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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问鼎-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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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将那幅阵图放大后覆盖到整座观海城,那么就会得到一张详尽标注的地图。此行之前,陆启明对整座观海城已有了事无巨细的记忆,此刻有这样一幅明明白白的地图,在加上对季牧行动规律的把握,想要预判准确,对陆启明而言并非难事。

    最难的是时间。

    在双方都有地图的情况下,只要认真想破解这些秦门给他们的线索,以季牧的能力,恐怕两个时辰内就能完成全程。

    但这绝对不是陆启明想要看到的。

    如果两个时辰就激发传送,那么就算陆启明最终能救回秦悦风的人,也难能救回他的命――毕竟未知的传送有太多太多不确定性,而救治秦悦风却需要极其海量的珍贵灵材,陆启明纳戒中的储存根本不够。一旦激发传送,万一被传送到荒芜之地或众敌环伺之境,则万事休矣。

    所以要救,就要在观海城内。

    陆启明站在远处,遥遥望向季牧,牢牢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下一步计划成与不成,就要看此刻了。

    而季牧尚对陆启明的存在无知无觉。

    他看着眼前散发着细微光芒的小型阵图,一时陷入沉思。

    ……

    ……

    (本章完)
………………………………

第一百一十一章 自救

    “这次的好像多了些花样。”

    季牧左手摩挲着下巴,围绕着悬浮在半空的阵图缓慢踱步。他笑道:“不错,背面居然还不一样。”

    “第三个了。”花月没有随他走动。她只站在原地,淡淡说道:“从起始到终点难度递增,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麻烦点也是应该的。”

    “非也非也。”季牧摇晃着一根手指,笑道:“你可有想过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对于咱们,秦门可不会有多少好心。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可不是为了指导敌人修行的,更不可能真心把他们的传承通过这种方式免费送与我们。秦门让咱们看到的这些东西――”

    季牧顺手指了指面前的阵图,微笑续道:“本来就是陷阱。没有别的可能。”

    花月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陷阱自然是要让猎物越早陷入的好,所以这些阵图的破解本应该往简单的方向发展,好使咱们这些‘猎物’尽快倒霉。”季牧一笑,反问道:“你现在再说说,阵图变得越来越麻烦――这真的合理吗?”

    花月反唇相讥道:“说的倒是头头是道,那你又何必站在这里?按你说法,莫非是不破解它反倒是好的?”

    “你这句话还真说对了。不破解,就不会陷入接下来的危险。”季牧竟真的点头认同了。

    而他又很快摇头道:“――但是也会一无所得。更重要的是,咱们就算选择不去破解,但只要承渊完成这个过程,咱们也一样会被强制传送,反而陷入彻底的被动……这也是秦门设置的狡猾之处。”

    花月沉思片刻,忽道:“那你的意思是……这里很可能被承渊动了手脚?”

    听到这一句,不远处陆启明微微蹙眉。果然还是太小看他们了吗?他心下叹气,开始思索别的方法。

    不过下一刻,季牧却失笑否定道:“承渊?这种小事,倒还真不至于。而且他根本没有这样去做的动机。”

    稍作停顿,他沉吟道:“我只是在想自己的推测究竟哪里出了问题,毕竟早听说秦门的修炼法门有些不同,或许也会延伸到行事风格上……再者,这里是承渊看重的地方,恐怕多些玄机也是难免的。咱们要再谨慎点。”

    花月顺着道:“如果秦门想刻意延长我们破解阵图的过程,那么这个过程一定与他们的最终目的紧要相关……或许是潜移默化的心理暗示,最终引敌人彻底陷入幻境。”

    季牧给她了一个赞许的眼神,笑道:“这好像是你最擅长的领域,花月。”

    花月心头微微一颤,默然别开了视线。无论过了多久,每当季牧温声叫着她的名字,她心中还是会升起异样的情绪,难以自抑。

    看来正是因为季牧早已想到了这些,他才会专门带着她来;而不是她想的其他原因。花月黯然想着。

    当花月心思百转的时候,季牧已再次将注意力集中至阵图之上,专心推演着。

    花月看他神情,忍不住道:“很难吗?”

