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宫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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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姐姐是何许人也？她可是大名鼎鼎的‘女公子’！这世上有何事能难住她？只要大家齐心合力，一定能够闯过眼下这个难关，群芳阁一定会重拾往日的辉煌！”

　　　　“对！”众女子齐齐出声互相鼓励。

　　　　顾眉的脸上绽现出这段时间以来最灿烂真挚的笑容。

　　　　虽然群芳阁创立不过两年，但凭借往日积累的人脉人情，断然不会被那些看好戏的人整垮的！

　　　　楚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使的鬼把戏――春雨园与群芳阁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张妈妈为何会突然不远千里派人来到京都挖墙角？还不是你暗中指使的！

　　　　要想逼我屈服，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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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后续

　　　　群芳阁的女子离散的事情算是暂时解决了，但顾眉此次是大出血了一番――出银子抚恤海婷、碧舒的家人、出银子送离开的女子当盘缠、出银子安抚留下的女子、出银子修缮群芳阁……一件件都需要银子来填补。

　　　　“啊――”顾眉心痛地发现被她藏在床底下暗格里的积蓄硬生生少了一半！她抬头望望窗外的天空，哀怨道：“是不是要下雨了？怎么感觉天这么的灰暗呢？”

　　　　和夏蹲在她身边纠正道：“是顾姐姐你的心里在下雨，天明明湛蓝湛蓝的，今天的天气好得不得了！”

　　　　“啪！”顾眉合上暗格，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那个小祖宗走了吧？”

　　　　和夏笑嘻嘻地回答道：“前不久才走的。刚才还哭着闹着要见你呢！”

　　　　命案了结后，一大群御林军火速赶到群芳阁，将梦乡中的楚清打包带走。楚皇早知道楚清藏在群芳阁，但一直没下令命潜伏于群芳阁周边的御林军强行将楚清带回皇宫。

　　　　看来，楚皇是真心疼爱自己这个养女的。哎，有时候和夏觉得有个爹也是不错的。只可惜，她是个孤儿，是被师父养大的。

　　　　师父说，她是在一场大雪里被他捡回司幽台的。哎呀呀，想想她当时真是命不该绝，寒冬腊月的，居然没冻死在那场大雪里。

　　　　师父告诉她，既然没死，就好好活下去。所以，她乖乖呆在师父身边快快乐乐地长大，无忧无虑地度过了十五个春夏秋冬。

　　　　直到今年年初，师父从瀛洲南海岸的金玉琉璃宫回来后便决定闭关修炼，闭关前特意准了她多年来想要出去见见世面的愿望。

　　　　也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了？之前见他从金玉琉璃宫回来时面色苍白、身体虚弱，不知道经过这些日子的修炼有没有好一点？

　　　　“咚咚咚”，一身青衣的华雪经过顾眉准许后进来，“阁主，阁里上下基本已经修缮完毕，只是用于大厅内的软烟罗库存没了，需要派专人去江南扬州庐江叶家采办。”

　　　　顾眉斜靠在床边，食指轻扣床板：“一百金一匹的软烟罗可不便宜，阁里的库银也不多了……该催催袁伯阳了。”她若有所思地抿着嘴笑了笑。

　　　　经过前几日群芳阁女子离散事件后，决定留下来的华雪比往日更加忠心于顾眉。顾眉看她办事能力强，就把她和瑶儿一起带在身边调教，希望能把她们俩训练到能够独当一面的水平，也能减轻她肩上的压力。

　　　　圆儿虽然行事果断，但年纪还小，顾眉依旧让她跟着师傅学艺。等她大些，阅历也够了，再调教也不迟。

　　　　可伊虽然跋扈嚣张，但在群芳阁的资历老，顾眉原本是想要好好抚慰她的，但她经过一场牢狱之灾，竟看破人情冷暖，决心斩断尘缘，出家为尼，顾眉也只好随她去了。

　　　　下了几场春雨后，京都愈发绿意葱葱，一派生机。

　　　　一大早，就有人敲响了群芳阁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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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送银子

　　　　顾眉被惊动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穿着富贵的中年男子正颐指气使地指挥一大群人往群芳阁里搬箱子。

　　　　“楚弼！”顾眉咬牙切齿厉喝，“谁准你进来的？”

　　　　楚弼回头，一袭墨绿色祥云纹长袍衬得他原本长相普通的脸竟也有那么一丝翩翩佳公子的味道。他笑笑，“唰”地一下打开手中的折扇，有模有样地摇了摇道：“你来给你送你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他命人打开一个个红漆箱子，里面数不清的金银财宝让闻风而来的和夏跟阿错都晃了眼。

