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痕记-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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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班，四百箭筒手。让合撒儿选一千精兵做护卫。这样，他的部队比上次分封编组时又更加纪律严格高度集中。
公元1204年夏初十六日既望时分，整顿完毕的部队举行祭旗仪式，八名身着盔甲双背弓箭的武士牵来九匹马分别拴好，披盔戴甲的铁木真站在高大的汗车上。一阵连天号角吹起，庄严肃穆的队列齐整整，远看一排排，近看一行行，一个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铁木真拔出佩剑向天一指，那九匹马的马头已被斩下，九股马血愤然冲天，血花飞溅着很壮美。然后，用马血涂在军旗上，旗边缀九角狼牙，牙端有条条白色牦牛尾的九足白旄大旗信萨满教的人认为这样祭旗能得到旗魂的保佑。仪式过后，铁木真便号令全军启动。
哲别和忽必来赶到撒阿里时，乃蛮大军也赶到了那里。太阳汗这次纠集了蔑儿乞的脱黑脱阿，残余的克里勒部为阿邻太合的残兵败将等，这些已被铁木真击得落花流水的部族都聚到太阳汗部，要与铁木真一决雌雄。月忽难献计于铁木真，可在黑夜多处燃火惊敌。铁木真盛赞此计甚妙。
太阳汗下达了联军出动的攻击命令。
铁木真的中军大帐灯火通明。铁木真在大战前想静下来，但怎么也静不下来，人声嘈嘈杂杂，各军正按命令部署军务。铁木真历经百战，数十年的马上生活，使他养成了凡事速断速决，从无半点拖泥带水的作风。说睡便是倒头而睡，想风花雪月总是能径情直遂，这个世间上他还有什么他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呢？！。既然实在睡不着，他索性驱马向撒阿里的田畴。夜色明媚，铁木真纵马驰骋，心情一会儿便清爽了许多，所有的若有若无的烦燥都被飞奔的马蹄声践碎了。原野的夜风习习的，铁木真有点心旷神怡了。他起事以来一直是叱咤风云，龙骧虎步地走过一个又一个陷阱，手底下尽是些豹胆龙肝的旷世俊贤。他们赤胆忠心地一直追随着他，铁木真过关斩将，南征北战，打下了许多天地，眼看就要一统蒙古。铁木真很豪气地把战马催得飞奔起来。他感到他还年轻，他还能叱咤疆场。铁木真有时觉得还是那个英姿勃勃能和孛儿帖在马背上做爱的铁木真。风雅闲散的日子还会有吗？铁木真这样想着，感到不远处一个婀娜的身姿正立马注视着他。
铁木真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姝仙。
姝仙对铁木真讪笑着，她还是那么灿灿的样子，象个瓜子初分的少女一样瓞瓞绵绵，眼睛依然那样含烟飘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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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章
　　　　　　　铁木真问：“你这丫头最近跑哪去了？”
