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扎格-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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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格披上漆黑的风衣，这让他能与黝黑的山脊融为一体。

　　　　火把是夜晚上山必不可少的照明物品，腾出一只伺候它自然也不需要什么多余的理由，昆也就顺摸了一根。

　　　　在昆举着火把健步踏上崎岖的山道时，他抬起头向山腰之上的凸出部分望去，在不及山顶的由巨大岩石组成的天然瞭望台上，一个宛如利石般的嶙峋轮廓隐隐约约，正巍峨地矗立在那里。

　　　　昆不曾记得在那贫瘠的瞭望台上是否真有这样一块纤细、挺立的锐利岩块儿。

　　　　作为一个人类而言，能够在黑夜的国度对山上稀薄的轮廓辨识一二已经是生理的极限了。昆并不能再对自己的视力奢求更多，接下来就是两条腿的任务了，

　　　　褪去了闲适心情的男人即使身在无边的黑暗依然能够健步如飞，他以常人难以企及的敏捷身姿穿梭在陡峭的山岩间，火把上的焰苗摇摇欲坠，仿佛男人一挥便能把它轻易地扼杀在黑夜的摇篮。

　　　　仅用了短短一刻钟的时间昆的左脚便率先踩在了瞭望台坚实的石地上，虽然这个所谓的“瞭望台”就是一块凸出山脊的巨大磐石。

　　　　瞭望台处在山腰的上方，虽然位置折，但若是从这儿启程前往山顶的话，那至少要花上倍于先前的时间才能顺利达到。

　　　　稀薄的火光在黑暗摇曳，勉强照亮着五步之内的狭窄世界。

　　　　与天地相融的无尽黑暗比起来，山下那蔟熠熠的篝火都显得有些相形见绌，更何况火把那团卑微的渺小火光呢？

　　　　借着这可悲的零星光亮，昆首先咬定了那团模糊的轮廓除了属于人类之外便再无其他可能。

　　　　他背对着男人，那身亚麻色的老旧披风随风飘扬。

　　　　“你没见到那丫头吧……不，既然你站在了这里，那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不比那萧瑟的寒风温暖上些许，沧桑沙哑的声音临风而起，就像是无故破碎的纸鸢或是无血的面孔一般让人不由得体温骤降。

　　　　劳伦斯正拄着杖满面风霜地矗立在自己的正前方，眺望着无边的黑暗，根本无暇顾及山下热闹的庆典。

　　　　令昆忐忑不安的恶想终究变成了现实，艾丽卡既没有留在家里也没有如期赴约。

　　　　少女在这属于快乐的日子里竟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茫茫大山之。

　　　　就像是对劳伦斯与昆懈怠的嘲讽一般，那阵鬼魅的旋律竟在二人焦急万分之时在耳边悠然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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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牧羊人　一

　　　　（）　　依旧是离别日的傍晚，当我废了好大的劲儿说服体弱多病的劳伦斯退回到他温暖的小屋后，紧张的寻人工作终于得以展开。

　　　　黑岩村地处与世隔绝的群山之，虽然鲜有凶猛的野兽徘徊，但外乡人曝尸荒野的事情倒也是发生过的。

　　　　对于艾丽卡这个从小生活在此的女孩儿而言，在群山沟壑之找到回家的路绝不是什么难事。

　　　　即使她那纤细的身躯看起来与她同龄的女孩儿们一样弱不禁风，但事实上这个女孩儿在她8岁时便能够在陡峭的碎岩间穿行自如，甚至是健步如飞，若是单论脚程的话连我都会甘拜下风。

