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扎格-第3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么看来，马匹的精神世界和感情世界也是异常的丰富咯……”

　　　　“不是看来！是‘就是如此’！！”这时，一声破天荒的呼声瞬间盖掉了男人那模棱两可的喃喃细语。

　　　　正是扬着眉毛、一本正经拍鞍说道的潘多拉。

　　　　“‘普罗’和我们是一样的，他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工作与使命。我们应该像对待自己的朋友一样去珍惜他们，不能把他们视作可有可无的牲口去做无畏的牺牲！”

　　　　她双紧握，带着浓厚的情怀沉浸在自己的怜悯世界，宛如圣母一般地严肃、康庄地说道。

　　　　昆木讷地看着她，呆呆地走在一旁。一时间竟哑口无言，不知到自己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他甚至不知道女孩儿说出这番话究竟是出于何种意愿。

　　　　只是……打从一开始，昆就没把“普罗”当成工具、生肉、柴薪、炮灰……它只是一匹马而已，做好该做的事情，去往该去的地方，然后再回到该回的地方，仅此而已。

　　　　而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伊斯塔唯有待在二人之外尴尬地看着，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她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空隙，好出来再多说两句。

　　　　“那个……其实昆先生他也没有把普罗当成炮灰之类的东西啦，是你误会了哟，潘多拉妹妹~”

　　　　“是这样吗？”潘多拉昂起头，水灵灵的大眼睛在晨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闪耀着纯真的靛蓝色光彩。

　　　　“是的，当然是这样啦！别看昆先生冷冰冰的，他可是个十足的热心肠……”

　　　　——“吁！！（》Д《）”

　　　　“怎么了？普罗？”

　　　　随着普罗的一声长吁，伊斯塔的话音戛然而止！马匹惊悚地颤抖着身子，开始连连退步，任凭昆怎样拉扯缰绳就是不肯再向前多走一步。

　　　　“有东西……普罗说，在这条路的前方有他十分惧怕的东西。”伊斯塔微微俯着身子聆听着受惊马匹的呼声。

　　　　“令他害怕的东西……这是动物的本能吗？”昆放下了的缰绳呢喃自语道，他踩着脚下枯烂的枝丫缓缓向前走去，向他们行进的前方瞭望远眺。

　　　　可在男人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光秃秃的枯树干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用无数旅者与商人的脚开拓出来的粗糙野路蜿蜒地盘向树林的深处；通向避风港的宁静小路潜藏着神秘的未知与莫名地恐惧。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先去前面看看。”昆从腰间的刀鞘里利落地拔出了锃亮的钢刀，大踏步地向前走去，很快消失在了树林的彼方。

　　　　潘多拉坐在伊斯塔的身前，两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伊斯塔姐姐，昆这样应该没事儿吧，若是他真碰上了什么野兽的话该怎么办呢？”

　　　　“没事的，昆先生呐……可是很厉害的哟~”她呆了一会儿然后微笑着说道，虽然在少女的心底还是潜藏着一丝说不出的忧虑。

　　　　……

　　　　腥风、抓痕、断箭、脚印，有互相缠打撕斗的痕迹……在一大滩凌乱不堪的、被上下翻得满地碎石的狼藉空地之，男人缓缓蹲下了身子，盯着那撮夹杂在僵硬泥地的染血毛皮看了许久，像这样的痕迹几乎布满了整块杂乱不堪的空地。

　　　　他伸出，小心翼翼地揪起其的一小撮，注视了许久。

　　　　“残留的血迹还未发黑，没有过多的冰晶夹杂在皮毛之间……看来这场厮杀并未过去太久。”他顿了顿，喃喃自语地为这场搏斗下了一个肯定的结论。

　　　　那么，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究竟是谁和怎样的猎物进了一场怎样激烈的厮杀，而结果又如何呢？”

　　　　他重新站起身，走到了空地边缘的枯树旁，干燥的树皮上直直地横着一枚短小的箭矢，而它的箭头则深深扎进了硬实的树干之。

　　　　这枚箭矢是用强度极高的木材削制而成的，与那些常见的弓矢明显不同的是，它的尺寸要小上许多，尾端的箭羽也显得更加稀疏。再加上那“入木分”的强大贯通力，昆基本可以断定，这枚射偏了的箭矢正是属于弩箭的一种。

　　　　“弩箭？东部的猎人应该更擅长使用那些配上了毒箭头的狩猎弓才对，这种弩箭的样式……西部的游猎民族吗？嗯……有点儿像。”

