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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雄-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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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回到府中之时,他满脑子浆糊,思虑也不太清晰。
经虞先生这么一分析,他才渐渐安心了下来。
此时颔而笑,“先生说的是,到是我有些过虑了。”
此时,四人当中最为年轻的一个,当头给他泼了冷水。
“郎君还是小心为上啊,近日我也在外面听闻了一些谣传,有人说马邑郡丞李靖戴罪入京,躲在府中与有人饮酒时言曰,唐公有大志,他不愿从之,所以被逼辞官云云,也不知是真是假,也就没跟郎君说。”
“但……空穴来风,必有因有,依在下之间,郎君还是早作打算才好。”
话音未落,立即便有人附和道:“说的是呀,卫公……可畏啊,玄感乱起,卫公率军与之死战,被围之时,犹自痛骂玄感乱臣贼子,誓死不降,玄感乱后,京师牵连甚众,皆成卫公刀下之鬼……而今朝臣惧之,如惧鬼魅……唐公领兵于外,为人所忌者多。”
“一旦卫公听信谗言,唐公子嗣,凡留京师者,皆难保全矣。”
说到这里,众人也是默然,柴绍心里更是寒意大起,这话说的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卫文升这样的人,最是让人惧怕,一旦凶起来,比皇帝都要狠上三分呢。
其实,商议一番的结果,还是先留下来,做好出逃的准备,然后静观其变,当然,还要去信给唐国公李渊,告知其京师变故,让唐国公李渊也有个准备。
几位佐参告退之后,柴绍坐卧不安,索性吩咐下人备马,随即出了府邸,往唐国公府上而来。
没办法,这个妻子娶的有点冤,刚一结亲,就生了许多的隔阂。
可柴氏毕竟是一脚迈上了李氏的大船,和唐国公李渊绑在了一处,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在这个心意烦乱的时候,他需要见到妻子,不管李氏三娘子是否如说的那样聪慧灵秀,总归是唐国公膝下嫡女,见了她,不管怎么说,总能让他安安心不是吗?
…………………………
此时,唐国公府后宅当中,李秀宁也没跟府中女眷们凑在一处,而是跑进了父亲的书房,吩咐着丫鬟拿来笔墨。
酝酿了小半天的文思,才开始写写画画。
柴绍被领过来的时候,书房中的李秀宁,正烦恼的将笔直接扔下,素来爱洁的她,也不管弄的桌上墨迹淋漓,懊恼的捶了两下桌子,将刚写些字的纸张,揉成一团,狠狠掷于地上。
嘴里也是不停的嘟囔,“还说相交为友呢,连个音信也无,交了你这样的朋友,也算我瞎了眼睛……”
显然,自小就缺少男性友人的李氏贵女,正在惦念着远方那个,满嘴胡言乱语,没心没肺,却又颇为独特的朋友呢。
想要写信给那人吧,却又觉得信中词不达意,总不能让自己满意,没办法,从小到大,没没跟外人,尤其还是个大男人鸿雁传书过呢。(未完待续。)
………………………………
第266章夫妻
李秀宁蹙着眉头静心半晌,重又落笔。‘
一五言绝句,渐渐现于笔端。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放下笔,李秀宁盯着诗句入神。
如此诗句,自然值得称道,只是对于边将而言,气势却嫌不足。
只要深自咂摸一番,文人擅言军事的矫情劲儿,也就扑面而来了。
想一想马邑郡丞李靖的出身,为官经历,她早已确信,这就是李靖的手笔了。
想到李靖,李秀宁眼珠儿转了转,听闻马邑郡丞李靖已经返京,门庭冷落自不必提,可也没受什么苛责。
不如……去拜见一番,探问一下……
当然,以她的聪明劲,也只是想想罢了,不会真的去干这样的蠢事。
