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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秋雨(GL)-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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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于平淡。没有那么多的缥缈虚无,虚假无常,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实在,可以伸手触摸,触手可及。
曾经,她想要的大富大贵,她也不想要了,现在这样挺好的,可以是丰衣足食,可以是粗茶淡饭,在一座只属于她们的院落里,不大不小,住下,做任何她们想要做的事情,没有束缚,没有局限。
在这里,岳莘可以最回自己,在这里她只是岳莘而已,她已经很久未着男儿装了,久到某一天里,子桑突然再回忆起来的时候,印象里那个岳莘的模样,她的气性,她的神态,她曾经对待她的态度,她发现自己已经很难再把这些清晰的记起了。
曾经的岳莘,或者是岳梓,和现在住在邺城的女人,分明是同一个女人,可她们到底是不同的。
曾经的岳莘,是多么的遥不可及,对她总是忽远忽近,总是生着一副淡漠清平的脸,面部缺乏鲜活的变化,与她的对话也是三三两两,除非是哪一次子桑把她逼急了,她才扭捏一回。这些都让她一度以为,她可以接近她的身子,可她的心呢,子桑怕是一辈子都无法贴近,她希望的是俩人完整的交心。
可岳莘的双重身份,她的阴谋与猜测,俩人的谎言与欺骗让她的希望变得多么渺茫,那只是奢求,是妄想罢了。
可当下,当一切都搬上台面,俩人终于坦诚相待,相互接纳之后,她的奢求也成真了,真真切切的真。
不止如此,不知是因为少了岳家老爷那层身份的束缚的,岳莘在这里完完全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如同从仙路走来,要漫步人间的仙娘。她收起了身上的仙气飘飘,只为了要与这世间融合,着素衣,履布鞋,食淡饭,与常人共同生活,尝试劳作,学着如何像凡人那样在日常的点滴中表现七情六欲,不是淋漓尽致的,而是循序渐进。
她总是说她是她的妻,她也在努力地与她证明,她是可以把家内之事,在每日之中处理妥当的。岳莘的确是做得了,尽管她的厨艺精进之路依旧是任重道远,但现在她下厨做的饭食已经是可以食用的了。
在邺城,岳莘是子桑的妻,子桑喜欢每次回家都有人等她归家的暖意,她的妻就坐着桂花老树下的安乐椅上,她一推开院门便能看见;子桑喜欢岳莘接受她好意时脸上所呈现的春意融融,所以时而,她归家之时会带一些可以讨她开心的小玩意;子桑喜欢把岳莘做的所有,不算可口的菜食都干净,完整地吃下肚子,边动碗筷,边偷看她脸上露出的细微的变化,有羞涩,有期待,更多的是满足,让她觉得她食的不是饭与菜,而是在细细品味她脸上所有的表情,其中很多,她未曾见过;子桑也喜欢与岳莘做面食,这是岳莘不会的东西,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疱厨的一角,为她生火,然后认认真真地仰着头看她在面板上揉面,擀面,做剂子,为她做一碗葱花小面,或者一笼榆钱窝窝,一篮白面花卷。偶尔,子桑的脸颊上不小心沾上了薄薄的面粉痕迹,她就不动声色地走过去,细细用帕巾帮她擦拭干净,每次都惹得子桑凑近亲上她几口,像只胡闹的小鹌鹑,把岳莘逗得每每发笑,露出半排弯月的皓齿;子桑喜欢岳莘每晚解开她的衣襟,埋在她胸口轻轻磨蹭,然后安睡的习惯,而岳莘也已经学会了如何在她的胸口留下猩红带紫的斑迹,她已经不再羞涩了…
这些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子桑还能列举许多许多。在这里,岳莘完完整整是属于她的,她可以任由她胡闹,也不管她在外面做着什么样的活计,她说她信她,也信自己。
子桑与岳莘,在邺城,以她们本来的模样生活,甚至她们也一度发现了,原来真正的自己,有时,也会有展现出就连她们自己也完全意想不到的一面。
