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上)-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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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告诉我，很多事，必须要自己做了才有用。

　　　　当初年纪尚小，只觉得林清远啰嗦，明明风华正茂的一位少年郎，非要刻板着一张脸严肃得像是天界那些老神仙训导我。

　　　　现在细细想来，方觉得句句扣进了心里。

　　　　某一日风和日丽。

　　　　我躺在树上，眯着眼晒太阳。

　　　　忽然树下传来低低的讨论声。

　　　　树下真的是一个好地方，情人幽会互诉衷肠你侬我侬，盗贼聚集讨论晚上去抢哪一家，顽皮少年儿郎们密谋晚上去扒哪家的窗去偷看小姐生得什么模样……

　　　　我算是明白那道姑为何处处为难花神了。

　　　　那与道姑谈论得正热烈的不就是清清么？

　　　　两个人叽叽喳喳了一阵，我只听得一些只言片语，但是足以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诸如：别让那个小贱蹄子好过，一巴掌，此仇不报……

　　　　我知道了，你放心，往死里整……

　　　　我毕竟也是个阅过无数戏折子的人，这点联想能力还是要有的。

　　　　大致就是清清咽不下那口被扇了一巴掌的恶气，这不，找自己姐妹把这口气出了。

　　　　清清看起来是要准备离开了，我打了个哈欠，正欲回去睡个回笼觉。

　　　　忽然有东西一闪，刺得我的眼睛不大舒服，我睁开眼，只瞧见清清捧了一把银子往那道姑怀里塞。

　　　　一把……一把……

　　　　我斜着眼打量了一下那堆在阳光下熠熠闪光的银子，想了想她们方才讨论的事，本来想一笑了之的，谁让你们偏偏扰了本仙童睡觉的好兴致！

　　　　“阿嚏！”

　　　　随手摘了一堆花堆到鼻子前，果然不负期望地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那道姑闻言身形一滞。

　　　　清清也有些惊吓，轻声问道“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静了片刻，我再次凑近那一堆花。

　　　　“阿嚏阿嚏阿嚏”

　　　　凑得太近了，花香一股子全部涌进鼻子里，我一个没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再往树下看去，空空如也。

　　　　这碧云天的道姑，真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胆子既小且黑。

　　　　我既然没了睡觉的念头，便一下子从树上跳到碧纱阁的屋顶，然后左拐，左拐再右拐……七拐八拐之后终于在一个阴暗潮海的角落看见了正在洗衣服的花神。

　　　　我躲在不远处的一堵墙壁看着她。

　　　　现在虽然还未到数九寒冬，可是冷水还是将她的手冻的通红。

　　　　我看得都有些心疼，花神高高在上，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只见她一言不发，紧抿着唇使劲将水桶提了出来，倒在一个大木桶里，那里浸着脏衣服，待水慢慢没过衣服，她才放下桶，空出手擦了擦汗。

　　　　继而蹲下去揉着衣服。

　　　　我看不下去了，可是又没办法帮她，只能心里干着急，这样的日子什么是个头啊。

　　　　“三生？”她蹲在地上洗着衣服，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来朝我看来，我一看被发现了，只好现了形，从墙壁处走了出来。

　　　　“你来啦”她勾起唇笑笑，眉梢挂着艳丽的美。

　　　　“小仙不是有意躲在一旁……”

　　　　“我知道”花神腾出手又擦了下脸，那里密密一层细汗“你是神仙，不能随意插手凡界的事情，我都知道”。

　　　　尊主您这么深明大义我真的很感动的……

　　　　“不过，你能帮我去看看轻歌吗？”花神眸子亮亮的“你也知道，我现在这个身份是冒名顶替的，原来的蝶舞还有个亲妹妹叫轻歌，我既然顶了她这个位置，总要尽一些责任吧。我来这里有三日了，她只怕是要担心，可是我又出不去，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如何，你能帮我看看吗？就看看”。

　　　　她可是堂堂上神，如今这般低声下气地求我一个小仙我还真的是受不起的，而且……鼻子怎么那么酸呢？

　　　　于是我点头应答“可以的可以的，花神莫要如此客气，三生如果能帮到您自然竭尽所能，三生这就过去看看”。

　　　　那轻歌被关在离碧纱阁两里之外的暗房里。

　　　　我到的时候她正在小声抽泣，两只眼睛哭得红肿，脸上的污垢竟被眼泪冲洗得干干净净，露出一张带着几道灰黑色泥痕的白嫩小脸，也不知道她是哭了多久。

　　　　我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么放任她哭下去不是个办法，于是走到房门外，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过来，摇身一变化作一个道姑。

