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盛宠:冷帝的新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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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寒骞偷偷瞄着沈晏婴面前的奏折，恨不能自己有眼穿万物的邪术，好看清折子上都写了什么。这个赵柯他一定会查清楚这一切，再定夺如何处置赵柯这个废物！

　　　　全翰林他现在不敢动，不代表赵柯能够安稳地混迹在朝堂上！这样的蠢货不要也罢！沈寒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年一度的科举马上要到了，选个新的状元郎来代替赵柯兵部尚书之职，也不是一件难事

　　　　苗秋秋是被一阵动静给唤醒的。她甫一用力，臂上的伤口扯动，随即痛感蔓延到大脑，她五官都缩成一团。抬起眼，不远处，背对着自己，站着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是沈晏婴，另一个她似乎从未见过。

　　　　沈晏婴转过头来，与她的视线对了个正着。他的举动让身边人也回身看她，一张算不上英俊的脸，染了岁月的风霜，看上去是四五十岁了。

　　　　此人匐下身去，给苗秋秋行了一道大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苗秋秋张了张嘴，发出一个沙哑难听的音节，剩下的话没来得及说出，沈晏婴先她一些道：“戚爱卿起来吧。皇后刚醒，就不要让她说话了。”

　　　　戚鸿儒缓缓起身站定，他又闻到了前两天那沁人心脾的幽香，令他心醉神迷。

　　　　“戚御医都诊出些什么？”沈晏婴一挑眉，问道。

　　　　被唤为戚御医的人神色凝重，面对着苗秋秋，似是告知更像告诫：“皇后娘娘伤及筋骨，半月之内不可动力。否则，轻则百日不愈，重则废了整个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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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璧州城李家

　　　　沈晏婴叹了口气，背过身去，隐去眼中的眸色，道：“伤害皇后之人，都该死！”

　　　　戚鸿儒连连点头：“伤人害命，天理难容。”

　　　　苗秋秋只觉头疼欲裂，外头的动静都听不真切了。沈晏婴好像找来了李章公公两人商量了什么，到底跟她没有关系了，苗秋秋神经一松，眼皮沉沉，干脆继续睡过去。

　　　　李章十分惶恐，跪在地上呈上了导致苗秋秋身负重伤的罪魁祸首。他手中一轻，偷偷扭头瞥了一眼龙榻上的苗秋秋，她面色苍白，唇上毫无血色，左臂伤口处被戚鸿儒绑得厚厚的，但鲜血仍是染红了纱布。

　　　　哎哟，这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受得了这种苦李章牙口咬紧，只觉得那痛转移到自己身上，令他难受。

　　　　“把天青殿里所有人都押起来，等皇后醒了，去做个定夺。”

　　　　李章连忙答应，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宫里有人昏迷，寒王府同样有人昏迷。

　　　　明月在李玉茹的床边哭得昏天暗地，着实有种随时就要倒在地上的柔弱感。李玉茹昏迷不醒已经三天了，今日更是连个气儿都十分短促。明月哭声引来了寒王府的管家杨靖，杨靖的脚步停在如意阁外，他面色戚戚，王妃平日里虽是嚣张跋扈了些，但好歹没有欺凌过他，杨靖反而受过李家许多恩惠。

　　　　他敲门进去，明月闻声回头，哭得更加凄惨：“杨管家，您快来看看！自从那月衣夫人给王妃敬茶后王妃昏迷三天，都气若游丝了，怎么可能是装的！王爷不曾来看过王妃就草草断定王妃在耍把戏，分明是要偏袒那个贱人！杨管家，明月也不多说了，您自己来看，王妃是不是骗人的！三天了，王府里怎么会没有钱请大夫呜呜”

　　　　杨靖看到李玉茹的模样，只觉得她和倦芳阁的那位一个在地狱，一个在天上。相比王府的新夫人，杨靖更待见王妃。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不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偷偷嫁入王府，这于理不合！更何况，那女子是王爷从青楼里买下的一旦传出去，岂不是徒惹外人笑话！

　　　　一世英名的王爷竟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非人对待自己的正妻！那月衣夫人不是狐媚子是什么？！

　　　　可杨靖也很为难：“明月，不是王府没钱请大夫，也不是管家我不给王妃请大夫！是王爷明说了，不许呀”

　　　　明月狠狠地抽泣道：“那就让王妃死在府里好了！到时候李家找上门来，杨管家，您也难辞其咎！”

　　　　杨靖身子抖了抖，李家他险些忘了李玉茹的来头并不平凡！璧州城李家！这个称谓曾经让先皇都礼让三分！璧州城是西昭国富得流油的一块地，当地百姓以璧玉为商，个个赚得盆满钵满。而李家，更是富中之富！

