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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无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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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退下。”景非鸾看著管家说,语气让人无法拒绝。

左边的盒子装著一个绯红的玛瑙环,有手掌般大小,乍看之下并不稀奇,但若细看几眼,会发现玛瑙上的条纹随著光泽转变,像一条红色的河在流淌。剩下的另外一个盒子,装著一把金色的长剑,剑身线条流畅而刚硬,剑柄上镶嵌著白虎形状的玉石。

“颜傅,知道孤为何而来吗?”景非鸾看著他问。

听到这个称呼,颜傅已经知道来者不善,他摇了摇头。

“这盒子里分别装著王剑和凤佩,除了这两样,还有孤给你的密令,现在,你选一个盒子吧。”景非鸾说。

眼前的王剑颜傅是认识的,早上千年前,景非鸾的祖先就是执著这把剑,开创了炎国,此後这把剑被後人称为王剑,象征著炎国的历史和荣耀。至於凤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但也知道是炎国王後代代相传的信物,每一代的帝王在大婚之时,都会亲手将这风佩授予他的妻子。

如今这两样东西同时出现在眼前,颜傅再也不能理解景非鸾的用意,只是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这是王命,你必须选一个。”景非鸾再次说。

看了看那两样物品,他脸色越来越沈了,景非鸾这是在逼他做选择,若是接受了凤佩,也就等於成为炎国的王後。

“臣选王剑。”颜傅说。

“那好,孤授你帝王之剑,纳你为王族死士,执此剑者,无心无情,在生时为王室忠奴,死後也成为王室忠魂。”仿佛早知道他的选择,景非鸾表情并无太多变动。他走上前,将盒里的王剑捧了起来。

颜傅跪下,从他手里将剑接过,七尺长剑却如神器般轻巧,可压在他的心头全是千斤重。景非鸾所说的每一句铁铮铮的誓言,对他来说更像是诅咒一般,连他死後的魂魄也要被束缚。

景非鸾收回手,居高临下的看著他说:“你已经是王族的死士,听好,孤的第一道密令是,要你提著景非暮的人头来见孤。”

颜傅吃惊的抬起头,一直冷然的表情出现了裂缝,他问:“为什麽……”

一个耳光,利落的扇了过去,景非鸾冷冷地道:“作为死士,你没有提问的资格,只要彻底执行孤的命令就是。”

打了个响指,一直未现身的炎毅站在门外,同样黑色的斗篷上,却多一抹刺眼的白。颜傅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下,因为他清楚的看到,儿子熟睡的脸蛋正枕在这个男人的臂弯里。炎毅健壮的身躯,更衬托得那孩子小小一团,仿佛只要一用力,轻易便能捏碎他。

“孤不放心让一个孩子留在府上,等你任务成功後再来宫里接他吧。”景非鸾抛下最後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直到人走远後,颜傅才感觉到脸上隐隐作痛,没想到一直昏庸的景非鸾,发起狠来倒是威风凛凛,一把剑,一道密令,就将他逼上了绝路。

景非鸾有三样最讨厌的事,下雨,女人,还有小孩。

前面两样让他心烦气躁,却也无可奈何。惟独最後一样,对他来说简直几乎憎恨的地步。有次出宫,看到一群孩子在街边玩耍,那一张张欢乐而天真的笑脸,还有银铃般的笑声,让景非鸾打从心底厌恶。

他从懂事起就饱受屈辱苟且偷生,凭什麽,他们就可以无忧无虑的成长。

莫名其妙被带到陌生的地方,颜倪却也不哭不闹,只是逮著人就问爹爹什麽时候会接他回家,问得多了,宫女都心生不忍。景非鸾虽然讨厌小孩,可一想到是那个人的孩子,又觉得似乎有点不同,多了点亲切的感觉,也就忍不住去看看。

面前摆满了一桌的糕点,糯米!,马蹄糕,冰糖莲子……

每个小碟里装著三块,只见这孩子虽然看得眼馋,可也拿著筷子,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嚼著,每个碟子上的糕点只吃一块。

“没有哪一个是特别喜欢的吗?”景非鸾有点好奇的问。

颜倪显然受过良好的家教,立刻放下筷子,把嘴里的糕点全部咽下後才答:“大王,我喜欢红豆糕。”

“那怎麽不多吃点?”景非鸾又问。

颜倪有点生分的笑了笑,带著点羞涩说:“以前在家里一块留给爹爹,一块留给娘,可现在娘不在了,所以留给大王的。”

