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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乡村-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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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做不了闺女的主，就摊开说，不用铺着盖着藏着掖着，耽误事儿！你们都那么大一把年纪了，说话怎么一点分量也没有！”
一听这刺耳的声音，宗明爹娘就心惊胆战，他们连忙战战兢兢出来迎接惹不起的主。
他们热情地上前和那女人打招呼，那女人却不搭理这茬儿，冷着脸自说自的：“我问问你们，你们到底什么意思，你女儿到底什么意思？咱都是痛快人，有话痛快说，别咿咿呀呀的像个小孩子口齿不清，天天跟我们打马虎眼儿，咱有话摆在明面，咱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敲打清楚了，别整天像打哑谜一样，温温吞吞的，让我们不知怎么回事，也让我们知道知道怎么回事，你们家秀秀到底同意不同意，也让我们心里明白一下，心里敞亮敞亮，别让我们天天不放心，没个实底。你们盖能盖几时？”
面对喋喋不休的女人，宗明爹娘招呼她屋里坐，她忙不迭地说：“别弄些老虚套，我没有心情坐，要坐，我也没有必要到你们杨家坐，我要坐的话，找哪儿坐不了，我到哪里也能坐，用得着专门跑到你们家坐？你们把话给我说明白，我不想成天让你们蒙在鼓里，做那糊涂鬼！我憋得难受，我当不了哑巴，我当哑巴会憋疯。”
“坐下不一样说话吗？进屋坐吧，什么话也耽误不了你说的。”宗明娘仍然客套着。
“不用不用，我来，就是催催你们。你们不急，我可急着，我急得恨不能双脚跳！”
“我们都急得嘴里出疮，可秀秀不急，我们一直想办法呢。这孩子软硬不吃，我们愁得要命啊。咱们对不上闺女的齿儿。天下的人，事，物，多是一物降一物，斧子吃凿子，凿子吃木头，秀秀也一定有降服她的办法，咱只是没找到。”
“你们抓抓紧，别磨磨蹭蹭的，你们秀秀不进我们马家门，我就和你们没完！闹个死！我来，就是再叮嘱叮嘱你们，让你们别忘啦，什么事不办，也得办了俺儿子媳妇的大事！我就是给你们扎个耳朵眼，当正当大事办！别以为我们不闹，你们就由着你们闺女作腾！”女人撂下几句狠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宗明娘唉声叹气：“这养儿养女，究竟图个什么呀！一个个的都不省事，让一家人跟着受罪，沾不上好光，净跟着受连累，养的个好儿女，没把一家人逼死！人，一辈辈一代代扒儿盼女的，以为儿女会有用，到底多少有用的？我们养的净拖累我们老两口了！这过的叫什么日子，一天难挨过一天，我们的身子骨经得住这么熬吗？我们就怕熬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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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新的招术
自然杨家要耐心细致地尽心尽力地做工作。好像是履行手续，不做对不起自己，做了无用也好像心安，因为自己没有闲着，自己一直在做说服秀秀的工作，只是不见效而已。他们并不过分在意事情的结果，能不能够说服秀秀。他们当然希望秀秀没有什么个性，他们当然希望秀秀像婷婷一样，不让全家人费尽心机、绞尽脑汁，或许，他们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们对秀秀真的是无计可施、无可奈何。
当爹的苦口婆心：“秀秀，你到马家会多么受欢迎啊，他们像迎月亮星星一样迎你进门！高抬高搁你！没人会对你不好，没人会故意难为你。你会受优待，没有人敢欺负你。”
“我到哪里都会受优待，我才不稀罕那些！谁敢拿下眼看我，给我甩脸子，我可不会呆下去，受那窝囊气、夹板气！都是我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我的份！”秀秀不以为意，根本不在乎，她可不是随便受别人气的主。