　　　　“这明月，我也很为难”

　　　　明月冷笑一声，“嗬？杨管家有什么好为难的。王爷禁足的是明月和王妃，而不是杨管家，王爷不准请的是大夫，不是李家人。杨管家只要放个风让李家来救人，王妃得知了您这份心意，必定不会亏待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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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人面兽心

　　　　七月烈日当头，正是大家该避暑寻荫的午后。寒王府庄严肃穆，平素里是寻常百姓禁忌之地，这日的寒王府门前却涌了一大群平民百姓，里里外外足足围了几丈远。

　　　　人群前方是几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女子在争吵着什么。其中一个男子长得圆圆滚滚宛如一颗金元宝，一撇胡子气得翘上了天，眼珠圆瞪，对着那个傲岸俊英的男子怒道：“我把你当骄婿，你却差点害死我的宝贝女儿！明月！去把小姐弄到马车上，咱们回璧州城！”

　　　　众百姓闻言都打量放在寒王府门侧的马车，皆是叹为观止。马车镀了纯金，引车的三匹马看起来皆是神采奕奕，绝非劣马。车帘用的是上好的面料，细细一看，竟是用金线绣了大片大片的花，做工精致令人惊奇。

　　　　李多财捂着心口，圆滚滚的身躯摇摇晃晃，看得众人一阵揪心，生怕他倒在地上给地面砸了个窟窿。

　　　　沈寒骞没想到自己一下朝回府就碰到李家人来闹事。李多财是怎么知道寒王府里的近况？他分明封锁了所有的消息他怒气暗涌，面对李多财的指控，面对百姓的围观，他碍于面子，只能吞下这口恶气。

　　　　“岳父大人”沈寒骞想说些什么，李多财一跺脚，地面晃了晃，把沈寒骞惊了一下。

　　　　“别说了别说了！侧房是你娶的，不让我女儿接受治疗也是你的意思，你还想狡辩什么？！要不是我做了个梦，我的宝贝女儿托梦给我告诉我她过得不好，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亏我李老头子把你当成金龟婿，没想到是我和我那苦命的女儿看走了眼！”

　　　　此话一出，围观百姓都热闹沸腾了起来。

　　　　沈寒骞垂眸隐去眼中的怒火，李多财真是老奸巨猾啊！把他带到王府门口来对质此事，在百姓群众的眼皮里他总不能灭了李多财这张聒噪惹祸的嘴沈寒骞吃了个哑巴亏。门口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人群中指责沈寒骞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

　　　　“寒王府里多了个侧室？怎么从没听过！”

　　　　“娶进王府怎么说也是皇家之人了，王府保密做得好，半个风声都不漏，我倒想见见这位美人”

　　　　明月和另外一个丫鬟合力抬来李玉茹上了马车。众人看到李玉茹恹恹如一朵霜打的花，我见犹怜，不禁对沈寒骞的行为作风指责更甚，真真觉得此人不是个男人，不想要自己的正妻，大可一封休书休了她，何必要置人于死地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

　　　　“娶了小的还不让大的活了，真是头一回听说这等失德之事！”

　　　　“是啊是啊！要不是李家长辈来寻女，这寒王妃真是什么时候撒手西天都不知道！”

　　　　“人面兽心！猪狗不如！”

　　　　李多财听到百姓们都在控告这个人面兽心的小子，他越来越觉得沈寒骞做的事不可饶恕，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我家玉茹品性端庄，贤良淑德，不知是哪点让寒王爷不满意了，至于王爷如此处心积虑地想让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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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休王妃

　　　　沈寒骞冷冷道了一声，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叠白纸，里头黑白相间分明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岳父大人，您要睁眼说瞎话给本王定罪，也不必在这么多人面前，外扬家丑吧？”他不悦地把这些纸丢到李多财怀中，“来看看，你这品性端庄，贤良淑德女儿犯的七出之条！无子、善妒、多言！”

　　　　众人一片哗然，原来寒王早有休书！

　　　　明月吓得花容失色，本是她想出来的主意，却未料到李老爷寸步不让，交涉未果，让沈寒骞休了月衣夫人不成，不知他从哪里弄出来的休书！她竟是从未听过！

　　　　明月见李多财愣在原地，手中捧着的休书颓然落在地上，她咬牙心横，只能搏一搏这最后的底牌了！

　　　　明月附在李多财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李多财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一些，语气仍然强硬，沈寒骞在他眼中就如一条粪蛆令他厌恶发怒：“王爷藏着娇儿老夫理解，那藏着休书又是怎个意图？！既然早有休书为何不休了我的闺女，把我闺女关在你这鬼地方，让我闺女自生自灭？！”

