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偶得君子问瑶芳-第3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远远似乎看到那个玩意挺在地上,身体应该完好无损,胸口起伏极为剧烈,喘的粗气隔大老远都听得到。这倒是奇了,妖落到化妖水里,却一丁点也没化?
我怀着好奇心走近了去。隔了五丈,看清那究竟是什么玩意的刹那,脚底险些猛滑,眼中霎时滚烫。
我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师父?”
晗幽隐隐约约“嗯”了一声,吐出一口长气,剧烈的呼吸方才平复些许。
我夺路过去,抢夺一般将他揽在怀里。本想好好看一看他的容颜,可不争气的泪光转瞬便糊满了视野。
化妖水,化去妖魔的水,但凡身上有妖气魔气的,接触就会疼痛难忍。可他就这样跳下去了。
泪水扑簌而下,眸中得一丝清明。我看到自己发抖的手抚上他的脸庞,触及的刹那又下意识缩了缩。他的脸那样冰,冰得可怕。这些天来,他就是一个人在这,无人温暖、无人问津。
他半虚的眼露着笑意:“我的阿湄从小就不知道控制哭相,都不晓得自己哭起来有多难看。”
我被他一哽,只得抽噎着抹抹脸,哑着嗓子道:“我可以帮你除魔气的,你何苦跳进化妖水里。连自己都顾不好,还、还不许我哭……”
拿灵气一探,他体内的魔气的确所剩无几。可要达到这个程度,他究竟跳了多少次化妖水!
他艰难地抬起手臂,可终究没能抬上来,我腾出一只手,将他无力的手接住。
“我不愿你接触魔气。”他说话都吃力,却还是勉强扬了扬唇角,“你也不用这样紧张我,化妖水罢了,修养几日就好,我又不会就这么死了。”他的笑又逐渐凝下,“不过,若我已被这魔气吞噬,那还是死了的好。”
“什么死不死的!”我将他的头托到肩上,“整天让徒弟担心,有你这么当师父的么!?我要你好好活着,你若敢死了,我去阴曹地府也要把你从地里挖出来!”
他微微一颤,眸中流转着光芒:“当真?”
我怔了一怔,颔首。
静了半晌,他又牵出一个笑来:“那好。我可为天下苍生而死,却只为一人而生。你既望我安好,那无论发生什么,我绝不会死。”
………………………………
第九十章 夏瞑
我被他这话糊得狠狠一愣。
记得之前,师父表个关心之情都拐弯抹角,如今碰了几天魔气,反而、反而得了魔界开放的民风,表得这样直白起来了?
他那双眸若望不断的秋水,我与他四目相对,半晌不知该答什么,便慌慌地四下看看:“呃,在这待着也不好。师父,我先带你上去。”
下来麻烦上去容易,半刻钟不到我又把晗幽带回了锁妖塔顶层,依然是单调的四面石墙,四角塔顶,白茫茫一片干净。
我将他搀到墙边坐下,正欲去摸来时带的糕点,却听他惆怅道:“原来,你已不需要我保护了。”
我这才想起,方才那半刻一飞,飞出了腾腾神气,一时支吾起来:“那个,我……捡……”捡了半日没捡出个什么。我如何糊弄得了他,他怎可能认不出木叶神女的神力。
他叹笑:“你既已恢复,那心里装的,还是遥夜那孩子吧。”
我忍着汗摇手道:“不是不是,遥夜是谁,我不认识!”
