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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秋雨(GL)-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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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若不是那天她去了,她想这一辈子她都不会注意那孩子。

    那接下来,未来里,她和她之间就没有故事了。

    起初,她只是想走个过场,叶知府斩首后她便离去,因为她不太喜欢血肉横飞的场面,可当她坐下,对面那个跪在地上却挺着身板在寒风凛冽中瑟瑟发抖的孩子便把她的视线拉过去了,以至于她忘了她是来看仇人掉脑袋的。

    岳莘看了那孩子很久,别人都是鬼哭狼嚎的喊叫,哭得丑陋无比,只有她挺着身板跪在那里,像是将台上血色模糊的场面当戏看,甚至当她父亲行刑时,那孩子比她看得还要认真,脸上无悲无惧,只是直勾勾地望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离刑台最近,脸上溅的都是别人的血,一道一道的像弯弯曲曲的溪涧滴在她肮脏的衣领上,衣服上也是,没一会儿,她就成了一个血人,能让人看清的只剩下她那双眼里的鲜明的白色。即使她还是个孩子,但岳莘完全无法从她的表情里猜测出她的内心活动。可越猜不透,她就越是想弄清楚,结果刑场上大部分的时间岳莘都在望着那女孩,或许岳莘的目光实在是太过于肆无忌惮,那个女孩发现了她,抬起头与她相望。

    目光交错之间,她发现女显然孩并不认识她,微张着嘴,愣愣的,呆呆的,有些不知所措,甚是无辜,像是她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让人会这样看她似的,很快,女孩又低下头去,不再看她。可女孩这样一个空白的眼神到怵了她的心,平白无故地心里油然而生的罪恶感让她慌忙想要逃离现场。

    她站起来告诉石良说她身体不适,想要回去,头也不回的边走了,或许这一生她都没有像那时那样狼狈过。

    回去之后,她让石良查了有关那女孩的情况。记得了她的名字,叶子桑。

    不过这件事很快就被她抛于脑后了,毕竟她的心肠比一般人都冷,也没有必要去在意一个小娃娃。

    直到一月后,她曾经的先生偶尔一说,说临走前要去青楼凑凑热闹,先生旧时在京城教她经商,来扬州游玩也有多日,岳莘知道先生平日风流,只是笑笑说身份特殊无法作陪,又随口问了一句那妓院有什么热闹如此特别,非让先生在临走之前煞费周章的过去。先生笑呵呵地说今夜那里公开竞买两个小姑娘。

    是谁?岳莘问。

    叶府的两个遗孤,在一旁的石良告诉她。

    是吗…岳莘愣了愣,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微笑着说了句恭维,先生玩得开心。

    只是到了夜里,她还是让石良捎她去青楼了。

    她让小厮领她去二楼的雅座,隐蔽,但能清楚看见对面花哨的展台子。人尚未登场,楼下已是吵吵嚷嚷,小厮给了她一幅画像,画里的两个姑娘身着轻纱,半遮半露,伏于床榻之上,只是姑娘看上去都太过稚嫩,穿着风骚实在有些不伦不类。一眼,她便认出了那日在刑场的女孩,可这一次,她的心又悸了,因为在画像里,她看清了女孩的模样。

    她想起了弟弟,只因女孩眼角下的泪痣。

    看着那颗痣,她犹豫了许久,终于她还是下定决心,转头喊了石良的名字。岳莘让他去找先生。

    她想让先生卖个人情,那她就不用亲自出面了。

    其实这世上,眼角有泪痣的姑娘何其之多,她不知为何她非要子桑,或许与岳崇光那个过来搅局的儿子较劲的念头是原因之一。可更多的是因为她发现对面展台上的女孩身上有与她相似的地方,很明显也很隐蔽。

    显然她似乎并没有把自己放在叶府灭门的受害者的位置上,女孩看上去完全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没有羞耻,没有恐惧,没有悲苦,没有厌恶,甚至她肯本不知手脚该如何摆放,呆滞地看着台下为她鼓掌喊价的男人,而在她一旁的另一个姑娘已经因为悲愤与耻辱哭花了妆容,像叶子一样簌簌发颤的身子无时无刻不在控诉她作为叶府小姐的不幸和这世道对于她的羞辱。出生于叶府,这无可厚非。可那个女孩不同,在她的身上,岳莘完全找不到她对于叶府对于她曾经身份的认同,尽管她与另一个姑娘出生门第相同,可此刻她在台上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另类,再联想起那日她在刑场上的模样,还有那些石良曾与她说过的话,告诉她那女孩在叶府其实过得并不好时,在她已经冰冷了这么多年的内心里,竟然生出那么一丝的怜悯。

