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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颜-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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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狡黠地眨了眨眼,勾起唇角:“这佛珠的确法力无边专降妖物,可惜你身上的恶念太深,硬是将佛珠的纯净之气压抑住了,”他笑得越发好看,似乎能将人的魂魄生生勾了去,“所以我才得手的呀。”
我在一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苏墨笑盈盈道:“朝颜,你看他这魂魄如此污浊,我都不敢吃,不如剥出来拿回去给妫娥做个人情,他们魔界的人不在乎是否纯净。”
那老板听得直翻白眼,几次差点昏过去。
我看他的样子实在可怜,对苏墨道:“他已经被你吓成这样了,再吓就要背过气去了。”
那老板听我说话,立时翻了翻白眼,还真就背过气去了。
苏墨用衣袖掩了嘴笑道:“哎呀,你把他吓晕过去了,我还怎么取他的魂魄啊。”
他用莹白的手指戳了戳那老板的脑门,轻笑道:“喂,你再装昏,我就真把你魂魄提出来了啊。”说着手上真的亮起了妖娆的白光,令人眩目神迷。
那老板忽然瞪大眼睛,对着苏墨身后喊道:“大师,救我!”
我回头时,见门口不知何时进来一个身穿朱红袈裟、眉清目秀的小和尚,小和尚双手合十,眉间有一颗小小的朱砂圆点,轻念道:“阿弥陀佛。”
苏墨一挑眉,回头笑道:“蘅芜,想不到你我竟在这里重逢,别来无恙。”
果然如此,他们是认识的。
蘅芜冷冷望着苏墨,淡淡道:“苏墨,我此番来只为收回瑶池玉,那是天庭神物,绝不可沦落妖界,”他抬高了下巴,神情倨傲,“你若识相,就赶快交出来。”
苏墨笑吟吟道:“你要瑶池玉啊,等我把这个人的魂魄先吃了。”
蘅芜眼中怒气一闪,道:“我在这里,就不允许你伤害人。快把瑶池玉还我。”说着已经作势扑过来,掌心金光闪闪一掌击来,破空之声有些刺耳。
苏墨身上的白衣已经被狂风吹得阵阵鼓起,如一朵浊世中怒放的白莲,带着一种妖异的美,我惊呼一声:“苏墨,小心!”却猛然发现自己说的全是废话,但见金白二色光芒交错,苏墨身形一闪,将小和尚的一掌堪堪避过了。
我心底松了口气,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场中不敢怠慢。
蘅芜显然很意外,厉声道:“你不敢接我这一掌?”
苏墨神情淡淡,挑眉道:“这瑶池玉我拿来尚有用处,”他眼底精光闪烁,语气无一丝退让,“恐怕暂时不能交还天庭。”
唔,苏宫主这话说得未免过于放肆了。
毫无悬念的,蘅芜当即大怒,单掌竖起,全身衣襟无风而动,望着半空冷冷道:“一百年前你偷吃了天庭的神草,药君亲自培养千年的心血让你徒增了千年修为,妖孽,如今你收天庭惩戒在凡界受过,却依旧不思悔改吗?”
他那一双眼睛庄严而神圣,满堂佛光大盛,晃得我一阵气血翻涌,软倒在地上,恍恍惚惚间看到苏墨手腕上的佛珠忽然飞快的旋转起来,金光轮转,竟似要将他那只皓腕截断。
苏墨脸色微微苍白,唇畔却依旧噙着一丝妖艳的笑,淡淡道:“这佛珠虽是佛门圣物,却未尝不可击破。”他轻轻勾起唇角,水一样的眸子里映出深邃的光芒。
蘅芜面色一变。
平地里忽然亮起一道悠悠的青光,如龙吟出水、凤舞九天,直冲云霄,刹那间苏墨手腕上金青色的光芒交杂,令人眩目神迷。
角落处,我注意到那古董店老板悄悄向楼下撞去,可我已经毫无力气去拦截。
房梁上的木屑不断的摇晃到地上,整个玉福楼的宾客已经逃了个干净。
大概以后不会有人来这里吃饭了。
而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半空中那个白衣乌发的身影。
他含笑注视着蘅芜,轻轻吐出一个字:“破!”
