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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隐-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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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说山阴弹奏得入情入胜,一开口先称赞曲谱之鬼斧神工,山阴心领神会:“太子妃若想要曲谱,山阴必定奉上。”

    “当真?”太子妃眉色一亮。

    “卿卿说笑了。”太子轻斥道,“舍人说了给,必定会给。还会诳你不成?”

    他举起酒盅:“听君一曲,愈发觉得春日光景无限美妙。舍人这曲《春江花月夜》。必能流传百世了。诸君,且为这一首曲,同干一杯吧!”

    春日出游,本为尽兴。因此太子同众人干过这一杯后,各位舍人与郎君们便自发来到船板前,细细观赏起江中景致来。

    这时,只听旁边一声响亮的喝彩:“妙!真妙!方才一曲,不知何人所奏?”

    与游船并行的另一艘大船之上,走出一名虎背熊腰的青年护卫。他双拳一抱:“我家主人有意相邀,不知弹琴之人是否赏脸?”

    听这护卫的调调。何等熟悉!怎地每次她一弹琴,便要碰上那么一个两个自诩是知音的人?

    她眉眼一挑,甩给卫玠一个两人心知肚明的眼神。

    卫玠放下手中淡淡饮了一口的酒盅。正欲理会。却见江统趴在船栏之上怪笑道:“你家主人?你家主人打发一个护卫前来相询,我等为何要理会!”

    护卫一怔,看这游船之上,少年郎君们个个鲜衣锦装,清贵不凡。谈笑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质。难道是哪家权贵出游?

    当下他小心翼翼地一拱手,进了船舱请示。

    不过片刻,船舱中走出一人。这人长相比起刚才的壮硕护卫来,实是不堪入目。

    他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扫了一眼对面船板上的人,面色一变,二话不说便直起腰板狠狠地敲了下护卫的脑袋。怒斥道:“没有眼色的东西!”

    在鼻翼上一颗黑痣被他吹胡子瞪眼睛,弄得一抖一抖时,他已一个回身奴颜婢膝地躬身行礼:“冒犯冒犯!孙秀不知船上的都是贵人。还请各位舍人息怒。孙秀这就退了。”

    他说完,对着船板上的一众人等又是行了一个大礼,急急令得游船驶开。眼看游船缓缓驶去,不消一会儿,两船已经拉开了距离。

    “算这厮识相!”江统嗤笑道。

    “此人玩弄权术。睚眦必报。江舍人何必与他计较?”一侧,杜锡看着孙秀远去的背影出声道。

    “不过一个以谄媚显达的小吏。何惧之有?”江统不在意地回答,“何况太子在此,量他也不敢造次。”

    “此人可是在赵王司马伦手下做事的孙秀?”不同于江统和杜锡对孙秀的反感,山阴听闻他的名字,却是心中一动。

    “正是。山舍人不认得他?”

    “惭愧!山阴在洛阳呆的时日不久,若非进了太子府,仍是一只井底之蛙。哪里认得那么多城中的大人物?”

    “他哪里当得上‘大人物’这三字!”江统笑道,“左右不过赵王身边一条屈颜媚势的狗。因着得了宠,愈发张扬跋扈起来。你见了他多绕着走也就是了。”

    山阴点点头,正待说话,身边闲适淡然看着江边风景的卫玠忽地出声道:“此人不但贪得无厌,还是个色中饿鬼。山舍人还是多听江舍人的劝,绕着走为妙!”

    色中饿鬼?接收到卫玠别有深意眼神的山阴瞪大了眼。还真别说。孙秀的长相,配上这个称号,光是一想,就已令得她背脊一凉,浑身起疙瘩。

    阳光下,她谨慎发怵颇多哀怨的表情,配上一身雪白裳服被江风猎猎吹起,眸中含笑,定定看着她的卫玠,两人的眼神交会直叫人觉得又暧昧又有趣。

    这卫洗马恁地会捉弄人!江统一拍大腿,乐得哇哇直叫:“山舍人怕什么!且不说孙秀不喜男子。便是有龙阳之好,论起姿容,这里最出众的便是卫洗马。难不成孙秀那厮还会有眼无珠,退而求其次?”

    他的本意原是有卫玠在,其他人等皆可安然无恙,不料话一出口,发现无意间狠狠贬低了山阴,不由大嘴一捂,大叫:“口误,口误!错矣,错矣!”