于是,烦扰依旧,遂离案而起,学着父亲的模样,倒背双手在书房里打起了转转,看着着实有些好笑。
实际上,这等睹诗思人的模式一旦开始,苗头也就不大对劲儿了呢。
而此时满脑门官司的柴绍,却万万没想到自家帽子有点泛绿的倾向,只在离唐国公府后宅书房不远处的一间花厅坐等。
也没什么人过来陪他,如今李氏内宅,多为妇孺,他这个女婿登门,其实很不合适,李氏内宅女子,不论长幼,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
柴绍枯坐良久,才等来了李秀宁。
看着一身貂裘的李秀宁出现在花厅口,步态从容而又优雅,乌黑的长挽在头顶,貂裘摇摆间,隐约能看见雪白的颈子,
柴绍恍惚了一下,本能的站起身。 ‘突然间又觉得,这么做有失男儿气派,却又不能重新坐回来,一时间。脸上不免讪讪,有些尴尬。
夫妻两人洞房的时候闹了一次,之后你躲着我,我躲着你的,谁也放不下面子来服个软。几个月下来,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有时候,柴绍想起来,都觉着有些不可思议,这根本不是娶妻嘛,简直就是娶了个仇人回来。
当然,他也不是没做过努力,按照他的经验,内宅女子,多有妒心。妻妾争宠之事他也见过听过的多了。
于是,他直接在内宅纳了两个早已和他暗通款曲,只待他娶了正妻,便可纳为妾室的侍女入房。
他这办法吧,不能说不好,他打算的也还算周全,只要妻子露露口风,他也就能借个台阶下来,哄女人的本事他并不缺,只是能让他甜言蜜语的哄着的女人。到现在也只出现了一位罢了。
哄过了,他也打算将内宅大权,都交到妻子手上,妾室怎么处置。只要别太过分,他也就不管了。
说实话,相比这年头其他门阀子弟,柴绍这人还是比较大气的,对于女色,也并不看重。就像李秀宁所想的那般,这是个权欲很重的男人。
他看重的是功名事业,儿女情长什么的,都要放在后面。
可惜,柴绍料错了一点,李氏三娘子的心高气傲,完全的随了她的母亲,洞房花烛那样的关键时刻,你要是多哄两句,把话说明白了,事情也就没了。
可你在那时候,给人家留下了落荒而逃的印象,又死倔死倔的不肯罢休,一直在那里拖着,过后你还纳了两个小妾在内宅饮酒作乐。
这完全是错上加错的事情,到了此时,李秀宁对他这个夫君只能用失望透顶来形容了。
这样离心离德的夫妻还想过上好日子,那才叫见了鬼呢。
让侍女帮着脱下外氅,李秀宁缓步走入花厅,心里也在想着,他找来这里,怕是要寻她回去了,她是答应呢还是在这里多留两天?
还是随他回去吧,瞧他这个样子,也够可怜的,再者毕竟李柴两家交好,不能因为自己,让两家生了间隙。 ‘
来到近处,先就福身失礼。
柴绍伸出手想掺一掺,距离不够,只好讪讪的虚扶了一下,“你来了……”
李秀宁站直身子笑笑,摆手示意侍女退下,轻轻嗯了一声,道:“坐下说话吧。”
冷淡,尴尬的氛围,让两个人都不太舒服,而他们却都有着属于自己的自尊和骄傲,谁也不愿先打破这种冷淡和尴尬形成的藩篱。
于是,两人落座之后,花厅中便安静了下来。
柴绍心事重重,本来找到李府,是想从妻子这里找点安心的,此时这个场面可不不如他所想,只觉得心意更加烦乱。
不由自主便有了些怨气,之前想好的话,也都不愿说出口了。
半晌,李秀宁才蹙起眉,先开了口,“不知夫君此来,所为何事?”
她也有点恼,是你找上门儿来,却还要我哄着不成?这不对付就是不对付了,谁也不会往好里想。
这话头和语气都不太对,柴绍斜了她一眼,心说,你还知道我是你夫君啊,有这么跟夫君说话的吗?
还好这里没人,要是让外人见了,不定说的有多难听呢,你不顾忌李氏的名声,我柴氏的声名却需保全。
可他看了看敛眉低目的妻子,心下当即就是一软,这样单独相处的场面,回想一下,竟然还是头一次,嗯,当然,受了些惊吓的洞房花烛夜,不算数。
心中微有所感,便也放下了芥蒂,沉吟了一下,顺着妻子的话头,说道:“近来听闻,有小人诬岳丈在太原拥兵自重……我来这里,是想问问,岳丈家书往来,可曾言及其他?”