　　　　看到这儿昆向后退开一步，他开始重新观察起自己身处的这片、早已面目全非的猎杀战场。

　　　　树干上满是被利爪撕裂的树皮残渣，有的树干上甚至烙下了渗人的巨大爪痕，地皮被蹬得满目疮痍，不少沉睡在表层土壤之下的碎岩都被疯狂地翻出了地表，直接暴露在阳光之下；遗留在现场的血迹虽然不多，却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

　　　　绕着空地缓缓走了一圈，昆便把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集在了一条新鲜的血迹线上。这条线的周围踏满了人类的脚印，一直向着前方那开阔的低洼地带蔓延而去，也不知道挥洒在此的血液究竟是属于人类的还是那头的野兽的。

　　　　——既然都来了，就跟上去一探究竟吧……

　　　　抛出如此简单的想法，昆开始对这条扑朔迷离的血迹展开全神贯注的追踪。随着步速的加快以及逐渐渗入树林的深处，男人面前的这条血痕竟越变越宽，越变越清晰！在血痕经过的几块小空地之还留有几次规模较小的厮杀痕迹！

　　　　直到那线性的血迹在一棵巨大无比的古树前化作了形同喇叭一般的血之泥泞。

　　　　在血泊的央，一团沾满了血渍的毛发之躯正那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它背靠粗健的古树干，凌冽的寒风扬起它那夹杂着血块儿的灰黑色毛发。

　　　　待昆掏出转轮步枪屏息凝神地缓缓靠近之际，在呵气成霜的微岚，这头巨兽竟早已没了气息，但那硕大的身躯却还残存着一丝余温。

　　　　“北奥尔加的巨狼……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儿明明是更加靠近海峡港城的东部荒原才对……”站在那足有半身人高的、已经陷入永眠的巨大狼首前，昆不经惊讶地低声叹道。

　　　　忽然，一幅似曾相识的画面猛地跳进了他浑浊的脑海。没错，这极为反常的灾兽迁移现象即使是常年游猎在野外的昆也是前所未见的，甚至猎团的狩猎笔记都未曾记载过这般异常的状态。

　　　　唯有昆那时的亲生经历可以与现在的情况相呼应。

　　　　“大石鸟……和那时的一样，难道他们已经来到这儿了吗……”他缓缓走上前去，轻触着巨狼愈发冰冷的躯体轻声说道。

　　　　“哦？竟然知道是北奥尔加的巨狼……看来，你也是一个猎人咯？”就在昆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这巨大的尸体，独自沉思之际。

　　　　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粗犷喊话声。他缓缓转过头去，一个全身披挂着轻皮护甲的络腮胡大叔正赫然站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嚼着热气腾腾的野鸡腿。

　　　　背在他身后的巨斧正时隐时现地闪烁着猩红的血之光芒。

　　　　昆并不意外，巨狼尸体上的大片伤痕明显是人为所致，而从尸体的新鲜程度来看，这场艰难的猎杀明显是在并不久远的拂晓时分才彻底落下帷幕的，因为昨夜下起的小雪并未残留在巨狼的皮肤上。要知道，凭借巨狼的体温，就那一点儿冰晶在几分钟的时间里便会被加热至融化，巨狼也就不可能在昨晚毙命于此了……

　　　　而猎人，总会对他们丰硕的战果耿耿于怀，在他们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之前，岂会就此善罢甘休？仍然徘徊在自己的战利品周围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昆侧着身拉开一步，时刻保持着警戒。

　　　　而对方却大大咧咧地慢慢走上前来，摇了摇的鸡腿对他笑着说道：“你要不要也来一个呀？”

　　　　！！
………………………………

第八十七章　无偿奉献　二

　　　　（）　　“呜~~~~哇！伊斯塔姐姐，昆怎么还没回来呀！？”在静寂的枯树林，在那被普罗的体温捂热乎了的落叶松树下，潘多拉盘着腿正坐在地上伸着懒腰连声催唤着。

　　　　伊斯塔席地跪坐在一旁，看起来颇有大家闺秀的礼尚风范，普罗侧卧在二人的身后。背靠柔软的马腹，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自然是感受不到呼啸在树林的令人抖擞的寒气。

　　　　“嗯……应该快了吧~”她低下头，停顿小许才微声说道，可潘多拉却并没有因为伊斯塔的回应而就此善罢甘休。

　　　　她嘟着小脸转头直呼道：“可是你刚才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呀！可是昆根本没有回来嘛！”

　　　　“这……对不起啦~”被这位比自己还要年幼岁的潘多拉如此抱怨道，少女竟像只受惊地小鸟委屈地低下了脑袋，细长的双耳竟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儿潘多拉聚精会神地盯着伊斯塔那双神奇的精灵耳，眼竟放出好奇的光芒；此时，急不可耐的女孩儿竟不再连声抱怨，反倒是不停地用自己的指轻点伊斯塔那双有趣的长耳朵。

