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扎格-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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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缓缓跟上，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她将的银币小心翼翼地收入自己的小口袋，却惊讶地发现了自己的口袋竟然还藏着一包鼓啷啷的小皮囊。

　　　　拿出来，打开一看，正是前天昆交给她的10枚银币！连少女自己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

　　　　少女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她一溜烟跑到昆面前，挡住了他前进的道路。

　　　　“昆先生，这个！”她张开，将这袋银币原封不动地递到了昆的面前。男人盯着面前的小袋子看了许久，他缓缓接过顺掂量了一下。

　　　　“嗯……没少，看来你的进步还是超出了我的预计。”他收下皮囊轻声说道，少女眯着眼睛朝着昆露出了恬静地笑容，她重新回到了昆的身边，先前的犹豫与踌躇早已一扫而光。

　　　　“老板先生真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呢！虽然见他刚才那副认真的模样时，我还真有点儿害怕起来了呢，但在我打碎盘子的时候，他不仅没有责怪我还一个劲儿的问我‘伤到哪里没有？’”

　　　　“照你这么说，他那个所谓的‘有点儿生气’其实是在逗我咯？”昆一边走着，一边冷冷地调侃道。

　　　　“这个，嗯……”听到这儿，伊斯塔又皱起了眉头，被昆这么一说，她愈发对老板那时的真实心境在意了起来。

　　　　昆用余光打量着身边的伊斯塔，竟感到一丝无奈。他亲叹一口气向少女打发道：“我是开完笑的，我想那个大叔一定没有生过你的气……”

　　　　“……真的吗？”

　　　　“真的……”

　　　　话音刚落，只见伊斯塔的脸上又再次露出了笑容，她感情的弹性就是如此之大，什么都会当真、什么都能相信，并为之喜笑颜开或是黯然神伤……少女是如此的纤细而又敏感，这个棘的特性竟让昆时不时地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窘迫。

　　　　就像是太阳与月亮同台、柔火与寒冰相遇、花草与枯木共壤，又或者是美女与野……等等，这个不对。总而言之，与这样一个天然得让人有些身心疲惫的女孩儿相处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想想未来要走的路，男人就莫名地头大。

　　　　果然在那时候，还是应该让那个小伙子把她抱回去才是……

　　　　“呀！”正当昆在心暗暗厮斗时，伊斯塔突然发声了，他侧过脸看向少女这边。

　　　　“我忘记向昨天那位客人道谢了。明明是打算昨天下班以后再去找他的……”说到这儿，少女的眼神又略带沮丧的耷拉了下来，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昨天难道发生了什么？”昆不解地问道，他回想起了酒馆老板在下午提到的那个“小插曲”，瞬间变得在意了起来。

　　　　“哎？嗯……昆先生可能还不知道。其实，昨天店里面来了一位十分‘热情’的客人，他喝得烂醉如泥，然后醉醺醺地握住了我的……这个举动让包括老板先生在内的所有人感到为难。可那位客人强壮如山，我请求了好几次他都不愿意放，即使想要用力挣脱也完全使不上劲……”

　　　　“……然后呢？”

　　　　――“duang！！”伊斯塔瞬间张开，顺口呼出了一声不知所云的拟声词！惊得昆皱了皱眉毛。

　　　　伊斯塔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急促了起来，少女此时的状态俨然与“说书先生”无异。

　　　　“然后，那位至始至终都只点了一杯果酒、从早晨开业打傍晚打烊都一直静坐在角落里的客人就飞身上前用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技法一下撂倒了那位客人！”

　　　　“呵，呵呵……”昆看着少女浮夸的演绎，皮笑肉不笑地呵了几声。那张在他看来滑稽无比的打斗场面竟然清晰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想不到初见之下，看似质彬彬；讲起道理滔滔不绝；遇事不决多愁善感的精灵族少年竟然也有如此硬派、生猛的一面……

　　　　“昆先生您有在听吗？”见男人又自顾自地冷笑（傻笑）了几声，话完许久的少女不解地问道。

　　　　“额？嗯……在听呢。”

　　　　“不，您根本没有在听！”见昆如此的敷衍，伊斯塔气鼓鼓地嘟起了小嘴，正喃喃地嚷嚷着些什么。男人看了一眼少女，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行了，反正人家已经离开了，再去纠结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了~”

　　　　“怎么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当然有意义！有意义！”

　　　　随着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倔强说辞，两人的声影背着夕阳愈行愈远，也许正像昆所烦恼的那个场景那般。一长一少、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一热一冷、一明一暗……就像是太阳与月亮同台、柔火与寒冰相遇、花草与枯木共壤，又或者是美女与野……咳咳！

