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宫策-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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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梨梨被守在大厅之外的东宫侍卫拦着不准进去，只能焦急地站在原处望着里面的情景。

　　　　一夜之间为什么会有如此等巨变？

　　　　楚恒手里拿着顾眉刚刚交到他手上的册子，粗略地翻阅了几页之后沉下脸，怒斥道：“韩系，你好大的胆子！吃着朝廷的俸禄，竟敢瞒着朝廷扣下官盐、贩卖私盐？知不知道这可是死罪！”

　　　　韩系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磕头道：“殿下息怒，韩系知罪。”

　　　　楚恒：“你可还有其他话要说？”

　　　　韩系沉默片刻，回头看了一眼守在大厅外面的女儿，狠下心肠道：“没了。”

　　　　楚恒掂量着手中的册子，提醒他：“韩系，事关重大，你可要想清楚了说话。”意料之中，扬州盐道署长官钱恪一同牵涉在内。不过想必昨夜钱恪刻意交代过韩系，让他做了这个替罪羔羊。

　　　　韩系缩在袖中的手不住地颤抖，他知道钱恪还未离开庐江。女儿是他的心头肉，万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和夏等人赶到时就听得韩系大呼：“殿下，一切都是罪臣的错！是罪臣利欲熏心，不仅害了百姓，还欲将脏水泼到国舅爷身上，企图能获得一线生机。还请殿下狠狠地处置罪臣，但千万不要怪责罪臣之女啊！殿下！求您了，求您了，看在罪臣主动说出罪行的份儿上，饶过韩家其他无辜的人吧！”

　　　　“爹――”韩梨梨悲恸，眼泪“簌簌”地往下掉，跌倒在地上。

　　　　“梨梨。”景渊赶到，将她搀扶起来。现在他能做的只是借她一个肩膀靠而已。他轻拍韩梨梨的背，低声安慰道，“不哭了，梨梨，不哭了。”

　　　　和夏感慨：“看不出来，韩系如此坏，居然会那么疼爱自己的女儿。”作为地方父母官而言，韩系简直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霸；但对于韩梨梨来说，他只是个慈爱的父亲。

　　　　若他能像对待自己女儿一般对待庐江百姓，今日也不会有这样的下场了。

　　　　贩卖私盐，不但扰乱了朝廷的法度，而已加重了百姓的负担。吃久了那些私盐会死人的！幸好庐江还未发生过大规模的百姓中毒事件。

　　　　楚清携了无命一同前来，此刻小鸟依人地躲在他后面咂舌：“没想到楚恒也会发那么大的脾气。以往还以为他性格温吞，一点儿都没有太子的风范。现在倒有那么一些皇伯伯的影子了。”

　　　　无命在听到“皇伯伯”三个字之后，面色微微一变，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制地握紧，忍耐了许久才克制住自己，面色恢复如初。

　　　　大厅内，楚恒扬手：“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如有任何闪失，按照军规处置！”

　　　　“是！”暗卫领命提了面如土灰的韩系下去。

　　　　在经过韩梨梨的时候，韩系抓住时机，飞快地嘱咐她：“梨梨，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想着来救爹。爹是罪有应得。你一定要避开任何官府中人，千万不要听信他们任何一人的话！知道吗？好好活下去，照顾好自己！爹最后的心愿就是要你平安快乐。”

　　　　“爹――”韩梨梨泪眼婆娑地扑过去，想要最后抱一抱自己唯一的亲人，可却被一旁的侍卫推搡，踉跄退后几步，跌倒在赶上来的景渊怀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韩系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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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景渊送梨梨

　　　　韩梨梨没有想到自己的爹会犯下如此重罪。事到如今能怪得了谁？

　　　　楚恒朝韩梨梨走了过来，东宫暗卫在他五步之远紧紧跟随，云装也跟在他身边。

　　　　景渊护住韩梨梨，看楚恒的眼神里有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警惕：“我相信她对于她爹的事情一无所知。”

　　　　和夏见韩梨梨伤心的模样，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遗弃自己的父母，一股酸涩涌上心头。若是自己的爹娘能够有韩系对待韩梨梨十分之一的好，她也就足够了。

　　　　韩系和古离城，都是那么疼惜爱护自己的女儿，为什么她的爹娘当初会那么狠心把她抛弃在冰天雪地之中，任由她自生自灭呢？要不是师父经过，她早就被冻死或者饿死了。

　　　　和夏上前一步，开口道：“她已经那么可怜了，殿下不如宽厚大量，放过她吧。”

