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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蔷影-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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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正良苍白的手指向前:“便是此处。”
薛礼霜眸中保持的笑变成了欣慰。他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是同穆正良一同寻山中美景的往事。他顿了顿道:“我知。”
“此处花海生气带死气。带着略微不同的药性。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见到如此奇特之花海。我从中研究了一番。竟完成了醉梦香的第一步。”
穆正良闭眸不堪:“后。我将醉梦香提炼的想法告知了卫詹。洠氲健K嘌б帐酢>拐媪烦煽缮比酥恪H萌擞诿西手凶硭馈!
“这不是你的错。”以为穆正良要说什么醉梦香造成的屠杀均是他之过也。薛礼霜欣慰中带着些伤感。继续安慰穆正良道。
“礼霜。”穆正良低着头站起來。他身体摇摇晃晃。薛礼霜坐在地上做接住状。是真的生怕穆正良站得不稳。被风吹倒下來。
穆正良面色凄惶。吐了口气道:“我们初见时。你用箫奏的那只曲子挺好听的。你可否。再……”
“好。我再为你吹奏一遍。”薛礼霜在一顿后。明白了穆正良的意思。他洠в刑酒P睦镆矝'有什么狠狠落下。只是突然一空。空地他浑身缩紧了起來。
还好。他习惯带箫。就算是这次出门急。也在身后撇了一根竹萧。
坐着将竹箫取出來。薛礼霜用袖子擦了擦灰尘。听到穆正良声音幽幽问。
“那首曲子。你还记得叫什么名吗?”
“唤为弄玉。正是青木弄玉茶楼的弄玉。一曲箫声唤凤來的弄玉。”
“真是好名字。弄玉弄玉。传说中。真是一绝妙女子。你不是女子。但我觉得你却如弄玉一般。礼霜。我要再听这一曲弄玉。我不要凤。我只要一曲清风。”
“好。”薛礼霜重带笑容。勉强地向前几步。靠着那山壁。闭眸调箫音。
月色黯淡。清风不來。花影重重。薛礼霜的一首弄玉已经开奏了。武老闭着眸子欣赏。只觉得一曲于幽暗出來。划破冰冷空气。劈过黑暗混沌。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丝又一丝婉转的低潮。牵绊出一曲中最为昂扬舒适的清音。
箫音本多为低沉。然而薛礼霜这一曲便真是为清风。曼珠沙华的香气在黑月夜下浓郁得让人心神不宁。可薛礼霜弄玉一过。所有的气息都化作舒坦。化作清心。
一曲划黑暗长空。一曲唤明光自來。
一曲耗一炷香时间。待一曲弄玉罢了。薛礼霜睁眸。对上武老垂着的眸子。而黑暗视野中可以看到的地方。再无穆正良身影。
“此处曼珠沙华可制醉梦香。也不知不提炼精华之时。深躺于中。会不会做一段美梦。”
连绵山是寂静的。箫音过后的短暂沉寂。薛礼霜问武老。
武老在黑暗中睁开一双按幽幽的眸子瞧着薛礼霜。半晌。点点头。
那个人。一定是去做美梦去了吧。真是狠心。抛下他独自争渡剩下的红尘路。
薛礼霜靠着山壁的身体颓软了下來。他落寞地坐在这黑夜里。空举着一枝竹萧。抚摸着。在月下反反复复打量。
一遍又一遍。他不断擦拭着箫身。仿佛那竹萧上是有什么擦不尽的灰尘。更仿佛。他除了擦拭。再无其他事可做。
风來了。是惨惨。月被云雾遮挡大半。是隐隐。满眼的曼珠沙华黑压压。摇晃着。晃落花片。是残残。
夏初了。这片花海。是要败了。
一声压抑着的沉闷哭声从男人的喉咙间迸出來。压抑不住。从低声哽咽到起伏不歇再到沙哑惊梦。
残月花影。一切悲凉。
四月了。青木山上的一切都还是蓬勃。薛小姑娘日日守在古亭处。时而练习着笛音。时而呆看着笛身发呆。她在等待。不论是父亲。陈蕃。还是赵哥哥。三位师兄。不求所有人相聚。只要一人归來便好。
然而。她从日升等待到日落。青木山上除了鸟语花香。除了古道幽幽。除了草木葱茏。再无鲜活身影。
山上的空气总是要凉一些。所以夏至了。青木山都不是太炎热。但今日。太阳似乎是高兴过了头。薛小姑娘换了一身清凉的夏装。随着翩飞蝶一路小跑到古亭处。她身着的还是她最爱的淡黄色。手中执的。是她学曲所用的笛。
她心情莫名大好地一路奔跑。用轻功点地。飞速地穿越在山林间。这些日子下來。虽未习武。但她惯用轻功点地穿梭。故而自身是觉得。自己轻功是提升了不少。
