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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扎格-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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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了咬牙，凝视昆的眼神变得愈发谨慎。“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猜对了？嗯……”昆应了一声，然后又陷入了沉默，嘴边还在叽里咕噜喃喃自语着些什么。
过了半徐他缓缓抬起头来，竟然很干脆地回答了一头雾水的海尔。原以为男人会呈上一个精美绝伦、思维缜密的答案，可惜，实际回答却是令人啼笑皆非的。
――瞎猜的，然后就猜对了。
没错！对于长着两只精灵长耳、一双紫色灵眸、一头葱色长发的精灵族人，除了伊斯塔以外，昆能叫出名字的只有少女在不经意间呼出的“海尔”，这一个名字而已。
海尔听昆泰然自若地说道，眉头不经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大有一种自己自己被戏耍了一番的感觉。看着昆用那双不苟言笑的冷板眼神，竟一本正经地胡诌了这样一个令人大跌眼镜的结论。
他对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的好感度本来就不高，现在更是生出了一丝隐隐的反感。
可海尔没有注意到的是，虽然二人之间的温度正在单方面的极速升温，但不可否认，他们之间的隔阂却在逐渐被消除。
海尔拉下来自己的兜帽，以精灵后裔的全貌示人！葱绿的长发、肃穆的紫色双眸，以及那对尖削的精灵长耳，海尔给人的第一印象分明就是长大了的林克！只是发色和瞳色有些不同罢了。
“果然，把公主托付给你是绝对不行的……前所未见的黑色眼眸，我绝不允许公主和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
“总而言之，这件事儿即使族长大人能够认同，我也绝不会就此妥协！”少年拍桌说到，情绪有些小激动。
昆愣在原地，无动于衷。
他摸了摸下巴琢磨片刻，然后闷然问道：“嗯……那么，你为什么不愿意妥协呢？”
“当然是因为公主的安全问题，你知道公主对我们一族乃至整个曼德兰而言是有多么重要吗？让公主跟你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到处乱晃悠，要是有个长两短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嗯……负不起。”
“……你！”
海尔眉心一颤，咬牙低呼道。昆的态度在他看来简直是傲慢到了极点，我行我素又毫无矜持可言，简直不可理喻！
也不知道男人是无心妄言还是有意而为之，昆收拾完包裹后缓缓走到海尔的面前，与他对视道：
“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直接带她回去就好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是由我的意愿决定的。如果你能说服那位少女让她安心回家，也算是帮了我的忙呢。”
“你的意思是，公主对你而言只是一个累赘而已吗？只是一个想扔就扔的包袱而已吗？我本以为，作为一个男人，你会为了自己的尊严而试图证明自己，而你却……果然，你是一个完全不值得信任的人……”少年的眼闷火燃烧。
少年没想到，男人竟是如此“厚颜无耻”的利己之人，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硬朗的骨气。
随着少年的话音缓缓落下，这个房间鸦雀无声。
昆轻叹一口气，匪夷所思地绕着身后的椅子踱步圈，最后站定扶椅，抬头说道：
“……不值得信任？我不明白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或者换个问法，在此之前，你对我寄予了怎样的信任？发誓保护那个女孩万无一失？不行，我做不到。即使我在你面前立下誓约又如何？誓约能够在危险的时候拯救那个女孩儿吗？”
……
“我不管别人是怎样想的，至少我不会为那些无法预计的事情而立下可笑的誓约……记住了，无法自己把握未来的人是没有资格为别人的未来负责的，而除了神以外，我再也想不到任何一种能够做到这点的存在了……”
