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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之歌-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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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宜。
前方邹王杨轩骑在一匹通体乌油油的骏马之上,但迥异于其他马匹,这匹黑马浑身毛色是水亮得犹如深夜缎子一样的黝黑,只有两只耳朵和四蹄是赤红和雪白交杂的颜色,薛奉云一眼看出,这是罕见的贺末族“神马”一脉,奔跑起来迅疾如风,可以日行数百里而毫不疲倦。
杨轩不见如何使力,声音却震荡四野,传到众人耳中却又显得柔和低沉,不动声色间露了一手,令本对这位年轻俊美的邹王爷存有蔑视之心的长矛卫们,都刮目相看。
只听他徐徐道:“……想来大家并不清楚,这等时节还如何进行围猎,又围猎些什么。”顿了顿,杨轩嘴角微微勾起,“夙奉山地界,除了冰寒刺骨的气候之外,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换言之,在这里,可能有蛮族出没,也可能有各种大家并不清楚的野兽。冰天雪地的夙奉山,并不代表一片死寂,这点,希望大家注意。”环视一眼,除了黑骑卫的那些一道卫们可能从前辈们那里听过告诫,因此还算认真聆听之外,那些身上穿着贵重狐裘,将严寒刺骨挡得丝毫不透的长矛卫们并没有怎么当一回事。
杨轩面上笑容加深,“……自然,各位是来自历州宁王府上的精兵悍将,小小一座夙奉山自然不在话下。就在那里,”他伸手一指,山顶皑皑白雪,在青天之下异常醒目壮丽,映衬着灼灼日光耀眼异常,“神器就在那处。只要谁侥幸找到了,便可任意处置。”
长矛卫们事先已被委以重任,宁王放下话来,只要找到神器,可以对宁王提三个任意要求,必倾全府之力满足。历州人杰地灵,何等富庶,宁王更是名闻天下的逍遥王爷,财力极其惊人,堪称富可敌国。即使是当今圣上,也说不得逊他三分。这等人物,只怕翻翻手掌,便可令寻常人等鸡犬升天,名利双收。他说的这个褒奖,谁能不心动?
见他们摩拳擦掌,杨轩一勒马,望了一眼夏长野,对方颔首,继而喝道:“围猎开始!”
黑骑卫的儿郎们立时策马而上,长矛卫们也扬鞭驱马,虽只有一百人马,双方都只出了五十人左右,却激起一阵冰雪的狂飙,气势煞是惊人。
江河冲在黑骑卫最前方,脑海中记起临行前夏将军的允诺,不由得一阵热血沸腾。
饶是他自小天资聪颖,是公认的练武奇才,却也在进入黑骑卫之后,经过六年结结实实的摸爬滚打,才险险由一道卫晋升二道卫,其中艰苦和付出不足为外人道。而这个夙奉山的“围猎”,更是每年都有的好戏,黑骑卫诸人只要参加了,在“围猎”之后能够毫发无伤下来的人,便可晋升一级。
那真正是拿生命去搏一回的筛选,也不啻于以肉身在沸油上结结实实滚一圈的举动,每一次就算不伤筋动骨,至少也得去皮去肉。江河第一次当上一道卫的时候,曾经有幸被前辈带着参加过一次围猎。那次之后,他揣度自己的实力,结果三年之后,才敢挑战围猎筛选。那一次异常侥幸地通过了,现在想起来,还有几分后怕。
可是这一次,夏将军居然许下承诺,这次围猎之后,可视表现晋升品级。从来没有听说这么多人一起参加围猎的,更何况这次众人都不是单枪匹马,而是拧在一处,去对付那些从南方安逸之地过来的长矛卫,可以说,只要参加了,晋升是十拿九稳的。
江河新近升上二道卫,本来早已做好再花两三年去冲刺三道卫的心理准备,陡然来了这么一个天降馅饼,他怎么能够不欢喜。
而与他一样欣喜的家伙,其实整个队伍中还有两人,正是冷伯阳和吴旭这两个三道卫的初哥。
他们从戒律堂出来之后,便被秘密地调进了这只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明面上黑骑卫似乎占了赢面,但是,夏长野和杨轩都清楚地知道,等闲练武之人,即使是黑骑卫的这群精英也好,只有五十来人,对付对方的长矛卫是轻松愉快,但再来一个薛奉云,甚至还有一个不知底细的玉竹心,局面就显得有些扑朔迷离了。
本已被剔除黑骑卫名单的二人,由于徐道子的缘故,再度获得了重生的机会。二人后来又被徐道子捏着耳朵耳提面命了一番,再次望向宁王那边的阵容的时候,也开始底气十足了起来。
只要打败那个姓薛的,就能够重返黑骑卫,甚至可以维持原来的品级不受影响!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殊荣,足以使二人兴奋不已。
此时众人摩拳擦掌,扬鞭策马朝着山腰疾驰而去。冷伯阳和吴旭二人并肩而上,却在半山腰处,一处狭窄得只能一骑人马通过的拐角处,看见了一个人站在山壁上伸出来的半截枯枝上,青色的衣袂无风自动,很有几分仙气四溢的感觉。他背后,所有往这条路过来的黑骑卫们,竟横七竖八连人带马躺倒了一地,众人悄无声息地躺在雪地上,并无血迹,然而也不像是还存活的样子。
吴旭一怔,霎时双目尽赤,低声吼道:“薛奉云,又是你——!”