姝仙答：“闲云野鹤般地浪迹江湖，甘心幽林火耕水耨不想谙世事。”
铁木真问：“那你如何又走出长林丰草来见我，想我了吗？”铁木真煽性地说着便腾空跃起掠姝仙下马，跌落马下的姝仙娇羞跃起，扯开腰间的金丝银绸舞动起来，把铁木真催得脚下不能着地，在空中不停地腾挪。
铁木真拔出腰刀想斩断姝仙手中的绸子，但马砍上去却金光四射，几个回合，铁木真手中的刀已被姝仙卷得没有了影踪。铁木真一声啸叫扑向姝仙，姝仙的绸子一抖，把铁木真裹个正着，铁木真想挣开身却越挣越紧。
姝仙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铁木真顺着绸子向姝仙怀中一滚就滚到了姝仙的怀里，但铁木真的双手都被卷在绸子里腾不出手。
姝仙把铁木真放在地下骑上去。
铁木真呆呆地笑着。
姝仙说：“看起来你还是有点老了。虽然是如日中天，但太阳一歪，却不如正午的阳光刺眼。”铁木真说：“我就信打不过你。你有本事把我放开来再战。”姝仙说：“我不是已经把你打败了吗？你现在束手无策却计让我放了你，我才不放你呢。”铁木真说：“这样的话那我就认输了吧。”姝仙说：“认输是要有条件的。”铁木真说：“什么条件。”姝仙说：“撤兵。”铁木真说：“那不可能！箭已在弦，不得不发。”铁木真这样说着很豪气地顶了下姝仙，姝仙娇叫一声被铁木真顶翻在地。铁木真急忙扯住机会滚开去，一个乌龙绞柱腾身跃起。姝仙抖动绸子再战。铁木真箭步上前已把身子抵在姝仙胸间。姝仙的绸子舞得不开，便一个金丝缠腕捉住铁木真的手。铁木真的另一只手搂住姝仙的脖子，把姝仙拥向胸前，姝仙把捉住的铁木真那只手放下，竟不能自主地拥向铁木真的腰际。
铁木真把姝仙压向草地。姝仙展转腾挪，一会儿已是娇喘微微，铁木真一把扯去姝仙胸前的衣襟，一对酥乳在月光下象两个含苞未绽的荷花骨朵。铁木真伏下头去吮吸着。姝仙双手横在铁木真的头上。铁木真很想这样静静地让世界一切静止，让世界一切都不存在，就这样只有他们两个，就这样静静地双双栖在一起。姝仙还想劝阻铁木真的当儿，一队马挂鸾铃从远方而来。惊得姝仙象玄丘校尉一样穿戴整齐上马疾驰而去。者勒蔑赶到近前问铁木真可有什么不对。铁木真爽快大笑起来：“者勒蔑，你这也算是护驾。好，你及时赶到确保了我能精神饱满地跃上战马厮杀。”者勒蔑对铁木真的话感到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次日，铁木真摆开阵势象用凿子攻木一样长驱直入。这次作战的原则是其敌破则登高眺远，先相地势察敌情，故交锋之始骑队猛冲敌群，一冲即动不论敌多少，一鼓作气可灭敌十万。再而衰不能长驱直入之际，则前队人马横过，第二队人马再冲过去，如果还不能攻入敌阵，则后面的人马再行切入。冲敌之时已迁延时间能审时度势地布兵。四处分兵朝敌阵攻击，一声令下合兵从四面八方一起响应，臂牌下马发射一发中镝则敌兵必溃，敌人如果森箭丛戟拒马冲突，则环骑散开不间断地连续向敌人射箭，使敌劳作不止。相持后敌必乏薪绝食，然后再进兵攻之，敌要再动则乘其疲困冲入击其精锐。铁木真从长期实际战斗中总结出来的这套战术，最利野战，动静之间百骑能裹万众，千骑能盈万里，衽革当先，全藉前锋摧坚陷阵。敌军如果列阵对阵，则把军骑分散成三三五五之伙，断不可为敌所包，大率步宜整而骑宜分，敌分亦分，敌合亦合，或多或少，或远或近，或聚或散，或出或没，或来或去，或战或退，来如天坠，去如闪电，自迩而遐，只如撒星，聚之则如众星捧月，尽炼精钢之火烧向敌阵。铁木真把他数十年的经验毕其功于一役。他把这次同乃蛮的决战看得至关重要，胜之一统蒙古，可正式地建国称帝，败之又沦为蒙古八部分散。
