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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扎格-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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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显然，那绝不是所谓的“同情心”在作祟，唯独这点伯伦深知德萨的水性，他不是会为了这点理由便做出如此判断的轻浮男人，只是凭鼠尾胡子现在的认知还无法得出能令他自己感到信服的答案。
他的小眼睛滴流一转，没有选择接话。而德萨自然是看出了这点，也就顺理成章地把话接着说了下去。
“阁下，我有一个提议。如果您打算接受这位青年发起的决斗，不如由商会全权代办，包括可能支出的费用也全部有我们这边包揽。嗯……毕竟让领主大人为这种琐事破费也有损我们商会的名誉，您意下如何？”
伯伦的目光扫向站在长者身后的曼凯，这让青年的脊髓中渗出丝丝寒意。但男人并没有继续理会他，某种程度上曼凯因此而得到了一丝“慰藉”。
“德萨，我不知道你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决斗就应该遵从它光荣的传统，该是怎样就怎样。骑士、神官，都是沐浴在兰斯神光下的公平的化身，我希望你所谓的‘包办’不会把裁判权也囊括在里面了……”
他眯了眯眼，觉得德萨在这方面应该丧失了周旋的余地，但长者从一开始就没有避讳这点，他昂起头神态显得恭敬而又自信，而那正是他所展现出来的最可怕的特点之一，让任何人都能轻而易举地相信他的谈判拥有富有余裕。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却依然令人难以领会其用意。
“可不是么，阁下所言即是，但很遗憾啊……您辖下的这座小镇中似乎并无如此‘光荣传统’之人。阁下，恕我直言，我觉得威廉先生（小教堂的神官）并不能胜任这关乎尊严的神圣仪式。”
………………………………
第一百七十九章 明者自明（二）
对于这种事德萨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对宗教没有信仰到狂热的程度，但对神明最起码的敬畏却没有掺杂一点儿水分。而与德萨作为商人仍秉持着牢不可破的道德准则相比，有不少神官的作风真可谓是失格到了极点。
而这样的情况在这个国家早已屡见不鲜。
在两代国王的推动下，教会势力在曼德兰已经沦落到了只能作为形象工程的程度。虽然长远的看这样有利于王室的统治，但同时也造成了王国信仰的涣散。
大抵上，兰斯仍是唯一的至高神，但与之相关的教规以及信仰派别却显得十分庞杂。在王国偏远些的村镇中甚至存在着冒牌传教士骗吃骗喝的情况，而这在以教规严明，以信仰治国的泽尔修斯可是杀头的死罪。
至少在德萨看来，在与那些挖不尽铲不完的恶劣分子顽抗到底之前，他是一个商人。只要这还是他的本分，他就会继续选择性地无视他们的劣行。
那不是商人应该关心的问题，而是宪兵、是名存实亡的教会高层、是国王，是每一个企盼信仰纯真又手握实权的大人们的责任。
如果说此时此刻，德萨在为商会谋取潜在的利益外还带着某种私心的话，那无疑是想让那些欺软怕硬、偷鸡摸狗的庸人领略下“在正理面前完全抬不起头来”的那种卑微感吧。
“修瓦里埃阁下请您做出决断吧，是接受这位青年的提出的决斗还是全身而退。无论您做出何种选择我都会支持您……”
德萨的语气变得更加沉重且分量感十足！台下人群的气氛也瞬间冷却下来，似乎承受着与修瓦里埃相同的威压，反倒是身处旋涡深处的曼凯此时倒显得轻松一些。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修瓦里埃怎会畏惧这种程度的挑战？但是德萨，你可别想偏袒这个小子，这其中的得与失我想没人能比你弄得更清楚。”
“当然，修瓦里埃阁下，我没有偏袒他的理由。正因为如此，我会完全确保这场决斗公平、顺利的进行……祝您武运昌隆。”
