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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得君子问瑶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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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车子蹲在一旁,眼圈红着,却不流泪,只是就着不知从哪来的云被为冰块脸盖上,又小心地替他掖好被角。

    我不心疼冰块脸,但心疼小车子,帮她接了冰帕去敷冰块脸恒夜的额头,好让她闲些。冰块脸被本姑娘亲自伺候,昏迷着居然还不乐意,口中的话虚弱又恶狠狠:“祝有期……骗子……李家的走狗……都是骗子……”

    本姑娘愣了两个片刻。

    一个片刻,想起他似乎是隋炀帝的幼子;另一个片刻,想起有期是当今皇帝老儿的三儿子。

    之前有期与他交情不错,是建立在他不知有期身份的前提上。如今,这些破事倒是被魔气给抖了出来。

    我正心中暗叹这段凄惨的蓝颜断袖情,感慨有情人注定相爱相杀,一个温润的声音突然在背后道:“师姐,恒夜师叔怎样了?”

    一转头,我对着那条黑绫干笑,手忙去半掩住冰块脸的破嘴:“他就是晕过去了,身体还好,也没乱说话。”

    见他还欲再言,我赶快扔了帕子,把他推回他该坐的地方。若让有期来伺候冰块脸,万一冰块脸醒过来,睁开眼便是仇人,一个急火攻心,如陆月入魔那般给有期捅几个窟窿,真来一场凄婉悲凉的相爱相杀,我家身娇体弱的师弟委实消受不起。

    有期还算听话,待在原处不再乱走。

    顾完冰块脸,我继续往里面瞧一瞧。地窖再里面些的地方多是鲛人,且多是妇女儿童。

    角落里窝着对鲛人娘亲和鲛人小男孩,尤为引起我的注意。鲛人娘亲眼睛有些红肿,而小男孩拉着他娘亲的手,目光甚为坚定。

    两人面前是另一位男鲛人,男鲛人手中捧着一颗孩子拳头大小的鲛珠。

    “这是赵兄留下的……”男鲛人将鲛珠递到那鲛人娘亲的手中,声音沉重,“他这次很勇敢,砍了四个魔,最后拜托我将他的鲛珠交给你。”

    鲛人娘亲虽有哀色,抚摸着手中鲛珠,碧透的眸中流露出的更多却是坚毅:“谢谢你。”

    男鲛人俯下身去,揉了揉旁边小男孩的头发:“阿云,你爹是大英雄,他保护了你娘,保护了大家……以后他不在了,你一定要代替他保护好你娘。”

    小男孩点点头:“我会的。”

    男鲛人道了别。

    小男孩仰起头来,望着自家娘亲,眸光澄澈:“娘,你别难过。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像爹一样去保护大家,保护娘,也当一个大英……”

    “不可!”他娘亲惊慌地俯下身,将他牢牢拥在怀里,声泪俱下,“好阿云,娘不要你保护,娘也不要你去保护别人,娘只要你好好的。你爹若还在,也希望你平安快乐……以后我们离开这里,去南海,远离这些是非,我们和和美美地自己的过日子,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小男孩再也抑制不住,揪着他娘亲的衣袖嚎啕大哭,抽噎不已:“娘,我想爹……爹什么时候才回来?爹是不是……是不是不要阿云,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娘亲自己已泣不成声,嘴角却扬起一弯笑意:“留在战场上的只是你爹的躯壳,不是他,这鲛珠也不是他。你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我们去南海等他,总有一天,能等到他回来。”

    阴晴圆缺,生离死别,我不忍再看,回去坐在有期身旁呆呆发神。

    之前见到德妃娘娘时我曾想象过,如果,我有这样好的娘亲,我定要保护好她,绝不能再让她受伤、让她伤心了。

    如果我也能见到娘亲……多好。

    不知发了多久的神,地窖墙面却突然传来一阵不小的震动,人们开始骚乱,不知发生了何事。

    晋南松结个仙印查探一番,眉头一凝:“魔族的人进来了。”
………………………………

第六十四章 保护

归雁起身,抄起长枪舞了个圈,咣地往地上一震:“我这就去把他们赶出去。”

    沉默多时的洛元开口:“你是人,打不过。”

    晋南松拦住她:“我先去吧。”

    归雁推开他的手臂:“我不想再让大唐边境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了,你不许拦我。”