俄而,青光逆转而上,与其纠缠不休的佛光竟渐渐融入其中,我只听到一声剧烈的响动,之后金光迸裂,那串翡翠念玉佛珠竟寸寸断开,零落的佛珠散落了一地,片刻后失却了光彩。
蘅芜一张脸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竟后退了一步,呆呆的靠在墙壁上说不出话来。
那串佛珠,竟叫苏墨给破了。
而我最关心的,苏墨的身子在半空中晃了晃后恢复了平稳,他扬了扬眉,道:“仅凭这么一串佛珠,还不足以伤我。”
凌空飞舞的黑色长发轻盈而妖异,我怔怔的看着半空中轻笑着的苏墨。
他夭矫的身形被旋绕的青色光芒轻柔的包围着,周身气泽平和而温顺,一股清凉淡雅的气息逐渐向周围汹涌澎湃,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菡萏幽香,侵袭了我全身上下的感官。
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清凉的气泽令我感到舒适,隐隐有熟悉的感觉,消除了我浑身的酸痛和无力,仿佛饱含着某种新生的希望。
紧紧靠在墙壁上的蘅芜已经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道:“这怎么可能,你一只小小的狐妖竟能破去念玉佛珠上的佛光,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苏墨唇边一丝冷笑,而我看来他的笑容里却夹杂了一丝苦涩,他轻笑道:“这怎么不可能?念玉佛珠虽可通灵,却也只能压抑邪气,”他凤目里一道冷芒闪过,寒声道,“你且看清楚,我用的可不是妖法。”
我浑身一震,随着蘅芜一起将目光转向苏墨的手指。
那十根手指结成的印加,正是九重天上仙官们常结的法门。
我忽然感到一阵头痛,一股狂风般的力量瞬间侵袭了我的大脑,我瞬间软倒在墙壁上,竭力睁开眼睛看向那个叫蘅芜的小和尚。
蘅芜张了张嘴,道:“这……这是她教你的?”
“不错。”苏墨垂下了眼帘,脸色隐隐透着苍白。
我大脑中一片狼藉,恍惚间似乎记得琮玉曾对我说,苏墨早在百年前就进入了半仙之体。
我当时心思烦乱,未曾仔细琢磨,如今想来竟大有蹊跷。
仙妖两界鸿沟深深,历数过去的几万年间,妖界也未曾有过能顺利度过数道天劫顺利飞升的,因为妖界的修炼之术原本就是逆天之行,更有无数以吸食凡人魂魄提升修为者为天下各正道所赶杀。
我之前一直以为,九尾白狐灵性较高,超出其他大部分物种,所以苏墨这身修为能领首妖界,可是倘若按照方才蘅芜所说,千年神草确实有可能提升修为。
况且苏墨百年前发生过什么,我一无所知。
蘅芜冷笑道:“那小花仙犯下如此大过,如今尚不知在什么地方受劫受难,”他居然叹了口气,“当年天庭众神都在不解,这小花仙怎么会放下大好前程不顾将一身心许给了你这么一个妖孽?她居然还将仙门的修炼之术传给了你?”
“嘭——”地一声,蘅芜的身子重重砸在了对面墙壁上。
苏墨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冷光好似泠泠霜雪,道:“我不会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苦。”
蘅芜忽然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把擦去了唇角的血,眼神轻蔑地道:“就凭你?你如今有了仙泽又如何?道行高又如何?你还是救不了她,”蘅芜的眼里有一抹恨意,“你仙术练得再好,也永远只能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孽,仙妖殊途,你和她,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苏墨唇色苍白的晃了晃,我一颗心好似被什么骤然揪紧,回头怒吼道:“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苏墨弯了弯唇角,轻笑道:“让他说下去,朝颜。”
我怒视蘅芜,可惜他选择了无视我。
于是蘅芜继续不知疲倦没心没肺的谈着。
“你虽然吃下了那颗神草,保住了你的根基,可你逆天而行,强子修行仙术,只怕已经自损元气了吧?”蘅芜冷笑,“当年我们一众受到你们牵连被打下界受苦,我为找这枚瑶池玉已经花了将近一百年时间,想不到如今又是你来当我去路。”
苏墨默然片刻,神情似乎掠过一丝疲倦,但很快又归于平淡,淡淡道:“当年我们连累了很多人,我为此感到愧疚,只是这瑶池玉我拿来确有用处,你……”
蘅芜冷哼一声,讥讽道:“莫非你还妄想得道成仙?邪魔外道,能有什么用处。”
我被一次次的无视,此刻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胸腔里热血翻腾,用手一指蘅芜,怒道:“你是哪根葱?凭什么这样说我们宫主?瑶池玉是用来救人的,耽搁了救人的时间莫非你要为他负责?”
