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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秋雨(GL)-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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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乐乎地玩着这周而复始的乐子,不知车外天色已暗。
直到她听见了远处传来纷乱的马蹄声,母亲不再与他们玩耍,拉开车窗,把头探出去,要去父亲说话,北方呼啸,一下子涌进车子里,把车厢里仅有的一些暖气都吹没了,雪花絮絮,随风飘进来,落在她的小脸上,她又狠狠的打了个冷颤,使劲往弟弟的那儿缩。
瞥一眼车窗外,黑黝黝的,见几支火把在晃动,人影憧憧,细细碎碎的说话声被大风掩盖,她不知来者何人,心里无由地更加害怕,身子一直在发抖,弟弟以为她冷,使劲地把手炉塞进她的怀里,她便生不要,生出手拉着母亲的一角,想把她拉回来。
可母亲没有理她,依旧探着半个身子和外边的父亲说话,她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只是冷不丁,她听见车底好像钻进了什么东西。
砰哧吭哧地,车板被重物狠狠地撞击了好几下,她被震得脸色苍白,死命地拉着弟弟的手,可她发现弟弟的小手比她还凉,手心里都是湿冷的汗水。两个人面面相觑,无端端的恐惧盘踞着她蜷缩的身子,弟弟也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也开始发抖了。
“回来,冷…”
弟弟伏过身子,终于忍不住伸出小手拉扯着母亲厚实的棉衣角,发颤的声音太小,母亲听不见,他又使劲地又扯了扯。母亲终于回过神来,转过身,把窗口关好,拥起爬过来的弟弟,把他抱在怀里,揉着他毛绒绒的小脑袋,细声细语的安慰道。
“不怕,车子修好了,不一会儿咱就走。”
没过多久,父亲也上车了,车外马夫一声吆喝,马车缓慢地掉头,车板下发出吱吱呀呀木头挤压的声音,车辘滚滚,碾压着路面上的薄冰,声响稀疏而破碎。她的身体随着摇摆的车身晃动得厉害,艰难地伸出手要父亲抱她,虽然父亲带着一身寒意上来,她也没觉得笑眯眯把她镶进怀里的人寒气逼人,只是单纯地,她也想想弟弟那样找个人抱着她而已。
马车小心翼翼地往前驶,路上磕磕绊绊,马车一路颠簸,她听见车外马匹的嘶吼声断断续续的,之前的那种恐惧又不知怎么的从她的胸口升起,其实她根本不冷,但总是在发抖,使劲的往父亲怀里蜷缩。
父亲以为她冷得厉害,便把她裹得严实无比,把她抱得更紧了,便攮着她身上的被褥,便低声笑得更加宠溺了。
“肚子饿了吧,岳莘待会儿到家了,想吃什么呀?咱让叔叔做去。”
她像只猫咪一般缩成一团,思索了许久,考量待会她想吃什么,弟弟想吃什么,心头的恐惧她暂时就给忘了,她想着热腾腾的红烧蹄子,要是她和弟弟一人一手抓一只来啃,那该多好,越是想着,她的馋意就愈加的旺盛,硬生生就把那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给遮盖住了。
想要抬头,半仰着脑袋与父亲说,她想好了,她想吃猪蹄子。
只是头尚未抬起,车身的一侧就往下塌了,她重心不稳,与父亲齐齐摔在一侧的车壁上,母亲尖叫着,车身在一瞬间的摇晃倾斜后,她觉得自己天旋地转,车里所有的物件都在往下掉,蜡烛翻了,也熄灭了,弟弟在哭,手炉他也没拿稳,跌在她脸上生疼,她大气都不敢出,紧紧得镶着父亲,一边的车窗被撞烂了,大风涌进,呼呼的刮,刮在她的脸颊上像刀子。
周围漆黑一团,她瞪大着眼睛,可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死命的抓着父亲冷飕飕的衣料,觉得自己双脚悬空,身体不断往下坠,父亲似乎在嚷嚷什么,她甚至觉得自己耳朵聋了,听见的都是轰隆隆的声音。
直到遥远的上方,剧烈的撞击声响彻山谷,朝下的惊声尖叫随之而起,她浑身倏然打了个激灵,耳朵的轰鸣声戛然而止,终于她听出了父亲一直在呐喊什么。
“抱紧孩子,抱紧孩子!”
