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倾城帝姬-第5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余音荡然,久未消散。身侧宗政煦举手加额,长跪而拜:“臣婿宗政煦,谨遵皇上,皇后娘娘教诲。愿不负圣望,白首成约。”
眼前红绸延绵无绝,身后征程漫然蜿蜒。万里晴空渐起沉郁,日色尚透映过窗棂,看来一片安然祥美。一片寂声中,我再拜稽首,音韵悠婉。
“父皇,母后笃眷弥隆,令舟镌骨不忘。”
颈前巧致金钥熨帖心口,温煦谧然。我毕恭毕敬,略将身子伏高些,字字珠玑,字字诛心。
“王事靡盬,忧我父母。铭心既往,图报方来。愿,从善如登,从恶如崩。黍稷无成——不能为荣。”
雷声隆隆。天空终于蒙蒙的落下雨来。
………………………………
第六十七章 皮里阳秋(一)
南方温暖,初冬之景竟有春日芳华之态。白霜柔轻,细草萋萋,柘树叶黄如嫩芽初生。北风徘徊,天气肃清,鸿雁南飞。
“果真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听箺笙津津乐道街市之上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自续一盏茶:“早有凉鸿伶月帝姬乐善好施名誉天下,今有大鸿胪未知缘由抛却繁锦,另娶令舟。还有我与大鸿胪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之论……忝渠传言流传之速,实令人望之兴叹。”
不明所以,箺笙偏头思索:“可帝姬所言三事俱是真实啊,虽是不胫而走,却也非空穴来风。”她笑眯眯的凑近些:“帝姬与大鸿胪,可不是恩爱夫妻?”
嗔怪瞥她一眼,我望了望日色:“大鸿胪入宫觐见,也不知何时回来。这会子倒有些饿了。”
“厨房已备好饭菜,帝姬可是要先用?”见我摇头,箺笙笑道:“帝姬要与大鸿胪一同用膳,那……奴婢去给帝姬拿份翠玉豆糕吧?”
“不必了。”人未见声先至,宗政煦阔步迈入房中。箺笙识趣的行礼欲走,却被宗政煦摆手示意无妨。他盈着笑望过来:“方才在街边遇见一位姑娘。月穆猜是何人?”
许是知晓我会不适,婚后宗政煦从未唤过我夫人,只是仍执着于“月穆”二字。开始还顾忌着周遭他人,渐渐地却像是有些肆无忌惮起来,旁人若好奇多问,他便道“月穆”乃我闺中小字,问者便俱了然钦羡的一笑了之。
“姑娘?”相识数载,我晓得宗政煦并不是心有儿女情长之人。即便在凉鸿西荒时曾向我诉过衷情,回至泛夜后却也半句都未提起。哪家姑娘竟得他多瞧一眼,我倒着实有些好奇。
仍含笑看我,宗政煦瞥了眼立在一旁微微皱眉的箺笙一眼,未忍住一般笑出声来:“箺笙,别那般苦大仇深的看着我。我可未做对不住月穆之事。那姑娘,月穆原也认得。”
“我也认得?”略有吃惊,我回想泛夜结识之人,顷刻便想明,不禁惊喜道:“辛夷?”
“不错。”宗政煦心情颇好的落座,执杯饮茶:“我瞧她在路旁置办物什,便上前去招呼。只是不知为何,她像是有些心事。”
“莫不是寒山寺中有事发生?”颦眉细思,我抿唇,抬眸与宗政煦对视:“明日你若无事,咱们去寒山寺走一趟可好?”
