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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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碧云天招人，继父毫不犹豫地将她们卖给了道观。

　　　　“我原本以为，道观是个不错的去处，做道姑就做道姑吧，至少比在家里日日做活还要挨爹爹的打骂要好些，碧云天乃是上京最有名的道观，在这里做道姑还比做其他道观的道姑好，那时我还十分感激爹爹为我们寻了这么一处好地方”轻歌抽抽噎噎道“竟没想到，没想到，这远近闻名的道观，是个肮脏不堪之地！”

　　　　“肮脏不堪之地？”花神面上露出疑惑之色，好端端一个道观怎么就成了肮脏不堪之地了？

　　　　“姐姐，你是知道的呀”轻歌见花神苦苦思索，忍不住哭了出来“这碧云天，哪是什么道观，根本就是青楼！”
………………………………

（六）

　　　　“此话怎讲？”花神心里一团乱“我知道……我又知道些什么？”

　　　　“姐姐，那一日我们被带了出去，所见之景，所闻之言你都不记得了吗？”轻歌抽抽搭搭地，眼泪不停往下流，冲淡了脸上的污垢，脸颊上多出了两道白印。

　　　　看样子实在是凄惨得很。

　　　　“啊……我，我方才在外边摔了一跤，不是晕了过去了么，脑子里好像不大清楚”花神摸着脑袋，装作一脸痛苦“总觉得有事情可是又记不起是什么事情了”。

　　　　“呜呜呜，都怪轻歌，若不是轻歌愚笨，姐姐怎会遭此劫难”轻歌闻言，眼泪更是凶猛了。

　　　　“不怪你，不怪你，我只是记不清有些事情罢了，你不是知道吗，你可以告诉我呀，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呜呜呜姐姐莫要安慰轻歌，都是轻歌的错”

　　　　“哭什么哭，真是丧气！”

　　　　花神这边还在手忙脚乱地忙着安慰泪如雨下的轻歌，房子外忽然传来一声怒吼。

　　　　在花神庙受了她一巴掌的道姑来了。

　　　　后面还跟着一个道姑，脸上有一块巴掌大的黑色印记，看起来有些吓人，不过她的眼神倒是很温和，没有前面那位骄纵跋扈。

　　　　说到巴掌，花神下意识地向着前面那位道姑脸上看去，脸上那五个手指印仍是红艳艳的。

　　　　“你，出来”道姑抽出雪白的拂尘指着花神。

　　　　“我？”

　　　　扭头四下看了看，除了她和轻歌再无其他人，于是花神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朝着道姑走去。

　　　　人还没站稳，一个巴掌就呼了过来，花神伸出手去挡，静了片刻，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抬起眼，只见后面那个道姑抬起手替她拦住了。

　　　　“清清”那道姑摇了摇头“姑姑会不高兴的”。

　　　　哦，原来被她扇了一巴掌的道姑叫清清啊，只不过，这心呢倒是一点也不清，黑得很呐黑得很。

　　　　“阿七！”清清似是不甘心，咬着牙瞪着眼。

　　　　“清清，姑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阿七仍旧是摇了摇头“这丫头待会过去，免不了吃些苦头，你何必急在这一时”。

　　　　“说的也有道理，那好，我先去另一个院子清点人数，你先将她带过去”清清临走之前又恶狠狠地剜了一眼花神“小贱蹄子，待会儿有你好受的！”。

　　　　花神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跟在阿七后面。

　　　　“多谢”花神想了想，觉得礼数还是不能少，该道谢还是要道谢，只不过她从出世到现在，都还没有向别人说过一声“谢谢”，从前的时候，作为最小的神，受尽百般宠爱，如今是三界之中唯一的神，在天界所有神仙都尊敬她，哪里受得住她一声道谢？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花神思考再三，于是在后面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表示了她的谢意。

　　　　“在这里”阿七走在前面，声音也是很轻，却刚刚好能够让花神听清楚“感情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啊？”花神对着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有些茫然。

　　　　“我不知你为何得罪了清清”阿七突然停下了脚步，花神一个没刹住撞到了阿七的背“但是以后自己要学着聪明些。你早该明白，来了这里，便没有其他出路了，可你也要记得不一定只有逃出去一条生路，留在这里，又有何妨？我今日同你讲这些，不过是看在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就这么没了实在可惜”。