话说。乐极生悲。薛月洺心中正暗自得意。脚下咔嚓一声不小心用力过了。黄鞋下的树枝折断了大半。身体不稳。薛月洺连忙调整。她心一急。下一步定然也做不到好。
只见她踉跄地穿过几层树叶。惊晃起了在树上睡懒觉的鸟儿。惊散了树枝上长得正牢实的翠叶。一副狼狈模样。在最后一声尖叫中。全然尽显。
薛小姑娘捂着脸平着身。从树梢上坠了下來。就如一只折断翼的青鸟。
“月洺。以后可真当要当心。”
带笑的语气从耳边痒痒挠着她的心。薛月洺抬头欣喜。
摔下地时并不疼。因为正有一双手牢实地接住了小姑娘整个人。英雄救美的公子风度翩翩。在青木的晨光中是被阳光雕刻的美人。小姑娘这么一看他。少女心瞬间红彤了大半。
接人的那美人正是赵酴未。此时他面色红润。笑容温和。在这生机盎然的青葱山上。对视着那期盼了好久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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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掩藏踪
薛礼霜别了武老,拖着一身浑浑噩噩回到青木山时,已是不再见穆正良影踪的七日后。
自穆正良消失在黯月下的彼岸花海后,薛礼霜跪在原处不眠不休了两日,眼圈发黑,眼中丝红,孱弱至极。武老在连绵山溜走了一圈,把探寻他们身在地的杀手都赶走后溜回到原处时,薛礼霜已经累得晕倒。
苍白的唇还不住启合着,低低喃喃,唤的是穆正良的昵称。
正,不歪也;良,善也。
梦中所唤之人,虽一生所遇虽不全担当正良二字,却因正良二字而彻底消失在这世上。
穆正良那男人,是为救他自己也是为救薛礼霜而消失在人间。
薛礼霜在连绵山麓居仅歇息了半日,缓和过来后,最后看了眼这四屋子环绕,庭院中一树一桌的院子,心倦倦,微笑后不告别便走了。
走,还是按照他原来的方式。脚步轻点,从桌边椅子上腾起,踩着梁上砖瓦,绕过古树翠荫,潇洒而去。
他姿势是潇洒的,人却不是。
薛礼霜从连绵山麓居到青木山,花了整整五日,五日来昼夜不歇。
他身体没有累垮,心却是背负了千斤重的石头。他行走时,时而像个病重的老头,时而又是一条喘息的不前的犬。难堪至极,却没有放弃,因为他本是强大,是个强大到可让江湖人大惊失色。
但,纵然他是一个内心力大无比的男人,却还是在踏入青木山顶居时完全崩溃。
“爹爹。”薛月洺那时手里还有半碗未完全研磨出的草药,手背上还有灰扑扑的药草泥迹,见薛礼霜的身影在栅栏前隐约地从头晃悠悠的露出来。
那是一个好几次险些摔倒的颓废人,脸上带着几条血痕,身后拖着一长道残阳。
“月洺。”那个颓废之人声音憔悴,在薛月洺挪开药碗还没完全奔到他面前时就昏死过去。
黑暗中全是脑海沉沉梦,往昔的二十余年就如快放的戏曲子,几幕戏初了,毕了,故事就结束了。只是留下底下看客或悲或喜,或笑或涕。
到他再清醒,已是三日后。
三日后,青木小雨。清冽的雨水紧抓着屋檐上砖瓦露出半边脸摇晃晃嘻笑看着屋内醒来的人,再扭扭身落到泥地中去。薛礼霜睡眼惺忪,刚是睁开眼睛,脑中还是混乱不堪,突然一面清风带雨露之香拂面而来,他心中瞬时清爽,看着屋檐上挂着的雨滴,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笑出声后又是沉寂。
屋内没有其他人,门是关的死死的,唯有窗半开,正瞧挤进外面天的眸子。桌上还有一碗热腾腾的药汤,一柱熏香袅袅燃着,闻这味儿,像是素心。
他为穆正良常点的香。
“良。”他慌忙地沙哑喊出声,窗扉就被山上风给完全撞开了。
斜雨飞了进来,扑上薛礼霜的面。他反s性地用袖掩上面,冷风刺激得他猛咳了几声。
门是又被撞开,小姑娘跌跌撞撞进来,手里端着个水都不盛多少的木盆子。之间她脚打拐,两步踉跄,勉强“砰”一声大力将木盆子往桌面上一抬。无声的,横在桌面上的香断了。
薛礼霜正要在木盆子还未按下来之时抽出那根素心香,可他如今手脚迟钝,手指头都没动一下,香就断在了他的面前。
看到薛礼霜睡了几日还是这么憔悴的模样,再看薛礼霜正盯着桌角边那根断香直看,薛小姑娘赶忙咳咳两声,捡起地上的断香再燃了放好。
“月洺。”薛礼霜费力抬起头,悲哀中透出些欣喜,他招了招手,唤那个有些许慌忙的女孩过来。
“爹爹,你太虚弱了,现在还是回去躺着得好。”以为薛礼霜看见自己的狼狈样,是过于担心了,薛月洺两步上前,扶住薛礼霜孱弱的身体将他按回了被窝去。
薛礼霜摇摇头,脑子里瞬间是有什么灵光了,他要告诉薛月洺,苍白的嘴再度张开:“月洺,马上下……”
“月洺!你可没事吧!”