　　　　昆举着火把轻而易举地越过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裂隙。

　　　　从现在起，他脚下的路将会变成极难推进的山间野路，同时也是一条鲜为人知的山谷“观光路线”。

　　　　据昆所知，常规的上山道路有两条，而下山道路则有条。

　　　　一条是从劳伦斯所居住的山顶小屋直通乔伊家后门的碎石小道，坡度极大，但却是所有路线直线距离最短的一条。

　　　　只有对道路的情况了如指掌的人才能够相对效率地使用它，否则只会增加他们坠山的可能性。

　　　　另一条则是从村口缓坡开始的土路，它顺着山脊的走向蜿蜒向上，虽然实际路程是前者的两倍甚至更多，但却十分平坦，可以顺利通信运矿的双轮木车。

　　　　路宽且不会经过那些令人胆寒的无底深渊，这是数年前采矿工人为了满足运输需求而人为拓平的一条山路，它直通山体背面的大型矿洞，而不是通向更为陡峭的山顶。

　　　　若是从劳伦斯的小屋向这条大路迈进的话，必须先走上一段相对险峻、陡峭的山路，索性是这段路并不算长。

　　　　而最后一条路则是纯粹的由艾丽卡发掘出的一条新路，但与其说是供人通行的山间道路，到不如说它是一道让登山者赌上性命的高难度关卡。

　　　　这条全程都与裂隙与山崖为伴的恐怖山道成“之”字形曲折而下，与山脚下的溪畔紧密相连。

　　　　虽然可怕的崖壁让人望而生畏，但它却包揽了山谷最为壮丽的风景，设身处地的为一个习惯了在沟壑绝壁间随意蹦跳的少女想一下，在那些早已看腻的嶙峋碎岩和这包揽天地溪石的壮阔景色之间做一个选择，她究竟会对哪边更加倾心？

　　　　我想答案是毋庸置疑的，可走着同样道路的昆却并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情，他正在考虑的事情只有两件：艾丽卡的去向和自己脚下的石头是否安全。

　　　　况且现在还是伸不见五指的黑夜，昆能够看清楚脚下的碎岩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男人终于跨过了山路最为艰险的一段，只要稍有闪失便会瞬间坠入漆黑一片的山谷。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火把的照耀下，前方的道路上似乎出现了一个与之呼应的闪烁光点。

　　　　准确来说，那光点是从一道细小的地缝发出的。

　　　　昆赶忙走上前，他尝试用火把的光芒将那迷糊的轮毂勾勒得清晰一些，直到一个标准的五角星图案彻底展现在他的眼前。

　　　　男人小心翼翼地将那颗闪耀的星星从地缝取出，那是一颗翠绿色的星石。这毫无疑问这是他昨天送给艾丽卡的众多星石的一枚。

　　　　这是突破性的进展。昆可以确信无疑，少女肯定是一边欣赏着壮美的奇景一边沿着险峻的道路缓步走来的。

　　　　至此，男人开始在线索发现地的周围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很快他就发现了一系列让人细思极恐的蛛丝马迹。

　　　　昆所在的这块空地属于山腰的缓冲地带，通往山顶的路崎岖陡峭，险恶无比，那也正是他摸黑走来的道路。（在漆黑的断崖之上行进，你不能对你的火把抱有过高的期望）而通往山脚的路也同样凶险，但较之前者则稍显逊色。

　　　　令昆感到毛骨悚然的并不是身前身后的断崖与裂隙，在离星石发现地不元的山脊缓坡边，一团黑乎乎的块儿状物物质。

　　　　凑近一开，这块不详的黑团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完整物体，它更像是一块由无数的碎渣堆叠、挤压出来的聚合物。

　　　　“大型动物的粪便……这儿怎么会有这个？”昆惊讶地喃喃自语到。

　　　　足有成人半身大小的黑色硬块儿竟是一块大型动物的粪便！伴随着这不可思议的惊人发现，那些向着山脊背面延伸而去的硕大脚印也渐渐在火把的照亮下显现了出来。

　　　　那些脚印的间距由小依次变大，昆可以想象到艾丽卡在越过山崖小道后偶遇它时的心情。

　　　　因为高低差的关系，这条与生命捆绑的“观光路线”实际上是一条只能下而不能上的单向通路。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怖，少女只有两种选择，第一种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越上前方险峻的道路，另一种就是沿着相对舒缓的山路逃向山体的背面，那之下有一个已经废弃的型矿洞。

