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姝风流-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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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羡鱼随弟弟进去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模样。女郎们或坐或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红楼是哪位世家宴客女郎之地呢。

　　　　王羡鱼与王律一身男装打扮，方一进门便成了众人目光聚集之处，直看的姐弟二人发虚。

　　　　众女郎扫视过二人之后便有人道：“今日墨玉小娘子教舞，这位郎君也来学赵舞？”这话自是对着王律说的。那女郎说罢自己先扑哧一声笑出来，引得众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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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身份暴露

　　　　王羡鱼穿男装本是想入乡随俗，却是不想今日这身装扮反而成了特例。也是，王列说女郎们着男装进红楼已是好几日之前的事情。这两日，墨玉得众女郎之邀教习赵舞，女郎们自是可以光明正大出入红楼，也就没了那些遮遮掩掩之事。

　　　　姐弟二人今日这一行闹了个乌龙，正进退不得间，听见背后有人道：“墨玉小娘子来啦”

　　　　女郎们被这呼声引去视线，纷纷安静下来。姐弟二人见此暗自松一口气，寻了角落坐下，随即与众人一齐看向缓缓而来的美人。

　　　　王羡鱼之前在舫舟上见墨玉之时，女郎昏迷未醒。即便那般，当时王羡鱼就已经觉得此女郎堪称绝色，今日再见女郎，生出果不其然之心：美人肤若凝脂，螓首蛾眉，双眼风情楚楚，正向着娇娇之流盈盈而来。便是王羡鱼身为女子也生出几分欢喜之情。

　　　　美人站定后，对在座诸位女客一礼，声如玉石道：“墨玉舞姿平平，今一曲与赵舞仅有几分相似，女客若是不弃，墨玉便献丑了。”

　　　　众女郎自矜身份，无人应声。墨玉丝毫未有尴尬之色，说罢便请伶人奏乐，足尖一点，随着乐声翩翩而舞。美人舞姿曼妙，与乐声揉作一体，让众人看痴迷了去。

　　　　王羡鱼也随众女郎一道入了迷，待墨玉一曲毕，与娇娇之流一齐生出艳羡神色。墨玉此种风情，也难怪那日她落水，金陵才俊们纷纷催仆营救。

　　　　王羡鱼过来看舞，并未生出习舞之心。如今看过也感慨过，目的算是达成，便没了热切的心思，因此不由四下打量起这红楼来。建筑不用多说，倒是此处风景天成，竹林石山……只可惜现下是腊月，少了许多可入眼之色。也不知是哪家贵族将这一方美景划做玩乐之所。

　　　　王羡鱼打量间，外又有客入。此番声音噪噪却不是娇娇之流，而是诸多儿郎成群结伴而来。在场女郎们见此皆是面露讶色，等郎君们进楼后，有胆大的女郎出声道：“今日红楼为我等女郎学舞闭客，尔等快快退去。”

　　　　这些儿郎们却是一脸不以为意，有不畏之人开言道：“女郎们学舞为娱郎君，我等今日而来不正是成全女郎们拳拳之心？”

　　　　也不知这开口之人是谁，这般大言不惭自是让女郎们忿忿怒意难以消停。王羡鱼与王律二人闻言也是皱了眉头。今日过来习舞之人，岂是寻常人家的女郎？

　　　　这男子此言唐突之至，可知道他这一句话将金陵女郎们得罪个干净？

　　　　那郎君自傲之言说罢，一齐过来的郎君十几人哈哈大笑。女郎们气红了面容，但因为不想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疑，便强忍着不作声以免落人口舌。只是被这般羞辱，到底面露凶光瞪向进门的儿郎们。

　　　　楼上女郎们忿忿不平，楼下儿郎们自顾自找地方坐下，一脸惬意，场面一时有些难看。

　　　　王羡鱼鲜少有主动出头之时，但今日实在被这些儿郎们洋洋之态惹的气性发作，忍不住道：“传言赵女一舞惊鸿绝艳，女郎们想学，一来是亲近之意，二来，却是女郎们自傲想与赵女一较高下。怎的到了尔等嘴边我大霖的亲和与傲气竟成了谄媚讨好尔等的手段？”

