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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湖情话-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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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说笑笑,天黑才回到公社。沾书记的光,食堂留了饭菜,余可可确实饿了,一连吃了两份蒸钵饭。回到房间,妈妈已经吃过了洗过了。妈妈已经好多了,除了偶尔有点糊涂,其他时间基本正常了。余可可正考虑什么时候送妈妈回家。可是让妈妈一个人在家,又不放心。
妈妈见可可回来,高兴的告诉她:是小秋给她端来的饭菜,还给她打来热水。小伙子真不错,对人热情又有礼貌,真是个难得的好人啊。
吴小秋现在是公社团委书记,是个人人喜欢的后生子。和以前一样,他依然细心的照顾她们母女,从来不提感情方面的事。余可可知道他的心思,她也试图走近他的世界。可是,她总觉得有一堵无形的墙拦着她。让她踌褚不前。
小刘和吴小秋一起过来了。晚上都没有什么事,年青人聚在一起聊聊天。吴小秋看着余可可晒得发红的脸说:今天到那么远的大队,累坏了吧。
余可可说:没累坏,饿坏了。
小刘说:跟着书记下乡,还没有饭吃?
余可可叹口气说:在一个叫曹马虎的贫协主任家吃饭,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哟,比牛栏还邋遢。谁还吃得下饭啊。
小刘说:曹马虎家我也跟书记去过,太脏了啊,那天在那里吃饭,书记吃得很香,我看着地上的猪屎鸡屎,哪里还有胃口。曹马虎两公婆太懒了,因为懒才穷。我看那是糊不上壁的稀牛屎。书记那么用心帮助他,未必有效果。
吴小秋正色说:不能这样简单的评价贫下中农。他们穷困落后,是有历史原因的,他们需要有人去帮助他们。书记一趟一趟地跑为什么?不就是想帮助他们把日子过的好一点吗?
小刘笑道:到底是上过党校的,看问题比我们普通老百姓高一着。不过,真要你在那个环境吃饭,你不一定吃得进去。
吴小秋不想和小刘打嘴巴仗,对余可可说:你还没有洗漱吧,食堂里没有热水了,我去给你拿电炉子。没等她回答,转身出去了。
看着吴小秋离去的背影,小刘问:最近有李韦良的消息吗?
余可可听他提到李韦良,脸上起了愁云。她担心地说:小灵来电话告诉我,她外公把他送到部队医院去了,由于伤在脑子里面,治疗难度太大,病情没有什么进展。具体情况她也不是很清楚。
听说王小灵是当兵去了?小刘问。
其实她早就可以去当兵的,小灵重感情,不想离开我们这些共患难的朋友。不是房子倒了没地方住了,她还不会走。
听说她外公是军分区司令?小刘小声问。
余可可感叹道:小灵真是个嘴巴严实的人,我们在一起几年,她一点也不透露。那一次李韦良被抓起来,就是她外公出面解决的。
小刘说:到底是经历过战火的老革命,看问题客观公正。俗话说得好,恶狗怕蛮棍。哪些乱咬人的狗就怕有威严的人。
李韦良真是个苦命人,我们队上岳二爷说,他这几年走“磨苦运”,莫非人真的被命运左右着?那么好强的一个人,倒霉事总是寻着他。余可可无奈又十分忧郁地说。
小刘凑近余可可小声说:命运真的难以预料,李韦良倒霉,还有一个人更倒霉。告诉你一件倒霉的大事,林彪倒大霉了!
余可可吓了一跳:你说谁?林——彪——?
小刘肯定地点点头:县文化馆的朋友告诉我的,说是驾飞机外逃。。。。。。
吴小秋拿着电炉子进来,打断小刘说:组织上没有公布的事情不要乱传,这叫自由主义。你好歹是一个干部,得有点原则性。小刘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张张嘴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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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李韦良回乡心切
六十五 李韦良的回乡心切
李韦良心情沉重的跟着父亲走出机场大厅,迎面碰到一个一身军装的女兵,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他仔细一看,王小灵!他吃惊地打量她,几年不见,小灵白了,苗条身段配上一身戎装,英姿飒爽。李韦良看了她半天,惊叹道:丑小鸭变成绿天鹅了——小灵,你怎么在这里?