　　　　毫无疑问，艾丽卡选择了后者，这是个相对明智的选择，若是在这种极不安定的情况下急于跨越沟壑，就极有可能会失足掉入其，下场自然是粉身碎骨，而且尸骨难觅！

　　　　――事不宜迟，得赶紧动身了。

　　　　昆摇晃着火把，他顺着巨大的脚印向山体背面的矿洞飞奔而去，一路上他不止一次地看见了路边隐约闪烁着的光点。

　　　　不算陡峭的干燥路面能够让他以接近全速的快跑状态直奔目的地。

　　　　与此同时，那诡异的旋律又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耳畔边，简直烦人得令人抓狂。

　　　　与先前那种模糊不清的状态不同的是，昆感觉到这阵阴阳怪气的旋律正愈发变得清晰起来，简直就像是巨兽嘴边哼的小曲一般！

　　　　但这种想法最多也只能是一种夸张的比喻罢了，昆现在可以确信无疑，这种令人头晕脑胀的怪诞曲调绝对是出自笛或是萧一类的管形乐器。

　　　　当然，怪兽是肯定不会吹笛子的！它们之最聪明的也只能是摇摇拨浪鼓的程度，但前提得是它们的爪子能够稳稳地握住鼓柄。

　　　　在经历了一段不安的狂奔后，昆终于抵达了山脚的空地，一个四周被高高的山脊团团围住的碗型地带。

　　　　空地的周围只有稀疏的枯枝烂叶作为寒酸的装饰，好在空地虽然不算大，但仍然有足够的空间能与未知的怪物进行周旋。

　　　　实在不行的话，堆在矿洞两旁的石碓在紧要关头也能充当的战术缓冲物，给昆留下更多周旋的余地。

　　　　通过目测，昆有理由相信他们足够重，即使是两人高的庞然大物也难以挪动它们，更别说是拍飞了。

　　　　昆静悄悄地从山坡上走下，他尽可能地降低自己发出的声响，同时也熄灭了自己的火把。

　　　　在此之后他将只能用自己勉强适应了黑暗的双眼来应对一切潜在的危险。

　　　　随着逐步逼近目标地点，昆能够清楚地听见那时断时奏的笛音和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以及那粗糙的隆隆呼吸声。

　　　　他绕过面前的枯树，并向着石碓的侧面慢慢移动。

　　　　但在这个过程之后，他所尝试的不是去辨认那盘踞在矿洞口的模糊轮廓，而是想方设法抑制住自己的惊叹声，值得庆幸的是这对于习惯了沉默的昆来说并非难事。

　　　　虽然只是一个漆黑的模糊轮廓，但通过形体和独特的“嘎~呼~嘎~呼”的呼吸声，昆可以轻而易举地认出它。

　　　　那是仅分布在拥有喀斯特地貌山脉附近的庞然大物，是被王宫猎团认定为“准一级灾兽”的恐怖巨兽，俗称“大石鸟”的石皮怪鸟，杜卡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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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牧羊人　二

　　　　（）　　见到这令人匪夷所思的庞然大物，昆除了卸下背上的“卡普里维”并将硕大的子弹折进枪膛，就是仔细地观察它的一举一动。

　　　　乌黑的双眸已经开始慢慢适应周围的环境了，干枯的枝丫、嶙峋的碎石、坑坑洼洼的地皮，已及喘着粗气的巨影。

　　　　周围环境的细节正在慢慢清晰起来。

　　　　仔细一想，即使没有照明的火把，但璀璨的星辰与紫红色的巨大残月不是仍然挂在无垠的苍穹之上泼洒光辉吗？

　　　　昆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着步子，大石鸟似乎正呆呆地立在洞口发愣，这种新陈代谢缓慢的巨兽虽然被冠以“鸟”的名号，但实际上它们既没有羽毛也不会飞。

　　　　那丑陋的身体就像是由犀牛、鸵鸟和蝙蝠拼凑出来的一样，但它的体型却比非洲象还要巨大。

　　　　它的双翼像是退化了的蝙蝠翅膀，圆润而又臃肿。通体灰白，厚实的表皮有着堪比印度犀牛甚至在它之上的坚实程度。

　　　　别说是猎人们所使用的十字弩了，这层天生的装甲甚至可以挡住制式步枪的标准型子弹，至少这些小口径的火器无法迅速伤及它的要害。

　　　　简直荒谬！这头和黑岩村八竿子打不着的巨兽怎么会出现在这种疲瘠的群山之呢？

　　　　要知道，这种长相丑陋的危险动物本该生活在拥有卡斯特地貌的山峦之，那里四季常青，水源也很充足，它没有理由也不可能来到这里。

　　　　况且他们不会在天空飞翔，运动基本只能依靠那两只堆满了赘肉的双脚，难不成是跳过来的？

　　　　黑岩村所处的山区与栖息着大石鸟的区域相距超过500公里，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这只二级灾兽的佼佼者绝非是自然迁徙于此的，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结合先前那阵诡异的骇人笛声，虽然极其不可思议，但昆可以大胆地推导出一个相对合理的可能——特定的旋律可以改变灾兽的生活习性，甚至能改变它们的行为。

