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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帝姬-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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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繁锦当初骤见淑妃殒命,又已知宗政煦不曾心仪于她,这些时日在泛夜后宫不知已受多少冷嘲热讽。身心俱疲时若再将她送到凉鸿为质……未免太过可怜。

    那样如花明媚的女子,不应承受这般凄苦命运。

    轻轻放下毛笔,桓恪抬眸与我对望:“我与大鸿胪原有此想,但因重重不便,终究作罢。然而这念头却启开一条新思路。便是泛夜可遣帝姬为质。”

    他微微一笑:“拂檀,不正是姓孟吗?”

    “什么?”我大惊,失态起身,环视屋中三人:“……这未免太过天方夜谭,匪夷所思。泛夜假身份易造,凉鸿真身份难除。何况是前往凉鸿,终蜀后宫中多少人识得我容貌。不说皇后与汪谷珊,便是叫随意一名宫女认出,后果都……”

    眨了眨眼,我颦眉,看着桓恪愈渐舒缓的笑意,迟疑道:“你是为我能……亲手向她们讨债?”

    “这是你心中症结,总需你自己才能解。”桓恪眼神柔和:“至于凉鸿帝姬身份,只需宣告天下,凉鸿伶月帝姬性情刚烈,于胡汝自尽即可。最为棘手的,容貌……”

    他扬了扬下颌,示意我去看萧显晦。我缓缓转头,分秒不差的望着面前这人抬起右手伸到左耳下,极清脆的碎裂声一点点响起,不过几轮呼吸间,我便望进了那双黯如寒潭的,只能归于宗政煦的眼眸。

    这双近在眼前的眼眸,因深处缭绕的浓雾显得遥远如山。其中缓缓涌上的竟是无奈、伤楚、哀然,我甚而仿若看见随后将临的空山新雨,连忙偏头移开目光。

    萧显晦在身后也已摘下人皮面具,抒了口气走近:“这面具倒确实能够以假乱真。只要月穆到时将习惯稍加掩饰,勿与他们走得太近,应当不会有何纰漏。”

    抿唇颔首,我心中隐隐不安,寻了个由头便出了营帐。难怪我一直觉得方才的“萧显晦”有些奇怪,问题莫名其妙,神情欲言又止,笑意未及眼底。却原来……

    我竟这般直白的将对桓恪的心意向宗政煦和盘托出,宗政煦竟以这般方式向我倾诉心声。而懵懂不觉间,我一再拒绝甚至否定这份情意,理所应当的揣测人心,才致他如此颓然。虽说我所言确是出自肺腑,问心无愧,但这般浑然不知,冷语伤人,却也实在让我愧疚难安。

    抚额叹息,千头万绪正不知从何处理起,更不知从何处解开,便遥听得身后有人脚步慌张,跌跌撞撞的奔来。

    转身时尚未看清此人面容,只凭衣饰晓得这是一名医官,他便火急火燎直冲营帐而去。忙举步跟上,却在伸手要撩开帘幕时骤然停住动作,听其中医官惊恐语气:“染病之人病情俱是突然恶化,并且……未及注意间,有一名未染病的孩童混入了病者中,与另一个孩子互换了衣服……”

    “……那会如何?”宗政煦片刻发问,医官尚未回答,桓恪的声音便沉重的、迟缓的,藉由寒冷的强风呼啸至我耳边。

    “此次疫病,是因西荒苦役身上伤口未得及时处理,感染传染而起。”

    “因我与拂檀身上无伤,自可放心前去照料,不必担心此疫。”

    “可若是患者衣物被健康之人穿上,那穿戴之人又四处走动,碰触到他人伤口……”

    “西荒,”桓恪嗓音喑哑,一字一句,字字切骨,“只恐尸横遍野,在劫难逃。”

    失魂落魄,魂飞天外,只在一瞬之间。一瞬之后,我再回神,帘幕已被掀开。帐中跪地的医官,负手的宗政煦,背对着我的萧显晦,一室沉默。

    发觉疾风势头减弱,我迟钝转过身,不消仰头去望,便知是桓恪立在我身后,替我挡去寒冽刺痛,如同当年为我移步遮挡刺目烈阳。

    可是澄廓,这世间最悲楚的死亡,这世间最离奇的命途,这世间最无力的注定……我们只能并肩面对,直视这鲜血淋漓。

    四名医官全部守于病患者处,紧急思考方法尽量遏制。我与桓恪、萧显晦、宗政煦四人则前往原未患病者处,将那名与患者交换衣物的孩子寻出。

    都不必撸起袖管查看,这身破旧到衣不蔽体的衣衫已将这孩子身上的伤口尽数展现在我们眼前。男孩怯怯的看着我们凝重神情,似乎连呼吸都不敢。我深深吸气,俯下身强颜欢笑:“阿达,你能不能告诉姐姐,为什么要和别人换衣服呢?”

