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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相公万万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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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长长的羽睫眨呀眨,几滴的水雾,点亮了秋眸。
  “那不过是历任圣女都要尽的义务,很重要吗?”
  “你真的想嫁给皇帝,你没见过他,万一他是个荒淫之人,要怎么过一生?”
  “你搞错了吧?入宫为妃只是一个仪式,代表白莲教永远效忠皇室,一般来说,皇上都不会宠幸圣女的,只会赐下丹书金卷和宫殿一座,让圣女在里头修行,直到皇上驾崩,新皇继位,圣女方可出宫。”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传统?司徒空简直要疯了。
  “所以你也要走这一条路?你就没考虑过自己的终生幸福?”
  她更纳闷了。“怎么样才算幸福?”就她所知,她现在的生活与入宫并无差异,同样是一个人住一处院落,独自习武、读书、坐看日升月落。
  真要说差别,也就是从‘欢园’搬进皇宫而已。
  “得一伴侣,朝朝暮暮,恩恩爱爱,齐对铜镜共白首。”或者再有几个孩子,环绕膝前,哪怕吵闹,也是一种快乐。
  她噗哧笑了出来。“谁会娶我啊?”爱她这副假面具的人,她绝对不喜欢,而她的真面容足可吓走半个天下的人,剩下一半不走的是被吓呆了。
  很小很小的时候,她便知道终其一生,自己都将是孤独的。
  但老天待她还不错,无缘得伴,却给了她一个知己,相知相惜,偶尔吵几句嘴,也是乐事一件,她已经很满足了,再不奢求其他。
  但他却有满满的欲望。
  “我娶你。”冲动的一百语,却是最真挚的心。
  她呆住了,笑容僵在唇边。
  司徒空说了什么?娶她?他可能爱上一个容颜已毁的女人吗?或者他以为她会戴一辈子的面具,做一个永远美丽无双的圣女?
  不,她总有一日要卸下圣女的光环,做回寒孺,哪怕是一个人见人惧的寒孺,但起码是个真真正正、毫无虚假地昂立于天地间的寒孺。
  “我是真心的。”他大跨步来到床边,便要捉她的手。
  她一个闪身,躲过了,翻下床榻。
  “你看着我的脸,再说一遍。”功运右手,让温暖的真气化去面具上的药物,撕下那层伪装,露出的是脸上无数的疤痕。
  的确,一个脸上凹凸不平、满是伤疤的女人并不美,某些人甚至会用‘恐怖’来形容。
  可在他眼里,这些疤不过是她大难不死的证明,他只感激上天,尽管伤了她的身,却留下她的命,让他可以认识她的聪慧、她的善良和她的天真。
  再美的女人,过了几十年,一样是鸡皮鹤发,唯有美善的心才是永垂不朽的。
  很多人会因为一时的迷惑,而结了错误的姻缘,所以他们会说‘相爱容易相处难’,但若能抛弃刹那间的感官迷惑,真正了解彼此,这些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专注的目光凝视着她。“我喜欢你,我想娶你。”
  她的胸口好热,望进他眸里,那双眼瞳中清楚地倒映着她的丑陋,但同时也呈现他的真心。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自觉地呢喃着,她的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
  “当然可能。”他凑上前,轻轻的一吻落在她唇上。
  她圆睁了眼,感受到唇间的热度,每一寸的接触都带着浓浓的真情。
  黝黑的瞳里忽然滑下两行泪,清澈得像在夜里闪烁的夜明珠。
  他的唇间尝到微咸的滋味,但入了喉,却化成一股微带苦涩的甘甜。
  他知道,她一直在等待一份没有歧视、没有伪装的感情,只是等得太久,她已经认为这辈子都等不到了,乍然获得,除了惊讶外,竟忘了怎么欢喜。
  他伸出双手把她抱入怀里。“别入宫了,做我娘子如何?”
  她无法思想、无法回答,只有泪水不停滑落,洗涤着疤痕累累的脸蛋,散发出一种水润的光泽。
  他看着她,很认真地打量,抹去那些深深浅浅的旧伤,心底浮现一张精巧容颜,五官细致、秋瞳翦水、红唇微扬,那是多么地可爱怜人。
  细碎的吻落上她额头、脸颊、琼鼻……他毫不避讳那些伤,一一将它们亲了一遍。
  她吓得心跳差点停止,他真的喜欢她,一个没有伪装、并不美丽的女人。
  司徒空、司徒空、司徒空……她伸手抱住他,泪湿了他的衣襟。
  “对不起。”好久,一个嗄哑的声音才开口。“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推拒的同时,她抱得他更紧。
  “为什么?”他不明白,一个人的言语跟行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差?在她的拥抱中,他明明就感受到了浓烈的爱,但她却不嫁他。
  “因为对方是皇帝。”如果她只是单纯的白莲圣女,没有贤妃之名,她可以为这天底下唯一的知心人离开白莲教,浪迹天涯。
  但她若为了司徒空,推却皇上的册封,这莽莽大地,还有他俩的生存之所吗?
