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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凛北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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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罢三声,而后全军接道:“死战不休!”

    “长矛队稳住,弩队毁弩!拔刀!”

    陆容一把掰碎弩臂,拔出军刀,死战的时候到了,想再多也没用了。

    步兵已经接战,陆容已经能看到第一个挤进阵中的蛮子,被一刀削在脸上。然后便是到处的死人,怒骂。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梨子大吼一声就要上前,被秦二一把拉住。

    “梨子别乱动,保持阵型!”

    韩舜不停的踱步,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在找一个合格的对手。

    双方步兵不停的交战深入,从天上看,仿佛是两个方块被两只手用力捏在一起,狠狠的往一起按。

    其实两队人数相当实力接近的步兵交战,想分出胜负,是件很漫长的事,双方都要保持阵型,一点一点的磨尽血肉,直到一只队伍崩溃。

    但骑兵不一样,它冲阵威力可以一瞬间将军队分作两片,士气打入低谷。

    好在蛮子的两只骑兵只是轻骑。

    朱洪在步军接战之前早已安排左右两军不可乱动,只待敌骑冲阵,但正面巨大的厮杀声和鲜血,还是不可避免的将左右两军的注意力分散过去。

    这一个晃神,在战场上便是生与死。

    首先被突破第一层阵线的是右侧,虽然原本成楔形攻击阵的蛮子骑兵被拒马和铁痢疾略微扰乱了阵型,但巨大的冲力还是让第一排枪盾阵歪倒一片,几名蛮子骑兵越过第一排阵线之后刚想有所作为,便被第二排枪盾阵桶成了筛子。同时藏身于盾后的刀兵上前,或砍马腿,或砍骑士。但他们也被后续突破进来的蛮子削掉了脑袋,塌碎了胸骨。

    再然后得意洋洋的蛮子骑士又被长矛捅穿。

    周而复始。

    陆容就在中军右侧,这一切就在他面前发生,虽然实际上血还没溅到他身上,但他已经感觉自己浑身是血。

    已有蛮子骑兵冲破第二排盾阵了。

    韩舜大叫一声,便冲上前去,趁一名冲破阵线骑士马被逼停,左手拽住的骑士的腿,右手持刀便捅。

    李离也红着双眼,快步上前,一刀就将冲过来的一批战马砍翻。

    陆容还是呆愣愣的,嘴里泛苦,耳边各种喊杀声,马鸣声,叫骂声,命令声一起袭来,混杂着自己沉重急促的呼吸声,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手中刀有万斤重,抖的不行。

    一士兵踉跄着退回枪盾阵后,手捂后肩,一条醒目的大口子从肩膀划到后背,鲜血淋淋。

    陆容一看,竟是同什的赵石。这个祖籍山东的汉子是什里唯一成家之人,没事总是吹嘘自己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儿,刚刚两岁,正是好玩的时候,每每说此,眼里是总泛着初为人父的温柔。

    而此时的赵石,眼里只有血色和彪悍,他勾着肩膀看了看伤势,呲牙挤眉,嘟囔一句,提刀再上。

    陆容突然有些恶心,但又不想吐,想做点什么,又不知干什么好。

    老黄不知从哪里过来,一巴掌拍在陆容后脑勺上,帮他把刀握紧,大骂道:“发什么呆!跟老子上,孬货!”

    陆容仿佛才醒悟过来,大吼两声,跟老黄赶至阵前,见一名蛮子落马,刚挣扎站起身来,老黄从背后一跃而上,一刀捅在蛮子腰间,单手抱住蛮子脖子,翻到在地。

    那蛮子垂死挣扎,力气甚大,老黄咬牙叫道:“小陆快快!”

    陆容两步赶上前去,也想不了太多了,眼睛一闭,心一横,一刀砍在蛮子胸口。血溅了一身,刀上也都是,陆容伸手摸了一把,又在手指尖搓了搓,有点黏,到不是很腥,只是红的发黑,陆容突然感觉一切都真实了。

    这一刀下去,终于开了荤,心里咂摸咂摸,倒也没啥,反而还隐隐觉得刚才那一刀划下去有些不爽快,如果用捅的能爽利些?

    有事情,再可怕,当你做过了,也就不怕了。

    蛮子挣扎两下,不动了。这蛮子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壮汉,一张黝黑的麻子脸,两撇络腮胡,鼻大嘴阔,比秦二还要难看。

    陆容甚至还有想数一数他脸上麻子一共有多少的荒唐冲动。

    老黄一把推开尸体,翻身起来。喝到:“他娘的!把眼睛睁开砍人!”