手上动作微顿,宗政煦意味不明的望向我。我知这请求突如其来,只怕会扰乱他原本计划,却还是硬着头皮勉强尝试:“自离开寒山寺也有段时日了,倒是有些想念住持他们。我是觉得令舟帝姬既与大鸿胪新婚,一同前去寒山寺探看也算合情合理。……若你有事,我便自己……”
“明日辰时,咱们便出发。”我话音未落便被宗政煦接过话去,他垂眸继续喝茶,嘴角微微勾起:“新婚燕尔时,尚能不忘初心,相信无人会有异议。”
此事定下,我心情畅快,由了箺笙随她在宗政府中四处闲逛了许久,再回房中时晚膳已至。宗政煦正半挽衣袖执着羹勺,与我对望间轻轻一笑,盛毕羹汤后将瓷碗搁到我面前。戊半时分,我二人便如往常一般吹熄屋中火烛,他又待了片刻,方执起一盏闪着微光的烛台,推开一道暗门,走至相邻的房内。
甫入住宗政府中那晚,我便觉得这房间略有蹊跷。直至宗政煦演示着推动了那面与临室相隔的墙壁,才明白这奇怪感觉由何而来。除我二人大婚当夜与宫中密探前来探查的几日,宗政煦整夜留在此屋之中外,其余日子只为避讳宗政府中余人,免去他与我相对尴尬,宗政煦每晚都会等到戊半时刻便灭了此屋灯烛,自从暗门至临室安寝。因而外界所言令舟帝姬与大鸿胪相敬如宾,倒是所言不虚。
次日晨起,我褪下繁复华丽裙饰,只着一身简单的齐胸襦裙,梳起流苏髻。襦以若草色绢为面,中纳丝棉,袖端接一段白绿丝绢。裙衫也纳丝棉,以素绢四幅连接合并,质料用牙色绢帛。腰间施褶裥,裙腰系绢带。
箺笙同样只作寻常人家女儿装扮,着一身青绿色褙子,发绾双丫髻。我二人出得房门,正见宗政煦衣饰等一如往常,仍是紫衫的圆领长袍,只是未戴梁冠,而是束了一条红紫纱绢抹额,倒也相得益彰。
“怎地如此打扮?”倒是他先惊讶相询,我便轻笑:“不想太过张扬罢了。毕竟只是去看望旧识,又非事关重大,何必大动干戈呢。”
片刻颔首认同,宗政煦当先引路,我与箺笙上了马车,他则与纪叠分别骑马前去。与箺笙一路闲聊,正说着我曾教辛夷刺绣,她便也缠着我,要我也为她绣一幅时,马车外却渐传来哗然之声。
“莫不是百姓围将过来,要赌帝姬真容罢?”箺笙小心翼翼的撩开一角车帘:“若是那般可就……哎?”
“怎么了?”若如箺笙所言,今日便不得待太久了。我正有些闷闷,箺笙转头惊讶道:“前面便是寒山寺,山脚下聚了一堆人。只是……似乎不是因为我们。”
掀起帘布直望过去,前方一众人闹哄哄的挤在一处,细看却像是围着当中一人。瞧外围百姓神色,大多也是不明所以。我暗道这却是应了我昨日念头,寒山寺只恐是当真有何麻烦了,正欲要车夫加快些速度,马车却缓缓停下。
宗政煦须臾入内。未待我问他便当先开口解释:“前面那群人是来寒山寺闹事的。领头之人名唤熊斌。”
“……为何?”与他对视,我渐而明白过来今日会至此处的原因。从昨日宗政煦所言遇到辛夷开始,今日发生的一切便已都在其计划之中。
我目光平和,波澜无惊,宗政煦的眼眸却黯了黯,轻声言语,言至别处:“熊斌之父名为熊丙茂,乃泛夜当朝御史大夫。此人一向与父亲互为敌对。”
“此前为考虑如何安置月穆,煦有段时日曾与寒山寺来往频繁。却被熊丙茂之人看到,欲借此生事。”
“煦昨日确是在街上偶遇辛夷姑娘。”默了默,宗政煦多此一举般解释一句,我垂眸未看他:“而辛夷姑娘烦扰缘由,正是因熊斌。”
“熊斌奉其父之命,常至寒山寺寻衅滋事,欲逼迫煦或父亲现身。谁知有一日他竟撞到寒山寺后院之中,看到辛夷,便见色起意要强娶辛夷为妾。”
“辛夷拒绝,熊斌便愈发变本加厉。”我续上宗政煦所言,看着车外人群:“后熊丙茂听闻此事,便觉这倒是一个不容错失的契机,因而也默许了熊斌胡作非为。今日你同我来此,便是为借熊斌此事一举除去宗政丞相之政敌罢?”