　　　　可即便如此，即便是属性相差如此之大的两件事物，却都有着一个无法撼动的共性。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又无奇不容；看似相悖的它们（他们），此时此刻都共处于同一片天空之下，并在那里悄然相遇、相识、相知、相互信任……这就是世界，这就是命运。

　　　　空间与时间的偶然连结便是人与人之间的“缘”。既然“缘”仍未沥尽，那么细水长流又未偿不可呢？

　　　　……

　　　　入夜，天际寂寥。

　　　　远处的山坡浑然深厚，天上的星辰稀疏却又明亮。

　　　　划过长空的流星通向大地的彼方，迎风归离的身影又该去往何方？

　　　　站在风吹四起的贫瘠土坡上，海尔苍翠的碧绿长发迎风飘扬。

　　　　少年在风的呼啸声感受着灵脉的魔力涌动，这是使用奥术“塞德娜之兆”所必需的预热的前奏。

　　　　这里是曼德兰东部的转城塞“塞达布尔”，虽与灵脉接壤，但魔力涌动的频率却十分不规律。要想用奥术进行高级的跃迁就必须先进行“观测”，然后是“同步”，最后才是“施术”。

　　　　他闭着眼，静静地感受着在大地与天空见来回舞动的魔力潺流。

　　　　“……与黯然的漆黑之瞳旅行到未知的彼岸，是福？是祸？是得？是失？人定胜天，人亦胜天，却又人定顺天……我期待着，君能将我族的至宝历练成一颗孤处长夜也能闪耀出坚韧光芒的明珠……”他着闭眼，仰天吟道。

　　　　像咒语、像期许、像自述、像告诫……

　　　　忽然！一道澄澈的翠绿之光划过了他沉定的心灵之海。

　　　　只见少年双眸顿开！那双深邃的紫色双瞳竟放射出明亮的紫之光芒！眼白被无垠的荧之炽绿瞬间包裹！

　　　　他脚下的土地与之相呼应，从脚掌的心蔓延开来的是规整而又神秘的光之裂隙！古老的符渐渐浮现在了他的身周，然后围绕着少年的身躯飞速旋转了起来！

　　　　“我的双眼看破凡尘，我的声音呼向遥远，我的神灵……通达四方！”随着少年一声破空的有力呼鸣，他的身体便被强大的光柱所吞没！被数根从符的阵列生出的光之藤蔓缠绕，少年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耀眼的光柱之！

　　　　一眨眼的功夫，黑暗重回黑暗，寂静重归寂静，寥寥星辰依旧挂在上头……

　　　　！！
………………………………

第七十七章　薪火赐剑

　　　　（）　　“以吾上之名！以吾主之名！以吾神之名！宣誓与太阳的光耀共荣！与初王的伟业共荣！与伟大而又神圣的曼德兰共荣！赐予你神圣的火焰与剑刃，年轻的柴薪！燃烧自己，去迎接挑战！为我们唯一的祖国而战！为我们唯一的神祇而战！”

　　　　——“信仰属于兰斯！荣耀属于曼德兰！”

　　　　跟随着祭司抑扬顿挫、铿锵嘹亮的宣读声，齐聚于大堂之的众宾客们纷纷呼出了那响亮的口号！

　　　　在如此敞亮、光辉的王宫大殿之，神圣的境域容不得一粒灰尘、飞屑的存在。虽是曼德兰统治阶级规格最高的仪式之一，但作为王室头领与核心的国王与王后却没有能够就坐的席位。

　　　　对于两位至高君主的特殊待遇也仅是让他们站在了人群最靠前的一排而已，除了侍奉他们的随从与数名肩挂蓝带盾徽的高级骑士外，就再无其他人员伴其左右了。

　　　　在他们的身后，贵宾的排列则按照与王室血缘的远近依次排列下去。虽然边境侯身为高级贵族，在王国的体制也算是有所威望，但因为他们与王室血脉亲缘甚远，在这种“以血论高次”的场合下也只能无奈地站在了队伍靠后的位置。