小灵笑眯眯的说:伯母告诉我说你今天回国,我特意在这里迎接你。几年不见,真的有点想念。在美国这几年,你的变化也不小啊,有艺术家的范了。想起在洞庭湖的时候,我们一个个又黑又瘦。。。。。。
听小灵提起洞庭湖,李韦良问:余可可呢?郭强杜司晨呢?小早呢?他急于想知道哪些患难的伙伴现在怎么样了。
王小灵笑道:看你急的,他们都还好。余可可借调到公社,日子还过得去。听说她父亲的问题会有转机,她妈妈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听说郭强也当老师教书去了,就是小早让人担心。听可可说,前年给梅花汇回一笔钱,说是年底回去盖一栋红砖瓦房,他要把房子盖在我们青年组的地基上,说是我们以后回去有个落脚的地方。可是他年底没有回去,到现在连一点音信也没有。
李韦良说:那家伙说不定又碰到什么麻烦事了。小早我特别了解,只要生意顺利,他就会回去;要是遇到倒霉的事情,他不会把麻烦引到家里去。小早古灵精怪,天大的事情他也应付得了。小灵,你知道禾妹子吗?李韦良终于忍耐不住,说出最关心的问题。
王小灵收起笑容,沉默了一会慢慢的说:听说禾妹子来找过你两次,第一次被你妈妈赶走,后来一次扑了个空。。。。。。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李韦良忧伤地看着小灵自言自语说:她一定恨我了,我们说好了要过一辈子的,我承若过不离开她,我让她失望了。。。。。。
小灵说:岳二爷不是说过吗,人各有命。也许这就是命吧。其实,一开始我就不看好你们。你们是一时冲动,激情就像一把稻草火,烧完了,除了回忆,什么都没有了。李韦良,可可心里一直藏着你呢。吴小秋追了她这么久,对她们母子俩好得没话说,可可感谢他,可是无法接受他。我知道可可心里只有你。可可是个心思很重的人,很多很多苦藏在心里,其中包括对你。吴小秋只能作为一名观众欣赏她,无法走进她的世界与她分担生活,你或许能。你还愿意试试吗?
李韦良久久的打量着她,昔日寡言少语的王小灵,在部队几年,变得深沉了成熟了。难怪说君别三日當刮目相看。王小灵已经不是当年的王小灵了。他感叹地说:小灵,你长大了。你说的也许有道理,可是,我不一定像你说的那样能够有能耐。不过,在我心里,你们永远是我的兄弟姐妹,是我的亲人,一辈子的亲人。禾妹子不一样,她为我付出得太多太多,我亏欠得她太多太多。她那样信任我,把她一生的幸福交给了我。小灵,刚才我听到了《小芳》那首歌,我的心被揉碎了。我好像看见禾妹子站在湖边上翘首盼望,在苦苦等待我回去。当时我真想大哭一场。我在国外无数次梦见她,我对不起她啊。
你那不是爱,是歉疚。小灵不客气地说:你觉得亏欠了她,良心不安。折磨你的不是爱情,是良心。可是,你为了良心获得安慰,忽视了内心的真实感受。其实你一直在回避可可,你那样拼命帮助她,无非是想弥补什么。可是,那样做却适得其反,除了使她更加悲伤、心痛,什么用也没有。
李韦良默默地低着头,像个被责备的学生,这时,李韦良的爸爸走过来说:伟良,这姑娘是谁啊,你们谈得这么热闹?
李韦良连忙介绍:爸爸,这是我们一个青年组的伙伴王小灵,她外公就是是匡司令。
李韦良的爸爸高兴地说:老匡的外孙女,真正的将门之后啊。你比你外公当年更英俊潇洒。姑娘,你外公现在怎么样?身体好吗?