　　　　“吱呀”

　　　　我将门轻轻推开了一条缝，忽然想到这里的道姑似乎没有我这般温柔，于是我伸了伸腿，觉着差不多了，一脚踢开了门。

　　　　“哐当！”

　　　　轻歌显然是被我吓到了，抹了把眼泪头也不抬地跪了下去“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打扰了观里的清净，请道姑姐姐们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看样子之前轻歌还因为这个被道姑们教训过，要不然怎么会怕成这样？

　　　　还有这个“道姑姐姐”，明显就是个不伦不类的称呼，好像在碧云天里面除了那个姑姑，其他的道姑都没有什么特定的称呼，也是，这些女子完完全全就不是道姑，披着道服做着下流龌蹉之事的苟且之徒罢了，自己心中也清楚，因此才没有在道号与旁称上予以看重吧。

　　　　看轻歌哭成这副模样，我心下一软，本想着温言安慰几句，可是转念一想，我现在是以碧云天道姑的身份同她讲话，太过温和势必会引起怀疑。

　　　　没办法，恶人做到底吧。

　　　　“哭什么哭，上回是不是教训得不够？”

　　　　“求道姑姐姐饶命，我真的知道错了，求道姑姐姐不要再打我板子了……”她低着头，跪在地上的瘦弱身子瑟瑟发抖。

　　　　我定睛一看，才发现她背后竟是血迹斑斑，看样子，上回那些道姑们对她可是下了狠手啊。

　　　　我尽量撇开眼不去看她，对着这么可怜的人叫我如何再冷言冷语。

　　　　我抿了抿唇，装出十分嫌恶的模样“总是哭，丧气！你姐还没死呢，就知道给人哭丧了”。

　　　　“道姑姐姐，您，您方长说什么，我姐姐，我姐姐她没事吧？”轻歌闻言身躯一震，迫切地抬起头来看着我。

　　　　“没事，好得很呢”我撇开脸不去看她，我怕多看一眼自己会心软去帮帮她。

　　　　“那就好，那就好”她喃喃着，身子重新软了下去，接着突然对我行了一个大礼，用略带惊喜的声音谢道“多谢道姑姐姐告知家姐的近况，轻歌感激不尽”。

　　　　我幽幽地低下头看她，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负手离去了。

　　　　回到碧纱阁时天已经有些暗了下去，花神早就洗完了衣服，现在正在给碧纱阁里的花花草草浇水。

　　　　我知道，这是她一天中最为轻松惬意的时候。

　　　　“花神”我立在她身后叫了一声，她“啊呀”一声竟然是给我吓得丢了手里的水壶，待回头看清楚是我之后才放下心来，猫着腰在花丛里面找刚刚被她甩出去的水壶。

　　　　“你妹妹虽是有些担心你，但我已经想了法子告知她你一切安好，她便放心了”我觉得不能把轻歌挨了板子的事情告诉她，免得她要担心，现在这个时候她自己都顾不过来，万一一冲动跑去找轻歌，肯定又要牵扯出许多事来。

　　　　“如此便好，真是多谢你了”

　　　　“不客气，应该的应该的”

　　　　“等我回到了天界，一定要好好报答你这份恩情”

　　　　她执着水壶，信誓旦旦地同我保证道。

　　　　你要是回了天界还能记得我就好了，我幽幽地看着她，想起了爷爷对我说的话。

　　　　他说，三生，你进了旁人的红尘姻缘之中，窥探了旁人的爱恨情仇，本就不应该插手干预，就算不小心掺进了此间种种，待你一出回忆，她们记忆中便会将你有过的痕迹消除得一干二净，毫不保留，你与她们而言，什么也不是。

　　　　所以，没有人会记得我的，恨我也罢，谢我也好，待我离去，你们统统都不会记得。

　　　　“那真是多谢您了”我客气地笑道。

　　　　“呃，小仙看着天色也不早了，花神您还不去休息吗？”