　　　　可这里毕竟是王宫，毕竟是豪权大贵云集的地方，这种与规章制度无异的潜规则他们自然是了然于心的，心里也就没什么所谓的怨言了。

　　　　索菲亚双紧握在一起，她低着头，跪倒在仪式大殿的正央。女孩儿紧闭着自己柔嫩的双眼，像是在虔诚地对着红毯尽头处的金色祭坛暗暗祈祷。

　　　　礼服宽大的裙摆披覆在深红的地毯上，仿若绽放在血海的红芙蓉，疯狂地簇拥着“花株”心的索菲亚公主。

　　　　祭坛四周烛光成海，王宫教乐们的诵唱与浑厚的吹奏仿佛将王宫数百年的历史连成了肃穆的一体。

　　　　祭坛之上隐约可以看见那被炽热的火苗加热至扭曲的空气正在空翩跹起舞。

　　　　在那恍惚的热流之下便是一只妆点着神秘气息的暗金色火炉，燃烧在其的熊熊圣火已然在这道狭窄的凹渠目送着一代又一代的王子、王女们正式迈上人生的旅途；又目送着一位又一位的统治者的灵魂坠入冥界无尽的深渊。

　　　　薪火相传，百年未断。

　　　　——“点燃剑刃！”

　　　　随着祭司的一声长吟，圣火两旁的“护火教士”便开始慢慢萎身退去，鸦雀无声的殿堂之随即响起了甲胄摩擦发出的清脆擦碰声。

　　　　从火炉之后缓缓走出的人影正是身披银甲、握长剑的艾格斯。

　　　　男人一脸严肃地持着雪亮的细长银剑缓缓走到了圣火前。红带的金色盾徽在他的铁之臂膀上极为显眼，一身严实而不显笨重的华丽银甲精致得令人窒息，就像是把滚烫的白银淋到飞龙的逆鳞上，再由登峰造极的巧匠一点一点雕刻出来的一般！凌冽、威严，与不由分说……这些令唯一的王权蓬荜生辉的庄严辞藻俨然已经嵌进了铠甲那棱角分明的锋利轮廓之。

　　　　艾格斯的至始至终都没有抖动一下，他将剑从容地插入了熊熊燃烧的圣火之。

　　　　就在这时，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惊叹的一幕发生了！

　　　　在被炽热的圣焰包裹起来的瞬间，从银剑的那细长的剑身上竟迸溅出了数道刺眼的光芒！那些光打在剑刃的棱形截面上，瞬间四散成了无数令人眼花缭乱的斑斓色彩！殿堂里的琉璃壁瓦与那灿烂的“虹之光”比起来瞬间显得黯然失色。

　　　　而炉的火焰则像饥饿的巨蟒正飞快地沿着剑刃螺旋盘绕而上，直至触及剑柄才猛然遏住了那势如破竹的势头。

　　　　待光芒退去、艾格斯缓缓拔出剑刃时，那缠绕在剑刃上环形火焰已经完全消失了踪影。

　　　　仍然留在剑上余晖的唯有那撮将剑尖烧得红泛出炽白光耀的小火苗。

　　　　没错，那撮火苗正以剑刃为柴，在那锋利无比的剑尖上羸弱地燃烧着。与此同时，在火炉燃烧的圣火竟也悄然熄灭了！

　　　　艾格斯持圣火之剑，一步一步走下红毯之阶，径直来到了跪地的公主面前。

　　　　此时，一把崭新的宝剑已然躺在了索菲亚的，这是由王国的顶级工匠与魔导师倾力打造的一把“薪火之剑”，只为授赐圣火而生，直到那神圣的火苗在另一把崭新的薪火之剑上重新燃起为止。

　　　　——“薪火赐剑！”

　　　　索菲亚缓缓直起身但并未站起，她握起的剑与艾格斯那把燃烧着圣火的银剑轻轻触碰到了一起。

　　　　霎时，人群之前再起无垠的虚光！只不过极为的短暂，真可谓是“弹指一挥间”。

　　　　那卑微的苗焰在接触到薪火之剑的一瞬间便又再次熊燃了起来！此时，握在艾格斯的那把仅为传火而生的银剑却神奇的变回了原样，银白的剑刃上甚至没有残留下一点儿圣火的余温。

　　　　举着薪火丰燃的宝剑，少女拖着长长的暗红色裙摆，沿着地上鲜红的地毯走向了大殿的另一端。

　　　　——直对着王宫广场的宽敞露台。

　　　　在那包揽圣玛蒂亚成全貌的巍峨露台之，一只崭新的火炉早已静静地恭候在了那里。

　　　　火炉没有薪柴，竟是空空如也，只有一块薄薄的“一”字型插槽深刻在火炉的底部。

　　　　只见索菲亚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那燃烧着圣火的细长宝剑精准无误地插入了那与剑尖完美相对的插口之。

　　　　在少女松开剑柄的那一瞬间，整把宝剑竟瞬间被火苗所吞没很快变成一团闪耀着火光的熔融物质！它在人们的注视下慢慢扭曲、熔化，最终与火炉边沿上的花纹齐成了一条水平的直线。