小灵打量着李韦良爸爸,神态儒雅,面色红润,颇有学者风度。她有些拘谨地说:您是李伯伯,外公时常提起您。外公已经离休了,现在住在干休所,身体还好。
那年她去部队当兵不久,李韦良父亲回国探亲。李韦良父亲荣归故里,见到阔别多年的妻子,难免感慨唏嘘。听妻子说起匡司令,并听说匡司令帮忙把受重伤的儿子送到部队医院救治,感动之余专程拜访了匡司令。两个老朋友一见面,感慨万分。说起那年接受日本人投降的事情,匡老头说,我们部队饿着肚子打日本,那些粮食衣被对他们太重要了。真的要争抢起来双方都会有损伤。幸亏当时老李的明智选择,避免了一场火拼。李韦良的父亲说,当年为了那件事,上峰把他的县长给撤了。不当官了,在台湾办报纸。后来去了美国。说到李韦良的病情,两人商量后,决定将李韦良送到国外治疗。于是父亲从部队医院接走了李韦良。当时李韦良经过部队医院一段时间的治疗,脑伤稍有好转,依然意识模糊。当时国内医疗水平相对较差,为了不耽误病情,出国治疗是最好的选择。小灵后来听说了,很为李韦良庆幸。有一次回家探亲,李韦良妈妈告诉她,李韦良在美国治好了病,父亲让他在柏克莱大学学习油画。如今李韦良病也好了,学业也完成了,她从心底里为他高兴。她对他们父子俩说:你们赶快回去吧,伯母盼着你们回家。我不能陪你们回去,只能送你们去汽车站。军用吉普载着他们离开机场。
长途汽车急吼吼的行驶在砂石路上,卷起满天黄尘。如今,洞庭湖已经通了长途汽车,虽然砂石路颠簸的厉害,比起慢吞吞的轮船,还是方便多了。李韦良披着一身灰尘下了汽车,他想先看看余可可母女。在公社门口碰到了文化站小刘。小刘看见李韦良,上前抱住他说惊喜地说:李韦良,你好了?你回来啦?听说你去了美国,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呵,比原先还壮实了。来来来,到我办公室坐坐。
李韦良拉住小刘的手说:我们老朋友总算又见面了,那一年你帮我补画了领袖头像,一直没有机会说声谢谢。小刘笑道:我那几下花脚猫功夫,只能哄哄外行人,骗骗哪些造反派。李韦良说:在那种情况下,画技不重要,难得你有那份心意,危难见真情啊。小刘说:你言过了,言过了。这次回来有何贵干?李韦良笑道:我还是这里的子民,户口还在丰收大队呢。我想看看余可可,然后回队上去。小刘说:余可可送她妈妈回城里去了。市文化局已经恢复他妈妈的公职,她帮她妈妈办手续去了。
李韦良说:那么说她妈妈的病彻底好了。余可可不容易,这些年真是苦了她了!小刘,我要走了,告辞了。
小刘拦住说:你们青年组已经没有房子了,去了住哪里?不如今天住在我这里,明天再去。
李韦良早已心急如火,哪里还有心思住下。他握着小刘的手坚决地说:谢谢你,我不能住下。队上有那么多人家,有的是地方住。说着,提起行李走了。
这是一条熟悉的渠道路。一边是渠道沟,一边是稻田。雨季已过,路上没有了泥泞,被太阳晒得焦枯的泥土凹凸不平,犹如他们这些年走过的路。想起那年满老爷接他们到队上的情景。在这条难走的泥浆路上,他们怀着对未来既憧憬又害怕的心情,战战兢兢迈出了走进社会的第一步。懵懂青年在洞庭湖的泥田中滚打,在洞庭湖风雨中摸爬,这些人并没有成为“延安青年”,却在严酷的生活中悟出了生存诀窍,在磕磕绊绊中洞悉了人世艰辛。他们的人生并没有按照人为指定的方向行进,而是按自然轨迹发展。如今他们带着被生活磨出的棱角,带着对生活诸多的感悟,各奔东西。李韦良踏着一路的感慨匆匆赶路。不久,他就看见了一队那间熟悉的茅屋子了。
他急切地走过去,屋顶上参进了新稻草,新旧交叠的双重颜色的屋顶十分打眼。禾场里几只鸡悠闲地觅食,堂屋里静悄悄的。通往菜园的门虚掩着,他拉开门,满菜园丝瓜豆角绿油油的,辣椒树上挂满了青的红的辣椒。曹大婶正在採摘辣椒。听到开门的声音,曹大婶抬起头,吃惊的看着他半天没出声。李韦良笑笑:婶子,我是李韦良啊,不认得我了?
李韦良?小李伢子?曹大婶急急忙忙走过来仔细打量他,待确认来人的身份后,哆嗦着说:你不是到外国去了吗?不是说你不会回来了吗?
李韦良解释说:我是去国外治病,病好了当然要回来。我还是丰收大队的社员哩。大婶,禾妹子呢?出工去了吗?
曹大婶两鬓已经起了霜花,脸上堆起了皱纹。听他提到禾妹子,浑浊的眼睛了嗡起泪花。她摇着头声音颤抖的说:我那女子命不好,生成没有享福的命啊!