“……如果只是‘尽力而为’的话，我倒是能够脱口而出的，但除此之外的事情就不是我个人能够决定的了……”
听到这里，海尔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被男人这么一说，一切诺言存在的价值瞬间就变得模糊了起来。
发誓要坚守爱情的新郎在若干年后寻到了新欢，抛弃旧爱；誓死效忠君主的骑士却因为利益而离经叛道；立下了承诺的商人却因为变心而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的例子数不甚数，注入了信念的诺言看似高贵、神圣、不可侵犯，却在时间的挑战节节溃败，直到最后变得一不值。
更何况这些例子还只限于人心层面，现实的诺言还必须经受命运的考验，正可谓“命里有时终于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是命确无依存，那么，任凭当事人如何挣扎恐怕也难以摆脱天意的束缚。
此时，海尔陷入了深思。作为陪伴伊斯塔长大的青梅竹马，他也明白伊斯塔对她自己的懵懵无知与不谙世事有着一丝深藏在心底的苦痛。
出于相同的感受，海尔选择了通过修炼连磨炼自己。
这样一想，若是把少女迎回部族，虽然表面上是将少女重新置于了安全的环境，但从另一方面想，这样的举动也是扼杀了她一个自我锻炼、自我成长的会。
若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份隐藏少女在心底的苦痛渐渐化为一种自卑的话，对她的人生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慢性”伤害。
愈想愈多的海尔，立场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可能是有过相似心境的原因，这样的矛盾竟令他能够感同身受。
昆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犹豫不决的海尔，不经叹了一几口气，难道“多愁伤感”也是精灵族代代相传的品性吗？他思考片刻，说道：
“行了，你就别再犹豫了，如果你是真心想为她好，那么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了……”
海尔听罢，游离的双眼渐渐回过神来。
“这样问你吧……你觉得现在的她快乐吗？”
男人的话音渐渐落下，海尔先是一愣然后在嘴角边扬起了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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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账簿
（） “感谢您的惠顾，欢迎您的下次光临！”
翌日下午，塞达布尔城心的酒馆内，伊斯塔双依在身前，对着缓缓离去的最后一位客人躬身说到。
黄昏将至，酒吧打烊的时间较两日也早上了些许。不仅是少女置身的这间小酒馆是如此，整个塞达布尔的家家户户似乎都沉浸在了极为安逸的气氛之。
这份“安逸”与人们静度寒冬时的“闲适”略有不同。若是说冬日里的“闲适”其实是因为无事可做，那么这份所谓的“安逸”就像是这座城市的市民们“强迫”自己休息似的。
可能是因为塞达布尔不同的地域化所形成的一种独特的民俗吧。
即使是曼德兰忙碌的都城――圣玛蒂亚城。一年之也会有那么几天进入“全市皆休”的状态。
“小姑娘，店铺已经打烊了，今天辛苦了！”隔着后厨薄薄的木板墙，伊斯塔听见了老板浑然有力的呼声。
撩开吧台与后厨相接处的门帘，一个身材矮小体态“丰满”的年男人怀揣着一摞洗净的碗碟缓缓走了出来。
他面带微笑，看着甜美怡人的少女。
待他转身走来，伊斯塔也闻声回眸，正好看见敦厚的老板捧碗碟的样子。
“……老板先生，我来帮忙！”
天生的热心肠，伊斯塔见状便快步走上去。殊不知那圆润的年男人见少女不由分说地迎面走来，赶紧加快了步伐。
他用拼了命似的架势抢在伊斯塔之前，将的碗碟猛的往桌上一叠！瞬间响起一阵阵“噼噼啪啪”的清脆碰撞声。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同时向少女竖起一枚了大拇指。
“没……没事儿！我还没老呢~这点儿小事儿不在话下！”
“可老板先生，您……您喘的很厉害呢。”
“这不是喘…，是……是呼吸运动！我们塞达布尔人讲究的就是工作与休息的合理转换！既然已经打烊了，做做运动放松一下不是挺好的嘛~”
