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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难为:君王,我要休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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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细的嗓音,如踩着了狗尾巴,蓦地划破长空。
夏侯缪萦闲闲的将滴水不剩的铜盆放在一旁,颊边梨涡浅浅,笑靥如花:
“对不起……手松了……”
………………………………
第20章
那柳依依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你……你分明是故意的……”
顾不得擦拭自己满头满脸的冷水,柳依依食指芊芊,霍然指向夏侯缪萦,却已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夏侯缪萦瞅着她精致的妆容,被水浇的红一块,白一块,像是刚刚自染缸里捞出来的一般,这番狼狈的模样,还真是叫人十分的受用。
扑哧一声,没有忍住,夏侯缪萦一下笑了出来。
四周一片死寂,惟有女子活泼泼的笑声,如珠玉落盘,清脆的荡漾在空气里,倒似比檐下随风摇曳的风铃声,还要动听。
正兀自开心,一抬眼间,触目所及,夏侯缪萦绽在唇边的如花笑意,却慢慢的僵硬,再也笑不出来。
只见站在她面前不远之处,男子身姿秀拔,玉树临风,如九天之上,翩然入世的高贵神祗,可望而不可即。
夏侯缪萦只觉一颗心,咯噔一下,如被人陡然拨乱的琴弦,毫无章法的乱跳起来。
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王爷……”
沈岚霜却是最先反应过来,低眉垂眼,敛衽行礼道。
气氛有些短暂诡异的沉默。然后但闻一声惨叫:
“王爷,你一定要帮妾身做主啊……”
但见那原本尚在气急败坏的柳依依,瞬间如遇救星,只管拖住**的身子,一壁飞蛾扑火般向着赫连煊飞奔而去,一壁却是迫不及待的委屈控诉起来。
夏侯缪萦望着她深一道浅一道污浊的俏脸,对住那被她缠紧的男人,拼命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可怜相来,忍得面容抽搐,终究还是不能抑制的弯了嘴角。
男人目光凉凉,在她脸上一扫,如墨眼瞳,似淬了千年不化的寒冰,冷的叫这炎炎夏日,都仿佛骤然降了几个温度。
夏侯缪萦心底十分没出息的惊了惊。正打算先下手为强,却感觉似有另一道视线,轻轻落在她的身上……转首,夏侯缪萦顺着那道视线望去,触目所及,一双女子的眼睛,就直直撞进她的眸底。
那是一双能叫人移不开双目的美瞳,眉若青黛,不画自浓;眼波如水,脉脉含情;两弯睫羽,似蝴蝶翩翩,在眼睑下晕开细小的暗影,不动声色间,惹人绮思……再看她周身的打扮,一袭藕荷色烟纱散花裙,弱柳扶风般勾勒出窈窕身段,青丝如瀑,铺洒及腰,只绾一枝绿雪含芳簪,再不赘任何首饰,高贵而典雅,越发衬得她姿容清丽,艳绝如仙。
“欲剪芙蓉裁颜色”……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句诗来,夏侯缪萦不得不承认,虽然自己占着的这幅皮囊都算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一枚,但相较于眼前女子,却差着点什么,仿佛只有她,方能真正配得起此句的七个字。
她这样近乎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人家,女子如玉通透的脸容上,却丝毫不见情绪,只淡淡与她对视一眼,便婉转移开了眼眸,仿若只是不经意间的目光交汇罢了。
夏侯缪萦却不知为何,心底又是咯噔一下。
“柳姐姐,你身上都湿透了,还是先让环翠扶你回去换件衣衫吧,不要着凉了……”
柔媚话声,如微风拂过清早的第一滴露珠,沁着叫人软糯的婉约,打断了尚在对着赫连煊喋喋不休的柳依依的话头。
夏侯缪萦这才留意到,原来这个女子,一直就在赫连煊的身边。
她应该就是他最宠爱的那个侧妃了吧?传闻中才貌双全的容家六小姐,容珞琰……哪知柳依依却显然不领情,只霸住赫连煊不放,娇滴滴的开口:
“我不……妾身要亲眼看着王爷处置这个女人才行……她这样欺负妾身,王爷你一定要替妾身做主啊……”
听她捏着嗓子,一口一个“妾身”的自称,夏侯缪萦只觉全身瞬时长满了鸡皮疙瘩,扑簌扑簌的往下落。
微微一笑,打点精神,夏侯缪萦张了张嘴,只是,千言万语尚鲠在喉咙,男人冷冽如刀的利眸,却已直射过来:
“向依依道歉……然后自行去太阳底下跪一个时辰……”
薄凉嗓音,不带一分一毫感情,似巨石抵着心脏,狠狠压下。
夏侯缪萦彻底懵了。
………………………………
第21章
“赫连煊……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认定是我的错……我不服……”
半响,夏侯缪萦方才反应过来,心底的愤怒,如烧开的滚水一样,滋滋的往外冒着汽。
“不服吗?”