  正是因为爱他,所以不想害他。
  “皇帝又如何?”出生在一个民主的社会里,他早就遗忘了君主的威严。
  “皇帝,人间的神子,全天下的主人,只要你还在大周,就无法反抗他。”怀着万分不舍,她推开了他。
  “那我们就离开大周。”
  “皇室尊严不容抹煞,只要我与你私逃,必将面临百万大军的追捕,届时,谁能逃得掉?”
  所以又要放弃吗?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人总得认命,渺小的个人再强大、再努力,也是不可能对抗整个国家。
  放弃吧、放弃吧……
  “不,我不信,总会有办法的。”他已经有过一次遗憾,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她牵着他的手来到窗边,指着满园桃树,方绿的枝椅上,花苞累累。
  “你看,这花苞结得多好,只待三月暖风一吹,我已经可以想像满园的美丽,但偏偏现在才二月,春风未到,花儿就绝对开不了。同样地,你要娶我,也是这般景象,我们……”语到最后化成哽咽。“人斗不过天。”
  “天意、命运……”他想到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最后一段记忆,那个执着地搂着小狗的男孩,七、八岁的年纪,却已经懂得去保护心中的宝贝。而他两世为人,二十余年的岁月,却只会在困难面前低头?
  “我认为人定胜天。”
  “不可能。”
  “若我能让桃花开呢?”
  “司徒空,你说的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不曾去做,当然不可能。”拍拍她的肩,他又翻出了窗子。“倘若桃花二月开,小姐,你愿意与我携手共白头吗?”
  看着他顽长的身影,夜风扬起衣摆,飘飘荡荡,宛如临风玉树,她心柔了、也碎了。
  “假使桃花二月开,一旦你开口,哪怕要我与全天下为敌,我都随你到天涯海角。”她立下誓言、终生不渝。
  “好。”
  夜幕吞噬了影子,但豪情壮志却在风中飞扬,久久不散。
  晨雾未退,朝阳还躲在东面的云间,含羞带怯地半吐金光。
  司徒空敲响寒孺的房门。
  “小姐,快出来,桃花开了。”
  床上,寒孺一个颤抖了下。数日前,她说过,倘使二月桃花开,便随他到天涯海角。
  可在这早春时节,晨风依旧彻骨之际,桃花怎么可能开放?
  “你莫要诓我,这种天气——”推开窗户,她怔了。放眼望去,小国内,纷纷彩彩、或粉或白,竟是群花争艳。
  深吸口气,浓冽的桃花香沁人心脾。
  真的就是二月底、晨霜晓寒的时候,她园内的桃花全开了!
  是梦?是真?微一提气,她也染上了他的习性,学他穿窗而出。
  霎时,和和暖暖的风争先扑上了身,带着一股淡淡的炭味。
  “你——”她看到了,小园里,几十个火炉子熊熊燃烧着,提早将春神拉入凡间,点绽出满园的桃花盛放。
  “二月桃花开了,小姐。”他带着通红的双眼,哑着声说。
  她看一眼园中娇嫩的花朵,微风中,它们摇摆着身躯,婀娜多姿,净是看不尽的美态。
  但他憔悴的脸色却更吸引她的目光。
  “为什么?”他们相识不过半年,她值得他费如此心思?
  “因为我要证明,凡事只要努力,就有可能成真。”
  “哪怕结果短如春雾、薄似蝉翼?”
  “至少曾经拥有过。”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放弃的代价有多沉重,倒不如放手拚一把。
  “不值得。”袍袖轻挥,一个、两个、三个……园里的火炉子全部熄灭。渐渐地,和风中夹杂着一丝寒意,最终变成冰凉一片。
  精心呵护出来的花朵最是娇贵,哪里经得起这样的风吹霜冻,粉办离枝、娇蕊坠地,霎时间,满园落花凄楚。
  他伸手,一朵桃花飞入掌中,尽管凋零,谁也否认不了,它曾经至艳的美丽。
  “值得的。”他跨前一步,将花儿簪上她耳鬓,粉嫩衬着雪白,人面桃花相映红。“天长地久固然可贵,但我们只是凡人不是仙,料不到下一刻的未来,还不如把握当下,尽享欢乐。”
  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劝他了,真要用两条命去赌那片刻的恩爱?
  双瞳对上他染着浓情的眉宇,点点滴滴都是对她无尽的呵护。
  她不明白,他因何情痴至此,更加不懂的是,她心里那不停涌出的热流,也在催促着她——答应吧!轰轰烈烈地燃烧,绝对比了无生气地活着更好。
  “从今而后,你别再叫我小姐了。”在他面前,白莲圣女将永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没有美貌、有些单纯、又执着到近乎顽固的寒孺。“喊我的名字吧!”