可接着,地动山摇的破碎声炸裂,那一刻,觉得五脏六腑都在顶着皮肤,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出去,以至于她整个人都在往上抛,可身后那个一直紧箍住的人还在死命的抓着她,上下猛力的拉扯,身体的撕裂感疼得让她在一瞬之间失去了知觉。
岳莘想不通,三岁那时,跌落悬崖,明明只是一瞬间的死亡,为什么她经历得如此漫长,那些密密麻麻的恐惧,尖叫,疼痛,耳鸣还有下坠,撞击,极寒,黑暗,混乱,翻滚。仅仅一瞬之间,她便经历了太多的堆积在一起的感觉,如同猛兽巨浪,高耸入云,狠狠的砸向傻愣愣站在岸上的她。本来,她应该会因这巨大的冲击而死去,可是有人父亲在她临死前还在死死的护着她,结果护着她的人在她的身下死去,而她只是被撞昏过去,昏死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向晚,她听见嘤嘤的哭泣,哭得有气无力,费劲地睁开眼,上方,片状的雪花从残破的车板上飘落,像絮絮的蒲公英,带着淡淡的血腥味,雪花片片,薄薄地覆盖了车里大部分的惨状。龇牙咧嘴的,她艰难的呻,吟着,稍微一动,便听见身后粉碎性地骨折声,破碎的骨头扎着她的冰凉的背部,疼得她眼角挤出泪水来。
用尽最后的力气,她挣扎着从那刺人的肉垫翻滚下来,落在一处破损的木条上,她看见弟弟的脸,在她的前方,只是脸,不见身体,因为身体被一只巨大的木箱子压住了。
弟弟喊着疼,又说她身后都是血,声音嘶哑柔弱,却拼命地问她父亲母亲在哪,他看不见。
她好像看见过,就在刚才,只是雪花薄薄的一层将两具形状古怪的身躯覆盖住了,她看不见脸,心里莫名的抗拒着,觉着车里横躺着的两外两人根本不是她的父亲母亲,他们不会像那两人一般变了模样的。
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好低声的说,他们都睡着了。
“是不是…睡着了,就可以…去找他们了?”
弟弟不知为何说出这话来,好像没什么不对,可她心里突然惊厥,强烈的恐惧感让她拼劲已经少的可怜的力气往弟弟那边挪,费劲的抓着那张被冻得通红的小手。
“别睡!”
“可我好困,好渴…”
弟弟回握了一下她的手,又松开了,眼睛惺忪着,似乎又要闭上。
“别睡!回去就把那只七彩拨浪鼓让给你,只要你不睡!”
她不知哪里的力气可以把声音唤得如此大,到底是把弟弟眯着的眼睛唤开了。
“本来…是我的…”
弟弟虚弱的说。
“那我回去就把我的玩具全给你!”
这样的诱惑对弟弟似乎没有多大作用,他无力的摇摇头,最后也没有力气摇了。
“以后,不抢我的东西…”
“不抢!”
“不要…抢我的媳妇…”
“不抢,不抢…”
“我不信…”
“发誓,拉钩!”
迫不及待地她勾住弟弟的小指,龇牙咧嘴的发誓。
“以后,如果我抢走弟弟的媳妇,就遭天打雷劈,就变成小狗!”
天黑透了,弟弟的脸她已经看不见了,只是听见对面微弱的笑声,然后是迷迷糊糊的咳嗽,之后就再没有声了,就连呼吸声也闻不到。
她慌了,拼命找话题,掐着他,要把他唤醒。
“喜欢什么样的媳妇,姐姐帮你找!”
“眼角…有痣的…”
对面沉默了许久,终于孱弱的呻、吟渐起,有了回话。
“母亲说…那里有痣爱哭,我就可以欺…欺负…”
“那我帮你找!”
