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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宫策-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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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玳喂喂蹙眉，不满地斜乜了一眼面前急不可耐的云装：“留着她还有用。现在你该向我显示一下你的诚意了。”
把景竺留着，才能吊住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的胃口。还有，不能让那个人过早知晓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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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太师钟定业
“敢问皇上，该如何处置尚在关押的钱恪？”御书房内，御案之前，一位满头白发、皱纹横生，但仍然精神矍铄的老人拄着龙头拐杖问道。
这是三朝元老，钟定业太师。他曾是先帝的授业恩师，颇受先帝器重。那龙头拐杖便是先帝赐下的。考虑到太师年纪大了，所以格外赐恩，一般没有大事不会去叨扰。
如今，新帝初立、大魏陈兵边境、朝政一团乱麻，老太师有感重责，拄着龙头拐杖出山了。
楚恒对于这位老太师还是颇尊敬的：“依太师看，该当如何？”
钟定业的声音苍古浑厚：“杀！”
楚恒：“可钱恪的堂兄是本朝的户部尚书，钱元僚。听闻两兄弟自小感情要好。钱恪出事之后，钱元僚在幕后做了不少事才使得钱恪存活至今。如果贸然杀了钱恪，那么钱元僚会不会……”
钟定业用龙头拐杖重重捶了下地面，打断道：“皇上，您太过优柔寡断了！钱元僚是臣，您才是我们大楚的君王！您想如何处置一个犯了重罪的臣子，依靠的是大楚律例，而非臣子的脸色！”
楚恒恍然大悟，前倾的身子慢慢向后仰，坐直了，点头道：“太师所言甚是。来人啊，传朕的旨意，将勾结外臣、欺上瞒下、贩卖私盐的钱恪就地正法！”
钟定业看着这位年轻的楚皇，眼中涌现的不是欣慰，而是无穷无尽的担忧。楚恒此人，摇摆不定，时而果断，时而优柔，全靠心中的那根弦是否紧绷。他跟随大楚三代君王――第一代君王贤明果决、权略善谋；第二代君王虽然暴戾多疑，但好歹在他治下，几乎无人敢明目张胆地捣乱；而这位第三代君王……忧矣。
浮玄塔。
观星台之上，疏勒背手而立，俯视着京都全貌。他后面，站着一袭月红色长裙的姻娇。
“父亲，您找我？”
疏勒没有回头，姻娇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今日的父亲较往日而言更为深沉。
“为父养育你多年，你可明白为父的良苦用心？”
姻娇因为刚得知一个惊天秘密，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回答：“姻娇明白父亲为何将我安排到国师身边。父亲放心，姻娇绝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疏勒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可眼神却愈发狠辣冰冷：“你明白？我的女儿，你不明白。假如你真的明白，就不会讲这么重要的事情隐瞒不报了，为父说的对不对？嗯？”疏勒缓缓转身，鹰一般的锐利眼睛直直地钉在姻娇身上。
“我，我……不明白父亲指的是什么。姻娇只知道，从小到大，为父命是从。”姻娇躲闪着眼神，心跳如鼓点。
“混账！”疏勒一上来就赏了她狠狠的一巴掌，将她掀翻在地，“你对国师的那点小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吗？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居然胆敢企图依靠国师脱离为父的手掌心！你以为国师会怜悯你然后帮你？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什么姿色！如今陪在国师身边的和夏样样都强过你。没看到国师视她如珠如宝吗？人家虽说是大楚的妖星，可也是血统纯正的大楚公主呐！你能跟她比吗？”