他淡淡地“嗯”了声,显然没被我唬住:“直言无妨。我自见到已是凡人的他时起,就已猜到会是如此。早知道……早知道当年该多陪你一会,亲自给你讲清楚人间的中秋,也不会劳他人费心了。”
遥夜搭上我,似乎确是从讲中秋月亮开始的。
他说得飘然淡定,轻得仿佛一件小事,可已归漆黑的眼却瞟着别处,委实令我难以琢磨。
他已给我捅破,我再作态也无用,只得软下些声音,据实道:“师父,有期他……他真的待我很好。能和他一起,我很安心。”
他无言,双眸越发黑得深沉。
他没有再说什么,我终究也没有再解释什么。他已了然于心的事,我解释也是徒劳。
魔气已除,这锁妖塔也不必再待下去了。我替晗幽注了些灵力,将他带出,再招呼来个弟子给他另行安排个清净的住处。他的修为同魔气一起被化去了大半,幸好仙根还在,多吸些蜀山的清气,不多时便能回过来。
蜀山小兄弟倒是不敢怠慢晗幽,迅速引我们去他后山择的一处小殿。小殿外柳色葱翠,月牙形的池榭里倒映着一泓碧影,天淡云闲,白云如丝,穹顶无垠而开阔。
打发走小兄弟后,我在垂岸的一排绿柳旁踱来踱去,觉得此地虽好,可这一串柳树整日也实在绿得太惨了些。思忖片刻,干脆抬手一弹,将莹莹几星微光打入湖里。过不到半瞬眨眼,湖中生出半塘盛开的荷花莲叶,随风舞动,婀娜得颇有风姿。
晗幽仍在原地杵着,面对满目惨绿变成红配绿,脸色却没有丝毫改变。
我缓步走到他身旁:“师父。”
他隐隐约约“嗯”了声,淡淡道:“你有心了。”
见他爱理不理地径直要走,我心下一急,脱口便道:“不知师父答应的,等我生辰那日要给我做寿包吃,还算数么?”
他身形似有一滞,脚步在此刻顿住。顿了良久,他自嘲般笑了笑:“阿期厨艺高出我许多。况且我做的东西,你不是一向觉得难吃么?”
“啊,这个……”虽然是大实话,可我总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师父做的寿包最为独特,和别处的不同,和有期的也不同,我……我很喜欢。”忽觉有些感伤,“因为没有人能够像师父一样,每年生辰给我讲故事、让我枕着膝盖睡着;用尽一切办法,也要让生辰那日炒的青菜不发焦;如果月光太亮,还会帮我去挡……”
他愣愣地听着,半晌没个动静。只是似乎,听到他轻轻说了个“好”字。
他没再回一次头,径直往那座清净的小殿走去。踏上台阶时脚颤了颤,差些没有站稳。
我知道他不愿我走近,我只能远远望着,关切道:“你小心些。”
他偏了偏头,立稳身形,顷刻转入殿内不见。外面仍是惨兮兮的一片红配绿。
我空荡荡地踩着飘忽的步子又在蜀山转悠了几圈,却寻不到一个去处。因我这一时,实在不想再到听有期对辛羽的恨意。
本以为身为木叶神女,担起自己应有的责任,顶多不过要命一条,可我从来没有想到事情其实比我预想的复杂太多。与有期志不同道不合、与恒夜互视仇敌、与师父心存隔阂,还有我一直不清楚在我心里处在什么位置的辛羽……看似平静的静水下,这一切种种波澜有待解决,可我觉不到半分责任,只是觉得,太累。
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找不到自己了?
一连几天,我大多时候都不顾形象地躺在蜀山一座大殿的殿顶上。夜晚殿顶自然是冷,可自我恢复神身起,晚上睡不睡觉都是一样,更不可能闹脑热风寒。是以我终日睁着眼睛,看着融融暖日变得昏黄,看着山远黛眉,月缺沉钩。
我这么躺了七八日,躺到蜀地难得一个清亮的晴夜,终于在几乎习惯了的静谧中,听到衣袍擦过草叶的沙沙声。
“哎呀,跑了!”清脆可人的女孩声,接着又是两声脚步。
恰似滚滚长江东逝水、一江春水向东流,此声一起,顷刻卷去我大半颓然。我蹭地坐起身来,一眼便瞅见殿前草丛里月光映照下鬼鬼祟祟的小车子。
对这个孩子,我一向是喜欢的。她的世界里,有令人羡慕的纯净。至于她是恒夜家义妹这层关系么……唔,矛盾的斗争性寓于同一性之中,要用一分为二的观点看问题。
她猫着腰左跑右蹿,我看得愈发好奇,从殿顶上跃下,将她喊住:“小车子,你丢了什么东西么?”
我自认此话说得甚关心甚温和,不料那头小车子身子狠狠抖了一抖,待到她抬起头来与我对视时,脸色竟已唰白。
我似乎长得……并没有这么吓人吧?
我正狐疑,她答得哆哆嗦嗦更助长了我的疑虑:“不不,我没有丢东西的!谢谢湄师姐关心,我……哥哥还在等我,我回去了!”随即拔腿就要跑。
我引一阵风将她拦住,笑道:“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刚才那么着急,是丢了什么东西么?”
