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正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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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了，贾庆吉塞给他一包二百两纹银，刘登山在六分酒意的推助下，感激得泪如雨下，表示一定要报知遇之恩。

　　　　当夜三更时分，刘登山换上夜行衣套，背着两把双刀，足蹬紧口软底鞋，一路飞奔到村北最西边路口单独一户人家。

　　　　这家户主刘二混，祖辈起就种贾家的地，人胆大皮厚，好喝酒，爰占小便宜，村上不管哪家，只要有一点小事让他知道了，他都得去混吃混喝，因此人们喊他二混。

　　　　贾府管家王自明收买了他，待遇是不交租子，义务是打探村北的情况，近两年把打探甄大牛消息作为头等要务。还有一个甄姓的败类，外号甄老歪，跛着个腿，好吃懒动，四岁丧父，母亲拉扯他长大，二十一岁那年母亲去世，甄姓人家凑钱殡葬了他母亲，从此孤身一人，逢年过节，甄姓人家轮流请他吃喝。

　　　　甄老歪现年三十八岁了，甄大牛失踪那年，王自明看中了他，也是以不交租子的办法收买了他，并且每次在他传递一个重要消息时，王自明都要赏他十枚铜钱。他仗着姓甄，村上人不防备他，他常在村上歪达歪达地转悠，记着每一个明哨点和暗哨点，记住每次巡逻的间隔时间，记住甄大牛他们活动情况，天长日久，他简直成了贾家职业打探人员。

　　　　刘登山在刘二混处得知甄大牛今晚没有外出，立即走走蹲蹲，躲避巡逻人员，猫着腰闪进靠近贾家壕沟的甄老歪家，要甄老歪领着他避开哨点和巡逻队，一步一步逼近四合院。刘登山一挥手要甄老歪返回，他轻轻一个纵身贴到甄满堂家墙壁下，根据甄老歪的指点，他知道转过满堂家的墙角，西首一溜房子的一至四间就是甄大牛家，第三间就是甄大牛的卧房。

　　　　他转过墙角，选择了张德树的房间，一提气上了屋面，轻轻点着小瓦，翻过屋脊，树叶般飘落院中。尽管刘登山选择了张德树的房间，如何小心地上屋、过脊、落地，那丝丝风声还是没有逃过甄大牛的耳朵。甄大牛悄悄在枕下摸了三支柳叶镖，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偏着头望着窗户和门，很快发现一根棍子从窗棂洞里伸进来，他知道那是竹管，来人要吹进迷魂烟，立即用左手拿起小褂子窝成一团捂住鼻子，并屏住呼吸。

　　　　过了一会，来人轻轻撬开窗栓，一跃而进，双脚刚落地，只觉三股冷风分上、中、下向他袭来，他一闪身避开三镖，跟着跃出窗外，几乎是同时，甄大牛摘下床头一把单刀，跟着来人跃出窗外，劈头一刀砍向来人。

　　　　刘登山未回头就举刀隔架，左手一刀斜劈大牛。两人真是棋逢对手，在极短的时间里悄悄地拼斗了十二个回合。刀刀撞击声惊醒了王占山、大强他们，他们一声呐喊，进入院中。

　　　　刘登山不敢恋战，双刀一紧，一个纵身上了屋，甄大牛随着上屋，来人巳落地面，王占山也上了屋，想飘身追击，被大牛制止，两人同时纵身返回院中，甄大牛要老人、妇女们回屋去安心睡觉，自己和王占山、大强等七人进了议事厅。

　　　　大家在议事厅坐定后，甄大牛把刺客行刺情况向大家说了一遍，大强怀疑明、暗哨有问题，说检查一下就回来。不一会，大强回到四合院向大牛说，各个明、暗哨都精神抖擞，而巡逻队也都正常，且都说没有发现夜行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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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大家思考了一番，一致认为村里有内鬼，否则刺客不会轻而易举地摸进四合院，找到大牛的住房。最后决定，从今夜开始院内派人轮流值班，并在进一步加强防范措施的同时，要大强、水生挑选十来个精明干练的青年，在四合院四周找出二十几户可靠的人家，要他们秘密寻找可疑的人。此外要设法查明刺客的身份来路。