    轰隆隆的声音,不断的震响,胆小的孩子被吓得躲在爹娘怀中去,外面的声音应是地窖入口正在垮塌。那些魔打进来倒是很为直截了当。归雁见状,一把推开晋南松,提枪要走,我及时起身喊道:“等等。”

    她回头看我,冷冰冰的眼神,似乎是以为我也要拦她。

    我手中幻出一柄细长的剑,径直道:“我也去。”

    先前碰到那几个魔,言谈中似乎意在冲我而来,我去拦,应该效果好些。

    更何况,魔族想要神界的木叶神女,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般坚持不懈了几千年,如此心心念念辗转反侧,令我不甚感动,我不给点颜色看看也太对不起这份相思。

    更何况,我也不想要刚才所见的生离死别再发生第二次了。

    这次我还未踏出半步,身畔光华流转凝聚,低头一看,那把伏羲琴已被有期横于膝上。他一手抱着琴,摸着墙立起身来:“师姐,我也陪你去。”

    我心下一怒,摁住他的肩膀往下按:“你给我待在这!”可此番他腰杆笔直,用尽力气也丝毫摁不下去,分明是要跟我杠上。我干脆抬起左手凝上灵力:“你若敢去,我即刻打断你的腿!”

    有期急道:“我们分两路,我和晋师弟全力拦截,你和表妹带这里的人尽快离开。他们已打到这里,外面的战事也该结束,那里守卫正是薄弱,出了地窖就能逃离,等师父他们回来再做打算!”

    他脑子似乎还有点好使。

    我脑子也不是糊的:“你要留下来拦?”

    “以琴术阻拦,可以撑一时半刻。”

    他那把琴是神器伏羲琴,这几千年过去,神力也该恢复了不少。我扯住他衣袖道:“琴可以留下,让会弹的人来弹就行,你必须走!”听着仿佛来自地底越来越近的墙垣断裂的震响,不等他多犹豫,我又道,“没有时间了,你和陆月先躲到一边去,待会寻机逃走就是。”最后夺步到最前面,将归雁往后推了推,“他们是冲我来的,我来拦,你们走。”

    事实证明,话本里磨磨叽叽几个时辰的事是不现实的。此音刚落,地窖入口的石墙突然全数震裂,沙石飞走,几抹黑影倏地闪入。背后害怕的孩子吓得发出尖叫。

    烟石散尽,那几个黑影也总算看得清楚。果不其然,是之前那几个黑衣的魔。

    我心下一狠,不等他们有所动作,就着心口上残存的血迹蘸到指尖,结个血印,血色法障迅速膨胀,搅得水浪迭起,只对我与面前进来的几个黑影罩来。

    血印耗灵极大,意料之中心口猛地一阵疼,喉中也平平泛出几丝腥味,弄得我一时眼睛花得不晓得多少颗夜明珠转来转去。

    “师姐!”

    “湄师姐!”

    身后有人冲来对血障敲打,我将血印一翻,灵力震出,将外面近些的不知是哪个的人逼退些许。我喝道:“都别过来送死,你们快走!”

    面前那几个黑黢黢的魔有些慌乱,却只有为首的那个泰然,扬一扬手:“不必乱。左右君上只让我们带少君回去。那些渺小妖类的命,君上和少君还瞧不起。”

    鬼晓得他们在说什么,但杀人放火的人哪还有跟被杀的人闲扯。我勉力撑住身子,提起剑,可力气还软,一时还刺不过去。

    为首的黑袍的那个倒不慌不忙,朝我作了个揖:“君上对少君十分思念,可否请少君随属下回去?”

    “滚开!”我就着剑胡乱一刺,“我爹是天帝,我娘是神树之实。卑鄙魔族,为祸苍生,涂炭生灵,你们少跟本神女套近乎!”

    他淡淡道:“您既是木叶神女,便是我魔界少君。请吧。”一个请字落,一手向下伸开,五根绕着魔气的细针显现出来。这个请字,分明就是请战。

    正好那些个草木灵力,还没怎么见过血,今日就开开荤。我立定身子,将剑往身前竖握,默念几句咒,青碧色的灵气自四方旋入,明如白昼。聚灵这么顺利,倒像是海里能见光的草木比陆地上多。

    之前我倒不知,魔族是玩针的,但我不巧玩过树叶,针攻之法同树叶差了不多少。针攻讲究疏而不漏,说浅显些就是群殴。几个魔闪至我身后,就要祭出针来,我瞄准这个时机,青碧色的剑随我手势扫出灵浪,击中那几个魔的手,也打落了那些刚祭出的针。所以说近战不是打仗,这种情况还布阵列队不是皮子欠抽是什么。