我想说,后来每次回想起自己这番话的时候,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真不该这样说的。
第二十七章
蘅芜听完愣了愣,两条浓黑的眉毛顿时竖了起来:“老子当年是天庭上的仙童!就因为这只小狐狸才被贬下界来,难道还不许老子向他讨债吗?!”
我顿时懵了。
苏墨似乎也怔了怔,片刻后绝艳的面容上绽开一抹盈盈的笑。
这笑得可真是要命。
他伸手揽住我,菡萏香气轻盈的缭绕,他声音柔柔的、呵气如兰,道:“你这是……在乎我吗?”
那双水盈盈的眸子看得我一阵失神。
我在那一瞬间忽然结巴了,张了张嘴,睁着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刚才这是……怎么了?
蘅芜在旁边看不下去了,抽着嘴角道:“我说苏墨啊,这小姑娘脸色都变成这样了。明显是在意你在意得要命,你怎么会看不出来?”
我心里猛地一跳,忙抬头道:“你可不要多想啊,我是因为怕瑶池玉让人夺了去。”说完却再也不敢看他那双眼睛。
心里的疑惑逐渐凝聚,然而我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只是软倒在一片菡萏馨香里,我大概是神智不够清醒,仰起头来看到苏墨那张脸逐渐模糊,在我内心深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开始被镂刻,点点雕琢,像是画师最完美的作品,逐渐在我心底幻化成另外一张我曾经熟悉又陌生的脸。
那一刻的模糊,我回想起来时却仿佛是真实存在的。
我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幻觉,明知那是不可能的,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那是真实存在的,而非遥不可及。
他一直离我很近很近,只是我没有察觉到。
这么些时日来,我犹豫的、我困惑的,仿佛都在这双近在咫尺的眸子里沉淀,渐渐转变为清醒的渴望,犹豫的盘旋,灵台刹那清明。
耳边听的苏墨轻轻道:“你累了?我这就带你回去。”
另一个角落是蘅芜冷淡的讥笑。
我挣扎着摇了摇头,听到自己喃喃道:“不,我不要回去,有些事情还没有想明白,我要把它想清楚……”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又如何想得清楚。
苏墨柔声道:“你现在身上有伤,想不清楚就休息一下吧,那些事情以后可以慢慢想。”
我继续挣扎,执拗的开口:“以后,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猛地睁眼,惊讶于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这又是因为什么。
陈立渊,他还在蜀山上安静地沉睡,他在等待着我的救赎,我将不能退缩。
心海深处是汹涌澎湃的波涛,凝结着汪洋的力量与光辉,我感觉到指甲陷进了肉里,那是在压抑某种正在滋生的情愫。
它如新生的幼苗,每一时每一刻都感受着所谓的雨露光芒,是那样的美好茁壮,我却不能让它成长为参天巨木,那必将阻挡另一种路途的前行。
我抬起手,用力扶住了身边的墙壁,似乎听见身后苏墨一声轻若云烟的低笑,那只揽住我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
我看到蘅芜惊讶的睁大了双眼,震惊的看了看苏墨又看了看我,继而讶然道:“那这么说……”
“蘅芜!”苏墨的声音猛地截断了蘅芜的话头,我从来没有听到过他这样的不淡定。
“那瑶池玉我恐怕要暂借三年,三年后我必定双手奉还天庭,”苏墨的语声格外的沉稳,一双眸子深沉似海,“倘若瑶池玉灵气有半分受损,我以自身修为和重莲宫上下性命做抵押。”
蘅芜愤怒了,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苏墨面色如霜,冷得不似人间所有,寒声道:“那你就把这条命留在这里,看我敢不敢拿。”
蘅芜愤怒到极致,一双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然而苏墨那双墨眸深若寒潭,柔软的漆黑色里点缀着零乱的几点寒星,却照得蘅芜心生冷意。
蘅芜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猛然发觉自己的身子已经退到了墙根,再无他路可走。
“你威胁不了我。”蘅芜咬着牙,软倒在墙边,死死盯着面前雪白的身影。
苏墨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不容我抗拒,径自拽住了我的手向玉福楼外缓缓走去。
我张了张嘴,看着苏墨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既然无济于事也只得乖乖地闭嘴,有心挣脱那只冰凉的手,但是却看到苏墨凉薄的唇始终紧抿着,不发一语,那模样像极了当日带我从蜀山下来的时候。
那日他也是这般,紧抿着嘴唇,默然不语,似乎总是一腔心事无人凭说的样子,叫人看了要多心疼又多心疼。
我的脚步凌乱着,渐渐跟不上他的步伐,他拽我拽的这样紧,我几乎来不及喘息,只能听到身后蘅芜不甘的怒吼。
苏墨淡淡道:“他现在没有体力,追不上我们的,”他忽然微微偏头看了我一眼,又道,“刚才为什么回来?不要告诉我是为了凑热闹。”
说着继续拽着我向外走,同时保持了沉默,显然是在等我的回答。
我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这样一种冲动,诚然,我这次出来完全是因为冲动,因为我了解,即便是苏墨真的有了什么危险,我来了也只能是他的累赘。
这许多天来,情感上再怎么少根弦我也已经意识到苏墨的确是有那么一些在意我的,其间原因尚在未知,大概是由于我在重莲宫当差,而苏墨作为宫主比较护短,而我又是新人,所以他这样百般照顾也并不是解释不通的。
在蜀山上我已经欠了他一个大人情,在凡界这一路上坚决不能在对他有所亏欠,倘若他在因为我有什么损伤,不用说这六合八荒的小妖会不甘心,就连采碧知道了也会想掐死我的。
于是我想了想,道:“在蜀山上你为了救我而受伤,所以今天我本来是想来还你这份人情的。”
苏墨道:“你应该清楚自己的实力。”
我略感尴尬,摆手道:“我不是想当你的累赘的,只是……”
他紧紧盯着我,道:“只是什么?”
