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决-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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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线索。然而岳纤灵却没有看她，只是垂眸看着地面，侧影如一缕熹微的烛光，影影绰绰。

　　　　暂时并没有弟子从魇术走脱出来，大殿里只有几个人。莫邪坐于门主身畔，不知何时攥在一起的拳头浣浣松开，头向门主一畔倾斜过去，低声说：“罢了，不过面容相似而已。”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周围已经没有别的声音，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门主自然也听得真切，身子微微一震，也侧过头打量他近在咫尺的面容，末了轻轻一笑，“若是你看得开，我却无话可说。”

　　　　莫邪的目光流连在门主倾城的容颜，似乎有些迷失，但更多的还是经年日久的温柔缱绻。他的唇色向来很淡，这一会儿却微微有些泛红，轻吐了一口气，似乎是自嘲一般，“这么多年了，我没有什么看不开的。”

　　　　“你能这样想也好，今日实在困乏。”门主率先撤回身子坐直，抬起一只手轻轻抚在脸，“也不知还能有几个弟子脱颖而出。”

　　　　对这样明显转移了话题的托词，莫邪只是不置可否的微笑，然后也坐直了身子。

　　　　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莫邪依然是大家都看惯了疏懒的样子，门主依然高高在风华绝代。

　　　　稍后陆陆续续也有些狼狈的少年从魇术脱离出来，脸和身都或多或少的伤痕，这一些弟子虽然天资不高，但勤勉还是值得肯定的，都被一一赐了玉佩收为外门弟子。

　　　　时辰到了，门主便先起身离开，嫣红如花的裙摆在地一路的迤逦。莫邪没有动，只是目光追随着她远远而去。朗焕似是看不下去，与莫邪师徒久了说话也不顾及，干脆低声说：“师父总是这般，还有多少个千百年能陪伴下去？”

　　　　莫邪周身一震，有些深意的看了一眼朗焕，眼风微微一转，起身走了出去。

　　　　于是大殿之只剩下弟子们，却再没有他人。况晶艺今日十分寡言，见着门主和莫邪都走了，似乎也不欲久留，但此之前却往前走了一步，回过身目光在余下的师弟妹身一一掠过，这是她在说一些凝重的话之前素来爱有的举动。岳纤灵心道想必与刚才青摇有关，便留了心等着她说。

　　　　“方才那位青摇师妹，要多加关注，宗门诸事我若鞭长莫及，有劳各位。”况晶艺一如既往的温柔，但话音的凝重却不容人小觑。

　　　　岳纤灵心里隐隐猜测况晶艺怕也知道青摇面容的渊源，便低下头答应了一声，其他人或许不若她知道这样多，但也都应下了这句话，刚才青摇出现时灵气的起伏每一个人都感觉得到。

　　　　大殿外天色有些暗沉，天空积压了许多灰黑的乌云，仿佛一场暴雨的前夕。岳纤灵和况晶艺一起走出来，很有灵犀的在回廊底下停步，望着灰暗的天幕许久。

　　　　“如今蜃罗门已经很难看见晴空了。”况晶艺微微感慨的说，随手挽了挽被风吹到眼前的纤长发丝。

　　　　眺看云层滚滚如汹涌的浪潮，岳纤灵也跟着合眸轻轻点头，“诚如师姐所言。”

　　　　两师姐妹并肩而立却是很久没有过的事情，况晶艺忙着宗门诸事，岳纤灵却是鲜少在人前露面。况晶艺像是想起了什么，倾身靠近岳纤灵，肩膀相抵，“纤灵，好在还有你。”

　　　　“师姐放心，我会守在这里。”岳纤灵答道。谁也没有再说得更深，但都彼此明白了其的意思。

　　　　再深居浅出，岳纤灵也知道如今蜃罗门的纷争汹涌。秋蝉长老决心已定，几乎搅得宗门下不安，易行长老不言不语，却用行动表明了立场。门主和莫邪也不是被动应对，只是有时难免损伤了蜃罗门，音帘那样的例子也不是唯一一个。

　　　　“听说音帘已经很久没有升阶。”岳纤灵想起这几日浣浣一直喋喋念叨的事情，侧头问了一句，心里觉得很有些可惜，音帘当日的天资并不逊于其他人，只是可惜走了歪路。

　　　　“如今她已经与普通外门弟子无疑，也是可惜了。”况晶艺虽然这样说，眉眼间却没有半点儿真的可惜。一直以来况晶艺在蜃罗门都以温柔闻名，然而若不能杀伐果断，她也不能被作为下一辈门主一直培养。她对众师妹不薄，但除了音帘这样一个师妹，对她来说也是伤及颜面的事情。