“秀秀，妈知道你喜欢叶明远，可喜欢的也不一定就能呆在一起，不喜欢的也一样要结婚，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你看看，有多少不是这样勉强凑合的，有几个是真正有你要的那种要死要活的爱情的！过日子，实实在在就行，咱别整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咱踏踏实实过日子就行，没有爱情一样过日子。一个女人，有人疼，没人欺负就知足了，就是好日子了，别求太多！人心不足蛇吞象，胃口太大是不行的，跟谁不是过？跟谁不是一辈子？”当妈的劝女儿，“你看婷婷，她多懂事，不让爹娘担心，可惜有你绊着，用不上！人家马家已经够迁就咱们了，也没怎么和咱们要钱，也没怎么和咱们闹上大天去，咱应该体谅体谅人家马家，出了这种倒霉事，谁能不闹，谁家不会三日不歇二日不了？人家马家就是有抻头，沉得住气，赶别人，不闹得咱鸡飞狗跳、人仰马翻，那是不消停的！咱还能呆在家里，不用四处躲藏，就算是烧高香了，你还不觉得他们好吗？就算是他们硬逼咱，咱也没话说，也没有什么过分的，咱也有点自觉性，你就是有天大的冤屈、天大的不情愿，咱也忍了！嫁过去，一了百了，多好的事！咱别不知好歹，没有轻重。”
“照你说的，我们还得谢谢他们马家的恩典了？哥哥欠了人家，你们就连腰都站不直了，整天一副讨好马家的下贱样！我真看不惯你们那没有骨头的样子！你们不用恩典他们什么，你们什么都在人家前面想到了，人家还用得着逼你们吗？你们都那么乖，你们听话，你们还不是怕他们闹！等他们不满意了，你看他们不闹个底翻天，底朝天！你们天天好言好语说着，活菩萨一样供着，他们话里夹枪带棒吓唬着，他们是用你们把我连骨头带肉送给他们，他们还有必要和你们撕破脸皮吗？让我，我也乐意这么等着。”
“咱是实在庄户人，不会和人玩心眼，不会耍弄人，咱祖宗八代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没欠过别人什么，现如今，你哥哥让人家吃了这么大亏，咱还不应该还还吗？应当而份的，人家吃的亏也忒大了点，咱不为他们多想想，解决在前，咱良心也不安哪！咱过日子也不踏实啊！咱说到底，就没办法过日子！从咱们自己这里就说不过去！咱得对得起天地良心！”当爹的说得口干舌燥。
“那你们就拿我送人了？你们有什么资格拿我送人？我就是应当而份的吗？爹娘，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怎么就拿我送人情？你们算是对得起马家了，可你们对得起我吗？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吗？凭什么我就是充当炮灰的下脚料？我就是你们用来上供的供品吗？是哥哥闯下的祸，什么事都应该让他抖落，一家人不死在他手里他是不甘心的！你们养这样的好儿子还少了！还没有揭了你们那一层层老皮！还没有折腾死你们！你们还千方百计替他考虑，好让他以后再闯祸啊？”秀秀强烈抗议，严词拒绝，“我才没有那么傻！你们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你们爱怎么买好怎么买，别把我扯进去，别拉上我受罪！我不会让你们卖了的！你们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想痛痛快快把我卖了，你们好安安心心过日子，我的死活与你们就不相干了！你们是解脱了，不用担心了，罪让我一个人顶了！我好端端的，凭什么就由着你们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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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斗智斗勇
面对着雷打不动意志坚定的秀秀，当爹娘的眼里充满着无限悲戚，他们一下子泪眼婆娑，双双扑通一声跪倒在秀秀面前，“秀秀，算是我们当爹娘的求求你了，求求你答应了吧，算是全家欠你的人情，不逼到九十九节，谁愿意这样做，搭上自己的亲生闺女！求求你了！你让我们多活两天吧！我们身子骨还能熬几天？都是有病的人，经得住你们这样折腾吗？”
面对着这极度震撼的扑通一跪，面对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秀秀一下子魂飞魄散了，无招架之力了，她只能缴械投降了！她怎么能这么忤逆不孝，害自己的亲爹亲娘跪求自己！
惊慌失措的秀秀，她也泪水纷纷，顷刻化作了倾盆大雨，爹娘怎么可以这样逼自己！简直让她无路可退，无路可逃！她含着热泪，忘情地扑向自己的爹娘，急急忙忙扶起了自己的爹娘，“爹娘，你们这样做，不是折女儿的寿吗？你们还让我活不活了？你们还让我怎么存身？”
“你答应我们，我们就起来，要不，我们就一直这么跪着！”当娘的声音柔弱无力，慢慢地微睁着眼，又气若游丝地微微闭上眼，一副几乎活不过来的样子。
当爹的也赶紧趁热打铁，“秀秀，快答应你妈，要不，你妈真就活不过来了！”
