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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扎格-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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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彼得沃尔略微低下了头，而曼凯却重新站起身来。
“果然得做些什么才行，我现在就去……”
“去哪儿呢？去了又能做什么呢？”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彼得沃尔就泼来了一桶冷水。
“别傻了小子，这不是凭着一腔的干劲就能摆平的事。你不得不趁认，这次的事件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能够料理的范畴，在那个野兽面前，我们不过只是一些臭鱼烂虾而已……啊！虽然很气，但这就是操蛋的事实啊，混蛋！”
彼得沃尔低沉地咆哮道，他也是在本能的加持下才将这份清楚的现实压倒了内心翻滚的冲动。但曼凯不知是因为执着、固执，还是愚钝，他依然站在那里，似乎没有听见彼得沃尔的话一样。
这个看起来像豆芽菜一样羸弱的猎人竟开始整理起自己身上那些显得林乱的狩猎用具。
“之后的事就之后再想，况且我也不擅长思考，总之先动起来再说吧。”他迈开步子准备离去，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来。
“额……谢谢你的肉卷。”这次愣住的人换成彼得沃尔了，他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带着怒色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怒意：八成也是装出来的。
“别恶心我了，吃就吃了。反正，你要是死了的话，以后也没占我便宜的机会了……好了，快滚吧！爱去哪儿去哪儿去！”
他俩彼此对视了一下，然后就各自默默地离开了。
走在去往集会的路上，曼凯清晰起来的脑袋思绪万千。走着走着，他忽然觉得有急促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缓缓传递了过来，但他却没有放在心上，接着走自己的路。他维持原来的步速穿过了与现在行走的街道相接的小巷，却猛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胸口传来软乎乎的撞击感。
虽然身体的重心被撞得有些不稳却丝毫没有痛楚，反倒是撞他的那个“东西”径直跌倒在了他的面前。
“呜呜呜……疼。”
曼凯站稳脚跟，定睛一看，身前的石板路上猛地多出了一大片苍翠欲滴的发丝——那是一个人。
他的思维停顿了一秒，然后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精灵族，是那个精灵族小姐……伊斯塔！”
他张开嘴，轻声呼道。伊斯塔缓缓支起身，想起的第一件事不是掸去身上的尘秽，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起了自己的长发，戴上了披风的兜帽，将那一头惊艳的翠发重新隐藏了起来。
曼凯赶忙上前，想去扶起她。但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察觉到了刚才那软乎乎的撞击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顿时老脸一红，羞愧难当。
………………………………
第二百二十章 人与兽（三）
少女一开始还连连后退，甚至有准备随时逃跑的架势，但当她看见自己撞见的人是曼凯时，方才舒了一口气。
“呼……原来是曼凯先生呐，还好，还好。昆先生说，如果我不小心被陌生人看见了全貌，就要随时准备逃脱，要坚决避免和他们发生任何接触。”