　　　　每当她触碰到那对白皙的长耳时，少女的耳廓便会轻轻耸动一下，几个回合尝试下来，潘多拉竟玩的不亦乐乎！而低头独自郁闷的伊斯塔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女孩儿的小动作。

　　　　普罗抬起自己的马首，很快竖起了他那对灵的耳朵灵并望向枯林的深处。

　　　　“沙~沙~沙~”那是枯叶被踏平时发出的稀碎声响，若有若现、时有时无，可随着时间的悄然推移，那模糊的声响也开始渐渐清晰起来。

　　　　――“吁！！！（/）/”在倾听了许久之后，普罗忽然站起身长吁一声。

　　　　“呀！”

　　　　这一动作直接让心后移的两人直接躺倒在了普罗的马身之下！惊得二人不约而同地纷纷瞪大了双眼。

　　　　“普罗！你想把我们吓死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潘多拉连忙坐起身盯着身后我行我素的普罗大声抱怨到。

　　　　“有人类的脚步声向着这边过来了……是昆先生，昆先生回来了！”可还没等女孩儿唠叨完，伊斯塔就精神抖擞地瞬间站直了身，激动地连声呼道，同时迫不及待地顺着普罗马首所向的位置地欣然望去。

　　　　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漆黑身影便缓缓进到了少女的视野之。那飘动的黑色披风完完全全地映照在她紫色的双瞳之，在少女感到莫名激动的同时似乎也从心底最深处漾起一卷欣慰的涟漪。

　　　　“在这里！昆先生！！”她激悦地挥动着自己的臂，脸上洋溢着极富感染力的灿烂笑容，潘多拉看着伊斯塔那心花怒放一般的欢喜模样，心底里竟也生出一种相似的愉悦心情。

　　　　她看向正缓缓走上前来的男人，也不由得举起自己的双，站在普罗的马鞍旁开始迎风挥动起来，同时小声地连声依附着喝道：“……这里，在这里！”

　　　　“昆先生，您没事儿吧？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挡在我们前面呢？”眼见着男人缓缓登上这个小小的土坡，伊斯塔不经急切地迎了上去。

　　　　少女盯着那双无神的漆黑眼眸，正对着男人连声问道。看她那“咄咄逼人”的架势，怕是会问得萝卜不生根！

　　　　昆静静地注视着伊斯塔的一言一行，待少女将她的那些吐露一次倾泻干净后，他还是一如既往、不紧不慢地说道：

　　　　“嗯，吓坏了普罗的东西是……北奥尔加的巨狼……”

　　　　“北奥尔加的巨……巨狼！？”少女捂着嘴惊声呼道，对于这种常年游猎在北方极寒之地的凶猛灾兽，伊斯塔小时候就从长辈们口口相传的那些古老故事有所耳闻，并且直到现在仍是记忆犹新！

　　　　“昆……昆先生……”

　　　　“……嗯？怎么了？”他低下头看着眼前开始浑身哆嗦的伊斯塔。

　　　　少女双眸灰暗，正被恐惧缓缓侵蚀着，她的身子瑟瑟发抖，双腿无力地弯曲着，连说出口的话都开始打颤。这战战赫赫的模样，宛如一只深受箭矢之痛的惊弓之鸟，仅是听见“北奥尔加的巨狼”就已经吓成了这样。

　　　　“那个，昆先生……您觉得我是一个诚实的孩子吗？”她抬起头，全身上下已然以交叉变换着的频率轻微颤抖着。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是要我说的话……”

　　　　“……诚实、诚实……我一定是诚实的孩子……”

　　　　“不知道，因为你还没有在我面前表现出这一方面的资质，所以我还不能下这个结论……”昆看着伊斯塔旁若无事地淡淡回答到。而听见昆如此答复的伊斯塔竟如临晴天霹雳，她绝望地缓缓瘫坐下来，嘴边还在械地不停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呜，要被巨狼吃掉了、要被巨狼吃掉了、要被巨狼吃掉了……”

　　　　昆瞄了一眼哀沉的伊斯塔，隐藏在面罩下的嘴角竟然露出了会心的一笑，也不知男人是无意说出的，还是刻意而为之。

　　　　但就在此时，从昆身后缓缓张开的宽大臂膀将男人“唰！”地推向了一边。突然冒出来的竟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