男爵挥了挥手，他的脸上虽然带着些许不悦，但在贵族的高傲面前，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他从没觉得自己会有可能输给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庶民，关键是怎样华丽地赢下这场决斗，让修瓦里埃的名声能从一众小贵族中脱颖而出。
“那么缔结誓约吧，小子……我倒要看看能被你这庶民邀约的‘贵族’是何方神圣，如果那是谎言的话连德萨都会被牵连，嗯……到那个时候我就再向他多提些条件吧~”
在众人视线交汇的地方，曼凯看着一道若隐若现的红色光晕将自己与鼠尾胡子联系在一起，然后那道光徐徐升到他们二人之间的空中幻化出由远古的铭文编织而成的“誓言框”。
而德萨的名字率先出现在了上面，代表监督者的公正。然后依次出现了曼凯与伯伦·修瓦里埃的名字，而接下来就是誓约缔结中最重要的一环，也就是“交换条件”。
由于决斗时曼凯单方面向鼠尾胡子提出的，故修瓦里埃具有规则的优先制定权。任何被誓约铭刻的条件皆为双向，虽然监督者能够可以直接否决那些显而易见的过分条件，但曼凯毫无疑问处于极为被动的一方。
反过来说，只要对方拟定的条件看似合理监督者就没有否决的理由，而这正是整场决斗最大的陷阱。贵族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权利在私底下百般刁难对手，而其中有些手段连监督者都只能睁一只闭一只眼，根本无法澄清。
德萨向外走了一步，为曼凯腾出一条道并用眼神示意他走上前来去迎接他的对手。然后再转过身，面向鼠尾胡子伸出了手。
“伯伦·修瓦里埃，请作为接受方首先向誓约提出你的决斗方式。”
“将我领地中的森林作为狩猎场，以打猎为形式进行五人对五人的决斗。按照预先制定的分数表对狩杀的猎物进行结分，分数高的一方获胜……哼，就这样吧。”
德萨微微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曼凯。
“没……没有异议！”他在德萨开口前边大声地呼出了自己的判断。鼠尾胡子提出的决斗方案居然合理得令他难以反驳，倒不如说是完全按照简单顺利的方向进行着。
曼凯顿时鼓起了信心，对方以打猎作为决斗的方式并没有超出曼凯的预期。介于对方对猎团的不满又总是喜欢靠狩猎强大的生物来吹嘘自己，选择打猎也是无可厚非的。倒是曼凯这边存在着鼠尾胡子意料之外的战力，这也是曼凯有把握最终扭转局面的关键因素。
伯伦·修瓦里埃的决斗方式很快化为铭文烙印在誓约中，接下来是双方交换奖罚因素。而曼凯从一开始就没有其它任何所求，他的目的很单纯就是“赎回”被囚禁的丹妮，而同时这也成为了曼凯最大的软肋之一。
伯伦对曼凯提出的要求没有任何异议，他同意了曼凯对“若是己方胜利就立马释放丹妮”的要求。可与之相对的，如果曼凯失败的话，他虽然也可以还丹妮自由，但按照约定，他必须承担起缩短“以下犯上者”“忏悔”时间所必须的费用。而那对曼凯而言几乎是不可能支付的数字，最坏的可能是丹妮会被修瓦里埃以侮辱贵族的罪名告到王都的相应机关，如果事情演变成那样将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但出于对自己握有底牌的自信，曼凯还是接受了这沉重的失败代价。值得一提的是，此前他所提到的“引荐一位伯爵”并没有作为他交换胜负的筹码被誓约记录下来，而是作为口头承诺另外答应了鼠尾胡子。对方似乎并没有把那句话当成一回事，反倒是带着看笑话似的心情期待着曼凯把他的牛皮吹破。
在誓约缔结成功的那一瞬间放眼望去，宅邸外几乎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彻底挤满。通过商会利索的消息传播能力，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邻近村镇的居民都多多少少听到了有关决斗的传闻。德萨也确实没浪费这次赚吆喝的机会，他甚至打算将消息传递到海峡彼岸的奥维耶城，让这个小镇在短短的几天里变成人群、商品、金币的汇集之处。
“那么，决斗誓约至此也算是缔结完毕了。决斗将于三日后在预定地点进行，两位可以在这三天里组建各自的队伍或是准备物资。但切记，如果这三天里出现了伤及人身的变故的话……决斗会被强制终止，当然，也会伤及相关人士的个人名誉。”
说到这儿，德萨有意朝着鼠尾胡子看去，似乎在暗示些什么。
“当然，这三天谁都不会有事。因为我们都忙着招兵买马，为胜利祈祷，可没有那样的闲工夫。难道不是吗？”