“不――”姻娇撕裂大叫，泪流满面，“她绝对不可以留在国师身边！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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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惊天秘密
疏勒隐隐觉得自己这个养女知道的比他还要多，蹲下去与她平视，诱她继续往下说：“为什么不能留在国师身边？我能看出来，她对于国师而言十分重要！”
“她，她……父亲，您一定要想办法把她赶出浮玄塔！她不能继续留在国师身边了！”
“为什么？”
“因为她是……她是国师的……鬼星。”姻娇颤抖着双唇，艰难地吐出最后两个字。鬼星！和夏是国师的鬼星！她会害死国师的！前几日，国师闭关、和夏失魂落魄，东一大人遵照国师的命令照看她，浮玄塔再没有人能够阻拦她了。
她偷偷溜进藏书阁，只为享和夏能享的东西。凭什么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能够被国师如此器重？
误打误撞之下，她闯入藏书阁的暗室。再后来，她发现了一个精心存放的黑匣子。鬼使神差，她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张羊皮。上面的内容令她骇然大惊。
从那时起，她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将和夏从国师的身边赶走！
她被父亲送给国师做婢女。起初并不愿意像件物件一般被人送来送去。
她对国师的感情是复杂的，一方面她抗拒身为父亲的棋子而呆在国师身边；另一方面她又爱上了这个一开始就知道和她不可能有结局的男人。
她仰慕国师风采，渴望逃离父亲的掌控，并把希望寄托在国师的身上。
她原以为，如谪仙一般的国师是不会对任何一个人产生感情的。直到和夏的出现。
她疯狂地嫉妒和夏，嫉妒她能够有那么多人的保护，嫉妒她是国师心里唯一的存在。
“你还知道些什么？”疏勒面带微笑，却令姻娇不住打颤。
“父亲，您会帮我的是吗？”
疏勒抚摸着姻娇的头，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可怕：“好孩子，你是我的女儿，为父自然会帮你。”
“……国师不是一个人。”
疏勒怔了怔。什么？
“国师不是一个人。”姻娇重复了一遍。她能明白父亲此刻的震惊，因为她刚刚得知这个真相的时候也是同样的不敢置信。
守护了大楚两百多年，全民奉为天神的国师，居然不是同一个人！
她被疏勒派到国师身边服侍。一年之后，她发觉有些不对劲。她发现，国师有些生活习惯、脾性与往日有些细微的不一样了。
刚开始她只是很疑惑，直到她发现那个黑匣子后才明白原委。
她递给疏勒一张纸，上面是照着那个羊皮卷左下角的图案描摹下来的一朵形状奇特花。
疏勒为了心中多年大计，翻阅过无数典籍，一看到那朵花脸上的神情变得扭曲诡异：“蓝焰般若花！”
这可是瀛洲之上司幽台的标志。
难不成……难不成――国师是司幽台的人？
司幽台！司幽台！司幽台！
疏勒快步走到栏边，细细观测着天上的星宿变化。良久，他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如真这样，多年夙愿，即将达成！
“你想赶走和夏对不对？”
“是。”
“那就照我说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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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拆穿
皇宫一处隐蔽之处，迷玳呈打坐之态，放于膝上的手指不断变幻翻转。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她悠悠睁开双眼，金色瞳孔里有烈焰熊熊燃烧。
孺子可教也。
能及时从星宿中发现真相，才不负她耗费灵力在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天空中，北斗七星沿着各自相应的轨道缓慢移动着。其中，只有天枢与摇光朝着相反的方向运动。两者之间，势必存在着无法调和的斗争。
在它们附近，北斗七星中的玉衡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掩盖着天枢与摇光的星光。
姻娇按照疏勒的安排，很快就设法找到机会与和夏来了一个偶遇。当然，得避开阿错和东一。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国师知道。