　　　　第二天东方还未露出鱼肚白时，马小树来对大牛说，五更天王大栓向他报告说，李铁牛说昨夜四更天光景，刘登山才背着双刀回到贾府，看望霍小山时骂着说，甄大牛武功了不得，为把稳起见，明日去邀请师叔、大师兄来助阵，非结果他不可！

　　　　经过一番计议，甄大牛留马小树吃了早饭，然后一起出村，马小树回李庄，甄大牛独往大王村、大洪村，向王力胜、王有义通报了贾府教练刘登山昨夜行刺的情况，把刘登山的刀法、轻功描述了一番，询问刘登山究竟师出何人，他那门派里有些什么样的能人。

　　　　青龙二义王都在思索一会后说，可能是青龙山前刘家大洼刘步云的徒弟，说刘步云和他的师弟孙一景功夫非凡，但二人皆义薄云天，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双方慕名已久，只是未有往来。

　　　　说且看局势如何发展，再作定夺，并一再叮嘱甄大牛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把刘登山逼上绝路。最后，青龙二义王派王占岭、王一行、王不凡三人随甄大牛去大甄村暂住时日，以防不测。

　　　　刘登山自出道以来从未遇到过甄大牛这样的对手，吃惊之余，羞愧难当。他觉得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且已在贾大老爷面前夸下海口，又接受了人家二百两纹银，倘不杀掉甄大牛，实在是无颜立足于世。但一想到甄大牛确实是条好汉，感到杀之可惜，心头又蒙上淡淡的阴影。

　　　　失手那一夜，刘登山未合眼皮。东方发白时，他向霍小山他们打过招呼后，就直奔龙马峡。龙马峡是青龙山与它南面的放马山的衔接处，出了龙马峡，向东有一条大道，直通刘家大洼。

　　　　到了刘家大洼，刘登山没有回家，径直去拜见他的恩师，也是他的亲大爷爷刘步云。刘步云看着如此虎臂熊腰，威武雄壮的刘登山，满心喜悦，连声制止他恭行大礼，连声呼喊他就座。

　　　　当刘步云知道刘登山未进自家门，未吃早饭，又连声埋怨他不该不先拜见父母，不该不吃早饭，接着连声喊他二孙子刘登顶给刘登山取早饭，爱护之情，溢于言表，感动得刘登山热泪盈眶。

　　　　早餐后，刘登山详详细细呈述了甄大牛的武功，又把甄大牛如何领头抗租，而他自己如何接受了贾大老爷的求托，一一说了个遍。刘步云知道刘登山讲义气重信用，于是未加细细思量，就叫六十六岁的师弟孙一景和刘登山的大师兄奚慕尧去给刘登山观敌料阵，但一再嘱咐孙、奚二人不可妄杀。

　　　　孙一景和刘步云不仅是师兄弟，而且是一对亲密无间的亲家。孙一景的独生女儿孙秀英嫁给了刘步云的独生子刘智信。

　　　　应刘步云夫妇的请求，孙一景夫妇和刘步云一家同住一所四进十六间带前后院的宅子。

　　　　如今刘、孙已委托智信、秀英给徒弟、孙儿教授武艺，他俩只是偶而观看、指点，大多时光都是烹茶、对弈，有事相商，无事闲聊，朝夕相处，胜过同胞兄弟。

　　　　进入贾府，刘登山引着孙一景、奚慕尧二人拜会贾大老爷。一番客套后，刘登山提出率领众家丁去攻打甄大牛，管家王自明说要师出有名，主张强行收租，稍有反抗就大打出手，乘机杀掉甄大牛。