　　　　楚清挽着无命的手不住点头：“对啊，太子哥哥，你不是一向宽仁对待百姓的吗？韩梨梨也是普通老百姓，你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她走呢？”

　　　　楚恒见他们一人一言地劝说自己，搞得他突然变成了穷凶恶极的阎王，不由好笑：“我什么时候说过罪责她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然后着重点了点楚清的脑袋，“特别是你！什么叫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我依你所说，放走了韩梨梨，天下人岂不认为我是徇私枉法、是非不分？”

　　　　楚清急了，揉了揉额头辩解：“可是……”自己急了说不出好话来，急着扯了扯和夏想让她帮忙。

　　　　顾眉之前一言不发，关键时刻站出来替楚恒辩白道：“殿下不是要治韩姑娘的罪。他的意思是韩姑娘本来就无罪，何来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楚恒点头：“夫人说的不错！表哥，就请你送一送韩姑娘吧。”钱恪等人为了让韩系闭嘴，说不定会暗中绑架韩梨梨用来要挟韩系。表哥如此紧张韩梨梨，由他保护韩梨梨是再好不过了。

　　　　景渊与楚恒相视一眼，明白个中深浅缘由，点头同意了。他趁官府还未查抄韩府之前，先带韩梨梨去她的房间整理行囊，然后到韩府马厩牵了匹马带她从后门离开。

　　　　临行前，韩梨梨恋恋不舍地凝望着这个生活十几年的家。这里有她所有的回忆。如今就要离开了，此一去就再无回来的可能了吧。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闭上眼睛都能在心中一一描摹出来。

　　　　还有他。

　　　　她低头怔怔地看着手中碧绿色的短笛。不知以后还有没有缘再见。

　　　　景渊牢牢扶住脚步虚软的她，问：“你今后有何打算？”

　　　　韩梨梨：“我爹的意思我明白。我不会想不开去寻短见的。不过，”她回头最后看了看韩府，“我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再回韩府了。”

　　　　景渊隐隐猜到她的意图：“你要偷偷跟在殿下的车队后面去京城？”

　　　　韩梨梨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你真的很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你放心，我不会傻到去劫囚车，只不过想陪我爹走完最后一程罢了。”

　　　　景渊凝视着她，低声说：“我明白。”

　　　　角落里，两颗脑袋探出来：“我们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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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和夏与楚清笑眯眯地盯着景渊与韩梨梨相握的双手。

　　　　景渊遇见和夏脸蓦地就红了，窘迫地撒开握着韩梨梨的手：“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会从后门走？”

　　　　和夏翻了个白眼：“聪明的人都知道。”

　　　　楚清点头：“你们放心，我们两个……哦哦，还有阿错，”她指了指站在和夏后面挺直身子抱着盘郢的阿错，“都会帮你们打掩护的。”

　　　　韩梨梨真挚地道谢：“谢谢你们。”

　　　　和夏非常谦虚摆手道：“客气客气，这是应该的。师父常说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当然，这句话一语双关，十分贴近现在的情况。”她对着景渊和韩梨梨的手挑了挑眉，“梨梨，你放心，我很喜欢你，所以我一定会帮你的。”

　　　　楚清点头点到一半，突然顿住了，蓦地侧头看和夏：“不对，和夏，你不是以前说过你很喜欢我的吗？”

　　　　和夏：“有吗？”

　　　　楚清：“有！”

　　　　“真的有吗？”

　　　　“真的有！”

　　　　……

　　　　景渊和韩梨梨无语地看着她们两人无休止地热烈讨论有没有的问题。

　　　　景渊：“她们估计还有好一会儿，我们先走吧。”

　　　　韩梨梨：“嗯。”

　　　　他们朝唯一正常的阿错挥手告别，阿错同样对他们挥了挥手，目送他们离开，然后满脑黑线、极其淡定地看着和夏跟楚清。

　　　　到最后，和夏说得口渴了，决定放弃与楚清纠缠这个无聊的问题，摆手道：“你说有就有吧。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可以纠结这个？”

　　　　楚清揪住和夏：“不行，这个必须得说清楚。你到底喜欢谁？”

　　　　和夏摊手：“妹妹，听没听说过一个词？”

　　　　“什么词？”

　　　　“博爱。”

　　　　“……”

　　　　“做人就应该怀有一颗广博的爱心。我喜欢她，也喜欢你，喜欢阿错，喜欢顾姐姐，喜欢先生，喜欢……”