　　　　然而……

　　　　阿七很瘦。

　　　　这是花神听完这些话的唯一感受。

　　　　因为在她开口之前，花神一下子撞上了阿七的背，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阿七似乎没有多少肉，全都是实打实的骨头，她穿着宽大的道服，也许是在里面塞了不少衣服，道服看起来塞得满满的，起初花神甚至还以为阿七长得颇为壮实，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方才花神那一下撞得可不轻，透过层层叠叠的衣服还能感受到骨头和她的额头相撞的疼痛感，只怕她背上是一点肉也没有。说她的背堪比铜墙的说法实在牵强，可是那一阵实实在在的眩晕感不停告诉花神：就算比不得铜墙，装疼脑袋也是绰绰有余了。

　　　　阿七怎么能瘦成这样呢？

　　　　“你怎么那么瘦？”花神退后几步，揉着脑袋不解地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她回过头来，眼神冰凉。

　　　　“我知道了”花神小声回了一句，她是个明白人，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阿七不愿意回答她便不问就好了，也不是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

　　　　况且现在这番处境对她来说大大的不利，她唯有顺了这些道姑的意才能暂时求得一些安宁日子。

　　　　阿七看起来还不错，她刚刚那些话都是在暗示花神莫要一门心思想着逃出去，留在碧云天也不一定没有生路。

　　　　不管日后如何，总得先把眼前日子过平稳了再说。

　　　　花神一边走一边想着要怎么办，没有灵力，也无法回到天界，并且这个身份还是她冒名顶替的，如果真正的蝶舞回来了，她该如何是好？

　　　　就这么忧心忡忡了一路。

　　　　直到阿七推开一扇雕刻精美的黄花梨木门时，花神才隐隐觉得不对劲。

　　　　一个只有道姑的道观，要养活那么多人，平日里的花费已经够大了，更何况，她们只是一群道姑，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去买如此昂贵的黄花梨木？

　　　　而且，这还只是一扇门。

　　　　进了屋子之后，花神才见到什么叫做奢靡。

　　　　一道锦屏横在面前，隔开了阿七与花神。

　　　　锦屏很厚，但花神还是在朦胧中看见了好几具交缠在一起的身影，有清晰无比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从里面传来，空气中还夹杂着一股粘腻的味道。

　　　　大事不妙。

　　　　阿七俯下身子，对着里面毕恭毕敬地答道：“姑姑，您要的姑娘到了”。

　　　　里面看来极其慵懒且娇媚的声音“嗯，带进来让本座瞧瞧”。

　　　　花神被拉了进去。

　　　　锦屏之后，一片春光。

　　　　花神心下了然，敢情这道观里面为什么只有道姑？为什么道姑从不出观办事，原来大多数的“道姑”只怕都是掳掠过来或者买过来的姑娘家，然后被关在此处做了风尘女子。

　　　　忽略过地上白花花的几具身体，小心万分地避开那些碎裂的衣裳，花神垂眸站在一旁。

　　　　“抬起头来，让本座瞧瞧”

　　　　花神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

　　　　“这就是这一批里面样貌最俏的？”榻上的女子只拢着一件薄纱衣，里面若隐若现，她披散着头发，脸上还带有几分桃红。

　　　　“回姑姑，确是”

　　　　“不错，这样貌，本座只怕也及不上”

　　　　“姑姑说笑了，这上京之中，能有谁比得上姑姑的美貌”

　　　　“咯咯咯咯”

　　　　那姑姑轻笑了起来，眼角微微上扬，艳丽的尾影也随着她这个动作翘了起来，显得颇为妩媚。

　　　　“姑姑，阿七便不打扰了，先将她带回去”

　　　　“不用送回去了，这么好的货物，带下去，送到碧纱阁去”

　　　　“姑姑，刚来就要……”阿七欲言又止。

　　　　“现在多加教导让她吃点苦头乖一些才好，况且，本座还听说她总爱逃跑？”

　　　　“回姑姑，毕竟刚来，都是这副样子，待几日便安分了”

　　　　“只怕安分之前出些幺蛾子，先带到碧纱阁去吧，丞相过几日要过来，最近他总嫌我们碧云天没个新鲜的，到时候就将她送过去”

　　　　“姑姑，把她送给丞相会不会……毕竟丞相已经五十有余……”

　　　　“阿七，本座从未见你对谁如此上心过，你这是要护着她？”

