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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惊华:杠上宦官九千岁-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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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润玉向着立在角落里待命的太医招了招手,太医即刻便点头上前,将脉枕垫在床边,隔着帕子将江贵妾的手腕放置于上,细细地号脉起来。
片刻之后,太医才收了东西,拱手禀报道:“启禀世子,贵妾夫人的脉搏还略有微弱,小产后的妇人皆是如此,到底贵妾夫人是年轻,底子尚好,微臣稍后会开上一副补身子的药,贵妾夫人好生喝着,喝上一月便没有大碍了。”
林润玉微微点头,派了人去与太医取药方抓药,而江贵妾在听见小产二字,却脑袋轰隆一声,抚上自己原本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此刻已是平坦无疑。
“孩子!我的孩子!”
江贵妾一声哀嚎,便大哭起来,她本就不是倍受宠之人,亏着自己的肚皮争气,怀上了林润玉的第一个孩子才抬为贵妾,原指着诞下腹中的孩儿,不论男女,她都是王府里头绵延后嗣的第一人,如今一腔期望化为泡影,怎能不伤心欲绝。
林润玉也不忍看着江贵妾这般泣涕涟涟的模样,将她揽入怀中细细安抚着,心中也是不好受的,江贵妾怀着的是他第一个孩子,如今说没了就没了,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世子爷!妾身的孩子没得冤枉啊!求世子爷替妾身做主!”江贵妾俯在林润玉怀中,满面泪意地抓着他的衣裳哀求道,一双眼睛看向站在人群中一言不发的白娉婷,伸手便提指过去。
“是她!是白娉婷害得妾身!妾身怀着孩子日日辛苦,连补药也不曾落下一碗,若不是她前几日害得妾身动了胎气,今日又出手打骂,妾身又怎会无缘无故地没了孩子!”
白娉婷煞白了脸,她一颗心本就揪在喉咙里头,这下江贵妾指名道姓地供指她,更是心下一跳,梗着脖子反驳道:“江贵妾可不要血口喷人,今日我虽与你有过激的举动,却根本没有碰到你的肚子去,若是你自己底子虚弱保不住孩子,可不要赖到我的头上!”
林润玉失去了头一子,正是怒火中烧之时,此刻怀中泣涕涟涟的江贵妾又提指出了白娉婷,他当机便拍膝呵斥道:“你这个毒妇,还不跪下!”
白娉婷咬着唇瓣,确是不敢反驳林润玉的命令,曲膝跪至面前,拜声喊冤道:“世子爷,真的不关妾身的事!妾身只是只是轻轻地扇了她一个巴掌,并未动过她腹中的胎儿啊!”
林润玉看向众人,今日之事在座之人皆是看在眼里,究竟孰是孰非,众人应是心知肚明。
“你们谁可曾看见白氏动手打上江贵妾的肚子?”
黄尘烟抿唇道:“世子爷,妾身们并未看见白侧妃在江贵妾肚子上动手脚,只是,她那一巴掌力道可不轻,咱们都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江贵妾前两日方才动过胎气,今日又这般撕打,孕中的女子最是脆弱,若是因着这样小产,也不是没有可能”
………………………………
第四十六章白娉婷禁足
黄尘烟此番话确实未有偏颇,众人也是连连点头。
尹绿箩糯糯开口道:“世子爷,世子妃说得极是,咱们大家伙都看见白侧妃下的狠手与江贵妾撕打,江贵妾有孕之人,哪里经得住她这样折磨,再者”
林润玉此时心中已然是烦闷不悦到几点,也没有耐心听得尹绿箩的吞吞吐吐,催促道:“再者什么!”
“再者白侧妃在与江贵妾动手之前,还出言威胁于她”尹绿箩怯怯地抬眼看了看林润玉道,“威胁江贵妾说,她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生不生得下来,还未可知”
姬妾们纷纷点头赞同,白娉婷这番话说得刁钻又刻薄,她们都是听得真真切切的。
林润玉恨意一闪,抬腿便在白娉婷胸口踹了一脚,怒骂道:“你便是这样诅咒本世子的孩子,还敢说江贵妾不幸小产与你无关?”
男子的腿力本就不这一脚更是结结实实踹得白娉婷眼冒金星,白娉婷捂着胸口从地上颤颤着爬起来,满面热泪哭诉道:“世子爷!妾身冤枉啊!妾身只是随口说的,做不的真的!”
