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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的山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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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在我“洗三”时,父亲给我取了个好名字――群山;军勇偷偷摸走那枚硬币,他父亲福保叔发现了,但没作声;岳婶豆腐心刀子嘴,从来不饶她认为不该饶恕之人;“你刚才说有喜事告诉我,是么子喜事?”
在本地,孩子出生后,为表示庆贺,要在第三天摆上酒席请客,为孩子做洗礼,俗称“洗三”。我家没有条件为我过“洗三”,就不过。
这天恰巧放工早,王叔和岳婶不约而来,相跟父亲、姐姐走进我家。王叔中等个,壮实,本和岳婶一般高,但不仔细看,就显得比岳婶稍矮。岳婶年年为别人家接生,自己却还没生下一男半女,但天生爱孩子,就对我家的小孩子很好,象个第二母亲,常常为家大口阔的我家化解燃眉之急。因此,我们两家情谊深厚。
岳婶一进屋,就到母亲房中,抱过我,和母亲拉家常。王叔则留在外面,和父亲叙话。王叔当过几天小队代课教师,在当地是被公认“肚里有几滴墨水”的人物。父亲谈起三天前那个梦,和王叔商量:“给孩子取么子名?”
王叔想想,说:“就叫‘琼山’好!在你那个梦里,老祖宗不是说‘把这个琼山给你’吗?这是天意啊!”
“对了!就叫‘群山’,和他哥哥姐姐们都是‘山’。还是你读的书多,脑子比我开窍!”父亲大喜。
当地,人们总把“琼”读成“群”。父亲误以为王叔所说的“琼”是“群”。他这一误解,就给我取了一个许多人羡慕、得自天然的好名字――群山。正说着,家里来了客人――福保叔和他的独子军勇。福保叔30多岁,身材瘦长瘦长,象电线杆,黑瘦脸;军勇4岁,黑色方脸,一双小眼,溜溜乱转。他们家在谢王村上方,离村口我家有两三里远近,福保叔今日带着军勇在村口上集体工,这时闻讯来看我。
福保叔和父亲、王叔说过几句话,喝过茶,就牵上军勇,进卧室来看我。军勇看别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不由得双眼习惯性地四处乱溜,一眼看见红木箱子,又看见上面有1枚硬币,就慢慢挨过去,偷偷摸走那枚硬币。
以往,母亲会慎重地把每分钱都收好,但这三天来,她一直躺在床上,哪里留意那枚硬币?
军勇把硬币放进口袋,不声不响地出去,心中很得意。
其实,有人发现了军勇的行为。谁?他父亲福保叔。他们父子进来时,福保叔也留意到那枚硬币。这时,漫不经心中,福保叔瞥见儿子偷偷摸摸出去,又一回眼,看见箱子上的硬币不见了,心中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没作声,收回心,开始端详我。
我瘦得皮包骨头,看起来不超过二三斤。
姐姐用开水冲好一小碗早就准备好的洋芋淀粉,端进来。母亲用筷子头沾一点浆糊,吹冷,送进我的小口。
没办法,家里粮食不够吃,吃洋芋时连皮都不能削,因为要节约。再说,母亲年纪也大了,没奶水。这时节,市面上奶粉也少,再说我家也买不起。我刚出生3天,也只有这么对付着过活。福保叔看见,直摇头,用很怜惜的口气说:“呀,这个伢子太瘦,又小,是养不活的!如果养活了,炕架子上的干鱼都会活过来!”
我听了,委屈得“哇哇”大哭。
母亲动作一滞。筷子掉在床上。她呆在那儿,要哭的样子。
外面屋里,父亲听见,正中心中痛处,脸上不由晴转阴,不再言语。
王叔很气愤,大声向房里说:“谢福保,你何必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内房,岳婶更是豆腐心刀子嘴,从来不饶她认为不该饶恕之人,立刻就向福保叔“砍”去:“你吃了饭无事干,别在这儿放屁!”
福保叔脸上很过意不去,塞责几句,灰溜溜地走出去,找上儿子军勇,回家。
王叔脸上立刻阴转晴,笑对父亲说:“咳,我说谢大哥,你这么多儿子,还有女儿,而我一个都没有!能不能打个商量――把你儿子借一个给我?”口里说着,心里真的羡慕起来。
岳婶听见,心中一动,站起来,将我交给姐姐桃山,笑对母亲说:“我走了,再来看幺儿子。”
母亲要起床相送。岳婶说:“才生儿子,到底虚弱,还是躺着!”
