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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吉祥-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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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队三十余人驱马前行,马蹄裹了布头,行走间几乎听不见声音,耳边除了呼啸的山风,再无其他。

    小路的交叉口,一身黑衣的顾婉卿做了个散开的手势,一队人马便分开两组,各自而去。

    只是须臾,山谷西面喊杀声忽起,“祁军来了”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刹那间,火把连天,让整个安军的营帐亮如白昼。

    山谷东侧,顾婉卿带着众人下马,比了个前进的手势,小心地摸入安军营帐守备最松懈的后方。

    “什么人”有两个值夜士兵例行询问。

    顾婉卿使了个眼色,随行之人迅速摸到二人身后,结束了他们的性命。

    远处,已再无喊杀声,顾婉卿忍住几欲夺眶的泪水,当先换上那士兵的衣服,盘好发髻,带着几人继续摸索前行。

    仗着对地形的熟悉,这不足十人的队伍格外顺利,半个时辰内,便已将安军的装备全都换到了自己身上。

    成功换装的几人,走起路来,便越发堂堂正正,不多时,已深入安军众多军帐之间。

    “站住”身后忽然有人厉声道。

    顾婉卿停在原地,慢慢转身。

    “你们是哪一队的看着脸生的很,周边这几个军帐的人我可都识得。”那人态度不善地问询道。

    看他装扮,是一个不大的军官。顾婉卿粗着嗓子,嬉笑着道,“长官,刚才不是说祁军来了吗我们几个就冲出去了,谁知他们只是虚张声势。这山路太曲折,回来的时候就找不到方向了。长官,我们是北侧营帐的,这天气暗得也没个指引,想问您一下,北是哪啊”

    那长官冲地上唾了一下,手指几乎点到了顾婉卿的脑门,“瞧你们这点出息,北都找不着,还打什么仗”

    仰着头,趾高气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憋了半个多月净吃馒头,你们是想出去寻点新鲜野味吧”

    顾婉卿几人赶紧点头附和,“是,是,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上前一步,往那人手里塞了个银锭子,顾婉卿道,“还请长官宽容则个,小小意思,长官就留着打点酒喝。”

    满意地掂了掂手中物什的分量,往北侧指了指,那人道,“那边那边,赶紧死回去吧,看你们还算老实听话,这事我就当没遇见,听见没”

    几人连连道是。

    一场虚惊后,几人便顺着营帐外沿行进,因此处多日未战,士兵难免松懈,沿途所遇官兵甚少。偶尔遇到值夜的士兵,便躲在营帐后方,一路上,倒也安全无患。

    “将军少喝些,别伤了身子。”一处营帐内,忽然有人道,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尤为清晰。

    顾婉卿冲众人比了个“嘘”的手势,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营帐边缘处小心地划了一个洞。

    营帐内,是两个中年男子,其中一人一直不住地往嘴里灌酒,应就是那个“将军”,另外一人似是其下属,只陪站在一边,不住劝慰。

    “老子心烦,别管老子。”那将军又灌了一口酒,态度不善的回应道。“想老子南征北战,在安国立下赫赫战功,结果他说翻脸就翻脸,把老子下放到这个破地儿,只准围城不准进攻,却把绞杀祁军大部队的机会都给了别人”

    “将军慎言”那下属提醒道,随即走到门口四处看了看,见周边无人,这才放下心来。

    “将军是知晓皇上脾气的,他的话,又有几人敢忤逆谁都能看出他对祁国皇后的态度,属下也劝过您,只当不知这件事,切勿派兵追杀,您却偏偏不听。”

    “哼”那将军猛地一摔酒碗,只将白酒洒得到处都是,“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一个娘们祁国皇后呸不过是人家祁君穿剩下的破鞋而已,他倒当了宝贝昏君”

    身后有轻微异响,隐隐还有气愤地喘息声,顾婉卿回头,利眼横扫,想要冲出去的部下便听在原地,不敢再动。

    耳边,两人的谈话仍在继续。

    “将军”那下属不得不再次提醒。

    那将军已经喝高了,说起话来越发不管不顾,“昔年他御驾亲征,民心所向,如今,我倒想看看,他这点民心还能被他挥霍到几时高大人说的对,他是受天谴之人,膝下注定无子,这江山旁落是早晚的是,区别只是落在谁的手里而已。”