她是真心爱慕着林润玉,此刻被心上人这样厌恶憎恨的眼神看去,心痛至极。
“世子爷!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难道还会有假不成!妾身的孩子死得才是真真冤枉啊!求世子爷为妾身的孩子讨一个公道!”江贵妾趴在林润玉怀中,戚戚然恳求着,她刚落了孩子,面容是苍白的病色,泪痕满面着更是楚楚可怜,不免令人动容。
林润玉指关节握得咔咔作响,他此时心中也已然是认定了白娉婷的所作所为是害得江贵妾小产的元凶,大掌一挥便向门外的侍卫喊到:“来人!将这个毒妇关回她自己屋子里去!从今日起,白氏除去侧妃之位,俸禄吃食减半,禁足在自己院子里,没有本世子的吩咐不许放她出来!”
他话音一落,白娉婷便整个人跌坐在地上,那样薄情的唇里吐出来的话,令她心碎而灰沫,这个男人,终究是在意一个未出时的孩子多于她千万分,帝王家是无情,这一日竟也轮到了她来担这无情苦果。
侍卫应声将白娉婷带了下去,她不断地哀求着林润玉,只是却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黄尘烟便是冷眼看着这一切,今日之事,确然是事出意外,她也没有料到江贵妾的小产与白娉婷的禁足。
只是,人终究都是自私的,白娉婷的落败意味着她今后在林王府中将会是几乎近无的存在,这一年一年有新的人进来,等到林润玉气消了再放她出来,有谁又还记得她?
黄尘烟便这般看着江贵妾的啼哭与白娉婷不甘的挣扎,忽地就有些厌倦了这样的日子,当家主母说着好听,也不过是一群期期艾艾的女子里略为高一等的一个,她既不爱林润玉,终有一日也会厌倦了当这样一个世子妃,比起未出嫁前的日子,林王府终究是比不得精武将军府来得自在。
江贵妾的小产风波在白娉婷被削位分与禁足中结束,这一阵风不但在林王府里刮了一整,也吹进了宫里。
夏子衿正在书桌上挥动狼毫笔写着对联,听得小桓子将宫外头传进来的林王府中白娉婷失宠禁足的事情这么一说道,薄唇轻扬,心情也不由得大好。
“白娉婷张扬跋扈,被世子妃黄尘烟压制着,定会在其他姬妾身上驳回面子,只是她向来自以为是,阴沟里翻船也是迟早的事。”
她如今向来也是略觉讽刺,前世她怎就这样蠢钝,竟然被白娉婷害了性命去,若是她能挣脱自己对林润玉的一腔痴恋,也不至于当局者迷地看不破他与白娉婷的龌蹉勾当,更不至于香消玉殒化为孤魂野鬼重生一世。
夏子衿勾动手腕,在大红撒金的福纸写下最后一个字,一副寓意悠长,独特显意的对联便新鲜出炉。
小桓子应声点头,屋子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夏晟卿披着裘袄而入,晶莹的雪花落在他浓密黑长的睫毛之上,扑腾着眨动一下又飘飘乎乎地落了去。
“晟卿,你来了。”夏子衿放下笔,对着他轻柔一笑。
夏晟卿仿佛像是生来就该这样俊俏一般,普普通通的纯黑裘袄在他肩上披着却格外有些贵气与挺拔,若是不知情的人看来,定会以为夏晟卿是一个什么王孙公子,断断不会想到如此好的相貌竟是一个宦臣。
“明儿个就是除夕了,皇上会在东殿的阳澄大殿举行年末宫宴,我来为公主送一样东西。”夏晟卿看向夏子衿,眼中的温柔与缱眷越发深意。
夏子衿顺着他的手上看去,便见得他捧着一方红木托盘,上头盖着一层暖黄色的绸布。
“是何物?”她歪头莞尔道。
夏晟卿含笑不语,只将托盘捧到夏子衿面前,她素手掀开绸布,只见几道璀璨而明亮的光芒便印进了夏子衿的眸子里。
面前的托盘里是一件宫装,水烟蓝的底调,又晕染上一层浅浅的罗兰紫,袖口与前襟绣有朵朵精致的木槿花,下摆垂着层层流苏,色彩浓淡适宜,相得益彰。
轻轻抖开宫装的上襟,只见原本是布结编制的活扣变为了一颗颗浑圆饱满的南海珍珠,每一朵刺绣木槿花的花心都镶着细细碎碎的琉璃石,方才的璀璨光芒便是这些琉璃石发出。