　　　　索菲亚缓缓转过身来，背后是曼德兰的壮观、美丽的华贵都城，阳光普照、万里无云；面前是一众夹道鼓掌齐鸣的王亲显贵，他们个个喜笑颜开、祝福不断。

　　　　公主提着裙摆欣然走下圣火台，迎着渐渐恭迎上来的王亲与侍从，渐渐被人群所吞没。

　　　　在人群之后，顺利完成了仪式的艾格斯站定在迎火台前，望着跟随人群慢慢离去的公主，脸上依旧是一抹平静的笑容，但他的内心却久久地无法平静下来。

　　　　护火的教士们缓缓凑到了他的身边，将男人的银剑小心翼翼地放入了厚重的矩形银匣之，并开始为他脱去身体外层的银色甲胄，同样是极为仔细地一件一件分开保存。

　　　　可此时的艾格斯却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看着索菲亚渐渐模糊的背影，骑士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多久了？距离上次品尝这番苦涩的滋味已经过去多久了？

　　　　他不经如此扪心自问到。

　　　　艾格斯的脸上虽然还挂着一抹一如既往的微笑，但明显已是一具虚伪空壳。这根本不是笑，不是快乐、不是欣然、不是幽默，更不是讥嘲……

　　　　他僵硬地转动着自己无神的眼神，在逐渐退去的人群洪流，他看见一双深邃而又静谧的深蓝色双眸正与他相视。

　　　　是贝丽公主，她正用眼神与艾格斯进行着隐约的沟通。

　　　　男人闭上眼，渐渐清空了脑胡乱飘舞的种种思绪。

　　　　——仪式结束以后、贝丽公主的行宫、面对面的交流……

　　　　没错，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就只是这么简单的几件而已。

　　　　此时的艾格斯俨然已经脱去了那身气息庄重的甲胄，穿在身上的正是一身轻快、简爽的白色礼服。

　　　　他道别了仍然忙着封装、搬运圣器具的教士与一众碌碌的宫廷侍从们，踩着严肃而又坚实的步子，男人顺着与大殿侧室相连的房间走进了通向王宫另一边的安静走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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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蛇之心　静谧公主

　　　　（）　　宽大的门扉伫立在走廊的尽头，艾格斯站定在门前静静地等待着邀约者的归来。

　　　　贝丽公主的行宫坐落在王宫的西南角上，与央花园相接却与王宫康庄雄伟的正殿大堂距离最远。

　　　　王宫的结构大体是一个标准的五边形，除去四位公主的专属行宫各占一角之外，剩下的那座行宫主要是用来接待拥有规格极高的各路贵客，像是盟国的王族使节、精灵族的长老、远嫁异乡回国探亲的王室血亲等。而国王与王后则居于王宫正心的“王塔”之。

　　　　据记载，在遥远的建国之初，那座巍峨矗立在央花园正心的王塔就是曼德兰最初的始建王宫。

　　　　换而言之，如今连成一体、规模宏大的王宫建筑群也是在曼德兰数百年的历史被不停修缮、规划，并扩建出来的。

　　　　按常理来说，除了象征着绝对王权的至古王塔是国王及其伴侣必须选择的歇身之所外，对于王室的直系子嗣而言，五座行宫肯定是住新不住旧。

　　　　抛开个人喜好方面的问题，贝丽公主自幼时便对王宫最古老的、位于西南角上的这座行宫情有独钟。

　　　　静内敛的贝丽公主酷爱读书，她时常会把自己锁在王宫的大书库一呆就是一整天。作为王宫除了王塔之外历史最为悠久的行宫，虽然经历了数百年的沧海桑田，但却依旧焕发新光。

　　　　即便如此，与古老的旧宫殿密不可分的还是流行在王宫侍从之间的各种光怪陆离的奇闻怪谈。虽然这些不入流的谣传大多不会传入贵族们的耳，可其一些比较著名的旧闻还是会被一些悠闲的贵僚们当做茶前饭后讨论的话题用来打发大把大把的无聊时间。

　　　　相比之下，贝丽公主的行为作风则更偏向“先驱者”或是“探索者”之类的角色。

　　　　其他人顶多就是拿这些虚虚实实、亦真亦假的鬼故事打发时间或是吓唬别人取乐而已，他们之的绝大多数都没有亲自尝试的勇气与胆力。

　　　　而贝丽公主，从朦胧懂事起就表现出了对神秘和知识的浓厚兴趣，以至于这种兴趣最后变成了一种渴望。当然，单纯从贝丽公主的性格与带给人们的第一印象上来看，这种如火燃的强烈**可能很难通过常人的肉眼察觉出来。