　　　　“天呐，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金子！”和夏没有下楼，只是扶着木兰雕花栏杆站在二楼走廊上望着下面感慨道。

　　　　一旁的容也瞥了一眼活像个暴发户般的楚弼，嗤笑道：“果真头脑空空，用了这么个拙劣的法子来哄女子开心。”

　　　　和夏双手靠在栏杆上，侧头问：“听容大哥的意思，好像是有更加高明的办法。”

　　　　容也傲然：“自然！若是我，定当要用万里锦绣江山博得美人一笑。”

　　　　好大的口气！

　　　　阿错斜睨：“前提是……你得有。”

　　　　容也：“……”

　　　　顾眉抱手扫了眼箱子里明晃晃的金银珠宝，冷笑道：“你以为我顾眉缺这点钱吗？马上带上你的人和钱滚出群芳阁！”

　　　　楚弼堂堂一个信国公，大楚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受了顾眉的冷嘲热讽居然没有翻脸，只是耐心道：“眉儿……”

　　　　顾眉厌恶地挥手打断他的话：“住口！别这么叫我！”

　　　　楚弼揉揉眉头，换了个称呼：“阿眉？”

　　　　“叫我顾阁主！”

　　　　“呼――”楚弼深呼吸，微笑道，“顾阁主。你如果不缺我这点小钱，你何必张口向袁伯阳要钱呢？”

　　　　要钱？那是赔偿，赔偿！好一个袁伯阳，居然把事情捅到楚弼那里去了。不过也是，他们都是楚皇的走狗家奴，自然平日里走得近。

　　　　顾眉讥笑道：“京都司不分青红皂白的，损坏了我群芳阁那么多器具，尤其是庐江叶家的软烟罗――信国公，您说话用词可要仔细。”

　　　　扬州庐江叶家的软烟罗？楚弼额头上淌下一滴冷汗，暗暗责骂袁伯阳：这个老袁，说话居然只说一半！自己心疼银子，竟敢把他当枪使！

　　　　楚弼谄笑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已经抬了东西过来了，你就收下吧。”

　　　　顾眉怎么敢收下楚弼这只笑面虎的东西？这个烫手山芋一定得尽早解决。

　　　　“抬回去！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楚弼，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耐心，不然等我耐心耗完了，信不信我把你这些年来干的那些龌龊事全都禀报皇上？”

　　　　楚弼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冷汗连连，立马告辞走人。这个女人软硬不吃，心肠好狠！

　　　　出了群芳阁，楚弼身边的一个狗腿子凑过去说：“大人，您别看顾阁主表面上清高冷傲，其实她与顾太医早就暗度陈仓了。我昨日蹲在群芳阁大门外监视的时候，看到她收下了顾太医送来的银子呢！”

　　　　“顾柳！”楚弼回头望着群芳阁金光闪闪的牌匾，切齿愤盈地恨不得将那个儒雅男子大卸八块。

　　　　“走，去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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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大闹太医院

　　　　“把这瓶养生丸送去宣政殿。”顾柳把刚制好的药丸装进瓷瓶内交给侍立在一旁的小太监小篮子。

　　　　小篮子刚接过瓷瓶，外面就传来一阵喧闹声。

　　　　“顾柳呢？赶紧叫他出来！”

　　　　太医院其他的太医纷纷抬头觑了一眼顾柳，紧接着又垂下头去捣鼓自己手上的药材或者药方。

　　　　得，居然闹到太医院来了。顾柳拍了拍手掌心上的碎药渣，一撩袍子站起身出门。

　　　　“把药送去宣政殿吧。”顾柳挥手让小篮子从太医院后门走。

　　　　楚弼气势冲冲地一脚踢翻太医院院子里的一筐药材，双手叉腰怒目而视：“顾柳，出来！”

　　　　“信国公好大的火气呀！不知来太医院所为何事？”顾柳慢条斯理地踏进院子里，面带微笑，好像面对的不是仗势欺人的皇亲国戚，而是普通人，就这么闲聊一句，你吃饭了吗。

　　　　楚弼冷笑，往前走几步站到顾柳眼前，指着顾柳咬牙切齿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顾眉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我警告你，以后离她远点！”