铁木真自任先锋，命合撒儿主持中军，命铁木格为殿军断后。
太阳汗下决心下达攻击命令后，自率大军退向纳忽崔扎营。太阳汗在此战之前已从他弟弟古出古那儿知道铁木真大军的神勇。太阳汗的心中很不安。札木合站在太阳汗的身边。太阳汗问札木合：“冲在前面的人是谁？”太阳汗没有想到他退的快，铁木真也进的快。他望着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人问札木合：“那人如猛虎下山一般，看样子是直奔我来的。”札木合说：“是的，他是我的安答铁木真。跟在他后面的是四条狗，哲别、者勒蔑、忽必来和速不台，他们英勇顽强无敌手，额如青铜口是铁，凿舌如锥尖心是铁棒，平时吃饭都是吃人肉。”札木合把四勇的凶狠形容得如野兽一般是想刺激太阳汗用野蛮的办法对铁木真迎头痛击。没想到太阳汗吓得毛骨悚然，遂下令大军赶快后撤，登山而阵。铁木真一看太阳汗把兵营撤向山头，遂令大军围山。札木合一看乃蛮人竟如此不堪一战，慌忙择路而逃。札木合逃去后派人对铁木真说：“我们还是好兄弟，我弃乃蛮而去，就是助你也。”
札木合确实没想到太阳汗竟如此贪生怕死。
古别丝曾是太阳汗的继母，有漠北第一美人的称号。太阳汗当初和他弟弟古出古是争他的继母古别丝，其次他提出与他的弟弟古出古争夺宝座。太阳汗恍然于做了可汗也就占了美女这个道理，这才先抢汗位后得父妃古别丝。古别丝恃宠生骄，过问政务后就压倒了个性软弱的太阳汗。太阳汗提议攻打铁木真时，古别丝认为这是有点道理，与其坐而待毙，不如主动出击铁木真。当时可克元帅就说：“不可轻启战端，我已和蒙古人交过手，他们都是又黑又壮的勇士，枪刺在脸上都不眨眼，血流如注也不肯后退。”古别丝说：“蒙古人击败克里勒对我们就唇亡齿寒。狼在门外，我们就要打狼，可克元帅，我知道你老了。这次出兵就让可汗亲率人马。”古别丝说着向太阳汗暗递了一下秋波。太阳汗也不知自己当时哪来的勇气，大声说：“是啊，我们先出兵，把他们赶跑。”可克知道他的部落广士众民久处逸乐，实在不堪一击。可是太阳汗一意孤行地命可克去整顿军马准备开战，元帅可克冒死直谏：“可汗，我们大军是不能作战的，现在不是亦难汗当政之日，那里我们的大军可横扫天下，称雄世界，但现在不行，再训几年出征也不能战无不胜。”古别丝说：“可克元帅可回家过安逸的日子，可打打猎，牧牧羊。”太阳汗说：“是啊，你回家吧，我亲自率大军出征。”可克元帅说：“可汗，我的意思是我们这几年光搞富民济民，枪刀剑戟都已生锈了。”可克元帅还想解释什么，他看到的是古别丝乜视的眼神，便捋了下飘在胸前的白须叹了口气走出帐。“速别赤！”太阳汗说：“我派你为领军大将快去整顿军务训兵马。”速别赤领命而去。古别丝说：“这速别赤是怎样的人才。”太阳汗说：“听说他曾手刃王汗，很勇猛。”正在这时，军师塔塔统走来说：“可汗，此役我们必胜。”塔塔统掌握着太阳汗的政务军务。他说：“可汗，皇后，我们可派人请漠南的汪古部联合作战。”古别丝说：“此话有理，汪古部右翼出兵，我们兵会一处将打一家。”太阳汗说：“好，请军师联络汪古部落。”塔塔统是人早已知道自己会有一天出人头地的人，自太阳汗继位后，古别丝专权擅政。塔塔统就知道择主而事，反正乃蛮气数已尽。塔塔统心中酝酿一个纵横捭阖的局面。塔塔统横渡沙漠。来来回回复命太阳汗说：“汪古部愿意出兵。”