    陆容使劲点点头,四处看看战场上,好像在找下一个。

    老黄擤擤鼻涕,嘀咕道:“他娘的,弄老子一鼻子血。小陆,老子再教你一句,”

    说着伸手在陆容后背上擦了擦,继续道:

    “别怕死,怕死就真的会死!”
………………………………

第6章 死地

    秋风劲,阴云密。战场旁的树林里枝叶飘摆,仿佛有无数的战死阴魂在这里穿梭而过。

    战事还是不乐观。

    正面战线虽然已经被顶住,但两翼战线骑兵对步兵天然的优势还是巨大的。

    右侧战线已经被敌骑冲击的摇摇欲坠,两道枪盾阵全都被击穿,已经陷入混战。左侧战线尚能维持,已经顶住敌军第一次冲击,却也伤亡惨重。

    主将朱洪早已领亲军加入右侧战场,这里像一盘磨坊,每一秒钟都榨干几名兵士的鲜血。

    朱洪深知,如果让右侧突进来的骑兵全身而退,再组织一波冲锋。那么这条残破不缺的阵线必将分崩离析,届时中军陷落,军旗一倒,那就真结束了。

    所以他只能不停的将军士添进去,死死的拽住敌军,好像一层烂疮,让敌军每次想脱身,便要拽掉一大块血肉。

    陆容此时早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只有李离还在他身边厮杀配合,其他人早就不知去向。他现在根本不敢去低头看地上成片的尸体,生怕一眼就看到老黄、韩舜他们的脸。

    李离倒像是还有余力。这傻小子从小体力就好,打架是一把好手,没想到打仗杀人也不赖。

    阵线里现在遍地都是死尸,伤马,偶尔也会有蛮兵没死透的,不声不响的拿刀暗算一下,做垂死挣扎。

    陆容反正不管什么死没死透,只要看到身穿异服的士兵,无论站着趴着。上去先给一刀。

    挥刀,躲避,挥刀,躲避。陆容机械性的好像在地里割麦子一般。巨大的血浆和痛苦的大叫他早已经习惯了,一点也刺激不到他的神经。只是渐渐麻木的他,若不是因为李离在旁保护,早就不知道死多少个来回了。

    不知过了多久,厮杀声渐渐停歇,某一个刹那陆容突然发觉身边竟然没有一个活着的敌军了,环顾四周,竟都是自己人在喘息,闷哼。

    敌军撤了,不止是两翼的骑军,正面的步兵也后退了。

    各级军官马上整顿队伍,重新布置阵型。

    “打完了?”梨子问道。

    “应该没有。”陆容大口大口的喘气,每喘一声,都仿佛是德叔打铁的风箱。陆容知道,不一会,第二波攻势就会来。

    老黄柱着刀,架着秦二,慢悠悠的踱过来。动作稍大,秦二扯嗓子嚎一声。

    陆容两步上前,帮忙掺住秦二,小心翼翼的问道:“老黄,其他人呢?”

    老黄两眼一瞪:“不许问!”

    陆容默然,纵使心里有准备,但是此刻也是五味杂陈。陆容知道,这个血流成河的地方,谁一不小心都会死。

    只是这才是自己入伍以来的第一仗啊,难道不应该是众人安然无恙,大胜得归吗?

    后军预备队被调至右侧补充阵型,并将地上的尸体堆到战阵外侧,用以阻碍敌军阵型。

    人活着要杀敌,死后还要阻敌。这就是残酷的沙场。

    韩舜不一会也一步一晃的归队了,倒也没受什么伤,只是脸肿了一大块。

    见韩舜回来,老黄到带出了一点笑,问道:“咋样老韩?”

    韩舜摆摆手,取出水壶喝了一口,道:“老黄这次回去你能升官了吧?”

    老黄伸手夺过水壶,也喝了一大口,回手扔给李离答,苦笑道:“能回去再说吧,看吧!又来了。”

    又来了!