这可是大事,李秀宁神色一凛,当即就坐直了身子。
“竟有此事?这是从何处听得的?”
柴绍还不自知又做了件蠢事,大事上可能有助于时下,可却无助于夫妻关系的改善,而且后果极为严重。
他这会却是有了那么点夫妻同心的感觉,“我有好友在鹰扬府中任事,早些时候专程前来告知,再者,朝堂之上也有传闻,说马邑郡丞李靖言于私室,说岳丈心怀异志云云,不知真假,可能是为自己脱罪之词也未可知。”
马邑郡丞李靖?李秀宁心里当即就是一颤……
可这会儿也容不得她多想,只是问道:“如此说来,都是些传闻了?”
不用柴绍解释什么,她紧接着便道:“雨随风至,却是不得不防啊。”
柴绍听了,当即就暗赞了一声,心情也好转了不少,不管之前如何,妻子灵慧,总归有助于大事不是?
这要是一惊一乍,先就吓的魂不附体,他才会失望透顶呢。
于是,他干脆就将佐参们的建议都据为己有,说了一遍。
李秀宁认真的听着,连连点头,和柴绍不同,她对这个夫君的才干还是比较相信的,也确实和她想象的一般,这些布置已很周到。
她最终只是问了一句,“一旦事急……这府中多为妇孺,难以说走就走,更难长途跋涉……对此,夫君可有计较?”
柴绍沉吟良久,诚实的摇了摇头,“一旦……只能带亲近之人先走,其他的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说的是实话,李府中人,不能擅动,长安城也不是那么好出的。
最为重要的一点,两个人都没明说,必须先知会太原一声,让那边有了准备才成,不然仓促之间……杨玄感之败,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话是这么说,李秀宁听了还是一阵的恼怒,连家人都保全不得,一心只想着成就大事,这些男人啊……
这回她却是将父亲都圈在里面了。
“那……夫君还是先回去吧,李氏友好颇多,妾身再探一探风声动静……”
说着话,见柴绍欲言又止的样子,李秀宁心下冷笑了一声,耐着性子递给他一颗定心丸,“夫君放心,妾身非是莽撞之人,不会轻举妄动……”
说到这里顿了顿,心中厌弃更盛,“若是事急,夫君切记,夫君有用之身,断不可存侥幸之意,尽可先行,妾身只一女子,又有防备,外避一时,应无大碍,夫君不必太过挂心。”
柴绍一时间五味杂陈,他这回是真被感动了,“这怎使得?夫人勿存此心,我定能护你无恙。”
李秀宁笑笑,“此去太原,千里跋涉,路途之间,又是盗匪丛生,若真要出奔,夫君才要多加保重,留在长安左近,却是似危实安,夫君到时若还牵挂于女子妇人,可非男儿行径了啊。”
………………………………
送走了被感动的一塌糊涂,急于修好的柴绍,李秀宁重又回到书房所在,心意翻腾,这一刀下去,实际上斩断的就是夫妻一场的情分了。
而以她的聪明,当柴绍离去时,说的虽都是好话,可那一身的轻松,以及隐隐的振奋之情,她又怎能看不出来?