男人一边儿喘着气一边说道，伊斯塔低下脑袋，纤细的食指轻轻抵着自己的下巴，像是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半许。
男人靠着吧台，不解地呆视着一脸认真相的少女。
刚才那些乱八糟的话全是自己在一念之间胡诌出来的，难道这个姑娘还没听出来不成？
哈！真是乖乖。若真是这样，这个孩子未免也太可爱了一点吧！
――“啪！”
一记清脆的击掌声骤然响起！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又把男人惊了一回，之前摆放好的碗碟险些摔下吧台！
他抬起头，看着伊斯塔面容光彩、豁然开朗地笑起来！见那灿烂的脸蛋，就像是发现了未知的真理一般。
但结果是……
“老板先生，您说的很对！呼吸运动确实能够放松身体呢~看！吸气……呼气……吸气……”（其实，刚才那一本正经思考的样子是在感受呼吸的节奏……）
“哈……哈哈，你喜欢就好……”男人看着如获至宝般的少女尴尬笑道。
他的余光缓缓转向了吧台后那整整一桶的碎盘子，隐含其的故事大可以自行领会……
这便是男人如此惧怕让少女触碰餐盘的原因所在。
酒馆的木门被轻轻叩开，老板的眼睛迟钝地寻着声音向门边看去而伊斯塔则完全没有察觉到。
“抱歉，这位客人。我们已经打烊了，请改天再来吧。”老板照着店门口一声吆喝也没太在意，毕竟这里的顾客大多是从外地来的赏金猎人，不清楚塞达布尔的民俗也无可厚非。
可那位客人非但没有静静退出酒馆，反而固执地走进了店，这闻若耳边风的自我作风让矮小的老板有些犯难。
毕竟是人群杂碎的“悬赏城市”，赏金猎人的素质也是参差不齐，碰到一些脾气古怪的客人也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儿。
凡是常年经营酒馆的老板就没一个能够一直干得平静、安稳的，向他们这样的生意人多多少少总会遇到些乱八糟的破事儿。
老板壮起膀子，虽说是上前说理去的，但要是毫无防备的话也是个大忌，尤其是经营酒馆一类的这样容易闹事的地方尤为如此。
“……昆先生！”
就在年人卯足了气大步走上前时，他的身后骤然响起了一记激动地呼声。回头一瞄，正是笑颜挥的少女。他再转回头看了一眼这位蛮不讲理的客人。
对方以眼神回应了少女的呼唤，看来二人确实相识。
看到这儿，老板逐渐放下了警惕心并主动退开了一步，为浑身漆黑的男人让开了一条道，但他那炯炯有神的小眼睛却仍在打量着男人的方方面面。
伊斯塔蹦蹦跳跳地迎到了昆的面前，可昆的目光却缓缓挪到了吧台后的那桶碎盘子上。
“昆先生，我可想您了……”
“……缺口还很新，残骸大多是完整而大片的碎块儿……你打工的这天到底打破了几只盘子？”
还没等少女把自己的激动与欣喜全部倾倒出来时，昆那冷冰冰的话音已经贯穿了她那双隐藏在帽檐下的尖长耳朵。
她坚硬地抬起头，看见那双无光而又淡漠的漆黑双眸（死鱼眼~），心头忽然猛的一颤。
“这个……我……”
就像是做错事了的孩子，她垂下脑袋萎身后退，说话变得支支吾吾，硬是挤不出一句话来。
“14只盘子、只碗，还有一只陶制的大汤勺……应该就这么多了吧。”回答昆的不是怜然的伊斯塔，而是那胡子拉碴的矮小年人。
酒馆老板挠了挠自己的头皮应声说到。
“昆先生，我……”
“你先别说话，等我先问清楚。”男人一出声，少女连解释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她觉得自己铁定要被训斥一通。
想到这里，眼泪似乎又莫名其妙地漂到了少女的眼眶边。
“打碎物品的总价值大概有多少？”
“你是生意人吗？为什么要问的这么清楚？”
昆眯了一下眼睛，“眸不改色”地继续说道：“我不是，但你是。生意人有义务弄明白他们的家当值几个钱，小到鞋带，大到店面，这是极为合理的事情。”
“……噗！哈哈哈哈！”听到这儿，年男人不经捂嘴笑了起来。
“哈！真是有趣的年轻人，我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像你这么有趣的家伙呢！好吧！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商人，我就告诉你好了！”
男人扭扭脖子开始一一道来：
“盘子是粗陶制的，一个的价格是5枚铜币，碗是枚铜币。汤勺的材质是精陶，而且是专门请老陶匠烧制的，一个的价格是枚银币，所以，被损坏的餐具加起来一共是……12枚银币和1枚铜币。”
少女贴在昆的身后一脸沮丧，男人沉默着思索了片刻后又起声道：“她天的工钱大概有多少？枚银币？”
“6枚银币。这几天是今年冬天最忙碌的一段时间，但肯干活的帮却又很少，所以我给她开出了6枚银币天的价格，同时包两顿正餐。要是这个小姑娘肯帮我干15天活儿的话，我还可以额外再给她5枚银币作为奖赏。”
