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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头魔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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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介依旧不理会他，继续往前走。
“凉介！你忘了自己当初入社的梦想了么？”宫本亮大声喊。
凉介停住了，站着没动，也没有回头。
有习习的风吹动两边高大的青松，略带寒意的风灌入凉介的袖口，衣领。第一次觉得，脚下的路，除了颠簸崎岖还有悬崖峭壁。
“梦想……你都忘了么？曾经是谁告诉我要演出很棒的能剧，要创造出很棒的剧本呢？就为了某些人的屁话你就都给忘了么？难道连放抗的权利都要放弃了吗？”
凉介听着后面的喊声，背脊有些颤动。
他徐徐的转过身，对着有些刺眼的阳光，向着亮的方向走来。
“我要向村至讨回公道。”凉介从亮的手里拿回剧本说。
“好！我陪你一起去。”亮微笑着拍了拍凉介的肩膀。
亮跟在凉介的后面往能剧社的教室走去，因为宫本亮从小喜欢篮球，并且身材高大魁梧，凉介从小体弱多病，身子单薄。两个人一前一后，好像虚弱的贵公子后面跟着一个保镖一般。
到了能剧社的门口，里面的人似乎在为剧本的事情发生争执。
亮跟着凉介一起走进去，所有的团员，差不多一百多人齐刷刷看向迈着步子，手里捏着破了的剧
本，稳健的走进教室的凉介。
毛利村至坐在木头椅子上，他身后站着两个助手。
村至瞄了一眼凉介，眼里饱含着轻蔑的神色，他的目光一转看到凉介背后的人高马大的亮，眉毛慢慢皱起来。
凉介穿过众人，走到村至眼前，他把剧本伸到村至面前，语气平缓的说：“这是你干的吧？”
村至抬眼斜了凉介一眼，也不站起身，慢慢的说：“不是。”
“你他妈的混蛋！”亮从凉介后面窜出来，抡起拳头就准备把对方打成个熊猫眼。村至左手边的助手眼疾手快的扣住了亮的右手。另一个助手抓住了亮的另一只手。
亮被村至的两个颇为精壮的助手给钳制住，不能妄动。
“你放开我朋友！”凉介有些发急。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呢？有本事你打赢他们啊？孬种！”村至骂到。
在场所有的社员看到这样的情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架，也没有一个人跑出去拉人，所有人都屈于强势者的威严下。
凉介被骂的眼睛红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定自己的情绪。
“好放开他！”村至忽然松了口，凉介有些惊讶。
村至的目光在宫本亮胸口的徽章上停留下来，表情有些畏怯，然后笑着慢慢站起来，轻声细气的对亮说：“对不起，刚才得罪了，大家自己人。”
毛利村至说着拉低了自己的墨绿色线衫背心，里面白色校服的胸口也是一枚拥护团的徽章，跟亮一样，是铜色级别的徽章。
亮看到徽章愣了愣，他也不好再发怒，欠了欠身子，说了声算了，拉着凉介就出了教室。
作者有话要说：四更，第一波，继续……
第二十四章 徽章效应（二）
两个人走到麻省理工大学的左子湖畔，凉介靠在一棵树干上，眼睛盯着湖面，默默发呆。亮坐在石头大椅子上叹着气。
“对不起啊。没有帮到你。”亮用双手抱住脑袋，脸上露出抱歉万分的神色。
凉介没有接话，眼睛直直的望着湖面，他右手紧紧攥着破成两半的剧本，默然无语。
左子湖是麻省理工大学的第一大湖，据说是个人工湖，四面环绕着樱花树和青松，有低矮的灌木穿插其中，湖里游鱼成群，锦鲤万千。湖上有一座蜿蜒到湖心的凉亭，湖面有一座横跨东南的石头小桥。
凉介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忽然感觉有些麻木。
“为什么？”凉介哑着声音轻问。
“什么？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亮没有听清楚。