    “阿康不是别人,是好朋友,最好的朋友。”阿达一脸纯真的执拗,倔强而认真:“他的衣服太破啦,我怕他冷。”

    “那你自己就不怕了吗?”我摸了摸他的头,阿达害羞般躲了躲,红着脸轻轻笑着:“我不怕!去看完阿康之后,阿娘看我穿的薄了也没训斥我,反倒一直抱着我给我暖着呢!这样,我和阿娘都很暖和,阿康也很暖和啦!”

    “我晓得阿达是不该到另一边去的。”一旁站着始终未说话的妇人将阿达揽到怀里,叹道:“我忧心他既去了,又与阿康交换了衣服,多多少少总有不妥,便一直抱着他,没叫他再乱跑。”

    迟疑许久,妇人嗫嚅着继续:“阿达……是不是……”

    一时无言,我知觉小腿酸麻,隐隐刺痛,如同心间也有数不清的蚂蚁啃噬撕咬。我好想落荒而逃。

    但是——

    “不只是阿达,恐怕连您也……”犹豫不过片刻便将真相和盘托出,桓恪将我稳稳扶起,再如何镇静,眼底到底一抹惋惜:“其实您原本可以……”

    “我是他阿娘啊。”释然、无奈、自豪、欣慰,这般复杂矛盾的笑意毫无违和的出现在妇人脸上。她仿佛散发着光辉:“即便世人都抛弃他,我也不会抛弃他。即便他做错了事,要承担负责,我也理所应当,要与他一同承受这后果啊。”

    “我晓得,阿达这一去那边,十有八九也会染上疫病。这孩子心善,总是念念不忘阿康,这是好事啊。他与阿康换了衣服,宁愿自己受冻,我却心疼。下意识的举动,谁还顾及得了什么感染,首要之事自然是护得我儿温暖舒服啊。”

    “这种事情,没有你们半分错处。”妇人和善的笑着看着我湿润眼瞳:“这是做娘的本性。”

    “这天下间,哪有母亲会放弃自己的孩子呢?便是自己身处险境,也要拼尽力气,搭上性命,护他周全呀。”
………………………………

第五十六章 一波万波(四)

    这最后一句话,分明是在说娘亲与我。咬唇忍耐,我竭力忽视眼眶酸涩,却终究失败,只得转身仰头。

    温暖手掌覆在我肩头,桓恪无声间与宗政煦、萧显晦交换过眼神。我知病势恶劣至此,挽回已不可能,最后一步是不得不行之了。但是……至少要努力让他们在最后的时光中,不再那样痛苦。

    当日尚未入夜时,已染病者便人人都穿上了新衣。被包裹在厚重的衣物中,每个人的脸庞都生出奇异的红润,仿若健康无虞。

    从邻近城池中采买来的食物种类丰富,桓恪等在外分发冬衣时,我正在后厨中忙着制作晚膳。藉由看似不停歇的忙碌,麻痹近在咫尺的残忍离别与真相。

    佳肴一道道奉上,似乎都知晓这是最后的美味,尽管无人言语,热气腾腾中,众人的眼眸都氤氲如雾。不知是谁首先开始哼唱,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悲切而缥缈的歌谣升往云霄,是倾诉,是叙说,是感怀,是道别。

    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驱车策驽马,游戏宛与洛……

    陵墓上松柏青翠,溪流中卵石堆叠。人生长存活在天地之间,匆匆而过,就像远行匆匆的过客……

    举杯斗酒玩乐,虽不丰盛,却远胜过豪华的宴席。驾起马车,驱赶劣马,向宛地和洛地嬉戏奔去……

    这一去难回,却不得不去。这一程苦难颇多,却仍然肆意张扬,意气风发。

    油然而生的崇敬令我情不自禁的微笑。拭去泪珠,越来越多的人和歌而唱,凄然愈减,洒脱愈盛。我看到阿达与阿康尚记不清词,只要好的拉着手,随着曲调天真哼唱;我看到那妇人搂着阿达,面上笑意浓浓,仿若望见家乡小巷,亲友相聚;我看到单过的老母亲慢慢阖上双眸,容色平静安详,像是卧在世间最温暖柔软的温床上。