　　　　贾庆吉始终记住父亲的遗言：不要伤众，要剪灭头头。于是他喝了两口茶，缓缓放下茶盏，轻轻摇了摇头，大家又等了好一会，他才说：“村北甄家势力已可与我抗衡，兴师动众，招风太大，应以暗除甄大牛为上策。”大家只好遵命，商讨了刺杀计划。

　　　　再说，大强、水生等十几个青年和四合院周围二十几户人家，侦查内奸特别认真，可两天下来，觉得谁都像，谁也都不像。水生想了个办法，每天晚上临时变动暗哨的位置，这只有他和大强知道。

　　　　这天夜里三更将尽，刘登山和孙一景、奚慕尧三人结扎停当，直奔村北。甄老歪远远在前领路，离四合院不远，被暗哨发现。暗哨刚想出面问话，又见甄老歪身后出现了三个人，暗哨立即紧张地注视着，只见甄老歪身后一人跨步拦住他，手一挥，甄老歪立马转身返回。

　　　　暗哨立即鸣锣，所有的暗哨和巡逻队立即赶到，与刘登山三人动起手来。刘登山三人无意与这些人动手，隔挡了几下就一个个跳出圈外。就在这个时候，甄大牛、王占山、王占岭、王不凡、王一行赶到，拦住刘登山三人厮杀起来，斗不数合，全村青年举着火把赶到，将刘登山三人围在垓心。

　　　　刘登山三人急切间难以脱身，刘、奚二人立即痛下杀手，不料接住他俩厮杀的王占山、王不凡都是一流高手，不为所吓，闪让、出招，丝毫不乱。甄大牛接战孙一景，十几个回合后两人都暗暗吃惊，都觉得对手武功非凡。特别是孙一景认为对手如此年轻，竟有如此武功，很有怜惜之意，故虽招招绵密，但却决无致命毒招。

　　　　王一行在一旁看了许久，看出甄大牛有怜老之意，对手有爱幼之心。且越看越觉得老者身形手法颇如其父平日所言，立即纵身上前，接住孙一景的当心剑，叫甄大牛退出。战了三个回合，王一行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低低喊了声：“老先生莫非是刘家大洼孙老前辈么？”

　　　　孙一景一惊，硬生生收住剑势，也低声喝问：“你是何人，如何知道老夫？”王一行“刷”地一声右腋夹住三节棍，双手抱拳向孙一景作了一个长揖，低声说道：“晚辈王一行，大王村人，家父江湖人称‘王三绝’。家父平日常常言及刘、孙二位老前辈，晚辈仰慕已久，只恨一直无缘拜见。今日得见尊颜，幸甚！幸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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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孙一景高声喝令刘、奚二人住手，王一行也高声喊停王占山、王不凡。王一行向甄大牛耳语了几句，两人再三恳请孙一景等三人进了四合院议事厅，并吩咐甄大柱赶紧置办酒宴。

　　　　众人落座后，王一行、甄大牛等一一向孙一景行拜见礼，又一一向刘登山、奚慕尧抱拳作揖。孙一景向王一行仔细询问了青龙二义王的身体近况，王一行一一如实作了回答。

　　　　大家正谈得起兴，酒菜已经摆到议事厅餐桌上。刘登山始终一言不发，冷冷作陪，虽也时而陪酒，但却总是面现愁容。孙一景知道刘登山的心思，仰脖喝了一盅酒后，向着刘登山朗朗说道：“人生在世，须重乎情，居乎义。你大爷爷告诫你切不可妄杀，又要老朽随来观敌料阵，惟恐你铸成无情不义之大错！”

　　　　说到这里，他又仰脖喝了一盅，更情深义重地说，“青龙二义王是江湖上无人不知的侠肝义胆之士，他俩的徒弟甄大牛决不是无赖之徒，登山一定要改弦更张，不能坏了我刘家大洼的名声！”

　　　　孙一景话音一落，甄大牛离席走到孙一景身边，“卜通”一声跪倒在地，将贾庆吉如何为了夺取他家二亩地，毒打他的父亲；如何逼着堂舅李小根对他父母下毒手，堂舅为了保全两家后代，和他的父母一同服毒；马小树舅舅如何受托送大牛去大洪村学武。