　　　　“打住！”楚清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先生？”

　　　　完了，一时情急说漏嘴了。和夏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猛摇头：“没有没有……”

　　　　楚清追着和夏：“明明就有！你说你喜欢先生，先生……不就是国师嘛！和夏，你果真与国师有一腿！”楚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瞪大了眼睛，转身飞快地跑走了。

　　　　和夏转头问阿错：“她要干什么？”语气中五分迷茫，五分惊慌。

　　　　楚清这个小蛮子，该不会打算到处宣扬吧？

　　　　阿错定定地看了和夏几眼，才不慌不忙地开口：“别慌，她只不过是看见了她家那位，想着去拉拉小手什么的。等无命把她哄高兴了，她估计转瞬就忘了你跟那个老妖怪的事儿。”

　　　　和夏：“阿错，你能不能别老是喊他老妖怪，怪难听的。”

　　　　哟呵，这就维护上了？

　　　　阿错掏掏耳朵：“看我心情吧。”

　　　　和夏不满意，晃着阿错的手臂道：“诶，别看心情啊！我告诉你，他迟早是司幽台的女婿，你得尽快适应他，对他好点儿，知道不？”

　　　　阿错心里淌着泪，面上淡淡：“是不是还待定呢！台主不是还没同意嘛！还有啊少主，我提醒你一个事儿，我老觉得这个国师不实诚，心里藏着事儿呢！你要是太过投入了，当心被他骗了，日后伤心。”

　　　　和夏一脸笃定，笑眯眯地说：“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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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景后与景国舅的阴谋渐露

　　　　京都，楚宫，正和宫。

　　　　一丝一缕的香袅袅从熏香炉里升起，飘散在这偌大的宫殿之内。光洁敞亮的地板延伸至寝殿琉璃珠帘后。

　　　　美人榻上，景后半侧着身子阖上眼休息，两旁的宫女轻手轻脚地为她扇扇子。琉璃珠一阵清响，碧香走了进来弯腰在景后耳畔说了些什么。

　　　　景后微微挥手，屏退殿内所有宫女。碧香伺候她起身，接着随其他宫女一同退下了。

　　　　须臾，一个男子自左侧百花透雕屏风后走了出来。

　　　　景太风将一封密信递到景后手上，眼中淡淡冷意：“殿下如今愈发长进了。我从前倒是小瞧他了。”

　　　　景后低头快速扫了一眼密信，一股凉意从心底涌起：“他到底还是查到了。不过依着他的性子，料想不过做得太过。”

　　　　景太风取走景后手中的密信，顺手揉成一团，丢进了一旁的熏香炉内：“就这点还让我觉得我是他舅舅。我真该谢谢他动到钱恪之后便罢休了。”

　　　　景后蹙眉：“哥哥……”

　　　　景太风扬手制止她说下去：“南风，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以前是我考虑不周，让别人钻了空子。”他在大殿里来回走着，“钱恪落网后最关键还是钱元僚。他是户部尚书，又是我们的人，皇上不会没有动过心思。”

　　　　景后：“我明白了。皇上那边我会尽量掩盖好。怕只怕如今这光景，楚孟他不想再继续维持表面的祥和了。”顿了下，她突然冰冷了语气，“自从我嫁给他开始就受了他不少的气，这几年更是愈演愈烈！哥哥，我不想再等了。”

　　　　景太风看着她，未免他这个妹妹将来后悔，不得不再次确认：“你下定决心了？日后成败与否都不会追悔？”

　　　　景后定定地看着景太风的眼睛：“我不会后悔！”

　　　　蓦地，景太风笑了起来：“那就开始吧。”如何成败如何，他都会义无反顾地支持她。只要她想做，他就陪她一起。

　　　　庐江。

　　　　楚恒抓了韩系之后，马不停蹄地就带人将正在优哉游哉喝茶赏美人的钱恪捉了起来。

　　　　“干什么你们，你们知不知道本官是谁……放开我，放开我！”美人受惊四下散开，钱恪被几个五大三粗的灰衣人绑得动弹不得，依旧不忘耍威风，“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犯法！犯法！知不知道？本官一定要叫你们狠狠的……”

　　　　“狠狠的怎样？”楚恒背手走了进来。

　　　　“殿下？”钱恪顿时软了下来，“殿下，殿下救我！”

　　　　楚恒冷笑：“救你？怎么救你？钱大人，你为官多年，到现在居然还没有想明白吗？”