    歌声渐渐飘远,渐渐消散。我看到东方跃升出的旭日,金色的光辉洒遍荒芜的凉鸿边境,映照到永远微笑的每个人的脸上。美酒倾倒,遍地飘香。

    有人在我们的身后无声痛哭。我直视着愈渐刺目的阳光,在这莫名安然的温度中,缓缓湿润双眸。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驱车策驽马……游戏宛与洛。

    大火冲天而起,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西荒原乃暗无天日之所,自那日起,明亮如永昼。

    第四日,风欲起,灰烬只怕难保。原本只有我与桓恪立在这场大劫后的废墟前,渐渐地,人愈来愈多,却鸦雀无声。众人俱默然的、默契的,将那些已逝去的生命围住,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他们筑起最后的一道高墙,抵挡外界的一切离殇。

    尸骨如焦炭,蜷缩成一团。这是渴望救赎的姿态,却在这样深沉的绝望中透出切骨灼心的希望。心中逐渐生出奇异的安定,我转头望入桓恪眼眸,无声交流,彼此理解,莞尔相随。少顷,我们同时动作,走至焦黑的尸骨前,动手将他们分离开。

    我的手触碰到尸体的那一刻,身后人群终于传出极小声的惊呼。并不理会,我自顾自地、尽量轻缓的,以己薄力,助这些可敬的,曾经鲜活如许的生命躺的安稳些。

    身侧不多时便开始有人陆续加入。赤手空拳,神色肃穆。我听到宗政煦吩咐余人去挖出土坑以便安葬。转眸与桓恪目光相接,相视而笑,却对上他后方萧显晦敬佩眼神。

    或许……在面对生命的敬畏时,在经过生死的抉择后,生者之间的一切芥蒂与隔膜,都已不再有过去那般重要。有关信任的一切怀疑,都可以暂且搁置到一旁,为更加触动人心的感怀与感激让路。

    这是生命的力量。虽痛彻心扉,却亘古难忘。

    每座微微隆起的土堆前都被细致的摆上了堆叠的石块。我在众人注目下,将从临城带回的松柏树枝一一摆放在坟前。

    “日后毋论风吹雨淋,烈日灼烤,人间哀切,肉身痛楚,你们俱不会再受。”我徐徐启唇:“因你们的牺牲,不知多少性命得救。青青陵上柏已供在你们面前。此行路途遥远,各位珍重。……一路好走。”

    微风吹拂,长青树枝随之轻轻的摇动起来,仿佛是业已走远的故人们回眸而笑,释然从容,不再流连,不再彷徨。

    此疫过后,幸存者虽众,却几近万念俱灰。偌大的荒地之上,刺鼻草药气味弥漫不绝。所幸随着天气回温入春,这场旷日持久的瘟疫终于彻底落下帷幕。

    竹屋围深雪,林间无路通。暗香留不住,多事是春风。西荒近来总是天色郁郁,今日难得好天气,元气渐复的众人便开始耕地劳作。我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拿着刻着单过姓名的木牌出神,横刺里却有人唤了一声“王妃”。

    当即惊醒,我迅速起身四处寻觅声源,却只见俯首翻地的苦役,其中耳尖者还循声向我这边望过来。

    忙抽身向营帐处快步回走,尚未行几步,后方又低低传来“王妃”二字。抿唇握拳,我暗道此声音绝非桓恪,宗政煦与萧显晦更不会如此唤我,只可能是旁人明晓我们一行人真实身份,此时先从我处下手,以此威胁。

    冷静下来后不急不迫的转过身,我预备好见到这西荒中任何一人面容的准备,却仍在看清来人后讶异低呼,不敢置信:“铸丰?!”

    面前这呲着牙得意笑着的不是他又是谁。又惊又喜的走近几步,我依然觉得此景极不真实:“真是你?你怎么来了?”

    “当初在胡汝时,属下便同将军说好了,待率领大部回至归桑,安顿好其余事宜后便来凉鸿西荒与将军和王妃会和。说起来,娓公主还托我向王妃问安呢。”

    “且噤声。”止了他兴致勃勃,我左右看看并无他人,叮嘱道:“此处众人除却我与王爷,泛夜大鸿胪还有凉鸿十皇子外,无人知晓我等真实身份。这回可是认真的,别再唤我王妃,如何称呼王爷你二人也商量商量,万勿在此等细节上露了马脚,误了大事。”

    “铸丰领旨。”恭谨应声,见我未生气,铸丰很快又盈起笑来:“怎生称呼将军倒是好说,只是……王妃……”

    他将“王妃”二字咬得声若蚊蝇,我忍俊不禁,敲了敲他胳膊:“油嘴滑舌。你见过王爷了?”