　　　　王羡鱼话音落下，众人纷纷看了过来。众人打量的目光不一，王羡鱼只做不知晓，继续道：“难不成尔等腹中所学也是用来谄媚讨好他人的手段？”

　　　　郎君们听罢，个个也都带了怒意。

　　　　这最后一句实是王羡鱼想起君子有言：金陵城小人横行。因此才生有迁怒之意。

　　　　众女郎们见楼下儿郎面色难看，觉得狠狠出了一口气，纷纷叫嚷道：“是啊，你们学来的知识是用来谄媚他人的手段？”

　　　　那些儿郎们被王羡鱼反将一军，面露悻悻之色。更有胆色不大之人有退去之意，那撺掇众郎君过来的小人眼见没有好收场，兴起之余，对上王羡鱼道：“小娘子怎的确定便无人有谄媚的心思？又怎的确定我等款款而来无女郎心生欢喜之情？我们人少，辩不过你们，但是公道自在人心，小娘子一人怎能代表这千千万万女郎？”

　　　　此人用以众欺寡来言说王羡鱼不公，又用诡辩之言让女郎们无法应声，实是高明，女郎们听见这话恨的险些咬碎了银牙，纷纷谩骂此人无耻。

　　　　那人不以为然，一双眼睛径直对王羡鱼而来，眸中贪婪之色一览无余，这诡辩之人不是谢尔是谁？

　　　　此人方才落座之地是一处死角，王羡鱼并未看见，等他出声诡辩却是看了个明白，此时哪里还不知道谢尔也瞧见了自己？王律自然也是认出此人，起身将王羡鱼挡在身后，目露戾色看向那人，怒道：“谢尔”

　　　　王律这一声怒喝让女郎们明白过来此人是谁，因此纷纷落出骇然之色。在场之人谁不知道谢尔好女色的名声？这些女郎中有不惧谢尔身后势力的，但也有一部分女郎家世一般，不敢得罪的。不管哪一种，谁也不想轻易被谢尔沾染上，一如当初王羡鱼闭门不出的心态。

　　　　只是……谢尔如今不是被禁闭在家么？有反应过来的女郎一脸试探看向谢尔。

　　　　谢尔被王律认出，先是有些慌乱，不过随即似是想到什么，便不以为意。方才他看见心心念念的黄裳女郎，又见女郎伶牙俐齿的将这些被自己撺掇过来的众人辩驳的无法言语，一时兴起，没忍住口出诡辩，想压下王羡鱼一头，这才暴露了自己。

　　　　王羡鱼方才被谢尔突然的出现乱了神智，现在反应过来，伸手拉了拉弟弟王律，提了“禁闭“二字。

　　　　王律哪里不明白阿姊的意思？立马出言道：“谢尔，听闻你误了太子差事，被尔父鞭笞三十禁闭在家。怎的这还没两日你就出来了？身上的刑罚不疼了？”

　　　　王律直接将问题挑开来，除谢尔面露愠色，听闻之人皆是一脸探究的看向谢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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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大丈夫也

　　　　谢尔因有所持，所以不惧王律，也不怕众人揭穿父子二人做假。但不惧是一回事，被人主动揭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因此谢尔敛了神色，对上王律道：“这不是将军府的郎君么？怎的今日也来与墨玉小娘子习舞？”说着呵呵一笑，道：“只可惜你这身子骨不行，哪比得上女郎们腰细身软？”

　　　　王律虽是年轻，但到底见过大世面。与刀光剑影相比，这两句话算的上什么？因此未曾被谢尔挑拨，嘲讽道：“谢家郎君中气十足，想来身子无碍。这也就是搁在中书令之子身上，若是落到我等头上……耽误了太子差事，怕是早就没了半条命。”

