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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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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昭帝末年,京兆尹方算得人,一时皆称为能吏。其人姓赵名广汉,字子都,乃涿郡蠡吾人,少为州郡吏,举茂材为阳翟县令。以治行尤异,擢京辅都尉,署京兆尹。适值昭帝驾崩,有新丰人杜建为京兆属吏,赵广汉使往平陵监护作工。杜建素性豪侠,交通宾客,从中舞弊谋利。广汉闻知,先使人告戒杜建,杜建仍然不改,广汉大怒,便将杜建收捕下狱,讯明办罪。杜建方知广汉为人利害,便托一班有势力之人前向广汉说情。广汉一任众人百端恳求,执意不从。于是杜建宗族宾客暗地聚议,拟俟杜建行刑之时,各持兵器,出其不意,前往夺龋计议已定,却被广汉查知同谋之人姓名居处,即遣属吏往告道“汝打算如此行事,我已一一知得,若敢动手,我并将灭其家族。”杜建宗族宾客闻言,自知事机败露,只得作罢。 

广汉料他不敢劫夺,便令属吏数人,将杜建牵往市曹斩之。当行刑之际,并无兵队围守,旁人竟莫敢近前,京师人民皆称之。 

是时昌邑王刘贺即位,恣行淫乱,霍光废之,迎立宣帝。 

广汉因预议定策功,赐爵关内侯,迁为颍川太守。颖川有原、褚二姓,族大人多,横行乡里,其宾客人等公然为盗贼,前任太守不能擒治。广汉到任数月,即将原、褚二姓首恶之人擒获正法,一郡之人尽皆恐惧。广汉又见颍川习俗,凡富家大姓往往互相结婚,一班郡吏又皆联为一气,蒙蔽官府,凌虐小民,大为地方之患,因欲设计除之。乃先就郡吏中择取其可用者,面加告戒一番,令其出外查办事件。郡吏素畏广汉威严,加以新受告戒,如今奉命查出犯罪情形,回报广汉,只得据实说出。 

广汉便捕到犯罪之人,依律处断;一面故意将郡吏言语,泄漏出外,使犯罪之人,知是某人告发,自相怨恨。又命属吏制造缿筒,那缿筒乃是瓦器,形似竹筒,上有小口,可以投入,不可取出,如今街上之邮政受信箱。广汉既制此器,即命悬挂署前,通告人民,见有不平之事,许其写成文书,投入缿筒。广汉亲自阅看,每遇有告发富家大族与郡吏犯罪之案,广汉便将投书人姓名除去,假说是富豪子弟所言。被告之人,信以为实,心生怨恨,于是强宗大姓,一向彼此十分亲热,到了此时,竟中广汉反间之计,家家结下冤仇,人心涣散,党羽稀少,习俗为之一变,吏民互相告讦。广汉反得借为耳目,侦探外间动静。 

郡中盗贼,见地方官消息灵通,不敢发作,偶有发作,皆被广汉侦知踪迹,立即破获。以此郡中大治,威名四播,连投降胡人都说匈奴中也知有赵广汉其人,可见广汉当日名誉传播之远。 

到了本始二年,赵广汉以太守领兵,随蒲类将军赵充国出征匈奴回国,受诏复署京兆尹,在任一年,得朴实缺。广汉为人精明强干,勤于职守,治理民事或至通宵未尝合眼;其应接士人和颜悦色,待遇屑吏备极殷勤;遇事归功于下,尝道此事乃某掾所为,我所不及。一班屑吏,见广汉至诚待人,无不感激,每当进见之时,尽将心腹言语一概吐露,且皆愿实心实力替他办事,虽受困苦,亦不肯避。广汉又能遍知各人才具大小,及其作事尽力与否,若属吏偶有办事不力,或违背命令者,广汉先加儆戒;若再不改,即行拿捕治罪,纵使其人闻风避匿,广汉亦能设法捕获。因此令行禁止,恩威并济,吏民皆畏而爱之。广汉更有一种本领,善用言语刺探事情,遇有不知之事,并不直向他人询问,但用别话试探,他人不知不觉,竟被探出真情。此种法术,惟有广汉最为擅长,别人仿效终不能及,加以在任愈久情形愈熟。凡郡中盗贼,乡里游侠,尽知其巢穴所在。属吏受人贿赂,勒索百姓,无论一丝一毫皆不能瞒过广汉。 