一副画面就这样唐突的出现在景非鸾脑海里,种满花海的凉亭中,三个人围著石桌而坐,一壶清茶,几块糕点,香甜的气息引得蝴蝶飞舞翩翩。他和颜傅不时谈笑,这孩子在一旁嘴谗的吃著糕点,多麽和谐的一幕场景。

“再端些红豆糕上来。”景非鸾转头对一旁的宫女吩咐,又换上柔和点的声音对这孩子说:“多吃点吧,你想吃多少都可以,宫里多的是红豆糕。”

有点受宠若惊的点点头,颜倪又拿起了筷子,但又觉得要表示下谢意,於是说:“大王,您比我娘好多了,我娘老说吃太多甜食会坏牙,一般都只让我吃一点点。”

景非鸾托住头,看著他鼓起来的腮子一动动的,顿时笑眯了眼。

原来,小孩有时也不是那麽讨厌的。




第十四章

颜倪长了一张圆圆的小脸,没遗传到父亲般修长和高挑,他有点胖,甚至还显得有点笨拙,却生出一种无邪来。景非鸾发现最近喜欢上做一件事,就是在这孩子塞得满口糕点的时候,用手指掐他肉肉的面颊,看著他一副有口哭不出的模样。

每当那双清澈的眼睛渐渐发红,饱含著委屈无声的控诉著,景非鸾总是大言不惭地道:“你吃了孤的东西,就要逗孤开心,这叫等价交换。”

十岁小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往嘴里塞进一块糕点,心想,既然如此,那干脆吃多一点。景非鸾不得不在一旁叹气,若他的父亲也如此容易收买,那该有多好。

“王,探子回了密报。”炎毅把一颗蜡丸递过去。

景非鸾接过後捏碎外壳,取出来一张小纸,看完後脸色异常低沈。颜倪从未见过他如此,不由心生畏惧,老老实实的把筷子放下。

思量了片刻,又看到这孩子实在是乖巧,景非鸾将手里的小纸一揉,笑著问:“跟孤去接你爹爹回宫可好?”

这孩子立刻笑开了眼,忙不停的点头,炎毅却心中一惊,捡起被抛到桌上的小纸细看,方知道颜傅出事了。

他还没开口,景非鸾便举起手来打断:“什麽都不必说了,孤意已决。”

这个君王向来做事雷厉风行,第二日,不顾炎毅的反对,对外宣称因病休朝为期一月,让大臣们谨守本分各自分工。然後便换上轻装,携了颜倪带上炎毅,三个人一匹马车向连城进发。

此次秘密出宫决定仓促,一路上炎毅时刻绷紧著神经,别说睡觉,连合眼小息也打醒十二分精神,惟恐会出半点意外。从都城到连城,十天的路硬是七天赶完,看著颜倪好象瘦了一圈的脸蛋,景非鸾竟然感到心疼。还好这孩子懂事,也一心盼著见亲人,整日闷在马车里也不吵闹,只是一路颠簸难免疲惫。

连城郊外有一处地方叫李家村,偏僻而简朴,上次土匪杀进城洗劫时,倒是逃过了一劫。而不久前刺杀行失败而受伤的颜傅,昏倒在村口时恰好被人发现,被一对年迈的老夫妇收留家中。

那利箭几乎穿肩而过,又被他硬生生将箭拔了出来,造成伤口扩大失血过多,整整昏厥了三日方能苏醒。住在当地的都是农民,哪见过这样严重的伤势,找了个乡村大夫看了下,再敷上点草药便了事。

简陋的木屋,门前放了几个装满干辣椒的簸箕,屋檐下门口边上还挂著几串玉米,连水缸也缺了一个口子。颜傅伤口疼得厉害,也只能勉强下床走动,因为刺客的事连城里已经戒严,他也被迫暂时躲藏在这小村里。屋主两夫妇都要下田,平日里就剩他自己,经常在门前的小凳上一坐就是一天。

当景非鸾根据密探的情报找来,看到他穿著粗陋的布衣,脸色憔悴的半靠在门边打盹,心里算是落下了一块石头。

“爹爹!”颜倪跑过去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颜傅震惊之下又痛得脸色发白,当看到景非鸾和炎毅两人也正朝他走来时,一向平静的表情难以维持下去,傻傻的坐在小凳半天回不过神。

“伤得严重吗?”景非鸾劈头第一句便问,然後又觉得不妥,顿了下又说:“孤带了药来,先让孤瞧瞧伤口。”

颜傅一直察觉自己被跟踪,也猜得到这次受伤会有人来,没想到等了那麽多天,来的竟然是当朝的君王。惊讶之下心不由一暖,村里的人虽然收留了他,但也只是出於善心,始终还有点忌讳,如今见到了儿子和熟人也算是放下心来。