　　　　楚弼句句带气，顾柳却恍若不闻：“在下记得信国公已经与顾眉和离了不是？难道是在下记岔了？”顾柳用的是“在下”而非“下官”，表明他根本不把楚弼放在眼里。

　　　　楚弼顿了一下，立马接上话：“就算我们和离了，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一个外人懂什么？我与她恩爱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说话太难听了！顾柳不禁蹙眉，眼眸里的温度渐渐降下来，笑容也不复平日一般和煦。阿眉当初嫁给这个人真当是糊涂！

　　　　有些人沾染不得，一旦沾上了，一辈子都躲不掉。楚弼外表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里子却肮脏腌臜、软弱怕事，好啊，你不是想到这里逞威风吗？我就让你好好威风一下。

　　　　顾柳垂眼略去眼中的蔑视不屑，好整以暇地看着楚弼拿这院子里的药材出气。

　　　　“吵什么！”随着一声厉喝，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身形高大、微微发胖的老年男子进来。来人身穿五爪龙袍，明晃晃的颜色引出了原本躲在房间里看好戏的太医。

　　　　“皇上——”众人齐齐下跪高呼。

　　　　楚皇一脸严肃，尖利阴鸷的眼睛瞟了一眼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楚弼。他虽然年老，但声音却浑厚稳重：“楚弼，你一个外臣没事到太医院瞎晃什么？”

　　　　楚弼埋头，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胆战心惊，忖度着开口：“臣……是来向顾太医讨教的。”

　　　　楚皇扫了一眼狼藉的院子，冷笑道：“讨教？讨教怎样把朕的太医院毁了？”

　　　　“微臣惶恐！”楚弼脸色由青转白，背脊上冷汗连连。

　　　　楚皇看了一眼安静跪在一旁的顾柳，又瞟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楚弼，气不打一处来，猛地踹翻了伏在地上的楚弼，暴戾地教训道：“滚！要是让朕今后再听到关于你恃宠而骄、仗势欺人的行径，看朕不打断你的腿！”

　　　　“是，是，是……”楚弼都快哭出来了，哭丧着脸领着自己的人半跑半爬地火速离开了太医院。

　　　　楚弼一走，楚皇的脸色好看许多，他和颜悦色地让顾柳起身：“顾卿，往后要有人不开眼找你麻烦，尽管派人告诉朕，朕为你出头！”

　　　　顾柳宠辱不惊地行了个礼：“谢皇上。”

　　　　临走，楚皇叮嘱道：“顾卿需潜心在太医院炼制药丸，其余的事不必担忧。至于群芳阁，朕会派人处理关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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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景后与楚弼

　　　　楚皇有宿疾，几年前，不知哪里冒出个顾柳，呈上灵丹妙药，大大缓解楚皇的病痛。楚皇一高兴，赐了他一个太医丞的官衔，此后对他格外开恩，时不时地会赐下什么恩赏珍玩。

　　　　顾柳年纪轻轻就得楚皇如此宠信，这让有些人看在眼里，怒在心头。可谁也不敢明着与这个皇上跟前的红人作对，都怕死呐！

　　　　楚皇是大楚历朝历代君王之中出了名的狠绝无情，谁敢去摸他的逆鳞，找死啊？

　　　　眼下，在楚皇跟前说得上话的，除了顾柳也就只有永庆郡主楚清了。

　　　　所以当楚弼大闹太医院的时候，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珍贵的药材一点点被他糟蹋，谁让他是永庆郡主唯一的亲大哥呢？

　　　　“晦气！”楚弼心情郁闷地在御花园闲逛。

　　　　迎面走来一群衣裳鲜丽富贵的妇人，领头的那人头戴五彩宝凤钗，身穿金缕百花图案的凤袍，笑语晏晏地走过来打招呼：“哟，这不是信国公吗？”

　　　　面带怒容的楚弼瞧见来人，急忙敛起神色，毕恭毕敬地行礼：“微臣参见景后。”

　　　　景后虽然年过四十，但保养得当，看着充其量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双手微微一抬道：“自家人哪儿来这么多虚礼，快起身吧。”

　　　　景后凤眼一挑，将楚弼极力掩藏的神色尽收眼底，心里暗笑，面上却装得和蔼可亲，十分关心地问：“怎么了，还在为不久前太医院的事情烦心呐？”

　　　　楚弼哪敢明说，支支吾吾地想要搪塞过去。景后怎么会让他如愿，自顾自的继续说：“咱们皇上的性子你我都是了解的，他要护着顾柳无非就是为了身上舒坦点罢了。归根结底，顾柳到底是外人，咱们才是一家人呐。”

　　　　楚弼听景后这么一恭维，顿时得意起来，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不经脑子，一股子全倒出来了。