“我哪里有那么娇嫩!都生过七个伢子了,哪一次不是第三天就起来!现在有桃山做帮手,才没象以前生过伢子才三天就得起来推磨呢。”母亲说着,到底起床,将岳婶送出房门。
岳婶拉起王叔,对父亲笑笑,刚出我家,就喜孜孜地对王叔说:“我有件
喜事告诉你!”
王叔心中正为无儿无女不自在,看岳婶脸上喜色正浓,有些不高兴,心说:“上前天,谢家生了群山,你接生回来,不是羡慕得不得了吗,这时为么子这么高兴?”口里却问:“么子喜事儿?”
岳婶神秘地说:“回家去告诉你!”
夫妻俩走到拐弯处,就听见福保叔和军勇父子正在路上说话。他们夫妇素嫌福保叔的为人,不愿再去招呼他们父子,就不约而同地停下来,站住,也不出声。
军勇从口袋里摸出1枚闪闪发亮的硬币,当着福保叔炫耀:“爹,我有钱!”
“哪来的?”福保叔明知故问。
军勇的脸一下涨得通红。福保叔以引导的口气问:“是不是捡的?”
军勇仿佛一下抓住救命稻草,赶忙说:“嗯,刚才我在路上捡的!”
“给我,以后你读书时,我给你买本子和铅笔用。”
“我要买糖吃!”军勇不情愿,撒娇。
“给不给?嗯!”福保叔神色威严。
军勇无奈地将钱交给他爹。
许多事情
好似命中注定;
后来,
我的许多痛苦,
就来自
这个灾星;
而我
反成他的恩人。
待那对父子远去,王叔和岳婶才动身回家。刚进门,王叔就迫不及待地问:“你刚才说有喜事告诉我,是么子喜事?”
“我有了!”
“有么子?”王叔不明白。
“你个蠢猪!我有小了!”岳婶擂王叔一软拳。
“小,么子小?”王叔还是不明白。
“我肚子里有王家后人了!”岳婶又擂王叔一软拳。
王叔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呆过半响,才迟疑地说:“你没骗我?”
“看你那熊样!骗你我是小狗!刚才,我把这几个月来身子内的变化,悄悄跟余大姐说了,她说我‘一定是有啦’!”岳婶还擂王叔。
岳婶的“余大姐”,就是我母亲。
王叔看看岳婶更加俏丽的脸,觉得她不象在骗他开心,才真相信了,30几岁的人竟一蹦老高,大声欢呼:“我有……”
他脚还没落地,嘴就被岳婶捂住,只听她说:“这种子才发芽,保不定以后会么样呢。你现在嚷出去,又让军勇他妈那些人嚼舌头,看我们笑话,说我们想伢都想疯了!”
“她敢!”王叔眼一瞪,但声音不大。
8、一时间,万千想法涌上王叔心头;突然,王叔看见那轮圆月从天上飘下来,落在院中一蔸兰草花上,正感疑惑,就见那轮圆月跳起来,挂在那棵桂树上,闪闪发光;“早晨他上学后,直到这时我还没看见他影子!”
中秋,王家院中,一株桂花树香飘四处。
晚饭后不久,岳婶觉得肚里有动静,就烧上一锅水,早早收拾睡下,并叫王叔去把我母亲请来,说:“我怕是要生了。”
这几天,王叔特别累,既要下地,又要忙家务,忙里忙外,一天忙下来,骨头似乎要散架,但一听这话,疲劳仿佛烟消云散,又高兴,又紧张,赶紧过去把我母亲请来。
姐姐抱着我,跟过来。我对福保叔的预言很不服气,在父亲汗水里,在母亲、姐姐怀抱中,在哥哥们的目光里,顽强地活下来了。
岳婶卧房内家具齐全,环境安逸舒适。这,连我这5个月大的婴孩都能感觉出来。
王叔坐到外屋窗边,喝一杯茶,抽一支纸烟。他是谢王村少数几个吸得起纸烟的男人之一。别家大多家大口阔,而他家就两个大人和一个未出生的孩子。
窗口正对东方。东方正升起一轮圆月。一时间,万千想法涌上王叔心头:
月亮,
月亮,
反射太阳的光芒;
黑夜之下,
把人心照亮。
月亮之上
住着送子娘娘,
手持一面铜镜;
能照出人间
求子的渴望。
八月十五,
月亮出来亮汪汪;
能洞悉
万家团圆,
平平安安的梦想……
突然,王叔看见那轮圆月从天上飘下来,落在院中一蔸兰草花上。
奇怪!院里何时有了兰草,而且开了花?王叔心中正感疑惑,就见那轮圆月跳起来,挂在那棵桂树上,闪闪发光。
阵阵香气扑鼻而来,既有兰花香,又有桂花香。王叔不禁想起《红楼梦》一书结束的事儿,脱口而出:“真是‘兰桂齐芳’啊!”
