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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明霸业-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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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辽东步甲被困于壶头山与明军大阵之间,尚可喜想要去救,中间又横亘着秦良玉的一千五百铁骑。
“算了,打不过便撤吧!”尚可喜咬着牙一甩马鞭。
“王爷,若是撤了,咱们的步军怎么办?”
“爹死娘嫁人,由着他们各自突围去吧!大不了全都逃回壶头山!”
“可是。。。。。。”
没有可是了,王爷已经随风而去,化作那一片白云。
“什么?不管步兵了,眼看着他们逃回壶头山,继续挖野菜么?”
辽东军的心并非全如尚可喜这般铁石坚硬,许多人在逃跑的路上一边被追杀,还一边私底下议论步兵兄弟们的生死。
谁曾想到,关心别人生死的却是更先一步被叩问到了生死关。
身后秦良玉的追兵不紧不慢,这让辽东军绷紧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些。
“不好,有杀气!”王爷却是嗅觉敏感,瞳孔蓦然收缩,忽然感觉周遭气氛不对了,可是为时已晚。
退路之上,一时间伏兵乍起。
漫天箭簇云雨沛然,铺天盖地,辽东军人人似鱼鸟惊愕之状,油滑如泥鳅的尚可喜一时间也顿感身心无力,托足无门啊。
幽峭荒路,鬼语秋坟,天浪麾下精骑,弓弩如臂指使。
清军前有伏兵、后有追敌,无尽归途,如遭雷击。
“全完了!”尚可喜仰天长叹,倏然一种老狗无牙的苍茫感涌上心头。
四千辽东军被四千锦衣卫精骑打了埋伏,身后还尾追着秦良玉的一千五百石柱骑兵。
在天浪的伏击打响之后,秦良玉便全军奋蹄,急速投入战场,而这期间,尚可喜根本拿不出任何策略应对。
………………………………
第二百九十二章 以命换命袍泽情
九千辽东军隐匿壶头山,就只为了擒获明朝皇帝和大都督秦良玉,却不料撒网的反被一脸坏笑的鱼儿一网打尽。
智顺王为他的自作聪明付出了最沉痛的代价。
在百战四十载的秦军神面前,他聪明的是如此卑微,而九千辽东军人生中的最后一战,却是壮烈的无比愚蠢。
大地血红,长空如洗,秋阳之下的战场,呼啦啦的是一杆杆日月旗。
常德东南桃家驿,覆灭了三千辽东精骑。
尚可喜的大军一路抛尸,最后只逃出千余。
石柱军与锦衣卫马踏沙场,齐声高呼:“大都督威武!皇上万岁!”
在打扫桃家驿和壶头山两处战场的时候,天浪发现了一件怪事。
在收敛归葬明军尸体的时候,秦翼明静静从每一名战死士兵脚底走过,口里默默念如这什么,还时不时伸手翻看士兵的遗物。
莫非总兵大人在偷钱包?天浪看得一脸懵逼。
秦拱明给了天浪一大块儿风干了的狍子肉,一个追击百里,一个奔袭伏击,两人都是一天没有吃上东西。
天浪也不顾手上沾满了敌人的血迹,接过肉来便是大快朵颐。
“你说秦老将军是不是在给阵亡将士念诵经文超度啊?”
天浪一边嚼着,一边闲闲问道。
秦拱明瞟了大哥的方向一眼,一咧嘴道:“他一俗人念什么经文啊,杀人何止百千,又礼得什么佛呢?
似我辈这等杀人如麻,死后不下地狱都是不可能的,不过等下了地狱,照样杀流寇,杀清兵,直娘贼的痛快。”
秦翼明不喜欢杀人,是因为有阴影,处事谨慎是因为亲眼在战场上送别了亲人,秦拱明则没这么多阴影,他小饕餮秦二将军,就是别人最大的阴影。
“那老将军是在干什么呢?”
“那是在计算着该拿多少银子去抚恤士兵呢。”
“不是这事儿在你们石柱军中,也都是秦老将军亲力亲为吗?”
“没错啊,我大哥做事谨慎,生怕阵亡将士的抚恤发放出什么茬子,所以都亲自处理每一笔银子。”
天浪恍然,虽然大明军律,侵吞抚恤者立斩不赦,可怕死的谁还当兵啊?为了钱更是不怕死了。
大明朝多少纸糊的将军,那说的是穿纸糊盔甲的将军。
有些纸糊盔甲却是做工不错,比铁甲轻,防御力还特别强,可要问这玩意儿最初是什么动机发明的,哪还需要问?