“嗯…”
他似乎说了太多,累了,一声嗯字后,便再没有回应,无论她怎么掐他,喊他,唤他,直到她也累了,不知什么时候也就随着一起睡过去了。
期间她有醒过来一次,是某个白天,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恐怖的地方躺了多久,雪还在飘,晃晃悠悠,大风吹着,把头顶残破的木板刮的吱呀作响,单调的声音断断续续回响于耳,不知为什么,她开始对那些飘扬的雪絮产生恐惧,即使喉咙渴得要命她也不去吃哪些落在她脸上的雪。一觉醒来,她已经看不见车里另两人的身影了,之前还是两具人型的轮廓,如今已变成一处起伏的雪堆,血腥味再也闻不见,只能嗅到寒冷的气息。
可她感觉不到冷,全身早已麻木,恐惧少了许多,起码,她还能看见弟弟,虽然怎么叫他的叫不醒,可能看到她也就心安了。
弟弟的手她一直握着,软绵绵,冰凉冰凉的手,她不知道他是否像父母那样真的睡去,只是痛恨自己为什么不会困乏,如果她也能够睡去,那这世界就安静多了,或许她能看见父亲,母亲,还有他们身边的弟弟。
可她不困,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的一角,看着木板破洞上方,雪花纷纷,落在她的脸上,一点点的融化,让她麻痹的身体间歇性的颤抖。
她在想,以后要给弟弟找什么样的媳妇。
这次她一定不会抢他东西了。
她一定会找一个眼角带有泪痣的姑娘,特别好看的姑娘,弟弟一定会高兴的。
她发誓了,誓言,她会记得一辈子!
只有他们都能回去。
………………………………
75。第三章
再次醒来; 她既不在深山幽谷之中; 也没在岳府里。
周围全是些念珠诵经的尼姑,还有浓重的焚香油蜡的气味。
她的身上还有伤; 脑袋天旋地转; 可还是跌跌跄跄地爬下床; 哭闹着要回去; 屋外的老尼拦着她,不让她出去。她就在屋子里满地打滚,背上的白纱很快被蹭破的痂里流出的血液染得鲜红。
屋里又赶来几个尼姑; 强行将她抱起,她死命挣扎,引起了一连串猛烈的咳嗽,几乎她快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满嘴都是铁腥的甘甜; 她愣了愣; 朝地上呕出她喉咙里的东西,地上溅洒了一滩血; 接着她便又昏过去了。
以后的日子里; 这样的状况反反复复; 不见好,尽管在她闹了三月后,她便消停了; 不再嚷嚷着; 强行的; 偷摸的要逃出去,可她的咳血却一直不见好,脸部青黄不接的,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不能做任何体力活,稍微的劳累便会发烧。
时常,她都会被人带着去后山泡温泉,每日都有人给她三餐送药,她问为什么要吃药,那人只是说她病了,不吃药,她会得肺痨的。
可没人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回来这里,弟弟是死是活,她在扬州的那个家呢?
她总在问,逮着人就问,就连道场上时不时过来扫地的老婆婆她也要问,可惜没人告诉她。
时间长了,她也就不问了。
半年之后,尼庵里的主持见她总归安分,便让她剃了发穿上道服,和其他小尼姑一起做早课,吃斋念佛。
她说只有做了庵里的弟子,她便把她想知道的都告诉她。
岳莘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她没太稀罕自己的头发,觉得头发剃了迟早一天会长出来的,像父亲的胡须一样,也不知道主持其实是想要她遁入空门。
其实她最在意的是,别人说她命太硬,说她把父亲母亲给克死了,弟弟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岳府便赶紧把她送走了,要不这岳府就真断后了。这是私底下,她听见其他老麽麽在厨房里议论的,可她她不得不信,因为剃发那天,主持告诉她:
“只有你在这里好生待着,好生修行,你弟弟就还会活着,不会死。”
她不知修行为何物,但非常认真的点头答应了,在她三岁的理解里,她唯一知道的是,若她出去了,弟弟会死的。
不知从何起,她收起了从小到大嚣张跋扈的性子,张扬的,总是闯祸的性子。这也不是她可刻意为之,或许终日在这深山老林的老庵里生活让她逐渐安分下来。
日日,她在晨钟暮鼓,香火缭绕的氛围里醒来,五更时随师父醒来,去道场上做晨操健体,六更便去大殿念佛抄经直到正午,午膳吃着粗茶淡饭,午后随师姐们去后山打坐或者做些劳务,种菜,除草,打扫,洗衣等等。每日餐后按时服药,一月八次去温泉疗愈…这些都是日课,她每日一尘不变的做下去,开始会觉得单调乏味,久了便习惯了。三岁以前她叽叽喳喳的爱说话,如今除了诵经念佛时不得不开口,平时她几乎不说话,沉默寡言,规规矩矩。
一年后,她的身体终于有了起色,不必每日喝药了,但温泉她还是会常去。师傅说她的病根未消,还需要常年的温泉疗养。