    这岂是一句口误便可解释的?只见山阴面色一苦,狠狠瞪了江统一眼。她这明显不服气的样子,令得船板上一干人等,皆哈哈大笑。

    这大笑声传到船舱中,令得有意无意将几人对话听在耳中的太子妃掩了嘴,笑道:“山舍人倒是个妙人!”她说到这里,目光瞟过立在一边安静娴雅,似是不曾注意外面动静的王式身上,试探道:“太子,山舍人家中尚无妻妾吧?”

    太子一愣:“舍人刚过十五,不曾及冠,这妻必是没有的。至于妾,孤便不得而知了。”

    他看着兴致盎然的太子妃:“太子妃想给山舍人作媒?”

    “倒称不上作媒。”太子妃笑道,“我这身边,有一位爱慕舍人的姑子,只是身份低了些,若是能给舍人做个良妾什么的,倒也可以。”

    她这话一出,王式心中一惊,不由暗叫:“不好!”

    果然,太子妃将头一转,直接问道:“阿式,你觉得如何?”

    问王式觉得如何?太子眼眸一深,与太子妃一道,沉沉地盯向了王式。

    王式一个哆嗦。别说她与太子的关系已非同一般,便是她不曾向太子表明心意,这个提议也坚决不会答应。如今太子妃尚未得到她的同意便急着用了这一招,却是心中对她有所防备了。

    当下,她几步行至太子与太子妃跟前,双膝下跪道:“阿式轻狂。阿式以为少年少女情窦初开,不过仗着一面之缘。对方品性如何,也只是依着臆想妄自揣摩。说到底,心中爱慕的不是眼前郎君,而是心中早已刻进骨髓的虚幻情郎。这镜中花,水中花本就不存在,如今阿式已然醒悟,此时再进舍人的门,阿式万万不愿!”

    她竟是说她当日喜欢上的,不是山阴,不过自己臆想中的郎君而已。没想到她会一口回绝的太子妃怔了怔,犹不相信地问:“你为他退了与裴三的婚事,这也是一时糊涂?”

    王式深吸一口气:“太子妃错信他人之言了。便是没有山舍人,妾与裴三的婚事也是做不得数的。此事乃是家族出面,阿式一个小小庶女,哪有如此能耐?”

    她这话听起来不假,婚姻大事,岂同儿戏,没有长辈的许可,不会轻易撕毁婚约。

    一时找不到破绽的太子妃见她态度坚决,只得作罢:“你可想清了。如今有太子在,还能为你做主,过了今日,你再想嫁入山府,可就难上加难了。”

    “多谢太子妃好意。阿式不悔。”说罢,她以头点地,重重向二人磕了个头。

    “你……”太子妃无奈地点点头,“起吧。”

    王式不敢怠慢,赶紧起身低眉顺目走至太子妃身边立好。

    可饶是如此,她依然感觉到那一道冷芒,如寒光般重重地罩在她的身上。

    她双目微垂,努力摆出自然得体的姿态,手心,却已被冷汗湿透了。

    大船不急不缓前行,已行至江心了。

    这时,整个江心,只有这一艘游船慢慢悠悠兜转,愈发显得天地之辽阔,水面之无垠。尤其在那轮火红太阳的照射下,游船两旁的金塑彩雕如闪烁的点点金星,与水面金光相辉相映,这耀眼的光芒直让整艘游船镀上了层无与伦比的壮阔与奢华。

    江风徐徐,拂起众人衣袂,风吹袖舞间,只听天地之间,传来一声清啸。这啸声,清越高亢,顺着江风一路婉转而来。倾耳细听,似是从江边右侧峡谷间传出,众人极目望去,却见一片水气茫茫中,一人一舟穿峡踏浪而来。这舟速度极快,不消多时,已如凌波微步般驶到了游船跟前。
………………………………

第二十四章 你下流

    就在这时,站于船板上的卫玠走出一步,就着啸声轻和起来。一高一低,一苍劲一舒缓,如同一首节奏鲜明的乐曲,在江面之上朗朗传出。

    飞速行驶的小舟终于一停,向着游船方向看来。

    斗笠下,一身青衣手持玉笛的须白老者双目藏锋卧锐直射而来。对上一脸谪仙般高洁不凡的卫玠,他忽地以笛相指,哈哈大笑:“小儿又想诱我上钩?太小看老夫也!”

    “季老说笑,卫玠以啸音相和,实是情不自禁。何来相诱之说?”金光下,卫玠一双似水眼眸往小舟里一扫,“怎地不见季老随身相带的童子?”