    “那个位子,谁坐不是坐啊,你说是不是是不是”他不住地问,仿佛只要对面的人一个点头,那个位子就可以落在他的手里一样。

    顾婉卿轻轻摇头,贪吃不足蛇吞象,那个位子,不是谁都可以坐得稳的。

    待将军手下将已经烂醉如泥的安国将军扶到床上自行离开后,顾婉卿的队伍中个子最小的人便悄悄溜进那安国将军帐中,轻而易举地盗取了将军令牌。

    “娘娘,是否”说着,那小个子做了个“杀”的手势。

    顾婉卿摇了摇头,让他出来。虽说擒贼先擒王,然而此人并不重要,如果杀了他,只会引起骚乱,破坏大计。

    误打误撞,却撞到了统领将军的营帐外,这不得不说是顾婉卿等人的幸运。

    有了令牌,几人几乎是长驱直入到安军囤积粮草处,无一人拦阻。

    因此地最是安全,所以这里囤积的是安军入祁的所有粮草,毁了粮草,安军此行便再难维持,祁国可立即脱身。

    不由分说,众人立刻四面点火。当熊熊火光燃起时,顾婉卿在众人眼里看到的是激动与希望,那是祁国存在的希望。

    火烧得极旺,想要扑灭已无半点可能,几人正要趁乱撤退,赶来救火的人却已将他们团团围住。

    冲出去这是他们唯一的念头。

    然而,此刻四周弓箭手早已准备就绪,他们再无逃走的余地。

    安军将顾婉卿等人带到统领将军面前时,那将军的酒意已清醒得彻彻底底。粮草被烧不是小事,他怒火中烧地看向这些未让他得功、反而让他获罪的人,几乎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们。

    “通通给我砍了,明天我们就带着他们的首级去攻富川县”他气急败坏地下令道。

    只是,尚未等顾婉卿说话,当他的视线最终落到顾婉卿脸上时,忽然一愣。

    “等等”他对欲带走顾婉卿的属下说道,几步走到她面前。

    摘掉她的帽子,松开她的发髻,如瀑秀发随之滑落,如此明显的女子身份让在场安军均忍不住惊呼出声。

    “原来是大祁皇后娘娘,果然好胆识、好气魄”他说道。

    随之响起的,是众人越发不敢置信地惊呼声。

    再一次看到左煦时,正是天亮。

    彼时,他满脸的汗水,身上的紫衣已被露水打湿,混合着一路疾驰的尘土,说不出得狼狈,再不复平时的潇洒俊逸。

    他三步并两步地跑到顾婉卿面前,上下地打量着她,口中焦急地问道,“他们可有伤着你”

    刹那间,顾婉卿泪流满面。

    从祁入安,她经历过太多凶险。知道左煦要杀自己时,她不曾哭过,封念茹对她动手时,她不曾哭过,朝臣谏言逼左煦杀自己时,她也不曾哭过一路走来,她经历的逆境比顺境要多得多,而她似乎也渐渐习惯了。

    眼下,她终究再也忍不住。

    她们是敌对啊,他入侵了她的国家,她烧了他的粮草毁了他大计,明明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关系,他的眼中为什么只顾着她的身体,他的心中为什么只关心着她的安危值得吗

    顾婉卿从未在左煦面前哭过,再艰难地处境,她也一直是愈挫愈勇,所以此刻,她忽然的泪如雨下顿时让左煦慌了神。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他青筋暴起,厉声质问。

    那统领将军忙回禀道,“回皇上,自大祁皇后娘娘带人烧了粮草后,臣等便一直将她关押在此,并不曾动用私刑。”

    “为什么她会”他仍纠缠不休,就像当年他执意问她是谁打了她一样。

    他似乎一直如此固执。

    “安国皇帝陛下,”擦拭着满面泪痕,又恢复到一贯的冷静,顾婉卿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又一次单独相处,左煦的喜悦溢于言表,他感慨道,“我以为你已经回宫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这样的态度,让顾婉卿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左煦,我们烧了你的粮草,你准备如何处置我们”

    谈及这个问题,左煦回答得甚是痛快,“左右大计已毁,你们也无足轻重,我自然是放你们归祁。”