闲时,师傅会带她去藏经阁阅书,教她识字,她会问得勤快,话也多起来了。好奇心,或许这是她唯一能保持的童真了。
她以为她会在这孤寂的老庵里度过她的青年,中年,还有老年,最后和上一代主持一样死后葬在后山的坟园里,只是她还是会想,曾经答应弟弟的,或许她办不到了。但只有她一直待在空门里,弟弟一定会过得很好的,他不会再担心她会与他争抢东西,至于她未来的弟媳,即使没有她的帮助,她觉得弟弟一定找到他心悦的姑娘,那个眼角有泪痣的姑娘。
这样想着她也就安心许多了。
再过三年,她已经快八岁了。在老庵里,待了差不多五年。
某一日黄昏,她记得那日是立冬,老庵里古老的槐树上,叶子几乎快掉光了,她哆嗦着,哈着气,拿着扫帚,在道场清理落叶,听见远处有人喊着她的法号。她抬起头,见师妹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告诉她,说她有远道而来访客。
心里一惊,潜意识里,她觉得的来的那人是弟弟,因为在这世上,她再无亲人。
可很快,这些年老庵教与她的修行让她很快按压住心头的起伏不定,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知道了。
整理好衣裳,布帽,她面不改色的去会客,只是脚下的步伐比平日里快上一些。
可惜了,她没见着弟弟,来的人是黄管家,带来了一套属于弟弟的长衫和一个与弟弟长得五分相似的孩子,叫石良,比她小上一岁。
那时,她还不到八岁,一脸茫然的仰着脑袋坐在会客室的板凳上,胸口抱着弟弟的衣物,脑子里塞得满当当的都是父亲当年管家与她说的那些晦涩的话,他们谈了一个时辰,直到主持过来,她被人带走。
可她她脑海里始终想的只有一件事。
弟弟,一年前就死了,死于肺痨,卒于大寒。
深夜时分,主持过来看她,坐在她的床头,摸着她光溜溜的脑袋,她问她是否决定了要还俗,这一次,她依旧是想都没想便点头了。
弟弟不在,那她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翌日,她仅带上一只薄薄的布囊便随黄管家和那个男孩下山了,连夜启程前往北方都城。
黄管家告诉她,以后她便是岳梓了。
接下来的十年里,她几乎都在京城定居,改头换面,随黄管家学做生意,到了夜晚,一位来自杂技班的男人会过来教她如何变声,还有易容,她前前后后学了三年,到底是出师了。幸是她继承了父亲的天赋,善于营商,十年里,在京城里攒了人脉与第一桶金,她又用她得到的东西去生钱,与父亲一般她好算计,喜爱铜钱臭味。可石良不同,虽说是岳莘的陪读,他与她学着一样的东西,可学得很慢,头脑也不够激灵,经商上没有多少天赋,但喜爱歌词诗赋,四书五经头头是道,黄管家没强求,石良说想考取功名,黄管家也让他去了。
可那一年石良却落榜了,他也没再考过,黄管家病逝后不久,他便随岳莘回了扬州。
石良是岳梓死后,寻了一年好不容易寻来的孩子,那时的石良还在酒楼里给人打杂做童工,父亲是猪倌,家境贫寒,黄管家便花了一笔钱,把孩子收来做养子。
黄管家看上他是因为他与死去的岳梓有五分相像,或许能当上岳梓的替身,当时,因为岳梓的突然病死,黄管家在他身上投入所有的精力化为乌有,精心布置的计划被全盘打乱,也只能出此下策,死马当活马医了。可带回来的孩子,性格木讷迟钝不说,在经商上实在没有天赋。
所以,尽管他知道若暴露了,那他多年的复仇之计就前功尽弃了,可迫不得已,黄管家不得不再出下下策,来一招偷梁换柱,让岳莘还俗。
岳莘到底是老爷的后人,甚至天资上是比之前的岳梓还要聪慧,他把能教授的都传于岳莘后,老态龙钟的管家便撒手人寰了,岳莘把他葬于弟弟的坟旁,发誓说到将来一切沉冤得雪,她便把二人迁回故土。
其实在回扬州之前的三年,她便让石良先回去了,探查走访,陆陆续续买下扬州临县的几座纺织作坊,暗自经营。好让她回去时也有些根基。石良便是在那时认识藏春阁的楚安的,那时楚安还不是藏春阁的头牌,刚进楼了没多久,名不见经传,两人相好两年后多才让岳莘知道,那时岳莘还在忙着如何扳倒当时的扬州知府,叶知秋的事儿,完全不知石良有事瞒着她。
待她清理了叶知府,开始忙着在远郊建一座新的岳府,石良才与她如实招来,问能不能为楚安赎身。
当时,她实在是惊诧得不知该说什么,责怪石良为何不早些告诉她,突然来这么一出几乎打乱了她接下来十年的计划。
可突然,她灵感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石良,问这楚安是否可靠。
石良拼命地点着头,便见对面的岳莘笑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答应他。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等一等,待我娶了正房,便把她娶进门。”
“可…你要怎么娶妻…”
石良急了,觉得她异想天开。
“我不是刚从你的藏春阁赎了一个姑娘吗?”