伊斯塔开始整理自己的着装，使其从头到脚都恢复至先前的模样。那一旦带上即边沿垂下的宽松兜帽一直落到少女的额头以下，帽沿的阴影刚好遮住了她非比寻常的标志性紫色双瞳。乍一看裹得确实严丝合缝。若是一个五感平庸的普通人站在一个身位之外的距离上打量她，别说是认出她那高贵的种族了，就连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分辨不出，这大概是她从那位资历老道的异邦旅人那儿习得的旅行常识——不露真容乃是旅行中保护自己的第一道屏障。
或许那些膀大腰粗的男人倒不用如此唯唯诺诺地捂脸遮羞。即时女性旅人并不少见，但绝非是这个鱼龙混杂行当里的主流群体。甚至可以说，她们是这其中极为弱势的一类人。
倘若是拥有闭月羞花之颜的女性旅人，那令众人为之倾倒的美丽容颜在被野蛮和无序充斥的漫漫长路上可绝不是什么值得艳羡的东西：隐藏起来，不显山不露水才是弱势者最可靠的保护伞。
伊斯塔凑上前来，盯着欲言又止的曼凯不解的问道：
“怎么了吗，曼凯先生？你的脸看起来有点红，不会是生病了吧？”纤细的、百般契合“少女”形象的娇柔声音渐渐靠近，如电流般穿过曼凯的身体。他重重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也不想把自己这没出息的模样展现在少女面前。与此同时，他的脑袋也开始大幅度地左右摇晃了起来。
“不不不，我没事……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
“呜……是吗？我明白了，如果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说哦，我一定会努力为你排解的！”
“呃，嗯……谢谢你，一定的，一定的……”
曼凯的眼珠子咕噜一转，好不容易把尴尬的气氛圆了回去，脸上的红晕也消退了不少，直到胸腔里“砰砰”的心跳声回落到了正常水平，他才把耷拉下来的脑袋重新直了起来。
“话说曼凯先生，你知道昆先生和巴克先生他们去哪儿了吗？我刚才去了集会，但他们并不在那里。”
集会？
曼凯的脑袋里飞快地闪过这个还在耳道里回荡的词语。
“你没有询问那里的工作人员吗？如果那些猎人有什么动作的话，他们应该会知道才对。”
“嗯，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但集会所很冷清，我在厅里呼唤了几声，却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什么动静？曼凯用手托起下巴微微思忖了一下。仔细回想一下，他之前在篱墙那儿搬货的时候，集会和商会的人几乎都在场指挥协调，现在这个点没人宅在那里也是合情合理的。但按照道理，一个人都没有的情况应该是不可能存在的，那些被折腾了一个晚上的家伙很可能正趴在二层的接待室里呼呼大睡，只是少女斯文的声音没有叫醒到他们而已。
“额，可能你只是叫得不够大声而已，那些家伙应该在……”说到这儿，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快地闪过了曼凯的大脑，他本想将真相脱口而出却忽然戛然而止。以他的小脑瓜来说，能意识到：“以伊斯塔的性格和修养，强制打扰睡梦中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点确实很少见，而且主动停下自己毫无意义的说明更是难得一见。
他顿了顿，很快就把这个话题支开了：
“……额，算了。我想昆他们应该在做出击的准备吧，要么在南门那儿，要么是在东门。镇里面能跑的马匹几乎都被商会征用了，我在搬货的时候听商会的人说起过，似乎是我们团里的增援赶到了的样子。”
“马匹？主动出击？”
“嗯，详细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呐，但似乎是他们商讨后一起确定的方案吧。”
曼凯摸摸后脑勺如实说道，伊斯塔则低着头，小声的喃喃重复着：“这样吗……”
两边都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由伊斯塔再次发声，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重新抬起的眼神中比之前多了几分坚决：
“曼凯先生，我有一个想法，能和我一起去准备讨伐的队伍那儿吗？”曼凯听完愣了一下，如果只是带她找到昆他们的话自热不在话下，而且这根本是不用客气的事情。