　　　　谢尔被王律一番明嘲暗讽气的暗自咬牙。只是眼睛在王律身后转了一圈又将这怒气咽了下去，反而是开口对王羡鱼道：“小娘子安好，秦淮之宴别来无恙否？”谢尔话音落下，在场众人哪里还不明白谢尔近日大张旗鼓找寻的黄裳女郎就是眼下这位？

　　　　王羡鱼与王律二人见女郎们交头接耳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生出恼怒。谢尔这明摆着就是要让众人知晓王羡鱼便是他一直寻找的黄裳女郎。

　　　　这般坏人名声，实是可恶。

　　　　虽说此时胆大求爱之人比比皆是，但被两情相悦之人追捧是一回事，被小人赖上又是另一回事。这谢尔在金陵城中横行，现在来这么一出直接给王羡鱼烙下印记。便是王羡鱼不同意，有谢尔在，这金陵城中的儿郎们谁还愿意给自己招惹麻烦？这是要绝了王羡鱼的姻缘啊

　　　　谢尔话出口之后，见王律身后之人未应答，生怕吓着美人，做出翩翩君子模样来，拱手道：“谢尔爱慕小娘子已久，还望小娘子告知姓名，我一定迎娶小娘子进门。”

　　　　谁人不知谢尔早已娶妻？现在求娶？抬回家做妾？王律气的牙痒痒，到底还是年岁不大的少年郎，忍了半晌已是难得，如今见阿姊受辱哪里还忍得住？一拍桌子，怒道：“谢尔，莫要欺人太甚”

　　　　王律这一出倒是让谢尔笑出来，还就怕王律不怒，要是不上当，他还怎么行方便之事？思绪一闪，谢尔道：“哟将军府这是仗势欺人呢王家小郎好大的威风”说着对一起来的郎君们道：“看看，临安将军府真是好大的阵势，我不过说了一句爱慕之言，便成了天理不容之徒。可见最近临安将军权势滔天，其荫佑下的小儿也无所畏惧了”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摇头。

　　　　王律见小人倒打一耙不说，还出言诬赖，气的就要上前动拳头。王羡鱼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弟弟，从弟弟身后站出来，对上眼睛发亮的谢尔，沉声道：“谢家郎君此话错矣，今日红楼教舞，莫说我阿父不知晓，便是知晓，也没那闲心过来唐突女郎们。我姊弟二人今日是得了阿母准允才来红楼看舞的。”

　　　　王羡鱼话中有话，众人都是聪明人哪里听不出来？王恒近日帮太子与三皇子练兵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谢尔是太子手下，说王恒相助谢尔并不为过。但此时谢尔本末倒置，反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唐突王恒女儿……实是让人不齿，这是其一。

　　　　其二，虞氏为皇女。虽并非天子亲生，但天子即位后，却是的的确确将虞氏纳入宗谱的，也就是说虞氏是正正经经的皇女。今日来的都是贵女，王羡鱼抬出虞氏，便是告知众人，女郎们的行为皇女虞氏是知晓并同意的，若不然也不会允女儿过来。这是尊重今日贵女们，也是反驳之前谢尔说娇娇之流习舞是谄媚的手段。

　　　　王羡鱼一席话将方才谢尔强加给将军府的污名除了去，却也将自己的身份完全暴露出来。

　　　　谢尔虽是被王羡鱼落了脸，但一双眼睛更亮了些，拱手道：“原是临安将军之女，久闻大名。”

　　　　王羡鱼也是行礼，道：“谢家郎君有礼。”说罢也不给谢尔再出言攀咬的机会，道：“谢家郎君方才说爱慕我已久，想迎我过门，这话我却是不能应下。郎君已有妻室我阿母贵为皇女，断没有将女儿下嫁给小小侍卫长做妾的道理。”