赫连煊冷冷一笑,嗓音更寒:“那就再多跪一个时辰……”
夏侯缪萦只觉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噎的五脏六腑,都俱是一疼。
“赫连煊,你分明是故意针对我……你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滥用私刑?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道理?”
男人毫不留情的打断她的话,寒眸深如古潭,沁着刺骨的凉意,铺洒在女子身上:
“这里不是公堂。本王说的话,就是煊王府的道理!夏侯缪萦,你既然嫁给本王为妻,本王所说的一切,你要么听,要么死……”
最后一个“死”字,男人咬的轻巧而寡淡,却仿佛刚刚自十八层地府里逛过一圈,然后捞上来的一般,沾满死亡的阴戾气息。
心底一震,夏侯缪萦只觉四肢百骸,都像是堕进冰窖里了一样,寒气布满全身,连血液都似乎冻了住,又冷又不安。
空气有诡异的沉默,如绷紧的弦,随时都会断裂。
“好啊……”
夏侯缪萦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气,卡在她胸口,闷痛闷痛的,不吐不快:
“赫连煊,那你杀了我吧……”
头一仰,凌厉目光平平迎向对面男子的视线,夏侯缪萦也知自己这口气赌的十分没水准,但她不信,他真的会因此要她的命。
却见男人嘴角薄凉,蓦地勾起一侧唇角,明明在笑,却仿佛毒过盛放的罂粟。
夏侯缪萦只觉心底陡然一个激灵,寒毛直竖。
男人指尖却似有精光一现,直直冲着她而去……夏侯缪萦尚未来得及追究,便觉颈上一疼,似被极锋锐的利刃,极快的割过一般,火辣辣的刺痛。
下意识的抚上颈项,触手温凉,湿哒哒,黏糊糊。
夏侯缪萦定睛一看,只见莹白的指尖,簇了嫣红的鲜血,像雪地里开出的一小朵红梅花,触目而惊心。
震惊和恐惧,似裸着皮肉在刀锋上滚过一般,夏侯缪萦揩了揩脖颈上的血渍,觉出伤口并不深,不由好过一点,心绪一松的同时,叠叠的愤怒,却像涨了潮的汐水一样,疯狂的涌上来:
“赫连煊,你居然真的想要杀我?”
问出这句话之后,夏侯缪萦却突然不知自己心底此刻究竟有着怎样的感觉?她明明是恼他的、甚至恨不得将他抽筋剥骨、挫骨扬灰,但却又似另有一股埋藏的极深的失落,从不知名的地方,缓缓抵上来,说不清的难受滋味。
男人刀削斧砍一般的俊颜,不见丝毫情绪,只一双漆黑的眼瞳,濯如天边寒星,冷冷的射在她身上,仿佛淬了毒的利刃,能将她一刀一刀的剐了。
夏侯缪萦听到他凛冽的嗓音,一字一句,残戾似霜:
“怕了吗?”
“夏侯缪萦,你若真的想死,本王有的是法子成全你……这一次飞过你脖子的是树叶,下一次,本王可就不敢保证是什么了……”
………………………………
第22章
抬眸,夏侯缪萦望向面前冷郁阴鸷的男子,他如墨的眼瞳,倒映出她落在其中的斑驳影子,那一双沉暗的眸子,就似两汪深不见底的漩涡,仿佛要卷着她直坠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一样。
他这样的恨她,到底是为着什么?
夏侯缪萦想不通。
“王爷就这么憎妾身吗?憎到恨不得妾身死?”
