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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笑-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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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嬷嬷您好走,好生休息下。”
“这位爷,你就在此喝两杯花酒静候你家公子吧,老身就失陪了。”妩媚地向那随从溜了一眼,宝雅迈着镇定的步子向后院走去,只是那汗湿的掌心早已出卖了她的慌乱。
他……来晚了……
凤锦来回摩挲着琴弦,天色昏沉,以往他总是在日落时分踏入这间厢房,又或许,该叫琴室。这里布置得安静清幽,没有染上一丝污秽颓废,出污泥而不染,与她一样,她就像一朵素净的青莲静静绽放在这纷扰俗世。她不似别的青楼女子那样艳丽大胆,她身上保留着与之格格不入的纯净气息,她毋须太多外物的点缀刻意的做作,已教人无法忽略那举手投足的优雅,她静静地端坐,那抹娴静的微笑会让人无端泛起‘岁月静好’的句子。不知不觉间心弦已遭她撩动,细想,她美吗?不,他见过的绝色女人不胜枚举,然而却没有一个能给他同样的悸动,她只消凝视着他浅浅一笑,他便觉得足以倾国倾城,心头被她填得满满的。他不是没有感觉的,只是——自从那天被她突如其来的眼泪吓到,无措之余他只得笨拙地将她拥进怀里,细抚着她纤柔的秀发,他知道再也放不开了,她毋须过多任何言语,只是一个轻轻的皱眉已教他时刻惦记。他一直保持着这种不远不近的平淡关系,为的就是怕无法克制。然而当他终于决心拉近两人的距离时,却告诉他,已经迟了……
从良……当是青楼女子最大的希望,蓝嬷嬷说得对,这对于她来说,是好事,未来有了一个归宿,总比在青楼送往迎来来得幸福……
“铮!”一个尖锐的琴音划起,他低首,看着这把曾经在她纤纤十指中萦绕缠绵的古琴,眼前仿佛又泛起了她泪眼迷糊的伤心,他隐忍地抿紧唇,既然这是她的选择,那么他便祝福她吧,他既然没有把握给得起她幸福,既然有人愿意疼宠她,那么,他只能放手。他的人生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他想要的,一直都是那么的遥远,最终烟消云散,不复半点痕迹。他勾起薄唇,笑得无限沧凉,黑暗中他按上琴弦,玉白的指重重一拨,一个低沉的音带着浓浓的哀思风散而去。
夕照尽掩入西方,弯弯的下弦月悄悄攀上树梢,洒下一片淡淡的银华,不让黑暗专权,却又不可避免地揉合了一地凄清。晚风柔柔地吹动着柳枝,在鹅卵石精彻而成的小路上投下摇曳的舞姿。琴声低沉中带着压抑,似一腔无人凭寄的心事,在这孤寂的夜里悲鸣,似缅怀又似追思,似悔恨又似无奈,就像一个低低吟唱的说书人,讲述着一个尽是悲伤泪意的人生。
滑坐在地板上的宝雅早已泪流满面,听着那沧桑的琴音,她难以自持地掩上颤抖的唇,泪水泛滥成灾,偷偷从指缝溢出,湿了素手,濡湿了衣襟。她咬紧下唇,紧闭双眼不让那浓浓的哀伤席卷。她哭,说不出为自己,还是因为感染了琴声中得不到渲泄,得不到栖息的疲倦。如果可以,她很想不顾一切投入他的怀抱,只为回报他此刻真切的感伤,她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深切感受到他对她的在意。可是,她不能,她有着这么一个肮脏的过去,她是如此的福薄,她注定得不到这般奢侈的幸福。她很知足了,因为她知道,他心中曾经真的在乎过她,这就已经足够了,她奢求不起朝夕相守的情感,她从不敢渴求有人能将她记在心底,他是如此高高在上的高贵人物,她却是最低贱不堪的风尘女子,这样的云泥之别要如何去靠近?这样的结局是好的,她起码保留了那点卑微的自尊,在他面前,她起码还漾着淡淡的笑。她不强求更多,至少他们曾经亲密过,至少他们曾经拥抱过,至少,他们的心曾经走到一起过……就算,那只是淡淡的暧昧,只是昙花一现的恍惚……
前世两茫茫,今生泪千行。
壁垒分明说惜别 第四十三 马蹄边角催人心
更新时间:2011…8…12 16:34:05 本章字数:3740
青娥:声明,我对战争计谋那些都没多少脑水的,所以,这几章肯定很容易雷到人了,见谅~~(话说,这也不精,那也不擅长,到底一个小 说'炫&书&网'里还有什么是我能写的?)