古别丝说：“军师此番立了一功，当好好赏你。”太阳汗说：“这个人不爱财，不爱女人，如何赏他。”古别丝笑得灿灿的，太阳汗一看古别丝笑个不停，竟忘了塔塔统还在身边便扑过去抱住古别丝压柿饼儿。古别丝笑吟吟地说：“你的军师还在身旁呢？”太阳汗说：“他目中无色，他看不见我们。”太阳汗也没有想到开战在即，会有好有几个部落的残余势力来依附他。蔑儿乞部的脱黑脱阿，克里勒的阿邻还有塔塔儿，合塔厅和朵儿边等，都让札木合牵了过来。蒙古亲王阿勒坛和忽察儿也势成骑虎地随札木合而来。这些残部都是被铁木真剿得无处藏身的乌合之众，札木合却向太阳汗夸下海口号称精兵五十万，足可以与铁木真决一死战。太阳汗命札木合统帅大军开赴杭爱山。太阳汗的儿子古出鱼克和大将速别赤率诸部随同前往杭爱山麓。太阳汗当时心中又有几番犹豫，大将速别赤和儿子古出鲁克却讥讽他，把他说得恼羞成怒，大叫：“发兵攻击铁木真！”太阳汗与古别丝坐驼车进发杭爱山。数年未动刀枪，箭镞生锈，一开战便是被铁木真大军合围在纳忽崖。札木合没想到太阳汗竟如此不堪一击，慌忙择路逃去。
合围太阳汗于纳忽崖，铁木真要速战速决，疲师远来不宜久战。
两军在杭爱山的东边开始对峙。
太阳汗又一次西垂，黑夜临近，铁木真下令停止攻击，待明日再战。夜色笼罩下，铁木真大军把纳忽山崖围得水泄不通。有的乃蛮人已感到这次战斗注定会失败，便想下山逃去，结果却厄运临头，他们在黑夜里东奔西跑，互相践踏，还有很多竟流落山涧而死。一夜过后，天刚放亮，双方开始一次厮杀，铁木真的人对盘踞在山上的太阳汗发起猛攻。太阳汗被忽必来一箭射中，速别赤和古出鲁克继续指挥作战。有一帮勇士嚎叫着向下俯冲而去，但象羊入狼群一样很快力竭而亡。铁木真在观阵中看到这一切非常感动。这些人马是在绝望中如此英勇，便下令要这些人投降，但这些人并不买铁木真的帐，他们奋力和蒙古人厮杀，死是都还手中握着刀保持着作战的姿势。有几个气息奄奄的人铁木真想叫他们投降，但他们嚎叫着在凄凉的骂声中把刀剑互相插进都是垂死的战友的体内。铁木真观后盛赞不已，他认为这样的战士用这样的方式忠君报国是一种美德。铁木真对这些人的英勇赞叹着。古出鲁克率众而逃，他逃命的地方是塔塔儿山谷，塔塔儿山谷地势险恶，净是沼泽和陷阱，山沟里有高大的落叶松。乃蛮王子古出鲁克想这个地方是藏身之所。铁木真调兵遣将重新布置进攻策略。铁木真认为这战攸关国运的荣辱，命合撒铙的中军以擒杀太阳汗为主要任务，四勇为左右包抄，铁木格统率后继兵马。又一次攻势开始，太阳汗和古别丝从帐篷前看到铁木真的人马一个个军威杀气，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发现不见了札木合，疯狂地向下传令，见札木合立斩之。古别丝赤面红颜风韵艳艳，绰约动人立于马上，看到铁木真的大军一个个都是些不知什么是死的将士，感到怎么也抵挡不住这样的军队。速别赤初任大将，运作起来还是患得患失，速别赤象是中了什么邪似地想用传统作战方法情愿挨打来约束部队坚持原位。“不好！”古别丝大叫一声对太阳汗说，“速别赤好象在挨打，我们不久就死去很多人，我们不久就会殆误战机。”目视战斗场面的太阳汗不说话，他久久地注视着，沉默地一句话也不说，他为铁木真的战法吃惊，他为铁木真的英勇而吃惊，他为自己被困在山头而一筹莫展。古别丝说：“我们大军为何不反击。我们的大军一反击就会击退蒙古人的狼虎之兵，就会把蒙古人打得象绵羊一样。刚才我们下山的人一个个象饿鹰，一个个象怒狼，一个个象猛虎，就按那样打法。可速别赤为何在挨打呢？”太阳汗似惊醒般从沉吟不语中长透一口气，他脉脉地望着古别丝。