　　　　回想了一番音帘曾经意气风发的样子，岳纤灵又想到今日的青摇，也不知该如何去说，只是看着天的云层摇一摇头。可以终日事忙，她也不敢耽搁得太久，说了这几句话各自归去。

　　　　回院子的路总能看见面孔新鲜的师弟师妹，见了岳纤灵也都一一恭敬的问一声好。今时不往日，知道岳纤灵旧事的人越来越少，如今师弟妹们对她最多的印象却是门主器重却很少露面的师姐，偶尔也会在药田遇见，每次对她都极是恭敬。若是过去，岳纤灵或许还会有些感慨，不过如今却是早已经淡然，旁人的眼光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

　　　　几个回春轩新收的小师妹眼看着岳纤灵从身边走过去，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不掩羡慕的互相说起她们所知道的事情。

　　　　“纤灵师姐真让人服气，竟然一人解了几乎毁了几个城的热疫，整个回春轩恐怕也找不到师姐医术更高的人了。”

　　　　“药田一直都是纤灵师姐掌管，几乎什么稀有的草药都能成活……”

　　　　“我听流火轩的师姐说，朗焕大师兄其实爱慕纤灵师姐的。”

　　　　岳纤灵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成为被憧憬的对象，然而如今已经成为这样的人却也不能让她高兴半分。

　　　　本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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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故香

　　　　从山巅大殿到自己的院落，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岳纤灵依然没有顺顺利利的走回去。　隐隐察觉到尾随的灵气，岳纤灵也没有回头，只是到底不想张扬，绕道后山选了僻静的地方，后面的灵气也一直跟着她。

　　　　等到了觉得不会被发现的地方，岳纤灵停下来，等着后面的人自己现身。结果也确实没有让她失望，不过刹那井森笑眯眯的站在了她面前。

　　　　“找我有什么事情？”岳纤灵眉心动了动，到现在也不是很习惯井森神出鬼没的出现方式。

　　　　“无事，不过想着许久未与你叙话，想来找你。”井森直着身向后一躺，直接在草昂躺下来，堆着一脸笑看着岳纤灵，“怎么，刚才我可是才给了极大的颜面。”

　　　　“你方才那般，若是秋蝉长老知道恐怕也不好。”岳纤灵想到刚才井森大殿对自己的容让，也是微微皱一皱眉。虽然她嘴不说，但心里也已经将井森当做了亲近的人。

　　　　井森侧身，枕着一只手显得十分惬意，“长老并无心这种小事情，况晶艺将宗门下打理得铁桶一般，长老自然更着重于她，我这边的都是小事情。”

　　　　毕竟一站一坐高度差得太多，岳纤灵在井森旁边坐下来，不乏试探的问：“为什么要收下青摇？”

　　　　“纤灵，你这么试探我实在让我伤心。”井森却眨一眨眼，脸流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不愉，“当时大殿里灵气起伏，我怎会察觉不到？说要收下青摇不过是试探罢了，想不到你反应那么大。”

　　　　岳纤灵脸忍不住露出一丝愠色，冷笑回答：“说我试探，那你在大殿是做什么？井森，恐怕你我也不该再多说什么。”

　　　　“你……”井森被噎得语塞，似乎无奈苦笑了一声，“好好好，都是你说的，我大殿不是已经相让，谁知道青摇都在想些什么。”

　　　　到底不是曾经易怒的少女，岳纤灵低叹了一口气，侧过头垂眸看向井森，她的眼静得像一片湖水，无风无澜，不起半点儿涟漪。井森放下手往看着她的眼，也不知怎么回事，觉得心底好像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继而耳尖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慌得他立刻坐了起来。

　　　　他的动作幅度太大，岳纤灵也吓了一跳，随着他的动作不解的移动着目光，眉心有点点儿迷惑的皱褶，“你怎么了？”

　　　　“没什么，夜星轩还有事情要我去做，青摇的事情我会多注意，你不用担心。”井森背对着岳纤灵极快的说，也不回头去看她，只是纵身一跃消失了。

　　　　岳纤灵却没有动，依然坐在一片绿地垂下眼看着周围鲜绿的细草。近日天气都好，绿草也散发着一股别样的温暖气息。有风微微吹动了裙幅的丝带，她伸出手将丝带轻轻握住，浅金色的阳光从而下，透过她的手指尖宛如剔透。

