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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班超-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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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仍在恶化,失败的气氛在快速蔓延,大有一发而不可收拾之势。
“啊!”见帐内气氛凝重,令人窒息,蒙榆率先受不了了,蒙大侠突然如狼一般地嗥叫一声,大叫道,“大使,火已烧眉毛,现在不是愁的时候!末将愿自领一军,前往伊吾庐助霜刺国王坚守城池,必保伊吾无虞!!”
“司马!”梁宝麟也对班超抱拳道,“十万火急,需急派驿吏阻止麦香北上。另应再给敦煌郡赵大人派去信使,既向朝廷呈递使团不归理由,同时更请其通融一下,万不得已允二千蒲类国民进入河西……”
“理由、理由,鸟他妹个理由!都什么时候了,汝等仍在忧虑退身之路……”
肖初月瞅瞅众将黯淡的神情气愤地道,“别部初战伊吾庐,幸得麦香舍身相助,大汉恩人哪,竟然在楼兰城呆不下去!哼,末将以为,干脆徙蒲类国民至于阗国绿洲、疏勒国绿洲,两地地广人稀,便再来十万、二十万也有地儿安置!”
“哼!”胡柏、宋骞、郑淇等屯长不屑地看了一眼肖初月。他们可都是汉军正宗屯长,从普通世子干到屯长、军侯,是靠战场上拚杀得来何其不易,与一身江湖神技、曾经盗遍西域的老沙匪出身的肖初月,自然有不一样的牵挂。
胡柏平静地对呛道,“空有热血,与事何益?归或不归自有司马定夺,不需你吾争辩!圣上罢屯、闭关,已断西域,吾使团便是无源之水,眼下要紧者是找到应变之道,试问,呼衍獗有十万之众,蒲类国即使西来,该如何自立?!”
是啊,皇上都不要西域了,你还在西域打打杀杀给谁看?莫非是想夺一国而自立为王?肖初月被噎得一时无言。
周令极其少见地与肖初月站到同一条战线,他恨恨地看了一眼使团屯长以上众将,怒声附和道,“汝等在乎功名利禄,要归便归,滚罢!这西域不管少了谁,明天日头照常升起!蒲类国来于阗、疏勒,末将便入霜刺麾下为将,打出一个强国来!”
众将激烈争吵时,中军军侯华涂一直未说话。班超瞅了他一眼,只见此刻的小师弟一脸色迷迷的,眼睛眯着似乎已经半迷离了。这混蛋又在想他的小表妹娇妻了,班超与北军众将一直不明白,做女人能做到这份上也是神了,不知梅雪何德何能,竟然让一个铁血男儿如此痴迷折腰?!
“喂喂喂……说正事能不能别走神!”田虑不满地敲了下华涂的脑袋,众将会心哄笑,华涂脸上却溢满满足、得意,似乎刚刚享受了一顿小娇妻的暴打。田虑作痛不欲生状,“汉军怎么会有汝这样的军侯?”
众将各抒己见,争执不休,莫衷一是。
恰在此时,帐外卫卒高声禀报,“汉使夫人驾到!”
听说只是夫人从盘橐城赶来了,班超脸上苦笑瞬间即逝,一丝失望涌上心头。夫人的能耐是聚财生财,此时此刻,他这个汉大使需要的可不仅仅是铜钱呐,来添什么乱?!
不管他愿不愿意,卫卒言未毕,未等众将转身出迎,纪蒿身穿红色大氅,头戴高高的红色帷帽,足蹬紫色绣花长靴,一身春装,风尘仆仆、带着一阵旋风走进大帐。她神色平静地看了班超一眼,便径直走到吴英、锦娘案边,二女赶紧起身,三女紧紧拥抱在一起。
纪蒿拍着吴英、锦娘的背安慰道,“车师后国王妃韩珏过世,本尉得知时十分悲痛。恨张望作乱,未得亲往吊唁,还请二位汉侯节哀顺变,报仇雪恨的时候当不会太远!”
