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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秋雨(GL)-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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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墙面上的一扇小窗户,仰着头头呼吸外头涌进来的冷风,那处位置没人愿意靠近,因为寒寒冬日,那儿实在太过寒冷,可子桑就喜欢缩在那里瑟瑟发抖,呲着鼻涕以新鲜的空气驱散牢房里浑浊到令人作呕的味道。

    年纪尚小,在突然的一个时期里,她被迫的看到了许多这个年纪她不应该看到的东西,死亡,离别,惨剧,绝望。子桑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这些的时候,她居然会比大人还要平静,她没有绝望,只是好奇自己会不会活过新年。

    牢里的人都在哀嚎,害怕不久之后,她们都会送至断头台。

    她倒是不害怕,反而希望那天能快一些到来,好让她尽快从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解脱出来。

    终于,那年的十二月十五日,狱役带来一纸公文,随着哭嚎一片,她与牢里苟延残喘的老弱妇孺们一起被一群官兵带走。
………………………………

65。第二章

    模凌两可地,子桑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被抓到牢狱里。

    牢里的妇孺们都说叶府是被人陷害的; 因为岳府的二少爷回来的。

    她不认识什么岳府二少爷; 相貌如何; 高矮肥瘦; 她找不到任何线索去描绘他的模样,在牢里待了这么久; 对于他,她的仇人,她只是从那些人的哭嚎喊叫的诅咒谩骂中得到了两个词。

    岳梓与病秧子。

    九岁的年纪; 她想不了太多,只是会困惑,若是一个病秧子; 又如何有能耐把父亲扳倒?她的脑海里浮现的是父亲高大威武的身姿,和一个躺在病榻上弱不禁风的背影,力量悬殊; 那些妇孺嘴里的真相,她将信将疑。

    说是叶府被诬陷,可为什么好像全城都不喜欢他们?

    被狱役带走的那天,她与其他人挤在一辆囚车上,隐约地,她似乎看见父亲佝偻的背影,与她的哥哥们一起; 带着枷锁走在最前端; 游街的队伍过长; 她无法看得仔细,囚车晃晃悠悠地在寒风凛冽中绕了城里一周,明明天气严寒,可围观的人群全是挤挤攘攘,她蹲在囚车的一角,用冻通红的手握着摇晃的木栅,呆滞地看着街旁的人们或是交头接耳,或仰着头,对他们指指点点,眼里尽是嫌恶。

    车子的周围攻击物四处横飞,烂菜邦子,臭鸡蛋,家禽废弃的内脏,死耗子,甚至有人奋力朝他们扔了一只腐烂的猫,被碾压地开膛破肚的尸体狰狞地倒挂在囚车的一侧的顶角,发臭地肠结连着发黑的内脏啪地一声跌落在车里一个女人的头上,那个女人本是奄奄一息,现在彻底疯了,惊恐万分地甩飞了头顶令人作呕的物体,死命地拉扯着头发往身旁的木头上撞,引起囚车里惊声尖叫,一阵骚动,押送囚车的官兵见状走上前狠狠的朝车的围栏上鞭了好几下的鞭子,让车里闹事的女人们闭嘴,有人的手被鞭策到,手背上划出长长的一道血口子,刚想放声哭嚎,又被车外押运的士兵的怒喝吓得不敢睁眼,只得颤颤巍巍地捂住受伤的手,憋着泪花低声哽咽。

    围观的群众看着车里的人洋相百出,窘迫十足,像一群关在笼子里嘶吼着上蹿下跳的猴子,顿时轰然大笑,笑声此起彼伏,如同潮水,从街头传至街尾。

    子桑被车里躁动的女人们挤伤了,脚面被踩了好几次,火辣的疼痛感取代了她全身上下饥寒交迫的感觉,她龇牙咧嘴地拼命捂住自己的耳朵,青苍的脸色因为羞耻与愧疚而发红,人群里爆发的刺耳笑声,可怕的诅咒,难听的羞辱让她觉得自己罪有应得,十恶不赦,可她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啊!

    那些女人口里所说的诬陷是真的吗?

    若只是诬陷,为什么人们会这般的憎恨他们,像是就算是叶府集体进了地狱,也是太便宜们了,非得下地狱十八层永不得超生方能解人们的心头恨。

    若这是父亲的过错,那为什么她也要承担连带责任。

    明明她也与人们一样憎恨父亲。

    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女儿?

    这太不公平!

    为什么是她,她从未在叶府收到哪怕是一滴的雨露恩泽,为什么到头来,她还要为他们受尽折磨,受人嘲笑,受苦受罪!