答案还不是为了忽悠皇帝老子的饷银?
吃军屯田地,吃空饷,要不东南沿海的明军怎么会被一群三寸钉打得稀里呼啦呢?
秦拱明用食指把扣出的鼻屎弹开,然后撕开一块肉干扔进了嘴里,天浪感觉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滚。
他倒是不在乎合着敌人的血下肚,可这鼻屎的滋味绝对不敢尝试啊。
秦拱明有滋有味地说道“万岁知道有关我大哥的评价,大多都是朝堂上的那些旧臣传出来的吧。
整个崇祯朝,我大哥就落下了四个最。
最虚伪、最吝啬、骂人最凶,跑路最快。
简直没天理呀,万岁您相信我大哥是这样的人吗?”
天浪抿嘴笑着微微摇头。
“感觉这评价的真实性一半一半吧,朕见过老将军斥责士兵时的样子,与平时的不苟言笑大为不同,那是真凶,可以把五尺高的汉子训哭的那种。
至于说他吝啬,恐怕认识老将军的人没人会存疑,他身上的那身补丁摞补丁的棉袍,朕听说已经穿了许多年了,一直没舍得换,总兵级别的高级武官呢,一年奉银也不少了,穿的衣服不说补丁了,都馊了也不换,他是真抠啊。
可放下虚伪不说,说他爱临阵脱逃,恐怕若真如此,不用别人,上柱国也早就把他明正军法了吧?”
二将军嘴角抽了抽,“呵呵,还是万岁明鉴呀。”
秦拱明似乎和天浪找到了共同语言,二人便逐渐聊起了秦翼明来了。
说堂堂军区主官级别的秦翼明,还曾担任过京畿军区司令员,却为什么这么吝啬,到头来还仍然是穷鬼一枚呢?
他的银子,这些年来几乎都用在抚恤阵亡将士身上了。
抚恤将士的银子有国家和大都督府给,可秦翼明自己也会给。
而第一个得到过他馈赠的抚恤银子的,竟然不是石柱军将士,而是戚家军。
那一年的混合血战,戚金以下的三千戚家军全军覆没,四千石柱军加上后来秦良玉带入战场的五百骑兵,阵亡之数将近两千,父亲秦邦屏战死,就连秦翼明本人也差一点没有回来。
那是他所经历的第一次旷世大战,无论是战况还是结果,都带给了秦翼明极大的震撼。
还有父亲和二叔的音容笑貌,与戚金的袍泽之情,都永远留在了那片战场。
在永宁军全军覆没,酉阳军伤亡大半无奈退出战场后,负责断后的石柱军全体被十万八旗包围在浑河南岸。
这是一场十死无生的血战,秦翼明已经准备把一腔肝胆洒在这里。
战场之外不是没有明军的后援,可那些后援全都是看客,没有一支兵马敢于冲上前来营救石柱军。
秦翼明其实是有些灰心的,他灰心大明为何人心如此不齐?
倘若各路兵马齐心协力,永宁参将周敦吉以下就不会全体阵亡、酉阳军主将冉见龙就不会战死,酉阳四千兵马也就不会阵亡一千七百人,余者全是伤兵。
冉见龙的两个儿子冉天育、冉天允还有白夫人的妹妹白再英、亲族白再筠、白邦铭全部重伤。
日后的辽阳之战连冉跃龙的儿子都阵亡了一个,白家冉家先后战死亲族数人。
石柱军也堪堪到了最后时刻,这个时候友军怎么还不上?
友军之中,却是也有一个例外,那便是戚家军,可是三千戚家军投入到十万敌人的战场,也无疑是杯水车薪啊。
但是秦翼明永远会记住戚家军,永远会记住戚金这个人。
因为是戚金和三千戚家军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石柱军的一刻喘息,才终于让石柱军撑到了秦良玉和马祥麟率五百援兵赶到的那一刻。
所以对这位用自己的命换了他秦翼明一命的袍泽,秦翼明不但在心中铭记永远,也做了他该做的。
………………………………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天下几座仲宣楼
浑河之战中,秦翼明的父亲秦邦屏的尸身是姑母秦良玉亲手从十万敌军中抢出来的,二叔秦邦翰的尸体不知谁人抢回。
秦翼明则是从乱军中抢出了戚金的尸体,撤出战场后,抱着这位袍泽的尸体一路走呀走。
路途很远,秦翼明心情很糟,父亲战死了、二叔战死了,救石柱军全体的硬汉也战死了。
这样一支血洒疆场的大军,一支凭借四千步卒消灭万余铁骑的大军,不是本应该带着这份荣光凯旋,接受一路上所有守军和百姓的喝彩声吗?