　　　　但眼下，比起去臆测这只愚笨怪兽的前世今生，最十万火急的还是找到艾丽卡并确定她的状态……至少也要确认生死。

　　　　昆依托巨大的石碓作为掩护慢慢抵近到了离大石鸟近在咫尺的危险位置，他透过碎石间的缝隙窥探着灾兽身后的山坡与枯林。

　　　　虽然笛声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但昆并不认为自己暴露了行踪。

　　　　但奇怪的是，至始至终男人都没有发现其他火把的亮点。

　　　　昆熄灭火把是为了不让自己被怪兽以及潜在的异端者觉察到，但理论上对方是没有理由在这深山老林里摸瞎行进的。

　　　　一阵刺骨的凉意骤然袭上了昆的脊背，他开始不安地望向大石鸟盘踞着的漆黑矿洞，他必须马上行动起来！

　　　　那危险的异端者很可能已经走进了矿坑，即使艾丽卡在先前的逃窜安然无恙，但现在，少女的境遇依然岌岌可危！

　　　　那么，留给男人的选择就只剩下了两个：

　　　　·在大石鸟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直接跑进矿洞并揪出异端者。

　　　　·直接用身上携带的装备将这丑陋的怪物击杀！

　　　　昆掂了掂沉甸甸的“卡普里维”，同时解除了枪支的最终保险。很显然，男人更倾向与第二个选项。

　　　　灾兽毕竟是灾兽，凶狠强悍的蛮力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碾碎人类身上的每一块骨头，留着它在洞口垂鸣只能是夜长梦多的愚蠢决定。

　　　　凛冽的寒风吹过疲瘠的山谷，飘动的衣摆在紫红色的血月下反射着黯淡的光泽。

　　　　直面数倍于己身的巨兽，昆的眼毫无惧色，他赫然出现在了巨兽的侧边，还不等它察觉便把犹如幽冥之渊的漆黑枪口对准了那臃肿的脖颈！

　　　　隐藏在那厚实的甲皮与脂肪下的，是所有由血肉汇集而成的身躯都无法规避的脆弱命脉！

　　　　猎人不是绅士，他们不会陪伴灾殃的恶兽翩翩起舞，他们期待的是猎物的血肉！是猎物的经脉！是猎物的骨髓！以及与它们的生命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所有的一切！在极为短暂的冷漠凝视后昆扣下了闪亮的扳。

　　　　磅礴的轰鸣声推出一股滚烫的气浪！巨大的后坐力让昆的双臂为之猛然一阵！只要十指与臂膀之间少有懈怠，“卡普里维”便会摔落在地。

　　　　特质的“蔷薇”子弹轻而易举地穿进了杜卡勒斯的颈部装甲，子弹所拥有的巨大动能在扭断经脉的同时更引爆了它自身！

　　　　顺着镀铜弹头上的螺旋状沟槽，整个弹头在大石鸟的颈部动脉附近瞬间爆开，并将灌注于其的铅制弹片全数释放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可怕打击惊得怪鸟扑跳蹦跶！卷起的层层氤灰扑面而来。

　　　　粘稠的血液从那可怕的创口迸溅而出，昆以及他周围的碎石堆在一瞬间便沐浴在了腥红的血雨之。

　　　　即使矗立在这摇山振岳的巨大悲鸣，男人仍然没有松懈丝毫！他的猎物仍然因为巨大疼痛与惊吓不断挣扎着！

　　　　炽热的血液上腾起了阵阵白色的氤氲，这头被摧毁了命脉的巨兽瘫倒在乱石挣扎了许久，可它却始终没有断气。

　　　　那残存的蛮力仍然可以夺去昆的生命。

　　　　他折开了“卡普里维”的枪身将枪膛完全暴露在了紫红的月色之下，随即弹出了一枚滚烫的弹壳。

　　　　从下方的备弹舱取出下一发弹药并将它重新嵌入膛，在合上枪身的那一刹那，昆便做好了发射下一枚子弹的准备。

　　　　接着又是一声来自枪口的咆哮！这次，昆指向的是杜卡勒斯相对柔软的肚皮，此时的大鸟已经完全侧倒在地上，挣扎的动静也越来越小，那相对柔软的腹部自然也就露了出来。

　　　　它叫得更加凄惨了，他腹部的正央被结实地开上了一个大洞，模糊的血肉在弹头撞击的瞬间飞溅了出来，那灰白的巨大身躯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粗糙的皮肤上粘满了碎石子和各种粗细不等的碎屑，这不是狩猎，而是纯粹的屠杀！

　　　　绝对没有人能够想象的到这番疯狂的血腥景象，在那些无法撼动的巨兽面前，本该沦为猎物的猎人竟然成为了冷血的屠宰者！

　　　　践踏着下败将的鲜血，昆缓步走上前。

　　　　男人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被腥臭味所充斥的血浆地狱，那瘫倒在地上的怪物早已失去了呼吸。它面色狰狞，极其痛苦地惨死在了漆黑的矿洞口。