他拍了拍胸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嗯，当然没问题，但我认为昆可能不希望看见你出现在那里哦。”
“没事的，我有办法！到时候再当面说清楚就好了，我以前也尝试过一次的，没有问题的。”
少女满脸得意地应道，但她的话却让曼凯摸不着头脑：什么是“再当面说清楚就好了”？“以前也尝试过一次”又是指什么事情？
……
·回到现在；
昆无力地眨了眨眼，原本就很严重的眼圈因为皱纹的关系变得更加显眼了，在旁人看起来，那黑乎乎的眼眶配上一双漆黑的无神眼眸甚至有些阴森和狰狞。
“……到你们上车为止的事情我大致清楚了，没想到除了艾格文斯这个家伙，竟还有人会帮你这么做。那么，还有个剩下的问题……”
说完，他回头看向颤颤巍巍、坐在车厢最后的托普。昆用他那双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睛毫无感情地盯着年轻人的面孔，让本就有些腼腆胆小的他顿时头皮发麻，不敢接话。
“……这个人又是什么情况？从刚才的话里，我看不出他和你们有任何的交集。但这个在之前决斗时就是凑数一般的存在，你们为什么要拉他来承担这个风险？”
“见者有份！！”这次对上话的是曼凯，而且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连坐到车夫位上的伊斯塔都被吓得愣了一下，过了数秒钟，少女才用十分轻柔的声音帮忙解释道：
“嗯……托普先生是我们准备藏进车厢的时候被曼凯先生发现的，然后他二话不说就连他一起拉进来了……”
原本伊斯塔只想自己摸进来而已，结果曼凯在思索了一会儿后也打算加入这个队伍，毕竟留在镇子里能做的事情也不多，尤其是在他发现刚采购完一大包商品并准备回到彼得沃尔那儿的托普后，更坚定了自己的打算——一伙人就该整整齐齐的。
至于彼得沃尔呢，似乎已经没这个时间再回头去拉他了，而且曼凯不太喜欢他那又躁又傲的脾气，尽管他本质上是一个不错的人。
……
“你是魔鬼么？”
冷不丁的，就在众人准备结束这个已经聊到头的话题的时候，一直坐在车的边沿沉默不语的诺伊菈突然从嘴里冒出来这么一句冰冷的感叹：用她那毫无起伏、单调又没有一点儿情感，像是人偶一般的声音。
伊斯塔直勾勾地看着她端坐的背影，似乎只要一有机会，她的目光就会情不自禁的被吸引过去。
“这也没什么，都到这儿了再把他们弄回去也不现实，干脆看看小小姐的本事如何？”巴克抱起手一如既往地悠然说道，此时的他已经“移驾”到了车厢的正中央，坐在一团由盖货的帆布揉成的“软座”上。
现在，驾车的人是伊斯塔，但这么说其实并不准确。拥有动物交流能力的她虽然没法做到和动物们完全心意相通，但却能把最基本的情感和意图传达给动物。越是和人类亲近的、越是富有灵性的动物，其沟通的难度就越低，恰好马儿就属于这类的范畴。
只要将大概的信息告诉它并通过沟通稳定它的情绪，马儿也仿佛能通人意，这远比用缰绳和千篇一律的命令来的更有效率。而且马儿也是有性格的，并且每一匹都不尽相同，对伊斯塔而言，同这些马匹交流就像与不同性格的人类打交道：这是同一个道理。与不同性格的马交流的过程也与不同的人一样，都有不一样的方法。
这之中也不乏有着桀骜不驯性格的马儿，但好在，现在拉着他们的这匹马，性格是属于相对憨厚的那一类，伊斯塔很快就和它熟络了。
昆静静地看着伊斯塔对马儿使用古老的语言，又抬起头看向这片新芽未出的树林沉思了片刻。
“用这片候春的树林保护弱小的生灵，不是‘人’与‘兽’的单打独斗，而是让在此安静栖居的全部生灵联合起来对抗狰狞的‘入侵者’……”昆仰着面孔，静静说道。
“大家一定不要轻视了动物们和自然的力量。它们也在斗争，它们也在反抗入侵者，要相信它们的指引会让我们如虎添翼。”
“也就是说，虽然同样是杀戮，但比起那只野兽，动物们更袒护人类一些吗？明明我们也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将它们屠戮。”昆的面孔缓缓回落，将他心中的混沌如实诉说——这是狩猎者永远无法否认的事实。
“不太一样哦~虽然猎人们在温饱之外的问题上也会继续杀戮，但猎人们有‘度’，而且杀死尚未成熟的幼崽也绝非多数人的作风……入侵者真正的罪是‘破坏规则’，也可以说是破坏了杀戮的‘度’，这便是我们必定将它讨伐的理由。”
巴克把话一收，眯了眯眼睛，放下手开始打理搁在腿边的弓箭。就连无奈被“抓壮丁”的托普也从车厢里摸出弓箭，一边叹着气一边上弦。
