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剽悍矮个子-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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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你找谁?”就在郁锋涛茫然无助,不知怎么办才好当然,突然面前砸地而起一个甜蜜蜜的清脆纯美嗓音,贼好听了。
惊得一颤,抬起头,郁锋涛眼睛傻了,亭亭玉立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漂亮女孩——鹅蛋形的脸,旭日一般灿烂,如和煦春风撩人眼。玲珑鼻子不是很高,但轮廓鲜明、典雅、清新、端庄,凝聚一道天地灵气,是一首美丽的诗,把人心醉。比闹荒村村花李秋玉来,那气质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下地下……
仙女下凡啊!郁锋涛心里暗赞一声,害羞的不敢多瞧她一眼。
听到美女的钥匙声,郁锋涛才醒悟:“我找范老师!”
“噢,是找我爸呀!”漂亮仙女一听说,更是好奇不已,“我爸在家呀,你怎么不进去?”
哪是我不进去呀,是你爸爸这个臭老头子死不让我进去,我没办法。心底里头苦叫一声,郁锋涛嘴上委屈、无奈地说:“范老师死不让我进。”
“不让你进,不会吧?”惊的,漂亮仙女钥匙插不进锁眼。
打开门,漂亮仙女热情招呼郁锋涛进去,边朝里头喊道:“爸,有人找你。”
这时,范卓学从工作室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把雕刻刀,一瞅,气得怒火冲天,当场埋怨女儿:“雅诗,你咋把黑猩猩放进来?”
黑猩猩?范雅诗一时转不过脑筋,朝着父亲瞪大眼睛。当扭头瞄了一眼长得黝黑黝黑的郁锋涛,范雅诗惊讶不已,叫人大跌眼镜冒出一句:“你是黑猩猩?”
不容郁锋涛开口辩解,范卓学即羞辱郁锋涛,对女儿说:“你看看他,生得黑不溜湫,不是黑猩猩,还能从炭堆里爬出来呀——”
“嗤哧”被父亲的话一逗,范雅诗按捺不住心里好笑。
嗬!郁锋涛心头不服,嗬一声。
范老头你甭想用羞辱我这一招,把我撵走,我——锋涛在村里什么样的羞辱未受过?你范老头太小看我——锋涛了吧,我连石兰花那只大母狗把我男人最后一点自尊羞辱的碎一地,都能忍!心头愤愤地骂到这儿,郁锋涛嘴上戏谑反驳一句:“范老师,我是穷山沟泥腿子儿子,能不长得黑了些吗,可您不能种族歧视!这可是国际道义大问题。要是被美国那个土匪头子听到了,又要无端指责我们中国没有人权,搞种族歧视,您——这不是祸国殃民吗?”
“呵呵……”范雅诗本来不笑,但是最终还是克制不住,放声大笑,笑的前赴后仰,差些滚到地上。
“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范卓学哭笑不得。堂堂正正一个大学教授,被一个山野小鬼一句话驳斥的无话可说,范卓学感到自己被眼前这只黑猩猩的外表欺骗了,愚弄了,应了那句千年古训:人不可貌相。
晓得机会来了,郁锋涛马上对范卓学进攻:“范老师,我一个山沟沟尼脚子的穷孩子,来一趟福州比登天还难,您一定收下我这个听话的吃苦学生。我是一心一意要跟您学石雕。您要是不收下我,我天天跟在您屁股后头,肯定会把您烦死!”