“你说什么！”和夏瞪大了双眼，一副见鬼了样子。
姻娇又重复了一遍：“国师其实是司幽台台主。”
和夏憋了一会儿，终于笑出声：“别闹了！小心你这话被他听见了这玩笑就开大发了。姻娇，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会不知道司幽台台主的模样吗？”
姻娇一板一眼，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你是司幽台台主的徒弟。”
和夏的笑声戛然而止。“你怎么会知道的？”
姻娇没有回答这个，而是开启了新问题：“姑娘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术法名叫换脸术吗？”
“听……听说过。”
姻娇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她的眼神让和夏受不了：“你的意思是我的师父换了脸，成了大楚的国师？”这简直太可笑了！怎么可能呢？师父如今肯定在司幽台闭关啊！师父他是不会轻易踏出瀛洲半步的！他怎么可能会是与她朝夕相伴的国师呢？
“姻娇，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和夏指尖微微颤抖，渴望着下一秒姻娇就对她笑着说，这一切都是她闹着玩儿的。虽然，她心里清楚，依着姻娇的性子，绝不会如此没有分寸。
“你说呢？”姻娇反问道。
“那大楚原来的国师去哪儿了？”
姻娇唇边略过一丝讥讽：“本就是同一个人，你说会去哪里？现在想想，往日的那些疑惑尽消了。难怪你一入大楚，国师就派人暗中盯着你。你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专人禀告他。和夏姑娘，我是不忍看你被国师一再欺骗，陷入泥潭无法自拔呢！你觉得你与国师两人分明是师徒关系，如何能终成好事呢？”
晴天霹雳！把和夏炸的恍恍惚惚，脑子里一团浆糊。
国师？师父？司幽台？她？
“你走开！”和夏猛地推开挡在她面前的姻娇，一脚跃上楼梯，飞奔至塔顶。
她一定要去问个明白！
大殿里，国师与东一正在议事，看到和夏气喘吁吁地闯门而入不禁有些诧异：“夏夏，跑这么急做什么？”
和夏与莲花宝座上的国师视线交汇，一步一步走上前，十五米、十米、八米、五米、一米、半米！
“……师父。”她开口试探。
国师琥珀色的眼眸微微一颤，外人看不出有何不妥。他很镇定地问：“夏夏你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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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章 接受不了
“师父！”和夏肯定地唤道。
他也许不知道，那个“夏夏”，他的口吻神态，与从前在司幽台之时，一模一样！
“师父，对不对？”和夏望着他，眼波荡起一阵涟漪。
在场唯有东一一头雾水。
“虞尔，虞尔。我无尔诈，尔无我虞。这个名字取得真好。”和夏心头一阵酸涩，眼眶泛红，泪水却始终不肯落下，“师父，你为什么要我到大楚来？”
她与阿错入大楚，当初分明是师父的意思！
“我……”国师喉头干涩异常，几乎无法说出话来。
见他默认，和夏的一颗心猝然坠入万丈深渊。全都是她一厢情愿罢了！一厢情愿！多可笑呐！
和夏崇拜师父，以仰望的姿势注视着和兰亭。
国师之于她，是一个可以去爱的男人。她在国师的身上看到了师父的影子。多少岁月的雕琢，把她对师父的感情渐渐细化。那瑰丽的情感除了仰慕，还有普通女子对心仪男子的爱慕。
只是，和夏很清楚她对师父的爱慕之情今生今世也不可能，也不可以显露出半丝。这时，国师华丽丽地出现了。
国师的出现让和夏看到了希望。她可以爱他，完全不用顾虑什么。
于是，和夏开始了她死皮赖脸的牛皮糖生涯。
她誓要将国师收入囊中，然后带回司幽台，拍着国师那水嫩嫩的脸，正大光明的给她师父瞧瞧。
“师父，这是我男人。以前是您劳心劳力照顾我，不过今后这个艰巨的任务就可以托付给他了！您老人家终于可以歇口气了。”
当初，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对着国师畅想未来，多次提起了要将他带回司幽台去见师父。如今想来，她的举动是多么无知可笑！天晓得当时师父心中会做何感想！
国师的默然，令和夏开始怀疑他对她的感情，觉得自己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从头到尾被自己心尖上的人耍得团团转还浑然不知、自得其乐。