马车从偏僻的野道里缓缓驶出，逐渐并入了较宽的大路。前方的视野逐渐开阔了起来，能看见冻结的河面在不远处反射若隐若现的光泽，路上显现出数道新鲜的马蹄印和车轮的轧痕；集结地——几乎近在咫尺。
“要到了哦，我能闻见其它马车轮咕噜的味道~”巴克得意地摸了摸鼻子，好像真的嗅到了什么气味似的。只不过一向沉默的诺伊菈总是会在十分恰到好处的地方给说话的那个人一针见血的吐槽。
她先是侧过脸瞟了道上那些清晰无比的痕迹，眼皮百无聊赖地耷拉着，嘴唇则冷冰冰地说道：
“是么……原来弓手比起眼睛还是鼻子更厉害些吗……又或是我们所有人都是瞎子吧。”
……
“切！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的女士呐……”
………………………………
第二百二十一章 强化系魔法（一）
马车沿着冰封的河流，按照之前拟定的路线绕行到冻着石头的坚硬流段才设法渡河去到对岸。早在那里布设陷阱的猎人放下手上几乎完成的活儿上来打照面。
“看起来你们就是最后一队了，嗯……不对，在你们之前应该还有一车人才是。你们路上有看见其它车辆吗？”
以昆为首的众人纷纷摇头，诺依菈则坐在车沿纹丝不动，她应该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猎人瞟了她一眼，视线就再也没回到那里。
“这样啊……行吧，这里的活儿基本都忙完了，你们把车停到营帐那儿，然后把车厢里的货都卸下来就大功告成了。”
“缺少的那一车人不要紧么？如果他们的车里载着重要的物资，那我们就必须去搜寻他们了。”
昆从车厢里一跃坐到了车夫座上，他比划着车厢里的大箱小箱如是说道。
“也不能说没有任何影响吧，但刚才清点的时候，重要的陷阱部件和大部分的补给物料都已经齐全。顺便问一下，你们车上载的货物是什么？”
“各型箭矢和一些药品敷料。”回答的是巴克，正是他将这些箱子里的货物事先记了一遍，以免之后遇上些难料的麻烦。
“好的，这样的话，另一辆车上搭载的货物应该就是干粮和备用的绳索了。那些东西很多车上都装了，少一车的话并不妨碍工作的进行。你们先去吧，我们把最后的活儿整完后再等一会儿就来。”
猎人挥了挥手，随即让出一条路。马车沿着这条被无数道车轮印活生生轧出来的路，沿着河流一直行进到众人聚集的位置。
营帐扎在离河岸不远的一处小高地上，视野极佳。从这里可以很轻松地掌握对岸枯树林的情况。高地的一面直接面向河流，有一个近乎垂直的断面将这里与河岸分割。虽然离地的高度一般，但好在断层下的河面正是冰层最薄的流段，基本上只能承载两到三个猎人的重量，健硕的怪物根本没法站在如此脆弱的冰面上，也就没有被强行突破的可能。
这块绝佳的整地和镇子的直线距离并不远，马车以十分缓慢地速度行进也能在数小时内到达。一旦镇子发生什么紧急情况，格罗和米克也能迅速组织精锐猎人在两小时内赶到并加以应对。
车停在了营帐后面堆满货厢的一侧，巴克率先跳下车厢，随手就抱走了两只木箱，放到一众货物旁。而同样的木箱，曼凯即使用上吃奶的劲儿也抱不起一个，青年只能一点一点地把它从车上拖下去。
昆从车夫座上跳下，转过身对托普说道：
“你就别凑热闹了，直接到营帐里去就可以了。这里百分九十的人都是只会干粗活的莽夫，你也许能帮上米克和格罗的忙，哪里需要你就去哪里吧。”
“嗯，是的，先生……我想我知道了。”他无奈地摊了摊手，然后一溜烟就窜到了营帐里。
诺依菈从原来坐的位置上起身，向着河流对岸的树林的望去，丝毫没有帮忙搬货的意思，看起来只是在发呆而已。
“行了，这些家伙想做什么都是他们的自由，但你不能再做出格的事情了，听明白了吗？”
站在昆身边的伊斯塔隔着垂下的兜帽点了点头。她举起右手，食指向着无垠的天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昆没有在意，只是默默地和巴克一同将车厢里仅剩的木箱搬下，然后不紧不慢的回到少女的身旁。
“怎样？有消息吗？”
他看伊斯塔的手指依然直指着天空，坚持了足有数分钟的时间。少女纤细的手臂可不像战士坚实的臂膀，她竖直的手臂因为酸痛而微微颤抖着，却依然没有放下。
时间又过了数秒，终于，她的双唇开始作声了：
“昆先生，‘他’回来了……”
倘若换成别人，一定会对两人不明所以的对话感到一头雾水。
但作为当事人的昆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插曲。他望着河对岸的枯树林，一只灰色的鹰正从密密麻麻得枝杈间向他们飞来——正好落在了伊斯塔的食指上。