“哈哈哈……”范卓学父女俩,再一次被郁锋涛逗得大笑。
唬着脸,范卓学冷峻道:“小鬼,我已跟你说过,我这一辈子不收学生,更不收徒弟,你灭了这个念头吧。装可怜,甜言蜜语,死纠缠,打不动我的心,我天天跟石头打交道,我的心跟石头一样——硬的不能再硬,冰冷的没一点热度。除非是我心愿的事,否则,雷都打不动我!”“走吧,出去吧,小鬼。我们要上班。”
盯着范卓学,郁锋涛双脚像是被定住,一动不动,怀疑范卓学这是借口要赶他走。
看见范雅诗挎着包从她房间出来,郁锋涛这才相信他们父女果真是要去上班,他只得出去,总不能赖在人家里不走吧。但是郁锋涛没有离开,他相信自己眼力,范卓学是块没热度硬石头的话,范雅诗定然是个心肠软好说话的女孩。只要打动范雅诗的心,范卓学会收他这个听话的学生。
像一只呆鹅,郁锋涛在范卓学父女俩走后,在他们家门口傻愣愣地站着,童养媳熬成婆——耗着吧。
好在这一年多来锻练,郁锋涛站上一天也不在话下。
五点多钟,范卓学下班回到家里,看到郁锋涛仍然赖在他家门口不走,又惊讶又火大,这小家伙果真是言而有信,说到做到。范卓学心中也暗暗叫苦不迭,这一回看来果真是碰上了顽固分子。
听到有人上楼声,郁锋涛抬头一看,见是范卓学,脸上立即绽放灿烂,刻不容缓马上迎了上去:“范老师,您下班啦!”这一分淳朴,憨厚,的确能感动卧牛石。
可是范卓学跟他自己所言,就是一块石头,照旧一脸阴沉,喝斥郁锋涛用不着拍马屁,拍马屁不顶用。
范老师,我这不是拍马屁,我这是对您的敬重和崇拜!郁锋涛天庭射出一团轩昂,不卑不亢。
打开门的同时,范卓学警告郁锋涛,不准进他屋里去。
苦着脸,像一个乞丐,郁锋涛央求道:“范老师,我都站了一个下午了,您让我进去喝口茶,总行吧。”
“喝茶可以。但是喝了茶,你必须马上走人。”范卓学总算是允许郁锋涛进他屋里了。
心底里头暗暗大喜,郁锋涛得意地悄悄瞥一眼范卓学,只要我进了你屋里,你这个臭老头崩想那么容易把我撵走,只要能够叫你收下我,我脸皮厚得机关枪也打不穿。
的确很冷酷,给郁锋涛沏时茶,范卓学也不叫人家在沙发上坐下歇口气,就那样叫郁锋涛直筒筒站着。
约莫十来分钟,范雅诗和她母亲老婆杨茹艾也回家了。
也许是杨茹艾早听女儿说了郁锋涛前来拜师学艺一事,当她见到站在客厅喝茶的郁锋涛,向他热情打了个招呼,并且招呼他坐下。然后,朝老公使个眼神,杨茹艾把她老公叫到卧室。
夫妻俩在卧室里小声嘀咕了一会,出来后,范卓学坐在了三人沙发上,杨茹艾进厨房做饭。
趁女儿给郁锋涛拿水果之际,范卓学开口“审讯”起郁锋涛这只蛮横闯进他家的黑猩猩:“小鬼,你说说,你是卢水县一个山沟沟里的,又怎么会知道我?”
心里窃喜。郁锋涛晓得后头有好戏了。
按捺不住振奋、激动心情,郁锋涛把事情缘由讲故事一样,滔滔不绝对范卓学讲述一遍。
在一旁的范雅诗,对郁锋涛的遭遇很感兴趣,叫他详细说说。
从父亲病逝一直说到去桃芝学艺,说的,郁锋涛自己都禁不住心头的辛酸,一阵泪眼泛光。
最后,郁锋涛殷殷诚恳对范卓学说道:“范老师,我是真心要跟您学石雕。我知道,我动机不纯——并不是因为爱上石雕这门艺术,从山沟沟大老远跑来跟您学石雕,是为了我自己能摆脱贫困,为了能将我们村带出愚昧、无知、自私的山坳里。要不然,一个中国人,我不会变成一只黑猩猩,给你第一印象这么坏……”
想笑,可是范卓学一家人笑不起来,心头被一块石头压着,特别是杨茹艾、范雅诗母女两个视线一下模糊……
许久未开口,范卓学心里在想着什么,在挣扎着什么?
