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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水匿-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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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宸面无表情的递来一个火折子,轻描淡写一句,“点灯,许愿,放灯。”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说出放河灯的全部过程,毫不拖泥带水。
我接过火折子,被阿璇拿过,“我来帮你吧。”
“嗯?哦,好,谢谢。”
忙回眸,看到的却只是匿迹的人流中的身影,熟悉的身影。
“若离。”
我转过头,迎上阿璇的笑意,“不想让灯沉湖底,就只能许一个愿,你想好了吗?”
“我不想许愿了,想来点实际点的,你帮我一个忙。”
阿璇不紧不慢的打开折扇,摇了几下,才道:“什么忙,说出来,我听听有多实际。”
“我今天在紫云阁见到萧玉施,他要我再见到莨缃时,帮他带句话,说是自己会在紫云阁长住,一直等着莨缃。”略顿,“我说的,你明白吗?”
“你是想让我把这句话带给莨缃姑娘,还是索性把她打晕后带到紫云阁交给萧玉施。”
我有些发抖,淡然道,“都不对,我是要你把她带出来,然后……然后先不告诉你,你答应我再告诉你。”
“没问题,说吧,人带到哪?”
“紫云阁。”
“那,到底打不打晕?”
“当然不。”




第十六回  她若安好,便是晴天 

我在紫云阁包下,潇洒的小酌两杯,等着阿璇凯旋而来。纸窗外,月光清凉如水,入窗的清风惬意而丝柔。我将酒盅中的琼浆泼下窗外,月,在下陪你饮酒,你可否,用你的光圈团住莨缃与萧玉施,使他们永不分离。
“吱”木门拖着长音,拉进一个身影。
莨缃见到我后,流露出慌张的神色,“若离,你怎么样?”
“我?我挺好的,就是有些话想与你说说。”
“可是,方才的璇公子,说你有事……”
“真的没事,就是有话想对你说。”其实,我真想开门见山的告诉莨缃,有事的人是萧玉施。
莨缃仔细打量了我,微蹙的浅黛稍有轻缓,柔光中却仍有疑惑:“真的没事?”
“嗯。”
“那我便放心了。”
“‘她若安好,便是晴天’大概就是这番情意深重吧,不管友人之间。”我刻意顿了一下,注视莨缃,“亦或恋人之间。”
“你这是……”
“月前的俪珑桥一约,失约之人是我并非你,换句话说,是我帮萧玉施约的你……”望莨缃一眼,我看得出,她并没有责怪我,我继续道,“今日夜幕时,我见到了萧玉施,他问我你可安好,我说,很好。他便欣慰而言‘她若安好,便是晴天。’”莨缃默而不语,眼角滑落的泪水早已出卖了她。我轻声道,“去见见他吧,他就在顶层的六角亭。”
“你说什么,他在紫云阁?他……他知道我来吗?”
“他不知道,他要我给你带句话,他说,他会在此一直等你。”我指了下门扇,认真道,“若是想见,出去右拐上了楼梯便是;若你不愿见,出去便直接下楼吧。”
莨缃泪眼相迎:“我……我终是要陪着公主的,怕是见过之后,便再也无法割舍。”
“你本不该违背自己的心,来割舍不该割舍的人。试想想,人这一生本是没有多少美好的,你舍弃这份美好,怎会再遇见好的风景,恐怕,这世间只是徒增了两个断肠之人。”
莨缃凝目望月,静而不语,久久才吐了一句话,“若离,你不会明白。”
我看着莨缃被泪打湿的朦胧的双眼,也许她说得对,我什么都不明白,可是,我看到这样一段情,一抹清寂的剪影在风掠的冷夜为远在城楼那方的人吹着寒萧,倾诉一段深厚的相思,还有明明有着凌迟般的痛心还要强迫自己将一切埋葬的婉约女子。
“见于不见在于你手。”
“那把萧是我的。”莨缃抚着泪沈未干的眼角,语声黯然,“我常常想,我的心终究没有被完好的凝结,所以,融化起来才会那样的快…………”

霜国,梓羡国的邻国,长年降雪,冰冷的气息蔓延一年四季,我想,唯一冻结不了的是人心。
莨缃从小便被送入宫中,辗转在高贵且自负的妃子与公主之间,对于任何事情都要求做到十全十美,试问,一个黄口女孩即使竭尽所能,又怎能万事做到完美无瑕呢。六年,杖罚,鞭刑,棍责,她身上的伤落上一层又一层,再未痊愈过。她开始麻木、隐忍,面对一系列的皮肉之苦不痛不痒,仿佛,那伤痕不堪的身体已经不属于她。有因才有果,正是因为如此,那突如其来的雪崩,莨缃才会不顾生死的救下霜国最得宠的慕娈公主,这一切,尽收于君王嫣初云惊异的深眸中。
莨缃昏迷数日,清醒的时候在一间密室,她撑着伤痕累累且沉重的病体缓缓跪了下来,声音微弱,“多谢陛下救命之恩。”
嫣初云递给她一支玉箫,“这是最好的兵器,拿着它,帮我刺杀一个人。”
莨缃莫名的接过玉箫,她端详了一番发现,玉箫除了是件声乐器,还是把锋利的匕首,她仰视着嫣初云,双手捧着玉箫,“再好的兵器用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手中也是枉然。”
“孤看中的不是你有无这个本事,而是你身受痛罚的毫不动容与临死的不畏。所以,这把萧注定是你的,没有人会比你更适合。”
莨缃用玉箫撑地,努力支起蹒跚的身体,冷笑道:“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的确是最好的刺客,就算身陷囹圄,面对残酷的严刑都可以泰然面对,陛下就是这个意思吧。”
“你是同意了?”