    顾婉卿的目光越过左煦,望向营帐外连绵起伏的群山,山的那一边是她的国家,她的百姓。

    “作为一国之后,我该视你为敌,也该为国分忧,我也确实是这样做的,所以我无愧于祁,可是作为顾婉卿,你三番五次救我,我却陷你于不义,终是我有愧于你。”

    “此番行动,让安军上下对我怨念颇深,你若不对我惩处示众,必致军心不稳,朝政不安。我已欠你太多,注定无法偿还,我不能再欠下去了。”

    身后,是一声幽幽长叹,像是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一般。

    “对不起。”他轻声道,语气里是隐隐的不安。

    顾婉卿诧异转身,不解左煦为什么忽然道歉。

    却听他继续道,“你喜欢芍药,我却送大把大把的牡丹来讨你喜欢,我这般用心、遍寻天下牡丹只为引你注目,你却不曾看一眼,因为你要的只是一株芍药而已。我的牡丹不仅未能让你欢愉,反而增添了你的困扰。”

    “顾婉卿,你不欠我的。我为你做的所有事,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如此慷慨、如此豁达,除了母亲,这天下能对顾婉卿如此者,大概唯有左煦。

    “报”营帐外,有士兵匆忙赶来,“祁国援军已到,由祁君亲自统领,现已至下郡以西三十里”

    左煦微蹙眉宇,却并未看顾婉卿,只道,“传令下去,立刻拔营退守下郡,朕要亲自会一会祁君”

    作为俘虏,顾婉卿自然是被带着撤离的。

    坐在车上,顾婉卿只呆呆地看着窗外。一别一年,没想到再见时,会是这般场景,她为安国俘虏,而他御驾亲征。

    明知他与自己即将相见,心中却是意料之外的平静,没有原因,只是平静。。。
………………………………

097班师回京

    天色阴沉,冷风阵阵,昭示着不久既有一场暴雨袭来。

    城墙之上的左煦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间自是睥睨天下的豪气。他看着城下的祁军,朗声大笑道,“大祁皇帝陛下,一别数日,别来无恙”

    顾婉卿站在城墙里,她看不见来人,只能听见凌亦辰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的味道,“安国皇帝陛下好气魄,为了攻祁,果真煞费苦心,竟甘愿屈居人下,以使臣之礼向朕朝拜。”

    沉着冷静,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一年的时间,果然让他更加成熟,而这感觉,于顾婉卿而言,也越发陌生。

    凌亦辰的挖苦,左煦丝毫未放在心上。“若朕行一个礼,便可换取祁国大半疆土,朕倒是不吃亏的。”

    不再与左煦做无谓的唇舌之争,凌亦辰直接道,“如今金已与祁议和,朕又听闻安军粮草尽毁,朕想请问大安皇帝,如此情况下,你莫不是还想深入祁境”

    闻听此言,左煦越发笑得张扬起来,“金国所占城池半数割让,如此议和方式,让朕着实敬佩大祁皇帝壮士断腕的决心。”

    墙下的顾婉卿分明一惊。

    虽是无奈之举,然后割让土地于一个国君而言是奇耻大辱,顾婉卿虽看不见他的脸,也能想象他此刻的心情。

    戳到凌亦辰的软肋,似乎让左煦心情大好。他话锋一转,继续道,“祁国果然能人辈出,眼下能让我军退出祁境,祁君还要多谢一个人。”

    话毕,对着墙下道,“带上来。”

    顾婉卿一步一步地走上城墙,她仍穿着安军不合身的兵服,因而走得并不顺畅,饶是如此,当长发随风扬起时,身上自有一股英姿飒爽之气。

    她站在城墙上,与祁过军队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男子四目相对。

    他的脸上,面无表情,他的眼中,寒凉如水,他仍是从前的样貌,却分明既熟悉又陌生起来。

    “就是这个女人,在粮草稀缺的情况下,苦苦守城十余日,就是这个女人,带着人翻山越岭,偷了我军统帅的令牌,毁了我的粮草,大祁皇帝陛下,你可识得她”不像是在诉说她对安的罪状,倒像是在向凌亦辰为她请功。