　　　　此话一出，我顿时觉得自己好傻：花神此刻被清清为难着，那清清岂会如此轻易地就放过花神，这几日我可是眼看着花神吃了不少苦。

　　　　就算那一日由于我的喷嚏吓跑了那道姑，花神才能够登记名字入册，在碧纱阁里好歹也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可是还是处处被使了绊子。

　　　　她做的活，干的事皆是旁人的两倍甚至三倍，受到的刑罚也比旁人的重。

　　　　其他的姑娘是哭哭啼啼不肯听话才要送到碧纱阁好好教导一番，直到那些姑娘心甘情愿成了碧云天的傀儡，这便是碧纱阁的作用。花神佯装样样都顺从，不哭也不闹，说什么她都记下来，按理说，这样的早就可以送出去了，可是花神却一直还在这里，清清那些小心思固然起了一些影响，可是这碧云天终究还是姑姑的，任何事都是姑姑说了算。我想来想去，估计是那祭祀大典还没到，九皇子还没来，因此姑姑打算将花神留在这里多教导几日，显然，她应该是不知道花神在这里其实压根就没受到什么教导，她的时间全部用来劳动了。

　　　　我无精打采地瞧着正在细心地给每一朵花浇水的花神慢慢走远，眼皮子有些沉重，正打算找个地方去睡觉。

　　　　“哐当！”

　　　　不是踹门的声音，是水壶掉落的声音，我掀起眼皮，瞧见不远处的花神面露惊讶之色。
………………………………

（九）

　　　　我一脸镇静地走了过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肯定是那个人出现了。

　　　　对比了一下那日在冰棺里看见的男人，然后想了想最近经常出现在周围人口中的“九皇子”，仔细那么一想，在花神庙里见到的那个少年似乎与冰棺之内那人长得颇为相似，就是年轻稚气了些。

　　　　本仙童毫不犹豫地下结论，那花丛里应该躺着个人，躺的就是那九皇子。

　　　　不出所料，花神低呼出声“是你！”

　　　　然后花神就没了影，在我面前，没了影……

　　　　我睁大了眼睛，面前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大胆小妖，竟敢在本仙童眼皮子底下抢人，简直无法无天了！

　　　　于是我暗自运气，正打算去搜寻一下花神的踪影，嘴巴竟是被人给封住了。

　　　　身后之人身上带着清冷的气息。

　　　　他低声道“此事，神仙不该插手”。

　　　　“呜呜呜”我没插手，就是看看花神给人弄哪去了，还有，你不让人插手，那你现在这样是在干什么！

　　　　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是神仙？

　　　　还有这声音，这声音……

　　　　他慢慢松开了我的手，我僵着脖子往后看去。

　　　　“啊啊啊你怎么过来了？”我伸出手臂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笑嘻嘻地凑过去。

　　　　他眸子沉了沉。

　　　　我飞了出去。

　　　　我揉着摔疼的地方不住吸冷气，慕容桓你也太狠了吧。

　　　　我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眼中含泪地指着慕容桓，你丫的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前几日还和我浓情蜜意说要宠我来着，怎么这会儿一甩手就把我打飞出去了。

　　　　“大胆！”他沉声道“竟敢对本君无礼！”

　　　　咦？

　　　　有些奇怪，慕容桓他以前是从来不会这样说话的。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现在我是在花神的记忆之中，慕容桓纵使是妖帝，没有我姻缘剪的带领是根本就进不来的，可是面前站着的人分明就是慕容桓，难道说……

　　　　完了，花神这记忆中本来就有慕容桓。

　　　　花神此刻尚未飞升成上神，根据天界史籍记载，花神是在一万年前飞升成上神的，我估摸着现在大概就是一万多年前……慕容桓果然是个上万岁的老妖怪……

　　　　我无力地垂下手，不舍地瞧了他好几眼，而后慢吞吞地转身离开。

　　　　这是一万年前，慕容桓根本就不会认得我，我还是明智地跟在花神身旁，少与其他人有什么交集，免得出乱子。

　　　　“站住！”

　　　　我才不停，依旧慢吞吞地往前走。

　　　　“你到底是谁，为何本君在天界从未见过你”

　　　　面前突降一道黑影，我一个没稳住撞了上去。

　　　　“你怎么可能见过我？”我翻了个白眼，且不说我是从一万年以后来的，就说你一个妖帝在妖界怎么可能见到神仙？

　　　　慕容桓，怎么一万年前你变得这么笨？

　　　　我挑了挑眉，正打算回应他，忽然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他为何自称“本君？”难道他以前在妖界不是妖帝是妖君？

