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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督主请低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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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换个方儿折磨你?”
“你、你个无耻的登徒子——”
顾云汐大骂,惨白的小脸遍布了羞愤与惊愕。
咬牙憋足一口气,她举起手掌狠狠落向白衣公子受伤的手臂。
“呲”——
细若游丝的声音过后,年轻公子缝了多半的伤口猝然崩裂,无以言喻的痛楚割据着他的周身。
“唔!”
闷哼一声,年轻公子眼前一黑,倒地人事不省。
………………………………
第一卷 东厂颜(甜宠) 第五十八章 心病心医
好长一觉醒来,年轻公子慢慢睁开洇红的睡眼,环看四周,景物熟悉。
透过菱形镂烟纹侧窗,他看到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他缓缓起身,右臂扭动,伤口那里有丝丝疼痛的感觉。
下意识垂眼去看,赤~裸的臂膀上缠着一段伤布,小臂上的剑伤已被处理得妥妥当当。
身下是条柔软的五彩刻丝衾被和盘锦镶花软枕,赤裸的上身压了条松花撒妆锻裯。
这间屋子四壁都是火墙,又铺设地暖,严冬季节呆在里面本就不觉冷,如今身上身下又有两条被子铺垫,一觉醒来,年轻公子浑身居然冒了些汗。
年轻公子不禁转头去看,发现那可怜巴巴的小姑娘此刻趴在墙边的踏凳上睡得正香。
昨夜,年轻公子被一掌拍得伤口崩裂昏倒后,可把顾云汐吓得魂飞魄散。
起初她以为自己杀人了!十指插进头发里面抓狂一刻,逐渐冷静下来。
战战兢兢的伸手过去,感觉到这年轻公子分明还有鼻息,登时大松口气。
才刚缝合一多半伤口崩裂了,血流如注,年轻公子的半张脸枕在地上,面色越发晦暗。
再不施手相救,恐怕再过不大会儿,他没被自己一掌拍死,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若是他真死在自己屋里面,还赤裸着半个身子,叫自己如何与旁人解释?
纠结了许久,最终顾云汐横下一条心,颤颤巍巍拿起绣花针重新穿上头发,尝试帮这昏迷不醒的公子缝合右臂的伤口。
针尖每刺入皮肉一分,顾云汐便全身痉挛一下,只觉骨骼仿佛散了架似的四肢发软,满口的牙根都禁不住酸痒难耐。
阵阵血腥气味扑鼻,引得她脾胃抽搐,持续不断的呕吐感几次逼迫她停了手,背过脸呕吐起来。直到将胃倒空,又猛烈的干哕好久,身体上的不适感才逐渐平息。
从不适到逐渐适应,顾云汐总算咬牙挺过来了。把整条伤口全部缝好,又撒了金疮药,她才疲惫而虚脱的躺在地上歇了许久。
之后就是处理满地狼藉,擦干屋里的血迹烧掉染血的帕子。看年轻公子还在昏迷,顾云汐又善意的找来被子和枕头,将他死沉的身子挪上去盖好。折腾够了,天也快亮了。
倚着塌凳,顾云汐左思右想,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恐慌无助的时刻,心里最想念的人还是她的督主。若有他在,断然不会让如此荒诞不经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眼下他的人在东厂里,万一哪天突然回来,看到她屋有个年轻男子,真要要她百口莫辩,有理也说不清啊!
不行,天一亮,务必打发这男子离开才行……
忖思间,眼皮沉沉落下,她竟然睡过去了。
……
年轻公子苏醒后,凝望着睡相鼾甜的顾云汐,内心陡然生出些感动来。
昨夜自己人事不省,是这小姑娘独自处理好一摊子烂事,还真是累坏她了……
忍着伤口处的不适感,年轻公子缓慢披起染血的劲服,轻手轻脚走过去,在距离顾云汐最近的地方曲膝蹲下身子,目不转睛睇向她,认真端详她的五官。
巴掌大的瓜子小脸,精致可爱。淡然柔和的两眉,安宁闭目时睫毛弯弯,好像鸦羽般的黑密繁茂。琼鼻一点娇俏挺立,樱唇粉泽晶莹。
如此美妙绝丽的面容,男装的扮相,倒多了另一番韵致,有种雌雄莫辨的神秘与蛊惑。
年轻公子投向顾云汐的眸光久久凝滞不动,少年英俊的脸上绽露出一缕轻笑,透着丝丝滢滢的温存荡漾。
睫毛抖擞,顾云汐幽幽的睡醒了。一睁眼,朦胧的视野里就被一张兀然放大的美男脸孔占据。
“啊!”