曾有无赖少年数人,约定到一僻巷空屋之中,共议劫取某人财物。广汉早知其事,即命吏役往捕,一众无赖坐在空屋,言语未完,吏役已破门直入,全数执缚到案,一讯便服。又有郎官苏回,家中富有财产,被无赖二人同谋,将他掳到一个地方,令其家人备款前来赎回。谁知苏回掳去未久,便被赵广汉知得去处,自率吏役前往其家,敲门直入,无赖二人见了,手足无措,连忙闭上房门。广汉行到庭前,见房门紧闭,便使长安丞龚奢以手扣门,向内说道“京兆尹赵君寄语两卿,苏回乃天子宿卫之臣,不可杀害。若能将其释放,束手归罪,自当好生看待,幸遇赦诏,或可解免。”无赖二人听说,出其不意,惊愕异常。更兼素闻广汉之名,自料无地逃走,只得依言带了苏回,开门走下堂来,对着广汉,叩头谢罪。广汉见他二人竟肯从命,将苏回好好送出,心中甚喜,亦向二人跪谢道“保全苏君,甚感厚意。”说罢遂命吏役将二人送入狱中,嘱咐狱吏,格外优待,每日供给酒肉。广汉原想救他二人,无奈所犯案情甚重,只得依律拟成死罪,但尚希望赦免,偏遇朝廷并无赦诏。 

到了冬日,临当行刑之际,广汉便替二人备办衣衾棺□,一切俱全,遣人通知二人,备言自己无法赦免之意。二人一向在狱,深得广汉优待,心中甚是感激,又念自己犯罪应死,原怪不得赵君,遂对来人齐声应道“吾等虽死,并无所恨。”读者试思掳人勒赎,必然窝藏甚密,广汉竟能立刻破案,又能使犯罪之人甘心就死,口无怨言,真算难得。 

一日,广汉用公文传唤湖都亭长。湖都亭长闻命前来长安,一路西行,到了界上,遇见界上亭长,问知是奉召到来。界上亭长因向湖都亭长戏语道“君至府中,千万为我问候赵君。”湖都亭长知是戏言,付之一笑。及至京兆府中,广汉召人相见,问以公事。言语既毕,广汉又说道“汝来时界上亭长曾寄声向我问候,汝何以不替他传语?”湖都亭长听说大惊,心想此种戏言,我早忘了,他却如何知得,于是叩头自认,实有此事。广汉因嘱咐道“汝回时为我告知界上亭长,尽心职务,勉图效力,京兆不忘卿之厚意。”湖都亭长领命走出府来,遇着人留心观看,只疑广汉到处随他。回到界上,见了界上亭长,传达广汉言语。界上亭长闻言,吓得一身冷汗,暗念道“他莫非地里鬼具有神术,不然我二人背地言语,何人传与他听,幸我言语未曾冒犯,此后须要谨慎。”想到此处,只得诺诺连声,更不敢再说一字。此事传到民间,人人尽知,大众敬重广汉如同神明,不敢欺慢。广汉又见小吏俸薄,容易犯法,遂奏请朝廷,增加长安游徼狱吏秩皆百石,因此百石小吏,皆稍知自重,不敢枉法,任意妄行拘人,京兆弊政,为之一清。吏民称赞广汉,众口同声都以为说他好处,一言难尽,自从汉代开基以来,治京兆者更无一人能及。 