然而这样的军队却一路走啊走,从沈阳城一直走到山海关,几百里路途中竟然没有一城一地给这支英雄之师打开过城门。
秦翼明的眼中,不禁敌人残酷,连所谓友军的眼里,对他们也全都是冷漠和防备之心。
秦翼明抱着戚金的尸体回到石柱军自己把守的山海关,他在这里给戚金布置了一场最体面的葬礼,葬礼之上,秦翼明、马祥麟兄弟二人亲自为戚金抬棺,如同埋葬他们的父辈一样,一次又一次的葬礼。
此后,秦翼明对阵亡将士的一份份心意便如绵绵之水,虽然微薄,却足矣滋润人心。
入冬时节,湖广捷报频传,尚可喜所部在壶头山与桃花驿两地,几近被全歼。
壶头山的步兵全体向明军投降的消息刚刚传到尚可喜的耳朵,秦良玉和天浪便已经抵近了尚可喜所躲藏的荆州城。
明军仿佛一夜间便占领了洞庭西畔、长江南岸。
秦良玉和天浪这一路明军也只是奇袭,其实在东路军的正面战场,李定国和李锦的战果更大。
东路军的兵力本就比西路军多出数倍还不止,李定国和李锦又都曾是大西军和大顺军中的两员头号虎将,是以防区为洞庭湖东岸和南岸的耿仲明的境遇其实比尚可喜还惨。
李锦军一日夜便从根据地武冈出发渡过资水抵达宝庆府,当天傍晚便拿下宝庆府。
两日后攻克新化、五日后攻克安化、十日后拿下洞庭湖南岸的益阳县。
而后东渡湘江,拿下湘阴有只用了五天。
此后岳州与长沙之间的补给路线被人称一只虎李将军切断。
这还算是小打小闹,李锦的兵力比之李定国要少很多。
毕竟在清军南下后,比之大西军的张献忠,大顺军的李自成才更是清军进攻的重点,大顺军遭受的损失也更为惨重。
与李锦配合作战的另一位李将军,李定国兵力雄厚,战果也更大。
他先是沿着湘江顺流北上,强攻永州、衡州,在遭受最初的激烈抵抗后,耿仲明终于顶不住了。
当耿仲明的兵马撤出衡州后,李定国前进至长沙府的道路可说是如入无人之境。
加之李锦此时已经攻克益阳县,东进湘阴阻隔长沙与岳州交通的意图十分明显。
耿仲明害怕自己的后路被切断,成为瓮中之鳖,便是索性连长沙城也直接放弃了。
导致偌大的一座长沙城成为空城,白送给了姗姗而来的李定国。
至此两位李家将兵合一路,兵锋直逼岳州府。
双李数万大军直逼岳州,天浪和秦良玉、侯性两万人马与荆州城只有一江之隔。
若岳州和荆州全部拿下,东西两路大军便可以一起抵达武昌城下,继而收复湖广于长江南岸的全部领土。
然而对荆州和岳州的进攻,所遭受的抵抗程度却大相径庭。
荆州原本是孔有德的防区,然孔有德为了力保武昌已经收缩了兵力回去,尚可喜又已经被打残了。
是以尚可喜在发现明军开始在荆州上下游水域搜集船只准备渡江之后,便是直接弃城,火燎屁股般逃往汉阳。
将长沙城白送给李定国是因为耿仲明害怕后路被切断,回不去家。
将荆州白送给天浪和秦良玉,是因为这里根本不是尚可喜的防区,尚可喜就算弃城,也不会担负太大责任。
在这场湖广之战中,三顺王跑得一个比一个快,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说谁。
正当双李在岳州猛攻耿仲明时,荆州城东,众位将军正在观摩大明一代首辅张居正的故居。
城中关帝庙,青衫笔挺的马万年正被一名气韵生动,彩裳飘袖的女孩儿拉着逛街。
在生活中略显古板的马万年诚然不太能够适应这座陌生的城池和城池中陌生的市井。
秦子佩则完全没有秦家掌珠的高贵矜持,一手拉着马万年,一只手和她那调皮的小嘴儿正联合起来同一根糖葫芦打架。
荆州的短暂修整,是为了等待双李拿下岳州后同步进发武昌。
难得的闲暇,成了在所有人看来都特别登对儿的一双小儿女一起挥洒青春的良机。
秦良玉呢,没有到处走,她正在城北玄妙观休息,数千里的漫漫征途,一边行军还要一边打仗,这种折腾对于一名古稀老人来说确实是极限挑战了。
女军神真的很疲惫了,但是却不想在人前表现出来,一直在微笑着强撑。
而天浪呢,此时也是和邓凯一起身着华服,悠悠然去了城东南的仲宣楼。
“万岁可知天下有几座仲宣楼?”