岳莘曾经如同冰块的脸上多了太多细腻温软的表情,她学会了偶尔撒娇,学会了不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甚至学会了不羞于床帏之事。而子桑呢,她也懂得了如何去宠溺一个人,懂得如何让那人感到安稳和踏实,她也学着如何去迁就与退让,她可以做到,可依旧没有真正做到,依旧还在学习。
这就是她们的状态,偶尔小打小闹,但是美满,圆满,欣欣向荣。子桑不想有任何改变,因为在这里她们有可以看得到的理想将来,没有过去,她们之间的那些过去,那些不美好的,令人唏嘘的,感慨万千的都留在扬州了。
在邺城,她过的是一种平稳丰盈,没有瑕疵的生活,可扬州呢,这座城,包含着她跌宕不安的童年,她的豆蔻华年,充斥着都是死亡,肮脏,血腥,阴谋,谎言,伤害,纠结,疼痛等等。
这也是她不想再回去的原因,尽管,那里是她和她相遇的地方。
但她知道,如今这样她和她安稳平和的生活迟早有一天会被打破的,只需一次不大不小的契机。不止是因为岳莘的身份会成为变动因素之一,也是因为,她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花楼里。
可她真的舍不得离开这里,离开只是属于她们的小小院落,这里承载了关于她们太多太多细腻美好的痕迹,她又如何舍得狠心丢弃。
离开了,她们还能还原在这里的一切美好吗,那些可以感知的内心波动,那些可以值得细细品味的小动作,那些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真情实感,那些无忧无虑的妄语,还有这院落的生着青苔的瓦檐,暖春里花团簇拥的墙头,桂花满枝的香气,这些只属于特定的地点,特定的场合,特定时间的思绪,情结,事物,场景是不能临摹重现的,只能原地保留。
她存着私心,她想留下来,多待一天是一天。
直到岳莘突然说要离开,她说只是暂时回去,只是这一次花费时间有些漫长,可子桑知道她的拖延之心也快迎来期限了。
也是,她们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邺城。
因为不舍与一种意料之中却是情理之外的突然,她还是生闷气了,恼火与憋屈,她便把所有火气都撒在与她说这事的罪魁祸首身上,她不知自己为何要生这无名火,但她实在是怄气厉害,让她不想理会那个给她预兆的人。直到那人快要离开了,她才生觉后悔。
今夜若不回去,那以后她们恐怕不会再有这样纯粹如同白纸的,不加修饰的时刻了。
她把她整个人捂在那人的身后,将她抱着,靠着,蹭着,待她终于满足,便安安静静地说。
如果你无法陪我去赏桃花,那今夜就和我看繁星吧,这样的话,我就当你不食言。
岳莘是第一次徒手爬上屋檐,那颤颤巍巍的木梯,子桑像只机敏的小母猴,三下五除二就攀上去了。而她多少是害怕,但还是像个腿脚不好的老人,硬着头皮扶着梯缘往上爬,子桑盘坐在半倾的砖瓦上,咯咯地嘲笑她,手倒是伸出来把她往上拽。
到底是爬上来了,她气喘吁吁地随着子桑坐在凸起瓦楞上,因为耗了部分力气,她只顾着调整气息了,有些狼狈。子桑则环过她的手臂,默不作声地与她十指相扣,然后将头靠在她的右肩上,安静地远望远处黑色天际上的星辰点点,暖风徐徐拂动,飘溢花香漫漫,直到某个时刻,她沉重的呼吸悄然变得平稳,子桑突然自言自语的说了些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又像是说给她听的。
“还记得刚刚认识你的时候,我们也坐着庭后的长廊上光着脚丫看星星月亮,那一次,我说着嫦娥玉兔,毫无边际,其实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与陌生的你说那些话,或许我只是想接近你,却不知道如何去做,也只能胡言乱语了。我与你说了许多,到头来你也只是稍稍吐露心迹,可仅仅是这一点也让我在那晚上欢心地睡不着觉,可谁知,后来才发现,我以为来着不易的,稀少得可怜的真情流露,也是真假参半的,想想那时,我真傻。岳莘,你知不知道那时的你是多么难以靠近,像一座无法攀越的冰山雪障,以至于很多时候,我还会怀疑,现在陪在我身旁的你,是不是真的是你,是不是同一个人,真实的你。可我还是喜欢现在的你,可以触摸,可以接近,不会遥不可及了,真好。”
“又在说胡话,我哪里变过,我还是我,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在你身边的我都是同一个人,不要瞎想!”
