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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侧-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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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宫女提醒我不得受凉,我转过身无意间瞧了边上的衣架子。他的外袍落在了这。我静静注视,然后暗自一叹,坐在软塌,无端出神。

自那日后,我数日未见着李世民。绵绵的春雨总算是停了,我透着窗望着外头的春意盎然。燕儿双飞,人儿独立。叹了一声又一声,我终究还是怕被冷漠的。我怕孤单,我更是害怕冷漠,尤其他的冷漠!他杀了宋逸,害了念儿,我本痛恨他的,可心中为何坚持不起来,被这缠缠的春雨融化,怨恨……总不能在我心上长留!是因为爱的太过了吗?

半月有余,春雨总算停了。天空转蓝,风儿和煦,而我却在这时候然了风寒,身体越加吃力。我喜欢春天刚来时那份恬静,花儿半绽半闭,阳光半暖半凉,嗅着从窗外飘进的泥土香,我还是决定往外面走走。

这宫里的变得真快啊,春雨一过,殿前的花盆全部换了新模样,一副生机盎然。变得快的还有这宫里的人情,往常往听竹阁来往的宫人最多,今日却不见有人向那处去。掌事宫女告诉我,前日李世民不知什么原因搜查了听竹阁,现在采荨正被软禁。我嘘吁一叹,李世民和采荨之间的秘密,终究是我心头的一个疙瘩。

这时,前道走来两排宫人,我看着这一排排端着赏物往后宫方向去的宫人,声音有些恍惚:“可又有新宠?”

掌事宫女站上前,顿了顿语气:“这些是燕昭仪的表妹,武才人的赏赐。”

心间木然一痛,我努力平静着问:“今年还没选新人,她是怎么进宫的?”

掌事宫女回答:“武才人是去年进的宫,一直未得圣恩,直到十天前皇上忽然召见了她,之后封为武才人。”她抬眼看了我,低声继续道,“恕奴婢多嘴,后宫女子一夕得宠并不为奇,娘娘与皇上二十年,这才是最珍贵的,相信皇上最明白。对她们或许是为权为势,而对一身干净背景的娘娘,绝对是不同的。”

我勉强一笑,望着枝头新出的嫩芽,叹息:“本宫芳华落尽,哪比得上人家豆蔻年华。皇上欢喜谁岂是你我可猜的,他宠谁爱谁,都是他自己的心思。”

话音刚落,身后走来一个影子,我顿惊,是李世民。他背手站在我身边,看看端着赏赐的宫人又看看我,为我将外袍收了收紧。我微一沉吟,低下腰福身,他一手扶起我,轻轻含笑:“天还寒,你还是呆在殿里好。”

第177章 心难测(六)

我淡淡一笑,福身退下。他没有说话,身后寂静的可怕。回首,看见他和那些端着赏赐的宫女同一方向去了。我轻轻叹然,嘴角自嘲。

我假装着风轻云淡,哪知他也一脸的风轻云淡,我伤我痛甚至我恨,却还是忍不住因此微微颤动,不知所措。他与我走了相反的方向,他的心也早已不在我身上,衣上还留着他淡淡的麝香,好像在嘲笑我的痴我的念。

我曾想过千万次报复,世上最好的报复就是淡忘!而他报复了我。

我摇摇头,吩咐下掌事宫女一事,然后回殿静歇。

大约过了半日,殿门有人进来。我从软塌上坐起身,看着下面的人:“问到了吗?皇上为吗搜查听竹阁,又为什么软禁采充容?”

掌事宫女点头,回禀说:“是大理寺的萧大人查到听竹阁藏有禁物,搜查之后证据确凿,皇上一怒之下罚采充容软禁,不过……事态好像严重起来了。”

我奇怪,问:“怎么说?”

掌事宫女说:“萧大人又查到采充容陷害尚药局前奉御,以至枉杀宋奉御,又逼得顾夫人自尽,此乃大罪,罪该当诛!”

从前采荨犯了那么多错,李世民一直护她,如今手下倒是不留情了。我还是不确信问:“皇上……决定要杀采充容了?”

掌事宫女回答:“听周公公说,已在拟旨了。”

我站起身:“去两仪殿。”

在两仪殿门口,我看到周公公已经捧着圣旨要出去了。我拦下去,请他稍等片刻。他与我一起进到殿里,李世民看到我又看到周公公手中未宣的圣旨,一脸疑惑。我端正福身,说:“臣妾已经采充容一事,还请皇上答应一件事。”

他不言,只是放下手中笔,双眼如潭,深深望着我。我撇下眼,躲开他的目光,说的不紧不慢:“宋奉御和顾夫人之死,臣妾甚感悲伤。臣妾恳请皇上,让臣妾亲自赐死采充容!”