    仿佛是不想给对手喘息机会,这边燕敕军刚整理完阵型,蛮子又进兵了。其实相较燕敕军这边需要重新布置枪盾阵,蛮子那边更加简单,他们只是简单的把骑兵合为一队,又重新开始了进军。

    上一次接敌,短短的半个时辰,两军便有一千多人永远的倒在了这里。这个损失双方都能接受,也都不甘心。

    朱洪知道,如不将敌军击溃,就无法撤出战场,那么后续赶来的追兵,必然一口吃掉整个部队。

    北蛮想必也明白追击虎魁军的任务注定无法完成了。眼前这支部队,可能是这次军事行动最后剩下的一块糕点。如果拖下去,且不说涞源和倒马关那边会不会有援军赶到。就说后续部队赶来之后的这点军功够不够分,就让北蛮领军将领大为头痛。

    所以双方将领都心知肚明,这一战,必要分出胜负。

    依旧是步兵打正面,骑军插两肋。

    只不过这次骑军步军合兵一处,有重盾护卫着,临近阵型两百码处才开始加速斜插。

    燕敕军这边,之前一直保留战力的后军,这次也被充实到了阵中。而蛮子也将之前一直观战的五百骑兵放置突击阵型前列,企图一击破之。

    双方都拿出了最后的预备队,真正的决战。

    燕敕军这边之前的四队弩队,早就毁去军弩。只有后军预备队中留有三百重弩手。

    这三百重弩倒也发挥了不少的压制作用,只是骑兵太快了,只够两轮齐射,双方便又撞在一起。

    这一撞与之前大不同。上一次交战中不少长矛重盾都已损坏,为保两翼安全,朱洪只能硬头皮继续布置两侧的枪盾阵,导致这次两侧都只有薄薄的一层。

    虽然看到敌军只是突袭一侧,朱洪便迅速将另外一侧枪盾阵调过来,但阵型已经无法向之前排列的那么紧密了。

    蛮子骑军直接冲破第一层,而且余势未衰,将整个阵型扯开了一条大口子。

    这条口子也直接影响到了正面与蛮子步兵厮杀的防线阵型。

    整个战阵瞬间崩溃。

    朱洪长叹一声,知道一切都完了。

    自古绝大部分的军队,面对阵型被破,战损四成以上的情况,都会崩溃。老山营当年就是因为战损六成尚能死战不退,而搏得“不动如山老山营”的营号。

    只是今日不同往昔,这样被骑军破阵,再精锐的部队也不行。

    现在只能坚守中军,保证军旗屹立不倒了。朱洪自从军以来,每每总说将军临阵,当马革裹尸。现在朱洪心情激荡,原来自己竟不知不觉中早已做好坦然赴死的准备。

    只是不知虎魁军入关否?自己这一败,燕敕军军内会如何看待?

    其实朱洪可以自信不负老山营威名,不负先祖朱博山。在平原地带,无险可守的条件下,以步抗骑,本就是九死一生。更何况朱洪临阵指挥毫无破绽,勉力抵御了对方步骑协同作战的一波攻势。

    可以负责任的说,当今世上能在同等情况下做到不输朱洪的,不超过五位。

    虽败犹荣!

    但仍是败了。

    朱洪摇摇头,大吼一声:“诸位随我杀敌!”亲兵个个面容凝重,抽刀护卫与朱洪左右。一副官抱拳言道:“将军,我等拼死破开一条路,请将军速速上马逃走。”

    朱洪面色严肃,挥起一剑直奔副官脖子,却又停在离项颈两寸处。

    “再有言逃者,杀无赦!”

    陆容这边早就被敌军冲散,只有李离陪在身侧,奋力杀敌。

    这时的他早已杀红了眼,不管不顾,幸有李离在身边帮忙掩护,否则陆容早已性命不保。

    就这样,他左臂,后背,腰上也有三道刀痕,尤其是左臂这处,深可见骨,血流如注。

    四下都是敌军,不少燕敕军的士兵都转身逃走,被不知哪来的一刀砍翻在地。

    陆容心知不能逃,一但后背给了蛮子,就死定了。陆容四下张望,见中军还留有一股部队,正护卫朱字大旗。

    陆容大喊:“跑也是死!快到中军旗下!”

    可这兵荒马乱血流成河的战场,谁能听得到你说话?

    无奈陆容只好拽着李离直奔中军。军旗有四面,一面为朱字大旗,三面小旗分别是三营的营旗,旗帜四周有约八百名将士,正围成一团,护旗帜徐徐退后,有传令兵在营旗下高声叫喊,收拢残军,脚边尸体满地。

    陆容三步两步奔至中军,刚想喘口气。回头却见李离被几名蛮子围在一处,大急,抄刀便要去救援,却见李离左闪右突,几下便解决了蛮子。

    此时已有蛮子骑兵队直奔中军而来,领头敌将重盔钢甲,手持大刀,一路上斩杀无数,勇猛异常。

    朱洪见状大吼道:“此乃敌将!大家小心!”