但是，少女的手已经无力再支撑“他”的体重，即使这只是一只尚未成年的幼鹰亦是如此。昆抬起手伸出自己的食指，他把手伸到了几乎触碰到少女手指的地方；起先，灰鹰先是很警惕地向着黑漆漆的身影读了两眼，但看见少女已经有些支撑不住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他”终于果断地跳向了毗邻的手指。
昆点着手指，将“他”屹立的身体抬起。伊斯塔微微撩开帽檐，口中传出陌生的古老语言，而灰鹰则低沉地啼叫了几声后便打住了声。只见伊斯塔从披风下的挎包里掏出了一点儿点心递给那只灰鹰后，“他”便心满意足地叼着自己的酬劳，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昆的目光从渐渐远去的灰鹰那儿缓缓挪回到了少女身上，他没有先说话，因为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很烦。
伊斯塔重新低下头，这次是面朝着昆转过身来，有种士兵向长官报告的感觉。
“昆先生，目标在这里以东的地方停下了，距离大概是从这儿到镇里的一半左右。”
“一半？嗯……勉强凑合吧。”
昆挥开风衣，带着伊斯塔离开了物资堆积的地方。
“记住了，在这儿别让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份。赏金猎人们因为利益团结在一起，但这份团结是不长久的……和我在一起几个月的时间，你对我的性格应该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少女轻轻点着头，但没有出声。
“这样的话你就明白了，我不是那种能下狠心的人，但你必须要求自己狠下心来，不要去理会那些以你的能力无法帮助到的人。首先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活下去，你必须习惯‘伤害’，直到目前为止，你做的还算过关……”
空气中传来一阵时隐时现的铃声，昆停下脚步仔细辨认。
声音一直是缓和的，而并非是那种连续的摇铃声。
“是表示‘集合’的铃声吧，昆先生？”少女的反应比他更快，毕竟种族的先天听力优势就摆在这儿。
昆看着营帐的另一边升起一束稀稀拉拉的烟柱，点了点头。“嗯，是集合的意思，而且也到了饭点的样子。等下我先去拿食物，你去找托普。我会连你的份一起拿来的，在那之前你就和他一起等我过来。”
“嗯，我知道了。”兜帽底下传出干净利落的回复，这让昆感到欣慰。但实话实说，如果少女没有偷偷跟来而是选择乖乖留在镇里的话，昆会更加满意。
同行的路还有一段，卸货的地方距离主帐有一小段距离，路上能稀稀拉拉的看见一些忙完了手上的活儿，也正向烟柱的方向移动的猎人。
昆接上之前的话题，继续说道：
“接下来，你要学习的技能就是‘冷漠’。这并不是让你泯灭自己善良的本性，但你必须选择性地无视那些潜在的会招致‘麻烦’的事物，即使它们看起来楚楚可怜……这并不轻松，对越是善良和单纯的人来说越是如此。毫不避讳的讲，我在这方面也有所欠缺，但道理就是这样的，而且那个‘老头’也这么对我说过……”
“昆先生……‘那个老头’是指那位呀？”伊斯塔愣了一下，道出了自己的不解。
昆看着前方，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叹气声接上了自己的回答：
“是我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爱管闲事的家伙，但也是我见过的这个世界上……”
——最强的家伙。
即使是在亲身体会到了不死族的强大、也同形似“奇美拉”的蛮横怪物较量并落败后，昆依然坚持的观点。
………………………………
第二百二十二章 强化系魔法（二）
“看向我……对，就是这样。全身放轻松，别怕，你不会因为照我说的做而少一只胳膊的，嘿嘿……”
阿迪亚克从长袍下伸出苍白的双手，宛如亡尸一般的可怖颜色着实惊了一下他面前的猎人。尽管那是个在个头上像熊一样强壮的男人，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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