李世民愣了愣,劝说道:“兮然,你……何必要亲自去,她心已癫狂,朕怕她伤了你。”

我语带坚持的开口:“臣妾身边跟了很多宫人,她不会把臣妾怎么样的。请皇上答应臣妾吧。”

他犹豫了一会儿,点头。然后他又向着殿外叫道:“来人,跟着德妃去听竹阁,不得让疯了的女人伤到她,否则都提着人头来见!”

他还是不放心,他怕的是采荨与我说什么。他知道我身边周墨岚的身手,却还要派的这几个侍卫。这些侍卫其实就是他的杀手,只要采荨对有关的一开口,她就会立即死去。我心底笑着,站起身准备离开,他忽然叫住我站在我面前,抚上我的面颊,眼里疼惜。他张了张口,却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最终化作一声叹息:“一切都结束了。”

声音很轻,而我听得清楚,不去追问,我低头强笑,福了退身离开两仪殿。脸颊上仍留有他手心的余温,有阳光暖暖的打在身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却莫名的觉得冷。

我带来听竹阁,软禁中的采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憔悴,毕竟她占了李世民几年恩宠。我没有说话,掌事宫女喝着殿上的宫人退下,李世民派来的侍卫仍旧站在殿中,我眼发厉色,他们只好站在门外,而他们的耳朵定是向着这的。

殿中安静地发冷,我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接过掌事宫女端来的酒杯,在采荨面前亲自施毒。采荨看到我将小瓷瓶中的汁液倒进酒里,顿时明白我要做什么,指着我惊慌大叫:“你做什么?你想杀我?你就不怕皇上怪罪!”

我端起酒杯,浑身虚弱着但还能勉强温婉微笑:“皇上?本宫就是奉皇上之命亲自赐毒酒于你,你自己喝……还是本宫逼你喝?”我面上的微笑太过诡异,她盯着我手上的毒酒不住摇头。我放下酒杯,向她轻轻笑着:“多么漂亮的脸蛋,多么聪明的脑袋,还有一颗多么会算计的心,不过这些都没有用了。可若想活命很简单,只要告诉本宫一切,本宫可全力护送你出宫!”

采荨眉尖一挑,放肆得意起来:“哈哈哈哈,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到头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赢那么多有何意义?”

面色转正,我再问:“你说,究竟是什么?”

“哈哈哈,我不会告诉你!”她大步一跨,夺过我手上的酒杯,将头一扬把毒酒一饮而下。我被她突然的行为惊了一惊,她居然宁愿去死!她舔了舔湿润的唇,仿佛在回味酒香,一种悚然从脚底直冲我脑门,我忍不住颤了颤身子。她虐笑望着我,语气轻抚飘撒:“他本可以将我杀了了事,可是……堂堂一国之君,掌权天下,竟会为了一个女人甘愿放纵我,在他不能掐死这个秘密的时候,他只好小心翼翼把我供起来!现在好了,他要杀我,因为他对我完全没了顾忌,杀了我,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再有人知道,也不再会有人威胁他。可我本来就不会告诉你,因为我要看着你被这个揭不开的谜团折磨一辈子!你知道尚药局奉御还有你那好姐妹顾夫人为什么死吗,她既然可以查到药单子是我换的,为什么当初不查?因为他的猜妒之心,因为他的私欲之念,他将计就计利用,他要把知道这件事的杀的一个不留!”

胸口顿时被这些话压得喘不过气,我愣愣跌坐在椅上,指甲狠狠嵌进手掌。她一步步靠近,笑容越来越放肆:“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被心爱的男人杀死,这会是什么滋味?你已经体会到了不是吗?不过这还没完,这些人还没死绝,你就等着看完这一场好戏吧!哈哈哈哈!”

我站起,努力稳住身子,听到自己的声音很是颤抖:“采荨!你告诉我,他想尽办法藏的究竟是何事!”

她更是大笑:“是何事?你先问问自己吧!哈哈哈哈!”