她一声尖叫,身子从踏凳上弹跳起来,完全清醒过来。
昨夜的事就发生在几时辰以前。她岁数不大,没那么健忘!
“你、你要干什么!”
顾云汐表情惶恐的蜷身缩在墙角处,两只小手用力捂了自己胸口,一副遭受非礼后紧张落魄的样子。
年轻公子不屑的抿了嘴唇起身,距离与她拉远才开口道:
“你说你有昏血症,我还以为你见了我的伤口后吓到晕倒,所以凑近些看看!对了,还没谢过你帮我包扎伤口。”
年轻公子抬臂作拱手状,两手还没拢到一起,右臂上伤口就是一阵扯痛,他眉头深皱,嘴唇微启,齿缝间释放出痛苦的唏嘘。
“好了,你有伤在身、就安分点!”
顾云汐一眼白过去,埋怨道:“再把伤口弄崩了,我可不管缝了!”
年轻公子负手一笑,问道:“昨晚你替我缝伤,感觉如何?昏血的症状就没犯吗?”
顾云汐站起来,挑眉挺胸,叉腰装出一脸的英勇无畏:
“那当然!我一直受名医诊治,吃药扎针许久,那症状早就好全了!”
傲然说完,她没再吭声,刻意把昨夜呕吐一地的真相瞒盖过去。
歪头注视她这娇憨的小模样,年轻公子不觉暗笑,昨夜是谁被他鲜血淋漓的伤口吓到哭了鼻子呢?
信步在这间屋里转了两圈,年轻公子淡然一笑,看向顾云汐,胸有成竹道:
“你可知道,世上有些病并非单靠吃药便可痊愈?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你若早些遇到我,定能省下不少吃药的银两!”
她疑惑的眨眨眼,见他唇畔那抹明媚的笑弧里鞠了许多的得意之色,幡然醒悟,手指他大惊:
“原来、原来……你昨夜软硬兼施,强迫我帮你缝伤……是在助我克服畏血的心理障碍?”
那时,她吓得神志大乱,误会他是居心不良的登徒子,出手险些要了她的命!
他那嘴边的笑弧更深刻了一重,幽紫的眸光定定望着她,问话的语气渗透些许的柔软:
“你该如何谢我啊?”
顾云汐被他盯得莫名,逐渐脸色微红,即刻别过头,惊鸿的眸光闪烁不定:
“我、我送你一顿早餐和一套干净衣服……你吃完换上衣服……就快些走吧。”
“那不行!”
年轻公子闻声又变得矫情起来,扬起润白的下颚,不依不饶道:
“伤没大好以前,我就吃住在你这里,哪儿也不去!”
“那怎么行啊!”
顾云汐顿时急得团团转,表情气急败坏起来:
“你、你这不是无赖嘛!你既已知道我是姑娘家,还与我同处一室。这要是让旁人知道,我、我的名节……名节不是要被你毁了?!”
“呵呵……”
年轻公子笑得更欢,随即反唇相讥:
“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住在太监的府邸,难道就不怕自己的名节被他毁啦?”
“你——”
顾云汐倏的无话可对,杏眼翻圆了瞪向年轻公子,气愤却也幽怨。
这年月,连泼皮无赖都生得如此俊美,老天爷真是瞎眼了啊!
早知道被这无赖缠上,昨晚就该一剪刀下去,剪掉他的脑袋——
顾云汐默不作声站着,头脑中各种浮想联翩,画面里的自己不是将这年轻人大卸八块,就是把他开膛刨腹,总之怎么解气怎么来——
年轻公子已经坐在了踏凳上,两腿叠在一起,整了整衣衫。
“你不是说要给我找套新衣服吗?还不快去!正好本公子肚子也饿了,快去把你府里的好酒好菜都端上来。本公子吃好喝好,伤才好得更快些,也好早日离开这里,让你早日解脱啊!”
顾云汐狠狠剐他一眼。正寻思怎么弄来些吃的,小丫鬟晴儿在外面叫门了。
顾云汐慌忙示意年轻公子藏到玉兰屏风后面。
冬季,一天时间人们基本都在外屋活动,不轻易进入盥洗的屋子,因此短时间内年轻公子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总之任谁也不会想到,鼎鼎有名的东厂提督府邸里,居然会藏匿着一个外男。
顾云汐来到外屋开门,紧紧盯着婆子们向取暖的铜炉里添进了新炭,又打来一壶热水。等她们收拾妥当,顾云汐就把一干下人往外撵。
“姑娘,我还没伺候您梳头洗脸呢!”