    “方在南边的空地处见了一面,只是太过仓促,很多事尚未说完。”铸丰示意我走动起来,两个人立在原处分毫不动总易惹人怀疑:“王妃可知道,将军意欲以西荒之人为兵,锻造军队?”

    “果真如此么。”我反问,见铸丰疑惑眼神解释道:“他未同我说过,我自己多少猜了八九分。也是因此缘由王爷才允你前来此处罢?”

    “王妃智谋过人,铸丰实在佩服。”装腔作势,铸丰调侃一句,即刻便转了语气,略沉了声音:“那宗政煦,这些日子可有对将军或王妃不敬?可有出言伤人,或是……”

    “铸丰。”哭笑不得,我无奈道:“怎得突然又说这些?有王爷在,天下谁能欺负得了我们去?”

    “王妃胸怀宽广可不计较从前,我却不能。”赌气言语,铸丰气道:“将军竟也答应与他合作,王妃竟也认同?”

    我正欲回话,却见铸丰骤然间绷紧身子,提防着看向我身后。心中咯噔一下,我暗叫不妙,回身看去,却是一名扛着锄头的男子,困惑的看着我二人。

    两方静默,还是那男子先开了口:“孟姑娘,这位是……”

    “他是柯大人在终蜀时交好的同僚。”我镇静回答,笑道:“也是奉皇上之命来至西荒,探看十皇子殿下。”

    “哦……罪民拜见大人!”那男子掷下锄头便要行礼,铸丰忙上前扶住他:“无需多礼,我……我乃微服至此,不必行多余礼数。”

    “多谢大人。”惶惶起身,男子犹疑良久,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方才……罪民似乎听见大人在叫孟姑娘……王妃?”

    此言一出,气氛登时僵持。铸丰面上神情几乎要撑不住,我看着对面男子一派茫然神色,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思索着对策,晃一抬头,却正见铸丰背在身后的手已紧握成拳。心道这家伙如此沉不住气,我同样走至那男子身前,轻轻掠过铸丰衣袖:“只怕是你听错了。”

    那男子迟疑不定间,我自若叙说:“我们平日里笑闹惯了,从不曾彼此直呼其名。我二人多年未见,他竟一时间未记起我姓氏,还以为我叫‘王拂檀’呢。”

    男子一脸恍然大悟模样,我乘胜追击道:“定是方才他只叫出前两字,你隔得远未听清楚。”转而向铸丰责道:“且记牢些罢,我乃孟拂檀!这大哥都能记住我名字,偏是你记性好。”

    “这不是经年未见,难免记错嘛。”顺水推舟,铸丰看我的眼神都能称得上崇拜二字,我压下笑意,听那男子不好意思道:“孟姑娘不嫌弃我们戴罪之身,疫病治疗时亲力亲为,从不喊累,我们心中感激,怎能记不住救命恩人姓名呢。”

    远处似有人在呼喊,男子忙扛起锄头躬身:“罪民先过去了,占了大人和孟姑娘时间,实在对不住!”铸丰愣了愣,微微颔首,男子方疾步跑走。
………………………………

第五十七章 言深交浅

    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过来,铸丰嗫嚅道:“他……为何向我道谢啊?”

    笑着挑眉,我当先举步向营帐而去。恰逢萧显晦在帐中,便向他引见铸丰。彼此客套见过,我见萧显晦似有话要说,便对铸丰微一示意。他识趣退下,我转而朝向萧显晦:“十哥有何话讲?”

    此句方一脱口,便与宗政煦假扮萧显晦的那一日情景重叠。略有些恍惚,我听着萧显晦缓缓而言,无半分迟疑,与当日天壤之别:“并无甚大事。”

    “是十哥欲向月穆致歉。”

    “……向我致歉?十哥你……”

    我讶然不解,萧显晦语气诚恳,眼神真挚:“其实直至那日你亲手安置逝者前,我未曾全然真心信任过你等分秒。但看到月穆与平州王自然而然送故者一程,十哥实在……自愧不如。”

    “虽是萍水相逢,无甚利害相关,但到底曾同甘共苦,共渡难关。且……逝者既然是为大局牺牲,那便更应予他们应得的尊重。”我释然轻笑,不复当初沉重:“十哥也无需多想。毕竟,经历过这一轮生死考验后,于众人而言最为至关重要的,便是活着。”

    微微愣住,片刻微笑,萧显晦颔首,望了望帐外方向。我了然,放轻声音:“十哥还想问,西荒练兵屯兵之事罢?”