“大家明明都清楚，却没有人帮忙。这就是所谓的人性的黑暗面吗？”凉介说话的时候，眼睛依旧注视着湖面，波光闪烁，华美异常的表象下到底隐藏了什么？
“对不起，我也没能帮到你，没想到那个村至竟然也是拥护团的成员，我没有想到。”亮说。
“那个拥护团到底有多了不起？”凉介转过头，盯着亮问。
“其实我一直是无神论者，可是大家都说‘mystery’是神的后裔，是神的旨意让他带领我们前进。而且拥护团也是分等级的，像我这枚徽章和村至的那枚徽章都是铜色，是最次的等级，上面还有银徽章和金徽章。据说‘mystery’很喜欢金色，但他自己不需要佩戴徽章。”亮解释道。
“这样的组织如果牵扯到武力，国家是不会允许的。”亮正色说。
“国家内部政治上的事情，我是不清楚，我也就是个普通的百姓，想要入这个团完全是崇拜，因为大家都很推崇，或许……我有点盲目了……但是你也看到了吧，只要是有点身份的学生都入拥护团了，如果在学校里被排斥，被欺负，我们会很惨的。”亮说着，转过头看向凉介：“凉介，要不你也和我一起入拥护团吧？你很有才华的，他们一定会重用你。”
凉介退后一步，他被亮眼里射出的光芒灼烧住了眼睛，他急忙摇头：“不！我不信这个，这种私自组织的团体连国家都不允许，这是违法的。”
“只要不牵扯到武力就不算违法。”亮说完站起来，拉住凉介的胳膊：“你最好考虑看看，现在入拥护团的学生已经占到全国学生的四分之一，除了各校的学生会主席是银级徽章，一般学生干部都是铜级徽章，你也混个铜徽章，以后做事说话会比较有分量！”
“不！我不要这个！”凉介甩开亮的手，慌忙的跑出了小树林。
左子湖在凉介的身后越来越远，而所谓的光芒也离凉介越来越远……
第四天中午，凉介一个人跑到图书馆去看书，他不敢回宿舍休息，他不知道大家这是怎么了，宿舍里的每个人都在谈论关于拥护团的事情，他们宿舍的舍长因为入了团，得到了铜级徽章还特别的拿出来炫耀，凉介受不了那种氛围。
因为‘mystery’的出现，东京都乃至于整个日本帝国的学校都开始出现明显的等级分化，除了金银铜的徽章，还有所谓的武士道精神培训，武士道选拨比赛在各大校园盛行，因为武士也分等级，所以到处……到处都充满了森严的等级气息。
凉介一向清心寡欲，他对社会的变动方向很迷茫，甚至有些喘不过气。他不知道怎么了，就连国家内部也没有干部出面阻止这些等级制度的扩散，甚至连新闻媒体的舆论导向都开始偏向于拥护团事件。
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他准备今天就把宿舍的行李搬到自己租的房子里去，他想走读，不能在宿舍继续待下去，否则一定会被室友的言论和举止同化。
图书馆里很安静，虽然来自习和看书做题的人很多，可是大家都非常礼貌的保持了安静，这里的气息和氛围比寝室和班上倒是好了许多。
宾果！宾果！宾果！
响亮的短信声打破了这安静许久的氛围，身边的同学老师纷纷侧目，凉介红了脸，说了几声失礼了，慢慢低下头去，掏出自己的电话。
是神异那个新号码的短信。
在哪里？
凉介把手机调了振动，短信调了静音，然后回过去。
图书馆。
短信回来，写着。
不是应该在能剧社排练吗？
凉介看着短信，哭笑不得，想了想发过去。
不排了，我已经退出。
短信发出去没有一分钟，回过来。
真可惜，我有个朋友还想客串一下能剧配角的，看来没机会了。
凉介看到短信，怔住，愣了愣，回过去。
如果他想演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问问看，问一问有没有还没人报的配角。
凉介打出字，看着墨绿色屏幕上的字，觉得自己或许还是不要趟这浑水的好，但转念又想，问一问，应该没什么，自己的人缘还不至于那么差。然后按下发送按钮。
短信回过来。
好，谢谢你。后面是个笑脸。
凉介收回手机，开始收拾桌上的书，既然答应了别人，就去帮忙问问看好了，没想到上田神异这小子还有喜欢能剧的朋友，那么古老的东西，现在喜欢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少了。
啊！忘了问上田神异他的那个朋友是男是女了！因为配角是可以不用戴面具的，所以主角男女都可以演不同性别，但是配角没有面具，必须演自己本身的性别。
凉介想着，赶忙掏出手机发短信问。
刚才忘记问了，你那个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短信回过来。