太阳汗和古别丝一齐心头撞着鹿，他们都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在动。
古别丝说饿鹰时感到太阳汗就象一头饿鹰，而自己正是那个饿鹰所觅的食物，那食物就是她古别丝的丰满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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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
　　　　　　　　古别丝是个唯我独尊的女人。
她现在视线中的铁木真让她心头发颤。
亦难和太阳汗挑起她内心深处的欲火，可现在她视线中的铁木真，那个野性狂荡的样子令她一下子着迷了。她这种隐约的怕是不是就是变相的爱呢。
古别丝看到铁木真亲率大军在全军列阵欢呼中踊跃着嚎叫着助长着攻击的威势。
铁木真打头阵，这次攻击一下子就击圬了乃蛮主力部队的阵脚。
古别丝望着驰骋斩将的铁木真一下子着了迷。她为铁木真的英姿心碎欣然，望着铁木真手起刀落的样子，仿佛这死这生，这生生死死的战场在铁木真的手里象是一个在斡难河做游戏的儿童一样。古别丝望着死伤过半的乃蛮军忽然一下恐惧得如待宰的羊群，这时的速别赤认为现在才是用传统战法开战的时候，遂下令全军进行大决战。可就在这时，铁木真率已近疲战的四勇把军骑悉数散去，中军大将合撒儿把精锐蓄满的中军部队押上去，他们一个个好象都是天生好杀一样，冲进敌群便挥刀砍个不停。速别赤有点心慌意乱，但他仗着兵多将广下令全军抵进。
尘沙遮天蔽日，杀得天昏地暗，听上去声声呐喊中已有几分凄凉，合撒儿搭弓抬箭一箭便射落了速别赤的镔铁盔帽，乃蛮人见状大惊，大呼大喊不止。合撒儿呼得退兵鸣锣声起，他也不想这么快把乃蛮推进绝境，那样会出现困兽犹斗的局面。太阳汗有点后悔当初该竭力坚持不发兵，现在战局这么严重，他心里很些害怕。他下令把速别赤主军推进。于是血战又起。古别丝娇慵地打个哈欠想睡一觉。太阳汗说：“不要睡，我们趁速别赤血战的阵势赶快逃命，象札木合那样逃命。”古别丝说：“不行，你一走全军大乱，这仗怎么打？”太阳汗说：“我们可以不撒宫帐，只要能安全走脱就行了。”“速别赤能擒王汗不是你说的吗？我相信速别赤能擒住铁木真。”“那我们也得走，你想一想，速别赤擒住了铁木真，能不到我们的合池水地方去吗？”古别丝朝太阳汗灿然一笑说：“我们再出去看一会儿。”太阳汗的手被古别丝牵着走出门外，他们看到的血战更是惊人。兀鲁族和芝忽族在战斗时不停地发出一阵阵怪啸。他们拚命地厮杀着，把血染的小花旗丢得战场上到处都是。几番冲杀的乃蛮人已渐渐失去了斗志。速别赤蓦然地立在太阳汗的面前，军衣充满了血，血水从甲袖上滴个不停。太阳汗吃惊地望着速别赤。速别赤要求太阳汗亲自到战场上搏杀一番，象铁木真那样身先士卒地搏杀，这样就会士气大振，也许能反败为胜。现在要是可克元帅在的话，我军决不会如此惨败，这都是我的责任。我要赎过。可汗你要上阵，兵士们一定为你拚杀作战，到时候你的乃蛮也许有一线生机。太阳汗慨叹一说：“这不会就这么简单吧？我还要把古别丝带走，你知道我们很难冲出去。”速别赤说：“可汗，我们必须俯冲下去，再迟缓的话人心就要涣散，马上就要国破家亡了。”“好。”太阳汗呆望着战场出神，他不能去见古别丝，他见到古别丝就会依依不舍，于是他在踌躇中随着速别赤奔向战场。