　　　　虽然这只被冠以“准一级灾兽”头衔的巨兽在昆所创造的事实，似乎只是一只徒有虚名的大鸟。

　　　　但当事人其实再清楚不过，若是没有趁着对方打盹的时间对准要害发动偷袭，这将会是一场十分难缠的生死决。

　　　　当无羽的大鸟低鸣着向你冲来时，你将无法确保膛的子弹能够伤及它的要害。

　　　　只要稍有闪失，自己必死无疑。

　　　　男人迈过大滩的血泊，自己的披风也沾上了不少肮脏的血渍。

　　　　他重新点燃了火把，开始缓步走进漆黑的矿洞。

　　　　昆本以为会在矿洞某个难以发觉的岩石夹缝发现少女身影，但他却在里洞口不足百步的地方照见了艾丽卡惨白的面孔，他立马跑到少女的身边准备迎接最严酷的现实。

　　　　结果是令人欣慰的。

　　　　谢天谢地，那鲜活的血液仍然在少女纤细的身体里流淌着，她只是因为过度惊吓而昏了过去。

　　　　但在这砭人肌骨的寒冷洞穴昏睡了数个小时的少女绝不可能是安然无恙的，她的双被冻出了许多紫红色的淤青。

　　　　即使在这噩梦般的遭遇保住了性命，但若不能以最快的速度将她带回温室，心理以及生理上遭受的巨大创伤也足以将少女彻底压垮。

　　　　昆抱起艾丽卡快步跑出山洞，他尽可能绕过洞口的那一大滩血液，不让少女的身上染上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直到最后男人都没有发现那位可憎的奏乐者，正当他准备放下这份顾虑专心于返程的归途时。

　　　　那阵惹人厌的诡异笛声却又再次响起，但只持续了片刻便戛然而止。

　　　　“哦，天哪！我的宠物，这……算了，死都死了就别想这么多了，没想到还真有能单独杀死它的人类存在……嗯~找到了更有趣的东西，还算不赖吧！”

　　　　昆猛然转过头向身后的怪兽残骸望去，出现在眼前的身影不知是人还是鬼，那双血红的邪恶双眸竟在血泊之上好奇地打探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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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牧羊人　三

　　　　（）　　那不详的身影缓缓向前走来，以完整的姿态不加任何掩饰地站在了昆的面前。

　　　　当那浑浊的轮廓在月色下渐渐清晰起来时，昆竟发现，那邪恶的异端者竟是一个咧嘴微笑的少年，而且年纪绝不会比乳臭未乾的杰克大上多少，最多不过十八岁的样子。

　　　　可他脸上那魔性的邪恶笑容却没有让昆懈怠分毫，就像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附身了一般，昆从这个少年的身上竟然感觉不到一丝属于人类的知性。

　　　　站在他面前的仿佛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但这种模糊的违和感却不能凭借肉眼找到直接性的证据来证明。

　　　　在常人看来，他也许不过是一个心怀鬼胎的不良男孩儿罢了，但那双与月色相衬的猩红血瞳却仍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嗯？你身上有那些无趣的人类所没有的血腥味儿，这熟悉的味道……是猎人吗？”他轻蔑地说道，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金属哐啷声。

　　　　仔细打量一下，这个魔性的少年穿扮得实在显得有些邋遢。他身上披着一大张破烂不堪的皮料，靴子也已经破得不成样子，就连那些凌乱垂下的铁链也已经锈蚀到了快要脱落的程度。

　　　　全身上下竟找不到一丝体面之处，银灰色的头发乱得像荒原野马的鬓毛，狂放不羁地弯曲着一直垂延到颈后。

　　　　少年的握着一支用兽骨制成的长笛，想必那阵久久飘荡在山林间的诡异笛声就是出自他的嘴边。

　　　　不得不说，在见到了吹奏者本人后还真是让人极容易地联想到“曲如其人”这个怪癖的词汇。

　　　　在对方步步逼近的同时，昆也在时不时地观察着昏睡在自己怀的艾丽卡。

　　　　此时此分，望着失败者血肉模糊的残骸，他与巨兽的战斗已经画上了休止符。

　　　　即使邪恶的幕后黑已经在他面前大胆地现身了，昆仍然不想与他挑起任何争端，毕竟他的怀还躺着昏迷的艾丽卡。

　　　　昆必须尽快将少女送回到村庄才行，无论对方是什么人，又抱有何种不可告人的巨大阴谋，他现在只想用合适的警告劝诫对方停止这愚蠢的行为。

　　　　可奇怪的是，任凭他在心怎样组织语言，这些警告的话语在最后竟都没能说出口，就像是有某种不可抗拒的邪恶事物阻断了他的发言，又或者是自己的潜意识正处在对对方的恐惧之。

　　　　简直不可理喻。

　　　　毫无疑问，正常人类绝不可能发出此等荒谬的邪气。

　　　　这股让人心生焦躁的恐怖气息甚至凌驾于绝大对数凶恶的野兽！

　　　　昆在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