忽然,那轮圆月又跳起,直向他头上飞来,看看要砸中他脑袋。他吓得一身冷汗,忙闭上眼,就听见“哇”的一声啼哭。他惊奇地睁开眼。天边那轮圆月原样挂在东方,发出清爽的光辉。他这才回过神,知道自己经历了一场秋梦。
卧室里,在一片婴儿的啼哭声中,母亲惊喜地告诉岳婶:“伢他婶子,生下来了,是个白白胖胖的女伢!恭喜恭喜!姑娘本是一朵花,嫁个女婿好才华,将来一举成大名,荣了婆家耀娘家!”
“谢你金口!”岳婶声音虚弱,却充满喜悦。
我在姐姐怀里乐得“哈哈”大笑。我有小伙伴了!嘿嘿,说不定将来还是我媳妇子儿!
外面屋里,王叔心中一紧,一种狂喜的感觉塞满心胸。他真想写一首诗,但脑中一片空白……
第三天,王叔决定倾家中所有,热热闹闹为女儿过“洗三”。说是热热闹闹,其实也不敢大操大办,甚至不能过分声张,因为当时是“伟大的文化大革命”时期,全国突出政治,人们能不能吃饱都是次要的,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王叔仅能悄悄请我们一家吃一顿好的,以示庆祝。所谓“好的”,也不过是洋芋削了皮,切成片,并用油盐炒一下,还有一般在过年才能吃上嘴的一碗肉和一碗鸡蛋羹而已。但,这在当时已是难得的美味佳肴。
这天黄昏时分,集体放工。稍事停当,王叔就跟父亲讲述中秋晚上那场梦,并说想学父亲给我取名一样,给女儿取个好名字,最后问:“伢他伯,‘兰月’好不好?”
“好,但可取更好的。”
“‘桂月’呢?”
“还不如‘兰月’好听。”
“‘齐月’呢?”
“女伢取这个名,太大!”
“‘芳月’呢?对,就是‘芳月’!”
“对了,就是‘芳月’好!”
于是,我出生才3天的小伙伴有了姓名――王芳月。芳香的月亮。又美又香的名字。
哥俩为芳月取好名,王叔就亲自请我们一家坐席。小哥被找来。他玩得满头大汗,脸上红扑扑。母亲问他:“你四哥呢?”
“早晨他上学后,直到这时我还没看见他影子!”
一家人急了。
………………………………
A 卷第二章(总9-12节)《亲情加友爱 姊妹多兄弟》
9、四哥是谢王村出名的调皮鬼;四哥班上有几个留过三四级的女元老,有期负弱小的爱好,而四哥偏不买她们的帐;男老师女模女样,常和女元老讨论女红针织;四哥逃学,父亲真想揍这小子一顿;王老师正式通知家长――谢玉山被学校开除
从我家出发,走两里山路,过一个大沟,再向上走二三里小路,最后越过一个满是坟地的山岭――一个叫碑岭的地方,才到当地唯一的小学――长丰小学。
父亲担心四哥摔到沟里或坎下,对王叔说:“让别人先吃,我去找找玉山!”
王叔请爷爷坐席。爷爷着急,不去。
母亲也无心赴宴,就抱着我,拉上小哥,去卧室和岳婶说话,看芳月。王叔跟进来拉小哥:“大幺儿子,今日儿可有好东西吃呢!”
小哥说:“四哥没回来,我吃不下!”
岳婶说:“真是好伢子!就凭你这份心,玉山也不会出事!”