　　　　她一直都是那么的安静，不苟言笑、鲜有情绪上的波动，她把自己的真心藏得太深太深，那个活泼固执；热情似火的贝丽公主可能只存在于她意识的最深处。但凡是与她有过长时间接触的仆从都很清楚，自己所侍奉着的看似冰霜冷面的孤寒公主其实是一个十分体恤且在意他人看法的善良女孩儿。

　　　　走廊的空气迟缓而又清幽，即使是如同针尖掉落般的细微声响也能够清晰听见。

　　　　在艾格斯的身后，在深邃幽长的走廊彼端。高跟鞋清脆的踏地声正渐渐响起，随之而起的还有数声参差不齐的碎碎脚步声。

　　　　那清脆的踏地声十分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迟滞感，连带托出的感觉便是一种无法高攀的优雅与冷静果断的气节。

　　　　能从脚步声辩出如此之多的细节，并不是因为艾格斯的听力或是直感有多么超凡，只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濯之声实在是太过独特，这种细微而又模糊的差别即便不能用语言或是字来表达，但凡是亲耳聆听的人都能够或多或少的发出相似的感叹。

　　　　以一位身穿淡紫色长摆礼裙的少女为首，那一小众人正缓缓出现在了走廊的另一端，并快速接近了在古老大门前静候已久的艾格斯。

　　　　“贝丽公主殿下……”见贝丽公主走近，艾格斯用右轻触胸口屈身行礼。

　　　　“免礼，索菲亚的骑士。”她挥了挥，身旁的数名侍从不约而同的分成两队慢慢走到了门扉的两边。艾格斯笑着点了点头，他怀着感恩的谦卑之心重新昂起自己的头颅。

　　　　艾格斯转过身，身后的巨大门扉正在缓缓敞开，直到行宫正厅的全貌完全映入男人的眼帘。

　　　　这是一间质朴无华的明亮殿堂。

　　　　没有浮夸的水晶灯；没有奢侈的兽毛貂皮；没有昂贵的石材与精美绝伦的雕塑做点缀；鲜有金光闪闪的镀金器皿与银制的烛台，若是有的话，那一定是国王或是其他亲眷赠与的纪念物。

　　　　行宫的大厅虽然十分宽敞，论其空间之大恐怕足以塞下一栋富人的宅邸。与浮夸奢靡的王宫固有风格迥然不同的是，偌大的正厅之竟处处摆放着成堆的书籍和各种稀奇古怪的古老石雕或破碎的石碑残片，乍看之下整座宫殿竟与博物馆无异。

　　　　殿堂的正央是两座弯曲上旋的木质楼梯，直通行宫的二层。

　　　　而放眼望去，艾格斯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清一色的大书架。楼梯的上面有，下面有，前面有，后面也有！

　　　　他耸了耸眉毛，跟在贝丽公主的身后慢慢走上了正厅央的楼梯，脚下的木板也是嘎吱作响，虽然没有安全方面的隐患（毕竟是王宫……）但的确是经久未换了。

　　　　比起动不动就把整座宫殿大修大缀一番的索菲亚公主，贝丽公主对于居住环境的态度明显随意的多得多得多得多！

　　　　“在我的行宫之不必过于拘谨，索菲亚的骑士……”楼梯之上，提着裙摆走在艾格斯身前的贝丽轻声说道。

　　　　“公主殿下言过了，礼仪乃是身为骑士的我们所必须秉持、恪守的规纪，公主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在骑士的基本礼仪内我不会过于拘谨的。”

　　　　“哼……头头是道呐。”她侧过脸，向艾格斯轻笑了一声，那让人说不出是喜是忧的冷屑表情倒是与贝丽的公主的性格特点不谋而合。

　　　　这种奇特的表情感觉倒是像极了某一位漆黑的来访者，无论是内外性格的鲜明反差，还是带给他人的情感表象，贝丽公主和扎格无异是同一条路上的人。

　　　　安静地掠过行宫二层优雅的长廊，为数不多的佣人零星地分散在长廊两旁的厅室之，正勤劳的料理着房间里的大小物品。贝丽公主行宫的人虽然不算多，但无论是地板、石雕、书籍，还是家具竟都是一尘不染，真是令人惊叹的工作效率，况且侍奉在此的侍佣还十分的从容、悠然，并无多少紧锣密鼓的紧张感。

　　　　二人在闲适的环境悄然行进到了一间双门齐并的房间前，贝丽公主轻轻推开门，展示在骑士面前的房间宽敞而又亮堂，但除了高榻的大洋床、一套厚重的桌椅，以及一对供主人休息的软垫长椅茶桌外，房间里竟堆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各色书籍和各种各样的奇怪古物。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