她一双拳头握在胸前,瑟瑟发抖,一副良家妇女面对强盗的模样,望着我望得甚惊恐,半句话也没吐出来。
我心下猛地一沉。
莫非、莫非恒夜那个天杀的,在小车子面前胡言乱语,将本姑娘形容成了吃人的怪物!?
小车子默了许久,才哆哆嗦嗦道:“湄师姐是好人,当然不会吃我。湄师姐和掌门爷爷做的是对的,我知道的……”
这话就更不着边际了。
小车子又怯怯道:“湄师姐,之前你和掌门爷爷说的,不许哥哥接近神器的事情,我都听到了。”她拧着小眉头,“我虽然没有听太明白,不过,是不是如果哥哥用忘尘剑打开了那个封印,整个人界都会遭殃?”
小车子是个人才,小小年纪学会偷听不说,连偷听的专业化内容也懂了个大概。我摸了摸下巴:“虽说你的恒哥哥并非刻意而为的坏人,但他有个可怕的心结。于他而言,除了这样做,这个心结无法可解。”
小车子懵懂地摇摇头:“哥哥不是坏人,可为什么会想伤害大家呢?只有伤害别人,他的心结才能解开么?好奇怪……”
我亦不忍心再让小孩子思考立场、报仇此等高深的事情,便笑道:“他的心结是让他不开心的事情,如果小车子能够哄他开心,他的心结自然会解。”
小车子眨巴眨巴眼睛,十二分兴奋起来:“我可以哄哥哥开心的!”她在腰后一阵摸索,笑嘻嘻地找出个小竹笼来,“哥哥说,他过去每年夏天都会和家人一起去外面游乐避暑,到了晚上,草丛里会飞起很多夏瞑虫,和星星一样漂亮!师姐你看,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
我俯身细细打量,那小竹笼里的星点莹莹发光,五彩斑斓,回旋飞舞,甚有几分梦幻,想必这就是她刚才猫着腰鬼鬼祟祟找的东西了。
兴奋之余她眼中流露出两分心怯:“这样,哥哥会不会开心一些呢?”
我微笑着点头肯定:“你哥哥当然会开心。”
她兀自双手握着小竹笼端详,瞅着笼里几点星光皱眉头:“是不是太少了……”随即将四周环视了圈,小跑着往某处草丛跑去,爽朗的声音随着欢快的脚步渐远,“我再去抓一些,我要给哥哥抓九十九只夏瞑虫!”
………………………………
第九十一章 讨厌
闲下来些许的日子,我无非是在屋顶躺着,偶尔去确认有期没抹脖子,再偶尔去看看小车子的夏瞑虫抓了多少。
将三皇神器熔为忘尘剑似乎并不困难,十日便可成剑。这正是第十日,我刻意制造特殊性,干脆躺到了一处高高的观星台上,往下望便是熔着忘尘剑的剑阁。
深深浅浅的山峦,影影绰绰的月影,若隐若现的星芒。夜风拂面,留下缱绻的凉意。
仿佛一刻成永远。
但愿一刻成永远。
忘尘剑炼成,我的使命,就是带着它去不周山,用它杀死为祸天下的魔神、杀死……我的母亲。
然后呢?
要彻底解决魔界的问题、真正还六界一个清平,我能做的,就是血祭忘尘剑,用我所有的神力、用我的性命乃至魂魄,去修复魔界灵脉。
用我一个早该逝去的神的性命,换来魔界苍生、六界太平,很值得吧……
只是,我之前为救辛羽做出的努力,现在什么都达成不了了。
这样躺着遐想,竟觉得那些许星芒都有些晃眼。
“至少还能过一个生辰……能吃到师父做的寿包,能看到有期安好……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抬手挡了挡眼,这光景下,自言自语也别有风味,“可明明很努力了,却发现什么都无法改变,好像是命运注定的一样……可笑……真可笑。”
眼角似有温热的液体落下,夜空的星辰模糊成了一团。这样也好,能好受些。
我试着闭上眼。双目刚刚合上,忽地觉到有温柔的触觉抚在眼边,小心翼翼地,像是怕碰碎了般,擦拭我的泪水。
“这么高的地方风大,不怕着凉么?”
我知道是他来了,心中却并不十分惊喜,只是抱着腿坐起身来,往他身上靠了靠。
他身上今日极不寻常,我将那股气味辨认了半日,才认出,那分明是一股淡淡的酒气。
我道:“有期,忘尘剑就要炼好了,是不是?”