    活该的人并不是她,她却被迫成为了活该的人。

    车里的哭嗷嚎叫还在断断续续,女人与孩子们推推搡搡,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一直窝在角落里的那个孩子已经变了模样,眼睛血红,面目凶光,死命咬着下唇,双拳紧攥,若这时有人上前与她挑衅,她必定毫不犹豫的抓着那人把他活活咬死。

    她属狗,这个受不住她控制的年纪里,情绪积攒到极致,她若要发泄,只能像只疯狗般咬人了。

    以前,她只憎恨父亲一人,那从这一刻开始,她的仇愤把整个叶府都算上了。

    漫长的游街终是结束,刑场设在大菜市上,那里已经人满为患,站着后面的人仰着脖子,使劲的踮起脚尖向前观望,有些人来晚了,在地上寻到合适的位置,便想方设法的登上附近客栈酒楼的二层,扒开靠在凭栏上的人群,也望刑场方向伸了个脑袋。

    大菜市乌烟瘴气的,人潮起伏,午时已过,游街示众的队伍刚到达刑场,士兵们手忙脚乱地打开囚车牢门,把囚人都放下来,粗暴地推搡着把相关囚犯安置在各自的位置上,呼来唤去。官役们多是躲在一处帐篷里避风御寒,还未宣布行刑。场上围观的人群里已经有许多人丧失了耐心,大开嗓子挥动着手臂开始起哄,附和之人接连而起。

    子桑与六七名妇孺老幼跪在刑台的东侧,她仰起头,看见台上跪在叶府乌泱泱的一群人,最前端的父亲与哥哥,她的位置靠近刑台正面,父亲与哥哥的的侧脸很清晰,他们平日里的盛气凌人与意气风发之貌早已不复存在,各个蓬头垢面,哭丧着脸,哥哥流泪满面,仰天挤着眼睛,长着嘴竭力地呼吸,胸口起伏不定,子桑从未见他如此害怕过。

    而父亲,低着头跪在木板上,脸部因为疼痛而扭曲过度,他不停地侧过头,以一种虚弱的声音与站在他身旁的行刑手哀求,说他心口疼地厉害,能不能给他寻些药了。

    当然没人理他。

    子桑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老人,毫不疼惜,看着他额间的皱纹深刻曲折,沾了一块一块灰黑色的污垢,居然他在哽咽,断断续续的,声音很小,垂着脑袋,没人看得见,可从子桑的位置上,她看得一清二楚,浑浊的津液从他大张嘴里耷拉下来,滴在木板上,他异常的痛苦。

    将死之际,他还要遭受病痛的折磨,痛苦与恐惧倍加,可她居然在心里找不到一丝对于他的同情。别人都是呜嗷喊叫地求天祈地,哆嗦的嘴把这天上地下的神仙都过了一遍,期盼神明降临,拯救他们与水火之中,除了子桑,安静地跪在那里,注视一人,心里波澜不惊。

    冬日中午,阳光惨淡,万众期待的行刑终于开始,场内的人都屏住呼吸,朝刑台上望去。

    只听咔嚓一声,血溅四方,两颗人头滚落台阶。

    围观人群里孩子的嚎啕大哭和大人的呵责朝远处传来,刑场上渐渐骚动起来。

    这时,扑通一声,子桑身旁的满脸沾血的妇人,上翻白眼,栽倒于地,不省人事。

    囚人接连几人因晕血被吓倒,引起不少骚乱,士兵跑过来探了探晕倒妇孺的鼻息后,麻溜的把她们都抬下去了,影响不了刑场上的进程。

    刑台上第一排的重犯人头落地,接下来是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

    人头接二连三地滚落台阶,围观人群中有人不适这过度血腥的场面,捂着翻滚的胃提前离场了,场内变得越来越安静,只能听见脑袋撞击木板的声音和耳边北方扑哧扑哧的呼啸声。

    行刑手胡乱摸了摸脸上的挂着的血珠子,挥起大刀继续往囚人的脖子上砍。

    囚衣上粘腻的都是血,弄得她单薄的衣裳又腥又潮,她发抖得更厉害了。那些血是属于她父亲的,哥哥的,包括那些她憎恨的和不憎恨的,她已经找不到满地的脑袋里哪一颗才是父亲的了,可她还是想看一眼父亲死时的模样,是面目狰狞,还是死不瞑目,哪一样她都想看。睫毛上滴下的热血,模糊了她的眼睛,终于,她放弃了寻找人头中那颗属于父亲的脑袋,费劲的摇晃着脑袋想甩掉满脸下流的红色液体,只是一抬头,她注意到刑台西侧的高台上,有一个人正在望着她。

    一身黑衣,斗篷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戴棉帽的脑袋,一只手从暖棉套筒里抽出来,握着一娟白色的绣帕,掩口咳嗽,他看起来很年轻,吹弹可破的脸皮透着一股大家的秀气,但他身子似乎并不好,皮肤青苍病态,一副病弱的身子蜷在座椅上,眼神却犀利得可怕,子桑与他对望仅仅是一瞬的时间,她就害怕得又低下了头。

    那是岳府二少爷吗?那个病秧子?