　　　　榻上的姑姑微微眯起眼，锐利地盯着阿七。

　　　　“阿七不敢，只不过她是这一批里面最好的，姑姑方才也夸她姿色极好，日后必定大有用处，丞相已经被我们牢牢栓住，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姑姑闭了闭眼，伸出手揉了揉额头，似乎也在想这个问题。

　　　　“姑姑不是一直拿九皇子没有办法吗？何不试试她？”

　　　　“也是”姑姑睁开眼，笑道“还是阿七考虑周全，本座不信如此佳人在怀，那九皇子还能无动于衷，坐怀不乱？”

　　　　榻上的女子捂着嘴“咯咯”笑出声来“再过不久，只怕这朝廷，也拿我碧云天没有办法了”。

　　　　花神走了一段路了，还是能听见那姑姑充满野心的大笑。

　　　　这碧云天，恐怕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要依靠女人魅惑的手段，去谋求权利。

　　　　那姑姑，绝不是一个道姑这么简单。

　　　　阿七沉默地走在前面。

　　　　一想到刚才阿七又帮了自己一把，花神犹犹豫豫地正打算开口道谢，阿七的声音冷不丁截了进来。

　　　　“不用谢我，我并未帮你什么”

　　　　“可是你刚刚明明帮我解了围啊”

　　　　“你以为，我真的帮到你了吗？”阿七停下脚步，冷冷地瞧着她“没有人能在姑姑眼皮子底下替别人求情，你虽然没有被定给丞相，可是你还是要去碧纱阁，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被安排给九皇子”。

　　　　“那又怎么了，若是要我服侍五十有余的老头子我还真不如死了算了，现在只说去那个什么碧纱阁，那劳什子九皇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怎么比都觉得现在这个选择最好”

　　　　“进了碧纱阁就像丢了半条命，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你自己了”阿七轻叹道“被指定服侍九皇子的姑娘若是没有得到九皇子的欢心，姑姑都是直接赐毒酒”。

　　　　“那……反正还能出来，我不怕”花神思索片刻“你不是说了吗我很聪明，自然是会有办法的，只不过，那九皇子很难伺候吗？”

　　　　“他从未来过这里，只不过，姑姑安排在外面的人，他一个也没碰，最后全部赐死”

　　　　“不会吧，真的不碰？”

　　　　“十五个，甚至连门都没进”

　　　　“他……该不会有断袖之癖吧”
………………………………

（七）

　　　　“这倒不是，也并未听闻他对哪家公子极为上心”阿七兀自思索了片刻，摇摇头否认。

　　　　“那，他是不是从来不和女子在一处？这样的话，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靠近他，姑姑何必费那么多心思，白白送了十几条人命？”

　　　　花神想着，既然不喜欢女人，那便不会和女人呆在一处，那送再多女人过去也是白费力气啊。

　　　　“不，那九皇子，常混迹在烟花柳巷之处”

　　　　“明明不喜欢女子还常去女子聚集之地，这人好生奇怪，莫不是脑子有病？”

　　　　我站在一旁，看着花神如今欢脱的模样，与现在我所见到的花神完完全全是两个人。我在天界见到的花神，容貌艳丽，虽然看起来有些骄傲与飞扬，可是行事井井有条，一丝不苟，总是严肃时居多。她受着众仙的尊崇，不怎么爱说话，也不喜欢热闹，更不会低声下气与旁人说话，看着面前的这个花神，我倒是觉得自己与她有几分相像。

　　　　爱玩爱闹，有点小聪明，机灵的恰到好处。

　　　　但是看花神现在这般，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那个时候我还未出世，不然也许能和花神做个志同道合的好友。

　　　　“不过是眼光高了常人许多，一般女子入不了他的眼”，阿七顿了顿，回道“据说他过些日子会来碧云天，此事非同小可，你自己多加努力”。

　　　　“过些日子会来？”花神好奇道“来做什么？”

　　　　“碧云天是上京最有名的道观，再过几日是皇家的祭祀大典，皇子们自然是要去观里烧香的，这里离皇宫最近，自然而然便来碧云天举办祭祀大典了，这习俗已经沿袭好多年了”阿七脸上浮现出怀疑的神色“你怎地连这个也不知道？你不是生在这附近，长也在这附近吗？”

　　　　“我当然是知道的啊”花神掩住脸上的异样“我只是不明白，明明你说那九皇子从不来观里，以前也有祭祀大典吧，可是为何偏偏这次要来？”