    原来,那个女孩也与她是一样,如同怪物,被孤立于家族之外。

    只是出于这样的怜悯,她匆匆忙忙的做出一个轻率的决定,她想无论如何都要把那女孩买下,可买下之后该如何处置,她尚未考虑清楚。

    毕竟是仇人的孩子,她也没有太多的善心,想要过多的拯救她以后的生活。

    只是那颗女孩眼角的泪痣让她没有彻底断了与女孩的关系,花了大价钱将她买下后,岳莘便让石良找了户靠谱的农家,把女孩放在贫苦之中生养,这更像是放任其自生自灭。

    的确,她有意识,告诉她在将来,那个女孩或许是有用的,可这样尚不清晰的计划是否可行,她还在观望中。

    春夏秋冬,一年一年过去,直到某一天,石良告诉她那个被放养女孩不知何时与旧宅有了牵连,岳莘依旧没有轻举妄动,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旧宅的花样。她不知道女孩在搞什么名堂,只是知道她会进城与旧宅的男人见面,至于之后去了哪,她无迹可查,可不知为什么,一年后,她就不再动作了,安分守己地待着村落里,当她的贫家女。

    再过几年,她终于觉得时机成熟,可以让女孩嫁过来。不只是因为女孩的用处,她依旧还清晰的答应多年前她答应弟弟的那句话,象征性的,她为弟弟找了一个很漂亮的媳妇,并且他的媳妇眼睛上有颗泪痣,爱哭,他可以随意欺负她。

    她承诺的,终是做到,即使弟弟已经不在了。

    她想啊,既然是女孩是她选给弟弟的,那就没有争抢一说了,她不会再抢弟弟的任何东西,因为这次是她有意送与他的。

    可,到底她还是想错了,送出去了,她就不会争不会抢了吗?

    她甚至不知道,就在女孩嫁过来之后,她开始疯狂嫉妒一个死去的人,她的弟弟,岳梓。
………………………………

77。第五章

    石良心心念念想给楚安八抬大轿; 光明正大的婚事,毕竟他不想让人嘴碎总在他喜欢的人身后说她的出生三六九等,不干不净。

    唯一能封住世人的嘴的只有岳莘; 可这事一拖便是许多年,岳莘总是时候未到,再等等。

    好像这扬州城里的男人也不知从何时起楚安变成了藏春阁的头牌,明明头几年还是个青涩的小丫头; 藏在莺莺燕燕的乐班中,樱桃小嘴微张微合; 诉一曲相思,弹一只琵琶,或者埋没于繁乱的舞台之间,扬着翩翩的水袖舞; 人们记得她是因为她弹得一手好乐器。她倒是伶牙俐齿; 敬来的酒半推半就,若不能喝,便轻飘飘地伏在官人身上,兰指轻翘; 装作昏眩,嬉笑娇嗔之间; 又让那个硬要她喝酒的官人嬉皮笑脸的把推过来的酒灌下肚去。

    楚安哄男人很是有一手,酒桌上惹人喜欢; 可性格虽中了男人们的意; 懂得卖弄风情; 再加上楚安脸蛋水灵妖冶,按理说这样的姑娘要成为楼里的头牌只有自身在费些心思,那高位应该是唾手可得的。可楚安脾气倔,接客全按自个的性情,哪位客人她若看不上眼,无论对方给再多的银子,强迫她她也不接,直接罢工。楼里都嘲讽她心高气傲,奴婢命倒操着小姐的心,老鸨也因为这事与她吵了不少,可楚安总是老样子,我行我素。这实在把老鸨气得肝疼,死命地戳着她的脑袋不停的谩骂,说什么一只不知被多少人穿过破鞋还想要挑脚香的主儿,到最后脚臭的能把她捡回家就不错了。

    青楼里所有人都不信楚安这怪脾气能给她带来多少好运,可惜所有人都想错了。

    男人们在青楼里喜欢摸摸姑娘们小腿,捏一捏翘臀,占尽各种便宜,楚安刚进藏春楼的那四年里,他们是可以在她身上为所欲为的,可四年之后,没有人敢再这样做了。她的身价就开始慢慢蹿高,高到离谱。

    先是不知是哪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大官人三天两头的把楚安接出楼过夜,后是老鸨从楚安身上回扣的银两首饰一月比一月多,让老鸨喜笑颜开后决定既往不咎,把她像菩萨一样供着。

    太多人凑这热闹,每每见到老鸨都会问这楚安背后的主是谁,可老鸨死不肯透露,直到在一年后的某一天里,藏春阁的男人们破天荒地见到岳府的病秧子二少爷大摇大摆地走进楼里,点名道姓,指名要翻楚安的牌,要楚安想陪过夜时,人们看老鸨满脸谄媚,卑躬屈膝的模样,他们才意识到,这事有蹊跷啊!