邓凯搞情报似乎已经成了习惯爱好,偶有机会便会和天浪打这样那样的哑谜。
天浪遥望这座大江之畔的敌楼,作为军事防御的城楼,华夏大地恐怕有千万座,可名为仲宣楼的,他还真不知道有几座。
天浪笑着摇头,“朕只知道建安七子之一的王璨王仲宣,曾有一首《登楼赋》,竟比才高八斗的曹子建那首《洛神赋》还要出名。
所以这仲宣楼是因他而得名,却是不知天下有几座因他而得名的仲宣楼。”
“万岁,一共有三座,一座在当阳,一座在襄阳,剩下的一座便在万岁的脚下了。”
天浪一阵呵呵,“三座呀,确实不少。”
“而且三座仲宣楼都自称是当年王仲宣所做《登楼赋》时登上的那一座,为此啊,不止三地文人,天下文人都打了一千年的口水官司呢。”
天浪又是一阵呵呵,呲笑道:“有些文人就是闲得蛋疼。
读书读了几斤道德仁义,便都争着卖钱。
卖不出去的,便开始拈酸吃醋强说愁了。”
………………………………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太不够风雅
天浪手里一直拿着一只白玉碗,这玉碗很值钱,常德之战,天浪把尚可喜搜刮至城中的家当全都给没收了,战后竟拿出一半分给了石柱军、锦衣卫骑兵和锦衣卫谍子还有广西军。
所有参与洞庭湖以西作战的人员,连押运辎重的都能几百人分得类似这么一个值钱玩意儿。
天浪之所以手里拿着这只玉碗,是想着令夕应该能够喜欢,等着有红翎急使传讯回广西时,他好顺手让人把这玉碗给令夕捎回去。
天浪站在仲宣楼上,手里拿着玉碗当做透镜对视着太阳。
邓凯附耳,“万岁,湖广士子对万岁打下常德后,便忙不迭将缴获尚可喜的财货分赏给有功将士说成是急着坐地分赃。”
天浪眉心抽了抽,不过并没有直接发表什么意见,而是说了句貌似不相关的话。
“像是这因人得名的仲宣楼,当年王仲宣一首诗赋,便被认为比那曹子建还要才高八斗,而后来人谢灵运又说去了曹子建的八斗才气,他还得一斗。
那么剩下的去争抢一斗的人又太多,抢不到的就只有逼逼叨了。”
。。。。。。
邓凯很想问,这逼逼叨是啥意思。
“由着他们骂去吧,有功夫骂人,证明他们都还活得悠闲。
朕只知道八旗能凭着军功和分发战利品激励士气,咱们大明当然也可以。
道德仁义不止是文人懂得拿去卖钱,武夫们也懂得。
你不给他们真金白银,那他们的道德仁义就没啥东西可换了,踹在肚子里,憋得时间久了,只能瞥出屁。”
皇帝满口腌臜话,邓凯有些不同意见,于是想要为他的锦衣卫或者石柱军这样有着铁血军人品质的军队辩驳几句。
可刚一开口,天浪便摆摆手,“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少数最忠诚的士兵无法夺回整个天下,朕要让大明众志成城。
不过这其中就不能只是说教了,就如上柱国这样的,从不想着去做什么道德楷模,只喜闺房私趣的,毕竟少之又少。”
“臣懂了,所谓成大事者不惜小费、不拘小节。
那些风言风语,臣也只是充当万岁的视听,然后回来同万岁说说。
就像上柱国就是喜欢做女红。”
天浪怅然点头说:“是啊,上柱国,其实最想做个好妻子、好妈妈,可惜都没有做上。”
侯性继续说:“而秦二将军就是喜欢打猎吃火锅、秦三将军呢,连酒糟也喜欢的不得了。
由着旁人笑话,他们却从不以为意。”
天浪收起了手中玉碗,也好似收敛了对世俗的欲望,回过头。
“邓凯呀,不是不以为意,而是他们都认为自己的喜好比之听信他人的闲话,更有价值。
三将军爱酒,是抓住恶战后的闲暇,想要偷得浮生。
二将军好吃,是因为他的体质总是会饿。
而上柱国喜好女红,是因为她从没有忘记自己是女人,是曾为人妻、为人母的女人。
而至于有些人如何说朕忙不迭坐地分赃,朕也不必去管。
他们如何知道,拿下荆州之后,西路军的单独作战便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等李定国和李锦拿下岳州,东西路大军便会一起进攻武昌。
呵呵,洪有德可是个大财主,他搜刮百姓的财货且不说,仅仅吞掉一个刘承胤,就够把他吃撑了。
不是有人笑话朕是坐地分赃吗?