“……是。”迟疑分秒,宗政煦很快便应答。我长吁一口气,目不斜视:“以嫡长帝姬身份,确是比大鸿胪更易行事。只是若以辛夷作饵,以住持及寒山寺上下诸人安危受要挟为前提……大鸿胪此举,着实令令舟心寒。”
略过他起身下车,我也不去看在车旁候着的纪叠,只淡淡道:“大鸿胪请与纪叠先行上山入寺。令舟留于山下,若有情况需令舟出面,便由纪叠通知。此事,还是速战速决为好。”
“是。”面无表情,木然应声,纪叠一动未动,我径自与箺笙走至一旁。宗政煦随后也自车厢内出来,望了望我欲言又止,敛了目光便走向寺院。
宗政庚付与宗政煦是为除掉朝中障碍,此举我能理解,我既非菩萨心肠,自也不会阻拦。只是依宗政煦曾经与我所言,他与寒山寺之来往并无利益相关,只是为觅得心中仅余的那星点安宁。住持无辜,辛夷无辜,寒山寺上下僧人皆是无辜,他却心安理得般将我骗至此处。今日发生的所有皆在他意料之中,他却偏要我先开口央他前来。我不恼旁事,只恼宗政煦一再利用人之真心。
吹着凉风等了许久,心头不甘与气闷也逐渐消散。我与箺笙回至车厢内,敛裙并肩坐下,箺笙瞅着我脸色渐缓方尝试着与我搭话。
被她这谨慎态度弄得笑起来,我笑着叹了声“若像你便好了”,车帘外便响起纪叠声音:“令舟帝姬。”
“何事?”我平声回话,纪叠漠然道:“公子入得寺中,正与熊斌迎面撞见。熊斌便得意洋洋的冲围观百姓道他所言不虚,寒山寺正是因受丞相与公子庇护方敢这般为所欲为,不将他放在眼里。那名唤辛夷的姑娘无奈至堂中,此刻正与熊斌纠缠不清。”
“……知道了。”示意箺笙跟上,我出了车厢随纪叠向山上走去:“你去同大鸿胪说,待我入得寺中,不要与我相认,更勿暴露我身份。不论我随后做何事,都勿要出声,只旁观便是。”
“令舟便借大鸿胪之智谋,也打那熊斌一个措手不及。”
………………………………
第六十八章 皮里阳秋(二)
甫见得“寒山寺”匾额,其中传出的哄吵声便更甚,竟有喧嚣尘上之势。纪叠微一点头,当先入内,我与箺笙没入人群中,费力看向殿内。
身着一身姜黄色长袍被几名小厮簇拥在堂正中椅上的,想来便是熊斌无疑。宗政煦负手立于熊斌左前方,堂前右边候着的是住持。辛夷躲在住持身后,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
“熊公子所谓寒山寺借家父权利凌人之语,煦不敢自认。但煦无论如何总是皇上钦旨,朝廷御封的大鸿胪。熊公子不过平民,却未向煦行礼。不知此举是否才是仗令尊权势?”
不卑不亢,宗政煦平铺直叙。人群中有人颔首认同,熊斌却不屑一顾:“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煦兄之位只是可有可无的大鸿胪。哦,本公子倒险些忘了,煦兄近日方迎娶了嫡长帝姬,已是皇室驸马。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从此本公子倒当真不得小瞧了宗政府啊!”