静静的屋里,涌动着一股激流。
抬起头,范卓学目光专注看着郁锋涛:“看在你下午在门口站了半天的诚心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做到了,我收你做学生。要是做不到,没得商量,你从哪里来,还是回到哪里去。”“吃了饭后,你到我工作室里,里边有一块百来斤重石头,——里面什么工具都有,——在明天天亮时,你打出一只动物出来,能令我达到七成满意度,就行了。”
女儿想说什么,范卓学朝她使了个眼色,摇摇头。
跟在范卓学身后朝工作室走去,郁锋涛心海一股泉水汹涌奔流。
这一脚踏进范卓学工作室,命运将会怎样?郁锋涛心底里头七上八下,没有个底。不管怎么说,这次进了范卓学这个石雕家的家门,他郁锋涛是老虎赶猪——有去路,没有回路。
………………………………
第36章 乌龟爬门槛
前脚迈在工作室门口,放眼往里一瞅,郁锋涛被一个奇妙世界吸引,心欲要蹦出来。
工作室不大,也就十六平方米大,但是琳琅满目的石雕,有绿的,有红的,有青的,有黑的,有白的……大的比他郁锋涛还要高,小的跟他郁锋涛小指头一样大小,郁锋涛应接不暇,惊叹不已。
大开眼界,三步并作两步奔进去,郁锋涛将自己置身于一个石林中,更坚定留下的心,感到自己的选择一点不会错。
当范卓学第三声叫他的时候,郁锋涛才从奇妙世界醒悟过来。
指着地板上一块将近二百斤重,没有规格的青石,范卓学语气冷峻,对郁锋涛说,他把这块青石抬到工作台上去,天亮之前,把它打成一只动物,基本形状和大小不能改变。
顿了顿,目光凌厉盯着郁锋涛,范卓学冷酷无情厉声道:“小鬼,我有言在先:达不到我七成要求,你明天一早离开我家,连今晚的饭钱和住宿钱照样要你付。你做到了,留下,往后安心跟我学,想学多久就学多久。只要你肯学,不怕累,能吃苦,我把毕生石雕手艺全教给你!”“听清楚了没有,小鬼?”
像一个小学生,郁锋涛颤颤诺诺点点头:“听清楚了,范老师!”
心底里头,郁锋涛则不服地嘀咕大骂,还一个石雕家,一个教授呢,说话跟冷血动物一样,没一点人情味。瞧瞧你那天仙一个的女儿,多温柔,说话全是浓浓的人情味,听在耳朵,就像夏天冰在嘴里慢慢融化——多爽!
“开始吧。声音尽量小些,免得影响到楼上楼下人家休息。”话一落地,范卓学一转身离开而去,头也不回顾一下。
还没等范卓学身影在门口消失,郁锋涛早已把他的话抛到银河系去,优哉游哉欣赏、浏览起石雕。
走到一只腾空而起的骏马前,郁锋涛的眼睛一下被牵住,情不自禁捧起骏马,爱不释手翻过来转过去,欣赏不饱,观看不足,端详不够。——不说别的,光说那细如发丝的一条条纹理清晰,一气呵成的马综,没有几十年精湛刀功,恐怕不可能雕刻而成。
石马在手中,郁锋涛思绪万千,他要是能跟腾空而起的骏马一样,天呐,那该有多美的哟!他可以无拘无束驰骋在广袤大地上,领略大自然风光;累了,找个有青草的地方歇会儿……
直到拿石马的手手腕有点酸麻,郁锋涛的思绪才回到现实,不由得举起石马一阵喟然长叹。不说别的,眼前严峻的生死一关,他郁锋涛不知能否闯过去,心中没一点底气。
把室里所有石雕欣赏遍了,郁锋锋涛才记起那块该死的石头。
还好这一年多来待在闹荒那么一个穷山沟的磨炼,否则,郁锋涛今晚上甭想把这块将近二百斤的青石搬上工作台。
青石是搬上工作台了,但是郁锋涛没有盲目马上动手,坐在凳子上静心观察,心里底头大骂:“死范老头,你这么就这样刁难人啊,拿一块馒头不像馒头,包子不像包子,方不方,扁不扁的烂石头折磨人。”“打,打,打,打爆你死范老头的头。这样一块石头叫我打只动物,又不能改变形状,又不能打小,怎么打,你教教我?”
确实是一件高难度的事,青石四不像,没规则,中间要是不要凹下去的话,倒是三分像个饺子。
胸口堵着一团气,但是一想到能在这么一个石雕家手下学艺,郁锋涛心头的气、怨又随之消失,澎湃热血汹涌心头。——石钦中充其量也仅是一个石匠,离石雕家差了十万八千里。
郁锋涛还在苦苦思索的时候,范雅诗走了进去。
看到郁锋涛坐在凳子上,双手盘在胸前,面对着青石发呆,范雅诗有些着急。
走到郁锋涛身边,范雅诗关心催促:“小弟,你怎么还不动手啊——”“我爸爸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你要是做不到的话,我和我妈还真是帮不上你的忙!”
站了起来,面对范雅诗,郁锋涛苦愁着一张黝黑黝黑的脸,说:“阿姐,范老师太折磨人,刁难人了。你看看,这么一块石头呀,硬要我打出一头动物,我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呢——”
“呵呵呵……”范雅诗被郁锋涛大熊猫萌态逗着呀,开心大笑:“我爸这是没办法,他原先也收过许多前来学石雕的男孩、女孩,可是最后一个个因为吃不了苦,不到一个月放弃了。最后一次,我爸发誓再不收学生了。后边前来求学的人,哭的求他也没用,一个个全被他拒绝。只要你真能打出一只动物来,时间长些不要紧。你有这个把握吗,小弟?”