岳莘完全不解风情,她听了子桑这番不知首尾的话,先是皱了皱眉,然后认认真真地挑出她觉得不满之处,简直是在避重就轻。可子桑一下子便听出了她话里的漏洞,她心中暗自发笑,表面却是不动声色,望着这星辰繁耀,漫天闪烁,不经意地随口一问。
“那心也是一样,没变吗?”
“没有。”
岳莘根本没有多做思考,脱口而出,她觉得这个问题显而易见,只是真心话,并没有表露太多情感,可这句话一出,便惹得身旁人咯咯地痴笑,把她的手臂搂得更紧了,岳莘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或者说多了什么,叫那人突然笑得如此不加掩饰,像是胜券在握。
“喏,在一开始,你便喜欢上我了,你承认了。”
“…”
………………………………
109。第十六章
她很安静; 脸色在微微月光下,能看见淡淡粉晕; 她稍是侧过脸,但没有看向子桑。
岳莘以为她表现得自然; 没有突兀。
而子桑一直在等待,可她以为会出现的常情; 一直未出现; 她不禁觉得不合常理。她认识的岳莘不会是这样的,今夜,她怎么了。
“你…没有其他话要说?”
子桑矮下一节头,悄悄探过去; 小心的询问。
“什么话?”
岳莘有些不知所以然,侧过的脸终是转向她; 她的模样透着些许茫然; 只是脸上的红晕尚未完全消除。
“不反驳?”
她不闹别扭; 耍性子吗?比较她以前从来都是扭捏; 羞怒,需要强行辩驳的。可为何此刻却变了性情,让子桑觉得莫名的陌生。
子桑再问她,她也不回话; 只是脸色上扑着粉的暖色不减反增,她只是默默的看着她; 途中眨了眨眼睛; 眸光里能溢出泛光清泉; 没有杂质。子桑着急了,岳莘此时此刻这幅娇润的模样,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她开口想要再问,可眼前人突然倾身向她,下一刻,她的唇上被一处温凉的软物小口一啄,酥麻的触感细腻回荡之初,那片唇便又带着犹豫和羞涩翩翩离去,徒留她心头虚空一片。
子桑就怔在那里,她仿佛通透了一切,答案近在眼前,心潮开始瞬间澎湃直到心花怒放,她嘴角从微浮变得高扬,无法自己,也无法掩饰,可她还是想要再次确认。
“你…”
嘘―――
岳莘把手指贴在她自己的唇瓣上,只是莞尔一笑,然后把那人懵懂的脑袋轻轻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看星星。”
她仰起头,把她引到她们本该做的事情之上,这暖风轻扬,夜色花香,苍穹皓月,繁星漫漫,大好时光,若她们坐在这心旷神怡的高处,坐拥春城美景,却弃而关于二人世界,浓情蜜意,那就太可惜。
此时此刻,不言不语的回答胜过千言万语,皎月与星光早已将一切昭示淋漓。
算不上真相的真相,还是让子桑整颗心都悸动到发颤,可她终究学着保持安生,不再躁动,尽管她的内心已是春潮涌动,排山倒海。她只是目光氤氲,痴痴地看着那人与她十指相扣的手,有力,柔软,白净,均匀,光滑,让她觉得安心。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要对她说,她的惊讶,她的不解,她的困惑,她的不可置信,她的春心荡漾。
的确,即使岳莘已经很明确地表示了什么,可她还是不敢相信,可谁做他人,谁又能相信呢?