“是给本公主的?”女子对于精致衣服的喜爱天性是难以更改,即便夏子衿贵为公主见过不少华贵衣饰,在见到这套红装时也不由得惊艳了一把,爱不释手地抚摸着。
夏晟卿点头道:“公主若是瞧着还过得去眼,明日便穿着这身赴宴可好,配着公主,定然好看。”
他眼中有点点光芒,比那宫装上头的琉璃石还要耀目几分。
夏子衿怎会说不好,夏晟卿是样样替她考虑周全了,却又好似做得轻巧一般,凭她喜恶。
“晟卿赠的,本公主定要穿去,怕是介时宫中姐妹都看花了眼去,人人要向你讨要衣裳了。”
夏子衿抿唇打趣道,一双眉目弯弯似月,偏生又带着彼之星若的慧慧之芒,既叫人心醉,又叫人迷失在她澄澈如琥珀的眼瞳之中。
夏晟卿看得有些愣神,继而才是温柔一笑道:“晟卿只为公主一人端衣。”
这是怎样的许诺,比起海誓山盟,似乎还更为暖烫炙热,夏子衿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难得地有些不自在起来,面容之上浮上一层浅浅淡淡的粉红,或许连她自己也浑然不知,在面对夏晟卿之时,她已经一点点重拾起前世在林润玉那里一点点磨光耗尽的少女情怀。
“公主在写对联否?”夏晟卿越过她的肩头,看到大红滚金的联纸上头大气凌然地写着两句六字对联。
竹雨松风琴韵,茶烟梧月书声。
夏子衿笑意盈盈地拉着夏晟卿的袖口走到书桌之前,将搁在桌上的狼毫笔塞进他手中道:“你来得正好,本公主刚相处了上下联,却独独对横批无从下手,如此便由晟卿接笔。”
她是见过夏晟卿的字的,去江南的那些日子里,二人互通书信,夏晟卿的一手楷书写得好看极了,便是她日日练字之人也比不得。
夏晟卿握着毛笔,稍稍思虑了片刻,便侧身在联纸上洋洋洒洒写下四个大字。
夏子衿往前凑去一看,捧起墨迹还未干的联纸轻声念了出来。
“雅韵俗生。”
取上下联各一字,雅俗做比,寓意洒脱自若,不正是她如今向往的人生?
“晟卿果然是本公主知己!”
夏子衿捧着上联,灿若桃花的面容娇俏而动人,正巧着一阵挂着雪的风从窗户外头悠悠然吹进了屋子,将她捧在手上的联纸吹合在了脸庞上。
夏子衿揭下面上的联纸,上头未干的墨迹印在了她俏丽的面颊上,连带着唇角,也粘上了点点星墨。
见夏晟卿突然抿唇的笑,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放下一看果然是沾染着乌黑的墨迹。
“公主别动。”
夏晟卿忍俊不禁地弯下腰去,从怀里拿出备用的方巾仔仔细细地替夏子衿擦拭脸上的墨迹。
二人差着快一个头的高度,夏子衿仰着面,夏晟卿弯着腰,四目相对之间,浅浅喷薄的呼吸交汇。
夏子衿只觉得那张俊俏的脸庞忽地放大了好些,这样近的距离,她却一丁点儿也不觉得不舒服,反而有些难耐的怦动。她动也不敢动,僵直着身体任由夏晟卿在她脸上轻轻擦拭。
他略有些粗砺的拇指隔着方巾擦过她的唇角,夏晟卿仿佛在擦拭一件珍宝一般,夏子衿的面容这样近,他忽的也有些不自在了起来,喉咙滚动一声,看着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想起了在江南病榻之中梦里的那个深吻。
看着二人是越凑越近,小桓子握着拳头咳嗽了一声,眼神飘来飘去,咬着下唇却掩饰不住笑意。
二人这才尴尬着分开一寸远,皆是红了脸去。
………………………………
第四十七章除夕大宴
大年三十,除夕宫宴。
明圣帝有许多的公主与皇子,加上他年岁已高,子辈各自成家生孙辈,大莱王朝皇室中人不在少数。再算上旁系的亲王贵族,这一场年末的除夕夜宴可谓是一年之中空前盛大。
阳澄大殿之上,两面满坐,明圣帝身处最高处的灿金龙椅之上,满面红光,带着褶皱的嘴唇上扬着,看向底下排排而做的皇室晚辈,心情大好地朗声而笑。
“今日是除夕,朕在这阳澄大殿举办一年一度的宫宴,尔等踏雪而来,未有怨言,朕心甚慰!”