“我有的选择吗?”
“我已把你安排在慕娈身边,她温顺娴淑,毫无骄纵之感,她会好好照顾你,你要好好养伤,待伤好以后,我会让你成为最好的刺客,之后再告诉你行刺何人。”
如嫣初云所言,慕娈公主的确是位秀外慧中,识大体的女子。她不仅不嫌弃莨缃卑微的出生,还叫莨缃同她一起学习,时间付诸,她们情同姐妹,而那些时光被定格成为莨缃暗淡生命中最珍贵的片羽吉光。莨缃甚至忘记,她是一个待命的刺客。
寒天冷月,无需冻人心魄,因为莨缃的心本就是凝结住的,她握着玉箫,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只有偶尔凛冽的风雪与她为伴。她想着,如此温暖的四年就这样如风般过去了,也许,今晚过后,连她自己都会成为过去。
刺杀之人,正是雪海楼楼主萧玉施。
抵达目的地雪海楼,莨缃安静的坐在街边的茶摊,目不转睛的望着二楼的灯火,她想,火光熄灭后,便是下手时。这期间,她又回忆起温暖的四年,虽然在每日夜间她都要在密室修炼剑术,使自己再次遍体鳞伤,但,起码有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灯灭了,莨缃将滚烫的热茶抛入雪中,跃入楼中。她选择以最快的方式了结萧玉施,这样,两人都会痛快。
玉箫挥过去的瞬间,变成凌厉的利刃,在黑暗的房间闪现出一道冷光。萧玉施一把握住执萧的纤手,使劲一拉,莨缃扑到他的身上,接着毫不停息的抱住她转过,继而莨缃被他压在了身下,卒不及防的点穴,纤弱的整个身体都被他控制。
萧玉施淡然一笑,转而抱起了莨缃,接着夺过玉箫,在莨缃的耳际吐出温热的气息,“姑娘可知,在下能奏出上好的音质,相信,这绝佳的玉箫便会卸了戾气。”
萧玉施将莨缃凌空抱起,转瞬来到窗前,冰月被雪洗的亮白,似是结了冷霜一般。月影的光辉铺洒在男子沧桑却魅惑的面颊,他看她一眼,意味深长,风雪双双飘入窗内,两人的墨丝随风而扬。
萧玉施果然没说错,他的确能奏出上好的音质,那一夜,莨缃的心像被重新洗礼了一般,久别的平静安然。
他送她离开雪海楼,双手递过玉箫,“若,姑娘的戾气必须要由在下的鲜血方能化散干净,那么,在下会一直在此候着姑娘。”
莨缃接过玉萧,冷清道,“你既候着我,我一定会来,今日我败给了你,下次必让这玉箫饮上阁下的鲜血。”
“若真是这样,在下确定,姑娘便会记得在下一生。”
萧玉施的这席话成了青石子,在莨缃心中不停地激起涟漪。我知道,莨缃动了心,她没想到,这一刺,竟刺出了情愫,一个孤寂冷淡的刺客一旦动了心便不再是刺客,而是情客,以至于她宁愿伤了自己,也不愿伤他分毫,可惜他没有明白她。
“原来,你没有爱过我。”萧玉施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自嘲道,“死于我有何惧,只要你说一句,我自会把性命双手奉上,完好的交给你,你真的没必要令他人对你自己下手,利用我对你的情意,再要他人来暗算我。”
“我……我没有……我……我只想救你……玉施……”莨缃躺在被血染红的冰冷的雪地上,泪如泉涌,再吐不出半个字。
雪越下越大,朦胧之中,人影逐渐显现。
“莨缃,孤果然没看错你,你是孤最满意的刺客。”
萧玉施望着莨缃,强挤出一抹苍白的笑意,“我既把心给了你,一切便是你的,所以,我不会恨你。”
“恨与不恨,你再没的选择。萧玉施,你背叛孤,以为躲在这雪海楼孤便杀不了你吗?”嫣初云使劲挥手,“拿下叛徒。”
莨缃想拼命保住他,却始终动弹不得,她无能为力,只能绝望的眼睁睁的看着一场血溅的厮杀,直到自己失去了意识。