只是,连我自己都无法解释听到段澜裳那一席话后莫名的冲动。
我不敢看他那双眼睛,只是兀自吱吱唔唔了良久,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苏墨忽然一勾唇角,拉住我向旁边一闪身,原本喧嚷的人群间忽然劈出一条道路来,紧接着一声响遏行云的马嘶,我感到耳膜微微疼痛,下意识握紧了身边那只手。
苏墨轻声道:“马上那个人是慕容珏。”
我立刻做出回应:“慕容珏是谁?”
“就是段澜裳想要杀的那个人。”苏墨慢悠悠的解释,一双摄人的眼仍旧望着前方。
我下意识寻着他的目光看去,视线里闯进一匹毛色纯正的白龙驹,正在以一个并不快的速度缓缓踱步。
再看马上那人,是位身穿锦衣、轻裘玉带的年轻公子,眉眼风流,一双风目朔气逼人,流光溢彩。
大概就是那慕容珏,慕容大将军的大公子,暨城的领军人。
我压低了声音问苏墨:“段澜裳为什么要杀他?”
我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个慕容珏像是什么品行不端的人。
虽然那张脸很惹桃花。
苏墨垂下了眼帘,道:“他现在已经发现瑶池玉被盗,必定在全力感受瑶池玉的气息,你我身上只怕难免沾染了一些,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避开了我的问题。
我咋了咋舌,道:“你不要告诉我这个慕容珏也是个世外高人。”
苏墨听完一声低笑,含笑道:“哪有那么多高人,他只是因为从出生开始就熟悉那东西的缘故,所以会有和常人不同的感应。”
说罢笑着拉了我向一旁走去。
再次回到重莲宫已是深夜。
暗蓝色的夜幕将头顶的视线遮了个严丝合缝,蘅芜并不曾追到妖界来,听采碧说,段澜裳从我走了以后始终蹲在莲池边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猜想她大概是苏墨接手的第一位鬼界主顾,没有人愿意找鬼界的麻烦。
可苏墨还是找了,为了那颗琴心。
瑶池玉里凝结着的那颗琴心虽然已经有些时日久了,但却依旧保持着血脉流动的活力,向外界放射着浅浅的但红色荧光,带着一种生生不息的力量,汹涌着,澎湃着,像是世间的某种执念,至死不肯放松,牢牢地定格在一个交点、或是某个生灵的身上,伴随着他的万世轮回,历经千年,跨越了腐朽与黑暗,迎接着曙光与黎明。
这世间每一个的生灵身上都有一种执念,这些执念在死后会以另一种旁人感受不到的形式存活世间,永生不朽,亘古不绝。
段澜裳的执念便是化作了一颗琴心,凝结在她死前紧握的瑶池玉里,那些守城的人包括慕容珏都因此认为那枚瑶池玉不详才没有将它及时取下,我们才能得手。
血泪淬洗是一个什么概念我至今仍不是很清楚,只是模糊地知道这可琴心的主人生前必定有大执念留存时间至死不肯割舍,并且一生当中几经酸苦波折,风雨交集,难以幸福安稳,且感触良多,由此拥有这种琴心的人必定是心气郁结,多愁善感。
段澜裳就是很典型。
第一次见我,明知我是重莲宫的人,却仍是固执地用武力方式要挟我,可见她是个心高气傲不肯低声下气的女子,如今想来倒叫我有几分敬佩。
此时,一袭黑衣的少女脸色苍白的蹲在莲池边,一双清亮空灵的明眸怔怔望着湖面,那感觉像是满腹心事,和我倒有几分相似。
我琢磨着那莲池大概的确是个发呆的好地方,风景优美空气怡人,水下还有活物相伴,偶尔可以吐个泡泡表演什么的,简直丰富多彩到了极致。
可惜段澜裳显然没有心情去享受。
我遗憾地缓缓走过去,听见她轻声道:“是苏宫主吧,恕澜裳无礼了。”
我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满怀的激情被灭了个干净,听见自己虚弱的道:“我是朝颜,你要找我们宫主说话吗?我可以带你过去。”
隐竹轩里灯火通明,说苏墨现在已经睡了鬼都不会信。
段澜裳沉默了半晌,缓缓站起身,背对着我,面对着一池的明月,幽幽道:“也好,苏宫主若还没有休息,现在开始也没有关系的。”
我这才明白,段澜裳已经准备好了。
我沉默片刻,道:“好。”