奇怪就奇怪在,范雅诗的话意外大大刺激郁锋涛,他不服输的叛逆脑袋瓜又在作崇——范卓学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机会,他应该有自信。要是连这么一点自信缺乏,他往后还能成就什么事业?心头说到这里,郁锋涛鼓起一股勇气,三分自信对范雅诗说:“我试试吧,阿姐!范老师这是逼鸭子上架。没办法,我只好硬上了。”
“格格格格”范雅诗银铃般的声音,再次砸地响起。
范雅诗走后,被逼到悬崖边的郁锋涛,他再次仔细观察青石,脑袋瓜里苦苦想象、思索。
回到客厅,范雅诗三分忧虑对正在边看电视边谈郁锋涛的父母亲,小声问了一句:“爸,要是锋涛小弟打不出一头动物,您真不收他做学生?”
“他怎么还没动手?”抬头张望女儿,范卓学没有回答,反问了一句。
摇摇头,范雅诗担心地说,“我进去的时候,他正盯着那块青石在发呆。看来,他是……”
范卓学注视女儿:“他说什么没?”
格格格格。未开口,范雅诗想到郁锋涛的萌态,笑了起来:“爸,他说您太折磨、刁难人,赶鸭子上架,他只好硬上了。”
怔了一下,天庭一道亮光迸发,范卓学倏地站起来,踱了两步,又收住脚,挥着手,振奋激昂,说郁锋涛这只从山沟沟里闯出来的黑猩猩,是个可造之材!
杨茹艾母女大吃一惊,惊异凝视范卓学。
看一眼母亲,范雅诗怀疑地说:“爸,您从哪里看出他是个可造之材,他不过是山沟里的一只黑猩猩嘛,有这么厉害?”
眉宇凝重,范卓学若有所思:“他没有马上动手,盯着青石发呆,不像别人一样迫不及待,可见他有一定功底,是一个做事沉稳,不表现不炫耀自己的青年人。”
“呵呵呵……”不知为什么,杨茹艾忽地大笑,调侃老公:“老头子,你别吹啦。你哪一次收学生,不是夸他们头脑机灵,有艺术功底,可结果呢?我看你呀,又要看走眼哩。”
老婆的话,范卓学脸上一窘,但他还是坚信自己的直觉:“这一回绝对不会看走眼。”“几年前,我一眼看到那块青石时,总觉得它是件宝贝。可是几年来,老是找不到灵感,不知道把它雕刻成什么?当一听这只山沟里黑猩猩说在乡下跟一个石匠学艺,我心头马上袭上一种预感,感到他能完成我心愿!”
“万一您的预感不灵了,给他搞砸了,怎么办,爸?”范雅诗非常担心问了一句。
还来不及回答女儿话,工作室里叮当叮当叮当的清脆声传了出来。
清脆的叮当声,宛如一曲美妙的歌,范卓学听在耳朵里,心里特舒坦,比喝了蜂蜜还要舒坦,他这可是咬紧牙关,下了人生头一笔赌注。要是真要被郁锋涛这只山沟沟来的黑猩猩搞砸了,当作他范卓学捡了一块废石头,反正这么多年了,他也没有得到过甚么灵感,到底要把它雕刻成什么?郁锋涛这只黑猩猩真要能按他的要求,打出一头动物,岂不了却他一桩心愿——天意?
“叮当,叮当,叮当”的清脆声,将近半夜十二点钟时,戛然停止,一下子将范卓学一家人的神经绷紧。
焦灼等待中,清脆叮当声如同被魔鬼吸走,再没有清脆响起,一家人面面相觑。
又一刻钟过去了,工作室依旧如同死人一般寂静。
难道说,这么短时间内,郁锋涛已经把青石打出来?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么短时间内,郁锋涛是神仙的话,也不可能把青石打出来。
脸上神经如同绷紧的琴弦,范卓学二话不说朝工作室奔去。
见状,杨茹艾母女也随尾跟去。
奔到工作室门口,往里一望,范卓学不看不生气,一看,火冒三丈。你道怎么了,郁锋涛悠闲的很,当起专家正在鉴赏、研究他范卓学的石雕呢。
压着心头的火,往工作台上一望,范卓学惊得往门口后退一步:那块青石已经是一大一小虎视眈眈的狮子、老虎。
惊喜之下,一个箭步奔到工作台前,仔细一瞧狮子、老虎,范卓学又被气得三魂冒火,七窍生烟,霍地转身,对郁锋涛咆哮如雷:“好你个黑猩猩,你这干的是什么活?原来你做事就是这样粗制滥造,马马虎虎?”