岳莘附在他的耳朵上颇为神秘的说了一句。
“你要娶仇家的孩…”
听的人彻底惊了,他瞪大眼睛低声惊呼,可惜话没说完便被岳莘捂住了嘴。
“嘘…是可能。”
………………………………
76。第四章
其实; 她完全没有必要做这些事情; 当一个人的替身; 好像死的人不是弟弟; 而是她。
因为黄管家说,能为岳府报仇,只剩下她了。
可岳莘心里一直在介意一件事情,她藏在心里这么多年; 从未与任何人说起过。
曾经把她送走的是岳府,把她弃于深山老庵的是岳府,甚至多年以后; 弟弟的病逝; 他的葬礼; 这个名存实亡的岳府也并未打算让她知道。
自从那场突如其来的灾祸; 好像,她就被所有人摒弃了; 没有人明里说道什么,但她到底是知道因果的; 所有人都视她为不吉。
可最后,让人啼笑皆非的是; 重新将她找回来的; 接纳她的,还是这个岳府。
黄管家一直在告诉她; 大局为重; 命亦如此; 有些事情由不得你去选择。
这句话她是记得,但并没有太多的感同身受,或者说是接受。
离家时三岁,她并没有太多的家族意识,岳府和家人是两种概念,她只知道人生里有父亲,母亲,弟弟那就够了,她的世界只有这么大。
长大了,当她懂得了是与非,按理说,她不应为一个曾经弃她而去的虚无缥缈的信仰抛弃了本是属于她的一生。因为岳府已经不存在了,何必为一个曾经伤过她的东西做牛做马。
可是,岳莘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她到底在坚持着什么,将一个本来不属于她义务,做得如此卖力,尽职尽责。
或许,她只是想告诉自己,只想证明她不是不吉之人,她也想告诉其他人,可这已经不可能了。
因为在别人眼里,她是岳梓,不是岳莘。
出于这样的复杂一个心理,导致她以后喜欢上子桑不是没有原因的。
第一次,遇见到子桑时她十八岁,那人九岁,还是个孩子。
岳莘并没有在意那个女孩的身份,所谓她仇家的孩子。整垮叶府只是她的义务,她必须做,对于其中受到牵连的人,她并没有多少愧疚,不是因为复仇的快感,她并没有快感,只是觉得养精蓄锐熬了这么久,她终于完成一件像样的事情。
当年若不是叶知府蓄意包庇,草草结案,凶手是可以揪出来了。被救活的岳梓说他听到坠崖前车外好像有些人,可依岳崇光的口供,他振振有词地说的确去寻人了,但无踪无果。可惜叶知府没有听信一个三岁孩童的言辞,只是因为这个病恹恹得还是有些神智不清的孩子说了“好像”。人证物证若用心寻,到底是会有的,毕竟那时她的确听见那么些车外的人马杂音,且再次出发前他们的马车是被人修理过的。
可惜没人寻她,她并不是证人,因为堂审那日,她早已被岳府送走了。
叶府灭门那天,若不是石良说她应该去一趟刑场,代父母看看罪有应得的仇人的下场,她想她是不会去过去的。
可是,若不是那天她去了,她想这一辈子她都不会注意那孩子。
那接下来,未来里,她和她之间就没有故事了。
起初,她只是想走个过场,叶知府斩首后她便离去,因为她不太喜欢血肉横飞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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