听罢，昆开始掏自己的口袋。“12枚银币又一枚铜币……差不多是陶制品的一般价格，这样的话我只要再给你……”
“且慢！”老板抬起，俨然喝停了昆掏钱包的动作，此时的昆已经利索地从囊摸出了9枚闪亮的银币――那是用生命作赌注换来的报酬。
“怎么了？难道你又想从商人改行做慈善家？”昆抬起头用不解的眼神看着自信的老板大叔，头的动作也停滞了下来。
“年轻人，我看得出你是一个恪守原则的人，但是呢……我还有笔账没和你算呢，请再细细听好。”他假咳嗽一声，装腔作势一般的悠然说道：
“酒馆入冬以来的生意只能用‘平平’二字来形容，店里没有人帮忙，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瞎忙活。但自从这位姑娘主动推门并自荐帮事儿后，店里的生意竟一下子好了起来。看看那些还留在桌上的酒杯和碗碟吧！”
顺着男人所指的方向，昆看向那一张张立在自己身后的小圆桌，也确实留下了不少酒干的木杯，算上那些已经被收拾掉的，酒馆的生意确实算的上是红火。
“看见了吧？撇开我在这天里赚到的钱不说，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年轻人！”说罢他特意向着躲在昆身后，已经羞红了脸的伊斯塔眨了眨眼睛，少女探出半个小脑袋，哆嗦地躲在昆的披风后面，正看向矮小的老板。
“那时，这位姑娘在我店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决定进屋，我后来才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干活儿。”
“……既然接下了这份工作，就要为自己的工作负责，你没有在算账，老板……”男人挤着沙哑而又低沉的声音反驳道，这是他一贯的打岔风格。
可老板依旧是不紧不慢从容地说道：“怎么会！我当然是在算账，继续听下去吧！年轻人~然后是第一天。那一天，客人的数目依旧不多，而且就在这一天里，这位冒失的小姑娘累计打碎了我9只盘子、4只陶碗。说实话，我非常心疼，可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我怎么能骂出口呢，只能作罢……”
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讲起了话的下一段。
“第二天，我本以为她会打碎更多的盘子，但出人意料的是，她竟然有着极大的进步！”
“然后她就又打碎了你5只盘子和只陶碗？或者是再打碎了一只陶制汤勺？这还真是极大的进步呢……我的天哟。”
昆凌然说道。
伊斯塔一听，仿佛触景生情，感情纤细的少女现在变得更加沮丧了。
老板拱着大肚子，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第二天被打碎的那些器皿并不是这位小姑娘‘直接’摔碎的，但确实和她有关。”
“……不是‘直接’摔碎的？”男人放慢了语速，其夹带着一丝疑问。
“是的，昨天午在这间酒馆其实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但那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总而言之，第二天的客人确实比第一天多了许多，可能是多亏了小姑娘那闭月羞花的美貌吧！”
听到这儿，伊斯塔捂住了自己的脸，沮丧、羞涩、内疚……等，种种复杂的感情瞬间袭上了少女的心头，她的脸红得像颗熟透了的苹果，一时半会儿竟不愿露出自己的面庞。
停顿一会儿，老板放下来，而接下来他说的话却显得极为轻描淡写。
就像是收工了一般，他懒散地扭动着自己圆润的粗短腰板，慢慢悠悠地走向了吧台。
期间，伴随着男人“性感”的漫步，那粗犷的声音更换了一种新节奏并缓缓响起：
“第天，她没有摔碎任何东西，然后一直勤勤恳恳地工作到了现在~”
说完，他从自己的钱柜摸出了6枚闪亮的银币并将它们缓缓推倒了少女的面前。
与此同时，那张皱巴巴的、长满了棕红色胡须的脸上竟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二人见状，各自愣在原地。尤其是昆，大有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的感触，他收回了自己握着钱囊的，再没有做声。
伊斯塔呆呆地看着那闪耀着银色光印的六枚银币，有些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从那张胡子拉碴的大嘴缓缓蹦出的语句，少女能听得清清楚楚：