迎着男人冷戾眸色,夏侯缪萦目光灼灼,像一只执拗的小兽,誓要寻出真相,方才罢休。
“你既然知道,就不要挑战本王的耐性……否则……”
赫连煊瞳底有精光一闪即逝,锐如刀锋,凝着慑人的杀气:
“惹怒本王的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
字字警告,似淬了见血封喉的毒药,射向夏侯缪萦,激的她禁不住浊气上涌,硬声道:
“不如王爷提点一下,惹怒你会有什么后果……也好让妾身斟酌一下利弊,看自己是不是有这个胆量……”
面前女子,黛眉轻挑,眼波含俏,如盈盈皓月的脸容上,溢彩流光,清冽而冷傲,倔强而不羁。
眸底神色,晦暗莫测,男人目光沉沉,似无边的黑夜,笼住落在他墨色瞳仁里的身影。
薄削的唇角,蓦地勾起凉凉笑意,赫连煊闲闲开口,却是冲着身侧如影随形的侍卫:
“派去吕梁国的将士,可有消息传来?”
男人嗓音低沉,似落雨沙沙,透出一股漫不经心的性感,听在夏侯缪萦的耳朵里,却是暗流汹涌,如亟待涨潮的汐水一样,迅速的逼近。
“属下刚接到飞鸽传书……”
年轻侍卫,英朗如挺立的松柏,神色漠漠,恭谨回道:
“袁将军一行三万大军,已过了浦淩江,如无意外,明日即可到达夏邑。”
夏侯缪萦心中陡然一震:
“煊王爷故意将这个消息话给我听,是在威胁妾身吗?”
男人淡淡瞥了她一眼,唇角轻勾,笑意溶溶,蛊惑而妖邪:”本王只是想告诉你,煊王府的兵将,本王可以随时派出去……同样的,只要本王想,亦可以随时撤回……”
虽在笑着,但男人的周身,却罩满泠泠阴戾气息,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生杀予夺,只在他股掌之间。
“拿吕梁国万千无辜子民的性命,来要挟妾身这么一个弱女子……”
冷冷一笑,夏侯缪萦瞪向眼前这个无良到发指的男人:“王爷不觉得自己太卑鄙吗?”
“无辜?”
赫连煊重复着这两个字,似听到了什么极之有趣的事情一般,笑道:
“因为你,夏侯缪萦……他们就算不上无辜了……”
眸色陡然一厉,男人灼烈双瞳,利如箭矢,射向面前女子身上:
“本王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更不需要扮演什么正人君子……对本王而言,任何事情,从来都只有结果,没有手段……”
嗓音渐冷,男人俊朗的脸容上,不见一丝情绪:“夏侯缪萦,本王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向依依道歉,然后自行在太阳底下跪足两个时辰……做到了,今日之事,便一笔勾销……”
平硬话声,到此堪堪停住,只因后面的内容,已不必多言。
夏侯缪萦望着他一张天妒人恨的俊颜,真的很有冲动将他这副臭皮囊给一刀剥开,看看里面到底藏着怎样的丑恶嘴脸!
四目交接,两个人的眼底,都各自映出彼此的容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流离出斑驳的光影。
空气里死寂的如同坟墓。
“王爷……”
女子轻软嗓音,柔柔响起,似一颗石子,不经意投进暗流汹涌的湖泊,惊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夏侯缪萦看到,因为这一声低唤,赫连煊似寒冰般冷鸷阴郁的眉眼,竟不由缓了缓。
容珞琰果然是他最宠爱的女子吧?
脑海里蓦地划过这个念头,夏侯缪萦愣了愣。随即苦笑,她现在是砧板上的肉,自身难保,旁人的事,是与不是,又与她何干?
正自嘲着,却听容珞琰语声娇媚,婉转如莺,开口道:
“不如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公主刚刚嫁到王府,许多规矩都不懂,也是情有可原的……王爷可否先暂且饶了公主这一回?”
夏侯缪萦不由一震。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容珞琰,竟会为着她求情?
目光复杂的望着眼前这娇艳似芙蕖怒放的女子,但见她莹润的脸容,在溶溶日光下,越发通透如玉,不见任何瑕疵,完美的如同瑶池上的九天玄女。
对住她,夏侯缪萦却不知心底究竟是何滋味。按理说,她为她求情,她应该感激才是。可不知为何,却另有一股莫名的别扭之感,丝丝绕饶,说不清道不明。
赫连煊没有开口,眸深莫测。
短暂诡异的静默过后,只听一道娇纵而尖利的嗓音,蓦地划破长空:
“这怎么能行?”