　　　　若说方才那话还算隐晦，那现在这话便实打实的打了谢尔的脸。王羡鱼这番话让在场女郎们心头一顺。女郎们见下面舌辩的二人都没再作声便纷纷出言维护王羡鱼。

　　　　莫说众女郎觉得王羡鱼方才辉光熠熠，便是无一人喜欢王羡鱼，也是要为她们自己的身份维护，贵贱之分岂是小事？

　　　　谢尔被众人耻笑为庶出一事是他的心结，现在被王羡鱼揭开，只觉得面上火辣辣一片。当即冷了脸，冷哼一声道：“小娘子原是个贪权弄势之徒，小娘子看不上谢尔身份低微直说便是，拉出双亲垫背算什么本事？我倒要看看小娘子最后会嫁给谁”

　　　　王羡鱼也是暗自冷哼一声，面上却不显，朗声道：“郎君此言，实是让诸位女郎心寒。按郎君的说法，在场娇娇们便只能寻身份低微之人下嫁，若不然便是贪权弄势了”

　　　　谢尔一噎。

　　　　诸女郎见王羡鱼说的有理，也愿意卖王羡鱼人情，纷纷又是谴责起谢尔。连同与谢尔一齐进门的郎君们也被一起指指点点。这些郎君们到底要面子，纷纷起身掩面而逃，谢尔见此也拂袖而去。

　　　　倒是王羡鱼见谢尔离去暗自松一口气。

　　　　今日这一出，女郎们哪里还有学舞的心情？见谢尔愤然离去，几乎一同出动邀王羡鱼一叙。王羡鱼尚未来得及拒绝便被热情的女郎们携去，只余王律一人孤零零的立在一角苦笑。

　　　　红楼之上。

　　　　方才那一出叫在座郎君们看在眼里。今日红楼不接男客，但这些陪同自家女郎们过来的郎君却是一齐聚在三楼。这也是为什么谢尔一众郎君们过来被人拒之，而王律出现在一楼却无人问津的原因，实婢子还未来得及请他上去。

　　　　待谢尔退去，君子看向一侧的王列调笑道：“王家女郎临危不惧，大丈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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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各有心思

　　　　王列自是知晓王羡鱼有这本事，若不然也不敢将计就计，把黄裳女郎今日会在红楼学舞的消息透露给谢尔。那谢尔还以为是前些日子助他之人再次出手，今日果不其然来了。

　　　　只是，胸有成竹是一回事，见到弟弟妹妹与谢尔斡旋又是另一回事。现在见谢尔拂袖而去王列这才松一口气，回君子之言：“君子谬赞。”

　　　　答过君子，王列吩咐仆从道：“跟上谢尔那厮，此人锱铢必较，又是个不择手段之人，娇娘与小郎君这一去怕是危矣。”王列说罢长叹一声，似是不忍。

　　　　诸郎君今日得王列之邀，能与君子同席而坐已是万分感激。现在见王列有难怎能不帮？因此也纷纷嘱咐仆从助王列弟妹一臂之力。

　　　　众人说罢，君子也对仆下颔首道：“你也去助小娘子一臂之力。”王列见众人愿意出手，感激之情不言而喻，一一举杯致谢。

　　　　君子秦淮一宴，邀柳公与王谢两小郎同舟共游时的对话这几日隐隐在金陵郎君之中传开。君子尚且因为金陵小人作伥而心有不忍，他们更是不能再视而不见。

　　　　金陵男儿也有金陵男儿的血性

　　　　宴中众人各有心思暂且不提，再来说王羡鱼被诸女郎拉去交谈。因为王羡鱼鲜少出门外交，因此诸位女郎们对王羡鱼不是很熟。

　　　　只是再不熟，王羡鱼逢年过节与虞氏去皇宫一行总有人看见，因此倒是有几位女郎认出王羡鱼来。见王羡鱼确实是本人，诸女郎怎会轻易放过她？非要王羡鱼将那日秦淮一事说个明白透彻。王羡鱼拗不过，便将那日之事原原本本说来。