等拿下武昌以后,朕还要继续分呢,肯定也少不了东路军的。”
这样的话邓凯实在是不好接,于是他便转移话题道:
“万岁,你知道吗?臣这一次同您和上柱国一起并肩作战,上柱国带给臣的震撼就好似醍醐灌顶,让臣觉着自己也有些开窍了。”
“是什么样的震撼呢?”
面对追问,邓凯整理了下思绪,“有的人呢,强大到可将山峰撕裂,可让云海盘龙,却在日常中真实的可爱,而不是伟大的可爱。”
“就比如朕手中的这只玉碗吗?
在那些骂朕是坐地分赃的文人眼里,将这些宝贝分给一群军汉是暴殄天物,所以他们才气不过。
可在朕看来,这只玉碗,它最大的价值,便是在于可以盛饭。”
邓凯赧然。
天浪自嘲道:“朕却是太不够‘风雅’二字了,扫了许多人的兴。
就好比这仲宣楼,文人骚客们会因为王璨作《登楼赋》的仲宣楼到底是当阳的、襄阳的还是荆州的而打了一千年的口水官司。
而朕登上这仲宣楼想到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邓凯扑棱着脑袋。
“朕想到的是,咱们脚下的这座仲宣楼应该很委屈。”
“委屈?”
“对呀,一代首辅张居正的老父亲就是蹬了这座仲宣楼得了风寒,而后病死。
病死后呢,按道理张首辅需要丁忧,回家守孝三年。
然而政治这玩意儿你知道,哪怕你是首辅,丁忧之后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准有人在你前脚刚走,后脚便把你的位置占上。
张居正想要借他人之口把自己留在朝中,不想放权,是为夺情,便和反对他不挪窝的所谓五直臣打起了口水战。
五直臣也没真的忠直到哪儿去,大半都是为了出名而已。
万历皇爷当时的态度是支持张居正夺情的,可夺情这件事,后来却成了张居正死后被抄家的导火索。”
邓凯听了个稀里糊涂,天浪却是自顾自继续说道:“今日朕定要来蹬仲宣楼,就是想要警醒自己。
“你说张居正这个人,论才干未必强过他之前的徐阶、高拱。
论廉洁肯定比他之后的廉相李廷机差着十万八千里。
论鞠躬尽瘁,呵呵,谁又能比在万历天启年间亮度出任内阁辅臣的叶向高呕心沥血呀?
万历皇爷几十年不上朝,堂堂大明的内阁最后全都熬成一把老骨头入土了。
内阁最后只剩下叶向高一个人,世人称他独相。
呵呵,皇上的奏折都得他去批,皇上不干活啊。
最有意思的是,每三年大比,叶阁老在主持会试的时候,都得一面评定全国举子的考题,一边批阅官员们送来的堆积如山的奏折。
是大明没有良相吗?
徐阶、高拱、张居正、李廷机、叶向高全都是良相。
然而为何人们却说我大明实亡于万历,而非亡于崇祯呢?
又为何独有一个张居正,做出了这些良相都不曾做到的成绩呢?”
………………………………
第二百九十五章 喜上加喜
天浪自言自语说了一通,到最后却不说了。
邓凯追问天浪,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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