    敌将哈哈大笑道:“众人听令!斩敌旗者,赏银百两。杀敌将者,赏牛马二十!”

    蛮兵士气大振,均悍不畏死,直冲中军。

    陆容此时筋疲力尽,真的是连刀都举不起来了,茫然四顾,见周围都是敌军,我军越来越少,不时的有人中伤不支,心里之前一直不愿想的事情,不可避免的一涌而上。

    我要战死了。这竟是我第一仗,便要战死了。

    当初参军,就是想多立军功,扬名立万,给德叔一个好日子过。谁知竟然这么快就要死了?

    这挨千刀的可恶的蛮子,这他娘的什么鬼军令!老子这二十年勤学苦读,还未一展抱负,竟然就要死了!

    王先生,你教我这么多,你说我长大后必成大器。你知道我竟然会这么早的死在刀兵之下吗?

    我还不知道我父母是谁呢!

    梨子,梨子呢?

    梨子啊梨子,你怪我把你带出来当兵吗?

    如果咱哥俩当初没被倒马关选上,只是当一个安安稳稳的屯田兵,是不是好很多?

    这几年我当哥哥的没帮你什么,反而是你总帮我打架帮我背锅。你这傻孩子,县里那么多同龄孩子都和我不对付,为什么就你就和我近乎呢?

    我怎么会死呢?

    我他娘的还没娶妻呢!

    陆容心中满是不舍,是悔恨,是害怕,更多的是不甘。

    旁边李离大喘着粗气,浑身浴血,眼中竟也有微光闪烁。发觉陆容看着他,梨子依然撇撇头,给了他一个没戏没肺的嬉皮笑脸。

    中军阵已被突破,周围蛮兵一拥而上,狞笑着大杀四方。

    陆容面目狰狞抄起刀,深吸一口气,左臂伤口疼如心扉,更激起陆容戾气上涌。死,老子也要杀个够本!

    耳边听得朱洪的大叫:“各位不负我朱洪!来!是汉子的随我斩将杀敌!”

    陆容一刀逼退眼前蛮子,反身刚想跟上,却听身边李离微微喘息道:“容哥儿,对不住了。”

    一股剧痛从脑后袭来,陆容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

第7章 一声大将军

    安新县,木子巷,陆容家。

    德叔正燃炉打铁,虽已入秋转凉,却仍然汗流浃背。

    李老爷子则靠在摇椅上,在院内闭目养神,口中哼着小曲,悠闲自得。

    自从陆容李离二人离家之后,德叔怕李老爷年老无人照料,便将老头接到自家居住照料。两家多年比邻而居,关系一直十分融洽,老爷子自然也是愿意有人说话闲聊之人。

    虽然德叔平日里话少的可怜。

    炉内火浪汹涌,热气四溢。好像比往常温度高了不少。

    德叔手握铁钳,取出一块铁胚,置于铁墩之上。铁胚初见形状,好像打的是一柄铁锄。

    德叔右手取铁锤,挥至半空,一锤下去,不知怎么的,火花四溅,眼见竟然将铁胚砸碎!

    德叔打铁数十年,手艺精湛,力道掌控拿捏的十分好,从没有这种事发生。更何况打的是铁锄,而非刀剑等薄物。

    德叔见此竟也呆了一呆,若有所思。

    幽州本就限制铁器流通,打铁本小利薄,这一锤子下去,今天的买卖算是赔了。

    李老头听见声音不对,坐直身子,回头看了一眼,“咋的了?”

    “没事。”德叔语气平淡的回道。

    李老头倒也没察觉什么,又顺势躺下,缓闭双目,慢悠悠的道:“哪天咱得给孩子们寄点冬衣了”

    李老头眼神不好,再加上德叔打铁日久,皮肤黝黑,没看到德叔的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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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定府倒马关上,旌旗猎猎,守备森严。为防备北蛮趁虚扣关,都护府调完县、安定屯所驻兵补充至关上,用以填补老山营出征的空缺。此时倒马关内屯兵七千,粮草充足,军械良备。

    袁守一率军退入关内。

    这两千虎魁残军一路奔袭五百里,破敌六千余。铮铮铁骨,凛凛虎威。可一进关,前一刻还军容肃整的骑士,却个个软下马来,摊倒一片。

    倒马关指挥使轻车将军刘选得报,忙出主帐门前观瞧。见众将士皆倒于地,不由叹息一声,心痛万分,吩咐手下赶紧搀扶大家进营休息,生火做饭,令军医查看伤口。

    一虎将浑身血迹斑斑,披头散发,手捧战盔,抢步上前,跪拜道:“末将虎魁军副将袁守一,拜见刘将军,还请刘将军快快派兵救援,朱将军那边情况危急!”