　　　　“那是！微臣才是皇上的表外甥，那顾柳算个什么东西？娘娘，听你一席话，微臣这心里舒服多了。”

　　　　景后微笑，那笑只浮于脸上，未达眼底：“信国公想通就好了。本宫听说你还在为顾眉的事情烦忧？”

　　　　楚弼自嘲一笑：“可不是，估计她是铁了心不想与我再有瓜葛了。”

　　　　不想再有瓜葛？这怎么可以呢？她还打算尽力撮合楚弼和顾眉呢！

　　　　景后微微低头，抚上身侧一朵带着露珠、刚绽放的杜鹃，开口：“春日到了，花儿都开了呀。过几日，本宫会举办一场赏花大会，届时会邀请京都的一众名门小姐前来参宴。不如索性邀请顾眉一同前来吧。”

　　　　楚弼抬头，眼睛内闪烁着惶惶猜测，景后此意不知为何？

　　　　景后继续说：“永庆郡主到时一定会来的，你作为兄长也该来瞧瞧她，不是？”

　　　　楚弼大喜，景后是在为他与顾眉制造见面机会啊！忙不迭地道谢。果真是一家人，一家人啊！

　　　　待楚弼喜滋滋地退下，景后的女官碧香嘴角露出一抹讥笑：“他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蹬鼻子上脸，顺着藤蔓往上爬。”

　　　　景后一抬手，做了个住嘴的手势，说：“楚弼暂时还是皇上的人，碧香说话注意分寸。”

　　　　“是。”碧香垂首诺诺道。

　　　　花开得可真好，有些事情是该提上日程了。景后目光轻柔地抚摸着手下的杜鹃，倏尔手下一用力，娇艳的杜鹃委顿落地。

　　　　才刚开始就结束了呢！景后扬起精致的下巴，毫不犹豫地踏上杜鹃，碾碎了这一株娇花。有些事、有些人，不该出现而出现就得早早地退场。

　　　　谁不都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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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大半夜去尾随

　　　　春夜是寂静的，漫天的星空、皎洁的月光，倏尔，一大团黑云成遮天闭月之势，借着猎猎夜风席卷而来，空卷狂雷，万物嘶吼，北斗七星湛湛发光，两颗星宿缓缓相对而行，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开……

　　　　“嘭――”是谁毁灭了谁？天火流液，万物寂灭，滚滚烈焰伸出一条条火舌在猎猎风中翻滚着，火红色的薄雾四下散开，蒙了谁一脸血色？

　　　　“啊――”和夏惊惧地挣脱梦的枷锁，猛地坐起来。

　　　　是做梦啊。和夏激烈起伏的胸口昭示着她刚才的梦有多凶险。她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起身穿鞋，推开窗，靠在窗棂上望着寂静浩瀚无垠的夜空发呆。

　　　　从小到大，这个梦不知在她的梦中出现了多少次。每一次，她都害怕自己沉浸在梦中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那两星碰撞的场面，四下散开的灰烬火焰，犹如一掌迎面扑来，誓要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曾问过师父，为什么她会做这种梦。师父每回都是带着慈爱温和的眼神，摸着她的头安慰她，不过是场噩梦罢了。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缘由的。

　　　　她翻遍了司幽台所有古籍都找不到类似的例子。她到底该怎么办啊？她再也不想做这种梦了！梦里，只有痛苦，只有死亡，只有无穷无尽的悲哀无奈。

　　　　从前她以为师父不能解答的疑惑永远都只能是疑惑，没有人能够超越师父，她从未质疑过师父所说过的每一句话。但是现在，她遇到了一个人，在他身上和夏看到了师父的影子，或许他是一个能与师父比肩而站的人呢！

　　　　浮玄塔不就是观测星象、占卜凶吉的地方吗？说不定国师知道她的梦到底何意。

　　　　和夏眼珠子一转，穿戴好后便偷偷溜出群芳阁了。唔，这件事千万不能让阿错知道，否则她又该生气了。和夏还记得阿错要她保证再不去见国师的事情。

　　　　在和夏出门后，一个黑影翻墙而出，紧随其后。

　　　　踏着湿湿漉漉的青石砖，和夏七转八拐绕了几个圈儿，身形矫健。她没有回头，但心如明镜，不知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竟敢尾随？和夏露出一抹奸笑，身形一晃，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就没了影。

　　　　人呢？容也加紧几步上前检查，居然跟丢了。

　　　　他一直留意和夏，他猜不透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何人，来大楚有何目的？浑身上下透露着灵动狡黠，身上既有贵气又有野气，好像什么都不关心，却又事事横插一脚。身边区区一个护卫年纪轻轻武功竟如此了得，还配有上古宝剑盘郢。