    感情一直包养楚安的是这位家财万贯的岳府二少爷啊!

    可,他能行吗?

    早年他不是因为那场崖谷的祸事伤了命根子吗?何况他这说三句咳一声的病弱能否在床榻上招架藏春阁里妖精的摆弄还是个问题。

    可不管人们怎么好奇,他们也窥探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因为楚安多是被岳二少爷接去别院小住,岳二少爷在被人改称为岳老爷之前不太常驻青楼,只是偶尔来一趟,指明要楚安作陪,过夜不多,可人们到底还是逮到机会趴在楚安的花房外,悄悄往窗纸上戳一小洞,贴着门缝想看场好戏,听出个究竟来。

    到底他们还是好奇,楚安是如何在床笫之间满足在那方面不太行的男人的。

    但闺房里实在昏暗,他们窥视到的大多是一处摇晃的床帐,听到令人酥麻耳赤的女人的淫、叫,叫声实在太过放、荡,以至于女声完全遮住了男性的喘气。人们听不见岳二少爷的声音只能靠时间来辨别一个男人的能力,当然如他们所愿,花房里的床榻晃动与女子的浪、叫持续不长,有时很快就结束了,以至于到现在还有人认为楚安的放浪形骸完全是一种趋炎附势的,又是尽心尽力的表演,以便满足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可谁会想到,他们自认为猜透了一切,是别人有意让他们如此认为的。

    若问岳莘在回扬州之后的十年的打拼里,什么是她觉得最困难的事情。

    那她肯定会回答是逛青楼。

    女扮男装不可怕,重建岳府基业不可怕,商场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以女人的身份与另一个女人假做床笫之事。

    若是把楚安接出去在别院与她相处,岳莘还无需担心,因为她根本不需要参与,接她出去只为了石良与她的相会,可总是出去也不是办法,世人定是会起疑心的。为了维持她的“男儿身”,为了向世人间接的展示“他的生理缺陷”以便让世人相信“他难以生育”,为了照顾石良的感受而必须把楚安一步步推向头牌的位置,以便别的男人无法碰她,更为了以后能够娶她进门,岳莘必须与楚安合演几出能够令世人满意的戏,看似活色生香的戏。

    可她的性格完全不适合去做假,每次都僵得如同石头,面红耳赤的缩在被窝里捂着耳朵发抖,可她无论怎么用力捂住耳朵,她还是听着楚安坐在她一旁边摇着床边上的细栏杆,边浮夸的呻、吟,喊着喊着还煞有其事地其他什么再用力一些,好舒服之类的不明所以的风骚话。

    有时岳莘实在受不了了,拼命拉着楚安的衣角让她住口,可楚安偏生不,她越是拉她,她越是叫得欢。岳莘只得直接拿被子把楚安一把蒙住,喝令她闭嘴,可楚安还是笑得花枝乱颤告诉她,她可以让她尝试一下,到时她就会知道了,自己也会像她一样像发春的猫一样四处乱叫的。

    “你要祸害,找石良去!”

    岳莘愤愤其声,也不理会楚安的撩拨,叉着双臂,扭过身,强迫自己面墙而睡,她被楚安折磨太久,以至于在这件事情上她终究还是产生了好奇,可好奇也终究抵不过她羞涩难当的性子,这别扭的性子长久的被她生生压制住了,直到遇见子桑。

    其实岳莘以为她做了这么多,族里相信了她身体上的缺陷和她古怪的性子就不会三催四请的非让她去娶某一户的大家闺秀,毕竟父亲留下来的子孙,到她这一辈也只剩她一人了。

    起初,她的计划是有效果的,族里的人见她老大不小的,却总是在外边包养一个青楼女子,不顾四周劝阻的胡乱,扬州城里又谣言是岳府二少爷丧失生育能力,族里渐渐的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任由她不婚不娶。可时间一年一年过去,岳府二少爷的实力愈来愈强大,岳府的生意不断扩展,岳府二少爷也开始被人尊称岳老爷的时候,族里的所有人渐渐地都改变了之前的想法,无法繁衍后代又如何,因为这与岳府的财富相比没有太多的可比性。

    每一个人都想从新秀岳府令人羡慕的财富之中分一杯羹。那最好的办法便是家族联姻,这样既可以趁机削弱岳府的实力又可以增强自己在族里的威望与势力,何乐不为?