我缓缓摇头,眼中略带伤意,我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恨我:“采荨,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她顿住凌乱的脚步,面容越发狰狞,因为毒酒的缘故她无力撑在身后的椅子,目光狠狠瞪在我脸上:“你和我,曾经都是低人一等的宫女,我一心想往上爬,所以我勾引前太子!可前太子拒绝了我,骂我是贱婢,就是因为有你,他的心思都放在你身上!我看不出你到底哪里吸引人,不仅是前太子,就连当时还是秦王的皇上都对你倾心!无论我和前太子妃如何害你,你总能逢凶化吉。先是做了掌事后又成了昭训,最后一步登天当了德妃!而我……只能呆在掖庭。你何德何能,你究竟何德何能,你能坐上的位子我何为不能,况且你根本不配坐这个位子!”

说的太用力,她猛地呛了几声,青白的面孔添了几分血红。她忽然笑起来,向着我不住摇头:“不过现在好了,我努力了这么些年,至少要尽了荣华富贵。我要的不过就这么简单,而你,赢过了一切又如何,你最终不过是最可悲最可怜的人!你要一个人的全心全意,真心真意,这可比登天还难啊!”

我暗暗一叹,说:“我没有赢,赢的是你!”

“赢的是我?我赢了?哈哈哈哈哈哈,最终还是我赢了!莫兮然,就凭一个秘密,你斗不过我,你永远斗不过我!”她疯狂大笑,旋转的大袖扫过桌面,瓷杯清脆的碎响一声声冲击我的心底。忽然间,笑声戛然而止,她仰起的面孔轻愣,点在眉间火红花瓣微微褶皱,一道暗红从她嘴角溺出,划过脖颈,画下触目之殇。我紧紧扶住椅角,看着她方才还兴狂起舞的身子僵硬,直直倒在地上,狂喜的双眸死死睁着,嘴角的大笑已经松懈,只有毒血还从里面滑落。

殿中弥漫起一股血腥味,我欲加作呕,蒙住嘴跌跌撞撞冲出听竹阁。掌事宫女从后追上,连忙唤宫人将我扶回德庆宫。

我脑海里不断回响采荨的话。宋逸的死,念儿的死,她的死,都是因为那个秘密,因为我吗。我的心好痛,痛的透不过气,越是挣扎,越无路可退!我猛然想起那日李世民允许念儿来见我,她的那些话,她的每一个微妙的表情,她苦不堪言。她定知道自己活不了太久,直到宋逸一死,李世民就有借口杀她,而她已经自行了断!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从二十年前入宫开始回想,仔仔细细回想每一件事,可我找不到蛛丝马迹,我甚至无从怀疑起。心中堵着一个大疙瘩,我无力铲除,只能看着它一天天长大。宋逸和念儿的死,还有采荨说的话,终于将我击压倒下。春日的天气渐渐暖和,我却渐渐觉得寒冷。李世民不断吩咐送补汤,我却不思饮茶,吃了吐,最终日日垂帘卧榻。

第178章 迷迭香(一)

终日昏沉,我躺在榻上数日,终于能起来走一走、坐一坐。因为食欲不佳,胃病发起,常要用蜂蜜水才能减轻痛楚。初春的天气微暖,花儿也开的娇嫩,院子的宫粉梅和粉蔷薇已经打不起我的情绪,举得自己是变得麻木,看着花开花落竟无了往常一丁点的欣喜与叹息。回头面对空荡的德庆宫,我就是坐拥在这个位子,一点点看着物是人非,独留我一人。

虽不出德庆宫,我却想知道李世民身边的事,我偷偷派了一个宫女日日打探,夜夜倾听。他也偶尔来我德庆宫上,只是我每每用歇息拒绝与他正面。我卧在榻上,他就坐在对面的椅上,过个一两个时辰,他便会离开,我们一句话也不会说。我心中念他,却是不知如何对他。向以往那样,当作不曾发生已经不可能,可我也不能坚持日日与他争对,那只是无用之举。我内心的矛盾无人可知,我终日徘徊在自己编织的路口,举棋不定。或者,这是因为对他还有一点点的希望。

宫女又从周公公处打探回来,武才人触动龙怒,一夜之间失宠,打回掖庭宫。与此同时,李世民身体抱恙,偶有头晕,却还一直忙于政务。尚药局判断竟为缓性中毒,可查了里里外外就是查不到是因什么而中的毒。最让人担心的还是有人要害李世民,李世民不给打草惊蛇,只让大理寺立案暗中查探,而他的中毒症状也日加渐深。

武才人一夜失宠,这个深宫真如风云突变。而李世民抱恙,竟是有人下毒,这宫里是谁这么放肆!因为这个消息,我睡的愈发不好,常常梦靥,不清楚是梦见了什么,只是觉得心中由为后怕。这日我依旧睡得不安,惊醒之时,已是满头大汗。我睁开眼,恍惚看到榻旁浮着一个影子,一双好看的凤眼正担心望着我。见我醒来,他连忙拿出自己的汗巾为我拭汗。我微微一笑,问:“佑儿怎么过来了?”