男的。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波，继续……
第二十五章 徽章效应（三）
凉介站在能剧社教室外面的时候，心里有些忐忑，不能说一点犹豫都没有，毕竟自己前天才递的申请，虽然头儿到现在都没有批准那封申请退社的手续，但是社员大多也都知道自己和副社长村至的事情。
今年的副社长村至极有可能就是明年的正社长，谁都不想得罪他。
凉介站在门外，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想着也就是帮上田神异君问一问，如果没有角色，不演也就不演，道个歉，说个不好意思也没关系。
他理了理衣服，走进去。
社员都在忙碌着排练，新的编剧正在把自己策划的剧情详细叙述，演员没有穿演出服，但是腰上都系着代表不同角色的丝带，配合音乐的社员也都拿着木头器乐在一旁练习。
碧井凉介走进去的时候，大家纷纷侧目望了一眼，也就一眼，没有多余的目光遗留，各自都干自己的事情去了。上次的矛盾事件似乎已经被淡忘，没有人特别去在意他，凉介因此也不觉得那么不自然了。
头儿没有在，村至在大教室里面的小教室里，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新的编剧是毛利信中君，凉介在社里和他不熟悉，但是也会偶尔打个招呼什么的。
看着毛利中信忙绿的指挥大家的样子，那种充实而满足的表情，说实话，凉介心里非常羡慕。他走到中信君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碧井君，你回来啦？头儿最近总在问你呢！”毛利中信停下手中的活，笑着对凉介说。
凉介点点头，轻声问：“你这里还有配角吗？我有个朋友很喜欢能剧，想要演演看。”
毛利中信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他的眼神慢慢飘到村至所在的小教室里，想了想，刚要说话。
这个时候，村至带着自己的两个助手从小教室里走出来，向着凉介和中信的方向走来，社员纷纷给副社长让路。
“啊！哪里的风把碧井君给吹来啦？”村至一脸谄笑的走来。
凉介看到他，转身想走。
“就走啊！见到老朋友都不打个招呼。最近社团的会议和活动你都没有出席，实在是太没有纪律性了！”村至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我已经递交了退出社团的申请书。”凉介恼怒的转过身，直视着村至。
“头儿不是还没有批下来吗？既然没有批，你就还是能剧社的社员，既然还是一份子就应该遵守社团的规矩！”村至铿锵有力的说着，所有矛头全部指向凉介。
凉介的脸红起来，不是羞红，是给气红的。
村至转过头看向中信，问道：“他刚才跟你说什么？”
“哦……这个……碧井君问有没有配角，他有个朋友似乎是很喜欢能剧，所以想演演看。”毛利中信不敢看村至的眼睛，说话都是颤巍巍的。
“是么？”村至抱着胳膊看向凉介，上下打量一番，轻蔑的说：“那……有角色吗？”
“这个……”中信很为难的看了看村至，又看了看凉介：“好像没有。”
“没有？”村至拧起眉毛，睁大眼睛看着毛利中信说：“可我想送他个人情啊！真的没有吗？毛利君你再仔仔细细的想想看。”
毛利中信若有所思的摸摸额头，忽然像真的想到了什么一样，狠狠的拍了个巴掌，言辞恳切的说：“有！有！有！刚才脑袋糊涂了，还真有那么个没安排人的角色，是一个平安京时代的剑客，就是被主角一剑刺死，不需要台词，一上台被刺了直接倒地就行！”
村至点点头，笑着看对面的凉介：“这个角色你朋友要演吗？”
凉介直直的看着对面的村至，紧紧握住拳头，隐忍的说：“不需要。”
“哦？为什么？”村至抬起脑袋挑衅的问。
“因为不需要你的人情。”凉介一个字一个字说的特别清楚，声音也很大。
所有的社员都已经停下手头的事情，全部目光都在往这边行注目礼。
“确定？”村至得逞的笑着问，那个下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对！确定。我朋友不会演的！”
刚说完，一道低沉而雄浑的男音在众人中弥漫开。
“我演。”是略带戏虐的声音。
所有社员，包括新编剧毛利中信，副社长毛利村至，还有碧井凉介自己统统回头，往教室门口的方向望去。