冷伯阳却陡然伸手拦住吴旭,吴旭满腔怒火和恨意无处发泄,恶狠狠地正要挣脱,却听冷伯阳沉声喝道:“他那里有鬼,冷静!!”
吴旭被那冷静二字砸得心头一颤,蓦然停住动作,呼哧呼哧喘了几声,却听对方站在那看起来脆弱不堪的枯枝上,发出低沉冰冷的讥笑:“这次倒是比上回聪明了些。”
冷伯阳一怔,忽的一阵疾风无端刮起,他们二人头上盔甲被尽数刮落,露出二人面孔,薛奉云抚掌轻笑:“果然是你们。怎么,前两次还没输够,眼巴巴地又想过来挨揍了?你们黑骑卫就真的缺人到了这个地步?”
罗旭只觉得胸口怒火又堪堪要被他激起,却在冷伯阳的示意下强自抑制,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那些倒下的同僚中有多少认识的人。他只直勾勾望着薛奉云那一双阴沉的眼睛,果然,即使是说着这些状似得意之极的话语,他的眼中也没有任何欣喜的情绪。
不如说,他的双眼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活气,那死气沉沉的暮气弥漫在黑色的瞳仁中,看久了,给人一种可怕到了骨子里的感觉。
冷伯阳咽了一口口水,回忆起徐道子告诉他们的,薛奉云的“弱点”。
“怎么不说话?”玩味地望着二人,薛奉云不经意地抬头望望山巅,黑骑卫还有那么几只漏网之鱼需要打捞,不过举手之劳,也用不着急急忙忙赶过去。长矛卫们雪白的服色已经与雪山融为一体,渐渐逼近了山顶那处玉竹心所指的神器埋藏之地。
胜利在握啊。
薛奉云也懒得和两人多说,手上掐了印决,正要发力的时候——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不孝子!”
忽然一个苍老的男声响了起来,听在薛奉云的耳里不啻于洪钟大吕,直直击中他的心扉最柔软最鲜血淋漓的一处。他竟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噤,一时眼前幻象交织,回味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竟在刚才那一声之下心灵震荡,竟中了“百日魅”!
鼻端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着,薛奉云眼前渐渐被一片漆黑所占据,最后眼中看见的是冷伯阳得意的笑脸,还有那一句恬不知耻的赞美:“罗旭,你模仿得真的很像!他果然中招了!”
是啊……中招了,这么无耻的伎俩……
只是他死都不明白,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将他的底细摸得这么清楚?他那去世的父亲死得过于惨烈,一直是他心底不可言说的剧痛伤口。他没有来得及将父亲从敌人手里救得性命,当他来到父亲身边时,迎接他的,只有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那一刻,他的脑海中只有父亲在将他逐出家门时说的那句话:“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不孝子!”
啊啊……早知会是如此结局,他就不应该作出那个抉择!
抱着脑袋濒临崩溃的他跪倒在躺在血泊中的父亲身边,一声又一声地,喉间发出低沉得有如野兽般绝望的嘶吼。
不——不能就这么睡过去。神器,那把凝聚了父亲毕生精力和血汗的轩河剑,他一定要拿到手去祭奠父亲,这才有颜面跪在他的墓前,去祈求他原谅自己!
中了那么大分量的百日魅,薛奉云必然就此一睡不醒。两人望着曾经不可一世的敌手倒地,不禁面面相觑。
没有想到玉公子竟真的神机妙算,这句话中到底潜藏了什么样的玄机,令薛奉云这样可怕的家伙也为之恍神,继而不堪一击呢?