他自然而然地拥住我,一贯温柔的话语落在耳边,倒不怎么带醉意:“就在明日了。听说,忘尘剑以你为主,只有你,才能用它杀死武氏。”
只有我,才能杀死辛羽。
热意刹那间浮上眼眶,我却只能将泪哽在喉里不敢出声:“嗯。我捡的那些灵力很强,正是忘尘剑需要的。杀了她,为苍生除害不说,你的仇也都报了,想想还觉得有些痛快呢。”
“痛快?”他喃喃,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不都是杀来杀去、冤冤相报么。杀了她,母妃和阿月还是回不来了。”他自嘲般笑了笑,字字低沉,“我虽明白这个道理,可……我怎可能不恨她。”
他缓了口气,回头望向我时,已无那分咬牙切齿:“你刚才哭的时候,满脸写着思人。师父你随时可去看,用不着思。你是在哭谁?”
前些天我躲着有期,正是因为他的恨。可这件事总该有坦白的一天。
但这件事讲出来的讲法,是万万急不得。我好生捋了捋线路,抛下个引子:“你还记得我们在长安的时候么?你住在你的王府,而我,是作为公主住在皇宫里。”
他眉头略略一皱,似是猜出了什么:“那些日子你并未受苦,武氏反而待你很好。”
我哆嗦哆嗦,坚持说下去:“她让我住在布置最好的殿里,给我我想要的任何她能给的东西,关心我所有的起居。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后来有人告诉我……告诉我……”
我不敢再面对他,将头埋在自己抱紧的双臂里,仿佛这样就能安心。可哪里安得了心,这不争气的泪在眼里转了许久,却还是落了下来。
“有期,她不叫武氏,她叫辛羽,是……是我的母亲……可我存在的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杀死她的……”
依稀记得,面对德妃娘娘时我曾想过,如果我有这样好的一位娘亲,我一定会好好孝敬她、好好保护她。只要,我有那样好的一位娘亲。
我不知道自己稀里哗啦的一场哭成什么样,但必然哭得极其难看,只是说出来、哭出来,也算了了一处心病。不论最后等待我的是什么结果,我都能承受。
虽看不到他的神情,可我明显觉到他拥着我肩膀的手,狠狠地颤了一颤。
或许他心里装得下我,却装不下仇人的女儿吧。
可只是刹那,他的手添了力气,像是生怕我消失似的,紧紧握住我的肩膀。一首有些熟悉的童谣,竟随着他这动作,悠悠在耳畔响起:
“芦苇高,芦苇长,芦花似雪雪茫茫。芦苇最知风儿暴,芦苇最知雨儿狂……”
或许因他极少唱曲,声音并不显得如何雄浑或悦耳。我却惊得哭都不知该怎样哭了。
这是小时候一首家喻户晓的童谣,是我牙牙学语时,师父教我唱过的。若放在寻常人家,就是……母亲教给儿女的歌谣。
有期清咳两声,牵出个尴尬的笑:“看你不开心,唱给你聊以一悦。”忽然鬼使神差般摸出个酒囊,顺带几块包好的糕点,“若还心情不好,不如你我今晚一饱一醉解千愁,如何?”
我仔仔细细分毫不漏地将他无比诚恳满面春风的脸盯了小半晌,终于幽怨无比地蹦出字来:“你、你都不生气的么?我还以为你会讨厌我,现在你看看,刚刚好不容易塑造的悲情气氛全没了,你还敢喝酒,快把气氛赔我。”
“我能说什么?”他幽幽叹气,丝毫不听话地取下酒囊塞,“当日在长安时,我就隐约觉到你与武氏或有特殊关系。那时我还不知缘由,不过至少现在,我清楚了。”
开了酒囊,他第一时间竟是递给我。
先前我见过,有期酒量委实浅了些,现下酒囊里还有大半。先递给我,如此一来既可不显自己酒量浅,又可示自己的大度,讨心爱女子的欢心,可见心机之深,他这样做真的大丈夫?
我正要去接,手忽然顿在了半空,然后规规矩矩地缩回肚子上。怀里还揣着个崽,我哪敢喝酒,结结巴巴道:“你、你自己喝去,喝醉了从这掉下去我也不捞你!”
他一根眉毛挑得甚欢快:“不难过了?”
