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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隐-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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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皇宫中,似乎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贾后的得志,司马衷的无能,太子的逝去……经历了新一轮的政治洗牌,这座巍峨的宫殿,更高深莫测了。
转眼又是几日过去。
这一夜,月光式微。月影隐在层层密布的乌云中,天地间一片灰黑。
设了宴。摆了席,叫了自己的心腹前来饮酒作乐的贾后,倚在榻上,双眼迷蒙地撑着下巴,看着众人肆意寻欢的样子。
今日赴宴的,除了贾谧,程太医,潘岳仁。还有孙虑等人。
他们,都是此次阴谋杀死太子的大功臣。摆宴邀请他们,正是庆功之意。
在众人的劝酒下,贾后有些酩酊大醉了。她四处看看,没有发现赵清的身影,挥手叫来侍婢道:“怎不见清儿?”
在众位功臣面前,她要为赵清正名。从今以后,赵清不再是公主府中的人,也不是别人可以肆意鄙夷的男宠。她要给他高官。给他厚禄,她要让他风风光光地接受众人的朝拜。
婢女看她醉意朦胧,在她耳边轻声道:“皇后忘了?赵郎君言今日身子不适,先行休息去了。”
婢女这么一提醒,她想起来了。
赵清的身子骨向来弱,再唤醒他出来,她有些于心不忍了。
于是,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冲着榻几上一样醉态百出的几人摆摆手:“天色已晚,散了……散了吧。”
她的话。谁敢不听?
当下。一个两个的臣子,在侍婢的搀扶下,一一起身向她告退,出了未央宫。
脚步声远去。
顿时,方才还喧嚣不已的大殿,只剩下贾南风与一干侍婢。
贾南风推开身边的侍婢,步履不稳地入了内室。
内室之中。只有她与赵清二人。
此刻她饮了酒,又满身兴奋,将侍婢通通赶出去之后,只想快些找到赵清,好好颠龙倒凤一番。
冲到床榻之上,二话不说扯开罗帐。果见赵清正双目轻合,呼吸均匀地睡在外侧。
桔黄的宫灯照耀下,她只要一低头。便可以看见赵清微敞的裳服中,外露的两颗嫣红。
气息一急。贾后甩了木屐,上了榻,张开双手便想拥住他。
浓浓的酒气环绕中,却见赵清的双目倏得一睁,身子轻巧地往里一滚。
贾后扑了个空,她拍拍重得像沉木般的脑袋,愕然地看向躲到一处的赵清。
赵清拒绝她?
不过转眼,她又兴奋起来:“清儿,你又想玩躲猫猫?”
她欢天喜地地脱下厚重的宫服,扭动笨重的身子在床榻之上一立,再一次张牙舞爪地冲着赵清扑过来。
这一次,赵清不躲也不闪,含笑朝她张开了双臂。
在贾后心满意足,分毫不差地落入他怀中之时,他的嘴角扯出一丝冷冷的笑。双眼微眯,提掌对着贾后的后脑勺便是重重一击。
这一击,用尽他七分的力气。
贾后猝不及防地尖叫了一声,晕死了过去。
这一句尖叫,既响又亮,站在殿门外守门的侍婢,听见了。
然听到之后,她们却只是充耳不闻地垂了眸,继续一言不发地守在了原地。
不是她们不尽职,实是贾后寻欢作乐之时,发出的声音,有哪一次不比这叫声更高亢,更响亮的?
在贾后极端投入之时冲入房内,她们是想寻死还是想寻死?
因此,殿外仍旧静悄悄的。
在等了片刻后,内室中一动不动抱着贾后的赵清动了。酒醉加上方才一击,贾后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嫌恶地将怀中肥胖无比,令人作呕的身躯往床榻上狠狠一甩,拉拉身上褶皱的裳服,轻飘飘地跳下了床榻。
正是亥时。
离约定的时间仍有半个时辰。
他熟练地从贾后的腰际拿下一块方形的牌子。
这块可以调动宫中近三分之一侍卫和数不清暗卫的令牌,被他往袖间随意一放。
掏出方巾将自己方才与贾后碰触过的地方一一擦拭一遍,他转身便向殿外走去。
殿门处的宫人看着赵清有些泛红的面色。殷勤道:“郎君,今夜歇在何处?”