　　　　潘多拉站在一旁看懵了。无论是伊斯塔那令人惊讶地娇痴模样还是那恍然冒出的八尺大汉，都不是女孩儿这颗弱小的心灵能够一并接受的。

　　　　“嚯哟！瞧他这态度……”大汉一撅屁股，向身边的昆投去鄙夷的眼神，嗤鼻说道：“堂堂一个大男人怎能如此阴阳怪气？不着！不着！肯定不着！”

　　　　昆站稳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并没有再说什么。从西部的茫茫戈壁远道而来的游猎者大多有着令人不适的豪迈性格，而这一点从他身边那不拘小节的壮汉身上就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出来了。

　　　　言语间，那渐渐回过神儿来的大汉忽然耸起眉毛，正仔细地打量着他身前的伊斯塔。少女紧皱这眉头，看着那正注视着自己的陌生大叔显然有些不适应，甚至是有些害怕。

　　　　“哇哦！是货真价实的……精灵族小妹妹！”大汉使劲揉搓着自己眼睛，竟用一张难以置信的脸惊讶地说道。

　　　　他那山脊一样高的巨大身躯正不由自主地缓缓贴近伊斯塔的身躯，少女僵硬苦笑着也正随着那频率不由自主地向后连连后退。

　　　　“这位先生，您这样做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皱皱眉梢尴尬地说道，可大汉的耳朵确实堵上了塞子一般，全然没有听见伊斯塔那小鸟一般的啼鸣声。

　　　　而就在这时，那刹那间卷起的沙尘竟向着痴汉一般的男人直冲而来！如同划过天际的惊雷，火花四溅！

　　　　“你难道没听见……伊斯塔姐姐说她很为难了吗！”这一记鸣吼瞬间撕裂了这尴尬的气氛，只见潘多拉从伊斯塔的身后一跃而上，对男人打的第一个招呼就是一记坚实的飞踢！

　　　　踩着大汉的脸颊，只见愤怒地潘多拉鼓起红红的脸蛋噘嘴大声呼到：

　　　　“还不快快退下！你这个无力之徒！！”

　　　　那小而硬实的脚掌瞬间在那长满了胡须的脸上留下了一朵绽放开来的“肉花”！伊斯塔被吓得瘫坐在了地上，而昆却像是临场看戏一般的站在一边。

　　　　当然，要是这位身高八尺的男人真是一个贼眉鼠眼的猥琐痴汉的话，昆肯定不会把他带来这里。然而唯一看破了真相的，正是这位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造访者；

　　　　！！
………………………………

第八十八章　无偿奉献　三

　　　　（）　　“莫拉莫卡”。在某些王国西部的偏僻沙村，象征着一个原住民由孩子进阶到成人，也就是所谓的“成人礼”。

　　　　不同于曼德兰其他地方的习俗，荒漠戈壁极其恶劣的自然环境给予了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们极为强悍的身体素质与非凡的求生能力，正是因为这点，那些体格健硕而又敦厚老实的大块头才会成为曼德兰军队炙可热的上好新苗。

　　　　撇掉那些只会在战斗后期捡捡漏的高贵骑士不谈，真正驰骋在沙场上浴血拼搏、奋勇杀敌的无畏的士兵大多是从王国西部的这些部族招募过来的，他们以巨大的牺牲为后方的骑士部队换来绝佳的战斗环境，但那些已经牺牲了的勇士似乎只值了50枚银币。

　　　　不知某位以家族血统与种族贵贱为界定标准、将自己麾下的战士们分成六九等的指挥官可曾想过；那些被他亲送上“死场”的最下级的士兵为何会如此的坚贞不屈？是麻木？是愚蠢？是头脑简单？是天真的企盼劳有所得？

　　　　不，并不是这样的……那份饱受猜疑的、坚定到顽固的忠诚，正是生活在戈壁的原住民们虔诚信仰的精髓所在。

　　　　虽然活在最贫瘠的国土边缘，但牢牢扎根在他们心底的是永不动摇的归属感。正如同撰写在征兵公告上的那句浮夸的口号一般：“为了自己的王国而战！”他们仅仅是为了回报自己的国家而已，除此之外竟没有其他任何理由。

　　　　若是其他大汉开口一个“西部人”，闭口一个“西部人”，昆是绝不可能轻易信以为真的，可穆勒却不一样。

　　　　唯独这个男人在昆的面前，落落大方地喊出自己是一个“西部土著”时，昆可以确信无疑。

　　　　不是因为别的，就冲着他那一口带有浓厚西部特色的刺鼻“沙蒜”味儿，真可谓是“不信不行”！

　　　　“啊哈！抱歉抱歉呐！小妹妹~瞧我这个乡巴佬没见识的……不着！不着！绝对不着！”穆勒弯着身子、抚摸着自己那微肿的脸颊，正走在伊斯塔的身边，一路上尽是一个劲儿地向女孩儿连声倒着歉。