秀秀惊恐地向后退缩着，她的眼里满是狂放的光，“不不！我不！”
“秀秀，你太过分了吧？那可是你亲妈！你不能光顾虑自己！你别那么自私好不好！”当爹的继续做工作。
当娘的忽然心脏病发作，身子直接向地面跌落。
秀秀爹急忙伸手扶住摇摇晃晃几欲倒地的老婆子，“秀秀，你妈心脏病发作了，你赶紧答应了吧！”
“我妈什么时候又得上心脏病了？你们不是又糊弄我吧？要得了，就紧赶紧送医院吧！什么也别说了，赶紧送医院要紧！”秀秀并不接爹递过来的茬口，她上过一次当，保持高度的警惕性，所谓的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不想再轻易相信爹娘了。
“还不是怨你们这些小促寿鬼！催命鬼！硬生生夺人性命！你妈以前是忙的，那倒没有什么大问题，要了她命的，就是最近这些事，这些事把她烦的，焦躁的，才得上了这种病。秀秀，爹娘不会骗你的，我们去医院检查了，医生给确诊了！秀秀，你妈现在不能过分激动，也不能过分难受，你答应了让她顺利过了这件事，过了这道关口，你妈的病这次就扛过去了，只要你答应就好，就行，你答应了，你妈就马上好了，不会再发作了！”当爹的趁机造势。怕秀秀不相信，当爹的顺手从衣兜里拿出了医院诊断证明，白纸黑字，不由得秀秀不相信。
秀秀还想怀疑这一纸诊断的真实性，但看看妈妈的症状，她不敢随意造次。
妈妈居然得了心脏病！妈妈居然得了心脏病！秀秀觉得天旋地转一般，她整个人呆了，傻了，不知所已了！
惊呆！惊呆！惊呆！秀秀被突如其来的的消息一下子打懵了！整个人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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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威胁
她手足无措，只是惊恐地摇着头连连后退着，她没想到事情发展成了这种样子！她嘴里喃喃着：“我………………我………………”
秀秀一下子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她被生活的难题逼到了死角！她还有得选择吗？她精神已经被彻底绑架了！她还能怎么做！她觉得自己一下子就像脖子进了绳套的小动物，满眼噙泪，只能眼睁睁被人宰割，她已经痛失了选择权！她已经彻底失去了选择权！
平日里，秀秀能说会道，觉得天不怕地不怕，天塌了也无所谓，自己都能挡过去，自己什么事情都能独当一面，牛气冲天，自以为了不起，还说硬来硬抗，软来软挡，可现在，现在怎么了？怎么了？
“天哪，真要被叶明远不幸言中了吗？自己过不了这一关了吗？我到底要怎么做？怎么做？”
秀秀觉得自己一下子全身发木，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知觉，她大脑一片空白。她已经彻底乱了阵脚，她完全溃不成军！
当爹的拉长了脸，“秀秀，你心怎么这么硬啊！你为了那个臭男人，连亲妈都不要了？男人可以再找再更换，世上又不缺男人，到处都是，可亲妈就一个！你换不了，没了就没了，你可想清楚了，你娘在你心里就那么没分量，没位置，就顶不上你心里的男人！我们真是白白养活你了！”
宗明赶了过来，他一见娘昏迷不醒，就急了，说：“秀秀，你心是石头做的？怎么跟你说那么多都不中用啊？咱娘都这样了，你能不能先答应了啊？”
“她黑心烂肠子了，别跟她费口舌了，跟她说多少都没有用，说一车库轱辘都没有用！咱别求她了，她要答应早答应了！让你们妈死了好了，闭上眼清净！活着也难受！你娘死了就死了，是她活该！是她该死！谁让她不会生，生了你们这些不省事的，净添乱的！烦她的！别为难你妹妹了，咱别给她出难题了！”当爹的连讽加刺，话里夹枪带棒。
“秀秀，咱娘都这样了，你还不松口吗？怎么？咱娘不死你还不放心是吧？我让你气都气死了！”哥哥恨不得双脚跳起来，“嫁给马明扬，不至于让你活不下去吧？马家要是知道你死也不嫁他们家，他不上吊自杀也得抹脖子！你就那么瞧不起他们吗？你羞他们羞得也太狠点儿了，就那么点子事，你至于呼呼喝喝，裹雷加电，山摇地动的吗你就觉得你受了天大的冤屈，你比谁都冤枉是不是？”宗明诱导秀秀。
“你甭说那些！事情全是你自己惹的，自己拉的屎，自己把屁股擦干净！干嘛害我！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要我给你擦屁股？我不干！要不是你脑残，我能过这样的日子吗？你呀，插上个尾巴就是个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丧门星！”
秀秀依然不想动摇自己对爱情的誓言。她知道，自己搭上的，是憋憋屈屈、窝窝囊囊的一辈子！那是她付不起的代价！那太沉重！