    “哼!你还有脸问。”季老气呼呼道,“若不是你,他又怎会受罚,不得出门半步。”说到此,他似是不解气,弯腰掬起一把水直向卫玠扑面而来。

    那水珠,速度又急又快,待到卫玠反应过来,他的胸前已一片湿了。雪白的裳服,高洁的气质,配上这一滩水渍,说有多可笑便有多可笑。

    老者见状,立下喜笑颜开。他乐滋滋地将手往衣服上一抹,扔了个白眼给卫玠,傲然道:“老夫去也。”

    说罢,竟是再不看卫玠一眼,直令小舟飞驰而去。

    这一出变故皆出乎众人意料。山阴率先回过神来,她看着小舟远去的方向,不由道:“这老人穿着打扮浑不似红尘中人。偏偏性子怎么如小儿般胡闹?”

    第一次见到卫玠吃瘪的江统也奇道:“此人是谁?如此狂妄?”

    只有杜锡凝神看着迅速变成一个黑点的小舟,缓缓道:“卫洗马尊称他为季老。此人怕是绮里季之后人吧。”

    绮里季?几人一听,皆是大惊。商山四皓归隐多时,自汉灭后,其后人更是鲜少听闻。据说绮里季后人学识渊博,通古今,辩然否。能知常人所不知。

    传闻中如此厉害的人物竟是方才小儿气十足之人?

    当下,江统撇了撇嘴:“见面反不如闻名,此人,不过借着先人沽名钓誉而已。”

    “非也。”卫玠回道,“季老的学识,卫玠领教过。确非常人所及。长年隐居,不与世人接触,方有这放荡无羁的性子。”

    他说到这里,回身走向船舱:“卫玠失仪,容先行更衣。”

    他一走。不曾料到流霞河之游还能碰见如此高人的几人却是一叹。尤其山阴,心中更是惋惜无比。听卫玠所言,他应是与季老交过锋了。然以他的能耐。仍没有令得季老甘愿出山,此事,估计是无望了。

    几人又在船头吹了阵风,待到船舱之中酒肉香气传出,婢女们备食完毕时。才一一进舱。

    丝竹之乐中,山阴寻了一处榻几坐下,她抬头看向对面的卫玠,他早已换好一身干净的衣服自酌自饮。都是太子府中的几人,太子早已下令,随意尽兴便好。因此各人边聊边谈。一顿饭工夫便过去了。

    婢女们撤盘之时,忽听太子妃道:“太子,听闻流霞河夜景美妙异常。既已出游。何妨往那洛河方向看看,顺便过个夜?”

    此次出游,本就是有心慰劳她的太子,没有置疑,当下点头同意。

    于是。游船在河心静静停了一个时辰后,开始向洛河方向缓缓驶去。

    拐过几道河弯之后。河水明显变急,游船驶入洛河了。

    正值午后,洛河之水一路奔腾向前跑去。与流霞河的温文尔雅相比,它气势磅礴,浩荡雄壮,一眼望不到边际。洛河两岸,是高高的山峰与峡谷,危峰直立,河水湍急,直有一股巨大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船板上,舍人们备了榻开始引经据典,畅意欢谈。山阴喝了酒,人也有些倦,便兀自在客房中盯着那外面的水流出神。

    她的思绪,有点乱。可乱在何处,又说不出。

    这般叹了口气,在暖阳的照射下,在河风的吹拂下,她竟趴在窗边开始昏昏欲睡了。

    迷糊间,只觉身上一暖,一件外袍轻轻地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一惊,睁开眼睛,果然看见身侧的卫玠正好整以暇地拿了书定定看着她。

    他不是在外面与其他舍人一起谈论的吗?何时进来的?

    她看看此刻虚掩着的门:“你我二人这般呆在一起会不会不妥?”

    “无事。”卫玠转身将门栅拴了,“越是刻意回避,越显做贼心虚。不妨自然些。”

    他说得倒是。山阴经他一弄,也不瞌睡了,寻思到刚刚心中思虑的问题,她决定听听他的意见。

    “接近孙秀?”却见卫玠嘴角一抽,淡淡道,“阿阴为何有此念头?”