　　　　说自己非大楚人非大魏人，那她从何而来，到何处去？

　　　　大楚国师避世多年，居然会是她的故友？一个个，全都是谜。

　　　　深更半夜，和夏偷偷摸摸地要去哪里？跟着她，或许能解开疑团。容也内心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快找，快找……

　　　　月光下，一个影子直击容也的命门，容也一瞥，如闪电般推开格挡。

　　　　“容大哥？”影子带着惊诧的语气停下了手中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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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夜探浮玄塔

　　　　“和夏！”容也惊呼出声。

　　　　“原来是你尾随我呀！我还当是谁呢？”和夏松下一口气，靠着旁边的一座民居的墙说道。

　　　　没发现了！容也闭了闭眼睛，是时候发挥自己厚脸皮的功夫了。

　　　　他微笑道：“我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嘛！大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子家独自一人出门，也不让阿错跟着，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容也说着，心里却唾弃自己――你啊你，居然可以说出这种话来！关心？不是猜忌吗？

　　　　和夏心底涌起一阵暖流，心想自己的眼光不错，没看错人，容大哥虽然是个小白脸，但还是善良的人。

　　　　“这么关心我啊？”和夏捧心感慨道。

　　　　容也面不改色心不跳，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最关心的人就是你了。”

　　　　“容大哥你真好……”和夏简直太感动了。

　　　　容也很受用，终究还是个不韵世事的小丫头，这么好骗。

　　　　“那么你不要告诉阿错好不好？”和夏狡黠地眨眨眼睛。

　　　　原来为了这个而恭维我呢！容也顺水而下：“可以是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你到底要去哪里？”

　　　　“浮玄塔。”和夏随口就说了。反正告诉容大哥也无妨。

　　　　“我陪你去吧。”容也满脸真挚地建议道，“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也能在外面接应你。”

　　　　“好。”

　　　　夜风中，浮玄塔下挂着的铜铃“叮铃”作响，一列列的御林军悄无声息地在塔一里之外巡逻。

　　　　“诶，今晚守卫这么严？”和夏没有想到会有如此众多的御林军在浮玄塔的外围。她和容也趴在一座比较高的民房的青瓦屋顶上，眺望着不远处的情景。

　　　　月光下，铁甲散发出凛冽的寒意，御林军手中拿的一杆杆铁枪可不是吃素的。陡然，一人手执马缰，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从乌压压的一群人中出来。

　　　　“看来这人是个头头呢！”和夏托着脸思考着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这些碍眼的家伙。

　　　　“殿下！”见太子楚恒亲自前来查看，御林军众人不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一身黑色蛟龙蟒袍映得楚恒愈发面如冠玉，眉目舒朗。他肃容道：“近日大魏奸细混入京都，各位需较素日更加谨慎小心。”

　　　　“是！”众人高声应道。

　　　　和夏趴在青瓦上很忧愁，见国师咋就这么难呢？内要防着阿错，外还要对付这些人。

　　　　有了！和夏脑海中灵光一现，打了个响指。

　　　　和夏阖上眼，放在胸前的手不停地动着，摆出各种手势，呼吸逐渐变慢，嘴里喃喃念着什么咒语，倏忽，并拢的十指打开，结成一道咒网。

　　　　“去！”她左手握着右手手腕，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直直指向前方骑着骏马的人。

　　　　这是……巫术？容也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巴望着聚精会神的和夏。

　　　　远在几百米开外的楚恒浑身一颤，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神黯淡下来，机械地开口：“你们……都去那边巡逻吧。”

　　　　众人不疑有它，领命前去。

　　　　和夏猛吸一口气，睁开眼，拍了拍还处在震惊当中容也：“容大哥，走吧。”说着，点足掠地，朝浮玄塔飞去。

　　　　容也望着和夏远去的背影，目光凝重。此女若不为大魏所用，实乃可惜。若为大楚所用……必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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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打架，遇上太子了

　　　　司幽台台主和兰亭从未传授给和夏任何武功，但默许底下四大护法零零落落教授给和夏一些五行八卦，所以和夏入门了司幽台秘术――风影术。可惜和夏尚未领略其中精髓，风影术在她手里时灵时不灵，全凭运气。

　　　　于是，当和夏兴高采烈地以为已经成功控制住了楚恒，要大摇大摆地溜进浮玄塔的时候……悲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