李佑细心将我额上的冷汗擦去,重新叠起放好,眼里渐转欣喜:“父皇说儿臣因病在身,也说母妃身体不适,所以一直不让儿臣来看望母妃。如今儿臣身无大碍,终于能见到母妃了!”

我笑笑:“佑儿没事了就好,闲时多读书,多练功,身体自然不会差的。”

“母妃教训的是。”李佑坐到我的榻沿,继续说,“儿臣病中,都是舅舅照看着。这几年在齐州,都是舅舅对儿臣的教诲最多,儿臣定不会辜负母妃和舅舅的希望。”

弘智。我略微沉吟,当年弘智在宫中阴险算尽,如今能教的李佑这般懂事,我应该高兴,可心中却总忐忑着不安,也不知是为什么。我试探问起李佑:“舅舅今日怎的不与你一起来?”

李佑说:“舅舅申时便出宫回府了,不在宫中。”

我恍然点头,无意中记下了。李佑与我又闲谈了许些在齐州发生的事,他喜欢狩猎,更有昝君谟、梁猛彪以善骑射得幸于他。可我略知这两人的品性,只管玩乐,不务正业,此乃奸友。而李佑对这两人看来十分得心,我不好直说,打算找机会问李世民派更有能的人谏于他左右。

次日,我打着找弘智的心出了德庆宫。外面的阳光温柔,却直照着我的眼睁不开,我被宫女扶着缓缓走动,外出一个时辰还能坚持住的。李佑说,弘智一般都在武德殿陪着他,可待我向那面走时却看见弘智从武德殿出来了。我心间一算,现在离申时还有半个时辰,他这是要去哪里?

我折回道,让他先过去,然后再跟上前。我与他的距离稍远,我的眼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背影,直至他弯腰转进一间院子。再抬头看,这大殿竟是李世民沐浴用的温泉宫!这是圣地,除了宫殿太监和宫女,都不许别的宫人进出,他在这鬼鬼祟祟,难道……

我命宫人呆在院外,自己跟了进去,大殿的门都关着,弘智已经没了踪影。正当我放弃要走的时候,侧殿的大门忽然开了,弘智从里面偷偷迈了出来,显然还没有发现我。我声音沙哑,向着那个怒叫:“弘智!”

突然听到我的声音,弘智手臂一抖,还未藏好的东西从袖中落了出来,是一个小瓷瓶。我将目光转到瓷瓶上,又缓缓转到他紧张的脸上,肃然道:“你在温泉宫的水放了什么!”

他不说话,把瓶子拾起来收回袖中。我盯着他,深吸的一口气低问:“皇上的病,是不是与你有关?”

他沉了沉眸子,眼神锐利起来,毫不掩饰道:“哼,既然被你发现,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毒就是我下的,我要让李家人不得好死!”

我愤怒,低声斥责:“你什么意思!佑儿也是李家的人,他也是你的侄儿!李家人与你有什么过节,你非要做这样的事!当初若不是皇上寻到了你,你现在还不知在哪受苦!”

他牢牢的锁着我的眼眸,然后开了口,声音很轻,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然而每一个字,落音却极沉:“当初当初,当初若不是他们,你也不会进宫,我和……父亲也不会被追杀,父亲也不会死,我也不会流落街头!”

我摇头,压住心中怒气缓缓道:“如今你我已经团聚,你也已当上官职,这一切都在弥补,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弘智冷呵,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凶恶的眼睛:“家破人亡之苦,他可尝过?就算他给我再多我还是恨他,你以为我稀罕呆在宫里吗!”

原本对他的疑惑和不安更加强烈,我紧拉住他,沉沉问他:“你告诉本宫,你千方百计夺取佑儿的信任,真的只是因为你身为舅舅么!”

弘智一甩大袖:“此事不便再提,姐姐还是回宫养身子去!”

我拉住他道:“你跟本宫走,去见皇上。”

一听我这话,他立即着急起来,推开我:“你疯了吗!”

我脚步不稳,连忙扶住柱子急急喘着气,目光仍顿在他脸上:“你不跟本宫走,本宫可以自己告诉皇上,哪轻哪重,你自己掂量!”