　　　　“老爷，那月衣夫人给王妃敬了茶，王妃喝了那茶才昏迷不醒的。”明月小声道。

　　　　沈寒骞幽幽一眯，自眼中迸出的凌厉能把明月活活烧死。瞬间，他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李多财，你不知女儿家最注重的就是名节？本王原是想等她知错就改后烧了这休书，没想到李老爷不仁，逼本王至此也别怪本王不义了！”

　　　　李多财气得跺脚，“既有休妻之心，就别再遮遮掩掩浪费我闺女的大好华年！”

　　　　沈寒骞笑意更大：“请便。休书本王已经送上，往后是否有人愿意求娶你的女儿，这也与本王无关了。”

　　　　沈寒骞转身回了寒王府里，杨靖擦擦脸上的冷汗，关上寒王府的大门，与外头混乱的世界隔绝开来。

　　　　沈寒骞胆子多大啊！李多财颓倒在地上。两年前沈寒骞十里红妆聘娶李玉茹，两人恩恩爱爱如胶似漆，李多财谈及自家女婿都是喜笑颜开，两年的光阴好似带走了他的金龟婿，现在沈寒骞可是被谁迷了心智

　　　　明月也难以想通，沈寒骞怎么着也不像个不为自己打算的人。他休了李玉茹，岂不是休了李家的金山银山，自己断了财路！何况李玉茹入府两年，也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这层关系，拿着难道不比放手更好吗？是什么驱使这城府深沉的王爷放弃了李玉茹，那月衣夫人，难道真是上天派来的妖精？

　　　　杨靖甫一抬眼，浑身抖了三抖。沈寒骞一双眼正不偏不倚地盯着他慌乱的脸，眼中是蓬勃的怒气，他连忙跪下去，声音不由得颤抖：“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被明月迷惑，才让她放出风声！小人罪该万死！”

　　　　他看到沈寒骞的脚尖一直没有动弹，不知过了多久，他汗流浃背，才听到头顶上毫无温度的语句：“去，把李玉茹的所有东西都清理干净！该扔的扔，该烧的烧！”

　　　　杨靖连声答应，屁滚尿流地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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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看不透心

　　　　街边的一家酒楼顾客满堂，二楼雅间，一名男子乌发如瀑，身着墨色染紫加厚长袍，与当下的时节格格不入。他身旁站着一个娇小的女子，手中端一茶壶，声音俏皮活泼：“公子，您又听到了什么稀奇事？”

　　　　被唤为公子的人声音清儒，只言片语慵懒带过：“两条街外有人争吵罢了。”贴在嘴边的茶杯轻轻一斜，热茶水入腑，娇俏女子立刻给他的杯中续满新茶水。

　　　　“公子的耳力真是越来越好了呢！”女子咯咯一笑，眉眼间是掩不住的欣喜。忽而她的神色黯然了些：“只是柳绢不明白，公子好不容易逃脱了安景郡，为何却选择在这锦城逗留数日？难道公子不怕，薛泽余和他那骄横跋扈的女儿又寻到公子，再把咱们抓回去？”

　　　　“大抵是闲的吧。”男人放下杯盏，起身到窗前，双手负在身后，只觉当下的光景让自己觉得熟悉。是了，他很久之前，也在这家酒楼，这个雅间，这个窗前，看过风景。

　　　　思及此处，他下意识地往道路对面的酒家窗子望去，窗户紧闭，没有人站在那里轻浮地晲视窗外楼下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群。

　　　　再往楼下一看，路上没有马车，也没有一个柔弱又刚硬的新嫁娘，搬着壮汉的尸体，一步一步，好似在往他的方向靠近。鲜血染红了她苍白的面庞，竟是因为血的颜色，才让她身上有了与她嫁衣相匹的喜气。

　　　　柳绢一张俏脸气得涨红，她跺了跺脚，替男人辩护道：“才不是呢！才不是呢！公子天天说着赶时间赶时间，才不会因为闲就留在这锦城！”

　　　　他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问道：“那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留在这里？”

　　　　他回过身来，柳绢甫一看到他的脸，仍然觉得，自家公子拥有着惊为天人的美丽。她愣了愣，从他俊美无二的面庞中抽回思绪，想了想，嘟囔道：“我看公子最近总是神游天外，食欲不如从前好了，也不像从前那样愿意和柳绢快意畅谈，一定是有什么心事。”