但是啊,对于岳莘,这世上不存在,他人。
就像子桑,在这繁繁天与地之间,什么美景夜风,什么星辰银河,什么春意盎然,她的眼中,都是逊色的,缺失兴趣的,她忘了她非要爬上这高处的偏执。
在她眼里,可以容纳的风景,唯有一人而已。
一叶障目,她甚至觉得这词本身并不坏,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是随从便好。
几个时辰后的翌日,鸡鸣之时,院门外便候着一辆远行的马车,子桑提着岳莘的行囊,细心周全地放在车内一角,俩人站在车后,相顾无言,清晨四处无人小道上,薄雾缭绕,逐渐被初升而起的晨阳驱散。驱车的马夫靠在前车的车缘上,漫不经心地打着哈欠,并不着急催促。
柔光四照,在岳莘柔亮的脸上扑上一层浅浅的金粉色,她只是轻浮嘴角,感情依旧平淡如初,不会是赤焰的浓烈,而是清淡浅浅。她只是短短的说了一句,安心等我回来。
子桑含笑点头,停顿片刻,踮起脚尖,在那人脸颊边轻吻一口,然后目送她上车,远行,直到渐行渐远的车辆消失在太阳升起的方向,金灿灿一片朝阳之光。
四周杂闹渐起,鸡鸣狗哼,行人三两,车辘滚动,俗流的人气向四周浮动开来,她怔怔地站在院门口,还是望着朝南的方向,直到买烧饼的老妇人如往常一样,挑着箩筐扁担从她的院门经过,苍老的土话里平扁而带有穿透力的叫卖声响彻整条道路,她才终是如梦初醒,恍恍惚惚之间,她摸出怀里那串稀疏的钥匙,握在手里握了握,便不再看了,转身将院门关上,上锁,离去,消失在早晨清冷的市集之中。
扬州六月,岳府祠堂,岳莘坐在主事厅的书案旁,翻阅着修纂先生交上了的几沓稿卷,笨重的书稿就摞在书案前排,把书案前侧的桌面都占去了,她扶额,蹙着眉一页一页的翻看,耳边,都是周围撰笔先生抱着史料,汇编的册子在书架与书写台上来回走动的踏声,他们聚在书鹏旁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书童跪在书案旁磨墨的摩擦声。她有些心不在焉,眼睛也干涩的难受,她终于抬头,看着屋外落于地面那片明晃晃的太阳光线,更加刺目,不得不再次低下头暂歇,闭目养神。
离开邺城至今也是一月有余了,可她始终无法抽身回去,每日都坐在着长方的桌旁,看这些还沾有新鲜墨水味道的卷宗,这些只是基本成型的初稿而已,还需要补订,查验,修改多次,的确是乏味,她不知还要守在这里多久,看着面前还在不断增叠的稿件,让觉得这修撰之事根本是漫漫无期的,她何时才能抽出时间来,回去相聚啊。岳莘的确是心忧焦躁,她已经与子桑寄去两封书信,告诉她归期不得不推迟,可那边至今没有回音,她已经焦虑不安好几日了,心想今日回府再寄去一封,若再无联系,她无论如何抽不开身,也硬要回去。
“老爷,您也看了一个上午了,要不先歇会儿吧。”
站在一旁的撰笔先生见老爷面露疲色,开口又劝道。
岳莘眨了眨眼睛,里面多少眨了些水分,干涸的眼睛也舒适了不少,她重新定了定神,拿起稿堆上搭的一册卷宗,继续翻阅,只是这一次,当她翻开看到卷宗扉页上书写的年份,她有些愣住了,这是属于她这一代的族系稿件,日期范围属于近三十年的。
她一页一页的翻着,心中已经波澜起伏,表面却是镇定得很,直到她终于找到属于她的那页,她看见她的名字还是黑色的,只是有蓝笔小字在一旁做了注释。
她摸了摸那小字上冰凉的印记,嘴角泛起轻微苦涩笑容,没有多想,提起搁置在一旁的红色小笔,在她的名字是注了红圈。
“老爷,大小姐的生死未定,这…也要改正吗?”
旁边的撰笔先生看了老爷备下了签注,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句。
“派人出去找了这么多年,三十年也过去了,再怎么寻也该有消息了,不能再等,姐姐在外面飘零了太久,该有一个名字,身份,位置,落叶归根,她该回家了。”
她像是说给另一个人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只是语气过于平静,让人听不出里面蕴含的情绪,身旁人也只是念她思念感怀,不敢多言。
亡。
她浅浅叹气,在岳氏嫡系,长女,岳莘的名字一旁写下一笔红字。
离黄昏日落还剩一个时辰,她心累疲乏,决定驱车回府,她心里念的还是那封即将要寄往北方邺城的书信,所以在马车车厢里,她也不顾休憩,摊开纸面,思索片刻,便提笔写字,一笔一画,无比认真。待日暮斜光四起,岳府马车滴滴答答的停靠在岳府大门,她已经写下洋洋洒洒的四页书信。
岳莘将信纸一一折叠,放入信封,下车,看见石良,楚安,还要楚安牵着的孩子,站在外面等他。岳子侯,今年也三岁了,刚出生的时候,子桑还在府里,可一眨眼,孩子已经蹿高,可以识字,可以奔跑了,三年过去,这府里依旧生机勃勃,因为猴儿终日的欢朗活泼为这偌大的岳府点上生气,他像极了楚安,也像极了小时候的她,叽叽喳喳的,只不过不会像她那样冒失,专横,跋扈,孩子懂得礼让,谦卑,憨笑,这随了他父亲。
看着她这一生最为亲近的三人每每回家都会守在府前等她归家,她会心安,但多少,还是觉得落寞,夕阳余晖,府内寂寥无声,她看着那昏黄的大门斜影,孤立,孤单,孤僻,心中依旧没有一刻安定,她实在觉得这里太大了,望不见头。
她突然想即刻回去,邺城小院的那个家,至少不会这样的大,能给她尘埃落定之感,可如今,她无法回去。
重重一声叹息。把信递给石良,牵起侯儿的手,走进岳府大门。
“又寄出,那边还是没有回信吗?”