柳依依激动的几乎破了音,俏脸上被水冲的斑驳的妆容,已渐渐风干,红一块,白一块的印记,像爆裂的墙皮,随着嘴型一张一合,扑簌扑簌的往下落:
“夏侯缪萦不仅不将珞琰姐姐你放在眼里,还胆敢泼了妾身一身水,王爷罚她在太阳底下跪两个时辰已经是极大的恩典了……柳姐姐,你说对不对?”
一旁始终不动声色的沈岚霜闻言,似有些不知所措,默了默,方才温婉开口:
“两位姐姐都说的极是……依岚霜看来,今日之事,公主确有不妥之处,但所谓不知者不罪,况且如今天气甚热,若真的让公主在日光下跪足两个时辰,只怕……”
眼底触到柳依依射过来的不满目光,沈岚霜语声一顿,垂眸道:“岚霜不会说话,一切但凭王爷定夺。”
“妾身不管……”
柳依依立马接口,一扭头,眼里蓄出泪来,可怜兮兮的向着身畔的男人撒娇道:
“王爷,夏侯缪萦将臣妾害成这副样子,你一定要替臣妾讨回这个公道……“夏侯缪萦望着她的矫情样,无力的翻了翻白眼,唇边笑意,牵的诚恳而愉悦:
“柳姐姐说我害你,那可真是误会妹妹我了……我若真要害你,泼的可就不会是冷水了……”
一语既出,便见柳依依面色瞬时青紫,又恼又恨,就连一旁洞若观火的容珞琰,以及沈岚霜,都极快的瞥了她一眼。
夏侯缪萦也不在意。火上浇油这种事,虽然后果堪虞,但偶然为之,通体康泰。
“多谢珞琰姐姐替缪萦求情。”
冲着对面如画女子微微一笑,夏侯缪萦抬眼,迎向男子深如夜海的寒眸,唇边笑意,张扬似梨花随风:
“诚如岚霜姐姐所说,一切但凭王爷定夺……”
赫连煊眸里精光陡然炽盛,转眼却已敛去。瞳黑似墨,从女子身上移开,语声寡淡,殊无半分喜怒:
“去跪着吧……”
夏侯缪萦挑了挑眉,笑意未减:“妾身领命。”
“公主……”
穗儿在一旁早已吓得坏了,闻听此言,不由急道。
“放心。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就当在海边晒日光浴了……”
女子脆生生的嗓音,如檐下风铃,撞击出撩人的音色,盈盈日光照射在她脸容上,透白肌肤似冬日初雪,纤尘不染,耀眼生辉。
赫连煊望着她腰身一扭,径直向着庭院中央走去,纤细的背影,高傲而倔强。
这样一个女人,就像是一只没有被驯化的小野猫,张牙舞爪,无知无畏。没关系,他会慢慢的,将她利爪上的刺,一根一根的拔掉。
太软弱的猎物,玩起来没意思。夏侯缪萦,但愿你不要让本王失望……
………………………………
第23章
“穗儿,你这是做什么?”
望住扑通一声跪在自己身边的俏婢,夏侯缪萦奇道。
“奴婢护不到主子的安危,只好陪着主子一起跪……”
说这话的小丫鬟,满脸的赤诚与内疚,几乎要哭了。
夏侯缪萦心底不由一暖,嘴上却道:
“你这叫愚忠……”
穗儿显然没有料到她家公主会这样说她,愣了愣,反应不过来。
夏侯缪萦瞧着她一副懵懂的样子,心情再郁郁,也忍不住笑出声:
“傻丫头,这样热的天,在大太阳底下跪上两个时辰,就算不脱层皮,估计也被晒的晕乎乎了……你家公主我是铁定逃不了的,如果你还执意跟着我一起跪,那么如果我稍后一个不济,中暑或者更惨,谁来照顾我呢?”
一听此言,小丫鬟立马紧张起来:“那穗儿怎么才能帮公主?”