知妻莫若夫,纪蒿神色凝重,肯定又带来的坏消息,可说出的话却在激励二位女将。
胡焰宣布散帐,但哺食后众将按照老习惯,全部自发集中到班超中军大帐。纪蒿几次张嘴欲禀报什么,都被班超和淳于蓟、胡焰以目光制止。
夜深后,众将都已归帐,只到淳于蓟、胡焰、蒙榆也归帐,纪蒿一把抓住班超胳膊,声音颤抖着道,“大使,情况有变。商尉府传驿署收到斥侯线报,自去年底皇上下闭关诏,大月氏国、莎车国、康居国均隐秘向龟兹国派去密使。芨羊从延城传回密信,呼衍獗已经约定与各国共同出兵,夏秋间踏平汉使团!”
班超心里硌顿了一下,这细微的变化纪蒿感觉到了,她紧紧地抱着班超。
班超将她拢入怀抱,亲吻了一下发髻,“走!”嘴里说着,便端着烛,拉着她的手起身离案,走到大帐中间的沙盘前,“芨羊的口信还说什么?”
纪蒿从长袖中取出蠕蠕记录的缣书递给班超,只见上面写道,“据陈侯(注:龟兹国击疏勒侯陈平,汉人屯民后人,芨羊丈夫)言,呼衍獗与众国在东姑墨城(注:汉代古城,遗址在今拜城县赛里木镇)会盟,盟约规定,先灭于阗再夺疏勒,最后瓜分商道。小暑日(注:即阴历六月一日)起,由龟兹国、焉耆国出五万骑、莎车国出兵一万相助,先围西城灭于阗,打掉汉使团粮秣根基,封闭使团于疏勒孤境!”
“降服于阗后,大军再回师疏勒国,与大月氏、康居国兵夹击盘橐城,破疏勒军,击杀汉使团。西部既定,最后再由西域都尉府统各国兵东进,共灭鄯善国。大战之后,皮山国、西夜国归莎车国,于阗国、疏勒国归西域都尉府,蒲犁谷商道则归大月氏国,乌即州及赤河峡谷商道归属康居国!西域都尉府则在楼兰城驻重兵,拒汉朝敦煌郡,与汉朝隔玉门、阳关而治!”
到底来了,这是致命一击啊,如听凭其共谋,西域将彻底沦陷。班超手扶在沙盘上,面色铁青,心里的震撼难以形容!
………………………………
第十六章 绝境生机
上一次朝廷下诏罢屯兵,迎回西域汉军,呼衍獗以为时机来了,可没想到汉使团却杀了一个回马枪,不仅镇压了疏勒国贵族反叛,还固守赤河城令北道诸国南下大军劳而无功,铩羽而归,蒙羞于天下。
这一次,汉朝皇帝下诏闭关,无异于告诸于天下,汉使团不再是朝廷的使节,西域已经与汉朝彻底无关。西域都尉府、大月氏国、康居国、莎车国瞅准这千载难逢机遇,麇集诸国大军,这是欲一战而置汉使团于死地啊!
黑云沉沉,真是墙倒众人推,步步陷阱。汉使团正面临着全军覆没命运,大汉断匈奴右臂国策也有毁于一旦危险!
虽然脸上风轻云淡,但班超此时心里却如雷鸣电闪。到小暑之前,只有短短的两个余月时间,这两个余月时间如他班超无所作为,听任呼衍獗多国会盟得逞,那么等待他班超的将是失败,彻底的失败!
纪蒿抓住他的左胳膊,象抓着一根稻草,使劲摇着,“大使,还有转机么?小暑将至,大祸将临,河西汉军难道会见死不救么?”