楚安陪着她一路入院,问道。
“没有。”
“你就不怕让她一人待在那里,会出幺蛾子?”
“担心也没用。”
“那可是花楼啊…”
“只要她不弃我,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我信她。”
“你要求可真低…”
楚安瘪瘪嘴,莫名的有些心疼,岳莘自从寻到子桑后,她看着她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不忍,曾经的岳府大老爷哪会委曲求全做这些不问后果的事情,她似乎还想要长久地这样做下去,只要那人不弃她,她做什么都是乐意的,不顾形象,不顾身子,或许在将来,也顾不上这偌大的岳府了。
她的要求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低,为一人低到尘埃里去。
那子桑呢,真的要在外面逍遥一辈子吗,即使她心知,不论她去了哪里,都会有一人随她一辈子?
二人各怀心事,问答过后,一路便是沉默不语,只有侯儿不知大人心思,边握着父亲的手,边一路张望,想要伸手抓夕阳余晖之下,金灿灿的碎石道旁,环绕锦团花簇的几只飞碟。
“老爷!”
有人疾跑从外面进来追上他们,嘴里还嚷着老爷的名字,想让他们留步。
三人回过头,见石良气喘吁吁的从金灿灿的碎石道的尽头跑过来,他已经在远处大喊一句,但他们都听不清楚,只是驻足了。
“什么?”
岳莘大声问道。
“夫人回来了。”
他跑近,手里还握着那封尚未寄出的信,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道。
………………………………
110。第十七章
她就站在府门前的阶梯下面; 驱她来的马车已经从她身后踏踏离开,昏淡的车影从她身上倾斜而过,尘土轻扬,她的身上重新笼罩一层金灿灿的光晕; 夕阳余晖从她身后洒落; 使她身前扑上一层朦胧的阴影; 叫人看不清晰。
子桑在那里; 手里似乎抱着一团橘黄色的东西,那只生物软塌塌的缩在她怀里; 眯着眼看见眼前熟悉的景; 长鸣一声; 恢复力气,从她怀里跳下; 矫健地往前奔去,跳上府墙一角,消失在葱郁的绿色枝叶之中。
她独自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门口前面; 一手握着肩头负的一只轻薄褐灰色布包的绳结,静默无声,仰望天空。
迫切寻她的人追至大门坎石处便停下来,扶着门口看着外面驻足的人; 怔怔的,突然就没了反应。周围; 只能闻到她身上喘息未歇; 呼吸过重的声音。
背后的楚安想跨过石坎上前迎那人; 不料身旁的石良伸手阻拦,她不明所以的转头,见石良与她摇了摇头,多少有些心领神会,配合的把要伸出去的脚又收回来,不再动作。
她不知为何不上前接那人,只是像个木头人一样杵在原地。她的心境异常的平静,心跳不会加速,鼻头也没有发酸,可她还是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已经天翻地覆了,她根本无法形容此刻的感受,她的欣喜若狂不知跑哪去了,更多的是如石投水面后涟漪泛起的犹豫错感,明知道突然出现是一种惊喜,她又害怕那人会突然消失…
终于,待那人闭上双眼,深吸周围仍保留午后余温的空气,低下头,面带微笑地与她平视,在余晖昏黄之中,漫步朝她一步步走来,她才有所意识,着急地跨过门槛,伸出双手,过去迎她。
“回来了。”
那人笑容淡淡,就像归家的旅人,语气平淡日常,就好像她离去的不是两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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