当日左冯翊、右扶风与京兆尹同城治理,二处犯法人民往往逃匿京兆界中,广汉因叹道“乱吾治者,常是二辅,若使广汉得兼治其地,较见容易。”读者须知,广汉吏才也算是古今少有,但他作事全用手段,居心并不忠厚。先是大将军霍光秉政,广汉奉事霍光甚是谨慎。及霍光死后,广汉揣知宣帝之意,疏远霍氏,便想借事与霍氏为难且向宣帝讨好,探知霍禹第中私自酿酒,未曾报税,有犯禁例。广汉便带领吏卒,到了霍禹门前,不由分说,直冲入内,指挥吏卒,到处搜索,搜得许多酒瓮,一概打破,又用斧斩其门关而去。说起霍氏门庭,何等尊贵,今被广汉任意侮辱,心中不甘。只因他现是地方官,又兼人役众多,不敢出头抵抗,事后急遣人入宫告知霍后。霍后即来见宣帝,涕泣告诉。宣帝听了,略略安慰霍后数语,心中却甚喜广汉所为,便命将广汉召来,问其原因。广汉说是违法私酿,应行搜捕。宣帝无言,退入宫中,述与霍后,说是广汉秉公办事,不能加罪,霍后只得含忍。广汉因此扬扬得意,专喜侵犯一班贵戚大臣,见得他办事风烈,所用属吏又皆少年新进,任气好事,办理案件往往雷厉风行,无所顾虑,遂致惹出祸来。未知广汉结果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四五回 白奇冤于公积德 逞阴谋广汉遭刑 



话说赵广汉有一门客,倚着广汉势力,在长安市上,私自卖酒,却被丞相魏相属吏查觉,将其驱逐。门客疑是骑士苏贤通风报信,以致被逐,因此心中不甘,遂来告知广汉。广汉正在趾高气扬之际,闻言暗想苏贤竟敢欺凌我客,便是目中无我,遂命长安丞搜寻苏贤罪过。时有尉史禹逢迎广汉之意,捏造苏贤罪名,说他身为骑士,应往灞上屯守,如今私离戍所,违犯军法,便将苏贤捕拿,下狱治罪。苏贤之父闻信,急诣阙上书为子诉冤,并告赵广汉挟仇诬陷。宣帝见书发交有司复讯。有司究出实情,尉史禹罪应腰斩,于是复奏宣帝,请将广汉拘案审办。宣帝心惜广汉吏才,不欲轻易解职,便命有司究问其事。 
赵广汉见事已败露,无可遮掩,只得直言供认。有司拟定罪名上奏,也是广汉时运尚好,恰值下诏大赦,宣帝但将赵广汉贬秩一等,仍使为京兆尹。 

赵广汉幸遇宣帝从轻发落,尚不悔过,老羞成怒,无处发作,因疑是苏贤同邑人荣畜教他上书告发,遂又迁怒到荣畜身上,借着他事将荣畜处了死刑,以泄其愤。有人见荣畜死得冤枉,心中不服,写成一书,诣阙诉冤。宣帝将书发交丞相魏相、御史大夫丙吉查办,丞相魏相奉命便提取案卷,调集人证到来讯问。广汉见魏相认真查办,丝毫不肯放松,暗想事不瞒真,此案若被查出实情,我又得罪,到了其时,主上未必再肯赦免,如何是好,必须早筹自救之策,无如丞相魏相铁面无私,略不通情。我若托人求他,他必不允,惟有寻他短处,作个把柄,使他不敢穷究我事。广汉想定,遂密使心腹人投入丞相府中充当门卒,嘱其留心探听,丞相府中如有不法之事,随时报闻。 