“别指望河西了,必须打破多国会盟,否则……吾便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率昆仑屯、鹫雕营、汉使营退入昆仑之上,进入南山侯营地,固守昆仑待变!”班超边沉思着,边摇了摇头。
但他很快又转过身,将爱妻拥在怀中,居高临下直视着她的双眸,坚定地道,“夫人勿怕,呼衍獗乃使团手下几次!相信吾,天无绝人之路,比这更难的时候都过来了,会盟又能如何,唔?!”
纪蒿充满信任的眸子看着夫君,他如一座山,现在便是她与西域南道各国的依靠。她拉低他的脑袋,充满深情地吻着他石头一般坚硬的双唇!
夜已经很深了,营中的刁斗已经敲过四更,但夫妻二人毫无睡意。纪蒿端着烛台,班超依然趴在沙盘上,一个一个方案在脑中飘过,他正努力穷思破局之策!
就在此时,淳于蓟、胡焰、蒙榆三将一起走了进来。此时此刻,他们如何能安眠?中军斥侯比商尉府斥侯慢了一小步,但此时也得到了与纪蒿一样的严峻消息。“司马,吾三人商议一下,此时需要示强,惟有主动北上!”
“示强?北上?!”班超怔了一下,看着淳于蓟。
淳于蓟道,“对,只有主动北上,示强于敌,大月氏国、康居国才不敢轻举妄动。此时一旦示弱……办法是陈灰想出来的,快,陈灰汝说!”
班超和纪蒿都看着胡焰,胡焰手指大沙盘,皱眉思索着,闻淳于蓟言方道,“司马,圣上抛弃使团,如吾此时退守示弱,便是绝路,众虏必群起而攻之,南道诸国定动摇仓皇,军心民气便不可收拾,那便不得了了,使团势将全军覆没!此时惟有示强,主动向北用兵,众虏才不敢妄动!”
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班超和纪蒿,胡焰又道,“当然,此时用强北上,实万不得已,风险巨大。吾想明白了,示弱是亡,示强反有六成把握,此险值得冒。姑墨仓是呼衍獗屯粮之所,平时守军不过二百人。去年副使焚尉头仓,呼衍獗数万大军不得不退。今如一战而焚姑墨仓,西域南北、葱岭东西,势将震动……”
胡焰“轰”地一拳,沙盘上姑墨国尘土飞扬,他断言道,“只要天下尽知吾使团仍是南道之主,在皇上闭关之后仍在进击北道,焚呼衍獗姑墨仓,大月氏国、康居国、莎车国、各国贵族便不敢乱动,南道各国军心民气也会迅速安定!”
胡焰的设想其实班超不是没想过,他看着胡焰道,“姑墨有国兵三千,尽在石城。姑墨受攻,从龟兹国最近的城池西姑墨城一来一去二日即到。如被敌在石城下缠住,或令吾国兵大量损伤,再尾随吾进入疏勒国,疏勒则必危。此当如何化解?!”
胡焰指着沙盘,“司马请看,吾不攻石城,而轻兵先取温宿国。再令温宿人至姑墨求援,只言‘权氏斥侯鼓动贵族反叛,占领王城’,姑墨人必不防备,且必出兵扑杀。而吾可在尉头水设伏打援,然后尾随溃兵进入姑墨,便可顺手而牵其羊!”
“陈灰妙计!司马,末将以为可行……”蒙榆击掌赞道。
班超回身到大案前坐下,手里拿着韩珏从漠北带来的蝗虫枯尸,在紧张地思考、决断,大帐内死一般地沉静。朝廷已经闭关,现在所有的战争风险都必须他这个汉大使独自承担!
淳于蓟、胡焰、蒙榆、纪蒿也都紧张地围了过来,淳于蓟紧张地提醒道,“司马,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啊……”
蒙榆则道,“大使,存亡之时,当断则断,容不得犹豫啊!”
也就在这一瞬间,班超决心已定。沉疴用猛药,绝望之时需死而后生,此时兵行险道,可能收奇效。退一万步,即使不万,轻兵远出,快速撤回便是了。于是他平静地道,“定了,就这么打!长夜已深,众将且回帐歇息,明日升帐细议!”