    见他默认,我敛了眉目低声:“此事来龙去脉我也不甚明晓,只是铸丰此人,是可以放心信任的。”

    “他既然是平州王军中同僚,依月穆与平州王关系,便定可托付。这点十哥懂得。”颇有些调侃意味,萧显晦含笑看我脸颊渐浮上红晕:“说起来,十哥究竟何时才能唤平州王一声妹夫啊?”

    “十哥!”嗔怪回身,我作势欲走:“若无正事,我便走啦。”

    “好了,不逗你了。”仍带着笑意,萧显晦向前几步:“胡汝平州王之能力天下皆知,世人盛赞,我绝非怀疑他本身如何。只是……西荒毕竟荒芜之地,不说粮草难积,单论兵力便一言难尽。此处众人或因劳作而有些蛮力,但终究资质与根底已定,只恐纵然短时间内拔苗助长,得显成效,也只是一时功用,难以企及日后。”

    “归根结底,十哥还是对桓恪之能将信将疑吧?”我浅笑,不自知一丝自负:“自月穆离开西荒还有一段时日,加之我今后回到泛夜,再至凉鸿。时间充足,足够十哥察验成效。且十哥身在西荒,应当知晓,西荒中人多因涉及朝政之事而至此,以此便可知,其中能人贤者大有人在。纵然于武力上可能不占优势,于谋虑上,若得收归己用,便绝不止一臂之力。”

    萧显晦沉思,我扬起唇角,轻声道:“以十哥本事与野心,以西荒为起点向终蜀出征是必行之路。此途凶险,却也机遇十足。有高远之志向,有为万民之心,十哥得猛将入麾,不过早晚之差罢了,何须忧心忡忡呢?”

    “月穆每每娓娓而谈,总有醍醐灌顶之效。”萧显晦赞赏,笑道:“有你此言,我便至少安了一半心。只是此问题到底难以忽视,明日得空,我便寻来平州王、大鸿胪与新来的那名兄弟,一同商谈确凿才好。”

    “此等兵家之事,月穆不敢妄言。”我莞尔,便继续同萧显晦说些家长里短的旁事。又与桓恪、铸丰并萧显晦一同用了午膳,歇过一炷香时辰,桓恪便与铸丰出了营帐查探西荒地势。

    未半时分,听得帐外似有滴水声,掀起布帘望出去,竟是濛濛细雨声。桓恪与铸丰此时定不会顾及这场甘霖,继续四处奔走。

    确认萧显晦不会离开,我撑伞出了营帐。天空霖霖落雨。青草的清新,土壤的潮湿,遥远的苍山上,碧色的嫩芽似已盎然。正走过一处高坡,却瞧见宗政煦独自立在雨中,背影怆然。

    “铸丰!”恰巧铸丰淋着雨疾步跑过,我唤住他,含笑见他大惊失色:“王妃!您怎么在这?”

    “我去给王爷送伞。”将伞举高些遮住他,铸丰配合屈膝,我示意他看高处:“泛夜大鸿胪一人在那处,恐是在想何事出神。左右下午有雨,你同王爷也不便再探看地形。你回营中去再寻把伞来予他罢。十哥营帐中只余这一柄了。”

    意料之中,铸丰一脸不情不愿,只别过脸去,佯做未闻。我抿唇忍住笑意,认真道:“我知你不喜泛夜大鸿胪。只是不谈他对外代表泛夜,与其关系涉及胡汝;只道你应对王爷与其计划略知一二,也至少需做全表面功夫啊。”

    “知道了……”抬眼望了望伞面,铸丰退出伞下,冲我微一施礼,随即碎步离开。我望着他背影渐远了,回眸再看一眼高坡,却见宗政煦不知何时已转了身看过来,眸色氤氲,雨幕重帘。

    他本就身材颀长,今日在雨中着一身青色直领长袍,腰间依旧是那枚连中三元翡翠玉佩,更显得君子翩翩。只是这袭烟青色衣裳……几乎要与远山融为一体。

    对视良久,我暗叹一声方要拾裙而上,宗政煦先阔步而下,片刻便走至我身前。下意识因这冲劲后退一步,即刻尴尬。这是自那日他借萧显晦面孔诉明真情后我二人第一回独处。

    垂眸盯着裙摆图样,我伸臂将伞递去举高,后背渐生濡湿。我尽力扬手,臂膀已酸痛。

    兀自沉默,几乎对峙,宗政煦许久方隐忍发问,语气喑哑如嘶吼过的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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