　　　　王羡鱼有自己的考量，将这件事说开于自己没有坏处。一来解释清楚自己与谢尔之间的来龙去脉。二来，让众人知晓自己与君子二人共游的事实。悠悠之口，王羡鱼堵不上，便只有让她真相大白。

　　　　王羡鱼将话说完，女郎们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即暗自庆幸方才出言维护，若是方才由着谢尔欺负，那今日这件事传到君子耳中……女郎们又是暗自庆幸。

　　　　王羡鱼解释过后，见众人唏嘘不已，一时无法消停，便起身告辞。女郎们因着各有心思也未加阻拦，于是请王羡鱼慢走。王律见阿姊下楼，便迎上前，见阿姊说可归家点头道好。

　　　　今日红楼一行，姐弟二人未带仆从。王羡鱼本来未想将桑果留在府中，只是木子与橘儿二人和桑果的谈话王羡鱼都听在耳里，知晓桑果有难言之隐，王羡鱼便未再带她。

　　　　两人出来后，车夫从一旁蹿出。得知二人要回去，恭恭敬敬请二人上车。马车缓缓归去，车上姊弟二人却是满腹话不知怎么出口。

　　　　二人相顾半晌，王羡鱼叹息一声道：“你若有话便说罢。”

　　　　王律面有愧色，道：“方才出来之时，我看到兄长身侧伺候的环录。”

　　　　王列独身出门时身旁伺候之人便是环录，从未有过变动。既然看到环录，兄长定是也在红楼，兄长在红楼却未现身，王律稍稍一想便知晓兄长的打算，因此才对王羡鱼有愧色。

　　　　王羡鱼颔首道：“我也看见了，既然兄长今日唤我们出门，定是有所打算，且看看罢”

　　　　王律见阿姊并未生出不悦之心僵直的脊背这才松下来。只是气氛到底有些异样，王律不想王羡鱼多想，便找了话题道：“阿姊今日让律刮目相看，出声为女郎们舌辩，实英勇之辈也。”

　　　　王律话说完，王羡鱼倒是有些不自然。王羡鱼的性子并未莽撞之徒，遇上那郎君出言侮辱女郎……本也未有强出头之人。只是……想到君子可能在红楼之中，王羡鱼才足了胆气出言舌辩。说到底，还是王羡鱼有私心。倒是未想歪打正着，全了兄长的谋划。只是这些小女儿心思，王羡鱼怎好说与王律听？

　　　　两人一言一语中，马车已经行走了一段路。二人还在说着话，车夫却是急忙喝停，然后便有嘈杂声传来。王律耳聪，听出有谢尔之言，怒道：“阴魂不散之辈。”说罢看向王羡鱼道：“阿姊，再委屈一下，兄长怕是另有安排。”

　　　　王羡鱼也有数，听罢点头道好。王律见王羡鱼未有怨言，出手拍了拍王羡鱼肩膀便冲了出去。

　　　　接着王羡鱼便在马车内听到弟弟王律的怒喝声：“谢尔，你做什么？”

　　　　谢尔桀桀一笑，道：“郎君看上你家姐姐是她的福气还不快快让她出来拜见夫主若是伺候的夫主高兴了，以后便是夫主的心头肉，若是伺候的夫主心气不顺，郎君便转手送人去”

　　　　他这话说罢，一群人嘻嘻哈哈笑出来。王羡鱼心有不安，掀帘向外看去。外面少说也有几十人，看穿着打扮，并非普通仆众。王羡鱼目瞪口呆，心道这谢尔莫不是将手下的亲兵带出来了？

　　　　此处有些许偏僻，一些百姓见状早就已躲了起来。宽敞的大路一时竟然只有王家马车立在中央。王羡鱼暗自打量着，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心下一安，便掀了帘子出去。

　　　　王律此时一脸怒意，虽说想上前与这些人拼上一拼，但到底不敢离开马车四周。此时见阿姊出来，惊道：“阿姊，快回去”