他需要再细想想,毕竟这一步非同小可,一个人安静地想透,于是便下了逐客令。可等三将走到帐门,他又将蒙榆独自留了下来,如此这般地安排一番。蒙榆和周令领命,便率十数卒在黑暗中悄然离开大营,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朝食后,班超升帐。
商尉纪蒿、军侯胡焰一一通报了严峻军情,果然如胡焰所料,黑云沉沉,形势严峻,危难面前全军众将血瞬间被点燃,萎靡之气一扫而光,私心杂念不翼而飞。
都是血性男儿,汉使团、疏勒国、于阗国即将遭受灭顶之灾时,没有人再想功名利禄,更没有人再想着归国。连痴迷娇妻的华涂,都放下了归国与梅雪团聚的念头,尽管他这两天做的都是挨梅雪暴打的香梦!
田虑厉声道,“大使,吾使团当有所作为,不能听凭宰割!末将以为,当坚守赤河城,再来一次粮道之战。只要吾使团在,定令呼衍獗再度蒙羞!”
众将群情鼎沸,乱哄哄地齐声附和,屯长刘奕仁叫道,“大使定然已有陈谋,前军小队愿为先锋,吾等打完这一仗再归不迟!”
屯长宋骞出班道,“大使,呼衍獗必来攻疏勒国,末将以为,应放弃赤河,诱敌深入,待其粮道拉长,再断其粮道,彼则必败!”
屯长郑淇却道,“末将以为不可,呼衍獗粮道屡为吾断,此战必严加防范。末将以为,应西守东攻,坚守疏勒国,吸引敌于赤河城下,而林曾将军、尉迟千将军,则率于阗大军北上攻伐姑墨国,如焚掉姑墨仓,呼衍獗将不战自退!”
众将踊跃献策,班超大受鼓舞,他起身走到沙盘前,众将也都围拢过来。胡焰手中竹杆指着沙盘上的龙庭道,“敌情固然严重,然使团不该自乱阵脚,内外交困者非吾使团,乃是北匈奴也!”
面对众将殷切的目光,他又道,“多年蝗旱灾害,彼国力大不如前,漠北各部已无力再战。南呼衍部战力强悍,然需安置三万难民,短期得靠车师前国、焉耆国帮其度过难关,此时必不能战。闭关虽事关重大,但却对西域大势影响甚微。看似艰难实隐转机,大使既为西域汉使,便要抓住时机,造势、夺势,主动北上,打击其民心士气!”
“主动北上?!”
“出击北道?!”
胡焰说完,众将倒吸一口凉气,这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听胡焰的口气,大使分明仍决定继续留在西域!
现在北上进攻北道诸国,分明是在孤注一掷!汉使团已被朝廷抛弃在关外,如同被阿翁狠心抛弃的一个孤儿,孤苦伶仃,茫然四顾。如此绝望、潦倒之时,大使却想着要去别人家里痛揍人家一顿!
过去虽然也是孤军奋战,可那时身后站着的是强大的大汉。扫平北匈奴,为大汉开疆拓土,是众将力量的源泉,便再强大的敌人也能战胜!
现在这坚强的后盾已经轰然倒塌,朝廷已经不需要西城汉军在绝域征战,司马此时竟然说还要造势、夺势,还要主动北上,挑战北道诸国,这岂不是痴人说梦?!
沉默便是无声的对抗,便是最大的、真正的危机!
胡焰知道众将心里想什么,看来不舌战一场,难以扫除他们心头的阴翳。
“皇上闭关,抛弃使团,大使和众将一样,也很伤心。可皇上闭玉门、阳关,其实驿吏、商队仍可通行。今漠北已乱,赤地炎炎,蝗旱遍地,汉匈角力结局已现端倪,不过需要时间罢了。吾不明白,危机危机,有危便有转机,此时北上,难道果真便会天倾地裂?”