黄沙滚滚,金戈铁马,烽火连天。这一场战争终于还是打响了。
月前探子回报,呼尔萨手下大将铁郎头已率大军从南陀出发,直逼盘龙关,帝靖言马上下令全军加紧操练,增派人手在城内外日夜巡视。不出半月,空旷的陌上原卷起了一地尘烟,一小队呼尔萨快马奔近大营,昂然立在城下要求面见帝靖言。
双方会晤谈不笼后,呼尔萨使臣被帝靖言激得脸色青白而去,紧接着,铁郎头战书下达,一场激战终于浩浩荡荡上演了。
从无雨城一路行军到盘龙的日子里,风清扬早就同营中将士打成一片,平时教教他们一些正规阵型攻战以外的防身术和一些简单剑招,见识过他媲美江湖高手的绝顶轻功和内力浓厚的剑法后,大伙们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左将军也从刚开始的嗤之以鼻变得佩服不已。帝靖言担心的现象总算没有出现,那些手下将士对他均是言听计从,且自风清扬用计小胜了铁郎头后更是士气激昂,一口一个‘风将军’无不叫得心悦诚服。
连续几天战火越演越烈,双方互不相让,久持不下。与帝靖言这位久经沙场的主帅相比,素来信奉‘速战速决’的风清扬则是有些焦燥,快一个月时间了,居然都打不出一个结果来,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班师回朝。
“这里,是呼尔萨军驻扎的营地,叫朝凤岭,过了陌上原后的一座孤岭,那里背靠侵风崖,左边是朱雀峡,地势易守难攻,与我军相隔不足百里。”“刘总兵,城中的守备一定要森严,一定要将士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可有半分松懈,严防敌军趁机偷袭。此次呼尔萨派了十万大军,且又是铁郎头领军,由此可见其志在必得,只道取下盘龙便一举入侵中原。”
“是,王爷。”刘总兵是个晒得脸庞黝黑的中年汉子,长年驻守盘龙关,对此一带的地型甚是了解,近月来就是他天天不辞劳苦领着风清扬他们熟悉周边地型。
帝靖言指着桌上的地图向他们分析,“另外,这场战乃呼尔萨宣战之战,我军只许胜不许败,观敌军阵容,他们也是做好了长久的战斗准备,故此,我军亦不必急于一时胜败,与敌人打持久战是目前唯一的战略。士兵的作息要安排妥当,要时刻保持在最佳的作战状态。”
闻言,围在桌边的各位将士均点头称是,风清扬目光一闪,抬头看了帝靖言一眼,正好迎上他的视线,只消一眼,风清扬便知他有意提醒他,心底微恍,他只得微微点头。
埋首凝神于桌上的地图,略一沉吟,风清扬指着一处问道:“这里是哪里?”
顺着他的指尖,帝靖言道,“这里叫乌合,是邻近鲜夷的国土。”
“这里却是离敌军粮仓最近的地方,倘若我们能攻其不备,那么这一场战或许可以早些结束未定。”
闻言,帝靖言微皱眉,“难,乌合北临天山,长年冰雪,且山高岭峻,方圆百里几乎没有一户人家,要穿过它实属不易,否则铁郎头也不会如此大胆把粮仓设在此处。”
“这可没戏唱了。”对这些战啊策啊什么的听得头都大了,慕云颇觉扫兴地摊手。
“秦将军,你对此有何看法?”见一旁的右将军秦业一脸深思不语,风清扬侧首问道。
抚了抚长须,这个战功彪秉,早年曾为冯将军手下得力大将的中年男人徐徐言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向敌军的粮仓下手,这是每一场战事的首选谋略,也至于,粮仓绝对是重中之重,把守绝对森严,就算我们能穿过乌合,也未必能一举攻克朱雀峡。”
风清扬眼睛一亮,“将军言下之意,可是有方法过得乌合?”
“方法倒算不上,只是可以姑且一试。”秦业微微一笑,习惯性地抚起长须。
“不知将军有何良策?”