晴儿站着不走,神色疑惑。
“我自己来,盘个官髻有什么难的?对了,我饿了,你给我多端些好吃的,要有肉!”
晴儿诧异,接着反应过来,圆圆的脸蛋漾出欣慰的笑容,忙不迭点头:
“是,是!我这就去,一定多备些来让您吃饱!”
前两天自家小姐因与督主爷闹别扭,见天儿不好好吃东西,一个水灵灵的美人儿眼瞅着连瘦两圈,晴儿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今日她突然嚷着要吃东西,可见是心结解开,知道饿了,晴儿此时不知道有多开心。
待婆子们先出屋后,顾云汐拉住晴儿,在她耳边小声吩咐:
“晴儿,你去督主屋里找套便装给我。”
晴儿惊惑不已,皱眉问:
“姑娘,您要督主的衣服干嘛呀?”
“我……我想他了……”
虽说是为骗来衣服,可话出口以后,顾云汐真的神色黯然下去,瘦小干枯的瓜子脸上阴郁重重,伤心的表情看得一旁的晴儿也想陪着落泪。
顾云汐确实想冷青堂了,尤昨夜被来历不明的人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刻,她才体会到督主的好,有他陪伴的日子,是多么安逸、逍遥……
“晴儿,你找套督主的衣服给我,我将它放在床头。每每看它,我心里面才好受些……”
“好、好,您别难过,我这就去!”
晴儿答应一声,飞快跑出去了。自家小姐只要肯吃东西,提什么条件她都会答应。
时间不长,晴儿带来一件普蓝色八团起花长袍,又命人端来一桌丰盛的早膳,边摆桌边殷勤的对顾云汐道:
“等姑娘吃完了,晴儿陪您到外面转转。快十五了,街上有集,可热闹了……”
“不去了,”顾云汐厌厌打断她的话:“我乏了,想独自一人呆着。晴儿你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哦……”
晴儿偷眼向顾云汐闷闷不乐的脸上瞟了一眼,没再吱声,默默退出屋子。
外屋安静下来,顾云汐把门栓别好,将一桌子的盘碗搬到里屋。
………………………………
第一卷 东厂颜(甜宠) 第五十九章 缔结联盟
闻到饭菜香,年轻公子面带喜色凑过来。
小笼包子、酥油饼、炸春卷、奶酥饽饽、嵌着碧绿菜叶的莲子甜粥、卤鸽蛋和一碟子片得薄薄的酱肉。雪白的嫩黄的满眼皆是,焦香的味道扑鼻。
年轻公子神色不满的皱起眉头来。
“这就是东厂提督府上的好吃的?”
他把嘴一歪,不甚满意。
“已经很丰盛了啊!”顾云汐嫌疑的瞅向他。
“肉呢?!”他问。
“这、这不是肉吗?”
顾云汐极不耐烦的用手指了指那碟酱肉片。
“呵!就这……也叫肉?”
年轻公子冷笑着拿起筷子,挑了纸薄的肉片在顾云汐眼前乱晃起来,讥诮的问:
“你自己看,这东西也能叫‘肉’?”
“爱吃不吃!”
顾云汐被他闹得心烦,劈掌打掉年轻公子的筷子,却又不敢嚷得太大声:
“哪有人一大早吃那些油腻腻的东西?再说你身上有伤,这会儿只能吃些清淡的食物。中午吧!中午我让厨房多备些带油星的荤菜,这总行了吧?!”
年轻公子漫不经心的坐到踏凳上,捏起个包子一掰两半。
半个包子下肚后,他睨视顾云汐:
“你不是会做饭吗?中午饭你去做给我!”
“你、你少得寸进尺——”
顾云汐立刻火冒三丈,撑圆了晶亮的两眸像阵旋风般向他疾冲过去。
还真是人善被人欺!这皮相好的无赖登徒子,也太蹬着鼻子上脸了吧——
年轻公子见她真急了,忍着笑意端了瓷碗,埋头喝起粥来。
“我可告诉你,别以为姑娘家是好欺负的!”