    子桑突然心里一惊,慌忙抬起才刚刚那个方向望回去。

    可那人已经被人扶下高台,子桑能看到的只是一个逐渐远去的身影。

    叶府在不到半个时辰内,几乎惨遭灭门,男丁仅剩一人,因年纪尚小,与案件毫无牵扯,便打发着和叶府其他的旁枝末节一起送去边疆服刑。其余所剩不多的妇孺老幼将重新打回牢狱,若有人愿意赎走,交钱便能了事,无人领取,则另待处理。

    她重返监狱,在那里又待了半个月,期间与她待在一起的妇人们又接二连三的死去,或病死,或自杀。而她惊讶自己居然在这个又冷又潮的牢房里活过了新年。

    元月初四,牢房里仅剩下三名幸存者,两个女孩,一名妇人。

    那天,从**过来的龟公把她们都带走了。
………………………………

66。第三章

    自从关入牢房; 很久; 她都没有住过像样的房子了,那是因为座狭窄小院里的房间; 尽管那间屋子没有叶府的装潢精致; 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不算太大的房间里安置了三个人,子桑,父亲的四房姨太太,和三房的二女儿。

    四姨太嫌弃这屋子胭脂粉气过重,房间太小,到处都是廉价的装饰; 花花绿绿的,好不俗气。

    她的姐姐倒是已经感恩戴德了,在屋里晃荡了一圈; 抢先挑了一个最好的床位。

    子桑站在厅里的一角; 等待几个小丫头提着几桶热气腾腾的浴水; 接二连三的往屋里送。现在她迫切地想要洗漱沐浴; 身上的衣裳已经飘了一个多月的血腥味; 令她作呕,迫不及待地她想要脱下来。

    沐浴之后; 厨房的人陆续端上了荤素搭配的好几样菜; 还是热乎; 带着菜香的热气蒸腾而上; 充溢了整间屋子; 饿了几乎四个月的三人狼吞虎咽的一下子便把桌上的食物给扫光了; 一旁送菜的丫头见此情景,咧开嘴没有丝毫掩饰的笑了,笑声像铃铛一般叮叮咚咚,又飘又是轻浮,子桑整整添了三碗饭,从小到大她从未如此吃撑过。

    她明白地知道这世上没有谁会愿意赎她出去,那今早领她们出来的那人是谁?她古怪恩人的过分慷慨,也古怪屋外的几个牛高马大的看守大汉,一切的安排都太过诡异,可她想不了这么多,只要给她一口饭吃,给她一处可以驱寒的住处,你让她干什么她都是愿意的。

    三个人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离开了牢狱,是谁赎她们出来的,带她们过来的人也不解释,只是给她们安排了住处。

    吃过饭也已经是午后了,屋子背阴,光线一少,变得特别的昏暗,门外的看守在丫鬟收拾好饭桌后就把屋门关上,从外锁上了钥匙,门叮当的一阵连锁碰撞的声音,把屋里三人都吓了一跳,三姨太随而强颜欢笑的摆了摆手告诉两个姑娘没事,自个掀开榻上的被褥说困乏了想要午睡,背着身子睡过去了。

    剩下的两个女孩见大人不着急,她们随着放下悬着的心,也跟着上了自己的床榻,谁一次安心觉,自从进了牢狱,只是简单的睡觉也变成了奢侈。

    如今屋里炭炉升得旺盛,榻上被褥厚实饱满,饭饱后困倦袭来,三个人很快就睡死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门外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随而连锁被打开,有一群人进来了。

    子桑被吵醒,迷瞪的睁开浮肿的眼睛,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看见点灯的屋子里进来了那个早上接她们出狱的男人。

    他坐在饭桌前面,招呼着让她们都过来。子桑披着衣服磨蹭着最后一个下榻,和其他两人一道坐在那男人对面。这个又黑又瘦,含胸弓背,却一脸精明的中年男子摆起架势似乎要与她们宣告什么。