　　　　王羡鱼自是不肯，倒是谢尔等人看见王羡鱼出来，又是放肆大笑。笑过之后谢尔那厮还对王羡鱼道：“美人这般迫不及待的出来，可是爱慕郎君已久想要投怀送抱？”

　　　　王羡鱼只做未闻，冷清着脸，道：“郎君可知我阿父铁血雄姿，是这大霖保家卫国的临安大将军？可知我阿母为虞氏之女，当今天子亲自册封的皇女？”

　　　　谢尔听罢似是不以为意，道：“知晓又如何？不知晓又如何？今日等你我成了好事，郎君去你家求娶便是”

　　　　王羡鱼也不恼，见谢尔这般，又说：“郎君大庭广众之下强抢女郎，若是传到天子耳中，便不怕其父受拖累么？”

　　　　谢尔嘻嘻一笑，道：“美人好好看看，这四处可有人在？今日便是郎君我抢了，又有何人能出现在天子跟前嚼舌根？”

　　　　这话一出，王羡鱼便松了一口气，可算是将这话逼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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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尘埃落定

　　　　谢尔平日里横行霸道，欺下媚上之余狠话说的比谁都利落，若不然今日王羡鱼这激他的话只怕不管用。既然已经得到想要的话，王羡鱼便不再与谢尔等人啰嗦，对弟弟王律道：“动手罢”

　　　　王律闻言颔首，眼神一肃，气势大变。

　　　　谢尔见状冷哼一声：“不自量力。”挥手让手下蜂拥而上。

　　　　莫说王律心中有底，便是没有他也不惧这些人，多年来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气势岂是做假的？只不过不等王律出了心中的恶气，后面便有人喝道：“住手”

　　　　来人并非旁人，正是出来巡城的禁城军，为首之人是临安将军王恒。与王恒并肩齐驱之人正是三皇子殿下虞荐。

　　　　禁城军是太子手下，今日王恒带人出来，正巧碰上三皇子，便有了同行之事。

　　　　方才谢尔当街豪言被这三皇子与王恒二人听了个明明白白。王恒此时一脸怒意未平，三皇子见王恒脸色不好，主动开口呵斥：“谢尔你好大的胆子”

　　　　说罢冷笑一声道：“太子殿下真是治军严下，臣弟甘拜下风”说罢对身后禁城军道：“来人，还不给我拿下”

　　　　谢尔等人见是三皇子吓得脸色一白，随即跪下求饶的有之，妄想逃脱的有之。一时之间大街乱成一团。三皇子见状又是冷哼一声，喝道：“将这些压下，胆敢反抗之人，杀无赦”身穿甲衣众人道诺，拔刀而上，转眼便杀了好几人。

　　　　王羡鱼此时已经被弟弟王律送进马车内，虽是看不到这幅惨象，但是耳闻之音依旧让王羡鱼白了脸。也不知过了多久，弟弟王律进了马车，然后马车便缓缓向前驶去。

　　　　到了家，王羡鱼依旧有些难受，王律见阿姊脸色惨白，知晓方才那一幕是吓着她了，也不敢大声说话，搀扶着阿姊回了寝屋。桑果等人听见动静，出来见王律搀扶着娇娘回来当下便知晓二人外出之人遇上了事，不敢多问，搀扶娇娘回屋休息。

　　　　回屋后，屋内的暖气让王羡鱼多少回过神，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只是这种场景更容易让王羡鱼想起阿父在战场上血战的模样。行军打仗多年，浴血归朝，最后仍旧抵不过天子的一句不信任。都说皇家无情，王羡鱼今日是切实感受到了。

　　　　女子向来比男儿心思纤细，王羡鱼想到这些算不得矫情。

　　　　王羡鱼在屋内歇息半晌，王列与王律二人一道过来。桑果来报时，明显有些担忧，王羡鱼却是已经恢复心情，亲自请二人进来。

　　　　三子在屋内坐下，桑果等人识相的退下。王列心有愧疚，开口道：“今日让你受惊了。”

　　　　王羡鱼轻叹一声，道：“却是有些惊着，现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