　　　　还有，他刚刚说的，好像不是妖界是天界。

　　　　我愣在原地，手指哆嗦着不听使唤，我废了好大力气才抵在他衣服上。

　　　　仙雾腾腾，袅袅不断。

　　　　是，是个神仙。

　　　　怎么可能是神仙呢，我才不信，我把手指抵得更加用力了。

　　　　他毫不留情地把我的手指拍了下去，眼里带着点疏离。

　　　　“你是哪里的神仙，在何处就职？”

　　　　恍恍惚惚，感觉自己什么也听不清楚了，威慑三界的妖帝，竟是个神仙？

　　　　“你，你是神仙”我哆哆嗦嗦地说出口。

　　　　“本君自然是神仙”

　　　　即使是相隔了万年，慕容桓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变化，样貌也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是神情略微生动一些，不像后来那般冷淡。

　　　　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

　　　　总觉得是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谁都可以是神仙，但是他不能。

　　　　“你，你……”

　　　　本仙童很没骨气地晕倒了。

　　　　朦胧间，好像听见有人在讲话。

　　　　“你是从哪里捡的她？”

　　　　“路上”

　　　　“你还真是好福气，路上都能捡个姑娘回来”

　　　　“她说她是个神仙，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天界的神仙多了去了，怎么可能每个神仙都见过呢？”

　　　　“可是我觉得她有些奇怪”

　　　　“是个姑娘你都会觉得奇怪吧”

　　　　“……”

　　　　我勉力睁开眼，周遭皆是陌生的景。

　　　　“咦，醒了？”

　　　　我张着眼，瞧着那张倒过来的脸，这厮化成灰我也能认得他！

　　　　“林清远！”我怒道“你怎么进来了”。

　　　　那“林清远”冷静地看着我，然后转过头去说话“容桓你说的没错，她怕是伤了脑袋，神志不清，见到人就去认亲”。

　　　　我微微抬起脑袋，往后面一点看去，慕容桓果然就站在那里。

　　　　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为何上苍要如此对我？

　　　　“师兄，既然她已经苏醒，我便先离开了，师妹那边还需要照应”慕容桓伸手作揖，淡淡看了我一眼。

　　　　“也是，那你先走吧，我在这里就行了”“林清远”摆摆手，示意慕容桓大可以放心离去。

　　　　慕容桓走了。

　　　　徒留下我和“林清远”干瞪眼。

　　　　经历过妖帝原来是个神仙的重击之后，我觉得自己其实可以接受一些荒诞离谱的事情了。

　　　　现在看来，这厮绝对不是林清远，林清远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万年之前，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出生啊……

　　　　“敢问，您是？”我弱弱地看着他。

　　　　“西方勾陈神君”他笑了笑，嘴角一勾的模样真的是和林清远一模一样啊。

　　　　“勾陈神君？”我念了两遍，于是同样客气地笑道“小仙三生见过勾陈神君”。

　　　　勾陈？这名字真是耳熟，话说他们怎么都是神君，神君在天界已经算是较为厉害的了，我记得神君如果再升一个仙阶就是大帝了吧，勾陈大帝？

　　　　我捧着脸想着，勾陈大帝啊。

　　　　西方战神勾陈大帝，林清远之父。

　　　　我捧着脸的手一滑，这，这……

　　　　我再抬眼看过去，只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在花神的回忆里，遇见了一万年前的慕容桓，他不是妖帝是个神仙，我还遇见了我的六师兄林清远的父神。

　　　　完了之后这西方战神与妖帝居然师兄师弟叫得亲热？

　　　　这都是什么事儿！

　　　　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所以我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告诉我，我真的是在花神的回忆里，其实看到勾陈大帝我心中还是有几分能够理解的，毕竟勾陈大帝与花神的关系一向都好，天界里的神仙都是知道的，勾陈大帝从前与花神算得上是师兄妹的关系。

　　　　当年二人得了上古大神的指点，悉心修炼，方有了如今这番成就。

　　　　可是这慕容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在做什么？”估计是没见过人自己扇自己巴掌的，勾陈神君好奇地瞧着我。

　　　　我掀开身上的薄被，颤颤地爬了下来。

　　　　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地上，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三生见过勾陈……神君”。