    而季牧只盯着阵图,没有理会。

    盏茶时间一晃而过。

    季牧道:“好了。”

    花月看在眼里,没有再说别的。此前两次阵图都被季牧一眼破解,而这次却要多思考这么久,不知以后的又会如何。但看季牧的神色平静始终,好像并不在意这些事。

    他很快开口道:“巽位,水六。”

    花月略一点头,指间武诀随之而起。

    以岳南亭为中心,天幕下的雨帘突兀凝止了。数不尽的雨滴无声崩散,汇聚入水元力的洪流,再尽数没入季牧指示的方向。

    季牧并不等待结果,直接连贯道:“坤位,木九。”

    花月手指一顿,反问道:“确定是‘木’?”

    季牧却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续道:“坎位,水三。”

    花月自嘲一笑,便继续依言去做。除了必要的吩咐,二人再无他话。

    目前来看,他们所得到的这些大小阵图皆环环相扣,其中成百上千的节点,个个都可以在观海城中找到对应,就比如此刻眼前的这座岳南亭。其中既留存着季牧想要得到的信息,又同时作为阵法的关键一窍而存在。

    如此可想而知,当所有藏匿信息的节点被破解以后,最终的阵法也因此而开

    (本章未完,请翻页)启。

    “以整座观海城为阵,算得上是大手笔。”连季牧也不得不这样感叹。毕竟在观海城这样有无数人们生活着的地方设阵变数太大,最后的结果着实很难掌控。

    季牧二人对岳南亭五行的改动很快完成,一切再次归于平静,而亭前那一座留刻前人诗句的石碑却渐渐聚集光亮,直到将原本的字迹尽数覆盖。几个呼吸间,已显现出一面写满古文字的光幕――这正是季牧所需要的信息。

    只是待他们一眼看过去,二人脸上皆浮现失望之色。

    “提旧事以自慰,秦门现在也就剩下这点儿出息了。”季牧冷笑。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光幕中根本没有丝毫真正有价值的传承,反而全都是在讲述秦门的先人们和大风水旧日的辉煌光景。

    但讥讽归讥讽,季牧仍然将这些一字不落地记下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

    季牧把目光收回,“走,去下一个。”

    花月点头跟上。

    而此刻,陆启明却早已离开多时了。

    ……

    ……

    城主府。

    “秦大哥,你要不要再喝些水?”

    房间里太安静了,安静地令丁桃容害怕。半晌没有听到秦悦风的回话,这让她的心愈发揪紧。她咬咬牙,飞快取了一杯水走近过去。

    秦悦风靠坐在房间最昏暗的角落,这让丁桃容看不清明,只见他头无力的低垂着,好像早已人事不省。丁桃容心下焦急万分,连忙俯下身去,反复轻声唤着他:“秦大哥你还好吗?秦大哥?”

    一边说着,她伸手去挨秦悦风的额头,遍布冷汗。

    丁桃容忽听秦悦风低低闷哼一声,只以为他是要醒了,心中正欢喜,而下一刻却感到强烈的男子气息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人还未反应过来,她已被秦悦风压在身下!

    丁桃容感觉到秦悦风的力气不大,可是她惊慌之下早已手软脚软,想反抗竟都不听使唤!

    大骇之下,她下意识把杯子里已经洒了一半的凉水朝秦悦风兜头泼了过去,这才让秦悦风动作一顿;她拼力哆嗦着把他推开,自己连滚带爬地躲往一边,很久才有些缓过来。

    但丁桃容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深。

    她曾自以为算得上遇事冷静沉着,直至今日才知,她只不过是从来就没有遇过难事罢了……她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秦悦风其实在被浇了凉水的时候便已经清醒过来;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里远比丁桃容更难受。

    “对不起,我……对不起。”秦悦风最终还是说着苍白无力的话。

    “我没事。”丁桃容摇了摇头。

    两句过后,空气却再次陷入了令人难堪的沉默。

    周围依旧是她最熟悉的摆设,灯光也仍温暖,而丁桃容却清楚自己早已被隔绝于安稳的现世之外。不会有人发现,也不会有谁来救,即使死去也无人知道,甚至还可能……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在这个有生以来至为寒冷的夜里,丁桃容抱着双膝缩成一团,好像只要这要就能够安全。