赵清指指内室,他的神色,疲惫中带着暗示:“守好殿门,皇后已睡下了,我四处走走便回。”
他是贾后身边的大红人。宫人不敢有违,忙应了声“是”。
赵清这一走,直到月上中天还未见到身影。
待到三更时刻。忽听宫门处人影幢幢,火光四起,一阵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随而至。
宫人翘首望去,竟见齐王司马冏带着三部司马一百余人正穿过宫门,直往殿门而来。
顺着火光,他甚至听到司马冏手持刀剑的怒吼声:“中宫杀我太子,此气不出,誓不为人!”
于此深夜。他们竟然是来杀贾后的?
这一惊,非同小可,浑身哆嗦之下,他双腿打颤,顾不得礼仪,推开殿门,便跌跌撞撞地跑至内室,急声唤道:“皇后!皇后!大事不好了!”
在他剧烈的摇晃中,趴于床榻之上睡得昏昏沉沉的贾南风终于微睁了一只眼。她的脑子。脖颈处,正酸酸得疼。看见眼前宫人没大没小地在床榻旁边乱叫,不由怒从心上起,狠狠骂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滚出去!”
“皇后!”宫人急忙说道,“齐王司马冏带着人马杀进来了!快逃命吧!”
什么?!
这一下,贾后所有的睡意及不适顿然消失,她直直从床上坐了起来,惊叫道:“你说什么?齐王带兵杀进来!”
“正是。他们已经到了宫门口,皇后快躲一躲吧。”
此时逃命,哪里还来得及。宫人的话音刚落。殿门被人重重推开。齐王司马冏带着部下已经冲入了贾后的内殿。
贾后暗道情况不妙,她一手探向腰间,一边不动声色道:“深夜闯我未央宫,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句掷地有声的喝斥非但没有吓住司马冏,反倒令得他嗤笑一声。
他摸着下巴,提步来到贾后跟前,踱了两圈。
这老娘儿们死到临头还装腔作势的样子。不知怎地,令得他玩兴大起!耐心地看着贾后的大手在腰间摸来摸去,他好意道:“贾后可在寻找自己的救命令牌?你手下的所有暗卫和侍卫,皆被调去封锁河东府了。没有调令,他们是不会轻易擅离职守的。”
此言一出,贾后面色一灰。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在嘴唇剧烈地抖动中,她强自镇定道:“你来此究竟何事?”
“我?”司马冏冷笑一声。他亮出一道诏书,大声道:“奉诏收捕皇后!”
大手一挥。不再与她废话,司马冏命令道:“带走!”
可怜贾后,身冠不整,赤脚着地,被一冲而上几个侍卫大力一扭,双手反背,跌跌撞撞地出了未央宫。
一路被押送着进入建始殿。贾后眼尖,看见了东堂处正襟危坐的司马衷。
顿觉有了希望的贾南风,隔着老远大喊:“陛下,陛下!快快救我!我若被废,下一个被废的,就是陛下了呀!”
她的声音,顺着风声远远地传入司马衷的耳中。
可她蓬头垢面的丑样,司马衷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在身边宫人的轻哼小调中,他打了个盹,继续闭上了双目。
终于明白大势已去的贾南风仰天大笑。就在这似鬼哭似狼嚎的叫声令得四众之人毛骨悚然之际,贾南风恨恨地回过头,朝着司马冏“呸”了一口道:“枉我对赵清一片情真,今日竟落个如此下场!然他一个面首,如何能令你等跟随?快说,起事者究竟是何人!”
司马冏毫不避讳道:“赵清不过一个小小的内应,真正起事的乃是赵王。”
赵王!竟然是赵王司马伦!
贾南风哈哈大笑,只怪她识人不清,与敌为友啊!