　　　　“刚才不是已经行过礼了吗？怎么又过来行礼，还行这么大的礼？”勾陈神君被我吓了一跳，赶忙过来扶我“这种礼数就不要计较，现在在凡界又没有旁的神仙，没事的”。

　　　　我真的是要热泪盈眶了。

　　　　您可是我师兄的父神啊，我活到这么大还没见过您呢。

　　　　一顿手忙脚乱。

　　　　我心里才稍稍平复了些。

　　　　等我一出去，就没人会记得我了，坦然些，冷静点。

　　　　“勾陈神君，方才那位……神君，该怎么称呼？他是做什么的，就是，就是在天界任什么仙职，平日里都是住在哪里的？”

　　　　您叫勾陈，旁人都称您为勾陈神君，那慕容桓呢，容桓神君？

　　　　怎么念，怎么奇怪。

　　　　“他啊”勾陈神君眯起眼不怀好意地凑过来“姑娘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我一愣，忽然想到莫名其妙去问人家那么多事总得有个缘由，继而装作矜持的模样不肯承认道“没有，小仙只是……”

　　　　一边扭扭捏捏一边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勿害羞，天界那些仙子见了他大抵都是这般”勾陈神君爽朗地笑道“不过不得不说，我这师弟，真真是俊美无双，三界之中他若敢认第二，只怕无人敢领这第一，也难怪你们这些小仙子把持不住”。

　　　　“麒，麒麟？”我蒙住了，这是个什么奇怪称呼。

　　　　“我那师弟，本尊为麒麟，是故不同于其他神仙的封号，他有自己的封号――麒麟神君”

　　　　本尊为麒麟……

　　　　麒麟可是上古神兽，极为祥瑞。

　　　　我自出世后，天界是没有出现过麒麟的，神仙们不是说，麒麟早就没有了吗？

　　　　那，那慕容桓算什么……

　　　　脑子里一片混乱。

　　　　“不过呢，我还是奉劝小仙子勿要一门心思在我那不开窍的师弟身上，免得浪费了大好时光”

　　　　“为何？”

　　　　“我那师弟死活不开窍，对于男女之情看得淡的我见过，就是没见过看到这么淡的”勾陈神君叹道“我都快怀疑他是断袖了”。

　　　　“神君且放心，麒麟神君断断不可能会是断袖”我在心底偷偷乐了一把，想不到慕容桓这么洁身自好，倒是白白便宜了我。

　　　　“我倒希望他真的不是，不然怎么生出小麒麟来？”

　　　　我呛了一下。

　　　　“走吧”

　　　　“去哪？”

　　　　“去看看那边情况如何了”

　　　　“我也要去？”

　　　　“念在你一片痴心，现在给你多看看我师弟的机会，以后就没的看了”

　　　　我：“……”

　　　　您是怎么看出来我一片痴心的？
………………………………

（十）

　　　　我总是感觉事情的发展方向有些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直到我看见慕容桓在暗中观察着花神的一举一动的时候才明白哪里不对劲。

　　　　他们好像也在暗中观察保护着花神。

　　　　如果说他们这段时间都在这附近，那么我……

　　　　“我和师弟无意间发现你也在这里”勾陈神君在我耳边轻轻说话“起初有些奇怪，只不过看你并没有伤害师妹的心思便也随你了。只是你与我那师妹素昧谋面，怎么……”。

　　　　“哈哈哈哈这个么”我尴尬地笑了笑，脸色有些不自然，这个要怎么说好呢？

　　　　余光瞥见立在一旁紧抿着唇的慕容桓，想起来勾陈神君似乎认为我是一个爱慕慕容桓的小仙子，既然刚刚也是拿他做的借口，那这次再拿他做一次借口好了。

　　　　我神色坚定，目光炯炯“小仙其实爱慕麒麟神君许久，奈何没得法子见上一见，闻得花神乃是麒麟神君师妹，于是便想着能不能接花神尊口为小仙求得一丝机会，没想到这就看见了哈哈哈，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择日不如撞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后面我也不清楚自己在胡言乱语一些什么，看了看对面勾陈神君一脸了然的模样只知道自己拿着慕容桓又做了一次挡箭牌。

　　　　我有点心虚，偷偷瞧了瞧慕容桓。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对我的胡言乱语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因此我松了口气。

　　　　“那，勾陈神君，麒麟神君，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小仙就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