    子桑年纪是三人之中最小的,看着那男人嬉皮笑脸的模样,说的话却字字隐晦,他说了很久,子桑不大听得明白,但三姨太却突然哭了,哭得梨花带雨,男人从怀里摸出巾帕递与她,三姨太一手把它打掉落地,那男人也不恼,弯腰捡起,抖了抖,在手里折叠得四四方方的才又放回原处。他转而问中间那个年纪较大的姑娘的意见,子桑也转过头看着她的姐姐。只见她把自己的衣角抓得皱巴巴的,满脸通红,使劲得摇着脑袋,滚烫的的泪花飞溅到子桑的脸上,子桑顺手把那些湿润一把抹去。姐姐低头许久,哽咽抽泣,终于颤颤巍巍地憋出几个字。

    她说她不想卖身。

    子桑恍然大悟。

    那男人又转头去问子桑的想法,她怔怔地看着他沉默不语。

    三个女人都没有答案,男人也不着急,只是笑了笑招招手让手下拿来一份纸状,他逐字逐句地念着,子桑身旁的两个人哭得更凶了。

    “明早我会再过了,等你们签字画押,当然你们若还是拒绝,那我们也没办法,但明天我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客气了。好了,说了这么多,估计你们也饿了,该吃晚饭了,好好考虑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明儿再不配合,今个这样好的吃穿用度可就没有了。”

    男人站起身,扑了扑衣袖,吩咐丫鬟让厨房上菜,便离开了。

    不用多说,端上来的晚饭被冷落了,晾在那里许久也不见有人过来食用,与午饭时的兵荒马乱大相径庭。屋里的女人,两人在哭哭啼啼,另一人缩在角落里不知在想什么。端饭的丫头见此状况也没有大惊小怪,估计是见怪不怪了,见时辰不早,便让守门锁了门,自个回屋睡觉了。

    临近深夜,子桑靠在床榻的木栏上,双眼无神,脑袋一片空白,她想思考些什么,却理不清头绪,知道卖身不好,可她又不知这不好具体指的是哪些方面,其实最让她介意是以后会有男人碰她,很多男人,想到这里,她就泛起一阵恶心,因为想到男人,她脑海里便浮现出父亲的身影,挥之不去。

    胃里咕噜咕噜的声响断断续续的开始抗议,子桑肚子饿了,决定既来之则安之,不去想这么多了,下了榻,坐在饭桌上拿起一个冷掉的春卷大口的往口里塞。桌上的菜肴比午间饭丰盛太多,就是晾着太久,无论素菜荤菜,有汤汁的都结了一次油膏,子桑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才刚端上来就吃,这样她就能吃得热腾腾的饭菜了。她不甘心的扯下一整只叫花鸡的鸡腿狠狠地啃了好几口,往喉里咽。

    另一个姑娘哭着哭着,看着子桑自顾自的坐在饭桌上有吃有喝,菜香味飘得满屋都是,受不住诱惑,估计也是饿了,犹犹豫豫地站起身过去,子桑见她哭丧着脸过来,扯了另一只鸡腿递与她。姐姐哽咽地接过,也不再矜持,坐下抓起筷子就往嘴里送东西,,毕竟两个人都孩子,想得不深,温饱最重要。见桌上的牛肉羹冷了不好吃,子桑便将汤盆端到炭炉附近热一热,与姐姐分食。

    三姨太始终没过来,坐在床头哭了一晚上,还在呜咽着嘴里含糊不清地不知再说些什么,两个姑娘吃饱后,稍作洗漱一番,便躺入床榻睡下了。姐姐问能不能和她睡一起,子桑有些意外,这个姐姐无论在叶府还是在牢狱里都从未与她亲近过,两人隔得很远,见她受欺负,她也只是冷冷地看着从来没有啃声过,她知道姐姐不喜欢她,可为何今晚她突然转变态度了?

    姐姐问她明天要不要把卖身契签了,子桑耸耸肩点了点头,说龟公都说了不签他们也会想办法让她们画押的,既然到头来结果都一样,为何不在最开始大家还和和气气的时候解决了,起码她还能挣到一口饭吃。

    姐姐依旧犹犹豫豫,说不知,说着说着又哭了。呜咽着到最后子桑都不知她在说些什么,哈欠连天,不知何时,她沉沉睡去。

    后半夜的时候,她因为夜里吃得太撑,睡得不安生,屋里的一些动静把她惊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睡眼,撑起身子往前看,但屋里的残烛即将熄灭,远处昏暗得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是听见有人在厅里走动,哭哭啼啼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并不大,她以为三姨太还在哭泣,她觉得有些烦躁,准备用被褥蒙头入睡。

    突然,咣当一声,像是凳椅跌落余地,接着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阵吱吱呀呀的声响,女人模糊不清的哭啼声戛然而止,子桑并没有在意,睡意铺天盖地的袭来,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奇怪的梦,再度睡死过去。