“咱娘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不答应？秀秀！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娘让你弄没了，你还过得了日子吗？舌头底下压死人，全村一人一口唾沫也把你淹死了。我知道，事情是我惹起的，我也想自己抖落干净，可惜，我功能不齐全，要不，我用得着求你吗？费那些事！咱娘出了事，我是跑不了要担不孝的罪名，你……………秀秀，也跑不了！”杨宗明不耐不烦地劝诱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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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爱情只能乖乖让位吗
秀秀想不明白，都是哥哥犯的错，自己怎么倒成了赔偿的主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不就等同于标准的哥哥砸碎了一个碗，硬是赖到妹妹身上让妹妹挨一顿打吗？而且这事情非同小可，还那么严重，远远不是砸一个碗的小问题！哥哥闯了大祸，这个雷却让自己的亲妹妹顶着，自己不配合，就只能陷自己于不义！她上哪里找说理的地方？她不可以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秀秀无论如何想不明白，她像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她越想越感到困惑，她愁肠百结，百死而不得其解！到底这是怎么了？自己一个无辜的人，怎么就搅进这趟浑水出不来了呢？都是哥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才让自己一下子陷进这是非漩涡，陷入这不义之地，而且让她身陷舆论中心，无力自拔！让她或许安静平淡的生活被完全打破，生活被带入了惊涛骇浪中！让自己的生活透着浓重深厚的悲哀！有理变得无理！难以想象的严重后果，彻底打乱了她已经脆弱的心理防线，她觉得自己的脑子不会拐弯了，一下子木了，不会思想了，她只剩下了恐怖！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出窍一般，反应迟滞，目光空洞。她不敢想，下一刻，她的心理防线会不会一下子土崩瓦解，一下子干净彻底呼啦啦绷断。亲情，已经成为沉重的生活负担！变得如此不堪重负！她只能让没有分量的爱情随风而逝！
她痛苦地闭上双眼，一言不发，任绝望拖拽着长长的尾巴如影随形，撕扯不下来。
想到自己面临这样糟糕的结局，秀秀眼泪汹涌，呼啸而出，滂沱而下，汩汩滔滔，像永不干涸的小溪爬了满脸满颈！
经过了长久汹涌的哭，心理得到极大发泄后的秀秀又恢复了镇静。“你们别、别逼我干这种事！其它所有事，我都可以答应，保证一点不打折扣，保证一点不磨蹭！就这件事，我死也不答应！”秀秀说话有点不得劲，老觉得别别扭扭。她觉得自己表现得太不自然，有些底气不足，家人是把她往进退维谷的境地逼，她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做出选择。
“死？还没有替你死的？你死都不怕了，你还在乎早晚？你也不在乎那么点功夫，等嫁到马家，你完成任务了，再随便你死，也强过现在死！屁用没有！”杨宗明振振有词地说。
“都是你弄出的这一大乱摊子，你还有脸在这里指手划脚！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吆五喝六、大言不惭！你横竖就是要搭上你妹妹！你真是本事！你什么也赚不到！不是搭上妈妈，就是搭上你妹妹！倒成了我们的事了，你倒乐得逍遥自在！什么事都和你不相干了！真是怪事！屎怎么就沾到我们身上，甩都甩不下来！裤裆里带这玩意，不是屎也是屎了！我们就说不清道不明了，解释不清了！你真是好哥哥，好事不给我们带来，净给我们带来瞎巴事！你怎么就两腿一伸嘎嘣一下死了，我们也觉得你死了蛮可惜的，还觉得你是个好人，还留个念想，你老给别人添麻烦，谁不让你烦透了！”秀秀气疯了，话就越说越下线了，完全没有遮挡了。
“我倒是想那样，可那不也晚了吗？”杨宗明软塌下来。
“你妈都这样了，气都喘不匀了，你们姊妹俩还斗嘴皮子玩！咒来咒去的，有意思吗？烦死了！”当爹的厌烦于姊妹俩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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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难以捍卫的爱情