我扭过头,脚步轻晃,险些支撑不住。而弘智因为我这话更急了,冲上前不让我去。他拉住我的胳膊,说不能这样害他,说他是我的弟弟。他既知道是我的弟弟,还要用小人之心害李世民,他是我的丈夫,更是一国之君啊!弘智拉回我,摇着我的肩膀说话,我头晕脑胀,根本听不清他说什么。浑身的不适,在肚中窜起火苗,我恼乱推开他,自己却是没站稳脚跟摔了下去。头顶震动,我生生撞在石柱上。可这还没完,听见弘智一声“姐姐!”的惊呼,耳边袭来强烈的水浪声,刺骨的凉意从全身各处冲了进来。我落水了。

现在才是初春,阳光虽然暖和,和这春水却是凉得很。身上的衣袍都浸了水,本就虚弱的我被顿时沉重的袍子直忘下拽,我下意识伸手扑腾,没几下就筋疲力尽。听到岸边有人跳下来,不一会儿我便被人双水拖上水面,我听见弘智抱歉欲哭的声音:“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原谅我……”

而我的头顶在浮出水面的时候,一股热流顿时冲到脑门,疼痛愈加。我痛呵着,抱着沉重的脑袋,只觉得里面有什么在拼命搅动,像有几千条虫子在撕咬。身子被弘智抬上廊子,宫人们赶紧为我拧水,我微微睁眼,看到的天空一片灰暗,头顶上的热气混混往下沉又渐渐向四周蔓延,撕咬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仿佛就要炸开!我用力摇摇头,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后来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那样真实,那样痛心。

那日阳光灿烂,他牵着我的手在城外散步。

我的手刚好捂在他的手心,暖暖的。他随手捻了一朵小花,塞我在手里一同握着,他说:“绮烟,等我完成父亲交代的事,我便回来娶你。”

我玩弄着那朵嫩黄的小花,笑说:“你怎知我愿意呢?”

他搂过我在发上落了一吻,说:“难不成你不打算嫁人了?”

我心里其实乐的高兴,反却推了他指了白云朵朵的天空说:“好啊!你若是能摘一筐子星星给我,我就嫁给你。”

这句我只当是闹他玩的,世上有谁能真的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呢。而他,看着那片蓝天却是答应了。那时候,我惊讶了,现在是白天,哪里有星星给他摘呢。但是我想,不管怎样我都是要跟定了他,当然我也认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他约了我戌时,我避开管家悄悄去找他。

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站在一片渺远的星空下笑盈盈的看我,两个小酒窝子点在脸上甚是可爱。今夜他穿了白色的袍子,在风中显得翩翩潇洒。在我眼里,霂枫是我见过生的最好看的男子。

想起白天说的话,我不由脸上一热。他却笑问了一句:“可带了筐子?”

我脸上一惊,“我去拿。”

他立马拉回了我,站在我面前两手一摊:“那便不用拿了。”

霂枫往旁边踏了一步,我看到他身后放了一个大缸子,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弄来的。我走到大缸子面前,心中猛然一热。那大缸子里满满装了水,水里正清清印着黑夜上的星星。

“既然没有筐子,那便送你一缸子的星星,可满意?”霂枫笑问。

我眼里一热,靠近他怀里。暖暖的气息扑在我的颈上,他忽然叹了气,沉默了一刻说:“绮烟,明日我便要离开了。”

他一向很忙,有时几日都找不到他。我知道他是在为他父亲交代的事情忙碌,我便静静等他来找我,只是不想这么快,还没有多久他便说要离开。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眸比天上的星星还有好看。

他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在我手心。那玉佩是流云百福,由云纹和蝙蝠组成。云纹形若如意,绵绵不断,意为如意长久;“蝙蝠”寓“遍福”。象征如意和幸福延绵无边。

“绮烟,你要等我。这次,我很快就能回来。”

我是记得他说的这句的,我是下定决心要等的,我是相信他的。只是我有些难过,我的等待已变成了习惯,我害怕若有一天,我的等待变成绝望或甚至他已不屑我的等待。霂枫,你何时能为我等待一次?

那一缸子的星星我终究没有带回来,因为他说:“以后在我们的小院子里也要放一个满是星星的水缸子。”

当时我想:如果夜是阴色或是雨气怎么办?

但我还是没有这么问,否则他又该怪我顾这忧那,他不知道其实我是患得患失啊。

你若是要走,我自然是跟着……只是,你不让。

第179章 迷迭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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