只见全日本学生心中的偶像人物‘mystery’带着他的金色獠牙面具，身后跟着麻省理工大学的学生会主席以及能剧社的正社长慢慢往教室里走来。
叶隐的步调很慢，跟在他后面的两个人却更慢，他们一点都不敢超越前面人的步伐，紧紧的跟在后面，慢慢走进来。
面具后面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也没有特别在凉介身上停留。
大家见到竟然是‘mystery’都很惊讶，所有人包括学生会主席和正社长在叶隐面前齐刷刷的跪下，普通社员双膝跪地，而学生会主席，正社长，副社长都是单膝跪地。
凉介愣住了，就算是皇室成员出面，都没有行这么大礼的，他叶隐，一个小毛孩，凭什么啊？
凉介不服气，他不跪！偏不！
头儿单膝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给凉介使眼色，示意他跪吧，赶快跪吧，否则要吃大亏啦！
凉介想一想最近宫本亮和自己说的话，以及电视上报道的事情，心里有些后怕，自己吃亏到不要紧，要是连累身边的朋友不后悔死啊！算了，跪吧！
凉介刚准备跪下，只见叶隐朝着众人抬了抬手，右手的四个指头往上翻了翻。所有人这个时候才抹了把汗慢慢站起来。
额……？好。得了，自己也不用跪了。
叶隐从进来就没有看过凉介一眼，他身后跟着学生会主席和能剧社正社长，所有人像对待皇帝一样前拥后簇，唯恐自己做错什么似的巍巍颤颤。
叶隐走到正台上的大椅子旁，学生会主席急忙拿着手里的白色狐皮垫在椅子上，叶隐点点头，慢慢坐下。
晕！这架势……凉介看着学生会主席那单薄的身姿，再看看能剧社正社长虎背熊腰的彪悍，这两个人站在叶隐身边，不得不说是两道截然不同的风景线。
叶隐有些慵懒的坐在铺着狐皮的椅子上，微微睁着眼睛俯视下面的社员。他歪了身子，单手支起下巴，白色的校服和修长的白色校裤穿在他身上格外俊逸。
“刚才不是说有个还没有安排角色的配角吗？刚好我对能剧也有些兴趣，就让我演了吧。大家没有异议吧？”
他的话一出口，场下所有的人开始咽唾沫。
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清楚耳边的风声雷动。
看来是没有有异议了，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人敢有异议。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波，继续……
第二十六章 徽章效应（四）
四下都很安静，坐在正台上的叶隐环视了一下周围，侧过头去对身边的学生会主席说：“零二君，能剧社的教室太小了，能不能换个大点的？”
工藤零二微微弯下腰，角度刚好与叶隐的视线齐平，点点头说：“您看，礼堂，可以吗？”
叶隐右手的无名指轻轻敲了敲扶手，点点头说：“行。”
工藤零二毕恭毕敬的点点头，然后慢慢直起身体。
“这里哪位是编剧？”叶隐问。
“哦……是……是我。”毛利中信屁颠颠的跑到叶隐身边。
“恩。”叶隐朝着中信点点头，慢慢伸出右手：“剧本拿来，我看看。”
“好……好的，您等下。”
毛利中信弯着腰又屁颠颠的跑下来，拿了剧本再弯着腰屁颠颠的跑回叶隐身边。
叶隐左手托着剧本，右手手肘伏在扶手上，他用右手的食指慢慢的翻看着剧本，他的动作很缓慢，看书的时候眼睛微微眯着，下面的人都直直站着，没有人说话，大家连吸气的声音都特别小心翼翼。
凉介被这种古怪的氛围折磨的不行，他背脊直冒冷汗。真不知道这个叶隐到底有什么魔力，大家怎么都这么惧怕他，崇拜一个人到这种地步，也是蛮可怕的。
叶隐把剧本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然后慢悠悠的问：“编剧，我演的角色在哪啊？”
毛利中信走到叶隐身边，弯腰于他平视，然后颤巍巍的说：“那个……那个……我……您想演什么角色都行，您……”
叶隐挥挥手，把剧本扔到毛利中信怀里，然后抬高右手，食指朝着毛利村至的方向轻轻一点，说：“你，过来。”
村至屁颠颠的跑过去。
凉介发现，原来一向自傲的村至也有小碎步弯腰跑，屁颠颠的时候，他不禁嘴角微弯，有点想笑。他忍了忍，终于是压住笑意。
叶隐无需抬头，村至低下身子与他平视。
“您叫我有什么事吗？”村至对着叶隐露出无上光荣的微笑。