莨缃醒来后,哭出声,却没落下一滴眼泪,那一夜,玉箫与萧玉施都消逝在雪中,她望着窗外的无魂魄的白蝶,喃喃道,“这样,算不算我陪在你身边,若是不够,一定要来见我,我知道,你还在。”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霜国与此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霜国的地理位置处于阴寒地带,因此,也有着迟到的姹紫嫣红,包括一个迟来的人。我想,花不开可以,人若是不来,一切都是枉然,所以,如果此生只为遇见一个人,那么那个人总会来。
正如莨缃所感,萧玉施的确没有离开人世。
难得晴好的日光,莨缃陪着嫣慕娈漫步在绝瑶城。嫣慕娈红着面颊娇声告诉她,“我今日答应了玉公子要与他切磋音律,我们还约好,若是谁赢了,便可要求对方做一件事……”声音渐微,“无论我输赢否,都愿长伴玉公子。”
树下临风的身影,只一眼,莨缃便肝肠寸断。
萧玉施没有看她,只雅然邀着嫣慕娈坐在石凳上,神情俨然,语意郑重,“公主可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嫣慕娈垂帘颔首,声音轻柔,“当然记得。”
“那便开始吧,按先前的约定,你以琵琶为器,在下以萧为器,共谱弦音,谁若先离了音,便是输者。”
树下阴影,埋了莨缃黯然的玉容,音一起,她的心仿若碎了一地的冷瓷,她含着笑意,想,锦瑟在御,莫不静好。她如今能做的,是禁锢自己,回忆为牢。
“公主输了。”萧玉施缓缓道,“在下可以说出您为我做的事了吗?”
嫣慕娈的容颜上,瞬间被流红晕染,她微微颔首,“玉公子请说。”
“请公主舍了莨缃,免去我两人天涯之隔。”
嫣慕娈望着两人,声音颤抖,“你……们……”她仰着头,避免泪水打湿双眼,平静道,“莨缃若是愿意,我不会阻拦。”转身,提起裙摆,融入人流,街旁的十里红,被风撕下了芳瓣,预示着凋谢,殊不知,有些人的心其实已是残蕊。
莨缃望着逐渐被**在人流的身影,出奇的平淡,“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公主的心意,你明白吗?”
“我只知,那日能活下来,全是因为在绝望之中,看见你对我的心意。”萧玉施将莨缃拉入怀中,“就如此刻,我还是想知道你的心意。”他吻上她的侧额,柔声道,“你可愿与我在世外安家?”
莨缃缓缓挣开萧玉施的怀抱,“此生,已有牵绊,怕是,不能再与你一同。”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臂,“你说什么我都会依你,即使是付诸一生,都会等你。但是,我只有最后一个要求,你必须平安。”
“我待在公主身边,岂会不平安。”
她迈了步,步履逐渐加快,她何尝不是希望他一生平安。

“所以不能在一起。”莨缃双眼红肿,“我若与玉施一起,便证明他存活于这个世上,所以,我宁愿舍得。这样做还可以陪着公主,便也报了她的恩。”
“你愿意将此作为归途?”
“别无选择。”莨缃试着触探夜风,喃喃道,“若,有那么一天,一切风平浪静了,春暖花开,鸟语花香的,哪怕是生生世世,我都愿随他去。”
“他若听见,会难过,一生一世都成了奢望,生生世世更加遥不可及。”
莨缃望着我,“若离,你答应我,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我避开莨缃期许的泪眸,缓缓道,“太迟了,他就在门扇外。”
“吱”门扇配合的落了声,只是,走进来的身影却不是萧玉施,是阿璇。
“他走了。”阿璇俯瞰着莨缃,面无半点颜色,“这一次,他真的离开,他要我告诉你,必须平安。”
我怔坐在圆椅上动弹不得,只在晕黄的灯影下看着一个摇晃的身影逐渐消逝,气息顿时凝噎,只为呈现这黯然失魂的音迹:此生若是无相逢,免去相思蚀心痕。但求此别无怨尤,只因君心似我心。
“你信不信,萧玉施没走。”这寂静被阿璇打破的支离破碎。
“是吗,我要你带他进来,为什么,破坏计划?”我怅然的看着阿璇,想着,如今破镜重不了圆,继续碎在他们彼此的记忆。
阿璇忽然握住我的手腕,“你爱过吗?”