李韦良着急的说:大婶,我这次是专门为禾妹子来的。我答应过她,我一定不会离开她的,我一定对她负责任,不让她失望。我是男子汉,我必须恪守承若。大婶你看,我在国外时常想念她,专门为她画了一幅画。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画框,画面上,禾妹子穿着一件红底白花衬衣,驾着鸭划子飘在波光滟潋的湖面上,长辫飘飞,身姿婀娜。近处荷叶莲花翩翩起舞,远处芦苇菖蒲隐隐约约。。。。。。这幅油画在毕业作品展览会上引起轰动,独具湖乡特色的画面,空灵飘渺的水乡意境,特别是飞扬洒脱的主人公那种秀美而略带野性神情,让人震撼,让人惊叹!参加画展的人没有人看见过中国的水乡,更没有人看见过洞庭湖。他们被这副清丽的画面所吸引,被画面中主人公的美丽折服。——李韦良将画小心翼翼地架在桌子上,对曹大婶说:婶子,这幅画有人出高价买,我不卖。这是我未来的妻子啊,多少钱我也不卖!
曹大婶撩起腰围巾擦擦眼睛,拿起桌子上的画框果断地塞进李韦良的行李箱,长叹一声说:我知道你是个仁义的孩子,我相信你对我家禾妹子是真心。可是,伢子,人拗不过命啊。你走吧,你回来得不是时候。禾妹子已经是别人的堂客了。
李韦良脸色煞白,嘴巴哆嗦着结结巴巴地问:禾妹子,她、她、她她她怎么啦?婶子,你说什么?禾妹子是别人的堂客、她结婚了?
曹大婶反而冷静下来,她从包壶里倒了一碗凉茶递给他,平静地说:我家妹子年纪不小啦。她找过你,你不见了,连一点音信也没有。不嫁人怎么办?她总不能为你守一辈子吧。乡下女子过了那个年龄坎就没人要啦。我也不能养一辈子老闺女啊。
李韦良如五雷轰顶,呆呆地瘫坐在枣木椅子,急火攻心,额头上滚出一层冷汗。他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使劲地拧着,脸上的肌肉痉挛着,喉咙里发出像宰杀后的猪的绝望的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曹大婶劝慰说:小李,小李伢子,你千万要想开些。天要下雨,女要嫁人,这是顺天理的事情。怨只怨我家妹子没那个福分,没命跟你去享福。小李啊,姻缘是上天载定了的,命运也是上天载定了的。人不能跟天较劲!来,喝口水,平一平心气。天下没有迈不过的门槛,你是做大事的人,什么事情想开了就放得下来。。。。。。
李韦良把凉茶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然后像泄气的皮球长长叹了一口气,仿佛要把一肚子的悔恨,郁闷统统发泄出来。他一连叹了几声长气,声气虚弱的说:大婶,我想去看看禾妹子。。。。。。曹大婶打断他的话说:千万不要去;她刚刚安下心来;你这一去;说不定又会搅乱她的心思。而且她刚刚怀里毛毛,你就让她安心安意过日子吧。
李韦良不甘心的说:要不,把这幅画留下,等她回来交给她,给她留个纪念好吗。
曹大婶连连摇头:要不得要不得,她要看到这幅画,更加会伤她的心。小李啊,你要是真为了她好,就不要去碰她的伤口,让她过她自己的日子好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韦良的心凉透了。他像只斗败了的鸡,耷拉着翅膀,灰头土脸的朝五队走去。那里有岳二爷、满老爷、德保、满秀、蔡老二。。。。。。那些经常在异国梦乡相聚的乡亲们,好久不见了,非常非常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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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相逢长满红芭根的地方
六十六 相逢长满红巴根的地方
时光在历史的长河中缓缓流过。
奥迪q5驶离油砂路,拐上一条水泥村道。右边是清亮的渠水,左边是一望无际的水稻田。水泥路面不宽,小车占去了大半边路面,李韦良放慢车速,小心翼翼的握着方向盘,眼光在车窗外寻觅。他很想找一找曾经熟悉的痕迹,比如说渠道上用苦练树搭建的简易木桥,或者突然有狗从里面窜出来汪汪大叫的低矮茅屋子。。。。。。令人遗憾的是,渠道对面的居民线上看不到一座茅屋子,都是清一色的红砖瓦屋。根本找不到当年的旧物了。坐在副驾驶的余可可取下眼镜擦了擦,感慨地说:变了,一切都变了!不知道满老爷,满秀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伟良,我们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了?离丰收大队还有多远?