    时间在她的感觉中早已凝止,而黑夜永无穷尽。

    ……

    一个时辰之后;城中一间不起眼的客栈。

    门开了又关,秦渔快速闪身进来,不曾发出一丝声音。她很小心地没有触碰房间中的任何物件,甚至双脚都没有接地。她是浮空而行。

    秦渔悄然坐回这个她不久前躺过的床,突然指尖真力聚起,竟自封周身几处大穴。她的气息瞬间转弱,几与为修行过的普通人一般无二。

    做完这些,女子微微一笑,和衣躺下,闭目安静等候。

    她等的人也很快来了。

    怦,怦。

    听到轻轻的叩门声响起,秦渔笑笑,道:“你明知我现在没有力气,又何必惺惺作态?若真等我来开门,那你可要等到天亮了。”

    陆启明便推门进了,淡笑道:“我只是在想,或许你对自己要做的事自有计划,万一被我撞破可就不好了。”

    秦渔道:“没完没了的试探,有意思么?”

    陆启明笑道:“希望你能记住自己这句话吧。“说罢,他隔空两个弹指,已将秦渔的穴道解开。

    (本章未完,请翻页)秦渔迅速坐起。她微微转动着手腕,问道:“那些小阵图信息的破解,你现在进行到哪儿了?”

    陆启明随口道:“还没开始。”

    “没开始?”秦渔脸色一变,连声问道:“都一个时辰了你还没开始?你这段时间到底干了些什么?……你不是说要救悦风么?我看你根本不是真心的!”

    陆启明轻描淡写反问道:“破解那些信息有什么用?对救悦风有帮助?”

    秦渔微滞,焦急道:“那你也不能不去做啊!你这不是让季牧他们抢了先?你刚刚到底干什么去了?”

    “无可奉告。”陆启明冷冷回了一句,转身出门,“你不是要解阵图吗?来吧。”

    秦渔跺了跺脚,强压着怒意跟了出去。

    外面大雨渐息,但黑夜依旧。

    ……

    ……

    秦悦风快要被逼疯了。

    他很迷惑,为什么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还能保有着身为修行者的敏锐五感;或许还要更加强烈。

    少女身周萦绕的芬芳是令他疯狂的诱惑,更是最致命的折磨,甚至胜于**上的痛苦。秦悦风本非懵懂少年,对男女之事早已食髓知味;正因如此,此时的压抑才愈发难以忍受。不知有多少次他的脑海都已被激烈的幻想与冲动充斥,再在最后关头堪堪被一线神志抢回。每次挣扎的过程,于他都好像是又死了一次。

    然而坚持到现在,他却再不敢保证下一次的结果了。他已不敢再信誓旦旦任何。意志会有穷尽,而折磨没有。

    秦悦风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渴望自己能昏死过去;事实也是他有无数次已濒临极限,但却不知为什么,今夜他周围的天地灵气异常活跃,总是吊着他一线生机,将断不断。

    ――但这并不值得有丝毫欣慰。一切都徒增痛苦。

    身体犹如被烈火焚烧,又像跌入暗无天日的冰窟,反反复复,没有任何希望。秦悦风真的受不了了。

    “季牧!”他崩溃地用头撞向墙壁,一下又一下,“你杀了我吧!季牧!求求你让我死吧……季牧!”

    丁桃容胆战心惊地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闷响,连大气都不敢出,只知在屋子另一个角落瑟瑟发抖。她熟悉的秦大哥是何等骄傲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坚持不下去了吗?那她又会如何?丁桃容心中愈发绝望。

    不知是幸或不幸,他们没有等到季牧的回应;也没有其他任何人的声音。丁桃容忍不住再次推动门窗,却依然如旧。刚生出的侥幸又一次破灭了。

    而这时,深处角落骤然传出刺耳的碰撞声,旋即是瓷器摔碎在地面的一阵稀落响声。丁桃容一惊过后,心中倏然升起极度不好的预感,连忙向秦悦风的位置急赶过去;而出现在眼前的场面却令她浑身一僵,直觉一股寒意从脚直窜上了头――

    她赫然看见秦悦风摸索着从地上抓紧一片锋利的瓷器碎片,用力刺向自己的脖颈!