一个明知道对方是自己徒弟的人，怎么可能会爱上她呢？
师父，您到底是何用心？
我看不懂。看不懂啊！
“夏夏，你听我说……”国师去拉和夏，却被她用力一把甩开。
“你别碰我！”和夏像只受伤的小兽，护着自己独自舔舐着伤口，连连倒退，“我想我该一个人静静。”
说完，慌然转头飞奔出去。她不想继续留在他身边一刻了！只要看见他，她就会想起自己以前那些愚蠢的举动。羞愧将她完全吞没！
她以为找到一个可以奋不顾身去爱的人。绕了一大圈才发现，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都是老天爷在捉弄她！在看她的笑话！
和夏啊和夏，你知不知羞！你惭不惭愧！
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
和夏，你该醒醒了。
“少主――”阿错看见和夏像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刮过。手背上有点湿热，定睛一看才知道是滴眼泪。
“少主！”阿错抓起磐郢，追随和夏出了浮玄塔。
观星台上，姻娇满意地看着和夏与阿错一前一后离开了。
大殿内，国师脸色苍白，唇边一丝血色溢了出来，不住地掩口咳嗽。
“主上！”东一关切地上前。
国师做了个阻止的手势，一阵急促的咳嗽之后，下令：“去查！查清楚到底是谁把这消息告诉和夏的！”
东一倒退拱手：“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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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一章 所问何为
姻娇没有想到，自己早已是疏勒的一颗弃棋。东一毫不费劲就查到姻娇身上，姻娇以为父亲会保她，不曾想父亲在东一面前装聋作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嘴脸。
“父亲――”姻娇被赶出浮玄塔的时候撕心裂肺地奋力挣扎，却换不来一点点同情。往日那几个围着她打转的人，此刻目送着她离开，俱是一副嫌弃的表情。
是啊，赶她出塔是国师亲自下令的。国师一向对下宽仁。浮玄塔众人都只会认为她犯了弥天大错才惹得国师勃然大怒。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们了！”姻娇的青葱十指因为死死抓着地面，全都渗出了血水。身上的痛不及心痛半分。
我恨和夏！
我恨疏勒！
我恨你们所有人！
东一处理完事情后回到国师那里。
国师的身体每况愈下，几乎日日都要咳血。
“主上，属下该如何帮您？”东一看在眼里，心疼极了。
国师将唇边的血迹擦拭干净后，将一封信递给东一：“派人日夜兼程送到东海之滨。到时候自会有人接应。”
他的力量日趋于弱，如今都无法驱动术法隔空召集司幽台众人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助楚恒及早统一天下！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
浮玄塔大殿中的那面巨大的镜子里映出国师缓缓摘下玄银面具。面具下是一张眉目如画却苍白异常的脸。
他的灵力再也无法维持他修改的容貌。此刻的容颜才是他真正的脸――一张和夏最熟悉的脸！
他的手愈发的冰凉，如玉般不见血色。
夏夏，对不起，原谅我。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告诉我真相吗？”重重幕帘后，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和夏分开幕帘走到国师身边，慢慢蹲下抬头仰视着他。
“师父。”
国师嘴角微微上扬，下一秒便是更加严重的咳嗽。
“师父！师父！”和夏急急地起身，把手放到他的脊背上帮他顺气，“您的伤还没好？”
“夏夏。”国师顺势握住和夏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前，“你不要生气。”
“那你该让我明白。”
国师闻言沉默良久。大殿内的长明灯上的蜡烛滴着蜡泪，一颗一颗，顺着蜡烛流下去。
“说来话长……”国师正打算老实交代，被和夏扬手做了个手势打断了。
“师父，大楚前一位国师是否就是我那位从未见过面的师祖？”
“……是。”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么，大楚开国的那位国师是谁？”