伯伦咧开嘴，露出了油腻的笑容。这次曼凯没再搭理他那浮夸的态度，转而开始计算起自己这边的人数是否达到了规定的要求。
经他粗粗一算似乎刚好，虽然其中难免有凑数之嫌，但考虑到在自己的队伍中华拥有着被称为“扎格”的男人，似乎一切问题都变得迎刃而解。若是光看事迹，昆在过去两年里的所作所为可是名副其实地抵得上半个“英雄”的称号。无论使用的是何种机械或是魔法，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击倒反叛的大骑士都是惊为天人的举动。有这号人物在，曼凯自然心里有底。
但看着鼠尾胡子那舒畅的笑容，他又觉得浑身不自在，似乎在这明白得不能再明白的规则之中，这个男人还能耍上些他意想不到的卑鄙手段。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渐渐沉入海平线，余晖所指的地方正是王国繁忙的海港城奥维耶，以及围绕着它的众多古老的民间故事。
直到次日的清晨，曼凯睡眼朦胧地从客栈去往镇中的集会后。他才发现，原来所有事情都没有他想得那般简单。
………………………………
第一百八十章 隐藏筹码
待人群散去后，曼凯趁着渐入朦胧的夜色匆匆回到了旅店。他的前脚跨进饭厅的那一瞬间，围坐在桌前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那里。这其中有默默无闻的旅行商人托普、暴脾气易惹事的彼得沃尔，还有就是美丽的精灵族少女伊斯塔，但这其中似乎少了一个人。
“嗯，昆呢？”
“昆先生的话，刚才回来的时候就直接去商会了，他嘱咐让我们先开饭，就不用等他了……”
应声接话的是伊斯塔，曼凯算是解了惑。他向前走了两步，却注意到了摆在四人面前那已经快要凉了的饭菜以及毫无使用痕迹的餐具。
彼得沃尔抱着双手，脸上挂着一幅闷闷不乐的表情。但经过一天的相处，基本上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他不过是在摆架子而已，被胡须包裹起来的脸上所写的东西可与他真实的心情没有任何关联。
“哼，看什么看！我不饿！”
在曼凯发话前彼得沃尔便率先抢过了话语的主动权，伊斯塔和托普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其实三人的意图并不难揣测，哪怕是曼凯也很快领会了其中蕴含的意思，他坐到托普的身边。除了彼得沃尔一直僵硬地保持着与之前一样的姿态，其他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不知道该由谁来打破这尴尬的场面。最后，还是由曼凯先发了话：
“那个……进行到这一步，应该算是初步成功了吧？只要再想办法赢下这场决斗的话……”曼凯在话语的句末试探性地抬高的了语调，期待着能有人能立刻接话，但托普和伊斯塔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似乎也没有组织好语言。
事后得出的结论，曼凯只是在毫无意义的“尬聊”。除了现场被彼得沃尔搅得有些发僵的气氛外，如果就事论事的话曼凯的疑问也一样没人能作答，因为推进事情进展的领头人现在正缺席于此。哪怕大家都已经从昆那里知道了大概的纲要，但落到对具体事项的讨论上似乎还是一头雾水。比如，接下来该以何种组合方式参加这次狩猎决斗？
曼凯低下头思考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三人，加上自己和昆，眼下集齐五个人倒也并非难事，但把彼得沃尔硬是算在里面确实有几分凑人数的嫌疑。而且从出生精灵族的伊斯塔的身上，曼凯总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公主风。如此娇弱的身躯，如此善良的心灵，让她拿起武器参加狩猎什么的，说老实话，曼凯也觉得十分不妥。
在场的三人中，似乎只有托普是较为理想的人选。虽然他的身板在曼凯看来也靠谱不到哪里去，但旅行商人不像那些在城镇中摆摊开店的一般商人。他们穿梭在大陆的每一个角落，经受风吹雨打的洗礼又时常遭遇豺狼虎豹、佣兵盗贼的劫掠，其精神强度理应不亚于像曼凯这样初出茅庐的菜鸟猎人，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一想，他的心也就舒坦了几分。