见他从枯枝上坠落在雪地里,冷伯阳眼中闪过一道冷酷的精光。
他在黑骑卫中这些年的淬炼,得到的经验是,尊严和面子,只在有条件讲究的时候才会拿到台面上来招摇一番。无所谓手段卑鄙下流与否,无所谓正面堂堂正正击败敌手与否,只要敌人倒下来,自己活下去,才是真正的硬道理。
从腰间无声地拔剑而出,冷伯阳走了过去,这么强悍的修真者他也不打算进行折辱,天知道他是哪个门派的什么弟子,万一惹到了一窝蜂,他一介凡人,有的是无穷的后患。
罗旭亦是会意,也拔刀走了过去,却在那一瞬间,发现倒在地上的人,原本紧闭的双眼却睁开了!
他立即对冷伯阳喊了一声:“小心!”
冷伯阳栗然一惊,眼前无数青白色的掌影,陡然铺天盖地地朝他和罗旭袭来,像是一张无穷无尽的大网,充斥了整个视野,充斥了他所见到的整个世界。
……
徐道子回到曦园的时候,绯春绯秋掩不住一脸忧色,团团围了上去:“公子,你这是去哪了?现在这种时候,是随便到处乱跑的时候吗?”
他动了动脚掌,带着歉意笑道:“让你们担心了。”
绯春眼尖看见他脚上似乎有些不对劲,忙道:“快快,快坐下来。奴婢这就去烧些热水过来给公子解乏。”
绯秋亦是蹲下身来要给他解开鞋袜,徐道子忙按住她,“绯秋,我……我饿了。”
“饿了?说起来,公子连早膳都没有用吧!”绯秋瞪着一双明眸,“我的公子,您可坐在这里不要再动了。这就去给你拿午膳,特地捂在锅子里,热乎的呢。”
徐道子笑咪咪地道:“去吧去吧。”
眼见得二人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徐道子这才放下心来,又来到窗前打开窗子,呼地跳进来一个人,正是杨天仪。
徐道子一看是他,连忙望他背后张望:“苏叶他……和我娘呢?”
杨天仪看看他,一屁股坐了下来:“就知道问他们啊?本世子可是为了回来给你报信,乏得很呢。”
徐道子心里暗骂一声,连忙去斟茶倒水,讨好地递给他:“是,您辛苦,请用吧。”
杨天仪接过茶,表情略显复杂地盯着杯中琥珀色的茶汤,忽然道:“听闻玉公子一手好茶艺人人称道,不知本世子是否有幸一试?”
徐道子顿了顿,心中焦躁也只能无奈叹息,返身走回厢房内去取茶叶。
杨天仪站在厅上,对着那壶滚热的沸水,呆立片刻,终于还是从袖中取出一包仅有半个手掌那么大的小小纸包,也不做什么动作,只怔怔发起呆来。
徐道子由于接近临盆,身体沉重,因此步伐比较明显,走出来的时候,那足音惊醒了杨天仪,他手上一抖,那个小纸包竟漏出些许白色粉末,洒落在那新近烧开的滚水之中。

第五十二章 临盆(下)

杨轩冷眼旁观,见得二人离开,他这才微微颔首,刚才那一下反击出人意料,速度又堪称风驰电掣,亏得二人反应迅速,虽然受了一些轻伤,但是却像是早有预料似的,朝着那招式的死角躲开了。
是受了什么指点吧。
杨轩策马慢慢走到倒在雪地上,却仍旧维持着坐姿的薛奉云身边,尽管他意志坚定地在昏迷中也没有倒下去,但是,的的确确他已经失去意识了。
放着不管的话,肆虐的风雪和刺骨的冰寒足以将他的元气去了大半。更何况他这个状态,也没有办法再将身后保护长矛卫们的结界维持下去。也许正是考虑到这一点,也为了赶时间,冷伯阳和吴旭两人才会将他放在这里的吧。
杨轩回头对着一边的江河吩咐道:“叫个一道卫把他送到山下的马车里,留口气就行。另外……”
杨轩一望即知,那二十几名冲在最前面的一道卫再无幸理,他眸中闪过一丝幽暗的精光,对着另外一个随身侍卫道:“……就地掩埋吧,也记战功。”
早在看见兄弟们躺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的江河强自压抑怒火,听见王爷“特地”吩咐的“留口气就行”,嘴角浮起一丝狰狞的笑意走了过去。
杨轩与夏长野紧接着驱马朝着山顶奔驰而去。薛奉云布置的结界已然崩裂,再也没有办法阻挡他们。尽管宁王一行已经远在前方,但是他们的速度并不算快,而黑骑卫的战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马蹄铁上特地装备了抓地力十分强悍的倒钩,在有些坡度的雪地上跑起来如履平地。
夏长野身后跟着余下二十几名黑骑卫,人人都被刚才同伴的死亡激得或多或少有些热血冲头,埋头沉默地向前冲。
玉竹心轻飘飘地坐在宁王身后往下望,撇着菱唇“哼”了一声:“追上来了呢。薛奉云未免也太没有用了。”
杨磊望着峰顶,看起来近在咫尺,但是马匹走了很久,似乎也没有接近多少,不禁蹙眉:“真的就在那里?”