“你说什么?”
“若是没有,你怎知这种决绝就不是爱呢。没有在一起,或许是在一起的另一种形式,假如,有一个人永远成为烙印被雕琢在心间,那么,在不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圆,毕竟只是一个心愿,如果,美好的回忆太多,串起点点滴滴,你怎知,这不是一个圆呢。”
“我信,他没走。”
若可不遇,便可不见;若可不见,便可不恋;若可不恋,便可不陷;若可不陷,便可不深;若可不深,便可不痴;若可不痴,便可不痛。只缘与君一相逢,使我思君朝与幕。
记忆要有多美好,才会念念不忘。正如,我信这个故事,自始至终,满满都是爱。




第十七回  涟漓 

伸伸懒腰,念一句咒,愁情烦事统统散去。
走廊深处,明晃的灯盏透过纸窗,摇曳的光点深深浅浅。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千里眼,可那个方位,的确是珞宸的房间。没想到这么晚了,他却还未入睡。
走着走着,竟莫名的与珞宸的房间越来越近,这么也好,今晚没与他放成河灯,两人可以再计划计划,约个日子。手停在半空中,脑中忽然浮现,珞宸离去的身影,内心不由一颤,为何他会走的那么匆忙,还伴着不悦,莫非自己又有什么地方惹他生气了。
我在纸窗上戳了个小洞,看了看,没人,再看了看,还是没人,索性拉开了窗户,的确没人。
“这么晚,去哪了?”我小声嘀咕。
“在你后面。”
“啊。”一个心跳,一身冷汗,我缓缓转过身,正是珞宸似笑非笑的脸。
他向我身后瞥了一眼,接着将目光落在我身上,“你偷看我?”
转过头,原来纸窗未关。我僵硬的笑笑,“风吹开的,我……我顺便看看你这么晚怎么还没休息。”
珞宸踱了几步,到我身边,指着纸窗,有些俨然,“那么,你先前还戳个洞干嘛?”
无语。
他忽然又靠近我,“我买给你的彩花灯呢?”
这咫尺的距离令我莫名的紧张,刻意挪了挪,避开衣袖间的摩擦,“放……放在房间里了。”
“真的吗?”珞宸虽是疑惑的口吻,却流露着一丝笑意,“我以为,你和那名为阿璇的男子玩得太开心,会忘记彩花灯呢。”
“你不是说,要我……拿好的吗,我没忘。”
“那我还要你不许弄坏它,你干嘛戳一个洞呢?”珞宸一板一眼道。
我吃惊的看了一眼他,赶忙接上:“那,你为何招呼也不打就和陌凡走了呢?”我连忙转移话题,不知这个台阶下的稳不稳。
珞宸轻声问:“你不明白吗?”
我摇了摇头。
珞宸短嘘了一口气,似有无奈,“不明白还问,算了,先陪我去个地方吧。”
“好啊。”
“这么快就答应,连问都不问?”
“那,现在问迟吗?”
“呵。”珞宸轻笑,转而露出深沉的表情,“家父离世整一百日。”
我怔怔望着他,没吐出半个字,只是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已随着他一起暗沉,我想告诉珞宸,其实我今晚最终许下的心愿是希望他永世长安,有喜无悲。
他从长袖取出一枝白花,注目望着,“这是家父生前最喜欢的花,可是,他却一直错过花开。”
我失声道:“曼陀罗华。”
“你识得此花?”
我颔首,缓缓道:“曼陀罗华,花开叶长眠,叶出花长眠,花叶两不相见,彼此思念,生生相惜。”
珞宸嘴角间扬起弧度,“没想到,这些你居然都知道。”
“凝山那里的曼陀罗华已经可以花叶相见了。”
“凝山……那,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
“嗯。”
“对了,浮水之中的四茉莲也快开了,在去凝山之前,先看看它吧,它很美,只是花期太短,仅此昙花,所以,错过就不好了。”

夜风系着矜持,摇曳树林,沙沙作响。朦胧之中,隐约的火光被风揪着身躯,无方向的来回轻舞。
我正揉着眼睛,想知道这会不会是错觉,身边传来珞宸疑惑的声音,“这么晚,会是谁来拜祭家父呢。”
看来,我没有看错,连珞宸也注意到隐闪的火光,“会不会是顾将军的朋友?”