我别过脸去:“我没有什么可难过的。你不嫌弃我就好了。觉不觉得我重要也无妨,把我当成个妾室侍女也可以,毕竟……”毕竟,我是辛羽的女儿,算是他的仇家;毕竟,我已不会有多少日子可活。
半句未完,周围一阵风动,我将将惊觉,肩膀已被一双手按着转了一转,一抹温柔润意忽地便贴了上来,不偏不倚正中本姑娘嘴唇。
一番攻势进来,我不晓得该如何反应。强吻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干,我却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蠢蠢欲动,只能一时愣愣地任他肆虐摆弄。
有期眸色漆黑,却又透着某种莫名的光亮。初战告捷,他干脆将我双手锁住,带着我往地上倒下去,身体紧紧压在我身上,大有不缠不休之势。此姿势实在少儿不宜,我想要挣扎挣扎,他一双手却锁得更紧,唇舌也不饶我,一番强劲不容反抗的吮吸舔弄,近乎索去我所有的呼吸,我身体还是极为不甘不愿地悸动起来,如风中枯叶般挂在他身上,只求他莫再放开、莫再离去。
幸好满身神力及时翻上灵台,泼来两盆清醒,令我成功挣脱,就着他的肩膀推开三寸。
他呼吸如我一般沉重而急促,脸颊已蒙了层了酡色,双眸却仍是深沉的黑:“武氏是武氏,你是你。阿湄,我一直都很讨厌你说这种话。”
我惊了两惊。一惊,他竟会说出讨厌我;二惊,他竟会说出这样孩子气的话语,这他奶奶的画风不对啊。
趁着我惊,他在我心口画了个圈,又道:“在我这里,你是最重要的。我最讨厌你这里总不明白这一点,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
第九十二章 盗剑
我表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还是不依不饶,清俊的脸贴近些许,脸色极为严肃:“我讨厌你。”
我一时间思来想去,总觉得讨厌不该是将我摁在地上要用强。于是只得结结巴巴应他:“呃……哦,我知道了。”
“知道了?”他蹙了蹙眉,“然后呢?”
我忍笑装发愣:“知道了……就是知道了嘛。要不,我也讨厌讨厌你?”
我从有期眼中读出了清晰的无语感。但这仅是片刻,下个片刻他松下了口气,仿佛吐尽了近日来的坎坷悲伤。
他扯出一个笑来:“起初你我心情都不好,现下倒都喜笑颜开了。”
我再细细一想,发觉是这么个理,苦中作乐亦是好事,便甜甜回他一笑:“是啊。”可这一笑也极为勉强,我实在挂不住,一小会便淡了下去,只觉喉中仍是泛着苦意,“有期,以后,我们是不是都只能靠自己了?”
他接连失去至亲至爱,师父现下也仙力尽失。我能抓住的,他能抓住的,似乎,只有彼此和自己。
他伸手勾开我散乱的额发,眸中有些涣散的黑:“嗯。”他忽地附语我耳边,“你不可能一个人去杀武氏。我会陪你,直到白头。”
他趁这个空当表一次白,我虽觉得突然,却也感动得热泪盈眶,干脆搂了他脖子,亦靠在他耳边:“有期,我讨厌你。”
他微微一愣,在我额间落下羽毛般的一个吻。
诚然,此时此刻气氛真真是极好,他这一吻亦是天时地利地美妙。但这是在外面,祝有期你他奶奶能不要一直刻意保持着这个把我压倒在地的姿势跟我谈情说爱吗?!
他似乎读出我心中所想,甚善解人意地坐起身来,顺带将我好生扶起,由此结束了光天化日幕天席地下少儿不宜的举动。
为回报他这细心一扶,我颇仗义地拍拍他肩膀:“放心,我定会一直一直讨厌你的。”
他浅浅笑着颔首。
我正欲再表达表达我对他登峰造极的讨厌,却忽地闻到一丝腥味。唔,莫非,这蜀山上还有弟子杀生的?
此血腥味太煞风景,讨厌他的心思瞬间被一扫而光。我正想拉着他去寻那个杀生煞风景的兴师问罪,却见他眉头凝得甚严肃,此番倒不像是什么玩笑了。
我亦玩笑不起来。
因这血腥味愈来愈浓,且拿灵力一探,这哪里是有人杀生,分分明明就是人的血!
有期一张脸煞白如纸,眉峰凝得越发厉害:“阿湄,这台子旁边……可是剑阁?”
咯噔。
我只觉某根弦猛然绷断,脑海中惨白一瞬,再浮现出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