　　　　伊斯塔尴尬地笑着已然默不作声，她正极力地想要与穆勒拉开距离，这倒并不是因为她对这个犹如磐石一般健硕的男人带有任何的怨恨或是不满，只是随着穆勒那躬身致歉的虎躯一并向她倒来的，还有那一直挂在他背后的银光巨斧，那不时颤动着寒光的大斧晃得少女心惊肉跳。

　　　　“没事，真的没事啦，穆勒先生，您不用这么客气……”伊斯塔还是皱着眉头苦笑着说道。言语间，那“锃亮嚯嚯”的硕大斧刃又在她的面前上下摆动了一下，这一动作竟把少女吓出了一身冷汗。

　　　　潘多拉骑在普罗的背上，一脸忧容地看着紧随其后的二人。“我说昆呐，伊斯塔姐姐这样真的不要紧吗？”

　　　　她回过头，对着牵着缰绳正走在马鞍边的昆轻声说道。

　　　　“……穆勒，把你的斧头换个角度。”昆头也没回，他木然地直视着前方的林道械地说道，走在大汉身边的伊斯塔听罢不经开始连连点头，由心底深处自下而上迸发出的是一丝如释重负般的畅快淋漓之感。

　　　　“哦，噢……”榆木脑袋的莽汉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后的锋利巨斧正凶神恶煞地面向彷徨乏力的少女，他眯缝着眼尴尬地笑着，并将那不通人性的铁疙瘩赶忙撩到了背脊的另一边，这才将这胶着的气氛缓和了些许。

　　　　“话又说回来了，昆。”潘多拉瞟了一眼身后的俩人很快又回过头，遮着脸、对走在一边的男人低声说道，好像生怕被对方听见似的。

　　　　“……你为什么会带那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回来这里呢？”

　　　　昆没有回头，但男人的声音却是很快传回到了潘多拉的耳边：“过会儿，你就会知道了。”

　　　　女孩儿依在马背上不解地耸了耸脑袋。

　　　　昆所选择的这条路正直接通向小村镇“捷娜”的另一条捷径。选择这条稍远的小道，男人不为别的，唯一的用意就是绕过巨狼的尸体。

　　　　前行不久，昆牵着普罗拐过下一个坡坳，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不再是一望无尽的枯树林，而是一处视野开阔的明朗之地。

　　　　一座被削尖的粗木篱笆紧紧包裹起来的小村镇赫然亮出了它那分明的轮廓，隐约飘荡在村庄之上的还有几许袅袅的青烟。经由一条从穿流而过的冰冻小川，村庄正好被分割成一大一下、一新一旧的两块区域。

　　　　“村落……这里真的有尚存人烟的村落呀！”忽然晃过的刺眼阳光晒得潘多拉一时睁不开眼，可当她彻底看清眼前这豁然开朗的景色时，便不由得大声呼道。

　　　　“哼哼，这里就是小村镇‘捷娜’！是咱的停歇之地！”这时，穆勒突然从普罗的马屁股后面窜了上来，拍着胸脯自豪地说道。与此同时他抬起了自己那粗健的胳膊直勾勾地指向了聚拢在村口的一众的营帐。

　　　　顺着大汉的指引，坐在马背上的潘多拉和缓缓走上前来的伊斯塔才迟钝地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现象。待她们仔细地观望完那个建立在村口的临时“小集落”后，伊斯塔才凑到昆的身边不解地问道：

　　　　“昆先生，那些旅行者为什么不进村呢？我看村子里也不是那么的拥挤呀？”

　　　　――“这是因为！”少女话音刚落，回答她问题的不是站在她身前的黑衣男人，而是她身后那正扯着铿锵有力的嗓子，大声呼道的穆勒！仿佛现在正入的话题才是他的主场一般。

　　　　他猛吸了两口气，自信满满地走到了骑着普罗背上的潘多拉和站在昆身后的伊斯塔之间，神气地说道：“这是因为那些家伙没有能耐证明他们自己！”

　　　　“唉？穆勒先生这是什么……”

　　　　――“嚯！”

　　　　正当一头雾水的伊斯塔轻声发叹之际，大汉利索地从自己的背后卸下了那把可怖的大斧，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见此情景伊斯塔又本能地往后退上了几步，要知道，若是自己被那“刻薄”的斧刃稍微擦上一点的话，怕是会变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