颇给面子的哄堂大笑,围着熊斌的几名小厮争先恐后的夸赞熊斌机敏过人。我轻拍了拍箺笙手背示意她留在此处,看准一处空隙只做未站稳状扑将出去,伴着“哎呦”一声勉强稳住身子。
“何人大胆,竟敢冲撞公子!”一凶神恶煞的小厮走近,我瑟瑟后退一步,忐忑呢喃:“小女子不慎跌了一跤……万望公子恕罪!”
“无心之失,本公子怎会计较?”起身向我走来,熊斌斜挑起嘴角,一把推开那名小厮,站到我面前:“姑娘无碍罢?”
“无……无碍。”战战兢兢地回话,我抬眸轻瞅熊斌一眼。熊斌愣神,旋即笑道:“果真是目如秋水,含情脉脉呐。姑娘不若便与寒山寺中的那名姑娘一同嫁予本公子为妾罢?”
虽以薄纱遮了一半面容,熟识之人到底还是能一眼便认出我。辛夷在角落险些叫出声,幸得住持拦下。我不着痕迹的递给她一个安抚眼神,微侧身避开熊斌欲摘下我面纱的手。
垂了眼眸,我低声解释:“小女子今日是来寒山寺还愿的……公子莫要戏弄小女子。”
“还愿?这寒山寺中的签文向来不灵验——”正中下怀,熊斌自怀中取出一枚灵签,见我不信模样递将过来:“——且针对讽刺,恶意诅咒!姑娘看——”
懵懵懂懂的接过签来,方触到的那瞬便晓得这倒真是出自寺院中的。熊斌这等功夫倒是做的齐全。
心中嗤笑,我面上只做无知,照着其上所书一字一句朗声道:“衣衫褴褛重重险,头破血流撞玉颜。家破人亡财散尽,千山万水未能还。”
“本寺中从无此等恶毒灵签。”待我念毕,住持上前双手合十行礼:“且此签文话语浅显平白,无半字涉及佛家禅语……”
“你的意思是本公子凭空捏造,诅咒自身了?!”愤而迈步,熊斌大力去推住持,宗政煦迅速至住持身后扶他站稳:“倒打一耙,真是岂有此理!”
谢过宗政煦,住持缓言坚定,敛眉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熊公子此签确非我寒山寺所出。”
恼得不住点头,熊斌半晌四下张望,撸起袖子便走向他方才坐的那把椅座。他竟颇有些力气,将椅子举起时人群俱惊呼退后,他得意嗤笑:“本公子倒要瞧瞧,看你能嘴硬到何时!”
刺耳噪声过后,满地木屑狼藉。熊斌邪笑,又去取案上供奉的精美瓷器。嘈杂碎裂声不绝于耳,美轮美奂的珍宝便这般被他一一毁去。熊斌没摔一物前都会看一眼住持,住持却只不动声色,仿若事不关己,却立场坚决,毫不妥协。
眼见殿中完整物什已近全无,我实在再难旁观,正欲此时亮出身份,却见熊斌的手竟伸向佛龛。大惊失色,我方欲喝止,住持忍无可忍的威严怒斥声却先震在耳边:“熊施主且住!”
*威慑,住持凛然气势震慑住场中众人。怔了许久,熊斌方勉强得一笑,将手缩回,咳嗽一声:“本公子便知非要激你一激方能使你露出马脚。”
强作傲然,熊斌昂首阔步向住持走去。他经过我身边时,长袍袍角恰巧垂在地面。堂中人俱仍未从住持余威中缓过神来,无人注意此处。我上身不动,脚下伸出足尖踏住熊斌一角衣裳,抽出发中玉簪向他脑后猛然掷去——
“哎呦!”下意识向前倾身,熊斌方怒气冲冲的捂住头欲回身,我便骤然送了脚上力道撤身立好。他猝不及防间向后仰面摔下,正倒在那满地碎瓷利屑中。
惨嚎着侧卧躬身,熊斌后背一片血红,血流如注。熊府小厮们俱惊得在原地愣了片刻,方哭天抢地的上前搀扶熊斌。混乱中不知何人只扯住熊斌衣衫,只听得刺啦一声,那价值连城的锦袍便毁了大半。熊斌因这骤然间失去的力道又迎面撞到地上,霎时额角见血。
“混账!废物!”怒吼着挥开一团乱麻的家仆,熊斌跌跌撞撞地自行爬起,眼眸通红:“谁!哪个不要命的敢算计老子!”