“呵呵,”秦业这回笑得有些赧然,他不自在地用手掻了搔头,憨实地说道,“这不,老夫是北彊人,未从军前也算得上常年生活在阴寒之地,对这冰天雪地里的求生伎俩自然是略知一二,而眼下投至老夫麾下的也有百来号家乡壮士,对这恶劣气候都能应付自如,老夫不敢保证能顺利拿下粮仓,但要说穿过这冰寒地界,应当是无多大困难。”
“想不到秦将军还有如此本领,实乃我军之幸。”帝靖言不禁喜形于色,
“王爷过奖了。”先是一笑,而后,他皱起眉峰,“只不过,即便我军过了乌合,可这粮仓……”并不似帝靖言乐观,他看向那个地势险要的山峡,不禁面露难色。
对他的担忧了然于心,风清扬斯文一笑,“秦将军毋须过虑,在下已想好对策。”
他执起一旁的小方旗在地图上一一做下标记,然后道,“既是如此,事不宜迟,现在我们便着手准备。”借着烛火的暗影向帝靖言使了个眼色,风清扬道,“就由我率一千将士,今晚从北门出发,直取乌合,如果一切顺利,大概可以在五天后到达朱雀峡。”
帝靖言先是点头,然后皱眉,“计划是可行,可是,”他怀疑地看了风清扬一眼,“你对这边的地型懂得不算透彻,且又没有秦将军早年活动在冰雪寒地的生存经验,由你来统率,怕是有些不妥。”
“没错。连主将都无法克服这恶寒天气,又怎么能让手下的士兵诚心服从安排呢?”慕云也皱了眉,苦恼地盯着地图。
“我说,你们怎的把我给忘了呢!”秦业看着他们愁眉深琐的样子,有些不满地道。
“这,”帝靖言看来颇为为难,“秦将军言重了,实因风将军是个无家无室的人,就算有个万一,那也不算害人害已,可是将军你——”
“王爷!”秦业怒目一瞪,“你说这话可是辱没老夫了!”他朝东方愤而拱手,义正辞严道,“蒙皇上恩典,老夫得以在天命之年荣升阵前大将。身为朝庭命官,既来得这营帐,老夫岂是贪生怕死之辈!男子汉大丈夫,当是保家卫国,哪怕抛头颅洒热血,也功在千秋,死得其所。”一字一语清晰地传达到每个人耳中,他微低首,像是哽了一腔气,朗声道,“老夫不才,愿率手下精兵前赴乌合,请王爷下令!”
与风清扬对视一眼,帝靖言浅浅一笑,“秦将军不愧为国家栋梁之才,皇上果然没有看错人!”(我怎么把帝家王爷写得有些婆妈了……)
接着他脸色一正,“右将军秦业听令!”
“臣在!”
“就命你点兵一千,取道乌合,今夜子时启程,力争在初九前拿下敌军粮仓。”
“臣遵命!”
“将军,请附耳过来。”风清扬神秘一笑,然后在他纳闷中低首,如此这般地说了几句话。
就见得秦业惊异地看着他,目光炯炯,“将军此话当真?”
风清扬自信一笑,“将军只管放心,在下从不做无把握之事。”说着,他回首在灯下挥笔几下,又接过慕云的锦囊,与那纸张一同递予秦业,“在下便祝将军马到功成,再添战绩。”
大手接过,秦业定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慢慢羡开了笑纹,意味深长地启齿,“好小子。”随即拱手一揖,“告辞。”
见秦将军阔步而去,慕云若有所思,“此人可信吗?”