　　　　他垂眸，淡淡笑了笑，“也许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毕竟柳绢聪慧细致。”

　　　　柳绢心情好了不少，她总是能被自家公子的一句话改变心情。“公子，把窗户关上吧，您可不能见风。”

　　　　他很听这个小丫头的话，拉了窗户，转身回房中，拿起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柳绢，你说，身为女人，要有怎样的品质才好呢？”他灰棕色的眸子看着她，眼中写着探寻，期待，紧张

　　　　柳绢心下大喜，按照自己的标准答道：“当然是调羹掌勺，飞针走线，秀外慧中。要会察言观色，遵从三从四德”

　　　　而她说完这番话，分明看到自家公子眼里的色彩渐渐暗淡，这样的女子，他见得多了。

　　　　他第一次见西昭皇后的时候，她给他的印象是不卑不亢，蒲草韧如丝。

　　　　柳绢深吸一口气，她寻思着，自己跟在公子身边多年，为何还是看不明白他的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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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同去天牢

　　　　苗秋秋是饿醒的。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记得闭眼之前外头的天亮堂着，她醒来的时候，仍是天亮。

　　　　她看了一眼被血染红的臂膀，一丝药香浸入她的鼻间，苦得让她清醒了不少。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是被她剪得如狗啃过的那一件，除了臂膀上的血色铮铮狞目，其余地方皆是干净明媚的暖橙色。

　　　　她只是睁睁眼，书案前的人似乎感受到了动静，回过身来，视线与她相撞。

　　　　苗秋秋心里有些虚，毕竟是她的一个错误决定，让她和他身临险境。是他冒险救下了她，他说，她擅闯的地方是皇室禁地，涉足等于送死他还说，闯了雨流泉的人，他保不住。

　　　　她心中一阵悸动，自己不好好地睡在景元殿，这么说，是他替她藏住了她夜闯雨流泉的秘密？

　　　　沈晏婴的脸色略显苍白，眼里是她读不懂的颜色。苗秋秋知道，他的病态都是有意伪装，她也不必要替他担忧。她虽然看不懂她，而他到底在自己面前展现过他最真实的一面，比如，他多日以前负伤出现在她身旁再比如，他使出他绝世的武功营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既然醒了，同朕去天牢。”沈晏婴朝她伸出手。

　　　　天牢？去天牢做什么？那里不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吗？

　　　　苗秋秋惊慌地一头栽进他深不可测的双眸里，自己完好无伤的右手仿佛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朝他的手上缓缓放了过去她指尖颤了颤，他的手心都是凉的，凉得出奇。

　　　　“等等。”苗秋秋站住脚，沈晏婴的背脊微微一顿，他侧过头，平静地看着她。

　　　　苗秋秋绽出一抹尴尬的笑容：“我有些饿，哦不，是很饿。”

　　　　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好像看到沈晏婴眼里划过的微愠。可她再想仔细看时，他又是那么平静，一张白唇轻轻吐出几个字：“传膳。”

　　　　几乎是话音刚落，宫女们端着山珍海味走进景元殿，她惊诧于这些侍婢的速度，莫非她们早就端着饭食在外头候着了？

　　　　苗秋秋抄起筷子大快朵颐，庆幸自己受伤的手在左边，不然她要怎么才好吃饭

　　　　她满足地咽下一大团饭菜，不经意地抬眼，看到他定定地坐在自己对面，并没有要动筷子吃饭的意思。

　　　　“那个你不吃吗？这应该都是你爱吃的菜吧！”苗秋秋满意地笑眯了眼，只是招呼了他一句，不等他回答，又埋头扒饭。什么八宝鸡、紫苏水煮鱼、贡柑燕窝、什锦鱼翅都是苗寨里的人奋斗八辈子也不可能吃上的美食，在沈晏婴眼里却是一文不值。无论如何，苗秋秋一定要替寨子里的弟兄多吃一点。

　　　　再一次抬起头时，她打了个饱嗝。忽的想起旁边还有个沈晏婴，她警觉地朝他一瞥。

　　　　“吃饱了？”沈晏婴微微挑起剑眉。

　　　　苗秋秋不敢再拖沓，小鸡啄米一般点头：“是的是的！吃饱了！谢谢陛下赏我这么多好吃的！”说罢，她怪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好比被暴风雨席卷过的餐桌，吃吃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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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嫁祸

　　　　天牢里阴森潮湿，狱守打开牢门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是湿冷夹杂腥味的气息。苗秋秋皱了皱眉，忍不住抬眼瞅着前头那人锦衣华服的背影，脑子里无端蹦出一个念头：他高洁矜贵，不该来这个地方的。