凶神恶煞的扫视过众人,熊斌意有所指的上下打量我一通,又将目光投向那支玉簪。他一脚踏上大力碾压,玉簪登时粉身碎骨。
“贱人!是你——”气势汹汹的欲冲过来却被纪叠拦住,熊斌眼睁睁的看着我悠然自得略过他身前:“熊公子怎地如此大动肝火?”
漠然走过这满地血迹与杂乱,我停在宗政煦身侧,身后是箺笙、住持与辛夷:“签文中不是早已提前告知过熊公子么?‘衣衫褴褛重重险,头破血流撞玉颜’。这签文着实灵验的很呐。”
“灵个屁!”暴跳如雷,熊斌口不择言:“这签是我命人仿制,何曾是求来的?!”
众人哗然,熊斌惊觉,望着冷眼旁观的我怒不可遏地冲将过来:“贱人竟敢构陷本公子?!你可知本公子父亲乃当朝御史大夫熊丙茂!本公子可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熊公子罢手罢。”被自家仆役劝阻拦住,熊斌青筋暴起,宗政煦在我身侧温和道:“熊公子若再多言,恐会连令尊都一并牵连。”
“见鬼的牵连!”挣开小厮们,熊斌正欲再言,却被我骤然举起的玉印直顶的向后一退。
“什么鬼东西?!”粗暴抢过,熊斌胡乱抹了抹玉印上刻的字迹,脱口念道:“帝姬之印……帝姬之印?!”
“此乃嫡长帝姬出降那日,皇上钦赐予嫡长帝姬的玉印。自泛夜开国始,唯此一枚。”
宗政煦风轻云淡,熊斌举着玉印目瞪口呆,僵在原地。直至围观人群俱跪下参拜,方慌张跪伏在地上:“本……熊斌不知嫡长帝姬大驾……”
“无论熊公子有心不知还是无意不知,今日闹剧都不会有分毫变化罢。”我淡淡言语,从熊斌手中轻飘飘拿回孟登特赐于我的玉印,并不看他:“方才熊公子不还放言,不将大鸿胪放在眼中么?本帝姬更不敢令熊公子将皇室帝姬看入法眼。”
“我……那是因熊斌不知嫡长帝姬……”
“本帝姬甫入堂中,先见熊公子出言讽刺驸马;言语间又调戏本帝姬,要本帝姬嫁入熊府为妾。后砸碎寒山寺物件,惊扰本帝姬求签;欲对本帝姬动粗,随口辱骂,更踩碎母后亲赐予本帝姬的玉簪……”
“熊公子今日这番胡作非为,唯有一句正确。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敬神佛,强抢民女,寻衅滋事在先,触犯皇室威仪,侮辱本帝姬在后。条条状状,今日堂中百姓俱是见证。纪叠!将忝渠城中的衙役传来,把熊斌押下去,暂扣于衙门中!明日上朝,参奏父皇,严惩不贷!”
“嫡长帝姬且慢!”横刺里骤然传出一声喝止,熊斌欣喜若狂的转过头去,我缓缓抬眸,循声看去,与那人对视的那一刻,正闻熊斌炫耀般底气十足的叫声:“父亲!”
“臣熊丙茂参见嫡长帝姬。”中规中矩的行礼,待我免礼方才从容起身,熊丙茂微垂首,一派恭顺:“犬子无知,冲撞嫡长帝姬,是老臣家教不全,乃老臣过错。”偏头怒瞪熊斌:“不孝子!你可知罪!”