夫妻至此,情分已绝。
李秀宁冷冷的笑了一声,也很难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心绪。
她缓缓坐于案后,铺开纸张,这次下笔,却是文不加点,一气呵成,写就之后,耐心的等墨迹干了,折起塞入信袋,以油印封好,然后吩咐侍女,“去,唤辛九来见我。”
接下来,她就该琢磨,怎么给父亲去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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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李宅
长安另一处李府。‘
嗯,也谈不上什么府不府的,就规模而言只能说是李宅,可主人确实曾经主政一方,道上一声李府也未尝不可。
这是个两进的宅邸,屋子**间,没有什么花园水榭之类的建筑,只有前后两个院子。
这就是如今返京的马邑郡丞李靖的住所了,简单,整洁,还透着点小门小户的别致和冷清。
李靖久别归家,才现妻子带着孩儿们过的很不容易,这些在往来家书上可看不出来。
李靖的妻子陈氏,是个外和内刚之人。
随着李靖出府,也就是那年兄弟别居的时候,也分得了两处不小的宅邸,其余家产什么的就不用太惦记了,长安没有哪个门户,会让家产分散,以致家门中落的。
嫡长继承制被门阀奉为金科玉律,并非没有道理。
李靖那会儿心气儿也高,并无任何怨言,自立门户也未尝不能功成名就。
可惜的是,他蹉跎至今,却是越过越惨,连妻儿都跟着他在受苦了,这是他当年万万不曾想到过的。
外放多年,家中居于京师长安,很是不易。
他的妻子,也不愿受人施舍,给丈夫丢了颜面,甚至是妻家的资助,后来也被她婉拒了。
而且,李靖多年不回京师,几个兄弟之间的情分也渐渐淡了,尤其是和他大哥李端之间,更是反目成仇,所以,家族的助力,也不用多做指望。
妻子瞒着他,6续将宅邸卖了,换了这间宅院居住,李靖以前太学以及在朝中交往的友人,也早断绝了往来。
至此,家中不算是一贫如洗吧。可和李靖的官位也不很般配了,足以用清贫来称之。
李靖归家,看到家中窘迫的样子,也是默然。‘半生官宦,竟落得如此地步,本就低落至极的心情,更是黯淡了几分。
心灰意懒的他,再加对妻儿心怀愧疚之下。也不愿再关注外间之事,老实的呆在了家中,只陪着妻子安然度日。
妻子陈氏也没多问,这些年下来,她也只求丈夫,儿女各个平安,更没想着让丈夫兑现当初那封妻荫子的承诺。
其实李靖回来之后不久,李端便派了人来,邀李靖过府一叙。
李靖没搭理,见了面说什么呢?是让人看看自己落拓模样呢。还是屈身俯,丢了以往的恩怨,给他大哥鞍前马后的效力?
相见不如不见,李靖也没心思再跟人虚与委蛇。
为了维持家用,李靖干脆将他视若珍宝的藏书都拿了出来,这些都是他历年来收集的书册,其中犹以兵书居多。
这会儿,他一股脑的都卖给了那些藏书大家,大部分都给了牛府的藏书楼,当年他以师称之的吏部尚书牛弘已殁。家中子弟没有一个能让李靖看的上眼的人物。
只是牛府家的藏书楼,确实建的好,子孙也很看重,李靖也就做个顺水人情。将自己的书册大部分都给了他们。
李靖也没换别的东西,只换粮食和食盐。
别看京师粮价腾贵,李靖却知道,京师这些大门户,家中不存个两三年的粮食,那都说不过去。
也就是说。谁要狠狠心,抄了这些京师门阀府邸,不说招募一支大军平叛天下吧,也能让关西安稳下来了。
可如此时节,谁又敢这么做呢?
于是,李靖家里的粮食,也能吃个两三年了。
可李靖此时却为牛家子孙的小气苦笑不已,不说其他,只说那几本珍本,都是绝世之物,如今……却只换了这点粮食,牛家人还做出一副大方的嘴脸,他也是无言以对了。 ‘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这是李靖治政地方多年得到的经验。
随后他又让元老头带着人,用粮食去换了些鸡仔回来。
是的,牛羊是不用想了,弄回来也只能吃肉,不是长久之计。
当然,鸡肉也非士大夫应该吃的东西,可这个时节,李靖不管那么多了,有粮必须有肉,鸡蛋和鸡肉,才是活人的好办法。
多年宦海沉浮走下来,治理一方他有心得,管起小家来自然也就是轻而易举了,因为他见过太多百姓居家过日子的情景,随手操弄一番,也就让自家吃喝不愁,只是传出去名声不太好罢了。
但这个时候,他李靖还有何名声可言呢?