一日,赵广汉闲坐署中,正在筹思此事。忽得心腹人报告,说是丞相婢女有过,自缢而死。广汉听说心想必是丞相夫人妒忌,将她杀死,我正可借此抵制他了。此时适值丞相预祭宗庙,不在家中。广汉便使中郎赵奉寿示意魏相,欲将此事恐吓魏相,使之不究荣畜之事,谁知魏相不听其言,偏要认真查办。广汉见魏相不受胁制,便欲出头告发,但因此举关系重大,不敢冒昧。乃先向精通天文之太史,问其近来星象有无变动,太史对道“就天文而论,今年当有大臣被诛者。”广汉听说,自念大臣无过丞相,据此看来,一定应在魏相身上无疑了。于是上书宣帝,告发魏相杀婢之罪。宣帝批交京兆尹查办,广汉奉诏,自知与魏相势不两立,必须先发制人,遂趁着魏相祭庙未回,急率领吏役多人,不问情由,冲入丞相府中,声势汹汹。相府众人正欲上前拦阻,广汉喝道“吾奉诏前来查办事件,敢抗拒者即行拿下。”众人见来势甚大,只得让其进内,广汉带同吏役,直入内庭。魏相家中上下人等,出其不意,吓得战战兢兢,面无人色。广汉身坐堂上,命左右传唤丞相夫人出来听审。 

魏相之妻闻唤,只得走出。广汉勒令跪在庭下,问她何故擅杀婢女。魏相之妻,不肯承认,彼此辩驳一番。广汉又传到相府一班奴婢,逐人讯问,皆言并无其事。广汉问不出实据,遂将奴婢十余人带回京兆府,意欲迫其供认。广汉去后不久,恰好魏相回府,闻知此事,心中大怒,立即修成奏章,剖明己妻实无杀婢之事,并说赵广汉屡次犯法,不肯伏罪,反敢用诈巧手段胁臣,意欲臣代为遮掩,应请陛下派员彻究,以分曲直。宣帝得奏,便发交廷尉查办。 

当日廷尉姓于名定国,字曼倩,乃郯县人。其父于公为东海郡决曹,平日判决案件极其公平,犯人经于公定罪受刑者皆无怨恨之意,郡中人感其德,为之建立生祠,号曰于公祠。先是东海有一孝妇,姓周名青,早寡无子,家甚贫苦。孝妇朝夕纺织,奉养其姑。其姑怜悯周青青年守节,劝令再嫁。周青立誓不肯,其姑因对邻人说道“媳妇奉事老身,甚是勤苦,她年正少,又无子女,因我尚在,不肯再嫁,我年已老,偏又不死,累她担搁青春,如何是好?”邻人听说也并不以为意。谁知其姑说此语时,早已怀下死心,不久竟乘着周青不备,自缢而死。其姑生有一女,算是周青小姑,今闻其母死得不明不白,便疑到周青身上,遂向县中告说周青勒死其母。县令遣人拿到周青,问其何故将姑勒死。周青自辩并无此事。县令便欲动刑逼供,周青自念,我虽不曾杀姑,但姑终是为我而死,我仍活在世上,甚觉对她不住,不如认个死罪,既可借此相从地下,也免得生受刑法。周青想罢,便转过口来胡乱供认。县令见她肯供,真是求之不得,更不问是真是假,便将周青定案,拟了死刑,报到郡署。于公早闻周青守节养姑十余年,平日乡里皆称其孝,断无杀姑之理,便欲将案批驳,偏遇东海太守不肯依从。于公向太守力争,太守始终执意不听,于公无法,只得抱着案卷,向府署痛哭一场,托病辞职而去。 

读者试想,周青之姑明是自缢而死,县令何以不问皂白,竟要用刑逼供,以致周青不得已自行诬服?更有太守明觉此案可疑,竟不听于公之言,一为伸理,此是何故?原来汉时自武帝信任张汤等,改定律令,专尚严酷。凡刑官审案,故意构成人罪者,其罚尚轻;若有心脱免人罪者,其罚甚重。于是一班官吏,希图免责,多以苛刻为能,但保自己禄位,不顾小民冤枉。尽有许多案件屈打成招者,何况周青不待动刑,便明认杀姑,是她情甘一死,何苦代为辩白,自取不是。列位须知,天下没心肝之官吏尽多,似此东海之太守县令更何足异。至若于公之重视人命实心办事者,能有几人,所以小民沉冤负屈,如周青之类不知多少,此在专制时代却也视为常事。 