    顾婉卿不禁侧头看他。

    “皇后娘娘,是臣来晚了,让娘娘受苦了”城下,江景之的声音忽然响起,顾婉卿定睛,这才发现他果真在人群之中。

    微微一笑,平安就好。

    “安国皇帝陛下意欲何为”凌亦辰的声音越发冷冽。

    “以十座城池,换贵国皇后平安”左煦回答。

    顾婉卿长舒一口气,国与国之间,君主与君主之间,只是利益而已。

    双方各自拥兵数十余万,除了风声,再无其他声响。

    领土与女人,孰轻孰重,高下立见。

    “如此,”凌亦辰打破了寂静,“那么只好”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长弓,在所有人尚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刻,一直长箭已破空而出,直奔顾婉卿而来。

    顾婉卿闭上眼,刹那间,心思已千回百转。

    她未能死在安国,却死在了自己夫君的手中,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那些与他相处的日子,那些他为她画眉的日子,那些他唤她夫人的日子,那些她尝试着信他不疑他的日子,都一一远去了,落到最后,也不过剩下一句,你是朕的皇后,真好。

    是的,因为她可以做好一个皇后,所以他厚待于她。

    只是因为她可以做好一个皇后而已。

    抱着必死的决心等待,然而千钧一发之际,身边忽然响起阵阵惊呼,顾婉卿睁开眼睛,便见左煦挡在自己面前,那支箭已深深没入他的肩中。

    因左煦死死地抓着城墙,箭的力道并没有带动他往后靠,所以已穿透左煦肩膀的箭矢半点没有伤到在他身后的顾婉卿。

    那箭头犹滴着血,看起来触目惊心,顾婉卿心中一沉,手上自动摸上他的脉搏,口中已不由自主地唤道,“左煦”

    左煦只是笑着,肩膀的疼痛让他的脸色瞬间发白,他却仍低声安慰着顾婉卿,“无妨,没有伤到要害。”

    带着顾婉卿退到凌亦辰看不见的地方,左煦喘了几口气,继续道,“我知道他不会以城池相换,我如此试探只是想提醒你,以后一定要提防他。金国割城、顾家夺权的屈辱已让他将男女之情抛在脑后,回祁的日子你务必小心”

    “别说了。”顾婉卿抬头,焦急地对他的手下道,“还不快去叫太医”

    他却摆了摆手,直起身子,将自己再次暴漏在凌亦辰的视线里。

    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又恢复一贯的清朗,“当年祁国皇后曾救朕一命,虽然是为了两国安宁,可救命之恩朕不敢忘怀,今日朕为你挡下一箭,便不再亏欠于你,从此山高水远,后会无期”分明是在同顾婉卿讲话,可是他面对的确是城下的祁军。

    这一刻,他想的,还是在为她开脱。他担心他为她挡箭会给她带来流言蜚语,所以当先做了铺垫。

    顾婉卿看着左煦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酸楚。

    她听他对属下道,“传令下去,拔营撤军”

    城门开启,顾婉卿站在城门边,目送左煦坐上马车,带兵远去。

    后面的车帘忽然被拉开,帘子里是左煦越发苍白的脸,他笑着,做了个口型。

    他说,保重

    有水滴忽然从天而降,一滴两滴。

    顾婉卿仰起头,看着雨越下越大,落在脸上身上,一直冷到心底。

    她闭上眼,有温热的液体从眼中流出,同雨水混合在一处,直到再无踪迹。

    四周雨声未歇,头顶却忽然晴朗,顾婉卿睁开眼,便看到凌亦辰正撑着一把伞站在她面前,他说,“皇后,你受苦了”

    一年未见,他的样貌并无太大改变,只棱角更分明了些,眼神更深邃了些,让人越发捉摸不定。他唤她“皇后”,从此他二人之间,便再无“夫妇”之称,只余“帝后”之名。

    “妾身拜见皇上”她屈身行礼,盈盈一拜。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战事已了,大军班师回朝。从下郡到京都,整整一个月。

    御驾行至京城正门时,万民跪伏,百官亲迎,他们口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百官之中,为首之人,正是如日中天的顾相。此刻,他红光满面,看着正在走下马车的顾婉卿,一脸的与有荣焉。

    凌亦辰携顾婉卿走下马车,走到百官面前。

    百官纷纷叩拜行礼,“臣等恭迎皇上凯旋而归,恭迎皇后娘娘平安归国。”虽凌亦辰做的是割城求全之事,经过百官润色,自然变成了镀金的“凯旋”。

    顾婉卿没有说话,余光轻轻地扫到凌亦辰脸上,但见他神态从容,所有情绪隐藏地滴水不漏,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这样的恭维。