    黑袍不为所动:“少君如此为难属下,那属下只能多有得罪了。”

    这个黑袍运针之术十分厉害,五根针随他手往前一挥,便直直向我扎来。我提起灵力相抗,反倒被震得退了两步,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下一招又至。几个回合过后,我被逼退至血障边缘。

    那五根针忽然合成一根,就着这根粗些的针直取我眉心。狗急了还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我全力持剑一挡,好家伙,不进不退僵持着。

    黑袍气力不小,我正全神贯注挡他这招,忽见他腾出一只手来,暗光一闪,我眼前随之一黑,剧痛从胸口迅速蔓延。他奶奶的,就不能换个地方扎么,我的心是能恢复,可也不是铁做的!

    余光瞥了一圈,地窖里已空得差不多,我忍着疼痛收了灵力,身形往后急退,这一攻击是躲了,却又被血障的反噬震得停不住脚,直直裹着反噬往石墙狠撞过去。一刹那我释然了,合上眼睛,想着这一撞来个血肉迷糊、肢骨尽裂,把坏掉的五脏六腑均吐出来,以后重新长出新的,还能活蹦乱跳。唔,最好把眼珠子一并撞出来,省的我自个去挖,虽说难看是难看些,不过能把这对眼珠子给有期安上就行。过个三五年,兴许又能长回来。

    我已抱了非死即残的决心,可没撞上硬的,倒撞上个软的,身下一空,被来人抱着腾挪到身侧。睁眼看时,一段黑绫掠过眼睫,像是掠过一段幻梦,最终见到的是有期苍白而坚毅的脸,和他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窝。

    别人逃了,他还待在这里,看来是他真不想要他那双腿了。

    有期应是觉到我受了伤,又似是生怕将我弄疼,只松松搂着我,紧急情况下说话简明扼要:“师姐,你看路,我御剑。”

    他化出伏羲琴,另一只手也不晓得怎样折腾了一番琴弦,又给那几个魔下了道障。虽不如血障厉害,却也能挡个一时半刻。随即脚底生出剑光,倏忽间带我冲出地窖。

    说是他跑路、我看路,其实我哪里代得了他的眼睛。不过,我能从后面搂着他的腰,缓慢地靠在他背上。我自己能安心罢了。

    心口本就有伤,伤上加伤,却只疼了一小会。过了这些时候,也不觉疼了,只觉得有点麻意从心上的伤口缓缓扩散。

    我记得,那根魔针上缠绕着魔气,还有些许诡异暗光。

    想到此处,本来麻木的心忽然抽痛起来。

    最初尚在襁褓的我,就是因为染了魔界浊气,活不足两百岁。这一次的也不止是魔气,魔界为了得到木叶神女,连暗杀都用过,如今用毒也在情理之中。

    我将有期的腰搂得紧了些,抬起略有沉重的头,努力睁大双眼。

    不知何时,已离开了东海。耳畔风声呼啸,流云飞掠,冽风砭打得双颊生疼。我往下望去,这世间之景尽收眼底,涛涛江海,巍巍高山,葳蕤草原,蓊蓊林木,莽莽大漠……

    这些景色,是我以前和遥夜说好了,要一起去看的。

    背后似有几个黑影穷追不舍。

    我转头望向有期。

    有期的黑绫不知落在了何处,从后面看不到他的眼窝,颊边只有一绺碎发飘舞,恍惚间,竟觉得,他能回过头来看一看我。

    他的眼睛,应如泉水般清澈明亮。

    我这一生,不到十九个年岁,全落在这一望里。

    我伏在他后背上,贪婪地求取他的温暖,本还想紧紧搂住他,双手的力气却渐渐软了许多。

    “有期……”

    我低低唤他,声音有些模糊,好像刹那间就被冰冷刺骨的风刮去了。

    “我在。”

    他竟是听到了,话中带着一丝欣喜,一只手放到腰间,温柔地握住我几乎抓不稳的手:“我的琴可以指路。往西北走,最多再用两个时辰就能回增城。那里有结界,会很安全。”

    胸口的感觉已经麻木,觉不到他身体的温暖,我只能握紧他的手,轻轻道:“他们要追的是我。”

    高空寒冷,他的手心却在出汗:“我不会丢下你。别放弃,我御剑很快,逃得了的。”