不顾他的推脱,景非鸾硬是要扯开衣襟查看伤势,炎毅在一旁不住皱眉,颜倪也是奇怪的看著他。

“炎毅,你把孩子带出去玩会。”景非鸾突然停住动作说。

“我要和爹爹在一起!”颜倪立刻喊道。

“听话!”景非鸾声音大了点。

颜倪被他吼得楞了一楞,眼窝立刻红了起来,扁起嘴一副想哭的模样。炎毅见状,立刻抱起他,对景非鸾点了点头便退出了屋外。

只剩下两个人时,景非鸾才掀开了纱布,只见那伤口已经化脓,血水和糜烂的草药混在一起,看起来糟糕得吓人。颜傅静静的坐著,让他为自己处理伤口,一时间小屋里寂静一片,只有粗重的呼吸声交杂在一起。

“忍著点。”景非鸾低声说了句,毫不手软的将药瓶里的粉末撒上去。

像被火烧般尖锐的刺痛传来,颜傅咬住唇,虽然没喊出口来,但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景非鸾好象也松了口气,正在包扎的手刚才平稳许多,用干净的绷带几下就将难以入目的伤口遮掩起来。

“臣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颜傅说到一半却止住了话。

只因为景非鸾洗干净了手,又拿出贴身的手帕帮他擦拭额头上的汗,虽然让人不好拒绝,可行为实在太过暧昧。

“孤若要责罚你,又何必亲自到这来。”景非鸾端起满是血水的盆子,快跨出门槛时又低下头说:“其实…只要回来就好。”

“殿下?”颜傅只听清回来两个字,正想问他回哪去。

“你好生养伤,过两日便随孤起程回宫吧。”他说完已经走了出去。

景非鸾带来的确实是良药,已经作痛了多日的伤口平静下来,带著不明所以的困惑,颜傅也终於能合起眼,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

日落而息,当屋主两夫妇回来时,家里已经多了三位客人。除了那孩子像是正常人之外,一个表情冷得像樽雕像,另一个美得让人不敢直视。老夫妇顿时在“雕像”犀利的眼神下只能哆嗦,一会又被美人的笑容勾去了魂,再加上手里那一大锭金子作祟,以至於他们说什麽都拼命的点头。

打发了那两夫妇去了亲戚家,又把颜倪放到他爹床上去,景非鸾才有空好好歇歇,谁知屁股还没坐热,在屋外守夜的炎毅又走了回来。

他只能打个哈欠撑起眼皮道:“说吧。”

炎毅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撩起帘子看了看那熟睡的一大一小,才又走回来说:“殿下,为何明知道此事有蹊跷,你仍坚持亲自出宫?万一……”

景非鸾看了他一眼,把话接下去:“万一其中有诈,孤在宫外被刺怎麽办?”

炎毅点了点头,等著他继续说下去。

“首先,景非暮不会现在动手,他要的是明正言顺,再者……”景非鸾望了帘子一眼,声音轻柔了点:“即使他是在演戏,孤也不想计较了,当初逼得他太紧,还怕他会一去不回,如今还肯演这麽一场戏给孤看,也算是用心良苦。”

“即便如此,他也定是心怀不轨。”炎毅不赞成地道。

“放心吧,孤自有分寸。”景非鸾又打了个哈欠,明显不想再谈下去。

但愿如此,炎毅再不放心也不能多说什麽。

木屋只有一张床,景非鸾吹熄了灯,趴在桌上瞌睡起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些天一直纠住的眉心终於松了下来。帘子的後头,颜傅一直紧闭的眼帘张开,清明得能倒映出窗外月光的眼眸里,哪有一点迷糊和睡意。

松花江,一条古老而神秘的河流,时而温柔的在城镇之间的拱桥下淌过,时而汹涌的奔流在原野上,它也曾出现在颜傅的笔下,横跨整个炎国直达东海的怀抱。

两岸翠柳飘飘,一艘华美的画舫停驻在码头,金色璃瓦红木船身,船窗上挂著淡紫色的轻纱,奢华而神秘的荡漾在绿绿波纹的河面上。

还是第一次乘船,颜倪好奇的在甲板上跑来跑去,不时将身子倾出船栏外,刚起好锚的炎毅一把将他扯了回来,冷著脸把人抛进船舱里去。摔疼的孩子捂著屁股趴在地上,不服气的瞪著行凶的人,只见景非鸾上前扶起他,狭长的眼锋扫过,刚才还是一脸煞气的炎毅便低下了头。