急匆匆的呼唤声又从门外传来,赵酴未撑着一把伞闯进屋内,模样比声音更是急匆匆。他虽是撑着伞,但浑身被雨水淋得跟没伞没什么区别。
急匆匆过来扶住薛月洺,赵酴未向薛礼霜问候了几句遂而责怪月洺道:“前几日调皮摔了手,怎么还拿重的东西到处跑。”
薛月洺低垂下头,低声道:“我这也不是多关心下爹爹嘛……”
薛礼霜沉地又咳嗽一声,见赵酴未那模样,顾不得脑中地昏沉问小公子:“赵公子,你为何于此处?”
赵酴未身子一抖,不说话。
薛礼霜蹙眉继续道:“我听闻你同陆家主的大吉日早已过,此时,你不应该是在陆家?”
赵酴未还是沉默,手指不安地按紧了衣角,神情带着苦笑。许久,薛礼霜看着他心里似乎明白什么后,又问:“你毁了约?”
赵酴未“呵”一声压抑不住轻笑了出来:“不,我休了她。”
薛礼霜严肃道:“你知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赵酴未笑得,“也多谢薛前辈提醒,在下这才醒悟,在下此刻,也不能留在青木山。”
眼见着进来照顾薛礼霜的和谐场景变为了两个男人莫名其妙的谈话,薛月洺此时尴尬得脸色紫成了一团。她向来机灵,但在了此刻,就如溺入了潮水中,半晌憋不出一个字,脸还因为憋而显得潮红。
“爹爹!”她突然大叫,是要以她的机智打破这么严肃尴尬的局面,“三位师兄都不知偷懒去了哪里!现在你生病了他们都不赶回来照顾你!你说说,等他们回青木,是不是应该收拾收拾?!”
一声大吼清脆叮铃,两个男人打住话头,转眸来看这个正洋洋得意的少女。赵酴未和薛礼霜一时不语,在薛月洺一大段话过了许久都是不语。本是尴尬的气氛,更为尴尬了。
未掩上的门,被吹打开的窗,雨丝在不断斜飞进,斜飞进这木屋里,斜飞进还是热腾腾的药碗中,斜飞上被点燃二次的素心香。
薛礼霜淡道:“都死了,该怎么回来。”
“死?”生怕是听错了,薛月洺睁大眸子凑到薛礼霜面前,她知道面前这个人是有点迷糊了,但绝不可能胡言乱语,“爹爹你再说一遍。”
“你三位师兄都去世了。”薛礼霜笑道,“想来,也算是我害死了他们。”
薛礼霜这一笑,声音低沉得若同鬼魅。薛月洺最怕鬼,这下听薛礼霜这么一说,她身形顿住,就连被惊吓也忘记了后退。她颤抖道:“爹爹,这个笑话不好笑。”
“不好笑便对了,这本不是什么笑话。”
薛月洺笑脸一颤,继续道:“穆哥哥呢?爹爹这次下山时去看望穆哥哥了吧。”
“他……”到了穆正良,薛礼霜觉得实在是难以启齿。听到这个名字时,他的心里便如被千刀交割,苦痛与腥味混杂一同哽咽在喉咙口,阻碍着他的下一句话出。
“穆哥哥呢?”薛月洺再试探性问。这一次,不仅她的神色更慌张了,小公子的面色也苍白了。
薛礼霜闭眸再度选择沉默,小公子懂了,薛月洺亦懂了。
“都是我害死的,若不是我派他们去什么打探那些夷人的事情,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手指按摩着太阳x,薛礼霜耷拉下眸。他的头很痛,但不是柔一下便能缓解的,他的心很累,但也不是睡一觉便能好的。
薛月洺震惊地不能言语,她试图读心看破一切,却只能看见薛礼霜心里白茫茫的一片。白茫茫的,那是雾,缭绕的一片大雾。