肯定地点点头,帝靖言道,“他是冯将军当年的爱将,一生忠贞爱国,是条热血汉子。”
“我们似乎有些不厚道了。”摇首一笑,慕云有些无奈。
“诚如他所言,男儿当以身报国,纵战死沙场,亦是死得其所。历来圣贤先人不都在以自身鲜血向我们书写着这一篇章,先有杨家将,后有岳家军,他们都是为人臣者的精神楷模,我们为兵为将,为了自己国家,个个都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再沉重也得把它背起来。”帝靖言微叹,眼神幽远,想起了当年追随他的那些壮烈义士。
心中五味杂陈,,风清扬注视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首次觉得这位师兄是如此可敬,想到先前自己的沉不住气,不觉有些汗颜。然他只是微微一叹,“不愧是戎马半生的定烽王。”
不曾听过他这般正经的语气,帝靖言有些愕然,淡淡一笑,“终是不比当年了。”当有了牵畔,无论做什么事情总少了那份一往无前。
“有得必有失。”
“接下来,到我们的计划了。”
三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头。
寂静的夜与白天的嘶声杀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风中飘满了血腥的味道,凄惨的月色投照在那一片光秃荒凉的陌上原,粒粒黄沙紧密相依,合着风力将那曾经被鲜血染红的尘土覆盖掩埋。清朗的夜空闪烁着零散星子,一弯清月孤傲地挂在天边,就像一位无悲无喜的仙人,冷冷注视着这座人间种种爱恨贪嗔。
薄云飘过,筛释了几分银华,风清扬遥望着星际,掩不住浓浓的担忧,已经近一个月了,她依旧未见……
壁垒分明说惜别 第四十四章 桃花落
更新时间:2011…8…12 16:34:05 本章字数:3997
总督府数星亭。
一树春桃早已结满了成熟的果子,尚凝着早霜的零散叶子在晨光中剔透晶莹,橘红色的阳光洒了一院,亭内执棋相对的两人身上脸上纷纷染了一层红色,一旁的石凳上燃点着的兽炉吐纳着缕缕青烟,新沏的春茶散发着沁人的茶香,暖风处处,这样的清晨煞是怡人。
“罢了,我认输了。”执子凝眉良久,宋行清蓦地放下白子,摇首叹道。
“承让承让。”丰子恺谦和一笑,无损他总督大人的形象。
宋行清笑叹,“多日不见,子恺兄的棋艺又精进不少啊。”
将棋盘移到一旁,丰子恺笑道:“过奖。”他习惯性地摇起折扇,“行之今日可只是为了找我下棋而来?”
“哦?”闻言,宋行清笑意不减,微挑眉,“子恺兄何出此言?”
柔和的光点点落到他身上,月白的儒衫是他常穿的颜色,这位高权重的玉丞相总是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淡然。正如他现下的微笑,总是那样的似方外之士不染一丝世俗。果真玉人也!丰子恺心叹。
将折扇搁于桌沿,垂首为他添茶,“早朝刚过你便直奔我这总督府,我可不记得这里有什么是让你如此迫不及待的。”三分闲话,两分好奇,余下则是不着痕迹的关切,“以我的水平都能连胜你三局,这不是心有杂念又是什么呢?”
早就把他当成了朋友,在这夜壁朝,他是继帝靖言后的第二位让他们交心的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投缘’二字足矣。自然他也看出了他今日眉宇间的黯然。其实,他总觉得眼前人是一个谜,一个无人能解的谜。明明不是一个追逐名利的人却官拜丞相,明明该是一个风花雪月的书生却整天纠缠在尔虞我诈的官场,说他心怀百姓,的确,但总觉得还有着什么别的他们错过了的因素,依他们看来,他性情淡薄,应该是那种逍遥自在,怡然自得的深山隐士。
“杂念么?”他敛眉,略一沉吟。
“行之,可是有何烦恼?”看样子并不似为什么国家大事忧心,丰子恺不禁放轻了音量。
宋行清迎上他关心的眼,忍不住苦涩一笑,“子恺兄果真目光犀利。”他微叹,没有再多说什么,侧首看向那树春桃,喃喃道:“又该春末了……”
丰子恺没由来的心头一恸,几曾见过他脸上出现过淡然以外的表情,而这深切的苦楚却是他此刻读到的唯一讯息。何时起,这看透世情的行之也拥有了这般刻骨的心事?
“昨日,家父修书予我,”他拉回渐远的神思,“父亲大人已替我安排亲事,让我回乡与那姑娘见个面,且待立冬便完婚。”声音有些空洞,听不出悲喜,仿佛在说着与自身无关的事。
他脸色平静,可那如止水的眼神却实实在在让他感到难受,他试着去宽慰,“父母总是要看到儿女们成家立业才能安心,令尊如此安排也无可厚非。”
“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他的又有什么值得一提呢?”他浅笑,却似带起无尽哀伤,“我也二十四了,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了……”
“行之可有意中人?”丰子恺无法不这样想,因他的表情并不似一个单纯被家里催婚的人。
意外地对上他猜测的眼,宋行清微愕,“意中人?”
“是的,意中人。”丰子恺肯定地点头。
“意中人……意中人……”他又呢喃般咀嚼了这几个字,忽然凄然一笑,答非所问,“子恺府上可有陈年佳酿?”