顾云汐一手叉腰,一手对着年轻公子不停比划,口中喋喋不休道:
“恬不知耻!凭什么要我给你做饭?你算老几啊!你……”
一句话还未说话,蓦地见他抬眼抵过来,紫眸冷锐,暗生出几分厉色,唬得她惶然住了口。
“你到底去不去!”他盯着她,语气生硬的问。
“不去!打死也不去——”顾云汐赌气的叫。
年轻公子不再搭理她,垂眸继续品他的粥,任她在耳边叫嚣不迭。猝不及防,他甩起一巴掌拍在顾云汐的屁股上。
“啊!”
她吃痛的尖叫,顿时蹦的老高,两手背后捂住被打的部位,满面通红的大吼:
“登徒子,你干什么——”
年轻公子放下碗,挑眉向她邪魅一笑:
“谁让你不肯听本公子话,看我一会儿吃饱了把你抱到床上去,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你、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顾云汐果真被他邪肆的表情吓住了,手足无措的倒退了两步,小脸皱皱巴巴,委屈又害怕。
“那你等会儿去厨房里,把在抱月楼里做的打卤面给本公子再做一碗,然后炒两个好菜,再烫壶酒。本公子吃美了,今天便放过你!不然,哼哼……”
明明是威胁的口吻,他却笑魇如花,五官清俊,别样好看。
仿若被他的面容吸引着,顾云汐这时倒不怎么怕他了。听闻他要酒喝,略略低了头,将两只小手搅在一起,怯怯的小声说:
“有伤在身,不宜饮酒……”
年轻公子听得真切,俊俏的脸上缓缓敛了笑容,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小姑娘,还算体贴——
……
皇宫,坤宁宫——
勾金团云窗棂外璇花零落,玉莲香盏内阵阵烟雾飘袅,暖香氤氲。
钱皇后端坐在凤位上,一袭凤凌九天如意金冠搭配明黄的云霏妆花缎百花宫衣,华美得体却不显张狂。
钱皇后如今已是徐娘半老的年纪,却因保养得恰到好处,人到三十也是肌光胜雪,仪态万千之中自然流露着后宫凤主该有的威仪。
放下手中穿桃红碧玺的翡翠十八子,玉指抬起桌边的青花茶杯轻抿了一口,皇后缓缓开口:
“不错,好茶,冷督主有心了。”
冷青堂位于下首,刚进来时被赐了座。听到皇后称赞他送来的茶叶,急忙颌首,恭声回道:
“微臣的一点心意,皇后娘娘喜欢便好。”
“上回你为本宫从灵觉寺里请来翡翠观音料色上成,因是开了光的,本宫已经亲自将其供奉至后殿的佛堂了。”
钱皇后放了茶杯,漫声说完细长的黛眉轻挑,欣悦之色溢于言表。
冷青堂将两手拢进宽袖中,垂目向主位拱手:
“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日夜参悟佛理,为国运祝祷,微臣不过是尽一点绵薄之力,根本之处该是娘娘与那尊观音神像有缘。”
作为浸淫官场许多年的朝臣,冷青堂深知一点,朝堂之上没有永久的联盟,更没有永久的政敌。他这个东厂提督既然能送永宁宫万玉瑶血瑚树,自然也能送坤宁宫钱皇后翡翠观音。
此刻冷青堂心中暗笑。
这位坤宁宫的主子与璟孝皇帝还真是前世的冤家。
太子薨逝后,夫妻两人一个专心修佛,一个潜心奉道,非要弄出不同门路的精神信仰做寄托,彼此背道而驰,果真是有趣儿。
钱皇后这时抬眼,璀璨的眸底有一丝精光掠过:
“冷督主身在司礼监许久,又任东厂的提督,也算这宫里面的老人儿了。虽说本宫前段时间身体微恙,不再协理后宫事务,可一双耳目并不愚钝。
谁对朝廷衷心,谁是又二心儿,本宫心中自有细数。
如今江安六郡遭受白灾,赈灾一事唯有劳烦冷督主亲力亲为,到灾区造访巡查,皇上与本宫才最是放心。”
冷青堂起立,躬身施礼道:
“请皇后娘娘宽心,臣当不负众望,为朝廷效力,鞠躬尽瘁。”
皇后瑰丽的唇角微微牵动,满意的点头:
“好,既如此,本宫还有一事相托。”
“娘娘尽管吩咐。”
冷青堂低头洗耳恭听,眉眼间是抹似有若无的浅笑。
钱皇后从座椅上起身,抚了抚凤袍的宽袖,昂首巍然前行几步,凛身背对冷青堂道:
“本宫潜心参佛以来,方知天下诸事皆是因果相成,环环相扣。当今大羿,外有北疆番国叛乱,内里江安六郡白灾成患。连日来,朝廷放粮、筹集军饷,这笔亏空不小。
然本宫心中尚有疑惑,按理说地方上年年税收不减不差,国库里的银钱一来一往每笔花销总该有个去处……”
话到这里,钱皇后倏的回身,精芒尽绽的目光向几步之远的冷青堂那里全注过去。
冷青堂安静的低眸,将钱皇后每句话完完整整纳入耳中。当她有意停顿之时,他便不做声的勾了勾唇,别具深意的默然一笑。
因是垂头,他这突兀的神色变化并没引起钱皇后的注意,她那里自顾自道:
“本宫想请冷督主秘密查访,务必找出国库银两进出漏洞所在,拿到切实的证据,这是本宫的意思。若有任何发现,冷督主务必要向本宫汇报。”
“是!微臣定当竭力!”冷青堂拱手,向钱皇后曲身一拜。
“本宫最后还有一件事托付冷督主,此事非同小可,冷督主万万要仔细行事。”
“娘娘尽管吩咐便是,臣万死不敢有辱使命。”
此时冷青堂心里有数,钱皇后在后宫消沉了几年,眼下刚出山便将他召进坤宁宫来,又是赐坐又是拉拢的究竟为的什么。
水至清则无鱼。如今这种局面,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他那几步棋走下来,就是要将平静无澜的后宫搅得风生水起!
“许妃之前曾有一胎,可惜那孩子没有保住,事情已然过去本宫并不想细究,只道是那孩子福薄,与许妃无缘。
幸她得上天垂怜,现又有了身孕。前阵子皇上到这坤宁宫来与我说起,便要我接许妃过来,亲自负责她这胎。
本宫想着,既然负责便要负责到底,对谁都是如此。今后后宫还要屡进新人,各位妹妹都要为皇家延绵子嗣、开枝散叶,故本宫才要请冷督主今后行事务必仔细,万万……要以包全龙脉为己任……”
钱皇后目不转睛凝着冷青堂素白的俊脸,平和安宁的说着。话到最后一句时,有意无意间顿了顿,随即将语速放到最缓,玫瑰唇畔的笑弧若有若无,一对秀雅的眼目里光辉流闪,锐利而精明,似乎能在瞬间看穿一切。
“是,微臣谨遵皇后娘娘旨意。”冷青堂只是会意的淡笑,深施一礼,不再多言。
他窃喜事态发展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说服万玉瑶保荐母家人接任吏部尚书,东宫皇后这头果然就坐不住了。皇后出面保下许妃的胎,正好也可助他脱困。
如今的永宁宫有西厂帮衬,万氏一族最为嚣张,后宫唯有钱皇后复出才震得住皇贵妃的气焰。而东厂与坤宁宫结盟的话,才会有更强的后盾制衡西厂。
时辰已经不早,冷青堂随即拱手道:
“微臣谢过娘娘赏茶赐座,过会儿臣便要启程赶往江安六郡,不便在此打扰,先行告退。”
“好,你去准备吧,”钱皇后含笑点头,突然又想到一事,忍不住补充道:
“前些时日新进宫的贡女才艺颇佳,有两个已被皇上封了选侍。还有一个闺名叫做云瑶的最是端庄稳重,性子也属温婉,已承圣宠,被封了婕妤。这些全是司礼监调教有方,冷督主辛劳了。
“娘娘谬赞,为皇上、皇后分忧乃是臣的本分,司礼监不敢居功。”
狡光自冷青堂深邃的眸底一闪而过。
顾云瑶,果然没令他失望——
……
冷青堂才出坤宁宫正门,有一宫女颔首匆匆而来,两手提个新拢的暖炉,迎面与他撞个满怀。
一炉炭顷刻间洒出来,几块淬着火星的炭渣子直接落在了冷青堂的锦袍上。
众人大惊。
素潋跟在冷青堂身后恭送他出门,不想正遇到了这出意外。
她登时火冒三丈,抢上来狠攉了那惹事的宫女一耳光。
“没眼色的东西,和谁学的走路——”
那宫女恐惧万分,当即吓得四肢瘫软,跪在地上不敢再动弹。
“姑姑,奴婢初来不懂规矩,刚才觉得脚下一滑才会如此,请姑姑与大人饶过奴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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