    翌日,她被睡在身旁的人的惊声尖叫吵醒了,门外有人手忙脚乱地解锁开门,子桑挣扎着撑起沉重的身子,一起身,映入眼帘便是厅前梁上悬挂着的一具摇晃的身体,面色发黑,死不瞑目,她浑身一怵,头皮发麻竟然全身都弹动不得,怔怔地望着梁上那具一整夜望着自己的女人。

    姐姐还在哭哭啼啼,缩在被窝里,不敢出来,好在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很快就把梁上的尸体卸下抬走,床榻上的两个姑娘随即被两个大汉粗暴地拎起,提到饭桌前坐好,饭桌的残羹冷炙已经被人撤下,昨天晚上过来的龟公背着手进屋,在她们面前放了两张状纸。

    “怎么样,既然昨夜的饭已经吃了,考虑清楚了吗?还是你们也想落得与躺在屋外那个女人一样的下场!”

    男人打着哈欠,前半段的话句有气无力,后半句突然抬高了好几调,变得咬牙切齿的,把两个姑娘吓得不轻,子桑没有犹豫,将拇指按着红印上,又往卖身契添上自己的指印,身后提着衣襟的大汉终于松开他的手,拿起子桑纸状递与龟公,少了脖颈上的勒紧的束缚感,子桑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捂着脖子咳嗽起来。而她的姐姐一直僵着她的红拇指,犹豫不定,哭丧着下不去手,被大汉强硬地抓起拇指画了押。

    龟公拿起两份卖身契,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婆子备好早膳,又让丫鬟伺候两人梳妆打扮。

    明日,他将把两人送去**,让老鸨母公开竞卖。
………………………………

67。第四章

    从来她没有穿得如此妖冶过; 对于一个九岁的孩子,这有些太不伦不类了。

    可子桑的身材随母亲; 胸脯发育得早; 前胸的饱满或多或少掩盖了她脸上的稚气,加之为她梳妆的妇人并没有为她浓妆艳抹; 为了凸显她的处子之身; 只是轻描了淡妆; 但仅是与子桑打扮; 就费了一个多时辰; 看来老鸨在她身上下了大价钱了。

    子桑打了无数的哈欠,面无表情地弓着腰坐在椅子上,任意身后的人在她的头上缠绕发丝,不远处,她的姐姐也坐在那里,不过她没有自己这么释怀,拼命憋着气不让泪水与哽咽之声溢出; 子桑同情的侧目看她; 姐姐白皙的脸上; 一个时辰前留下五只手指印还未消退; 她已经哽咽了一个上午了,从清晨两人被马车接走带到青楼至现在。

    一个时辰前,替她梳妆打扮的妇人挑了一件花衣裳让她自个穿上; 姐姐嫌衣裳过于暴露; 哭哭啼啼的就是不穿; 被恼火的妇人一把扯进屏风后面,很快那边传来一声尖叫和一计响亮的掴掌声,再出来的时候,换好衣服的姐姐捂着脸大气不敢出一声,可眼睛早已哭肿,那妇人骂骂咧咧地扯开姐姐的头发,说若姐姐再哭,她就把眼珠子挖去。

    子桑向转过头想做些什么,可替她梳头的女人啧的一声把她不听话的脑袋又扭回来,子桑只得罢休。

    这间宽敞的衣室里充斥着各种浑浊的味道,女人的体味,参杂淡淡腋臭的汗味,头发上古怪的铁锈味,各种香粉的香气,胭脂膏药的异香,窗台上枯萎花束的异味,挂衣杆上堆积的华服与内衣上或浓或重的香水味…因为是寒冬腊月,屋里的窗户全给封死了,密不透风,总之,室内空气虽混有浓重的香味,但并不新鲜,甚至是刺鼻,子桑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伸手想揉一揉发痒的鼻子,刚抬起的手被她身后的女人一把打掉了。

    身旁来来往往的大多是年轻的**,掺着些徐娘半老,风姿犹存的女人,各个扭摆着曼妙的身姿,插科打诨,推推搡搡,扭捏作态,浪笑声充斥满屋,此起彼伏,莺莺燕燕们或半裸,或全裸,挤在衣架杆旁将衣裳换了又换。

    三个半裸的女人从子桑身旁经过,又折了回来,有人挑了挑子桑的下颚,有人拖了拖子桑的丰满的胸部,有人没轻没重地捏了捏她细弱的腰,女人们咯咯得笑得放浪形骸,把子桑从上到下是瞅了个遍,盯得子桑是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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