　　　　青龙二义王如何收他为徒，如何资银建屋，如何出谋划策，为大牛派援手；贾虎如何在光天化日之下欺侮他夫人张金莲。

　　　　贾家如何派管家王自明带着家丁强定八成、九成租子，打伤他岳父张德树和他的亲戚李大棉等等情况，细细哭诉了一遍，听得在场的人无不呜呜痛哭，气得孙一景拍案而起，连连骂道：“恶霸横行，民不聊生，助纣为虐，天理不容！”一双英雄虎目直瞪刘登山，接着老泪纵横地扶起甄大牛。

　　　　刘登山此时如梦初醒，想到两次刺杀甄大牛，愧悔交加，泪如雨下。他擦干泪水，走到甄大牛面前深深作了一揖，表示了诚挚的道歉，发誓不再与贾家人为伍，要求与大牛义结金兰。孙一景、奚慕尧、王一行、王占山等在场的人，一致叫好，大柱立马取来一炷香，两人当众焚香，跪地盟誓，刘登山年长为兄。

　　　　两桌人重新入席，猜拳行令，喝得酣畅淋漓，直到东方发白，意犹未尽。临别时，王一行表示，不日将去刘家大洼拜望刘、孙二位长辈；孙一景坚决不允，说他一定要和师兄刘步云先去拜见青龙二义王，并吩咐甄大牛一旦有事，定要告知刘家大洼，刘家大洼人愿为赴汤蹈火。

　　　　甄大牛、甄大柱等人流泪称谢。刘登山一再叮嘱甄大牛，既要防范贾家暗杀，又要准备贾家强攻，兄弟俩洒泪而别。

　　　　出了四合院，刘登山请师爷孙一景和大师兄奚慕尧先行回去，说他去贾府作好交待即回刘家大洼。

　　　　刘登山回到他的住屋，就将二百两纹银原封不动地递给同屋的王喜发，要他转交给贾庆吉，并代告贾庆吉，刘登山谨遵父命回乡种田，养老抚小；所托之事，无力办成，望另请高明。

　　　　王喜发是个忠实人，平日最敬佩刘登山，如今见刘登山执意离开贾府，他如何舍得，然而他知道刘登山的脾性，不由哭着说送他一程。刘登山强笑着说，所有生活用品都是贾家的，他没有任何物件，要他送啥呢，而且他对贾家是不辞而别，就是要悄悄地走，不能张扬。

　　　　他叮嘱王喜发，此后要精明一些，一旦感觉不妙，要毫不犹豫地离开贾府。并说甄家不是抗租不交，甄大牛也决不是刁民，而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说完，刘登山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走出贾府，奔向龙马峡。

　　　　贾庆吉为刘登山的不辞而别异常恼怒，然而这是哑吧吃黄连――有苦难言，他不能说出要刘登山所做的事，只得把高手和家丁们召集在一起，大骂刘登山是不忠不义之徒，随即指定霍小山为总教练，负责教练家丁，安排贾府的值班、巡逻等各项事宜。

　　　　给家丁们加了三成薪金，给六大高手加了一倍薪金，霍小山的薪金是刘登山任职时的二倍。高手和家丁们一阵欢呼，霍小山更是感激涕零。

　　　　霍小山，人阴险，心狠毒，谄上欺下，高手、家丁们心虽不服，口头上还是曲意奉承，独王喜发不言不语，霍小山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存下了对付王喜发的念头。

　　　　霍小山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日收租，定有一场硬仗，刘登山走后，无人是甄大牛的对手，于是他想到了他的师父郝家骐，顿生一阵喜悦，马上禀告了贾大老爷，要北上罗家寨，邀请武林高手，这与贾庆吉内心所想不谋而合。他假意说有现在的六大高手，他不愁敌不过甄大牛等村野小子，表示十分相信霍小山的能力，以此笼络霍小山。