闲言少叙,当日于公既去,太守竟将周青核准定罪。到了冬日,便将周青由狱中提出处斩,一时远近人民闻知皆来观看,尽有许多人替周青大抱不平者。周青早已安排一死,但想起守节事姑十余年费尽辛苦,到头遭此枉死,还要落个恶名,真是不值,须趁临死之际,想个方法,表白一番,免得受人唾骂。 

于是先期预备一条竹竿,长有十丈,做成五面布幡,挂在竹竿之上,及至临刑,周青将幡载在车上,一路乘车,到了法场下车,便将竹竿插在身旁。此时周青一股怨气,直冲霄汉,开眼向四下观望一遍,叹口气厉声对众说道“我周青死得不明不白,今当大众立誓,借着此物,表明我之心迹。我若罪该斩首,血溅竹幡,便当顺流而下;若是冤枉,血当逆流而上。”说罢闭目不语。此时围观之人拥挤异常,闻言尽皆感动,人人定睛观看。不消片刻,刽子手奉命行刑,但见刀光过处血雨横飞。 

说也奇怪,那血正溅在竹竿上,变作青黄颜色,果然逐节逆流而上,一直到了竿顶,方又缘着布幡流下。众目共睹,无不骇然,也有为之流涕者。是日天地惨淡,风霾四起,沙石皆飞,后人有诗叹道能使慈姑为舍生,周青节孝动神明。 

临刑碧血缘竿上,始信人间有至诚。 

自从孝妇周青冤死之后,东海郡一连枯旱三年,赤地千里,民不聊生,太守因事罢官。后任太守到来,见地方如此久旱,心中不解其故,正欲命卜人问卦,忽报于公求见,太守命之入见。于公便将周青事述了一遍,因说道“此是孝妇,本不应死,前任太守强为断定其罪,谅因此事,触怒神明,降此殃咎。”太守闻言也就相信,便命预备一席丰盛祭品,亲到周青墓前致祭,并替她建立牌坊,祭毕回署。霎时间阴云四布,大雨如注。是年东海郡年岁大熟,由此一郡之人,皆甚敬重于公。 

于定国自少从其父学习法律,及于公死后,定国亦继其父为东海郡决曹,入为廷尉史,积官至御史中丞。时昌邑王即位,所行无道,于定国切谏。及昌邑王废后,霍光列奏进谏昌邑王之人,皆得升擢,于定国得升光禄大夫。地节元年宣帝命为廷尉。定国自少但习法律,未读经书,今为廷尉,方延名师学习《春秋》。为人生性谦恭,无论如何卑贱之人,皆以宾主之礼接见。对于儒士,尤为敬重,以此为人所称。至审判罪案,谨慎和平,遇有可疑之案,一律从轻发落。尤善饮酒,能饮至数石,心神不乱。每到冬月大审之时,酒后断案,愈加精明,朝廷称之曰“张释之为廷尉,天下无冤民;于定国为廷尉,民自以为不冤。”定国审判之公平,于此可见。 

如今奉命查办赵广汉告发魏相杀婢之案,自然格外慎重,详细推究,结果查得魏相之婢有过被责,后来此婢出至外面,始行自缢,赵广汉所言并非实事,遂据情复奏宣帝。于是丞相司直萧望之劾奏赵广汉污辱大臣,意存挟制,罪该不道。宣帝得奏,即将赵广汉下在廷尉狱中治罪。于定国审讯中间,又发见广汉妄杀无辜、办案不实等数罪,罪应腰斩。复奏既上,宣帝批准。此时长安吏民闻知赵京兆问了死刑尽皆惊恐,不期而集者数万人,守住阙下号哭,要求赦出。也有说道“臣生在世上无益国家,情愿身代赵京兆一死,使他得以教养小民。” 

宣帝不听,广汉竟被腰斩。论起赵广汉平日为政廉明,抑强扶弱,原是好官,只可惜末路不终,但长安吏民都甚感戴,死后尚多追思之者。 

赵广汉既因罪下狱,宣帝选得彭城太守遣使署京兆尹。不过数月,即以不能称职免官。宣帝又想得一人,现为颍川太守,乃.是著名循吏,遂下调召之入京,命署京兆尹。未知此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四六回 治颍川黄霸著绩 京兆尹张敞显名 