太阳汗朝山下一冲，乃蛮人真的马上就来了精神。铁木真忙传合撒儿率队后撤，回避了乃蛮精锐锋芒，又命别勒古台把战线拉长。合撒儿和别勒古台马上挥令使部队把战场拉空了一块空缺，弓箭手不停地放箭，箭射得如密篁一样，射得乃蛮天惨地昏鬼哭狼嚎，赶忙勒住正朝下俯冲的战马。四勇神猛盖世，瞅着这个空档赶忙从阵中杀过去。四人朝太阳汗不停地射箭，百步之遥的太阳汗背中三箭摔下马来。大兵立刻涣散，兵败如山倒般向山崖上逃命。合撒儿见太阳汗坠马欲驰马过去擒住太阳汗，速别赤大叫一声不好，抢先一步杀到近前救走太阳汗。这时候数十万的乃蛮联军只还有数万兵马，杭爱山到处是尸积血盈。速别赤抱着昏沉沉的太阳汗决定朝后山逃去，他让弓箭手不停地放箭挡住追兵，又命溃乏的兵卒赶快在山崖布防，速别赤想这一时刻挟太阳汗逃出去，他现在顾不上太阳汗钟爱的古别丝了，速别赤这样想着，没想到古别丝已立马近前。
在黄昏后，古别丝目如启明，整个表情现出一种绝世凄艳的美丽。她走上前拔出太阳汗背上的箭，鲜血当时就象三股小喷泉一样向外直喷。
喊杀声越来越猛，喊杀声越来越近。古别丝让人把太阳汗置于帐中，望着烛火摇曳望着昏沉如死的太阳汗，古别丝凄凉地对速别赤说：“看样子可汗是不行了。”
速别赤说：“我们当尽快逃去。我会一生一世都忠于你。你是我心目中的皇后，你随我从后山逃走后，我一定终生好好侍你。”
古别丝说：“不行，我是帐宫的人怎能沦落荒野。”
速别赤说：“你的美丽使全国男人都着迷，这才惹得太阳汗兄弟手足相残，我现在也想和你合欢，真能遂我心愿，我此生无憾。”
古别丝的眼睛灼灼地望着速别赤点了下头：“人生如斯，人生大抵如斯，将军当置生死于外，御敌血战才不愧为我心目中的英雄。”
古别丝说着伸出手搂着速别赤的脖子，她用纤纤细手只在速别赤的脖子上轻轻地摩挲几下，速别赤的情欲之火就被点燃，他腾身抱起古别丝放在帐床上把古别丝剥个精光。
太阳汗仅剩的半点气，乜一眼这人间一幕，绝气而死。
速别赤在太阳汗断气死的当儿在古别丝身上勇猛地表现出全部男性的骄傲，把古别丝置于欲死欲仙的地步。古别丝的被濡染后，亢奋地配合着速别赤，他们都认为这是他们作为人在一生中最后的快乐。古别丝几沦风尘之苦，她的呻吟中忘却人生烦恼，人生大抵如斯。古别丝想这生生不已的生命真是苦寒，这一点点快乐是一种引路的食草吗？是一只被赶上山的羊，不愿意走了，这快乐就是一种引路的食草，见到食草就会不顾一切地再往前走吗？
古别丝和速别赤风流云雨达到了极限，双双瘫软着竟相互一笑，速别赤望着嫣然一笑的古别丝兴奋得神酥志爽，感到他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冲上战场，是个男人就要死在战场。”古别丝也不知出于什么意图说这一句话。她这句话一下子点燃起一个男人的勇气。速别赤马上如神鬼附体一样腾身披挂整齐，翻身跃马杀向铁木真，但很快被四勇围住。四勇把速别赤包得严实的，几番厮杀，速别赤便被斩于马下。
现在只剩下古别丝这个帐篷了。
铁木真投入所有的兵力，把乃蛮杀得片甲不留，现在只剩下这一座帐篷，勇猛精进的士兵都止住了步。
铁木真传令把帐篷严加包围，他独自进帐。
宫帐里死气寂寂的没有什么生气，太阳汗躺在毯子上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