“放心，这没有搞错~收下它，我的账簿从未出过任何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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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细水长流
（） 背靠夕阳，伊斯塔和昆走在了返回客栈的归途上。少女盯着掌心的6枚银币，面带犹豫。她不时看向走在身边的男人――昆还是一如既往，仅从他那双露出的乌黑眼眸，伊斯塔读不出丁点的感情信息。
往来于边陲之地的一众流浪者们，穿着毫无民族色彩的朴素风衣，戴上宽大的兜帽、蒙上捂脸遮面的面纱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脱去了蓬松的丝质帽，伊斯塔已经换回了毛茸茸的暖耳罩，毕竟自己那对细长的精灵耳实在太过显眼。
就像昆，或者是被宪兵们称为“扎格”的男人有着一头极为罕见的乌黑头发一般，二人都有着与众不同的外貌特征，可对于“旅人”这个容易碰事儿的人群来说，平凡才是他们最好的保护伞。
回到慢行在黄昏之路的二人身上，伊斯塔在踌躇与纠结挣扎了许久。同行的男人沉默不语，虽然对的方生性本是如此，但在茫茫之，少女总觉得昆是在生自己的闷气。
“昆先生，那个……”她支支吾吾地启声说道。
“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够好，真的对不起……”说完她又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昆侧过脸看了一眼茫然认错的少女，眼渗出不解的神色。
“……对不起？你在为什么而道歉？”
“……我连这么简单的工作都做不好，抱歉……”她低着头轻声言道。
“简单？你觉得这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吗？我可不这么认为……”昆突然站定身子，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很快就把少女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见男人眼神凝重，丝毫没有安慰或是说笑的意思，伊斯塔瞪大了双眼，就这样直直地盯着那双黑色的眼睛。
不经意间，少女的6枚银币被攥得更紧了。
寒冷的街风掠过二人之间的空隙，男人长吁一声，随后言道：
“你知道吗？任何事情，只要是第一次尝试，即使是像系鞋带这样的小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办到的。试问自己的内心，你难道感受不到一丝的喜悦吗？”
听到这儿，少女微微低下头，摊开掌看了一眼掌心的银币，心情终于开朗了些许。确实，当她在完成了天的工作并再次见到昆时，当时的激动与喜悦确实无法用言语表达。
她点了点头，紧皱的眉头正慢慢舒展开来。昆走到伊斯塔的面前，用食指与指轻轻地从少女摊开的心钳起了一枚银币并将它展示在少女的双眼之间，然后继续轻声说道：
“这是你勤劳与勇气的证明。”
“勇……勇气？”
“是的，勇气。敢于对未知的体验迈出第一步就是勇气的一种体现，尝试去认识一个陌生的新世界，尝试去学一门闻所未闻的异域语言，尝试为了活下来而接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昆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已经在冥冥之变成了沉默。
他把硬币重新放到了伊斯塔的，然后俯下头，无声无息地注视着伊她的面庞。只见少女木讷地碎碎低语着，在昆的眼，少女变化的心情就像是日出时的太阳一般；从朦朦胧胧到初见晨曦再到恍然开朗，最后变得耀眼灿烂、普照八方。
而现在，伊斯塔的心情正处在这样一个处于循序渐进、缓缓复苏的过程之。
昆没有再说话，他拍了拍伊斯塔的肩膀，继续向前走去。
少女缓缓跟上，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她将的银币小心翼翼地收入自己的小口袋，却惊讶地发现了自己的口袋竟然还藏着一包鼓啷啷的小皮囊。
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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