    山阴叹道:“若是孙秀真如你们所说,贪财、好色、眦睚必报。利用起来却是方便很多。”

    自古以来,奸佞小人多败事,单凭一样已容易遭人利用,何况孙秀占了个十全十。眼下他是打开赵王这条路最好的缺口,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看她双眸发亮盼着他肯定的神情,卫玠面色一苦,不知如何作答。潜意识里,他极不愿山阴搭上此人,孙秀虽可利用,然戾气十足,心思狡黠,一个不当极易被识破。但正因如此,他是赵王身边最能说得上话的人,也最有可能影响事情的成败。

    他眉峰轻蹙,似是寻思,又似是犹豫。山阴等了半天不见他回话,不由催道:“怎地不说话?”

    却见卫玠双臂一伸,将她整个身子往怀中一带,带点赌气道:“不想你与那人接近。不如等我将手中事务处理完,我来安排此事。”

    原来为了这个。

    山阴笑道:“孙秀再狡猾,未必能看出我的女儿身。这天底下,眼光毒成你这样的,能有几人?何况时不待我,时间拖得越久,太子的处境越堪危。王导处旁人无法应付,这事便交由我吧。我自有不与他接近,却能成事的办法。”

    她将脸贴上他带些凉意的脖颈,娇糯糯地求道:“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在吗?好不好?”

    这话由她口中说出,说不出的娇憨,道不尽的软慰。卫玠任由她在他脖颈间暖暖地吹气,心中一软,只得应道:“好。”

    “不过。”他一双手在她腰间紧了紧,“不管如何安排,必须带足暗卫。”

    他答应了?心中一喜,她忙应道:“这个自然。”

    两人好几日不曾在一块儿,眼下紧紧地贴在一起,卫玠只觉得怀中之人似是又长大了些。他低头看向她一马平川,扎得如郎君般平坦的胸部,又看向她褪去青涩,肆意长开的眉眼,这般姿容再过些时日,怕是遮得再好,有心人也能瞧出端倪来了。

    也难为她为了他,愿意以身犯险留在太子府。这天下间的有情人,愿意共富贵的千千万,可心甘情愿赴难的却有几人?看着她双眸清澈,信任地望着自己,卫玠心中一热,情动地贴上她的耳尖沙哑地唤道:“卿卿--”

    只觉得一股又麻又酥的电流从耳尖向四肢奔流,山阴的身子一颤,情不自禁地向他偎了偎。

    感觉到他的大手准确无误地探入她的裳服,摸索着抚上胸前,她气息一急,脸红耳热地指控道:“你下流。”

    下流?卫玠一怔,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被她又羞又恼,满脸酡红的样子给吸引住了。他痴痴地看着她,想着见到她这副模样的世间男子,有几个能禁受得住诱惑?

    几乎是果断的,他立刻低下头,朝着那嫣红欲滴的唇上压去。山阴愣了半刻,慌乱中赶紧闭上眼睛。只觉得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气息将全身笼罩住了,他温热的双唇正在她唇上重重地辗转相吸。不同于以往的轻触,这次,他用力一按她的后脑勺,舌尖轻轻的,带丝诱哄地挑开了她紧闭的贝齿,当他的舌头长驱直入时,她呼吸一窒,只觉整个人的气息被夺走,直到良久,他的舌尖才退出,在她唇畔一圈又一圈地轻轻描画。此时,全身化成一瘫水的山阴已软趴趴地倒在了卫玠怀里。

    一吻结束。两人相偎相依,呼吸相闻。卫玠瞅了一眼她意乱情迷,眉眼带春的样子,忍不住吮了她的耳垂低低笑道:“卿卿这个样子,实是令人想入非非。”

    想入非非?他明明已经动手了好不好?山阴很想正气凛然慷慨激昂地指责他一顿,可这时的她全身无力气势全无,只能由着他搓圆捏扁。她满脸通红地推开他,转过身飞速地整理好被扯开的裳服,这才闷声道:“船中随时有人前来,若被人发现你我的样子,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她话音刚落,房门外似是真的传来一声动静。惊得她一推卫玠,小声道:“真的被我乌鸦嘴说中了?”

    “不至于。”卫玠看了门外一眼,懒懒地拨了她的束冠,“江面浪声滔天,恐是风吹动了门窗。卿卿头发乱了,还是梳一梳比较好。”

    他镇定自若的样子,倒是真的给山阴打了针强心剂。她快步走到房门前,悄悄拉开一条细缝往外瞧。外面安安静静,入耳的,皆是奔流不息的江水声,哪里来的人影?
………………………………

第二十六章 河灯初绽

    她松了口气,关上房门。

    “卿卿放心了?”卫玠半倚在榻上,他手中仍是握着一把梳子。伸出一只青葱手指,他朝她勾了勾,沙哑道,“过来。”

    这声音,恁地勾魂。偏生这手势,令她咬了牙想揍人一顿。她歪着脑袋一动不动地瞅着他,直到现在,她才发现,白衣飘飘高洁如仙的卫玠,此时也是晕生两颊,眼波含水。

    原来方才两人耳鬓厮磨,失态的不仅仅是她。有了这一层认知的她,忽地心中大乐,大奇私底下说卫玠也是第一次,难道……

    当下她乐颠颠地跑过去,开心地问道:“怎么了?”