　　　　他故意等霍小山再三分析陈述以后，才似乎是不得不给霍小山面子似的发了话：“既然霍总教练如此说，只要能镇住甄大牛那帮顽劣，多请几个高手也无妨，薪金按武功论，决不亏待！”霍小山稍稍收拾了一下，吩咐安山艺临时代管，要严加守护贾府，然后辞过贾大老爷，便一路奔向罗家寨。

　　　　罗家寨在青龙山北一百二十多里椒城西二里处，有一百三十多户人家。郝家骐今年四十六岁，他本是京畿西四十里牛头岩村人，世代打铁为生。郝家骐从小爱武，生性顽劣，七岁舞刀弄棒，整日胡闹。

　　　　他十岁那年夏天，在村前小河里洗澡，同村丁大财主的三儿子丁宝，十四岁，痛打他六岁的弟弟郝家骥，郝家骐跑回家取来砍刀，三刀就劈死了丁宝。郝家骐不敢回家，领着家骥躲到离牛头岩五里地的红树村姑姑家，姑父罗大有很有见识，问明情况后，怕丁大财主找来，收拾了包裹行囊，揣上家里仅有的二块银元，就领着郝家骐弟兄俩专拣荒僻小路行走，夜晚在村头借宿，白天起早赶路，常常忍饥挨饿，花了四天时间，到达山西境内萧家沟他外公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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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罗大有外公萧有庆，为人慷慨，家庭殷实，知道底细后，他拿上学费，把郝家骐兄弟俩都送到他堂弟萧老抓处学武。

　　　　郝家骐、郝家骥学武都极其用功，起早摸黑，毫不怕苦，一年下来，深得萧老抓喜爱，萧老抓就把平生所学悉心教给郝家兄弟。郝家骐使一对飞抓，每只一尺来长，上有五尺长的铁练。近处则手握飞抓攻、守，远处则抛飞抓取人性命。

　　　　郝家骐十三岁那年，罗大有夫妇来看望他兄弟俩。姑母见到他俩，忍不住痛哭流涕，不等郝家兄弟问及家庭情况，就把丁大财主告到县衙，家骐父母下了大牢，被狱头活活折磨而死。

　　　　家骐的姐姐小红儿被官府卖到柳烟楼当了**等等实情，一一说了出来。目的是断了他俩回家的念头，怕小孩子想家心切，胡乱跑回去，会遭丁家毒手；其次是激发他俩更加刻苦学功夫，长大好报仇。郝家骐兄弟俩抱头痛哭了一场，自此他俩格外发愤练功。

　　　　郝家骐报仇心切，十八岁那年坚决要求出师，加上萧老抓也拿不出什么新东西教他俩，就允许他俩离开师门。

　　　　他俩向师傅磕了三个头，又到萧有庆坟头跪祭了一番，就各背飞抓，直奔红树村姑姑家。罗大有夫妇见家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家骥虽年幼稚嫩，但敦实健壮，英武不凡。

　　　　两人满心欢喜，杀鸡宰鹅，热情招待。言谈中，家骐问及丁大财主情况，姑父说丁大财主刚做六十大寿，他大儿子、二儿子都娶了妻、生了子，他一个女儿嫁到了县城，一家财大气粗，鱼肉乡民。

　　　　姑父看到郝家骐脸色一沉，顿生杀气，他立即劝告家骐暂且不能冒险，说丁大财主家有十几个看家护院的家丁，以后瞅准机会再说，并主张他兄弟俩远走他乡，安身立命。姑母在一旁也是力劝他兄弟俩暂忍一时之气，以后再作计较。郝家骐表面点头应允，内心早已有了打算。

　　　　当夜二更将尽，郝家骐叫醒家骥，背着飞抓，从窗户跳出，直奔牛头岩村丁大财主家。他俩翻墙进院，两个巡逻的家丁，被郝家骐砸死一个，活捉一个，问清了丁大财主夫妇及其一家人的住房，直扑第三进八间房舍前，他俩撬开东数第三间门，杀了丁大财主夫妇。