　　　　“他去年刚刚回京”阿七脸上的怀疑神色淡去“之前一直在边塞驻守，你一个农家女，对皇家的事孤陋寡闻些倒也是情理之中”。

　　　　“在边塞驻守……”花神自言自语道，不知为何，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在花神庙瞧见的少年，晒成小麦色的略显粗糙的皮肤在一众小白脸的细皮嫩肉中显得特别突出。

　　　　那个时候……好像许多人都跪在地上喊他“九殿下”来着……自己该不会运气这么好，碰上的人就是九皇子吧。

　　　　花神冷汗连连……那九皇子既然喜欢流连于烟花柳巷，想必也不是个清高之人，昨日貌似还夸她好看来着……要是落到他手里，真是让人头疼。

　　　　“阿七，你会帮我的吧”

　　　　“阿七，你说过我要是就这么没了怪可惜的”

　　　　“阿七，你肯定不愿意我吃苦吧”

　　　　……

　　　　为今之计，只能是紧紧抱住面前这位道姑的大腿了，看姑姑对她的态度，阿七应该是很讨姑姑欢心的，而且重要的是，阿七待她似乎与别人，有那么一点点不同，就是那么一点点不同，用的好了也许就能救自己一命。花神跟在阿七身后不停喊她，阿七却仿若未闻一般径直向前走去。

　　　　我坐在一棵不知名的树上，树上开满了白色的小花，不断传来浓郁且芬芳的香味。

　　　　我觉得鼻子有点痒。

　　　　低头看去，阿七正领着花神站在这棵树下与另一位道姑讲着事情。

　　　　“阿七，这是新来的？”

　　　　“没错”

　　　　“啧啧，这模样可真是俊俏”

　　　　“她自今日起就在这里了，请务必多加关切”

　　　　“既然是阿七带来的人，怎么着也得给些面子不是？”

　　　　那道姑脸上笑嘻嘻的，手却自觉地伸了出来。

　　　　阿七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递了过去。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你们这是公然行贿啊。

　　　　真是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如此，阿七便先告辞了”

　　　　阿七瞧都没瞧花神一眼，转身干净利落地走了。

　　　　好像刚刚塞银子给别人要别人多照顾花神的人不是她一样。

　　　　阿七此人，嘴硬心软。

　　　　我摸了摸鼻尖，那股痒痒的感觉好不容易消了下去，只听得一声尖叫。

　　　　“啊！”

　　　　我强忍住鼻尖麻麻的痒意四下张望。

　　　　只见花神被那道姑捉住了手臂正打算往一个阁楼拖去。

　　　　“你做什么！”

　　　　“来了碧纱阁还能做什么，自然是要好好‘教’你一些规矩了”道姑紧握着花神的手臂。

　　　　“可是我刚才在路上明明听阿七说来到此处先是见一下这里教引嬷嬷们，只有见过了她们，登了名字入册才进碧纱阁接受教引，如果不登名字，那在碧纱阁里就没有人会知道有我这个人……”花神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你不可以这么做，刚才阿七还嘱托你要对我多加照顾，银子也是给你了，我两只眼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银子，哪里来的银子，只怕是你花了眼吧”那道姑嘴角一横，竟是意味深长地看着花神“在这里，都是由我领了姑娘进去的，进不进去都是由我说了算，就算我不领了你进去又有何妨？只不过是少了个无足轻重的东西罢了，过些时日便没有人会记得你了”。

　　　　“你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花神嚷道“收人钱财，替人办事这道理我都懂，你这样做以后会遭报应的”。

　　　　“报应？”道姑腕上发力，五指紧紧掐着花神的胳膊“我倒是想看看会有什么报应”。

　　　　终于，我忍不住了。

　　　　“阿嚏”

　　　　这一声喷嚏打的实在是舒爽，我揉了揉微红的鼻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余光无意间瞥见树下瞠目结舌的两个人。

　　　　花瓣纷纷洒洒落下，落在二人的发上，肩上。

　　　　刚才那一下似乎是打得有些过头了。

　　　　我吸了吸鼻子，心下明白自己似乎是又闯祸了。

　　　　“是谁，是谁在那里”道姑惊慌失措地松开抓着花神的手，指着树大喊“快点出来，我才不怕你，别给我装神弄鬼”。

　　　　大婶，我不是鬼，也不是神，神就在你旁边站着呢。

　　　　但是我还是乖乖缩在树上不动。

　　　　道姑还在大声叫嚷，花神却是冷静得出奇，一直瞧着树上不说话。

　　　　我真的很想安静地呆在树上不吓她的，可是这花的香气实在是诡异，我只觉得鼻腔内麻痒的感觉越发浓烈。

　　　　“阿嚏”