    接下来的那几年,族里对于岳老爷的婚事格外看重,催婚,劝导,介绍,说媒的人们几乎把岳府的门槛都踏平了。那时的岳莘十分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把一个小姑娘放在农家养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派上用场了。

    那时,岳莘与岳崇光之间生意的竞争已经从地下走到了明面,她把子桑娶进门,不仅是为了维护她辛辛苦苦重建岳府的完整与独立,更是为了试探岳崇光,她想看看叔叔派来的探子到底能在她的地盘上耍什么花招。

    另一个原因便是娶了子桑,才能娶楚安进门。毕竟她答应石良这么久了,而以后她与石良生的孩子注定会让族里所有碎嘴之人都闭嘴,因为那孩子将是“岳梓与二夫人的儿子,岳府的长子”,有了继承人,岳府的基业就会更加扎实,而她打败岳崇光又多了一项筹码。

    娶一无名小卒便是一举多得。

    子桑不过是她宏伟计划的开端,一个引子罢了。

    所有子桑嫁过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安排得多隆重,只是走个过场,不必大肆宣扬,大家迟早是会知道的。

    她是想把隆重与特殊给予楚安,楚安与石良为她已经付出太多,包括以后,她将要赠与他们的孩子的那些东西,都是他们应得的。

    本来,一切都在照着她的计划,她的预期按部就班的往前走,可在所有的布局之中,她万万没想到她所安排的一个角色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子桑的出现不仅打乱了她精心编排多年的计划,且让她深深的陷入了情感的困境之中。

    其实,她以为从这位岳府大夫人的身上,她可以探出岳崇光想要对付岳府的花招,她可以通过这个小姑娘给旧宅传递一些假象或虚假情报。可是,这个小姑娘嫁过来一月,二月,三月…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她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莲儿说她几乎待在南厢,散漫,发呆,无所事事。石良说她有时喜欢一个人在偌大的府里瞎溜达,可是好几个月过去了,她居然还能在府里迷路。

    岳莘真不知岳崇光找来的这个探子脖颈上是否有带上脑子,或者说是在农家圈养了这十年来把这小姑娘给养傻了,嫁过来已经是一年过去,她还是终日恍恍惚惚,无欲无求,这一年到头做的完全不是一个探子应该做的事情。

    她既不在乎丈夫的恩宠,是否可以从丈夫那儿生出孩子来,也不意在丈夫大张旗鼓地将烟花女子娶进门,好像什么对于她还是都是无所谓的。

    “他”越是对她冷落,不理不睬,她越是舒心安心,反而一旦稍稍靠近她,她就战战兢兢的如履薄冰。

    她更喜欢一个人,无人打扰。

    岳莘完全无法理解这岳府大夫人这些异于常人的举动。

    反正,子桑迟迟不动作,她便冷眼观望。

    这岳府里没有任何秘密,除了后山的那座离岛,可惜,没有船只渡岸,奈何她如何在岳府折腾,就算搅得个天翻地覆,也无法触及到这府里真正的秘密。
………………………………

78。第六章

    她与子桑的相遇; 到底是天意还是巧合,岳莘到现在还弄不明白。

    或许巧合一次次的叠加,多了; 便让人相信这是天意了。

    岳莘曾经不断地往前追溯,想要找出任何的蛛丝马迹以弄明白,子桑是如何到底那座小岛的。

    因为她根本没有理由找到。

    若是子桑夜里离开南厢,那莲儿一定会知道。岳府如此之大; 后山湖畔如此隐蔽,她到底是如何找到的; 况且就算她找到了,她又如何到达对岸,因为船只只有一艘,只为了石良寻她时方便; 探访结束; 每一次,他都会把小舟拉至芦苇丛中藏好。自新宅建成到如今,几乎是七年了,石良从未出过差错; 唯独那一次的疏忽,不偏不倚; 便让子桑撞上了。