杨宗明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听爹这么一说，忙住了嘴。再看被爹掐醒的娘，她浑身虚弱无力，两眼无神，满眼噙满泪水，喘气更加不顺了，几乎就马上会窒息而去。
看着眼泪汪汪的亲娘，秀秀紧紧握住了娘的手，不知该怎么面对现在尴尬的局面。愁肠百结的秀秀，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她到底要怎样做才是对的！她无法对不起亲娘，她也无法放弃自己的爱情！而矛盾一下子就摆放在自己面前！她一下子陷入两难的选择中。
当爹的语速缓慢，低沉着语调说：“秀秀，听你爹娘一句话，嫁到马家吧，认了命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女人总是要嫁人的，嫁谁都是嫁，跟谁都还不是一辈子，嫁过去，给人家留个一男半女，没什么的，女人还不都这样，都经过这些……安守本分，侍候男人，带好孩子，一辈辈都是这么糊糊弄弄过来的，正儿八经过过来的又有几个？咱这不是让逼着了吗？咱不能再由着自己性子来，答应你妈，让她死了也闭上眼……咱就是庄户人，庄户丫头，咱别有什么非分之想，咱踏踏实实过咱的庄户日子，别要的那么多，那不属于咱乡下人，女人终究是女人，你还是煞下心，收了那些乌七八糟的花花肠子，扎扎实实过好咱的庄户日子，再强求别的，那就是多了。”
当爹的说得平平淡淡，但对秀秀，却无异于一个个惊雷，炸得她身心俱裂了，她可不想那样憋憋屈屈过一生！她不想这样稀里糊涂地生活！她要有声有色有光有影五光十色绚丽多彩的真正的生活！那才是真正的生活！那才是表明自己活过，自己曾经来过这个世界，并且轰轰烈烈地活过！虽不光彩照人，但问心无愧，活出了自己想要的活法，领略了自己想要的人生风采，尽享了人生壮丽风景！那样，她才是没白活！她不想像老辈子人那样悲戚地活！像她的娘那样，费尽心力拉扯大孩子，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整天劳劳碌碌的，最终，得到了什么了，还不是一身的病！包括严重的心脏病！
秀秀忽然觉得很悲哀，为母亲，为自己，为天下所有的女人们。做女人，就是要尽心竭力侍候别人吗？为男人，为儿女，尽义务，完任务，女人不做母亲，又做什么呢？女人难道真就逃不出这个圈子吗？秀秀不甘心！她无法做到上一辈人的任劳任怨，无怨无悔，心甘情愿！她不想做那样高尚的人！她做不了那样的高风亮节，她牺牲不起！她奉献不了！她真的做不到！她要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自己的事业！尽管她不知道自己的事业是什么，但她眼前总抹不去那飘忽眼前的影子。
“我没想要得到那么多，我不是那贪心的人，我知道我就是个乡下黄毛丫头，乡下黄毛丫头怎么了，就不能有自己的追求了吗？庄户丫头就不应当有自己的正当追求了吗？庄户丫头就该死吗？我也没要求别的，我就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共同生活，我错了吗？我有什么错？我就那么可怜的一丁点要求，这难道也过分了吗？我这一丁点点也没办法得到吗？我还活个什么劲！我不如一刀抹脖子死了！”秀秀充满了悲戚与绝望。为了爹娘，自己无可奈何，可是，自己搭上的是自己漫长的一生！她无论如何也不甘心！她受不了！她只能发疯！可她做不到不管自己的亲爹娘！她不帮，谁也帮不上忙，自己活该倒霉，就该别人甩大鞋，什么也不用做，自己全替他们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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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设套让你钻
她真就觉得冤枉，凭什么自己首当其冲就做了这牺牲品？亲兄妹一场，难道就是为了这？要是这样，秀秀宁愿不要这亲生姊妹！倘若亲姊妹就是为了这，亲在这种地方，打死她她也不想和杨宗明成为亲姊妹！因为这个混蛋哥哥，她这个本来无辜的女儿要顶替那个混蛋儿子！她并没有犯下什么错儿，却要替哥哥顶这个缺！老天爷对她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她每天要一次次承受来自爹娘的无端呵斥，一次次赚爹娘的脸色看，一家人老和她作对，老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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