    我知道他不会放弃。如果放弃,他就不是有期了。

    风刮得有些冷,手中的触觉也渐渐冰凉,我再无力环抱着他,只将耳朵贴在他的背上,倾听他并不柔弱的心跳:“有期,我困了,我想睡觉。”

    有期旋即转过头,急道:“现在在剑上,不好睡,等回了增城,你想睡多久都可以。”

    我呢喃着:“这些天因为你,我都没有好好睡过。我真的很困,就睡一小会。”

    视野早已糊成一片,光影迷茫间,我若有若无地看到他在急忙回头唤我。

    他说的是什么,我早已听不清楚。

    四肢似已没了知觉,只隐约觉着,他一直扣着我的手。

    许多年前,是他为了保护我,替我受伤、替我奔赴战场;现在,还是他保护我。

    魂魄深处还残留有一丝力气,我松开他的手,将他推开一些,脚悄然撤到空无一物之处。

    模模糊糊中,我听到自己虚弱缱绻的话语。

    “有期,我保护你了……”

    倒下去的瞬间,仿佛看到有个人影,慌乱晃动,仿佛听到有个声音在唤我,撕心裂肺。

    身下空了,心也空了。

    下坠时冽风呜咽,有如天的哭声,刮在脸上,又疼在心里。

    有期,我保护你了。

    那一世的木叶神女只活了两百年,中间又隔了几千年,到现在,我与他的这次重逢,统共才不过几个月。

    不知道,若有下一世,要等多久。

    记得那日,刚刚把没了眼睛的有期带回增城时、我,有期,师父,陆月一起守在那个昆仑山顶的世外桃源时,白天有有期悉心制作的午饭、有悠扬好听的琴声,晚上有卷云台上神女的故事、有甘愿守在床畔的人影。没有魔树,没有前世,日子平淡而安乐地过去,过了昨天就到今天,过了今天还有明天,桃花谢了还有莲花,莲花凋了还有梅花,梅花落了,又憧憬着来年如木叶园里那般,桃花灼灼粉莲盈池。

    多么美。

    多么好。
………………………………

第六十五章 武周

其实憧憬那个来世时我就后悔了。将来之事虚无缥缈,或许再次活过来时,已是过了几千年的沧海桑田,而有期更不知会轮成个什么。

    但求我死得干净些,莫要被魔界抓去干见不得人的事,将来能有一缕魂魄能归至鬼界,守在忘川河边、奈何桥畔,一日日地盼下去,过个百八十年,总能望见熟悉的身影。

    却连这个请求也是痴妄。

    我微微虚开沉重的眼时,盈目的是朦胧光晕,但也分辨得出,这的的确确是从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兴许因为那窗的雕花格外精致些,这阳光显得明暗不一。

    “公主醒了!”是谁惊喜的声音。

    “快去通报皇上!”又不知是谁。

    我听得心蓦然一沉。

    公主,这个称呼委实陌生得很。几千年前唤我都是“殿下”或“神女”,和这类词沾点边的是黑袍喊的“少君”,如今冒出个“公主”,不由令我怀疑,莫非我真是一直死到重新投胎,这一胎还好命到投了个人界公主?

    朦胧感逐渐褪去,刚刚又被放下的帐帷外似有几个匆忙走动的身影。我试着抬了抬疲软的手,撩起帐帷一角:“是谁?”

    帐帷被打起,立在榻畔的女子梳着双环髻,身着深红宫装,笑盈盈道:“奴婢蒹葭,是公主的侍女。”

    若我真是个什么公主,那侍女确可能会这般亲近,可她一上来就自我介绍,我诚然是第一次见她,她也真的是第一次见我。

    这么说,我这个公主,还是刚当上的。

    我下意识捂了心口,那里已没有什么伤痕,连衣服上也没有刀割的痕迹。低头才发觉这身衣服已被换过,依旧是碧色,颜色却更深些,绣纹也更繁复些,衣料摸上去也十分光滑,针脚极为细腻。蜀锦。

    环顾四周,这处陌生的房间,桌椅书架皆是珍贵的紫檀木,承尘更是绣着龙凤朝阳,垂下的珠帘熠熠生辉,还不晓得是什么贵重珠子。而最过头的是屋里缭绕的幽幽熏香。我小时候曾随师父去蹭过皇帝老儿他家,闻到的就是这种御用龙涎香。

    我晓得我没有死,更没有在做梦,但这光景分明比做梦还不对劲。被蒹葭扶着靠坐起来后,我抬手试着凝聚灵力,却丝毫没有反应。难不成这里连根草连棵树都没有?可往周围扫一圈,那个釉下有彩绘的青瓷瓶里头不是插着几根梨花么!