话说当日颖川太守姓黄名霸字次公,乃阳夏人也。少学法律,性喜为吏,曾为阳夏游徼。武帝末入钱补官,以清廉升为河南郡丞。黄霸为人温良谦让,明察多智,心思敏捷,善于御众,既为郡丞,每有建议,合于法律,人心皆服,太守甚加倚任,吏民亦皆敬重。其时霍光既诛上官桀等,恐群臣复生异心,遂仿照武帝制度,待下极其严厉。一班俗吏,承望旨意,争尚苛酷。黄霸独主宽和,以此得名。宣帝在民间,久知百姓厌苦官吏之严急,独闻黄霸持法公平。本始元年,遂召拜为廷尉正,屡断疑案,廷中之人,皆称其判决甚当,宣帝复命黄霸署丞相长史。宣帝初次即位,意欲褒崇先帝,遂下诏群臣,说是武帝功德茂盛,应行议定庙乐。群臣奉命会议,大众皆道当依诏书办理,独有长信少府夏侯胜不肯赞成,对众争道“武帝虽有开疆拓土之功,然多丧士卒,竭民财力,奢侈无度,以致天下虚耗,至今尚未复原,无德于民,不应为之创立庙乐。”一班公卿见说,同声驳道“此乃诏书,君知之否?”夏侯胜道“诏书不可行,为人臣者须直言正论,不应阿谀苟合,吾今言已出口,虽死不悔。”众人闻言大哗,惟黄霸不置可否。于是丞相蔡义、御史大夫田广明劾奏夏侯胜反对诏书,毁谤先帝,罪该不道。黄霸身为丞相长史,纵容夏侯胜,不肯举劾,应与同罪。宣帝命将夏侯胜、黄霸下狱。群臣乃请尊武帝庙为世宗庙,凡武帝生前所至郡国共四十九处,皆为立庙,别立庙乐,名为盛德文始五行之舞,与高祖、太宗之庙,一同世世祭享。 
夏侯胜与黄霸二人,自从被囚狱中,一连数月不见刑官提审,却喜同在一处,长日无事,彼此攀谈。黄霸素仰夏侯胜是个大儒,心想“自己未读经书,一向身为官吏,无暇及此,今正好趁此闲暇之时,请其教授。”黄霸想定,便将意思告知夏侯胜。夏侯胜道“吾与君所犯皆系死罪,读经有何益处?”黄霸道“孔子有言‘朝闻道,夕死可矣。’”夏侯胜闻言,大为感动,遂即依允,于是每日教授黄霸读经。黄霸尽心听讲,二人日夜讲学津津有味,不知不觉过了两冬。宣帝素知,二人之贤,不忍杀之,所以久系未决,直至本始四年夏四月,关东一带四十九郡忽然同日地震,甚至山崩水溢,败坏城郭民居,死者六千余人,算是一个大灾。宣帝闻报,素服避正殿,遣使者抚恤灾区人民,又下诏大赦天下,二人始得出狱。 

夏侯胜既出,宣帝拜为谏大夫给事中。说起夏侯胜为人,质朴守正,举动脱略,每入朝见,或误称宣帝为君,有时在宣帝前呼他人之字。宣帝知其诚实,甚加亲信。一日罢朝出外,向人称述宣帝之言。事为宣帝所闻,即召夏侯胜入内责备道“君何以漏泄禁中言语?”夏侯胜答道“陛下之言善,臣故扬之于外。昔日唐尧之言布满天下,至今犹为人所称诵。臣以为陛下此语可传,故特传之耳。”宣帝听了也就无语。当日朝廷每有大议,宣帝知夏侯胜素来正直,便先嘱咐道“先生只管尽言,勿以前事为戒。”后夏侯胜复为长信少府,擢太子太傅,年九十卒于官,赐葬平陵。上官太后追念师傅之恩,赐钱二百万,并为之素服五日,一班儒生皆以为荣。 

黄霸出狱之后,与夏侯胜同为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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