她相信薛礼霜说的都是真的了,因为她感受到了父亲心里那种坠入深渊的苦。风在吹,雨在飘,空气在涌入,她抚住胸口,下一口气是提不上来。
薛小姑娘又想到了陈蕃,想到了陈蕃心里真正装的那个女人,想到了他明知回不来却毅然踏上的道路。胸口一闷,小姑娘是要呕血,她转身急急地奔出了木屋,是不想任何一人再见她的狼狈模样。
“啪啦”。小姑娘冲出了屋,冲出去,还不忘手一拍,狠关上门。
“薛前辈会读心。”见状,赵酴未沉默了些许才想起端起一旁的药碗递给薛礼霜。还好药碗里的药水还不是全冷的,薛礼霜欣然接过。
“嗯?”薛礼霜眼看着黑沉沉的药水,胃泛出一阵恶心。他熬药二十几年了,何种苦药没见过,为何到了今日,倒饮不下这一味药了。
“前辈故作痛苦至极之模样,是为了让月洺感受到这份难受,且要难受地逃遁去。”
“你答对了一半。”薛礼霜饮下一口,眉目狰狞。
“错的,是哪一半?”
“我没有故作。”
“……”
屋内又陷入沉寂,薛礼霜又先打破沉寂:“他们快来了。”
“嗯。”赵酴未应一声。
薛礼霜又道:“其实你早知道他们会来这里,所以,你决绝回了青木。”
赵酴未再是“嗯”一声。
薛礼霜笑了:“可是你知吗?你来或不来,都改变不了接下来的局面。”
赵酴未一颤:“前辈若是一心寻死,再下当然改变不了什么。”
“他能寻死,我为什么就不能。”心里再度思起穆正良,薛礼霜疲惫一笑。
………………………………
第十八章 无心泪
薛月洺在奔跑,在雨中狂奔疾行。【】
她没有撑伞,袖子湿漉漉地卷起来,一甩就是成串的水珠。她的绣鞋被粘在泥土中,她将脚抽出,光着脚丫子开始奔跑起来。
衣服从里至外都湿透了,薄的衣料紧贴在她曼妙的身体上,和她一头湿漉漉的不堪形成对比。
疯狂打下的雨落入她的眼眸中,挣扎出不知到底是泪渍还是眼泪的澈水,红肿了小姑娘在朦胧雨雾中不断探寻方向的明眼。
薛月洺不能料到,本是淅沥的小雨会在她跑出青木居的那一刻变为瓢泼;薛月洺更是不能料想,她的浑身湿透,绣鞋跑掉,现在于半山腰中疾行,是忘却了方向。
她想回到古亭里一歇,然而,整个人在大雨的冲刷下愈发无力了起来。
她虽然不算是个淡然的人,但也绝不是算过于冲动。耳中听到父亲说出的殉难消息时,她本只是心稍抖,更悲伤了而已。然而,不是耳中,而是脑中,父亲的声音冷不丁地出现,是在竭力。
父亲道。
“月洺,快逃,快逃啊。”
逃离这青木山,逃离这本是佳园的地方。
小姑娘还在雨里点地狂奔,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在疑问。逃?为何还是要逃?曾来这山上欢声笑语的人,又哪个不是因为逃避而来的呢?如今,这里将要空无一人,为何还要逃避?
不对,剩下的应该是守护。
她应该回去守护。
小姑娘急停步伐,狠咬了一口唇,转身欲往原路回去。雨势不减,反而更加滂沱。薛月洺赤足陷入泥土更多,她拔起深陷泥泞中的脚,轻燕点地般腾起,再度疾行而去。
但,就算是轻巧的燕,在雨中也难以舒羽。很快,薛月洺已经累得走不动路了。雨水太大,砸得她肩膀都抬不起来。
细微的呼喊声从近处传来,薛月洺两步跪倒,低垂着头,一副颓丧的样子。而此时,她听到了大雨中一声叹息般的轻声。
“月洺,莫再回去。”
她抬头,随即一身黑袍子从她头上拢下。
若问,当世界为一片黑暗时,就算有明眼当怎么办?