众人被问得哑口无言,这要是过去,北上算什么,可现在冒这么大险似乎不值得!站着说话不腰疼,汝家在疏勒国,汝老婆吴英与汝同在汉使麾下为将,汝自然希望汉使无条件留下来。可圣上已经不要西域,不要使团,吾等便留下又能有何作为?!
虽然心里腹诽,但众将没人愿意讲出口。
华涂自侍与班超师出同门,心理上要更亲近一些,便扭头看着班超,代众将道,“大使,皇上闭关隘后,汉使团便孤悬西域,除汉使团,西域之内再无汉军。北匈奴或倾举国之力再犯疏勒,即使南呼衍部举族南下亦非同寻常,此时孤军北上……”
“吾—呸!再胡说信不信吾赏汝一个大嘴巴!”
班超和胡焰未及反驳,便娇喝声起。原来是纪蒿实在听不下去了,小手拍了一下案头,优雅美丽的小嘴竟然很少见地“呸”了一声,甚至威胁要赏耳光。
众将荒腔走板,各藏心事,她不好多说什么。可华涂是自家人,她是嫂子,纪蒿这是阻止“小叔子”华涂火上浇油添乱!
………………………………
第十七章 舌战众将
她柳眉倒竖,对华涂虽柔声、但却也是对众将怒叱道,“还孤军?屁话!疏勒国、于阗国、鄯善国兵难道不是汉军?陀广伽、尉迟广德、昆兰不是汉军?!还举国之力?北匈奴国中大乱,鲜卑、乌桓击其左,丁零、坚昆扰其北,单于龟缩龙庭以西,自顾且不暇,何来举国之力?啊?!”
她声音虽柔美,但却令人震撼。勇将华涂当众遭到小嫂子一顿训斥、抢白,本应是很没脸面的事儿,可他却未觉丁点难堪,似乎得了奖赏,美美地、委琐地舔舔嘴唇,仿佛被夫人骂一顿那是很荣耀的事。
班超看着华涂那付嘴脸,恼怒地狠瞪了这个委琐的师弟一眼。平时,纪蒿对这个小叔子格外照顾,华涂有事没事总喜欢围着小嫂子腚后献殷勤,此时班超心里突然泛起一股想揍他一顿的念头,很想很想!
纪蒿发完雌威,又面向众将粲然一笑,不再说话。
“夫人所言有理。”胡焰接着纪蒿的话头,“自吾使团进入西域起,战鄯善、下于阗、上昆仑、夺疏勒、威振葱岭,那一战不是以弱凌强,可曾得朝廷一卒一钱襄助?那时大使无粮、无钱、无兵、无地盘,一穷二白,各国仓皇失措,那才是最困难、最黑暗之时。可大使与众将精心运筹,各国历数十战依然雄居葱岭之下!现北匈奴旱、蝗肆虐,人畜亡其半,众将反以为比永平十五年至十八年还困难么?!皇上便闭关,又有何惧哉?!”
胡焰一番话,说得众将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可不是么,汉使团刚下于阗国时,只有孤单的三十六将,只得率于阗国两千弱旅,迎战并最终击破石亀万五千大军。下疏勒国前,于阗国二次大战,纪蒿只得以身拭险,于阗国王妃南耶甚至带着仅有十五六岁的小公主秋娴送入虎口,为的是激励战心全无的于阗军士气。呼衍獗数围赤河城、盘橐城、北岭城,汉使团只能依靠疏勒国三千弱旅,不是愣是挺了过来了么?
闭关也好,不闭关也好,整整数年时间,汉使团都是孤军征战。既如此,闭关隘对汉使团又能有什么影响?!