　　　　过回身是李章带着一众大内侍卫随从在身后，李章小声地提醒道：“娘娘，快进去吧。”苗秋秋扭头看到沈晏婴的背影已经不见，她无可奈何，只能从亮堂日光下一头扎进阴暗幽秘的天牢里。

　　　　不知为何，牢里有种浓浓的哀伤的气息。或许这里关押的人，都是将死之人，又或许他们哀于现状，郁郁寡欢。一路上是粗木制成的牢门，犯人们看到自己，一阵暴动，就像看到了他们的敌人，用力地扑打着牢门，作出声响，嘴里含糊不清地骂骂咧咧。他们的眼神里，写着恶狠狠的敌意。

　　　　苗秋秋惊慌害怕，收回目光，快步跟上前面沈晏婴傲岸端庄的身影。

　　　　李章踩到一滩积水，他嫌恶地低头，看到身旁的牢门里关押着一个囚犯，囚犯正得逞地朝着他大笑。原来是囚犯把自己水壶里的水都泼到李章身上，他低叱一声：“大胆！”然后跳着脚走开。

　　　　沈晏婴的脚步停了下来，跟随着他的狱头连忙上去掏出钥匙开门。苗秋秋探去目光，看到里面竟是一群少女落魄的模样。她们听到开锁的声音，抬头一望，与来者的目光打叠片刻，立马俯身跪下。

　　　　“陛下万岁，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苗秋秋不敢说话，甚至当她看清几个女子的脸时，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

　　　　“沈晏婴”苗秋秋想说些什么，他回过头来视线阴冷，着实将她吓得不轻，便噤声不再说话。

　　　　这些丫头们犯了什么事？竟然被押至天牢与她有关吗？

　　　　“你想问朕为什么？李章，呈物证给皇后娘娘。”沈晏婴语气中毫无温度，在这阴暗湿冷的天牢里愈发森森然。

　　　　李章哈腰应声，然后把手中之物递给苗秋秋过目。

　　　　是皇宫地图！那张让她险些命丧雨流泉的地图！

　　　　苗秋秋后退三步，她心中已然猜得出沈晏婴关押这些丫头七八分原因，心中惊疑不定，头顶又传来一道没有情绪的话语：“皇后，告诉朕，这地图是谁交给你的？”

　　　　他声音虚弱，眼神却异常犀利冰绝。

　　　　“我”苗秋秋垂眸，心都几乎跳到嗓子眼，她声音细如蚊呐，沈晏婴逼近了她一步，苗秋秋顿时只觉得他周身散发的阴冷气息喷薄到天牢冰凉潮湿的地面上，卷起丝丝令人可怖的青烟。

　　　　“是、是东香”她回过神来，不知自己为何吐出真言。她分明是想保住这些女子，可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什么，只有和盘托出，或许还能保下其他的婢女，包括绿竹。

　　　　牢中女子声音尖细，她扑倒在牢门处，手从木桩的夹缝里伸出成狰狞的形状：“皇后娘娘，那张地图是秋实塞给奴婢的！是秋实！不是奴婢！贱婢秋实，竟借此物嫁祸于我！陛下，请您明察，陛下！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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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为了我杀了她

　　　　好似有细微的风窜过苗秋秋的耳畔，当东香尖细的嗓音消失，她下意识地去追寻声音消失的地方。东香的脖子里，赫然插着一根细小兵刃，竟是在瞬间就气绝而亡！而她眼里写着不甘和恨意，成了她在这世上，留给世间人最后的印象。

　　　　东香的眼神，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要把他们的皮肉都剜下来。血液飞溅到牢门外的道路上，血腥味刺鼻，回想起东香凄厉的惨叫声如同厉鬼，再看她死时的模样，狰狞至极，令人汗毛倒竖。苗秋秋身体不住地发抖，她连着后退，想逃离这个阴暗得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忽的一道力量，她的后背顶上什么柔软的东西，双腿一软，险些栽倒。

　　　　“皇后不要再后退了，后面也是牢房，皇后想被囚犯抓住衣角不放？”他眉间隐隐不悦。

　　　　苗秋秋眼神空洞，似是被抽干力气的颓然，声音也止不住的颤抖。“是你杀了她？”

　　　　他冷冷一笑，仿佛结束这个生命是他理所当然：“太吵了，朕不想听她多言。”

　　　　“所以，你为了我，杀了她？”回想起东香的眉眼，她心中一阵抽痛。如果不是她想着离开皇宫，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