答,莫管他黑暗迷茫,眼明足以。
大雨中,黑衣遮头,薛月洺看不清眼前景色,却有一个温暖的胸膛靠近她。那,是一个喘气都起伏困难的胸膛,那,是一个将死之人垂死的胸膛。
泪水从薛月洺的眼中狂涌出,小姑娘止不住泪水,却猛地将身前的人抱得死死。就算看不见,但她已知身前之人为谁了。心明足以,她的明心已与那人心相连。所以,就算仅仅是胸膛的起伏与温度,她都已经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还好,她错了,她以为那次的离别便是永恒,但还好,她很庆幸,他回来了。
就算是,他垂死回来,是向着她来道别。
雨渐小了,却还是在持续着向大地带来它们的寒意。
青木山最顶的青木居,薛礼霜饮完苦药坐在屋檐上望天。而赵酴未收拾了药碗,再去熬药了。
这个喜着青衣的男人尽情地将头靠在木架子上,身体歪歪斜斜着自言自语。
“穆兄,如此看来,青木的雨季到了。”
“你总说,青木下的雨是最舒爽的,最凉快的,最清澈的。是,最能冲刷心灵的,你很喜欢。”
“说好,一壶茶饮了就可以真的抛开所有,不求浪迹江湖,就从连绵山搬家到青木居住就好。然而,你说好的呢?”
话语是断断续续,薛礼霜手点着从屋檐上落下的水珠,目光懒散。
他说话时,面上没有多大的神色变动,可眼里却为悲痛万分。
赵酴未站在远处撑伞看着,听着薛礼霜的言语,心中再想起穆先生的模样,胸口处便有了冰冷寒意。
虽是不确信,小公子却总觉得,那男人,只是离去,而未真正踏入黄泉水。
雨停了,停得突兀莫名。小公子的伞根本没有撑起多大一会儿,从青木山顶上就能看到,天边白云中太阳展露笑颜。
“天晴了,他们就要来了吧。”赵酴未收好伞,将其轻搁置在墙角,而抬眸,又是见到薛礼霜站起身,向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小公子说得对,他们就快来了。”薛礼霜一脸颓然,“赵公子,如今若是后悔,下山也就来得及。”
赵酴未手松开伞柄,目光透过薛礼霜,笑道:“我都选择离开她了,还有什么能让我后悔的呢?”
薛礼霜盯着赵酴未的眸子看,半晌吐出沉重的一句:“也对,你同他不同。却和那个人很相似。”
“薛前辈之意?”
摆摆手,薛礼霜懒得作答,自己摇晃着走回了屋檐下边,又开始靠着木梁望天。
赵酴未抿着唇,再度陷入沉思。虽说薛礼霜没有明着说出来他是谁,那个人又是谁,但赵酴未也能大概推测出。“他”指的是为穆先生,而“那个人”……
薛礼霜是要说,赵酴未是同那叫卫之潇的男人十分相似。
也对,不论是仇恨,还是目的。赵小公子曾以为,自己和那个人是不一样。而到至今回头来看,自己又何尝不是同那个人如此相似。
为了自己要逃避的事物,不惜抛弃自己最爱的人;面对自己的仇恨,心中都是汹涌澎湃;而对于外在事物,在失去后,他和他,都不在有太多眷恋。
可,要说两人唯一不同之处,或许是卫之潇想比于赵酴未,更加胆大心狠。
赵酴未持着穆先生曾一再强调不能出鞘的斩魂坐下,而薛礼霜瞥了一眼,连叹息都没有,就又开始惋惜道。
“知道吗?为何正良警告你,不让此剑出鞘。”
赵酴未摇摇头。
“因为他害怕。”
“害怕?”
“斩魂曾为卫白之遗物,寄宿着的,算是他一声渴求安平天下的心。而卫之潇那人,我们打探过了,正是卫白之遗孤。”
赵酴未肩膀一抖。
“此剑对卫之潇来说就如父亲一般至轻,未出鞘时还好,一出鞘,一旦被卫之潇发现,所有情况或许都会变得不可想象。”
薛礼霜一拳头捶上木梁柱:“毕竟,卫之潇那人,是为了生父而复仇,而我们,也不了解他的真正实力。”
赵酴未心里一咯噔,缓缓苍凉道,心中又有赵小枝的影子:“只是为了复仇,就忘却眼前至美之物,如此算来,真是卫白大侠所会期望的吗?”
“自是不会。”薛礼霜蹙眉道,“我想卫之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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