　　　　接着摸到第四进各个房间，见人就杀。郝家骥进了第四进中间卧房，只见一个二十几岁的妇女正点着灯抱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撒尿。家骥见床上无男人，刚想举抓砸那妇女，那妇女抱着男孩“扑通”一声向家骥下跪，惊恐地说：“好汉饶命！我没有钱，我是他家奶娘，专门服侍二少爷的这个儿子的。”那孩子吓傻了，睁大眼睛盯着郝家骥，一声也不哭。

　　　　郝家骥突生怜悯之心，叫她俩躲到床上帐子后，不能出声，然后他熄灭了灯，出了房门，和郝家骐会合到一处，悄悄跳出后围墙，奔回姑姑家，从后窗进房，倒到床上便睡，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兄弟俩起床漱洗毕，已是吃晌午饭时间。

　　　　罗大有夫妇从地里回来，一看，灶间留给郝家骐兄弟俩的早餐未动，知道他俩刚刚起床，姑姑急忙做午餐。饭后，郝家骐就把作夜打杀丁大财主家满门的事告诉了姑父、姑母。

　　　　罗大有夫妇吃惊过后，就叫郝家骐兄弟快逃。郝家骐笑笑说：“我俩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连他家十几个家丁都毫无察觉，官府怎么能知道是我兄弟俩所为呢？”罗大有想想也是，但总觉得远走他乡为妙，于是就同家骐姑姑商量，把十只羊卖掉，给他俩做盘缠。郝家骐又笑了，说临出师门时，师傅给了他俩二十两银子，够花一段时间了。

　　　　家骥作了证实，并拿出了一包银子给姑父母看。郝家骐伸手夺过小包，拿出十两银子给罗大有，罗大有夫妇坚决不收，郝家骐兄弟俩跪了下去，说他们凭一身武艺，在外面不愁饭吃，二人流泪恳求姑父母收下了银子。又说了一会话，郝家骐兄弟辞别姑父母，背着飞抓离开红树村，直奔县城。

　　　　郝家骐兄弟商量过，出了师门，先杀丁大财主全家，后去县城找姐姐。县城离红树村四十里，兄弟俩在太阳离西山还有两丈高，就进了城。

　　　　他俩首先找了一家客店安顿下来，然后寻问到了柳烟楼，人人都说此处无此人。一个守门的中年妇女看他俩急得可怜，悄悄领他俩到一个僻静处，告诉他俩，八年前官府卖给柳烟楼一个十四岁的乡下女孩，当晚老鸨逼她接客，她抵死不从，跳楼自杀了。

　　　　兄弟俩向她作了一个揖，转身流泪而去。当夜，郝家骐要独去柳烟楼，家骥不从，并要求哥哥只能杀老鸨一人，不能殃及他人。结果，杀了老鸨，又杀了六个柳烟楼的打手。郝家骐还要杀目击他俩的烟花女子，郝家骥坚决不让，说这些女子可能都和姐姐一样是被逼的，杀了无道，硬拉家骐迅速离开柳烟楼。第二天一亮，郝家兄弟俩就离开了县城，从此浪迹天涯。

　　　　郝家骐二十岁那年夏天，郝家兄弟在京城天桥结识了一个卖艺的曾三贵。曾三贵是长城脚下五虎庄人。

　　　　五虎庄原名曾家庄，庄上一个恶棍叫曾云龙，是练家子，喜欢采花盗柳，娶了三房夫人，养了五个儿子，叫大虎、二虎、三虎、四虎、五虎，两个女儿叫曾娇、曾美。五虎年龄相差无几，五虎与四虎同龄，小三个月，较大虎小三岁；曾娇排行老三，十八岁出了嫁；曾美排行老七，她自小爱武，五六岁就跟父亲学武，十二三岁就随其父兄横行乡里，无恶不作。

　　　　曾云龙喜欢结交江湖人士，庄院里养了四十多个打手，对于武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