“看那身影,似是女子。”他顿了顿,又道,“可是家父为人孤僻,没有什么朋友。来者竟是女子,这,就更加奇怪了。”
“什么人?”没想到,女子的觉察这么迅速,可我总觉得,这是我熟悉的声音。
我与珞宸再未做声,保持着静观其变的态度,只见,女子似是埋了什么东西,接着,便慌忙转了身。
“请问阁下,可是家父的朋友。”珞宸走出林间,蹜蹜了几步。我随上他,数十步便来到停驻的身影后。
夜月,虽是蒙了轻纱,却仍旧与未燃尽的火光晕出明亮的光影,铺洒女子婀娜的身姿,一袭紫纱长衣,逶迤着地,如瀑倾泻的墨丝被夜风缓缓的撩了又撩。
这,分明是熟悉的身影,我脱口而出,“紫素,是你吗?”
女子皎然的秀颜,依然如故,只一瞬,倾城了整个暗夜。
“若离。”紫素轻唤着我,转而握住我的手,竟是入骨的冰凉。
“原来是夫人,恕在下冒昧,夫人怎会识得家父?”
紫素并未回答珞宸的询问,只怔怔望着他手中握着的曼陀罗华,良久,才缓缓道,“这曼陀罗华是……”
珞宸望了一眼手中的曼陀罗华,接着看向紫素,“是送给家父的,这是他生前最喜欢的花。”
“他果真如此喜欢?”
“嗯。”珞宸敛容,抚着白色的垂瓣,轻声道,“家父常说,即使花叶两不见,仍旧为彼此思念,曼陀罗华背了一世情,只因为这个烙印太深。正如,他心间对母亲刻骨铭心的怀恋,永远未泯,即使不见,却日日挂念。因此,他每一年都很悦然的等待曼陀罗华开花,因为他相信,花叶长相见,日日与君好。”
紫素侧目,遥望一方,“这花无论哪一年见到都是一样的,又何须年年等待?”
“夫人错了,我想,家父等待的并不是能看到开花,而是等待的过程,他已经习惯这个过程上所回忆起的全部故事,所以,即使每年他都没看到花开,却依然感到幸福。”
“他没有看到花开?”
“是的,即便如此,每年的等待依旧不变。”
紫素沉默,眸中竟映出光点。
“紫素,你…………”
“对了,若离,这些日子过得可好?”她似是有意打断。
“我很好。倒是你,已与心念之人安居于晴岭,又为何只身来了琉璃?”
紫素扬起好看的笑容,“不告诉你。对了,你二人晴岭之行可否顺利?”
“不告诉你。”珞宸欲要回应,却被我抢了先。
紫素笑了笑,“长本事了。”
珞宸将曼陀罗华置于顾音华碑前,然后看着我与紫素,“已至深夜,不如先回舍下再聊。”
“多谢顾公子好意,我已有住处,便不打扰了。”紫素婉言拒之,侧目望着我,“若离,今晚,你是随我一同,还是回去顾府?”
我怔了怔,看向珞宸,与他目光交汇。我避开他似是期许的眼光,看向紫素,轻声道,“与你一起。”
“既然如此,两位,我先行告辞。”语毕转身,没有一丝停顿。风际,逐渐将他掩埋。
我还有未说完的话,僵在嘴边,紫素已长居晴岭,不会在此多加逗留,我只想好好陪她几日,我想要珞宸知道,紫素离开后,我会回去顾府。
紫素挡在我眼前,“人都走了,还看。”
“我们住哪?”
紫素清浅一笑,径直向密林中走去,我跟上她,不出数百步,简易的茅草屋现了真像。
“先进去坐一会,我去给你煮碗茶水。”
我微笑着回应,推门而入,房间里的一切,简单而素雅,与凝山屋内的布置相差不多,若我不是清楚知道紫素在晴岭安了归宿,一定以为这才是她与心念之人的长居处所。

弯身坐于小方木凳,半块紫玉在瞬间与地面碰出清脆的声音,我慌张的捡了起来,使劲擦拭紫玉周身的灰尘,并查看的所有角度,见完好无缺,便安了心神。只是,珞宸被夜风掠走的身影再也挥之不去,随之而来的,是与他相聚的每个记忆。我承认,在他面前,总会有一种感觉不合时宜的盛开,那是,在谁身边都没有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是什么东西,看的如此出神。”紫素已将茶水端来,轻放在桌上。
我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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