“恩……”叶隐右手托着下巴，慢慢恩了一声，然后没话了……
于是乎，可怜的毛利村至同学非常隐忍的，面带微笑的，弯着九十度的腰，两只手臂贴在身体两边，头微微举高，他非常敬业的保持这个类似于瑜伽的姿势持续时间长达十分钟……
没有人说话，确切的说没有人敢说话，大家都屏住呼吸，低着头看脚面。
凉介看了看学生主席工藤零二君，他站的很直，嘴巴闭的非常严实，面无表情。凉介又看了看能剧社社长头儿先生，他站的也很直，眼睛瞄了叶隐和村至几眼，表情有些尴尬。凉介看了看周围，社员们都低着头看自己的脚面。凉介最后看了看平时和村至关系最好的两个助手，他们也都低着头，看脚面。
此刻，凉介忽然觉得，自己从傲气的村至君那里受的那点委屈根本不算什么。心下却是一片冰凉，很冷的感觉。
叶隐微仰着脖子，用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在狐皮褥子上，他闭着眼睛好像要就此睡去，村至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但他不敢说话，也不敢看叶隐，只是一个劲的盯着自己胸口的铜色徽章。
差不多二十分钟过去……
叶隐慢悠悠睁开眼睛，再慢悠悠的坐直身体，然后微微侧着脑袋看着满头大汗的村至君，露在面具外的眼睛似乎露出笑意：“不好意思，刚才我睡着了。”
“没……没关系。”村至抖着声音回答。
“你下去吧。”叶隐的眼睛似乎还在笑，声音也很平缓柔和。
“好。”村至点点头，站直了身体刚要往前走，似乎因为刚才保持那个有难度的姿势太久，身体僵硬有些贫血，他走了两步开始晃悠悠，脚下虚浮，步伐不稳。
这时他的两个最好的朋友兼助手才赶忙走过去扶住了他。
他推开他们，瞪了他们一眼，自己慢慢的走下来……
凉介看着村至愤怒而悲切的眼神，心里打了个冷颤。
或许……大家会这么惧怕着叶隐是有原因的，只是因为自己所见到的是那个有些温婉有些倔强有些蛮横的，樱花树下的美少年，才会产生了误解。
或许……他真的是一个拥有天使脸孔的恶魔……也说不定吧……
叶隐环顾了四周一圈，目光终于没有悬念的停在了可爱的碧井凉介小朋友脸上，他抬高右手，朝着凉介的方向食指轻轻一点，问：“你，叫什么？”
在场所有人，刷的一下目光全部朝凉介射过来。
凉介回视大家的目光一眼，再看向叶隐，微微笑说：“碧井凉介。”
“哦？”叶隐的声音往上升了不止一个调，然后调皮的眨了眨露在金色面具外的眼睛，说道：“名字谁给起的啊，啧啧……真是难听。”
据凉介回忆，当时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生气，第二反应，特别生气。那孩子气的当场脸就红成个小辣椒。
叶隐看着凉介的小辣椒脸，似乎特别受用，很是开心，他转头看左手边的工藤零二，特认真的问：“你觉得呢？”
工藤零二弯腰，点点头也特认真的回他：“恩，我也觉得不好听。”
叶隐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右手边的能剧社社长，特认真的问：“你觉得呢？”
社长弯腰，点点头，严肃的深思了一番说：“恩，我第一次听的时候，也这么想的。”
叶隐听到这个答案，更加满意了，点点头。
他抬头，目光看向下面的一百多个社员，问道：“大家觉得呢？”
下面的一百多人，穿着统一的麻省理工大学的校服，站的笔直，纷纷点头，然后说：“对，我也觉得。”“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就觉得这名字别扭。”“不好听，真是不好听的名字。”“实在是怪异的名字。”“难听死了，这名字取得。”
叶隐听所有人都赞同他的观点，更加满意的点点头。
凉介觉得如站针毡，他头皮有些发麻，甚至眼眶都有些酸涩。
到底是谁第一次问名字的时候，特别诚恳的要求自己把名字写在对方手上。到底是谁站在落落樱花树下微笑着伸出右手。到底是谁的掌纹让凉介如此记忆犹新。到底是谁的温柔曾经如水般没入凉介的心田……
或许……开始……就错了吧……
是幻觉吗？
凉介鼻子一酸，抽了抽嘴角，他有点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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