    “平身”他朗声对众人道。

    顾相率众人起身,他上前一步,当先禀报道,“老臣已让人在丞相府备下接风宴为皇上,娘娘洗尘,请皇上,娘娘不弃。”

    凌亦辰爽朗应下,“丞相开口,朕自然赏光。”

    转身走向步撵,便听手下太监大声道,“起驾丞相府”

    顾婉卿顺势跟在后面,忽听身后顾相的声音,“娘娘”他说道,话毕,却只是看着她,良久无言,神情复杂。

    顾婉卿诧异,“父亲有话要说”

    顾相却摇了摇头,“娘娘平安,老臣甚慰。”只是眼角忽然泛起泪光。

    直到队伍在丞相府门口停下时,顾婉卿才终于知道,父亲为何在见到她时会露出那般神情。

    丞相府外,面对着跪在门口的顾家老少,顾婉卿左右环顾,明知越礼,仍忍不住问道,“我娘呢”这样的场合,尤其是在知道她回来的情况下,娘不可能不出现。

    人群一片静默,只凌亦辰走上前来,拉住顾婉卿的手,“令慈已于三月前大去,皇后务必节哀。”

    晴天霹雳

    顾婉卿仓惶后退了几步,只觉天旋地转,若不是凌亦辰及时扶住,她几乎栽倒在地。

    她死死抓着凌亦辰的胳膊,仿佛这样,她的心就不会痛,她的灵魂就能站稳一般。

    怎么会怎么会她低声呢喃。

    “娘娘一年未归,众人都以为娘娘已经夫人更是夜夜垂泪,身体日渐颓废,不久就撒手人寰了。”顾相说道,老泪纵横。

    不知不觉间,早已满面泪痕。

    顾婉卿面向西方,深深一拜,“娘,女儿不孝,未能及早赶回,是女儿不孝”

    凌亦辰扶着顾婉卿,眼中也满是担忧。自他们重逢以来,只有此时此刻,凌亦辰看向她的视线是带着感情的,就像当初一样。

    可是顾婉卿早已顾不得这些,身体一软,整个人已瘫倒在地,再无知觉。

    清醒时,已身在丞相府的闺阁里。此处原是顾清夕未出阁前居住地地方,自然全府上下最好的住处。

    外室都是人,所有人都焦急地向顾婉卿所在的方向张望着,神情担忧。
………………………………

098母亲身死

    顾婉卿挣扎着下床,全然顾不得其他,只是问道,“爹,我想去看看娘。”

    犹记得临走之时,娘拉着她的手,交给她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自古忠孝两难,然在其位,谋其政,不负苍生。”这世间,娘最懂她,知道她的难处,也认可她的选择。

    谆谆教诲犹在耳边,再见面时,却只剩下一块冰冷的牌位。

    顾婉卿笔直地跪在宗祠里的蒲团上,泪早已流干了,她的脑中一遍又一遍的做着假设,如果她能早些回来,如果左煦没有百般拦阻,或许娘便不会死。

    她想要恨左煦,是他的拦阻导致了她与母亲阴阳两隔。

    可是,顾婉卿清楚的知道,这样的恨,有多自私,如果要恨,是不是也要怪要她送佳凝出嫁的凌亦辰如果要恨,是不是也要怪让她嫁给凌亦辰的父亲如果她不曾嫁予凌亦辰,不曾送公主出嫁,也许母亲也不会因此而死。

    归根结底,仍就是她的错

    她一再想要摆脱宿命,一再努力想要求得自己的命运,却未能替母亲安排,她辜负了母亲。

    “皇后,生死由命,你身体要紧。”身后,是凌亦辰担忧的声音。

    原来他,仍会担心她吗

    可是,“佳凝公主已故,皇上知道吗”

    久久没有回应,就在顾婉卿以为他已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口,“我已知晓。”

    很平淡,没有思念,也不曾悲伤。

    心凉如水,顾婉卿便不再多言。

    倒是凌亦辰,忽然发问,“这一年来,你过得好吗”

    好与不好,还重要么

    盯着母亲的牌位,顾婉卿回答,“很好。”

    遭遇多城水患时,她抢救流民而身染重疾,安国攻打富川时,她率军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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