帐内沉默了一会,田虑又代众将说出了心中的痛处,“胡军侯所言固然有理,可使团数度抗诏不归,皇上已然恼怒,故而才下诏闭关。如果吾等此时再不归,或都将成朝廷罪人,一家老小或都难幸免……”
胡柏也道,“是啊,吾等生死早已度外,不归也就罢了,皇上便杀吾头又能怎的。然如连累一族老小则便是吾等罪过,末将实心有不忍!”
这二将说出了众将心中的纠结、挣扎处,屯长以上众将频频点头!
面对诘问,胡焰脸上溢着自信的笑,“请问田军侯,大汉自高皇帝立国起,可曾见过朝廷惩处过哪位有功汉使?!”
田虑愣住了,蹙眉沉思,还真没有,不禁一时无言以对。
屯长郑淇道,“胡军侯,有功自然不会被惩处,吾使团可是屡屡抗诏!”
胡焰又面向郑淇,平静地道,“自孝武大帝起,西域汉使无不嚣张,抗诏矫制者众,可曾见过朝廷追究抗诏矫制之罪?!”
郑淇认真地想了一下,老实地点头道,“也是啊,暂时还真一个想不起来……”
胡焰笑道,“不是想不起来,而是根本一个没有。昔长罗侯常惠发多国兵为赖丹太子复仇而斩姑翼①,冯奉世‘矫制’斩呼屠征②,陈汤、甘延寿‘矫制’斩郅支单于③,从古至今,西域汉使抗诏、矫制者众。然常惠、冯奉世、陈汤、甘延寿均被封侯,虽有萧望之、匡衡和繁延寿等迂儒因有罪论和‘掩骼埋胔(注:读zì,腐烂的尸骨)’论遗笑于人④,西域汉使无不留名青史、名贯大汉!”
众将哑口无言,无人能对。自前汉始,西域汉使一向铁血嚣张,抗诏甚至矫诏者众,但他们因有功国家故从未受到朝廷惩处,这是不争的事实,众将无以为辩,也顿然醒悟!
胡焰在努力说服众将之时,班超回到大案后坐下,一直静静地看着案头的蝗尸在沉思。
只到帐内已经无人再争,班超才召唤众将坐下,轻声道,“陈灰所言皆本使心里话,只不过本使无法说透彻。圣上闭关,使团抗诏不归,罪在本使而不在众将。诸位忧虑家人老小,这是男儿本份,不怪众将。这些天来,是吾班某人最孤单、痛苦、最挣扎的时候,吾很想在奉车都尉窦大人、征西将军耿大人麾下征战,然世事变幻,未来为大汉夺取西域,或是我辈天职、宿命!”
他向众将说起这一段时间来,他独自经历的诸多变故!
这段时间,窦固、耿秉、郑众、耿忠、杨仁几位在汉匈大战中建立过不世功勋的大人物,都已经功成身退,一一退出汉匈较量的历史大舞台!
窦固荣任大鸿胪,郑众已转任武威太守,耿忠乞骸骨自养,最惨的则是杨仁大人。汉明帝驾崩后,杨仁大人因阻挡马氏诸外戚进宫而得罪了诸位国舅。太子刘炟登基后,卫尉马廖、中郎将马防、北军越骑校尉马光兄弟三人联名上书,参杨仁为官刻峻,理应当斩!
杨仁是先皇刘庄的心腹近臣,是汉匈暗战较量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在永平年代担负着整肃内奸、对抗北匈奴战略斥侯的重任,手中一直掌握着一支令人生畏的秘战力量。刘炟登基后,马氏兄弟以杨仁为突破口,明为雪怨,实质是对准的却是以窦氏为核心的正在北征的汉军指挥层!
这是全面纠正先帝北伐匈奴国策的一个重要信号,朝野心知肚明,都紧张地盯着事件的进展。
关键时刻,马太后保了杨仁。刘炟也明知杨仁忠勇,但他新登基,或许是想依靠诸舅之力。于是,杨仁被外放到远在蜀中的什邡县担任县令。杨仁大人就这么退出了汉匈较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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