“殿下,从水路回都城起码要十五天,会不会耽误了朝中的事?”颜傅问。

他换上了华服,那吓人的伤口已经不再化脓,虽然面容仍有点苍白,但剑眉入鬓丰采高雅,看上去仍是玉树临风。

“不会,早就听闻松花江两岸风景如画,难得有机会亲眼看看这大好山河,先生就不必担心朝中的事物了。”景非鸾带著笑意说。

也不管颜傅怎麽想,他转过对甲板唤道:“开船吧。”

码头不远处的茶栈,两个带著斗笠的男子站在阁楼上,他们面向著前方,目送著华丽的画舫慢慢地驶远。

“郝赫,如今可算得上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景非暮摘下了斗笠,将别在腰上那把矜贵的王剑拿下。

“无须担心,连城往南百余里外,有个城库堆满了用於防水灾粮草。”郝赫说。

“不……”景非暮蹙起眉头,摇头说:“我担心的另外一事,自古征战,若非正义之师难以得民心,更谈不上顺应天意。”

郝赫也皱起眉头来,望著远处的江水想了许久才说:“确实如此,但我有对策。”

景非暮立刻问:“什麽对策?”

“跟我成亲。”郝赫突然转过身看著他。

被他炽热的视线逼得低下了头,景非暮在心里为难起来。

“你已经别无选择,若想成就大业,必须信我。”郝赫放肆地勾起他的脸,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我能保证,将来你必会出师有名。”

这个人虽然一再逼迫他,但到目前为止,却从来未失过信。景非暮即使再不愿意,也不敢用王位做赌注,他又一次被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

只能接受,只能臣服,除此之外无别的选择。

画舫徐徐离开码头,轻纱也开始随风飘荡,船舱中渐渐飘出酒香,让人不禁沈溺在遐逸的情景中。

“爹爹,你弹一曲给倪儿听吧。”颜倪指著船舱中的古琴说。

“你爹的伤还没好,不能多动,孤弹给你听好不好?”景非鸾问。

颜倪连连点头,溜回桌边坐好,占了个又可以听琴又可以吃到糕点的好位置。景非鸾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将先前上船前买好的糕点全打开,然後才优雅的坐到古琴旁。

一拨弦,委婉缠绵的音律便流泻而出,时而高山流水,时而峰回路转,一跃九重天,一落霜满地。他闭起眼驾轻就熟地拨弄著,行云流水,不急不徐,弹指间,却仿佛将一切融入琴声里,连松花江的浪声也变成伴奏,随著琴声高低起伏。

恐怕连世上最好的琴师,也无法做到像他这样的境界,一向调皮的颜倪,连糕点也忘了吃,傻傻的听著他的琴声。

颜傅暗暗压下心底的惊讶,他虽然只是略通音律,也知道一般古琴只有五根弦,而景非鸾弹奏的这琴却整整十二根,比最复杂的古筝还多了三弦。不著痕迹的打量著,感觉到这个人变得有点陌生,不再像以往那般轻佻的骚扰他,也少了股咄咄逼人的尖锐。

一曲终了,他才恍然回过神来,只见景非鸾拂袖而起,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浅笑。

一笑倾城。

这四个字突然闪入颜傅的脑海中,对上他盈盈的笑意,竟一时心虚得无法别开眼。




第十五章

夜幕下,松花江两岸轻烟绿柳,木质的吊脚楼,江面上七彩的灯火,漂亮得不似在人间。岸上的酒家,笑声和喧哗都传出很远,见到画舫经过,阁楼上的花姑娘都会拼命的摇著手帕。

炎毅在船头掌著舵,景非鸾和颜倪在船尾的甲板上欣赏夜色,带著伤的颜傅在船舱里休息,虽然彼此没有交流,但都享受著这种在喧闹中宁静的感觉。

扑通一声,砸起一片水花,一时得意忘形的颜倪竟落入了水中。在旁的景非鸾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扑腾著一把拽住孩子,硬是僵他托上了船尾的栏板。炎毅和颜傅听到了动静,两人同时赶往船尾,只见颜倪吓白了小脸,抓著栏杆半身还浸在水里,不熟悉水性景非鸾已经奄奄一息。