怀着一腔怨恨,她恶声恶气道:“拴狗当拴颈,我反倒拴其尾,也是活该如此。只恨当年没先杀了这只老狗,今日才被他反咬一口。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她被侍卫重重一扭,一个狠推--建始殿的大门应声而落。
………………………………
第六十二章 一路货色
贾后被拘,很快,趁着夜色深沉,司马冏又带着一干人马,冲入贾谧家中,收捕了贾谧,贾午以及贾后在宫中的心腹。这些人被送往行刑司的同时,司马伦又持着司马衷的手诏,连夜召集了百官入殿,并在殿中逮捕大司空张华,尚书裴頠,以及解结,杜斌等人,于殿前当场诛杀。
血淋淋的斩杀中,贾后的心腹,为贾后所倚重的一干大臣,于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
中宫易主,政权交替,翻天覆地的变化,只在一瞬之间。
天边的曙光在破晓时分终于撕裂黑暗的缝隙,探出头来。
第一缕天光照入这个刚刚经历一轮血洗的宫殿之时,昨夜的一切喧嚣皆已停止。
清云殿里,横七竖八的衣服从殿门口一路延伸至内殿的床榻处。
孙秀睁开双目,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舒展了番筋骨,方从床榻之上志得意满地爬起。
他斜着眼瞥了僵尸般一动不动的清河一眼,嗤笑道:“公主,用一夜春宵,便能换得你这条性命。这桩买卖,孙某还觉得亏了。”
见清河一言不发,双泪横流,他一反常态地不近前安慰,反以手指指干干净净的床单,讥笑道:“你四处宣扬要守着清白之身,怎么昨夜里没有落红?明明与河东是一路货色,何必又装清高?”
抓过一边裳服随意一套,他不在意地哼道:“幸亏孙某也不好这一口。”
这种赤裸裸的羞辱,毫不遮掩的放肆,终于令得趴在床榻之上,一丝不挂的清河,目光闪了闪。
她撑起一只手臂,看向自己满身乌青的伤痕。
痛,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她的全身都火辣辣地痛。孙秀这个变态老匹夫在作贱了她整整一夜后竟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
咬着牙,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的清河拳头紧了紧。
然她何等聪明,深知此时此刻,得罪此人,定然比死还不如。
借着起身,她深呼吸了两下。
母后被废,贾谧被斩。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她,再不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了,再回不去以前风光的日子了。她的父皇,那个傻乎乎地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皇帝,根本没有能力护住她。
因此下一刻,她忍了痛,强迫自己换上了一副平日里娇糯羞涩的模样。
主动揽上孙秀的腰,她轻轻唤道:“孙大人。”
迎上孙秀鄙夷不屑的目光。她低下头,红着脸道:“你什么时候再来?”
他听到了什么?
孙秀不可思议地看着主动依附而来的清河,在发出两声嘿嘿的干笑声后,他使劲一捏清河的下巴,调戏道:“公主,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果然聪慧。”
在他不怀好意的盯视中,清河身子颤了颤,咬着牙又依了上去:“我姐姐河东……”
她欲言又止地看向孙秀。
孙秀拍拍她的脸:“河东的府上,不是有你安插的细作吗?怎么。没得到消息?”
在清河瞪大的双目中。他继续道:“从昨夜起,河东的公主府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皇上听说,她也想和贾后一样拥兵自立,已经将她软禁在府中,听候发落了。如何,听闻这个消息,你是不是心中很得意?最起码。你还是一位公主,她却很快连公主都不是了。”
得意?她怎么可能得意?
河东被囚于公主府中,最起码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哪像她,受尽孙秀的污辱。
双牙一磨,她双手主动探入孙秀的裳服中,轻轻相诱道:“孙大人,我姐姐河东的美貌。比起我来,犹胜三分。将她这朵鲜花弃了。你不觉得可惜?”
朝着孙秀的耳洞中吹了一口气,她伸出舌头舔过他的耳垂,嘻笑道:“不如一起收入大人囊中,由着我们姐妹一同服侍,不是更有趣味些?”
这个提议又大胆,又下作。却是最最迎合孙秀此时的心态。
他一拍大腿,狠狠抓过清河的头发往床上一压,笑道:“好你个骚娘儿们。果然比老子还上道。”
将自己的裳服利落地一整,他从床榻之上跳了下来:“不过现在老子没空,老子要办正事去了。你这小妖精,就在此处呆着吧。”
在清河略带失望的神情中,他一甩袖子,再不看清河一眼,大步走出了清云殿。
他脚步急匆匆地绕过宫中各处回廊,一直进入式乾殿。
式乾殿前,因为昨夜的捕杀,血迹仍未干涸。一干小宫人们正拼命地在上面倒水擦拭。孙秀大步迈入式乾殿,关上殿门,果见侧殿处,赵王司马伦与司马衷正襟危坐,一起谈论事情。
孙秀猫着腰走近,行了个大礼:“臣见过皇上。”
他只说了这一句。便跪地不起。坐于上首,正在做着司马衷思想工作的赵王抬起头来。孙秀这一声似是而非的皇上,令得他心中一动,深知其间猫腻的他,先司马衷一步挥手道:“孙秀来了?可有事情?”