    刘选赶忙上前,扶起袁守一,道:“军中何须行此大礼?快快起来,援军早已派出,无需担心,周老将军何在?”

    袁守一低头垂泪再拜道:“周帅…周帅率我等冒死突围,身先士卒,身中数十失。力尽殉国!末将拼死也未能抢回周帅尸骨。该死!该死啊!”说罢,俯首哭拜于地,久久无法起身。

    刘选闻言,惊的后退两步,左右急忙扶住。

    一时众人间竟鸦雀无声,只闻袁守一哭声痛彻心扉。

    主营帐帐帘掀开,有一老人约摸五十多岁,身材不高,腿微瘸,背微躬,但精神硕壮,身穿便服,负手缓步而出。

    “站起来!不许哭。”老人皱眉道,言语中不怒自威。

    袁守一抬头望去,如见天神,竟一时忘记抽泣,不可置信道:“大将军?”

    一声大将军,便可知轻重。

    大仲一朝官拜大将军的共有数人,光幽州境内便有步军总帅刘轩溪官至正二品镇军大将军、骑军总帅羊顾官至正二品扶军大将军。但刘、羊二位在燕敕军内均被称之为“帅”。

    整个燕敕军内,唯一能被称之为大将军的只有镇守王朝北境近五十年,幽州军务政令一肩扛之的幽州都护、燕敕王陆远!

    真正的国之柱石。

    年轻时的燕敕王、大将军陆远,逢战必身先士卒,临敌定一马当先,战功彪炳,赫赫威名。燕敕军绝大部分将领,均为陆远或一手提拔,或言传身教。

    虽贵为王朝仅有的三位藩王,地位尊崇,位极人臣。但陆远还是喜欢自己的兵,自己的后辈,称自己为“大将军”。

    陆远说,一声大将军,仿佛又回到立马横刀的年纪。

    就这样一位权倾朝野,翻手覆云雨的燕敕军旗帜,竟亲至偏远边关?袁守一不敢相信,又不能不信。

    “大将军,我虎魁军败的好冤啊!”袁守一惭愧到无地自容,泪流满面,甚至想以死谢罪。

    陆远眉头紧锁,走上近前,竟一巴掌扇在袁守一脸上。

    “不许哭!”陆远反手又是一巴掌抽过去。陆远毕竟当年也是亲临战阵,手劲极大,打的袁守一嘴角渗出血迹。

    袁守一咬牙挤眉,生生把眼泪逼回去。

    “这两巴掌,是打你不能护周帅周全。”

    陆远一把拽起跪在地上的袁守一,厉声道:“等会去领五十军棍,官职贬为佥事,代领虎魁军指挥。这是罚你身为副帅不能劝阻主帅冒进。”

    身边刘选等人无不恭然肃立,却又挺胸直背。

    说着,陆远眼中凌厉渐消,接过袁守一手中战盔,扔至一边,又伸手摘下军袍,才要去解战甲绳编。袁守一忙退后两步,眼泪又要下来,道:“大将军……。”

    陆远摇头,更近两步,手中不停,一边继续解开绳编,把战甲卸下,一边缓声道:“虎痴儿,虎魁军有你幸甚。”

    袁守一瞬间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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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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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州,长安城。

    长安城临骊山,越渭河,城内多为广厦阔屋,气势恢弘。与江南富庶之地的小巧精致大不相同。

    大仲朝仅有的三位藩王之一,秦王刘鸿基的王府,便设立于此。

    秦王刘鸿基,羌人之后,其先祖自古便居秦地,乃当地大士族。

    太祖开国之初,因秦地民风彪悍,自古便不服管教。遂封秦王,以秦人治秦,倒也有些成效。只是后来秦王渐渐势大,竟听诏不听宣,偶有不臣之举。

    此地亦是大仲朝与北蛮西北战线所在。

    此时渭水河上,有一官船,缓缓游江。船内金碧玲珑,酣歌醉舞。

    席上一白袍男子约摸三十多岁,立肘扶额,侧卧于主位之上。身边两名艳丽仕女轻摇蒲扇,场中有几名妙曼舞女青丝墨染,正翩翩而舞。男子面带轻笑,以手打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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