    浑身上下还软着,我也就懒懒半躺着,顺便问:“我怎么还活着?”

    蒹葭笑道:“公主说笑了,那针是根死眠针,中针者可如死人一般昏睡几月,因担心公主不肯回长安,方才将剂量下多了些。况且有皇上惦记着,阎王又怎敢来?”

    晓得这些事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侍女。这个侍女,应和魔界那些人关系匪浅。

    我听得愁起眉头,闭上眼。

    几个月。竟一连睡了几个月。

    还是生擒。这是打算哪天把我给生祭了吧。

    不过,她言谈中屡屡涉及的那个皇帝老儿,怎么听怎么不像有期他爹。如果皇帝不是有期他那个天杀老爹,那有期他爹十二成凶多吉少,而现在的皇帝……

    心中生起一个猜测,骇得我浑身一悸,再多的懒意也懒不下去了,撑坐起身子直截问道:“现在是何朝何代?……圣上是谁?”

    “公主睡了许久,想是不知道的。”蒹葭依旧微笑着,像早已料到此问一般,“大周代唐,当今圣上武皇,是一位女皇。”

    武后。也就是那日窜入我梦中的,红衣女魔。

    这个猜测,我宁可不中,却不得不信。除了那个女人,还有谁动得了有期他爹。

    那有期呢?

    有期是武后的心腹大患,之前为除他与德妃,武后竟使得出放狼撕咬这种残忍手段。要不是德妃娘娘以命护子,不晓得他现在还有没有剩个青草葱葱的坟头。

    虽说我跳下剑让他能够逃离,可他们已抓了我,那有期……

    不知是不是心上的伤还未愈合,思至此处,心口忽地揪痛起来,我立时激得痛苦地躬起身子,急促地倒抽凉气。

    蒹葭大惊,慌忙伸手来扶我:“公主,公主,是不是还有不适?”

    我眼眶里转着润意,眼睛酸涩无比,却无论如何都不敢落泪。只扯住她的衣袖,颤颤地问:“有、有期他……”

    她即刻便明白过来,忙道:“公主宽心,三殿下他现下就在王府,无事。”

    他终究还是被抓来了。是他说的御剑很快,能够逃走,他怎么还是被抓了?

    况且,已过去几个月,武后既然当了皇帝,抓了人,怎还不杀他?他是真的平安在王府么?

    蒹葭脑袋机敏,很快理解了我的担忧:“三殿下没有被软禁,也没有被人所害。皇上仁厚,不计前嫌,用秘法治了三殿下的眼睛。三殿下今日还去上了早朝呢。”

    我的心连同脑子登时空白。怕是听错了,我试着问:“你是说……”

    她展颜笑道:“三殿下的眼睛几月前治好了,且在朝堂上屡有佳见,皇上很是青睐。”

    这侍女知晓不少东西,显然是特意安排过来的。

    武后不仅放有期一条生路,竟连眼睛都给他治好了,还让他上朝。想起前世里遥夜那双明若星辰的眸,我竟觉得有点感动。虽不知武后是什么意图,只是有期,便是给他治好了眼睛,他又怎可能心平气和地在朝堂上对那个女人跪下去?

    我缓缓平定气息,压下关于有期眼睛的欣喜:“有期他……他真是甘愿的么?”

    她听出我语气中的意思,幽幽叹气:“殿下刚回来时,确是不愿。”酝酿片刻继续道,“三殿下的眼睛许久没有医治,一般法子起不了作用。皇上着人挖了百名奴婢的眼睛,用秘法炼成一双送到王府,可三殿下不愿接受此法,将进了王府的太医通通赶出去。后来皇上她……”她又犹豫了一会,才道,“皇上假意威胁说,若不配合,第二日就会挖来公主您的眼睛,又派了内舍人去劝,三殿下方才答应。”

    本还感叹其实武后若真的不计前嫌,应算是有点仁慈,可蒹葭这么一说,我委实听不出她哪有半点仁慈。

    我抚了抚自己眼角,低低道:“那么多人……我的眼睛可以再长,最多瞎个三五年。给有期一双,其实是无妨的……”

    他那样柔和善良的人,日日面对仇敌,还用着那样的眼睛,如何能够安心。

    心神恍惚,不留神,这句话竟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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