一场年尾的雪罢了,即便下得再大,也没有人会因着天气的缘由而不参加除夕夜宴。明圣帝怪罪与否是一回事,在宴会之上能都崭露头角是另一回事,哪儿有人会放着这样一年仅有一次的机会不抓紧。
“父皇疼爱晚辈,对儿臣们养育照拂,儿臣替众兄弟姐妹在此拜谢父皇,祝父皇龙骨精神,愿大莱天下国泰明安!”太子第一个出言,他身着赤色的宫服长袍,袍子上绣有四爪大莽,象征着仅次于天子的地位。
“儿臣也祝贺父皇日烁如辉,青春长驻!”皇长子不甘示弱紧随其后,他一副和乐近人的面相,宽厚的脸庞上咧着嘴笑开,不看他精于算计的内心,倒是真有那么几分憨厚赤诚的模样。
两位分量最重的子辈皇子说完祝贺之词,排在底下的皇子皇孙们才敢继而向明圣帝道祝词。长幼有序,按着年岁与位分的排列,待皇子皇孙们一个个排列着向明圣帝道完祝词,也已堪堪过了一炷香的功夫。
“尔等皆是朕的后辈,今日是阖家欢乐之日,是欢聚一堂,共庆佳节之日,尔等与朕只论亲缘,不论君臣!”
明圣帝抚着花白的胡须,脸上的笑容没有一刻停下,唯有在这样万家齐聚万人同乐的场面,他才褪去了一个铁血君王的外衣,扮演起一位父亲一位祖父和长辈的角色。
“谢皇上!”众人的谢恩之声此起彼伏,大殿之上莫不热闹。
夏晟卿与小夏子皆立在明圣帝身后,他二人也是一身新衣,深赭色的圆领长袍盖至脚尖,纯黑的发冠高帽竖起,编绳在下颚处系成一个活结。
“皇上,戌时到了。”夏晟卿在明圣帝身后小声提醒道。
每年的宫宴皆在戌时开宴,寓意来年五谷昌隆,诸事和顺。
明圣帝捋着胡须点头道:“那便开席罢。”
“戌时已到,开席!”
随着小夏子一声报时,钟鼓之声齐齐响了七回,阳澄大殿殿门大开,敞向两旁,宫女们端着一盘盘五味珍馐的特色宫膳,从殿外款款而进,鱼龙一般向两边散去,为众人添菜。
宫宴上,男女分席而坐。皇子,皇孙与旁系亲王在左侧,公主与各皇子妃世子妃及有位阶的宫嫔则在右侧。
宫女们贯穿在宴席之中,将一盘盘精美摆盘的膳食端送至贵人们面前,大菜摆有燕窝鸡丝汤、海参烩、鲜蛏萝卜丝羹等,第二头的热菜也不缺鲍鱼烩珍珠菜、鱼翅螃蟹羹般喷香而食髓,配上四喜乾果与四甜蜜饯,人人面前皆是摆得满满当当。
“诸卿,共饮此杯!”明圣帝高举白玉攀龙浮雕吊儿杯,挥动臂膀向众人致意。
众人齐齐举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笑语不断,欢声不绝。
明圣帝放下酒杯,合掌拍击三声,大殿两侧便应声闪入一个个身穿红粉衣裙的掌舞宫女。她们手做拈花,三步一跃,五步回转,一路款款而行至殿中央,和着钟鼓琴音而翩翩起舞。
目有舞姬,耳有丝竹,味有珍馐。
众人皆是在宫宴中何合乐笑语着,与周遭人品酒赏舞,莫不欢愉。几轮布菜过后,人人食得了一个八分饱。
夏子衿坐在右侧的第三列位,今日她身着夏晟卿为她准备的烟水蓝宫装,额心点一枚应色花钿,面容细细描绘着得体妆容,整个人大气而贵瑞十分。
她小酌着杯中的御酒,舌尖微辣,每年的除夕宫宴都是用的竹叶青做御酒,味醇而浓,一股辣儿劲在喉中久久不散。比起这竹叶青,她却更喜欢梨花酿这般略为清甜的酒水。
许是应了不是冤家不聚头的理儿,偏生夏子琦的位置就靠在夏子衿旁,二人虽隔着一丈远的距离,却也不免有眼神交汇之处。
夏子衿倒是十分落落大方,她刚解决了白娉婷不久,想来接下来也该是要轮到这位白娉婷的同谋了,见夏子琦含怨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来,也不恼,反而慢悠悠地举杯冲着夏子琦扬了扬,一饮而尽。
夏子琦自然是被夏子衿一副悠然自若的模样气的牙痒痒。她今日身着芽儿绿的曳地宫裙,一头乌发挽做双盘髻,下垂碧玺钗环,倒也十分俏嫩。
“四姐姐,你头上这碧玺钗可真真是好看极了,成色上等,难得的是通体澄澈不带一丝杂质,配上四姐姐的芙蓉面,才最是映衬的。兰儿瞧着四姐姐你比那夏子衿好看多了去,瞧瞧她那轻狂劲,竟也配和四姐姐邀杯!”六公主夏子兰坐在夏子琦身侧,见她面色未霁,连忙替夏子琦满上一杯御酒出言讨好道。