两人都得救以後,颜倪才敢声大哭,而在伏在炎傅怀里的景非鸾,脸色却越来越发青,紧咬著唇仿佛在忍耐什麽。

“殿下,没事吧?”炎毅失去了平日的冷静,用手掌又一下没一下的抚顺著他的背。

被推到一旁的颜傅怔了怔,看著在别人怀里颤抖的景非鸾,眉头不自觉的蹙起,可还不及多想,儿子的哭声已经打断了思绪。

颜倪只是受了点惊吓,换了套衣裳再喝点水,哄了几下便睡著了。而景非鸾的情况却越来越差,只见炎毅从怀里拿出一瓶药酒,不断的在膝盖上揉搓,他咬紧的唇才慢慢松开。

“殿下,你的腿怎麽了?”颜傅问。

看到景非鸾僵住了脸色,还有炎毅犀利的眼神,他才知道自己问错了话。

“没什麽,只是一点旧伤。”景非鸾淡淡的道。

颜傅还想问得详细点,可炎毅绷著一张脸在旁边,他也不好再开口,刚才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浮上心头。过了好一阵子,船舱里都没人再说话,只有浓烈的药酒味道飘散。

直到炎毅又去掌舵,船舱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景非鸾才问:“孩子怎麽样了?”

“没什麽大碍,已经睡著了,多谢殿下关心。”颜傅道完谢,又看了他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想问什麽就问吧。”景非鸾说。

“刚才发生了什麽事?殿下为何会落入水中?”颜傅问。

“孤拉著他玩,不小心一起跌入水里。”景非鸾语气依旧淡淡的。

颜傅一听就知道他说谎,因为他在船舱里听到第一次落水声时,吊角楼上的人已经在喊有孩子掉水里了。然後,紧接著立刻传来第二次落水声,两人根本不可能是同时跌入水里的。

“那殿下,你脚上的旧伤是怎麽回事?”颜傅想了想又问。

也许是因为泡了冷水,隐隐作痛的膝盖让他卸下了防备,看了看颜傅略带关心的表情,叹了口气。

“来,坐到孤身边来。”景非鸾说。

若是平时颜傅绝不会主动接近他,可是眼前的景非鸾表情淡淡的,听语气也没轻薄他的意思,仿佛只是靠得近点比较好说话,於是便坐到了他身旁去。

景非鸾拿起一壶酒,连喝了好几杯,才开口说:“你应该也觉得奇怪吧?孤身为君王,最擅长的并不是治国之道,而是琴棋书画。”

颜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点了点头等著下文。

“实话告诉你,孤六岁登基十五岁亲政,在这九年间没看过一本兵书,没读过一篇论世之文,更没学过一点能自卫的功夫。”景非鸾目光有些飘渺,又喝了一杯才继续说:“他们将孤当女孩般养著,甚至还让人教孤歌舞,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笑至极,你说是不是?”

在问是不是的同时,景非鸾却自己笑了出来,捂著嘴,肩膀不停颤抖著,带著点歇斯底里的疯狂。

“殿下,别说了,还是喝酒吧。”颜傅举杯岔开话题。

“不,让孤说完。”景非鸾按住了他的手:“这双腿,虽然还是能走能动,但也算得上是废了,不过是沾了冷水都这样,何用之有?”

颜傅看著他一脸自嘲自厌的表情,生出几分不忍来,一时也忘了收回自己的手。景非鸾半醉半醒的眯著眼,顺势依上去,唇也跟著贴了上来。这一下,颜傅那点原本就薄凉的怜悯立刻烟消云散,可是却没有像之前那般立即推开他。

察觉到他的抗拒,景非鸾也不勉强,只是把头一歪,便靠在他肩膀上养神。

夜色阑珊,画舫终於停在了一处寂静的河畔,远离了喧哗,犹如到了另外一个空间。晴空万里,繁星如斗,微风拂起轻纱,不觉中,枕著水声入眠。

在船上的日子过得很轻松,悠哉悠哉看看风景,见了码头,便停泊一会,上岸找最好的客栈吃顿饱饭,洗上一个热水澡,再逛一逛充满当地风情的市集。炎毅总是冷著一张脸,不言不语的跟在他们後边,这时,身上总有著一些与他极不协调的物品。有时是拿著几串糖葫芦,有时是拎著一个色彩鲜豔的纸鸢,吃的,喝的,玩的,不管是景非鸾和颜倪买了什麽,无一例外都是往他那塞去。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颜倪和景非鸾亲近了许多,连走在路上的时候都牵著他的手,反倒像他才是孩子的爹。

“铛…铛…铛…!”清脆的铜锣声敲起,紧接著是一声吆喝:“来来来!这边走这边看,今日我们陈家戏班路过贵宝地,特为各位街坊演上一出,若是合了您的心意,有钱的赏几个铜板,没钱的拍几下手掌!”

原本无聊的人群围了过去,只见刚才吆喝的是一个满脸须髯的大汉,他放下铜锣之後,立刻有两个穿著和他相同的人揭开木架上的红布,只见木架上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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