“你曾见过的。在江南韩系的府上。”
“你易容成他的样子？”和夏突然觉得自己的师父好勇敢。
“我修炼换脸术的时候就是以他的面容为标准的。”
所以师父不是那个与大周诏天公主纠缠不清的人。和夏放心了。
“师父你到底多大了？”
“……”国师满脸黑线。目前是讨论年龄的最佳时机吗？你不是先前还追着为师要说法吗？
和夏执着地盯着他，眼睛像小鹿一般圆滚滚、湿漉漉的，充满了期待。
好吧，国师妥协了。“带你回司幽台的时候我十岁。”
“不是，夏夏。你问这个何用？”
和夏高兴了一会儿后，反应过来。是啊，何用？他们是师徒，早就不可能了。
气氛一下子低落下来。
………………………………
第两百零二章 肝胆俱裂
见和夏渐渐醒悟，国师低咳一声，开始述说。
“司幽台自上古和羲大帝创至今日已有万年。历任台主寿命绵长，但近百年来，司幽台隐隐有覆灭趋势，气息奄奄，守护星日渐黯淡。我为保司幽台万年基业，需要借助帝星的强大力量，重新唤活守护星。”
“七色宝珠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放在历代楚皇寝宫吸收龙气支撑司幽台存活下去的力量。”
“他……”和夏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称谓，“就是大楚第一位国师。”
国师了然：“你我都该尊称他为师尊。”
“哦，师尊曾说过七色宝珠已死，那七道流光是找不回来的。可你为何说有办法？”事实上，到如今也没办法。
“师尊一向是随遇而安，从不强求。可我这一生所追求的便是不让司幽台的万年基业毁于一旦。有些事，你不求自然不会有。求了，也许不会有，但也许会有。就算希望微乎其微，我也会尽力一试。”
“师父，我只问你一件事。还望你如实相告。”
“好。”
和夏张口欲言又觉得此问异常艰难，终是狠下心肠不管不休了，目光炯炯道：“你可曾……利用过我？”
和夏咬着牙，忍住眼睛的酸涩，直勾勾地盯着国师。
没有！没有！你快说没有！她在心里无数遍地呐喊。
国师静默，缓缓闭上了眼。理由再多也无法直面和夏了。
“……有！”国师顿了顿，加了一句，“我一直在利用你。”
“哗啦”他的话犹如一柄锐利坚硬的冰刃，直直地插进她的心口。和夏听见自己胸腔中有个东西在开裂、破碎、最后成为齑粉，融入汩汩涌动的血脉之中。
“为什么？”难道你对我的感情，不曾有过片刻的真心吗？为什么！
和夏鼻子一酸，晶莹剔透的泪珠簌簌地落下。她抓紧了心口处的衣服，揪成了一团，缓缓蹲下去，身子一晃，跌坐在地。
国师看着她，不是无动于衷，而是无能为力。
或许，现在是最好的时机――祭血，需要妖星的仇恨力量达到顶峰，而帝星的正气同时达到顶峰，两者相抗衡。
“因为你是天枢宫贪狼星君，而楚恒则是摇光宫破军星君。你们二人之间的斗争不可避免。夏夏，你还记得你一直做的那个梦吗？”
和夏一怔。
春夜是寂静的，漫天的星空、皎洁的月光，倏尔，一大团黑云成遮天闭月之势，借着猎猎夜风席卷而来，空卷狂雷，万物嘶吼，北斗七星湛湛发光，两颗星宿缓缓相对而行，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开……
“嘭――”是谁毁灭了谁？天火流液，万物寂灭，滚滚烈焰伸出一条条火舌在猎猎风中翻滚着，火红色的薄雾四下散开，蒙了谁一脸血色？
“那个梦是预兆？梦里的那两颗星宿就是我与楚恒？”
“没错。并且你是妖星，楚恒是帝星。如今的司幽台需要依靠帝星的力量存活下去。所以我会不计一切代价助楚恒夺得整个天下。让他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帝王！”
“呵，哈哈哈哈……”和夏委顿在地，笑出了眼泪，“我是妖星？他是帝星？所以你选择舍我助他？就因为我与他之间必不相容？师父――”和夏大叫，望着宝座上的国师，“我在你眼里就是助他夺得天下的绊脚石吗？”和夏泪如雨下、肝胆俱裂。
………………………………
第两百零三章 心情不好你还来惹我
“因为我是妖星，我的母亲因我而死，我的父亲狠心要将我除之而后快。而你，当初恐怕也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才决定留我一命的吧？”
和夏字字泣血，国师一时竟无法辩驳。
他，曾经在师父面前立过誓言――重振司幽台！
他，也曾在尚在襁褓中的和夏用她那稚嫩的小手紧紧攥住他的食指，对着他甜甜一笑时，暗自发誓，要护她一生周全。
可如今，孰重孰轻，逼他立即下决心。
“是。”似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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