　　　　夜星轩素来不与流火轩和回春轩为伍，又是长老直接治辖的地方，所以是弟子住的地方也与其他弟子不同，甚至蜃罗门绝大多数的弟子根本不知道还要这一轩。井森远远看见自己院子外站了一个娇小的人影，夜星轩女弟子本极少，而敢于这么做的恐怕也只是初来乍到不懂世事的小弟子。回想起刚才与岳纤灵的一番话，井森抻扯出一缕意味深长的微笑，继续往前走了过去。

　　　　果然是青摇。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似乎也整理了面容和发髻，正一脸忐忑的看着井森走过来，玻璃珠一般清澈的眼睛里满是不明所以的期冀。

　　　　“你在等我？”井森直接从她面前走过去，几乎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才停下来漫不经心的问。

　　　　青摇稍稍露出失望的小脸顿时又迸发出不一样的光彩，目光熠熠的看着井森，万般羞涩的小声叫：“师父。”

　　　　今日之前，井森从未动过收徒的念头，甚至直到今日他也并未真想过收一个弟子，忽然听到“师父”二字也觉得新鲜，干脆彻底转过身望着青摇，“你在这里等我有什么事情？”

　　　　似乎是不敢与井森对视，青摇有些慌乱的躲开他的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裙子更加小声，“我是想来看一看师父，我也不认识别的人。”

　　　　井森面色却随着她的话渐渐转凉，“蜃罗门下弟子都要自己修炼，我虽为你师父，但多数的事情也要你自己处置。若非我叫你，这里你也不必多来，要学的法诀我以后都会交给你。”

　　　　这才是真正的井森，自小生于夜星轩，对人对事从无半点儿温柔情谊，便是对唯一的弟子也说不心。不止是他，夜星轩任何一个弟子都是如此，只是青摇第一日还未有此觉悟，当初她在大殿里选错了。

　　　　眼睁睁的看着井森转身而去，连一个背影都不愿多给自己留下。青摇满脸全是失望，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缓过神，又盯着院子看了好久才转身落寞的离开。她甚至有些怀疑，方才在大殿见到的井森和刚才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收徒这日过去，蜃罗门也是又多了一些新鲜的面孔，余下的事情依然一成不变。岳纤灵有几次在路遇见小师弟谭墨，对方都冷淡得很，只是侧到一边称一声“师姐”，余下再没有别的话。岳纤灵对他却总有些不同，仿佛从他身也能看见一些当日风暗胤的影子。

　　　　但宗门下不仅是她，连着许多师姐妹也都对谭墨不同，天资出色的人无论到哪里都要旁人更受到瞩目。

　　　　岳纤灵又在药田里待了半日回到院子，却看见宫誉致和戚银屏都在院子里站着，似乎专程等着自己的样子。岳纤灵有片刻迟疑，脚步停下来忐忑的看着他们，“怎么了？”

　　　　戚银屏没有说话，反而看了一眼宫誉致，她自己却不知该如何与岳纤灵开口。宫誉致似乎也觉得难以启齿，伸手在魁首剑的剑鞘摸来摸去，犹豫了好半天才说：“我和银屏想要下山出去历练。”

　　　　原来只是这件事情……岳纤灵却打心底里长出了一口气，边笑边点头，“去历练有什么，让你们这么难以开口和我说？”

　　　　“我原想一直陪着你的。”戚银屏终于开口，面带愧色的回答。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岳纤灵现在看着虽然仿佛已经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但她却还是不能放心她，然而下山历练这件事情她的确和宫誉致也一起想了很久，这才觉得难以启齿。

　　　　她的心思如何，岳纤灵也能明白一些，走前直接握起她的手直接放在了宫誉致的手，然后揶揄的看着他们两人，“我本来还想等着你们自己慢慢开窍，可是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你们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也实在是等不得了。”

　　　　无论是戚银屏还是宫誉致，都没有想到岳纤灵会忽然这么做，好像被剑气伤到一般飞快的放开手，但脸还是不可掩饰的红了一大片，更不敢看一眼对方或者岳纤灵。

　　　　“以前的事情也该都放下了，有我一个人记得好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岳纤灵却固执的看着两个人。自桃源秘境之事之后，三个人心一直都有一个解不开的结。但是岳纤灵早想明白了，便是没有当日的事情，风暗胤也不会一直留在蜃罗门，他的离开其实必然是早决定的，又何苦让戚银屏和宫誉致一起跟着忧心，有她一人已经足够了。

　　　　有些话，其实不必说得太明白，只要是一起经历过的人也都能明白。戚银屏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却被宫誉致拉住。戚银屏不解的回头，却见宫誉致对自己摇头，于是便没有再说下一句话。