夏侯缪萦遂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
“你现在就回去,按照我写给你的‘六一散’的方子,熬些清热解暑的药,为我准备着;然后再煮一大锅绿豆汤,拿冰镇着,这样我跪满两个时辰,就可以回去喝了……”
“可是……”
小丫鬟还在犹豫着,夏侯缪萦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飞扬一笑:
“放心,你家公主我身壮体健,区区两个时辰放不倒我的……你赶快回去吧,在这里只会让我分心……”
眼见她家公主这样坚持,穗儿只得乖乖站了起来,领命离去。
望着她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夏侯缪萦无奈的笑了笑,心里却满满都是被人关切的暖意。
只是,很快她一张脸,便苦哈哈的垮了下来。
正午的日光,炙烤如火烧,不遗余力的挥洒着它的热情。半柱香下来,她已是头晕眼花,汗湿如雨了。
牙关紧咬,将自己能想到的骂人词汇,上天入地的寻了一遍,夏侯缪萦还是觉得不解气……尼玛,赫连煊,跪就跪吧,你至于变态到偏偏让我跪在这石子路上吗?两个时辰,换算成现代,那就是足足四个小时。照这日头的毒辣程度,若她真晒够四个钟,到时候赫连煊在她身上撒一撮儿孜然,就可以直接当烤肉吃了。
夏侯缪萦真是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膝盖已经又痛又麻,火辣辣的像针刺一样,夏侯缪萦瞅瞅空荡的院子,半个鬼影都没有……也就是说,如果她稍稍的起身活动下,应该也不会被人抓个现行吧?
说做就做,夏侯缪萦慢慢直起晒蔫的身子,就打算站起来。背后却陡然传来一道清冷男声,说的是:
“王爷有令,娘娘若是未跪够时辰,便自行站了起来,那就再多罚一个时辰……”
夏侯缪萦听着这石头一样坚硬的嗓音,背脊都是一僵。定了定神,方才缓缓转过脑袋,望向说话之人。
但见面前不远之处的那个男子,身形高大挺拔,立如松柏,一袭干练的劲装,衬得他更是英姿勃勃;面容俊朗,棱角分明,浓黑眉宇间,却透着股漠然之气,仿佛刻上了“生人勿近”四个字。
真可惜了这样一副好皮囊。
夏侯缪萦认出他正是先前随侍在赫连煊身边的侍卫,名唤“景垣”。
对了,昨天在喜堂之上,以一柄秋梧剑当场镇住那口臭连连的石岳山的那个人,应该也就是面前的这个景侍卫。
夏侯缪萦望住他,亮如天边繁星的一双眸子,眯了眯。
………………………………
第24章
“你是景垣?”
夏侯缪萦微微抬眼,笑道:“昨天在喜堂之上,多亏有你出手,制住那石岳山……虽然我没有亲眼见到秋梧剑架在他脖子上的模样,但想来一定很痛快……”
许是记起当时的情景,女子晶莹的脸庞上,有慧黠笑意,缓缓荡开,干净而通透。
男子却是面容冷峻,殊无半分情绪:
“属下只是见不惯他对王爷不敬,并非为着其他无谓之人出头……娘娘不必多谢属下……”
夏侯缪萦听着他比花岗岩还平硬的一把嗓音,半口气堵在喉咙里,噎了噎,大片刻方才缓过劲来,也不恼,仍旧笑意盈盈:
“看来景大哥果真对王爷忠心耿耿呢……”
她一句“景大哥”叫的十分流利顺口,仿佛已经与他识得十年八年般自然。
男子静澜无波的一双清眸,似有不经意的一闪,但旋即便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嗓音依旧寡淡似水:
“属下身为王爷的近身侍卫,忠心侍主,本就是份内之事……况且主仆有别,属下实在当不起娘娘的一声‘景大哥’,还请娘娘收回……”
说这话的景侍卫,语声平平,不带丝毫起伏,一张冷凝的俊颜上,神情疏离,漠然以对,仿佛整个人都处处透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夏侯缪萦原本忖思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哪知这景垣却显然不按常理出牌,字字句句都摆明了与她划清界限,半丝关系都不想跟她扯上。
瞧着他冰疙瘩一样面无表情的俏脸,夏侯缪萦表示十分的挫败。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又怎能收回呢?”
顿了顿,夏侯缪萦打点精神,再接再厉:“虽然我与景大哥相识不久,但观景大哥为人处世,我自觉与景大哥十分的投契……朋友相交,本就贵乎于心,景大哥又何须拘泥于身份地位的不同呢?”
一口一个“景大哥”的叫着,夏侯缪萦满脸赤诚与无辜。她就不信恶心不死他。嘿嘿。
哪知男人挺着一副扑克脸,连眼角眉梢,都完全不为所动。
“娘娘若执意如此相唤,属下也无话可说……”
冷淡话声,薄的像是快蒸发掉的水汽一样,不留痕迹,男人微微躬身一揖:“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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