四哥是谢王村出名的调皮鬼。如果谁家饭桌边沿被刀削得凹凹凸凸,象锯齿,极不雅观的话,那一定是他的杰作。如果谁家鸡屁股上插一支箭,或狗身上有几处伤痕,那也是他的战果。如果谁家果树被砍坏,或房屋板壁上满是刻痕,那还是他在作怪。
四哥出生在1963年,正赶上好时光,即全国人民大兴农业、大搞副业时期,父亲是种地好手,母亲勤劳贤慧,家中有粮吃,有钱花,也有肉食,把四哥喂养得圆圆滚滚、结结实实。
这几年,国家政策一变,农民又没饱饭吃、没暖衣穿了。去年冬天,父亲做新屋时,四哥只穿一条小短裤、一件小背心,嘴上刁一个竹篮,抱住木柱,象壁虎一样爬上爬下,为在房架上面作业的外公送东西,竟不觉寒冷,一时传为美谈。
以前的好生活仅为四哥的一副好身板打下一个好底子,后来营养没跟上,让他难得长高,使他变得矮矮壮壮。
今年,四哥上学启蒙后,没有吸收书本中的文雅气,仍然调皮捣蛋。班上有几个留过三四级的女元老,有期负弱小的爱好,而四哥偏不买她们的帐,对她们的命令从来不服,时常逗来她们的拳头和暴力。他人小力微,打不过她们,就去向老师报告。
学校只有一个老师,姓王,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青年,偏偏说话女声女气,动作女模女样,常常和班上的女元老们讨论女红针织,师生感情亲厚。
一次,四哥竟从王老师抽屉里翻出一双布鞋半成品,当众用民歌里的词儿直嚷嚷:“鞋子我穿起,银子交于你,把给姐儿买茶吃!”
顿时,王老师的脸成了一块红布。他恨四哥调皮,一直讨厌四哥,见四哥来上告,根本不听四哥解释,反而尖声尖气地喝斥四哥。四哥有冤无处诉,真是:黄连树上吊苦胆,哑子梦见娘,有苦说不上。往日事,想一想,越想越心伤!
四哥就逃学。好几天上午他走到大沟,就去捉鱼玩儿,一直玩到天黑,然后直接回家。
今天上午,四哥上学走到大沟,又去捉鱼玩儿,一直玩到下午,才到学校报到。王老师一气之下,宣布开除他。他不敢回家,磨磨蹭蹭走到大沟,又去捉鱼玩儿,直到天暗下来,还不敢回家。
这时,父亲借着皎洁月光,沿着去小学的路,边走边叫唤“玉山”,一直找到大沟,看到水旁一个小小的熟悉身影,才找到四哥。直到这时,四哥还在犹豫,是不是要回家。
父亲真想揍这小子一顿,但平时为他操心惯了,就勉强忍住,没动手。
回家途中,父亲接过四哥带的一包午饭――10几个生洋芋果,发现还是原样,就问:“你还没吃中饭?”
四哥这才想起去学校迟了,没来得及在学校食堂把洋芋蒸熟,肚里一直是空的,强烈的饥饿感顿时袭上心头,但他咬咬牙,有气无力地说:“我不饿……”
父亲心里雪亮,到底忍不住怒气,狠狠骂四哥一顿。
父子俩后脚刚进家门,王老师前脚就跟进来。王老师冷静严肃地向父亲说明事情的原委,正式通知家长――谢玉山被学校开除。然后,他打着手电筒,踏着月色,回学校去。
那时,一个老师对一个农村学生,就有这样大的权力,说开除就开除。老师的话就是圣旨,老实的农民家长们从来不知道反抗。
王老师刚出门,父亲就捉住四哥,扒下他的小裤子,用一根竹条子,狠狠向那白生生的嫩屁股抽去。一下,两下,三下。四哥的小屁股火烧火燎地疼,但他硬是忍住已到嗓子眼上的哭声,始终没让眼泪流出来。
一家人听闻这个不幸事件,到底没在芳月“洗三”的喜宴上大嚼海喝,只是象征性地每样吃了点。只有我没心没肺地狠狠吃了一碗王家的蒸鸡蛋羹,涂得小嘴脏兮兮的,并不时在姐姐怀里对芳月傻笑,总算给她的好日子增添不少喜庆色彩。
没有美丽的女孩
就没有人间的七彩
没有心智健全的女孩
就没有未来伟大的母爱
没有健康成长的女孩
就没有人间美好的未来
关爱女孩
就是延续我们美好的存在
10、马老师认为三哥在全班同学面前太不给他面子;直到三哥初中毕业,马老师才得以报复;三哥虽累得半死,也只评得当时4分的最低分,姐姐则更可怜;父亲太老实善良,不知吃过那些人多少闷亏
我开始记事时,印象最深的是远方的大哥常常写信回家。那时,通讯和现在比起来,自然差得远,只有行政机关和邮电局里才有电话,自然不会象如今手机满天飞;也没有电脑,更不用说象如今通过伊妹儿(email)联系;远隔两地,一般只有通过信件来往。
大哥的来信往往由三哥绣山读,其他人听。不识字的母亲听了,总流下滚烫的思儿泪。
每当这时,我也喜欢凑凑凑热闹,仔细听听,虽然听不懂,但常常下意识地想:“我还没见过面的大哥到底是个么样子呢,竟值得一家人这样牵肠挂肚,连一向沉闷的三哥念着念着,神情竟也变得光彩四射?”