    “不要――”

    丁桃容踉跄着飞扑过去,拼命把秦悦风手里的瓷片夺走,连扫带踢地把其余碎片尽数推远,再回头手忙脚乱地检查秦悦风情况。所幸他此时气力不继,出手也不稳,才没有伤及要害,只刺破了一层皮肉。

    丁桃容流着泪用绢子压住他的伤口,哽咽着责怪道:“哥你做什么傻事!你是要丢下我一个人不管吗?你说过保护我的你忘了吗?”

    秦悦风动作声息毫无,若非看到他眼睛一直睁着,丁桃容一定以为他是安然睡去了。

    被某一种特殊的平静所感染,丁桃容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她握起秦悦风的手,轻声劝道:“哥,你要是就这样放弃了,让伯伯伯母怎么办?还有悦容姐姐,她要是知道了,不知该有多难过。万一过一会儿就有人来救咱们了呢?”

    许久许久,就在丁桃容心下愈发忐忑的时候,秦悦风终于开口说话了。

    “放心。”他低声道,“不会再这样了。”

    秦悦风再次闭上眼睛。

    而这一次,他却尽力将注意集中与眉心识海――那里依稀有些温热,仿佛有一束光线存在。那是陆启明留给他的东西。

    他依旧毫无头绪。但他必须逼自己参悟,在这个前所未有的绝望处境之下。

    ……

    (本章完)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最后的忏悔

    丁桃容精神恍惚地走回她之前所在的角落,缓慢坐下,眼神空茫而没有焦点。

    “万一有人来救呢?”

    说这句话时,与她第一时间冲过去阻止秦悦风自尽一样,全都是下意识这样去做,没有任何思考。但是当她安静下来,绝望便再次弥漫、包裹,就如跗骨之蛆般甩脱不掉。

    会有人来救?

    这句话连丁桃容自己都不相信。若有早就来了,哪会拖到此时?

    丁桃容脑海中反复浮现着刚刚秦悦风的面容。在经过那样激烈的过程之后,秦悦风那种极度反常的平静让她不解,更让她恐惧。今夜,在这个密闭房间里的秦大哥,他的每一件事都令她感到陌生,太陌生了。

    无所不在的冰冷寂静中,一个可怕至极的念头不可抑止地从她心中翻涌而起。

    ――为什么要救他?

    季牧明明说得清清楚楚,秦悦风要续命,就必须要……牺牲她自己啊!

    ――为什么不放任他去死?

    丁桃容浑身猛一个寒颤,惊慌失措地望向四周,仿佛灯光下晃动着的每一个阴影都是择人而噬的恶灵。她怎么能有恶毒至此的想法?!丁桃容被自己吓坏了,羞愧欲死,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然而有些东西一旦生出,就犹如枯草丛中的火,只会越烧越烈,绝无止熄。

    ――只有他死了,那种她最不愿意的可能才会消失。只有他死了才会安全。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丁桃容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用力摇着头。但是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

    ――其实他和她所期盼的……原本就是一样的不是么?秦大哥自己也不想伤害她、秦大哥他自己也是想死的啊!

    丁桃容陡然发出一声喉咙被掐住般的尖锐哭啼,反手扇自己了一个耳光。

    “桃容?”

    那边传来秦悦风简短的询问。他声音依旧虚弱,但却多了冷静。

    丁桃容心中突地一跳,连做了两个深呼吸,强作镇定回道:“我没事。”

    她猛地站起来,掩饰般略显急促地说道:“我记得楼上还有水……我现在就去拿来。”

    虽然知道就算在下面时秦悦风的角度也看不到她,但丁桃容还是直到上了楼才松了一口气。

    她晃了晃头,抬步继续向放着茶水的案台走过去,取了茶壶回返;然而在余光扫过妆台的时候,她的脚步却突然顿住了。

    恍如被蛊惑一般,她神情呆滞地走向妆台,轻手轻脚地抽开了最底层的抽屉,取出了数支被尘封已久的簪子,一一细看。最后她单独拿出了一支描画红蕊的梅花簪子,把其余几支小心放回。