李韦良看了可可一眼,仿佛突然发现妻子有些老了。眼角有了细细的鱼尾纹,鬓角夹杂着些许白发。他富有画面感的思维像跳跃的电影镜头,脑海里一下子展开了一幅陈旧的画卷——泥泞路上含泪欲哭的柔弱少女——身上沾满泥巴,累得满脸通红,一步一歪战战兢兢的下放学生;中国式的冬尼娅。。。。。。沧海桑田;渠道还是当年的渠道;只不过多了几座跨渠道的水泥便桥;稻田还是那些稻田;只不过田里不是当年从日本引种的矮脚水稻;而是风靡世界的”隆平”高产稻子。当年那条寸步难行的泥泞路,变成了这条平整的水泥大道。当年的柔弱少女如今已步入中年——
伟良你看,这是不是一队那颗老柳树?余可可指着田头那颗树身粗壮,枝条低垂的柳树激动地说。
老柳树就是丰收大队标记了。当年满老爷领着他们跋涉完泥泞路,这里是他们歇脚的地方。李韦良显得有些兴奋。他们把车停在柳树下,柳树边上那座房子应该就是曹大婶的家。
两人拉开车门朝屋里走去。屋子已经不是茅屋子了,红砖红瓦,铝合金窗户,时代在这里也展开了新的面孔。俩人心情忐忑地走进门,听到有人进来,水曲柳房门打开,走出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多年不见,曹大婶老了,衣着虽还精致,却脸上布满皱纹,步态迟缓。她抬头看看俩人,迟疑地问:你们是。。。。。。
余可可上前拉住她的手说:曹大婶,我是余可可,不认得我啦?
曹大婶取下老花镜,在衣襟上擦擦,重新戴上,走近余可可仔细打量,然后一把拉着余可可的手说:小余啊,这么些年了,你还记得回来看看啊。你看你看,还是那么白,还是那么乖俏。那位是——她指着李韦良问。
李韦良看着开始苍老的曹大婶,心里生出一些酸楚。他走过来扶住曹大婶,动情地说:大婶,我是李韦良啊,我们一直惦记你们,好早就想来看看你们了,一直没有机会,您还好吧?
李韦良?小李伢子?哎哟,差点认不出来了。你不说,我还以为来了个大人物呢。比以前胖了,富态了。比县长还有派头。啧啧啧,一定是当大官了对吧。曹大婶上下打量着李韦良笑眯眯地说。
李韦良笑道:大婶,我哪里是当官的料。我还是画画,当老师,边教学生边画画。
当老师好啊。曹大婶说:教那些细屁股娃娃学画画好啊,长大了也像你一样有本事,能靠画画赚钱。唉,当年大队那些人没眼光,没有让你当老师,埋没了人才啊。
余可可笑着说:人家可不是教小娃娃,人家教的是大学生啊。
曹大婶惊讶地说:教大学生?那可了不得啊!教大学生那可是有大本事人哪。小余妹子,你呢,你当什么干部了?
余可可笑道:我不是当干部的料。我在*门工作,靠写文章赚饭钱。
记不记得当年我说的话?我早就晓得你们不是作田的料,我说得不错吧。曹大婶颇为得意地说。转而带着浓浓的好奇心问:你们两个如今——成亲了吗?
余可可笑道:我们结婚已经十年了,孩子都上学了。
曹大婶感慨地说:人算不如天算,世间万物都是天意啊。当年我就看好了你们是天生一对。好事多磨,你们俩吃了那么多的苦,经历了那么多磨难,总算功德圆满了,老天有眼,好人有好报啊。
余可可想起什么,问曹大婶:大婶,禾妹子现在怎么样了?
曹大婶笑眯眯地说:我们乡下人还不是靠土地吃饭?她和我那女婿在农场那边养甲鱼,养猪发了一些小财,盖了楼房,还算不错。乡下人能那样就知足啦。
这时门外响起清脆的汽车喇叭声。几个人走出屋子,一辆墨绿色的丰田越野车停在他们的白色的奥迪后面,王小灵步履轻盈地走过来。步入中年的王小灵岁月似乎在她身上没留下什么痕迹——一身军便装,清秀苗条,白皙光洁的脸上恬淡文静。只有从她沉静自信的眼神里,稳健淡定的神态中,才能看出和从前不一样的王小灵。余可可一下子抱住王小灵,动情地说:小灵啊,我想死你了!想死你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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