“我不是说了可以不用等我直接用晚餐的吗？你们看看，饭菜都凉了，如果在这种节骨眼儿上吃坏肚子的话，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
……
——“呜哇！！”
就在曼凯发呆、众人沉默之余，昆又一如既往在没有任何人觉察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饭厅中，也就毫无悬念“成功”地惊吓到了沉默的四人。
“呜，乖乖！你这家伙怎么跟鬼一样！？回来了就打声招呼哇！别一惊一乍的好吗！呼……吓死老夫了。”
反应最激烈的是彼得沃尔。他变得面红耳赤，似乎是真的被吓到了。伊斯塔和托普的反应与他一比就显得“老练”的多了，明显不是第一次领略昆那杀手一般的气息隐匿能力。当然，这并不是当事人有意而为之的，只是常年只身在外，有意无意间练就地能够降低被野兽发现概率的一种习惯罢了。
“难道我刚才说的话不算‘招呼’吗？还是说，我应该站在门口像个小丑一样大声吆喝你才会满意？”昆摆了摆手不以为然，这是他总结出的对付彼得沃尔最好的方式，就是不温不火。
与一见面就开始弥漫起火药味儿的二人相比，伊斯塔和托普明显就是实诚的代表了。少女拉开自己身边的座位，微笑着说道：
“昆先生先坐下来吧，我们也没等太久……”
“是是是，人没齐的饭吃起来是不香的，我们旅行商人也经常这么说！”
“还有这种说法吗？可据我所知，你们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行动的，只有在运送大量货物时才会结伴而行的吧？”
“额，这……”
昆犀利地反驳道，托普一时语塞竟无法反驳，此时曼凯迅速接过话同时也把交谈的方向重新拉回了正题。事实上，他确实比任何一个人都关心昆接下来的安排。
“昆，快告诉我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吧！趁现在鼠尾胡子还没耍花招之前赶紧……”
“没耍花招……么？我看未必，如果他耍的花招这么早就能被你看出来的话，我想也没有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昆先生？”伊斯塔接声到，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确实，至少在她看来，曼凯与修瓦里埃定下的决斗誓约，其内容以及十分透明，且没有明显的漏洞。
但从昆的神色来看，他似乎还在思考这其他事情。
“好了，好了！有什么要说的就边吃边谈吧！老夫突然就饿了，先吃了！”彼得沃尔拍了下桌子大声表态道，在看见全员到齐后，他也就没再掩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的事实，开始狼吐虎咽地吃了起来。面包的残渣、炖汤的奶油糊乱的粘在他的胡须上，粗狂的吃相也是他在告别旅行商人的行当后依旧改不掉的坏毛病之一。
“那开饭吧，都别忍着了。下次别拿‘我不饿’这么老套的借口来等我了，简直就像母亲应付自己孩子时的态度一样……”
昆说完，摘掉了自己的黑色面罩握起了汤勺，剩下的三人也就不再犹豫，纷纷动起了自己的餐具。
在几分钟的进餐后，大家的肚子都有了点底，吃得也不像开始时那般快。先发言的还是昆，因为没人能比他更适合主持“会议”，似乎连他本人都是这么想的。
“曼凯，明天一早你就去集会，试试能否招募到些靠谱的赏金猎人，或是‘杂佬’。费用的话以你自己的承担能力为标准，如果找到合适的就拉回来，我会和他详谈报酬事宜的。”
曼凯放下了勺子，眉头微微上扬，似乎对昆的打算有些不解。
“可是，我们不是有五个人了么？只要凑到规定的人数，到时候只要我们三个人努力点的话，应该就能……”说到这儿，曼凯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看向坐在昆身旁的伊斯塔，愣了小许又继续说道：
“我知道了，你是不想让伊斯塔小姐参加吧。也是……这也无可厚非，比起决斗她的安危才是首要的……”
“不，我并没有这么想。反正德萨也愿意动用商会的资源张罗关于决斗的事，比起日后可能会面临的风险，我倒是觉得趁这个机会锻炼一下她没什么不妥的。你觉得呢？伊斯塔？”