    新宅是由一座半山上的荒废的道观改造而成的,南厢的布局按着旧时院落的模样重修了一遍; 后院西墙上有扇小门; 当时修整时也没封上。久而久之; 岳莘也就忘了南厢有某些结构上的缺陷,当初安排子桑住进来也是因为这儿离北厢前堂最远,子桑要在府里晃荡四处走动也不便。可岳莘当初若记得墙上那扇小门,那么子桑的住处定是会改地儿的。

    那么,她与她就不会遇见了。

    从一开始,有些东西,好像明明中就注定了,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毫无牵连,但都是为了最后的发生牵上一条红线。

    自新宅建起后,她便试图拾起属于自己的生活,因为她是她,她不可能永远是“岳梓”。岳莘把自己的世界分得十分明确,白日里她是岳梓,黑夜降临了,她便是岳莘,穿上女儿装,在自己的一方世界里,做回自己。

    岛上的庭屋,她不愿设封闭的门,除了冬日以外,四面几乎都是大敞,白棉纱代替了卷帘,推门代替了墙面,她喜欢草席的草香,屋里的地面多是铺着软绵的苇席面,书阁里藏着多半是佛经,仿佛她回到儿时她在老庵里规律的生活。

    当白日落下帷幕,她独自一人从北厢后院进山,在薄雾轻拂之中,划一叶扁舟,回到后山的一方天地,焚香,沐浴,换上一身轻纱长裙,或伏案读书抄经,或吹箫奏琴,或沏一壶清茶,半躺着后屋的庭下,安静地观赏月夜下朦胧的湖光山色,或倚在长亭下暖池边上微热的岩石上,闭目小憩,等待漂浮在花瓣水面上的酒壶被温泉水浸热。

    她时常在温池了喝得半醉,让缭绕的水雾迷了眼睛,趴在光滑的岩石上不肯起来,直到心脏跳动得飞快,她醉醺醺的爬起来,摇晃着扯下屏风水的纱衣,扶着长亭的红柱子,晃晃悠悠地回屋去。她的酒量不算好,有时兴起喝得多一些,她便索性倒在寝屋里的草席上睡过去了,半裸着,身子上缠绕着轻薄的纱衣,湿透地贴在她的肌肤之上,还冒着虚弱的白色雾气,晚风轻拂而过,在灯火明明灭灭之间,一点一点吸收她身上淌下的水珠。

    因为温泉的疗愈,岳莘已经不用再常常吃药了,月里二三次烫一炉中药,便能调养她的身体,小时的病根,她不知何时才能治好,若一天劳累过度,夜里便会经常咳嗽。或许她的病,会跟着她一辈子,也或许只有她不再是岳梓,她的病或许会好的。

    这样的生活,她持续了整整七年,岳莘并不觉得平乏无味,觉得如果这一生能在这座岛上度过,那她也满足了,一个人,不需要任何人打扰,孤单的确是有,但这已经是她习惯的部分,至于她会不会嫁人,或者以后她会喜欢谁,她从未想过。

    也是,既然她是“岳梓”,那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嫁人,她不觉得可惜,也不会遗憾,虽然看着石良与楚安打打闹闹这么多年,她有时也会好奇喜欢一个人到底是如何的滋味,但也只是想想罢了,因为她无法想象她的世界里多出一人来,把她好不容易为自己建起的世界打乱,她不想某人的出现干扰了她的现状。

    现在,挺好的。

    楚安时不时会嘲笑她尼姑的性子,说那一天你若碰上了那人,不管你是否愿意,你会亲手颠覆你所谓的世界,而不是那人。

    她笑笑说不信,说,我的心太冷,动这份心实在难。

    石良也知道她的脾性,除非有要紧的事儿,夜里很少来打扰她。

    七年来,在岛上,她都是一个人过的,从二十二岁至二十九岁。

    直到二十九岁的某夜里,秋雨绵绵一场,她的岛上突然闯进一人,把她以后的生活都打乱了。

    那日傍晚,石良为她送来几壶酒酿,帮她藏在后院仓房的地窖里,便冒雨回去了,她以为那夜也会与平常一般,斟一壶小酒,醉了便睡去。谁知这长亭下不知何时冒出一人,站在灯火阑珊处,静悄悄地如同野猫,好似伫在那儿看了她许久,而她完全没有察觉,直到她从惬意中清醒,想要上岸回屋,谁想起身转头,便发现屋里藏着人影,随而,她惊奇的发觉岳府的大夫人此时正目瞪口呆地站在她的对面与她俩俩相望,她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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