………………………………
第37章 不要命的拼命
原来石狮、石虎,郁锋涛只打了个雏形,粗糙的不能再粗糙,可以说只比一个轮廓好那么一滴滴,不把范卓学这个治学严谨教授肺气炸,才怪。
见范卓学发怒,郁锋涛放下手中石雕,一个箭步奔到他跟前,一手摸着个头大点的老虎头,声夺江河,不卑不亢:“范老师,不是这样。我是想,这样好的一块青石,由你亲手雕刻,这才是世间罕见的绝世精品。要是我把它打得细致些,岂不是糟蹋!”
乍听之下,范卓学心惊骨折,向郁锋涛投去一束诧异目光:“我不是叫你打一只动物吗,你怎么……”
战战兢兢看着范卓学,郁锋涛三分胆怯解释:“一开始,我是想打一只半躺半卧狮子,可是中间太凹下去了,屁股要打掉很多。一想,倒不如打成虎、狮对峙,更显得有灵性。”
怀疑眼神审视郁锋涛有半分钟,一扭头,范卓学对老婆下令道:“茹艾,快去炒几样菜,我们跟这个小鬼喝上一盅,庆贺庆贺,算是收下这个学生了!”
愣了一会,郁锋涛差点按捺不住要拥抱范卓学。
这事总算是钉子钉进树里了,郁锋涛悬到半空的心落下。
次日起,郁锋涛成了范卓学一个真正学生,成了他们家中一员,食住在他们家。
当郁锋涛把身上钱留下作回家路费外,剩下的五百块钱全给范卓学夫妇,说是他的伙食费。
见状,范卓学即火冒三丈,当场斥责郁锋涛:“你这是小人之举,非君子所为。干大事者,应该不拘小节。你从农村跑到福州跟我学石雕,已经很不容易。等你学成,回去创业富裕了,到那个时候你给多少钱,我会不客气全收下。”
挨了一顿臭骂,但是这骂得郁锋涛是热泪盈眶,心血澎湃。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下午还被他暗暗大骂是冷血动物的一个大学教授这般有人情味,这要是在闹荒,哼,他郁锋涛白日做梦去吧。
有点小遗憾,范卓学未马上动手传授郁锋涛雕刻技术,他要郁锋涛先学一学雕刻基本理论知识,并且要郁锋涛打好美术功底。
尤其叫郁锋涛感动的是,范卓学还让他自由出入书房,在里头看书学习。小小一个书房,在郁锋涛眼里却是一个博大图书馆。身在书房里,郁锋涛感觉自己是一叶扁舟,游弋在茫茫大海上。
一个星期后,范卓才正式教郁锋涛石雕,而他上班的时候,郁锋涛自己则在他书房里看书学习。
开头几天里,郁锋涛时常手被刻刀划破,鲜血直流,但是他不会像有的人如此娇气的尖叫开,默默无声用纸随便包扎一样,一声不吭继续干活。范卓学是看在眼里,喜在脸上,疼在心头,后来便特意买了一些创可贴给郁锋涛包扎手用。
跟石钦中这个老石匠学艺近三个月,有浑厚功底,再加上郁锋涛悟性高,头脑机灵又叛逆,又是一个喜欢钻研、创造的人,所以他学的非常快。
每天只休息三、四个钟头,有时甚至通宵达旦,郁锋涛一边废寝忘食学习文化知识,一边拼命学习石雕手艺。
有一天和范雅诗聊天时,郁锋涛说,能有这么好机遇在他们家跟范老师这么一个著名石雕家学艺,他时时感到自己是一只被冲SH滩的海龟,突然一天被一个好心人看见,把他放回了大海。这样难得的一个好机遇,世上有几个人能遇上呢?他再不争分夺秒珍惜,他对不起他们一家人。
埋头在石雕与学习中,郁锋涛早忘了自己在卓家多少时日。
时令已是严冬,福州天气暖和,像是刚刚把双脚跨进秋天的门槛,与闹荒差了一大截,闹荒这个时候早已是棉袄加身。
旭日升天,天空晴朗。
刷洗完碗筷,范雅诗跟母亲说了几句,来到工作室,想趁今天天气好,又是星期天,父亲又去BJ开一个学术研讨会,叫郁锋涛到外边大千世界去玩玩,领略大城市的繁华和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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