　　　　“什么时候下山？”岳纤灵见宫誉致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觉得欣慰，脸的笑容也变得越发彻底，“我们也很久没有一起小酌，不若定在今日如何？我为你们践行了。”

　　　　看着岳纤灵的眉眼，再去看宫誉致的脸，戚银屏也渐渐释然，跟着笑起来，“既然如此，我这去准备，正好有一坛我珍藏了许久的梨花白，今日拿出来我们一起喝掉。”

　　　　在戚银屏去准备的空当，岳纤灵和宫誉致一起走到梨树底下。风拂过，垂落一身梨花白。岳纤灵伸手接住其一片，轻轻握在手心。宫誉致侧头看着她的脸，第一次觉得无力，哑着嗓子说：“纤灵，别等他了。”

　　　　“我也不是在等他。”岳纤灵放手让花瓣慢慢的落到地，然后才回过头回答宫誉致，“我只是想得明白了，我不再等他，我也等不来他。誉致，这也许是我的命数。你看，我及时不等他，也不会想旁人，其实现在这般也是好的。我并不一定非要有一个伴侣，你看晶艺师姐，还有许多人都是一样的。”

　　　　看着岳纤灵平静如水的脸，宫誉致总会想起四人还在一起的时候，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岳纤灵那样恣意的笑过。而他和戚银屏，也再没有那样恣意的笑过了。

　　　　“坐下吧，我来给你们倒酒。”戚银屏已经拿了酒回来，酒坛启开，依然如故的酒香顿时飘满了整个院子。

　　　　本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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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伴侣

　　　　大殿里林林总总的东西又碎了一地，不管是新的还是旧的都没有留下。　不过这也是最近大殿里经常发生的事情，弟子们也都逐渐习惯，只默默收拾好一切，然后再默默的退下去，并不敢往多看一眼。

　　　　能砸的东西都砸光了，啸陵依然余怒未消，作为銮座之眉头深皱，周围灵力翻滚，仿佛要摧毁了一切似的。自一次玄姬受伤之后两人挑明了关系，他没有再让玄姬离开过身边。这件事情自然也瞒不过其他人，“德高望重”的长老们自然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

　　　　若是多年前啸陵羽翼未丰的时候，也许会还退一步。然而既然啸陵如今敢将这件事情摆出来，便已经不畏任何人事，雷霆手段的镇压了一切，依然拖着玄姬困在身边。长老们无奈忍气吞声，但也只是退了一时，只当啸陵是一时之气，等过了段时间自然会会转移了注意。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甚至包括玄姬也没有想到，啸陵竟然要与她结为伴侣。这一次长老们终于被触动了逆鳞，再不肯退一步。啸陵自然更不会退，两方僵持了几个月，大殿里狼藉一片的事情时有发生。然而无论如何，啸陵依然在命人筹备着大婚的一切，完全不管长老们顿足捶胸。

　　　　斥退了长老们，啸陵坐在銮座闭目养神。现如今他早已不再是曾经被护在羽翼之下的少年，整个玄宫对他都已经唯命是从。所有人都告诉他，他可以也应该选择最好的伴侣，然他们并不知道于啸陵而言，玄姬是他最想要的那个最好。

　　　　感觉到周围有灵力的波动起伏，没有一刻放松过警惕的啸陵猛地张开眼，然后又辨识出这股灵力的归属，连带着自身凶暴的灵力也慢慢平复下来，脸的愠色渐渐消散归于虚无。

　　　　片刻之后，玄姬出现在大殿之。除了多了一些成熟风韵，玄姬却与多年前别无二致，如今即使站在啸陵身边也一点儿不显得违和，反而感觉十分契合。

　　　　啸陵毫不避讳的走下去伸手将玄姬拉住，然后直接拥在自己胸前闭眼睛。玄姬仿佛麻木似的任由他动作，静静的靠在他身前，眼睑微垂，也不知是看着地还是看着自己的裙幅。过了一会儿，终于感觉啸陵彻底平静下来，她方才轻轻开口，“你又与长老们争执了。”

　　　　“谁拦着我，都该死。”啸陵并不睁眼，只是语气冰冷。

　　　　于是玄姬也不再说话，只是漠然的靠着他，垂着一双眼不知想些什么。啸陵一会儿却好像并不满足这样依靠，直接伸手扳过玄姬的肩膀，一连串炙热的吻纷纷落在她的脸、颈窝。玄姬只是默默承受，声音嘶哑的问：“我已经依你，你还不能满足吗？”