　　　　钱恪顿时联系到韩系身上，坏了，不会是他到了太子手里翻供，要拉我一起下地狱吧？他转了转眼珠子，大喊大叫，鼻涕眼泪齐飞，一派无辜可怜模样：“殿下，下官是冤枉的，冤枉的――韩系那个贼子，是恨我没有替他说好话，才，才……还有，他竟敢将脏水泼到国舅爷身上，实在是……”十恶不赦还没说出口，就被楚恒一个大耳刮扇得眼冒金星。

　　　　“乱七八糟说什么呢你？把他嘴堵严实了，带走！”楚恒左手扶着右手手腕，右手微微转了几圈，打人自个儿手还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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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启程返京

　　　　了结私盐案后，楚恒立即就去叶府拜见国师。

　　　　叶府。

　　　　国师负手站在窗前，雍容闲雅，长身而立。背后，单膝跪着一个身着冷青色衣衫的女子。

　　　　“属下参见主子。”女子的样貌看着虽尚年轻，但声音略带沙哑，听着生生老了十岁。

　　　　国师没有转身：“起吧。”

　　　　女子听命而起，清冷色眉眼间俱是恭敬：“禀主子，果真料您所言，无命正暗中清理您派去的弟子。上一回密林伏击时，他竟借机折损了我们三分之一的人。”

　　　　国师的声音没有起伏，淡淡道：“正常。”他早料到他不会甘心屈于他下，言听计从。

　　　　又儿建议：“您看我要不要出手阻止？”

　　　　国师：“不必，且让他去。”

　　　　又儿不明白主子心中有何盘算，只担心无命会妨碍主子的计划：“可他毕竟知道得太多了……”

　　　　“你放心，一切尽在本座掌控之中。你只需继续留在玄股门，让他投鼠忌器就行了。回去吧。”

　　　　又儿低头，没有任何犹豫：“是！”行无影去无踪，诡异的身姿一晃就不见了。

　　　　楚恒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国师之后，心怀忐忑、惴惴不安地垂首立于国师面前。不知国师对于他处理此事的看法，他心里没底。

　　　　国师坐于上位，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很冷淡道：“只要你父皇满意就行了。本座一向不大管这类俗事，不过就是这次恰好碰上了，随便提点你一二罢了。记住，一切要不愧于心。”

　　　　楚恒顿首：“楚恒明白了，谢国师。”

　　　　打道回府。

　　　　回去与之前来的时候不同，可谓是浩浩汤汤，无限风光。光是马车就比来的时候精致华贵不少。毕竟各路官员都听到了风声，紧赶着上来献礼抢功，就盼着赢得太子殿下的欢心，自己也能捞一把好处。

　　　　一长串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京都方面行进。队伍最前面安排了五十米骑兵，威武的骑兵后面紧跟着三辆豪华的马车。马车后面就是由百名侍卫看守的两架囚车。钱恪和韩系蒙头垢面、披头散发地待在囚车里

　　　　景渊与韩梨梨分别骑了马远远低调地跟在囚车后面。

　　　　马车一号里端坐着咱们可亲可爱可敬的国师大人，以及正处于蜜里调油、红光满面的和夏……还有不放心她家少主的阿错姑娘。

　　　　和夏贴心地剥了橘子，将一瓣递到国师唇边，问：“吃不吃？”

　　　　国师扫了一眼橘子，本来他是想拒绝的，因为他向来不太爱吃，但是今儿个突然感觉橘子分外可口顺眼，便张了嘴，心安理得地吃了。

　　　　和夏笑了起来，眼睛完成了两道月牙，紧接着递上了第二块，第三块……很快就把国师喂饱了。

　　　　阿错看着，心里酸溜溜的：“少主，就几个橘子，你全给他吃了。”

　　　　和夏正在剥最后一个，心想也对，不能光顾国师冷落了我家阿错，便将手中橘子一分为二，分别递给阿错和国师。

　　　　阿错接过橘子，想了想掰了一半递过去给和夏：“少主，你也……”“吃”字未说出口，阿错就呆了。因为某人早她一步，喂和夏吃橘子了。

　　　　国师笑若春风，替和夏拭去唇角残汁：“甜不甜？”

　　　　和夏笑得一脸傻样：“甜。”

　　　　太有心机了！阿错郁闷地将半个橘子一股脑儿全塞进了嘴巴里，使劲嚼了嚼，甜，甜得跟个**汤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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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杀鸡焉用牛刀