只消一眼便立时明白,已是过来人的丰子恺岂有不解之理,但观他这一脸痛苦,已不忍深问,遂唤过丫环取来几坛汾酒。
茶点被撤下,不大的石桌上顿时堆满了酒坛。
摒退丫环,丰子恺揭开封盖,酒香扑鼻,清洌洌的满了精致的牛角杯。宋行清也不客气,作风豪迈举杯就饮,一口气已喝个涓滴不剩,他大笑,“好酒,早知子恺兄府上有如此佳酿,行之也不必等到今日了。”
浅浅一抿,丰子恺仍是一派斯文,“只可惜,这清早喝酒伤身不说也与常理不符啊。”
“人生得意须尽欢,岂能时时尽缚他意。”几杯酒下肚,那个优雅俊秀的丞相大人似消失得无影无踪,徒留下眼前这个像已压抑多时的失意人。
要有多少愁思才能教一个泰然处世的人失态至此,又或许,他所表露的与世无争只是因为未触及那根心弦,是啊,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无欲无求,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事让你为之执着。
辗念间,宋行清已喝光了一坛汾酒。一丝不忍跃现眼中,刚想伸手去制止复又放下,也罢,又何必去劝诫,难得他愿意卸下枷锁,面具戴久也只会累,就让他暂时抛开那个身份,偶尔放纵一次亦并非坏事。思及此,丰子恺默默又斟满了他的酒盏。
“呵呵~~”摇晃着杯中黄汤,一向清明如朗月的眼眸涣散了些许,他笑得有些恍惚,“子恺兄这是想灌醉我么?”
丰子恺看着他,但笑不语。
“也罢,今朝有酒今朝醉,醉了也好。”他仰首饮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直烧入心脾,他难受得连咳数声,咳得脸色涨红,咳得眼角浸出了几许晶莹。咳声方歇又端起酒杯,声音却已是沙哑不堪,“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却不知春花秋月有时了,数载相对,只是一场梦……”“哈哈……只是……一场梦……梦……”
断断续续唱完,他颓然醉倒,一手还勾着酒杯,单手枕着趴在一片狼藉中,嘴里还不停地梦呓。
如果可以,他宁愿他依旧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翩翩公子,纵使总是给人只可远观的疏离,至少那样的他是自在的。丰子恺沉声一叹。勾过一旁的披风覆上他单薄的宽肩,但愿醒后能知道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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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呢?”四海绕过回廊,叫住一个丫环。
“回总管,侯爷在晴院。”似乎有些害怕这个严肃的总管,丫环战战兢兢回道。
晴院?四海严肃的脸上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紧了紧右手,步履沉重地穿下长廊。
杜鹃如血映红了屋檐,也为这光滑的鹅卵石彻成的小径铺上了一层艳丽的地毯,一枝花簇束束的枝茎调皮地攀入凉亭檐角,不小心抖落了几片粉色,轻巧巧地落在案前,为那单调的檀木添上几分春色。
琴音如水,清清泠泠地萦绕在这一院春意盎然中,却也有着一丝格格不入,饶是再不懂音律的人都不可能忽略琴声中的冷清,就像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自娱自乐,自哭自笑。然而,这却是音者,想来高山流水亦非人人渴求。就像一个清高的人,从不低下那高傲的头,甚至连一丝怜悯也吝于赐予,纵使他为此付出了孤独的代价。
抚琴者紫冠束发,锦衣华服,他盘坐于榻上,目光遥望着不知名的远方,如女子般秀美的十指如有自主地在七弦上来回流走,凉风习习,一炉惺松的熏香淡淡缠绕。且不提曲高和寡,单是这一幕静美的画面,已教人沉醉。
琴声戛然而止,抚琴者淡声问道:“何事?”
“爷,前方战报,帝靖言身中毒箭,至今昏迷不醒。”几个大踏步上前,四海恭敬道。
“哦?中箭?”他回过头,发丝随风勾勒出一张阴魅俊美的容颜,一丝玩味的笑轻挑地跃上唇角。
“是的,营中安插也证实了这一消息。”
“很好。”帝繇满意一笑,十指又放回弦上,随口吩咐,“安排下去,今晚子时,让塔木来见我。”
“是,爷。”恭谨领命,四海却不如往常马上离去,而是有些迟疑地抚上了胸前。
“还有事?”平日里办事俐落的忠仆难得地拖泥带水,帝繇回过头挑眉看着他有些为难的脸色。
正犹豫不决间,眼角扫过那把质地古朴的琴,四海低垂的眼眸闪过一抹叹息,随即像作了什么决定上前一步,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迎上他的问话:“是的。”“爷,这是属下擅自派人去调查的结果。”
“调查……结果?”本平稳的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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