　　　　啸陵骤然停下动作，张开眼满是风雨欲来的看着玄姬，继而讥诮的冷笑起来，“我想与你在一起，你也以为是一时兴起吗？我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要你永生都在我身边。”

　　　　感觉到手腕已经被啸陵握得快要断裂，玄姬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看着他，整个人好像无波的古井一般。

　　　　啸陵一直看着她，自然也看得见她的神情，只是怔了一瞬间转过头继续冷笑，却再也不看她一眼。

　　　　不论多少人阻挠，都已经阻止不了啸陵的决心。翌日，他昭告天下，甚至专程传于交好的宗门他与玄姬大婚一事。

　　　　作为少数与玄宫有些渊源的宗门，蜃罗门自然最先知道这件事情。因为一次已经见识到啸陵对玄姬的不同，这一次岳纤灵一点儿也不觉得惊骇，甚至还觉得本该如此，所以门主在将道贺这件事情交给她的时候，她也没有半点儿觉得不妥。

　　　　“许久没有下山，你也可到处去看一看了。”门主对她这样说。这些日子依然没有冥骨亦或者是风暗胤的踪迹可循。一次事了，无门主还是长老都增派了许多人在外打探两人踪迹，尤其是冥骨，然而却每每无功而返，好像天地间没有这么一个人一般。然即便如此，门主也不敢轻易让岳纤灵离开蜃罗门，这一次只是除了她没有更合适的人才不得已而为之。于门主而言，是半点儿也不愿自己这个爱徒出一点儿事情的。

　　　　看着岳纤灵一身清淡如水的站在下面，门主心思又动起来，也不等她开口说：“不过这一次也不是小事，我让朗焕与你一起去。”

　　　　岳纤灵意外的抬头看着门主，四目相对片刻，到底只是点一点头。

　　　　离开了门主这边，岳纤灵在外面略站了一会儿，也不知想了什么，干脆去寻了朗焕。如今朗焕已是五阶期的修炼者，更多时候都会独自在山巅之修炼，也是鲜少有人打搅的地方。

　　　　山顶寒凉风疾，岳纤灵走去时候裙幅都被风吹得鼓起，好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朗焕想必已经感觉到她的灵力，已经起身迎了过来。他从来都惯穿白衣，无论如何都英姿不俗。

　　　　无论谁，都说朗焕是很好很好的，只可惜岳纤灵却并不喜欢。

　　　　“朗焕师兄。”岳纤灵在他面前停下来微微颔首，“打扰了。”

　　　　朗焕却不动，只是看着她笑，流露在英俊的脸宛如春暖花开一样，“难得纤灵师妹来寻我，怎会打扰？”

　　　　“我刚从门主那边回来，有些事情要与朗焕师兄说。”岳纤灵抬起头也简单露出了一个微笑，很浅很浅，如湖心的涟漪幽幽荡开，“玄宫宫主大婚，门主命你我前去，有劳朗焕师兄。”

　　　　朗焕只是静静的听着她说，一如既往的由着她姿态疏离，然后也轻轻的点头，“这是应该的，纤灵师妹不必与我客气。”

　　　　该说的话说了，也暗自点明了自己的态度，岳纤灵便不想再久留这里，但眼眸微微一动，从自己的玉佩里取出不大不小的一个青玉长瓶递来。

　　　　不解的目光也跟随着岳纤灵的动作落到青玉长瓶，朗焕似是迷茫的看着岳纤灵，“纤灵师妹这是……”

　　　　“我近日炼制的丹药，赠与朗焕师兄。”岳纤灵声音泠泠，眉宇十分清明。

　　　　朗焕知道她的意思，心底里虽然不愿，却还是即刻接过来，“如此，多谢纤灵师妹了。”

　　　　“师兄别过。”岳纤灵见他收下药丹也默默松了一口气，临行之前宛然一笑。

　　　　从岳纤灵走到山顶到她离开，前后不过是一刻钟。朗焕负手站在原处看着岳纤灵背影，再看一眼手里的青玉长瓶，最后手心缓缓合拢，甚是小心的收了起来。岳纤灵的心思没有变，他的心思也没有变，她愿意与他疏远唤他师兄，他与她疏远做他师兄，这么守着护着她也好。

　　　　闭了闭眼，朗焕脸所有的情绪纷纷消失，又折身回去坐下继续打坐修炼。

　　　　尽管玄宫大婚之事已经昭告天下，但玄宫诸位长老却也没有此偃旗息鼓，该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