“倒也没有这么远。”玉竹心跳下马来,很是苦恼地四周环顾了片刻,低喃道:“奇怪……应该就在附近啊。”
杨磊很快向周围的护卫下达彻底搜索的命令,继而问道:“你感觉不到了吗?神器的位置。”
问得这么白,一点都不给面子啊。玉竹心翻翻白眼。
他倒是知道神器和另一只小狐狸有些联系,因此在上次碰面的时候,便在那个玉冥的身上下了一个借灵术,在术法有效的期间,可以借用被施术的人的灵感,来寻找想要寻找的物事。
可是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以血液和头发构建起来的借灵术忽然失去了效用。这只能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下的术法被人发现并且破除了,另一个可能则是被施术者失去了意识,遭遇了重大的事故。
玉竹心不认为整个王府内除了那个青湖派的老家伙之外,还有谁能够破解他的术法,更何况如果借灵术崩裂的话,他是会有强烈的感应的。
那么……
“主子爷?”夏长野眼见顶峰出现在视野中,也能看得见长矛卫们忙碌搜索的身影,正要狠狠策马狂奔,却在不经意的回首中,看见杨轩突兀地勒住马匹,竟突兀地转脸朝背后望去。
夏长野示意黑骑卫们先行一步,驱马到了杨轩身边,默默望着他平静中透出几分阴郁的脸孔,“主子,这是最关键的一步了。”
杨轩似乎在发呆,听见他的声音才“啊”了一声,“你说的没有错。”
夏长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末了露出一丝几近看不出的微笑:“走吧。”
“嗯。”嘴上应了一声,杨轩却没有动作。他身下的马儿也不焦躁,只不紧不慢地踏着蹄子。
“主子?”
“本王似乎觉得……”杨轩像是在思忖着措辞,眼睛却一直望着好不容易走过来的来时的路,像是要在这白茫茫一片中看出什么新鲜花样似的,样子显得有点不太对劲,夏长野有些惊讶。
杨轩握紧缰绳,不知为何,他刚才有一个瞬间,似乎听见那人在他耳边喊了一声“五郎”,但是当他栗然一惊回转身体的时候,分明眼中只有一片皑皑白雪,荒凉寂寞,又哪里有那人的身影。
……想太多了吧。
他应该是在王府里面舒舒服服烤着火,要不然就坐在温暖的马车里面看看外面的街市,自己曾经叮嘱过小侍女的,要出去的话,那辆最舒服的马车要给他用。而且外出的时间也有限制,明明说过了顶多一个时辰啊。
夏长野疑惑地望着他,“王爷,您……”
杨轩从思考中惊醒,收回略带迷茫的神情,点头道:“这就走吧。”
他话音刚落,地面忽然传来轰隆隆的剧烈震动,一时间地动山摇,堆积的白雪在顶峰发出了崩裂之前低沉的呼啸,先前上去的人们开始惊慌失措,战马嘶鸣声听上去像是无可奈何的细弱哀鸣,在天地之威的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夏长野双目圆睁:“雪崩了!”
杨轩一边安抚着开始躁动的夜色,一边心脏跳得凄惶起来。
那处是神器所在之地。他没有来由地认为,那件与徐道子有关的物事,一定是感应到了主人的不测,才会如此躁动示警,几乎就在第一时间,杨轩将萦绕在脑海的任何除了他之外的事物都摈弃殆尽,策马朝着山下跑了过去。
夏长野吃了一惊:“主子,这并不是什么大雪崩,只是北峰南侧一些地方的雪块掉落而已。他们长矛卫没有经验,不懂得怎么处理。可是儿郎们应付这些绰绰有余,可以从另一边绕过去,抢占先机啊!”
杨轩只留下一句“剩下的你看着办吧”,便头也不回,火急火燎般下山去了。
他刚下到山脚,才出夙奉山地界,便忽然背后疾风袭来,他回头一看,竟然是赤金子,带着一脸阴沉的表情,出手迅雷不及掩耳,将他从疾驰的马背上拽了下来。
夜色见主人下来了,不知所措地停住脚步,杨轩这回顾不上安抚它了,一看见赤金子便急急道:“他怎么样,是不是出事了?”