“我……儿子知错。”满心以为熊丙茂会帮自己说话,熊斌满面不甘委屈。未曾理会,熊丙茂回过脸来向我拱拳:“老臣教导不周,给嫡长帝姬添了不痛快。回府后老臣必定严加责问惩戒犬子,万望嫡长帝姬恕罪。”
“熊大人言重了。”他三言两语、轻轻巧巧的便略过最为关键处,我不由得轻笑:“原本本帝姬也未不致如此气恼。只是一来,今日本是前来寒山寺还愿,却被熊公子搅局。二来,本帝姬毕竟已下嫁大鸿胪,熊公子却言语轻佻,实令本帝姬羞恼。三来,”我目光落于一片狼藉之上,“熊公子还踏碎了母后亲传于本帝姬的玉簪。三者同时发生,实令本帝姬不知如何不追究。”
………………………………
第六十九章 皮里阳秋(三)
随我看向那玉屑碎末,熊丙茂狠狠剜了熊斌一眼,跪地垂首:“老臣已听家仆详述过今日事之来龙去脉。嫡长帝姬气度自在,只是衣裳朴素,犬子有眼不识泰山,未识得嫡长帝姬,故而方屡次三番冒犯嫡长帝姬。只是犬子懵懂,到底乃无心之失。嫡长帝姬有容乃大,还请谅解。”
不愧是能与宗政庚付分庭抗礼的御史大夫。熊丙茂将错一一承担,并未否认,却只字不提“不敬皇室”四字。若他也亲口承认,便是再救熊斌不得。可若只与我拉扯,便只事关我这嫡长帝姬的肚量几何。
心中正暗赞熊丙茂手段,他已明目张胆的递给熊斌一个暗示眼神,厉声诘问:“逆子!你今日却是为何来至寒山寺,招惹一身事端?!”
此语抛砖引玉的明显,熊斌一点即通,高呼冤枉:“此事归根结底非孩儿过错啊!都是这寒山寺中签文咒骂孩儿,孩儿气不过才来寒山寺中找住持理论!”
“只有此因吗?煦还听闻,熊公子曾欲强娶寒山寺中的辛夷姑娘。不知有此事否?”
与熊丙茂互行过礼便自沉默,宗政煦终于发声。熊斌颇是顿口无言了片刻,方在熊丙茂注视目光中强自镇定的开口:“熊斌从未做过此等事。大鸿胪从哪处听得的谣言,如此说……可有依据?”
他朗声:“何人可证明大鸿胪所言?”
辛夷欲言又止,住持低眉敛目,而若我为辛夷发声,便坐实宗政府与寒山寺关系不正之论。熊丙茂桩桩件件确是算得清楚。
在我默示下熊斌起身,洋洋得意瞥向宗政煦与住持。熊丙茂再度俯身,方欲言语,我慢慢悠悠先行截住他话头:“熊公子所求的那支灵签,其上内容本帝姬一字不落,已然看过。不知熊公子是何时从寒山寺中求来的?”
本以为我提起灵签是为与方才熊斌自己言说的自制一事对质,却不料我倒像是顺水推舟般在给他台阶下。熊斌松了口气,未看见熊丙茂警示眼色:“约是在十日前罢。”
“十日前……”我沉吟:“本帝姬归宁之期也在十日前。本帝姬尚记得,当日宴请众卿,熊大夫便是携熊公子一同出席。当日宴会自晨始,至晚终,不知熊公子是何时来至寒山寺求签?”
慌张启唇却无言,熊斌片刻方勉强解释:“是,是我记错了日子……”
“那熊公子总应记得清楚是哪位师父引的熊公子求签罢?”我不以为意,未待他辩解毕便又问。熊斌左顾右盼,须臾抬手直指住持:“便是寒山寺住持!当时,他,他有意引着我求签,分明便是早将这咒怨灵签放好了迫我入陷阱!嫡长帝姬……”
“逆子!且少说几句……”
“原是如此。”熊丙茂方开口喝止熊斌,我便当先抢过话去:“住持可有何语为自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