　　　　旌旗飘飘。

　　　　马车二号里的是我们的太子殿下还有他的红颜知己，云装。来的时候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约会，这会子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增进感情了。

　　　　“云儿，吃果子。”楚恒体贴地递过去一个擦得锃亮锃亮的红通通的果子。

　　　　云装羞涩一笑，太子殿下的脸愈发红了。

　　　　楚清爱热闹，所以三号马车里挤了四个人。不和国师一起坐就惧于他老人家的威严，更何况得知和夏的小心思之后，她有意帮着制造机会。不和楚恒他们一起坐是因为选马车的时候，人家和云装紧挨着站着，满脸写着“都别和我一块儿啊”。切，谁想当你俩的大红灯笼？我有我家无命呢！

　　　　楚清挽着无命的手，靠在他肩膀上，嘴里还不停塞着各样零嘴。这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

　　　　顾眉和华雪就没那么矫情了，随便哪辆都可以啊。既然被楚清盛情邀请到了三号马车上，就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到哪辆马车上都会面临长针眼的危险――三对，看谁不是看？

　　　　赶了十几天，终于抵达京郊。路过一座尼姑庵的时候，突闻一声直达云霄的尖叫。

　　　　“不要啊――救命――”

　　　　“怎么了？”众人纷纷下车。只见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子正瘫倒在队伍前方，几个侍卫拿下了一个挣扎不休的肥胖男子。

　　　　“怎么回事？”楚恒扬声道。

　　　　江猛已在前面问清楚了，跑过来禀报：“启禀殿下，此女子是从那边的尼姑庵出来的。说是被尼姑庵强行关押许久，今日趁庵里的人不注意的时候跑了出来，但被此男子盯上，欲轻薄于她。”

　　　　楚恒皱眉：“好端端的尼姑庵怎会关押她？你带人前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江猛领命前去。

　　　　突然，那女子发疯大叫，行为癫狂狼狈地往马车这边爬：“救我，阁主救我，阁主――”

　　　　顾眉定晴一看，错愕出声：“可伊？”再凑近仔细一瞧，果真是她，忙阻止侍卫们，“等等，我认识她。”

　　　　原来，可伊离开群芳阁之后便到了京郊这座尼姑庵带发修行。她没有想到的是，那座尼姑庵其实是隐藏的销金窟，暗地里尽干些皮肉生意！可伊已打定主意斩断尘缘、安心出家，怎么会顺从庵里其他人的命令呢？无奈她势单力薄，进了狼窝，过了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

　　　　渐渐的，她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开始小心翼翼地假意听从她们的话。后来，庵里的人对她的警惕心慢慢放下了。

　　　　今日，她本想着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瞧瞧从庵里后门溜走，没想到被一直垂涎她已久的这个胖商人逮了个正着。她为了不让他引来庵里的人，只要假装愿意从了他。

　　　　她甜言蜜语哄得那人出了尼姑庵，恰好看到大队人马经过，便发出了求救声。

　　　　顾眉可怜她，和华雪两人扶她起来：“没想到这段时间你是这么过来的，真是苦了你。”

　　　　江猛回来禀报：“殿下，确实如她所说。属下已经带人查封了尼姑庵。等待殿下进一步的指令。”

　　　　和夏跟楚清两人一副吃惊的表情，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原来想躲入尼姑庵都不得清净？

　　　　和夏：“你家那位呢？”

　　　　楚清指了指三号马车：“不想下来。你家那位怎么不下来？”

　　　　和夏张了张口，想了想后闭嘴把原本的答案咽了回去，重新开口：“睡着了。”

　　　　事实上是这样的――

　　　　和夏：“下去吗？”

　　　　国师闭着眼：“不去。”

　　　　和夏：“为什么？”

　　　　国师：“杀鸡焉用牛刀？”

　　　　和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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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观星台

　　　　最后，顾眉好心把哭得都快背过去的可伊带回了群芳阁。

　　　　和夏随国师径直回了浮玄塔。阿错一步不落地跟着。

　　　　楚清踌躇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对楚恒说：“太子哥哥，我先不和你回宫了。”

　　　　楚恒瞟了一眼无命，立即明白：“那你帮我送云装回府吧。”

　　　　这个容易！楚清打了个响指，乐呵呵地拖着无命、带着云装走了。

　　　　无命望着楚恒率领大队人马远去的背影，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意。不急，来日方长。只要他抓住楚清，就相当于捏住了楚皇的弱点！

　　　　堂堂一个冷酷无情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