她终于转过头,露出月光下最美丽的一个微笑,道:“听说画颜的过程时间会很长,到时候我会讲给你们我的故事。”
我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也阻止不了,喉咙里的声音莫名的有些沙哑,轻轻道:“但愿我不会在中途睡着。”
第二十八章
段澜裳说她要讲故事,我一直担心我会中途睡着。
领着段澜裳进了隐竹轩的时候没忍住,一不小心打了个呵欠,再抬头时看到苏墨柔柔笑道:“你这是困了么?困了就回去睡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我原本就很困,昏黄烛光下被那笑容一晃更加晕晕乎乎的。
我拎着灯笼,对着他摇了摇头,执拗地道:“我要听故事。”
正伏案写作的苏墨身子一僵,愣了片刻后看向段澜裳,眸色深沉,“你都考虑好了?”
段澜裳微笑点头:“想好了,一切都想好了。”
苏墨沉吟片刻,盈盈笑道:“既然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那就一定是最好的。”
段澜裳轻移莲步,走到那张雪白的床边,打量着床上悬挂的帷帐刺绣,轻笑道:“就是在这里吗?开始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苏墨望着她轻轻道:“你要记好,再次走出这里,你不再是你。”
段澜裳道:“我知道。”
苏墨点点头,回头淡淡道:“朝颜,去阅金阁,取安魂香来。”
我愣住,道:“你去魔界拿安魂香就是用来做这个?难道你早就知道……”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有兴致去魔界走走?那里景致尚且不比这里。”苏墨唇畔勾勒一丝笑意,容色间有淡淡疲倦。
我越发惊异,难不成他早就知道段澜裳要来找他?安魂香乃魔界圣物,苏墨又是通过什么在一朝夕之间弄到手?
简直不可思议。
时间不容我多想,我的脚步已经促使我到了阅金阁的门外,这一路穿花扶柳我皆未留心,在阅金阁门前发呆许久,正要推门进去,忽见采碧提了灯笼走来,愣愣道:“你怎么在这里?”
采碧耸了耸肩膀,无奈道:“我睡不着,在房里有没有事情可做,就出来逛逛,到时你怎么还没去睡,这么晚在外面?”她顿了一下,想起什么,又问道:“你去找段澜裳了?”
我点点头,“宫主需要安魂香做辅助,所以叫我来阅金阁取。”
采碧讶然道:“为什么不等到明天?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天亮之前恐怕都不能完成。”
我疲倦地点了点头,“我也没办法。”
“宫主这次干涉到鬼界的生意,安魂香能凝神聚气,大概是为了防止鬼差感受到段姑娘的气息。”采碧轻叹道。
我下意识咬了咬嘴唇。
那天晚上的情景至今回忆起来仍旧历历在目,我难以忘记那天月光朦胧下那张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那淡淡包围着的菡萏清香,那星河垂泻般的如瀑青丝,他近在咫尺的墨眸是那样的幽深而柔软,仿佛荡漾着粼粼的潋滟波光……
我居然无法分辨那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只记得那个时候自己从来没有过的一阵紧张,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他望着我的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旋绕着明媚温柔的、让我沉醉的漩涡,好像能使我陷进去,从此再也逃脱不出。
从来没有过的。
同样的,我也无法解释我对苏墨到底是怎么一种感情,我所明确的是,他是我这一生里见过的最好看、最温柔、最保护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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