孙秀机灵地从地上爬起,他拱手上前两步,称道:“贾后被拘,然她的党羽未清,臣请皇上尽快派人前往金谷园免去石崇一干职务。”
金谷园,那个富可敌国的石崇?
赵王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他转过头来对着司马衷道:“皇上,石崇富可敌国,正是有了他做贾后的后盾,贾后才会如此嚣张。他不除,贾后定有翻身的一天。到得那时,你必然会被她弄得生不如死。还是令孙秀将事情办得利落一些吧。”
司马衷不疑有他,连忙道:“好。就照你说的办。”
孙秀大喜,得了诏令,即刻命人前往金谷园宣旨。
却说此时的金谷园中,春意喧闹一如往常。
石崇在临水台设了宴,令得数百名美妾齐齐盛装打扮,吹弹歌舞,正行人间之极乐。
贾后倒台,贾谧被斩,不过发生在昨夜,加上司马伦严令宫中闲杂人等不可随意轻传,因而诏令未曾公布天下之前,石崇并没有得到消息。
看到使者手持圣旨,将罢免他官职的诏令大声念出,他才知道一夜之间,竟已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
究竟是名门出身,只一念之间,他已暂且放下心中忧虑,堆上满脸笑容,亲自接了旨谢恩。
使者见他神态自若,示意他走到一边轻言道:“大人博古通今,见识非凡。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令人佩服。”
见石崇仍是含笑凝视,他继续道:“小人此来,除了宣读皇上诏令之外,还受了孙秀孙大人之托,向大人索要美姬一名,还请大人割爱。”
索要美姬?
石崇大方地将双手一拍,方才在台前歌舞的数十名美姬顿时一字排开,站在使者面前齐齐唤道:“见过天使。”
这些美姬,个个锦绣华服,身带异香,面色如兰,高洁不凡。任哪一个都是天上人间少见的姿色。
石崇以手相指,笑道:“天使请挑。不管看中哪一个,石崇绝无二话。”
使者一喜,他细细看过面前几人,小心猜测道:“你们之中,个个艳绝无双,不知哪一个是绿珠姑娘?”
原来,孙秀索要的是他最为珍爱的绿珠!
绿珠与这些寻常姬妾,岂能相提并论!
石崇脸色一板,有了些微怒意,他双袖一拂,极为干脆地说道:“绿珠是我心头所爱,恕不相送。”
“君候,”使者见状,忙又劝道,“今时不同往日,还是审时度势得好。区区一名姬妾而已,切不要伤了和气。”
哪知石崇晾给他一个背影,将身子一转,兀自远去了。只有如洪钟般响亮的声音顺着园中微风轻轻飘了过来:“天使慢走。石崇不送了。”
使者还欲提步追去,与他说一说道理,奈何石崇脚步飞快,转眼已不见了。
碰了个钉子的使者没办法,只得大摇其头,先行回宫了。
却说在宫中干等的孙秀,在使者走出没多久,便来到宫门处四下走动,急急等候了。
他搓着大掌,一边望望静寂的宫门,一边压捺狂跳的心,自我安慰道:“不急不急,石崇既已倒台,深知其中厉害关系。以绿珠换得下世安宁,他一定会默许的。”
自我宽慰中,他急躁的心总算静了些许。
又等了将近半日,就在孙秀再也等不住,抓耳挠腮地打算坐着马车走上一段迎候时,使者的车驾远远的,从宫门处驶来了。
绿珠来了!
当下,他双目发亮,迅速地整了整自己身上服贴的官服,急步上前。
在马车处招了一下手,令得马车停下后,他端正有礼地立于第二辆马车前,恭敬地道:“马车中不知是哪位佳人?”