    丁桃容缓缓将手覆在茶壶壶盖上。

    ――而就这样一个无比简单的动作,却让她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浑身血液轰鸣着直冲头顶。仅仅数个呼吸的时间,她已满面赤红,全身大汗淋漓。

    丁桃容哆嗦着拿起壶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壶中清澈的茶水,忍不住地大口喘气。她又一次将目光停在发簪之上,用不停颤抖的双手轻轻把它捧起。

    她按下花蕊中央那个不起眼的暗扣,将簪头雕刻的梅花转过三分角度。簪子尾部无声旋出一个细小的径口,倾斜,淡红色的液体一滴滴与茶水相融,再难分辨。

    等丁桃容脸色苍白地把空了心的簪子丢开,把壶盖再一次合起,她竟已觉出几分脱力,浑身上下尽是从未有过的疲酸。

    (本章未完,请翻页)最终她摇晃着站起来,紧紧把茶壶抱在怀里,一步一步向楼下走去。

    ……

    情况早已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所以也不再有任何事情值得去畏惧。

    抱着这样的心情,秦悦风渐渐不再关注外界,甚至不再关注自身。他尽然将全部的精神集中于对眉心光团的观想。

    秦悦风仍然深陷迷惘的沼泽,但他反复告诉自己,既然启明这样做了,就说明启明判断――

    他有这个能力。

    从最初的全然无知,到模糊觉察到微光和热度,到明白它是神圣的金色,再到朦胧意识到其中广袤至理的蕴含……冥冥中他已恍然,它就是每一个修行者不断追求着的天地规则。

    此时秦悦风尚不知道他的进境有何等惊人;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旁人之虚无赞誉无法换回他的时间。他只知道他必须要尽可能地去理解、去想――赶在身体彻底崩溃以前。

    “秦大哥,喝茶。”

    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了少女怯怯的声音。她一定吓坏了,秦悦风想。

    心头掠过叹息,秦悦风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低声道了谢,便再次闭目继续参悟。他不敢多将注意力移开,唯恐打断之前领悟规则时全心意投入的状态。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意识却被一阵陌生的剧烈疼痛狠狠拉扯回身体。它发生的太过突兀,以至令秦悦风一时茫然。还未来得及仔细思考,他猛觉喉咙一甜,张口竟喷出一大片鲜血来!

    空杯从丁桃容手中滑落,砰地一声摔在地上。她膝盖一软,整个人已无力地跪倒在秦悦风面前。

    “不、不用担心,我只是……”秦悦风下意识地要安抚她;但他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他看到自己落在地上的血迹赫然呈现出诡异的暗紫,再加上脏腑间愈演愈烈的绞痛――这令他联想到一种他听过名字的剧毒。

    “桃容?”秦悦风不敢置信地望向那只茶杯,再把视线艰难地移向无声哭泣的少女;她凄然无助的神情已给了秦悦风答案。“是你……”

    你也要杀我吗?桃容,我的妹妹……

    秦悦风心中恸极,又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来。而从这一咳开始,他的身体却仿佛被破开了什么关窍,大量的血液不停地从喉咙涌出,一口接着一口,连喘气的空息都不给他。血沫不断呛进气管,又激起更加剧烈的咳嗽,使得他在地上抠住咽喉拼命挣扎翻滚,不得有一瞬安适。

    “我我……我不知道……”成片刺目的鲜血让丁桃容猛一阵天旋地转。她浑身颤抖到语不成声,反复摇着头泣道:“我不知道会有这么难受……真的……我不知道……”

    秦悦风闭上眼睛,嘴角隐去一抹苦笑。他已分不清身体跟心里哪个更痛。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年幼时第一次抱起桃容时的画面,那年她还是一个柔软的小小婴孩,正懵懂地对他笑着。

    他很快就没有了力气,连咳血时也不再出声;出血也迅速少了,或许不久就能走到尽头。丁桃容还在哭泣着解释着,而他已不需要再去回应了。

    “秦大哥对不起,我,”丁桃容抱住自己嚎啕大哭,绝望道:“我真的好怕你会控制不住……我太害怕了!秦大哥原谅我……”

    秦悦风原以为自己早已痛到麻木,但听到丁桃容这些句的时候,他还是禁不住痉挛地用手压住了心口。

    没关系。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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