　　　　“啊啊啊啊有妖怪啊”

　　　　我只瞧见一层灰尘扬了起来，然后那道姑便不见了身影。

　　　　“是仙？”

　　　　我从树上跌了下来，在花神面前现了原形。

　　　　“呃……”敢问您是怎么知道的？您不是灵力尽失了吗？

　　　　“虽然暂时出了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这一点本事还是有的”花神好奇地围着我打圈圈“你是哪里的仙子？叫什么？”

　　　　“小仙三生，见过尊主”我习惯性地弯下腰准备跪下去，可是我突然想到，现在的花神尚未飞升成神，“尊主”这个称号还没有出来呢。

　　　　只不过我已经跪了下去，而且她还没扶我，于是我“扑通”一声直直跪到地上，扑起一层灰。

　　　　“咳咳咳”花神就在我前面，一阵灰尘扑头盖脸而来。

　　　　“尊主？尊主在哪里？”她掩着嘴咳了几声，伸着脖子四处看“我怎么没看见”。

　　　　您看看自己就行了。

　　　　我狼狈地爬了起来。

　　　　“方才脑子一热，不知怎地就腿软了，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我掩饰“尊主……我刚刚没有喊过啊，你刚才肯定是听错了哈哈哈”。

　　　　“真的吗？可是我明明听见你喊的是‘尊主’，这里莫不是还有其他人？”

　　　　“真的没有，你听错了”

　　　　“真的没有吗？”

　　　　“嗯，我骗你做什么”

　　　　“那好吧，对了，你是哪里来的仙，叫什么？”

　　　　“小仙不过是个散仙罢了，也没什么重要的职责，就日日四处闲逛”

　　　　“那你可否回天界向天帝禀告此事，询问一番我为何会出现这这样的情况？”

　　　　我就知道……

　　　　于是我故作轻松，对着花神盈盈笑道“花神莫慌，此番小仙前来便是为了此事，小仙身份实在卑微，且是地仙，是没有法子到天界去见天帝的，只不过……”。

　　　　我故意拉长了尾音，那花神果真急切地看着我“只不过什么？”

　　　　“小仙曾经在古籍上看过从前也有过像花神您这般的事情发生，您现在，怕是在历劫”

　　　　这可不是我信口胡诌的，从前在月老殿翻阅古籍的时候，的的确确有看到过这样的先例，一些神仙下了凡，不知何故突然灵力

　　　　尽失，然后变成一个普通人，然后，然后……

　　　　然后在凡界历了一场劫，就像做梦一般，历劫之时吃尽所有苦，历劫之后便能上一个仙阶。

　　　　只不过，一般的仙，历的大多数都是情劫。

　　　　“历劫？我需要历什么劫，天帝怎地也不和我提前打声招呼，如今我毫无准备，若是遇上急事可如何是好？”花神跺了跺脚，咬牙道“真是烦心！”

　　　　“此次历劫应当是助您飞升成上神，另外，您历劫一事天帝可能并不知晓”我在旁劝到“花神莫要怪罪天帝，当务之急是想想要怎么脱身”。

　　　　“对了，你可知我要历的是什么劫？”

　　　　综合一下所有情况，我估计您要历的是情劫，但是我敢和您讲吗？

　　　　于是我飘飘然笑道“小仙不知”。
………………………………

（八）

　　　　花神进碧纱阁已经三日有余了。

　　　　因为我是神仙，不便也不能插手凡界的事情。因此就算看见花神在这里辛苦得很也不能够伸手帮她一把。

　　　　花神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所有事情一个人硬是扛了下来，竟是一句求我帮忙的话也没有。

　　　　说实话，我很欣赏她这样的性子，一个女子，就该自强。

　　　　遇到事的时候别妄想着身边所有人都会你，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也许对他们来说你就是可有可无的一个人。若是全部指望着他们，丢了命是你自己活该，怪不得别人！

　　　　这是我初入凡界做事时林清远同我说的一番话。虽然我知道我若遇到困难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过来帮我，可是他还是说了这些话给我，为的就是告诉我，很多事，必须要自己做了才有用。

　　　　当初年纪尚小，只觉得林清远啰嗦，明明风华正茂的一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