夏子琦轻哼一声,显然是对这番奉承之词十分受用,她伸手扶了扶发髻上的碧玺钗,半是炫耀半是孤高道:“那是自然的,这支钗环可是本公主母妃亲自为本公主挑选,父皇亲赐的临国贡物。”
她眼神右瞟不可一世地瞧了一眼夏子衿道:“有些人半路子出身,在宫中格格不入,自然是比不得去的。”
夏子衿抿酒听着夏子琦的讽刺之言,却没有丝毫波动,她含笑着晃动玉杯之中的酒液,半是玩味地回看向夏子琦,也不言语,二人就那般对看着,夏子衿自是悠然自若,仿佛是存心要气她一般,笑眯眯地弯着眼睛。
“你这样瞧着本公主做什么?既知晓得自己比不过本公主,就该收敛着些!”夏子琦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继而不屑道。
“子衿自然是瞧着四姐好看才多看了几眼不是?只是恕子衿直言,四姐姐既肤色略黄,便还是换个颜色穿穿,莫不然美则美矣,却活像了这道捞翡翠中的绿叶儿去。”夏子衿说罢,伸手指了指面前这道名为捞翡翠的菜肴。
夏子琦气得咬牙,她果然是天生与夏子衿八字不对,这个贱丫头竟然敢将她比作菜叶!
“你”夏子琦正要发作,音量也略为拔高了起来,臂上却多了一只手,只见夏子兰拉着她的手臂轻轻摇头,她这才发觉方才她要发作之事周围的妃子与公主们仿佛被这一头的动静吸引侧目看了过来。
夜宴之上,就连夏子琦也不敢造次,若是惹出了什么事端让明圣帝不快,怕是今后的一年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权衡再三,夏子琦才惺惺地甩了甩宫袖,冷哼一声自顾自地喝起御酒来。
夏子衿耸耸肩,偏生就爱看夏子琦这幅有气发不出的模样。夏子琦在宫中如此张狂的缘由无非就是因着有一个得宠的母妃越贵妃,才敢联合白娉婷给自己下绊子。
她指腹磋磨着玉杯,心中思绪已然开始转动,白娉婷那一头是不用操心的,黄尘烟已会压着。这夏子琦的确是要开始好好治一治了,琦君的事情,她还没有和夏子琦算账!
只是如今越贵妃如日中天,怕是夏子琦再怎样胡作非为,也有这位越贵妃保着,她要是想动夏子琦,还是得先将越贵妃拉下马来。
杯中的酒液呛口辣喉,她饮下几杯,身子便十分烘暖。夏子衿以手托腮,在众宫妃中细细地打量起来,她若是想拉越贵妃下马,就必须要寻觅一位能与越贵妃抗衡之人,顶上越贵妃的位置,否则越贵妃在宫中年份已久,根基深厚,也不是轻易能动弹的。
面前一张张脸孔划过,安妃,慧妃,淑妃,皆是性子温和,不成大事的。齐贵人,魏嫔,周昭仪几个虽说也有些谋略,到底姿色只在中上,入宫这么些年也只堪堪混在九嫔之下,上不得四妃之位,也不值得扶持。
至于那些新入宫的年轻宫妃,更是不消得说了,年纪有的比她还小几分,即便再有手段有姿色,想要斗得过位分深重的越贵妃,没有几年是做不来的。
夏子衿根据前世的记忆与今世的观察,在众宫妃中一层层地筛选了一番,却是一无所获,不由得有些失望起来。若是没有一个能与越贵妃抗衡的宫妃搭档,她一个晚辈公主,手再长也伸不进明圣帝的后宫里去。
正当夏子衿心中考虑是否要竟做打算之时,却被坐在最后排的一张面孔给吸引了。
那女子约莫着四十左右的年纪,面上细纹却极少,保养得当看上去也不过三十一二的样子。她生得十分出尘,虽说年岁大了些,却也能看得出豆蔻年华之时是何等的绝色风姿。
………………………………
第四十八章莲妃月静安
夏子衿认得她,这女子便是明圣帝养在东西大殿之间佛堂里的莲妃月静安。
只见月静安坐在位置之上,不参与身旁宫妃们的凿凿私语,也不与旁人交话,只是一人独自静静而坐,果是似青莲一般淡雅的女子。
夏子衿一面打量着月静安,一面回想着对这个女子的印象,前世之时她便认得月静安,这女子的一生,也颇有些红颜祸水的味道。
月静安有一同胞姐妹月静澜,这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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