刚满14岁的三哥中考成绩名列班上第一、全公社第三,却再也不能上学读书。自从三哥在长进中小学上初中,马二老师一直当他的班主任。他常常向马老师提问,马老师往往答不上来。有一次,马老师在班会上说:“**教导我们说,‘人民公社好’!”
**,就是当时全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
三哥立刻站起来,问:“老师,既然‘人民公社好’,为么子我们经常连饭都吃不饱?”
马老师答不上。他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反正他是堂堂人民教师,每月有国家拔给的生活定量,吃饱不成问题。正因他从不思考这些问题,且一直对“上面”的话言听计从,从不持任何异议,才有幸从数千农民中被“提拔”为光荣的民办教师。其他同学从不向他提这些难题。偏偏三哥要提,而且常常提,不禁令他大为头疼。他一头疼,就很恼火,认为三哥在全班同学面前太不给他面子,于是瞄准三哥是“上中农”出身、似乎根子有些歪、底子有些黑、不如“贫农、雇农”根子正、底子红,就常常不明不白地惩罚三哥,给他小鞋穿,要他多扫地、多砍柴、多干义务劳动,毫无商量余地。
三哥天不怕、地不怕,无所顾忌,看马老师身材瘦小,戴一副高度近视眼镜,就编出一段顺口溜,天天和同学们喊上几遍:
“马二小,四眼泡,
鼻子象个大坟包,
耳朵象俩猪食瓢,
嘴巴鼻眼象个三眼炮。
别人喊他“马老师”,
其实喊的是‘草包’!”
马老师很气愤,但逮不住三哥的碴子,因为三哥鬼精鬼灵,在马老师面前绝对不喊。
直到三哥初中毕业,马老师才得以报复。这时期,初中升高中,都由老师们一起讨论,推荐谁,谁上高中合适?校长提出名单,其中就有仁伢和三哥谢绣山。
早在四年前,我二哥就从地区师范毕业,先在一个高山小学任教,后到长进中小学教初中数学,由于工作出色,去年年仅21岁就被提拔为学校副教导主任。这时,因事关自己亲弟弟,他主动回避了。
先讨论前几个,老师们都无异议。最后讨论三哥,马老师说话了:“虽然该生学习成绩好,但太调皮,出身和品德也不太好啊!”
其他老师正想提出不同看法,就听会议室外有人直嚷嚷:“我被四眼狗刷下来了!”
正是三哥稚气而愤怒的声音。原来,他一直躲在门外偷听,听到这时,很恼火,就嚷开来,以气气马老师这个“四眼泡”,而且将“四眼泡”升级为“四眼狗”。
老师们都很诧异,有的很气愤。校长脸上立时变色。马老师趁机说:“真不象话!这样的品德――竟偷听老师们开会!”
就这样,还是少年的三哥早早结束学业,回家务农,走上姐姐桃山很小就走上的道路,每天跟着大人们,集体下地劳动,风吹日晒,霜打雨淋,晚上回到家,骨头都似乎要散架。
在谢王村,许多人是贫农,在田里干活时光顾和人说话,一天下来,竟和从早累到晚的父亲一样,被评为12分的最高分。三哥绣山呢?因人小,虽累得半死,也只评得当时4分的最低分。
当年,姐姐桃山更可怜,她人太小,又是女伢,有时为社员们看10几个孩子,有时下地,虽然做的事、出的力并不比一些大人少,但也只得大人最低分的半数。
这些都不说,最气人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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