“你这样太慢了。”赤金子没有回答,只抓住他,身形腾空而起,两人风驰电掣般朝着王府的方向飞奔回去。
杨轩只觉得心脏就要跳出胸腔,也没有心思去追问事情如何,到了地方,立刻便冲进曦园的院门。
曦园人来人往煞是热闹,绯春绯秋端着热水进进出出,面上焦灼的神情令他看了反而冷静下来。按捺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杨轩快步走了进去,无视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从别的地方借调过来的侍女们此起彼伏的紧张问候,他掀帘而入,一下子便看见拿着药箱正往里走的李秀珊,这个府内唯一的一个女大夫。
她一看见大步走过来的杨轩,很是诧异地扬起眉毛,这个总是要么挂着贵公子招牌笑容迷惑人心,要么冷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的邹王爷,怎么竟也有如此接近于平凡人的掩饰不去的慌张表情,动作还这么毛毛躁躁,这就想闯进房间里去?
“等等。”见他真的要闯进去,李秀珊连忙拉住,紧接着一股巨力将她弹开,杨轩连目光都吝惜于再给她,呼地过去了。
李秀珊啪的倒在背后的椅子上,手臂磕到一旁的桌角,疼得她丝丝地吸着气。
恶狠狠咒骂几声,她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踉跄爬起来,拿着药箱也进去了。
饶是她事先料想过事态的严重性,也从未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那少年躺在床上完全就是不省人事的样子,手臂软软地垂落下来,偏偏就在那高耸的腹部上,在场众人皆可望见里面的胎儿蠕动得有多剧烈,明显就是要生了。
陈秋额际冷汗涔涔,这样的状况非常危险。胎儿即将分娩的时候,母体却在一开始就失去了意识。如果没有母体的配合,即使胎位正确,也很难把孩子生出来,就算他没给妇人接生过,但是遵从王爷吩咐,为了给这位玉公子接生,可是做了很多功课。
然而他所设想的分娩途中可能会遇到的种种困难还未发生,眼前便是这样棘手的情况!
那失去意识的人显然并非正常的昏迷,胎儿如此剧烈的动静也没有要令他惊醒的迹象,只是眉头一直紧紧地蹙着,面色苍白如纸,眼睑下方甚至透着一股青青的色泽,陈秋看着越发胆战心惊,这大人和小孩这样的情况,怕只怕,一个都保不住呀!
绯秋守在旁边用热水浸了帕子,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显然吓得不轻,但是已经缓过劲来的样子,给徐道子擦拭着身体的动作还算冷静。绯春则一直掐着徐道子的人中,嘴里喃喃地道:“公子,我说公子,您倒是醒醒呀!别这么贪睡啦!快睁开眼睛,小世子要出来了呢!”
自言自语了片刻,她蓦地回头看向陈秋:“陈大夫,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被那双含泪的眼睛注视着,陈秋只能苦笑:“冷香丸给他好不容易喂进去了又反复地吐出来,偏偏整个人还昏昏沉沉的一点知觉都没有。脉象上看,很可能是中了毒了。”
“中的是什么毒?”一个男音在耳边遽然响起,陈秋踌躇地摇着头,“……还得再看看症状。”
他下意识地回答之后,才陡然回过神来,这个声音!!
猛地回头慌张跪下:“属下见过主子爷!属下该死,玉公子中的是什么毒,恐怕还要观察一阵子才能下定论!”
杨轩一张脸阴沉到了可怕的地步,一听陈秋那么说,便沉默了下来。
他沉默的样子面无表情,李秀珊却打从脊背后面发起冷来。那种无言中的震怒和愤恨,那种死死盯着床上那个少年的时候眸中透出的偏执的执着,将她震得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在这个人的面前,她从来没有如此身体僵硬地手足无措过。自认胆量还行的她,什么时候居然这么没有用了?
而显然其他人也都被吓到了,整个房间内,除了躺在榻上的徐道子时不时发出一声表示痛苦的细细鼻音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杨轩定定望着徐道子片刻,毅然转身走了出去,一把走向坐在椅子上的赤金子,毫不客气地拉着他的衣领:“把紫金元丹给我。”
赤金子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精光,“那你小子得答应老道一个要求。”
“莫说一个,十个也答应。”杨轩低声道:“快点!”

第五十三章 新生(上)

徐道子只觉得懵懵懂懂地,似乎浑身上下都被冰冷刺骨的海水浸透,眼耳口鼻,没有一个地方不觉得渗得慌,似乎那咸腥苦涩的海水还涌入了五脏六腑,就要从喉间冒出来。
他深陷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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