妻子陈氏挺欣慰,这么多年,男人在家的时候可真不多,李靖就是把这小院给烧了,她也能帮着去拾柴呢。
当然,看着文理通达,素来威严自守的丈夫忙忙碌碌,她还在晚上跟丈夫哭了几鼻子,觉着自己持家无道,让丈夫操劳太多,接着又埋怨丈夫将那些书都卖了,那可都是丈夫心血所在呢。
这样的贤内助,其实才是李靖这半辈子最大的收获,只是他现的晚了些而已。
世道越来越乱,可长安城中的这处小院中,却弥漫着温馨的氛围,日子还好像越过越好了,这不得不说是个小小的奇迹。
当然,平民百姓你也不用指望了,人家就算落拓,也还有书本可卖,你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换那么多的粮食呢?
总的来说,这几个月,李靖过的很充实,为小家奔忙和为大事操心比起来,可以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其中。
李靖返家时,只带回了五个人,三男两女,都是对他忠心耿耿的护卫仆从,其余随他返京人等,都直接交到了兵部,不归他管了。
元老头为,回来之后,这老头也闲不住,出去转了一圈,便给人养马去了,儿孙们来接他回去,他也不回,拿了薪俸,就回来交给陈氏,现在长安城中,银钱也不好用了。
整个大隋的货币系统,彻底崩溃了,薪俸只能是粮食和食盐,不会有另外的东西。
其他两个人一瞧,得,咱们也别闲着光吃饭了,于是,两个护卫都去给人做了枪棒教习,像他们这样的人,想要在长安生存下去,好像比李靖还要容易的多。
这一下,李靖算是可以彻底安心度日了。
一家子十几口人,过的还真不错。
陈氏这会儿,终于开始打问起了自家三娘到底嫁了个怎样的女婿,过的好不好,婚事怎么办的,夫家又到底是哪个?
李靖也没隐瞒,详细的跟妻子数说了一遍自己这个学生如何如何,自己当初是怎么打算的,后来又是怎么把女儿嫁了出去。
陈氏听后,没说太多,其实心里有点不满意。
到不是嫌女婿出身低了,如今家里连鸡都吃上了,哪儿还嫌弃得了旁人?
她只是觉着,女儿到底嫁给了个厮杀汉,让她非常的不放心。
这个三女儿别看养在她身边的时候不多,却着实是她的心头宝,当初李碧拿根棍子敲的哥哥满头包的时候,她都没舍得下手打呢。
李靖瞅着妻子的神色,也没敢说他把女儿派出去追马邑叛将,又去杀了史千年,再之后又派去了辽东,弄的几生几死,磨出一把雪亮的刀来。
要是说了这些,他还真不敢肯定,妻子会不会跟他拼了命。
其实,对于自己那个学生,他也说不太好。
见面的时候不多,见识却很不错,才能嘛,那就不用多说了,那绝对是个将才。
他这会儿安下心来回想一下,赫然现,这个女婿竟然在没见他几面的情形之下,把他的女儿就给娶走了。
想到此处,李靖自己也有点哭笑不得,他做事谨慎小心,兢兢业业了半辈子,怎么好像到了那么一些紧要关头,就总是犯糊涂?
嫁女儿太轻易了些,也不知远在云内的那个混账东西,是不是也觉得他这个岳丈有些靠不住呢?
品咋一些,滋味不太好,同样的,李靖也没跟妻子提起,现在的他是无官一身轻,却又落下了点惧内的毛病。
没办法,男人一旦落了难,大多都是这么一副德性。
当然,一些家伙外面不成,家里耍横的,也就不能归于男儿之列了。
总之,李靖返京之后,小日子过的不错,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儿子媳妇搬出去住,可能是嫌弃家里清苦,或是惧怕他威严的父亲,没回来几趟。
这个嘛,夫妻两人心里都有谱,家里的小畜生本事远远不及父亲,有点小毛病,心肠却也不坏。
这么说吧,他们的儿子,干不出大事业来不说,你想让他做出什么连累家人的坏事儿来,也不容易。
那还说什么?有点不孝也算不得大错,李靖如今也没到动弹不得的那一天,用不着谁来养老送终。
当初恨铁不成钢的心思,这会儿也淡了,和妻子陈氏一般,都觉着无病无灾就是福气。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这个挂印辞官的马邑郡丞利用价值不大,现在也没人欣赏他的才能,可马邑在晋地,离着太原不远,正经便是太原留守治下,这个时候你辞官回到长安来,可就有文章可做了呢。
这一天,有人便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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