“昆先生说得对，我愿意参加。”少女的表态对曼凯来说显得有些意料之外，但看着那双坚毅的眼睛，他也就没再多说。与此同时他挪开目光，开始把注意力放在了彼得沃尔身上。心想着，难不成是他自己明知帮不上忙才选择退居二线的？
“你小子瞅什么瞅？老夫参加！老夫参加！瞧你那眼睛，真把老夫当成敢做不敢当的懦夫了，是吗！？”
“额……”彼得沃尔在感受到曼凯视线的一瞬间便立刻展开了反击，将曼凯心中犄角旮旯的猜想击得粉碎！
在曼凯几乎把所有在场的、他觉得有理由不参加决斗的人都看了个遍后。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本以为是最合适与之组队的托普身上，而对方的态度似乎让他隐隐地意识到了什么。
昆看了一眼摆过脑袋的曼凯又转过来瞟了眼低下头的托普，沙哑而又低沉的声音随后接踵而至：“你没有和他们说明吗？”
“唔，对不起……总觉得自己太过自私，说不出口啊……”托普放下了手中的餐具，转而低下头，大有做错了事情的孩子面对家长时表现出的惭愧态度。反倒是昆，很坦然地肯定了托普做出的决定，成为了支持他的一方。
“没什么好羞愧的，你也有你的难处，把它说出来吧……”
昆希望托普能够自己把这个决定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只有这样他才既对得起曼凯也对得起自己。在经过片刻的犹豫后，托普终于抬起头面向曼凯站了起来，然后大声说道：
“对不起，我可能无法参加这场决斗。真的，对不起……”
曼凯看傻了，他完全不知道托普想要表达什么。似乎只有他因为某种原因而无法加入这件事，曼凯能够清楚地明白。
但曼凯真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他真有自己的难处，那大可不必为了帮自己而牺牲掉太多东西。更何况这次的骚乱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对方若是能拔刀相助便是莫大的慈悲，即使无能为力也并不需要如此自责。
在渐渐察觉到了这一点后，曼凯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哈，多大点事儿嘛~你没必要自责的，能够在这种时候陪伴在我的身边的各位，已经是……已经是莫大的帮助了！别放在心上。”
曼凯摸着后脑勺，大声说着，但却依然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他现在深深感受到了，来自这些友人的善意，以及过去自己对内心炽热情感的麻木而生起的愧疚。
此时昆的碗中以及所剩无物，他抿了口杯中的餐后酒，默默地说道：“他现在的经济状况十分困难，也仅是以旅行经商赖以为生，商会对他而言已经是最后的财富了……我和伊斯塔姑且不论，彼得沃尔参加决斗的原因也有对赌的成分。也就是说，他和你的立场是相似的。但换成托普的话，他参加这场决斗所面临的风险和可能取得的利益是不相称的。而作为旅行商人的他又和商会有所联系（贷款），在修瓦里埃的眼里反而会变成抨击德萨包庇一方的材料……出于这些方面的考虑，我赞成他做出的决定。”
昆摇了摇杯中剩余的一点儿酒水，然后将它一饮而尽。
“事到如今，再谈论些没用的东西已经成了浪费时间的行为。明天一早你就去集会，能够找到适合的人自然最好，但如果找不到的话也要在第一时间将情况告知于我。晚上我还要去趟商会，可能会晚点回来。”
说到这儿，他的双眸特意转向了伊斯塔这边。
“这次是真的不用等我回来了，你们都早点睡。伊斯塔……”
“嗯，昆先生，您说吧。”
“明天早上直接来商会找我，记得吃好早饭，可能会忙一天也说不定……”
“好的，明天早上……也就是说，您今晚不回来了吗？”
“十有八九，德萨那只老狼对利益的执着确实不容小觑，但也不见得是件坏事……我给予他的承诺，也该早点兑现，这样还比较有助于之后的发展。”
说完，昆习惯性地端起了自己使用过的餐具。
“这里没有给你放盘子的吧台！直接放那就好了……”彼得沃尔用木签挑着自己的牙缝，漫不经心地对着昆吼道，而迎来的却是一阵自嘲似的冷笑。
“哼……那就祝你刷碗愉快吧。”昆收回了自己的双手，然后向着门缓缓走去。
除了彼得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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