许久没有回音。
难道绿珠刚辞了石崇,心中不快?不欲见人?
他微微撩起车帘,伸手一探,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愤怒至极地扭头,他看到第一辆马车上,使者正走下来,站于他背后呐呐道:“孙大人,小人有负重托。”
“石崇不给?”孙秀尖着嗓音问道。
使者忙道:“也不是不给。他召了其他美姬来,任我挑选。唯独绿珠,不肯割爱。”
这还叫“也不是不给”?这就是不给!
………………………………
第六十三章 邺城之行
肝火中烧的孙秀气道:“他以为他还是当日的石崇,以为背后还有贾后这棵大树相靠?你为何不将利害关系与他摆明?”
“小的劝了。”使者道,“明的暗的关系都说与他听了。他执意不肯……”
好哇!舍一个绿珠,保你性命,你居然都不肯!
石崇!
孙秀恨恨地朝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道:“是你逼得我下毒手,休怪我无情了。”
将袖子一拂,他大步朝着宫中而去。
一路往式乾殿匆匆而来,赵王司马伦正从殿中提步走出。顾不得行礼,他朝着赵王扑通一声下跪,喊道:“明公,大事不妙啊!”
“何事慌张?”司马伦扶起孙秀,问道。
孙秀见四下无人,屏退了左右侍卫,低声道:“臣令天使奉诏前去金谷园中宣读圣旨。哪知石崇早有所料,他狂傲无比地说,这破官当与不当没什么差别。只凭着手中烂铜破铁的富贵,便可轻易起事。石崇有此心,当诛之以儆效尤啊!”
说到这里,他如愿地看到了脸色陡变的赵王。
在赵王沉沉的面色中,孙秀上前一步,继续挑唆道:“臣暗中算了一笔帐,若将石崇的财富划入明公帐下,莫说一个晋朝的国库,便是十个,都抵不得!明公有了他这笔资产,他日再行起事来,岂不是更轻而易举,如虎添翼?”
这番令人意动的说辞一出,果然赵王接道:“你的意思是,现在便动手?”
孙秀忙道:“趁着贾谧已死,贾后倒台之际,他分身乏术,正可取他财物。他日有了变数,于明公反而不利!”
来回踱了两步,赵王立即拍板:“也好。就这么办。便安他一个同伙的罪名,以族罪论处,记着,这事由你亲自督办。”
“是。”
赵王吩咐完毕,又交待了几句别的事情,两人在宫道口相辞,各自匆匆去了。
且说孙秀得意洋洋地回了府,刚想进书房。发现孙会正拾了房中绿珠的画像夺门而出。
他的脚步又快又急,眼里浑然没有他这个父亲的存在。孙秀心情好,没有令人急追,只在心中暗骂道:愚痴小儿!此等劣样,真不知是谁生得他!
谁知刚骂完,忽然想起再过一段时日绿珠若进了孙府大门,深慕绿珠的孙会万一控制不住,做出不当的举动来……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他还能日日看着自己的儿子?
不行,绝对不行!
摸着下巴,蹙着眉头,一时之间觉得头又大了的孙秀,苦苦思着防贼之计。
左右走了两圈后,忽地脑门一亮,他顿悟道,给儿子安排一门亲事,有人管着他了,不就省事了?
主意已定。这一夜。在孙秀的反复思量何时迎入绿珠中,很快过去了。
第二日,晋惠帝司马衷亲下诏书,公告天下:太子司马遹受皇后贾南风污陷,于金镛城中被害,贾南风无德无才,心思歹毒。不宜为中宫之主。废之,押往金镛城。
紧接着,第二道诏令又下:恢复司马遹的太子名号,谥号愍怀。并从许昌将太子的灵柩迎回,惠帝为其服长子斩衰,群臣服齐衰。
至此,太子司马遹谋反一事终于水落石出。
虽是逝者已矣,然声名终于得正。一时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临街酒楼中,望着楼下挤于公告墙前争先恐后地看着诏书。四下议论的人群,一孩童装扮的少年将头探回,轻轻叹了口气:“生前不得清白,死后方得昭血。可叹。可叹。”
说出此话的,正是被周郎使了易容之术,望去犹如孩童的太子。
宫闱之中,最易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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