    却见白衣少年收了盅惑妖媚的神情,直起身来一本正经地给她梳起头。他的手势极巧,极熟练,两三下功夫,山阴的束发已经打理得整整齐齐。

    他似是很喜欢给自己梳头,山阴看着镜中的自己,少年俊朗,英气不凡,配上一对冷峭的眉毛,她这中性打扮实在不易被人看穿身份。

    想起一直以来困惑的问题,她忽地转身问道:“你怎么看出我的身份的?”

    当日流霞河上,二人共乘一只小舟,夜色暗沉,月光淡淡,即便后来几次见面,她也自信没有露丝毫破绽。可他怎么就敢笃定自己是女子?

    却见卫玠定定看着她,似笑非笑:“卿卿真的不知道?”

    她老实地摇摇头。

    “七年前,山家别院后山的小河旁。”他缓缓地提醒,“当日有一个小姑娘与兄长走散了,坐在河边大哭……”

    七年前?不正是她刚刚穿越来的时候?可她明明没有去过山家别院的后山,难道是她来之前的事?

    忽然有点猜到后面会发生的事,她苦笑道:“然后你送了她回家,并且喜欢上了她?”

    她无精打采的表情逗得他一乐:“当日我正巧路过。见你跌了一跤又哭了个大花脸,才给你洗了洗脸,梳了梳头。陪着你坐了一会儿。”

    “你不会那时就暗生情愫了吧?”拜托不要有这么狗血的剧情啊!

    他嘴角一抽,哼哼了一声:“一个五六岁,还挂着鼻涕的小娃娃,能引人多少遐思?”

    好吧。她莫名地心头一松,这么说,他看上的还是现在的她了?

    “可是已过了七年,”她摸上自己的脸,“我这容貌已完全不一样了。你怎地确定我就是当日的小女孩?”

    这话一问,卫玠有些不自在地转过了头。他轻咳了一声,指指山阴右耳。又道:“有此胎记,一眼便能认出。何况眉眼处仍有五六分相像。”

    山阴摸上自己右耳后的小痣,敢情是它出卖了她?一时间,她闷声而笑。为这离奇古怪的答案,更为这冥冥之中早已安排的际遇。

    “你救我出河东公主府后便带着我去了别院后山。原来用意在此。”

    “可惜卿卿毫无所觉。”他笑着瞅她,“竟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真是忘了。”她垂下头,“那一年我母亲过世,我病了很久,醒来后以前的事基本上不记得了。”

    这是她的伤心事,亦是心底永远不能公诸于世的隐私。她颓然的表情果然令得他心头大恸。

    “都过去了。”他轻摁她的头在自己肩上,软言慰语,“有我在。”

    是的。有他在。

    她总不至于形单影只的。她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呢喃:“阿卫--”

    “恩?”他的尾音微微扬起。

    她扳下他,附耳轻道:“你什么时候来娶我?”

    看着他眸中那片溺死人的深情,忽地自己脸先红了。

    整整一个下午,两人什么也没做。偎在一起看着游船驶过洛河一道又一道小弯,又掉头驶回流霞河。

    及至两人从房中走出时。河岸两边夜灯初上。天色,暗下来了。

    两人沿着船板走至船头。满天星辉下,一盏又一盏小巧精致的花灯紧紧挨在一起。山阴拉了一个婢女来问:“哪儿来这么多花灯?”

    “回舍人,太子妃想放花灯,太子特命奴们做的。”

    山阴点点头。正值三月间,沿河放花灯祈福确是常有的事。他二人朝着船舱走去。因着这游船极大,故一楼专作宴席游览专用,后面多出的一排房间以及二楼全部用作客房。眼下,婢女们将游船两边的窗帘一拉一卷,透过小小的四方窗棂,流霞河夜间景致确能窥探一二。

    榻几上,江统等人早已入座,看见山阴和卫玠,不由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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