  “你——答应了!”正升起的阳光照在他喜悦的眉眼上,熠熠光彩,那是画笔难描的美景。
  她轻颔首,允了婚姻,同时也许下终生。
  或者她会成为白莲教立教以来唯一叛教的圣女,遭到全江湖的追杀,然而,她不悔。
  “寒孺。”他用力抱紧她,感受到这小巧身躯里散发的强烈意志,心头是说不出的感动。“我必不负你、绝不相负。”
  “嗯。”她淡淡地笑,知道自己正往绝路上走,但心里却很开怀。
  他晓得她并未完全相信他能给她带来幸福,事实上,他自己对这计划都不太有把握,但二月桃花都能开,焉知他无法从皇帝手中抢到她?
  “寒孺,我会离开一段时间,去布置几件事,你且在白莲教里住着,等你满二十岁,你我再相见。”
  她也不问他想做什么,只干脆地点头。
  “需要我给你什么帮助吗?”
  “不必,你就跟过去一样生活就好了,待时机成熟,我自会来寻你。”
  “好,我等你。”
  “寒孺……”他考虑着该如何坦诚自己的身分。“再相见,我若已非司徒空,你……介意吗?”
  “你想变成谁?”
  他想着各式说辞,却不尽人意,不如直截了当来得好。
  “魔主。”
  她愣了一下,仿彿间,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当日剿灭魔教时,她曾对一名奴仆手下留情,那人满身血污,根本看不出容颜为何,但她始终没忘记那双执着的眼。
  而今再看司徒空,竟与那魔教幸存者如此相似,他们会是同一人吗?
  魔主和白莲圣女?是天赐良缘?还是一场笑话?
  未到最后关头,谁也不知道结果,但是……凝视他坚毅如山的眼,是何等的稳靠与忠实,她心动了,情如潮涌。
  “魔教若肯收留,寒孺自当嫁夫随夫。”
  “你可要想清楚,这决定一下,你再也享受不了圣女的尊祟。”
  “比起做圣女,我更想当一个真正的寒孺。”这事说来也许没人相信,在白莲教生活了十多年,没人喊过她的名字,连救她性命的圣主都不曾。她太丑了,丑到没人肯正眼看她,等她当上圣女,大家也只注意到她头上的光环。她的名字是她自己取的,因为厌了被人以‘丑妞’、‘圣女’地乱叫,难得有人肯正视她,为什么要拒绝?她欢喜都来不及。
  他笑了,握着她的手。“终有一日,我会叫全天下遗忘圣女,只记得寒孺之名。”
  她也跟着笑,挂着面具的脸庞牵扯出诡异的弧度,不美丽,却别具一番风情。
  “我只愿今生有一人呼唤我的名,足矣。”
  他第一次看到她戴着面具有了表情,心跳不停地加速,痴了、呆了,怎么也收不完这特殊韵致。
  第五章
  白莲教是一个很古老的门派,正因为历史悠久,所以缺乏生气。
  寒孺在教里生活了十余年,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孤寂,直到认识司徒空,平稳的心湖起了波澜,才知道自己早受够这种沉闷、一成不变的生活。
  他走了……五天吧,她感觉像五年那么长,恨不能立刻过二十岁生辰,看他怎么颠倒乾坤,带她离开这无聊的丰笼。
  她有信心,他的承诺会兑现,没有任何原因,她就是盲目地信任他。只是……
  “还要等两年半啊!”五个晨昏已让她烦躁不已,那近千个日子,该怎么捱?
  “启禀圣女,圣主有请。”大管事来报,眼神躲躲闪闪的。
  寒孺暗自戒备,位高不一定就是幸运,很多人等着看她出糗,这大管事以前人不错,可上个月去一趟京城回来之后,就长了心气,特爱挑下人的刺,被她训了几回,现在大概是来报复。
  “我知道了。”冷漠的声音还在空气中飘荡,她人影已杳。
  大管事打了个寒颤,虽说玄女功禀性阴寒,但练到圣女这样冷气外露的……
  “她功力到底有多高啊?”忍不住小小后悔不该跟圣主打她的小报告。
  可圣女是白莲教代表,总不能看着她行差踏错却不管吧?转个念头,她又自觉给白莲教立了个大功,得意洋洋地离开‘欢园’。
  寒孺来到密室,曲指叩门。
  “进来。”里头传来一个寒厉的声音。
  寒孺恭身推门而入。“徒儿参见圣主、诸位护法。”
  “圣女免礼。”众人皆道。
  在白莲教里,圣女的地位高过一切,但实际掌权者却是圣主和十二护法。
  “坐吧!”现任白莲圣主、也是寒孺的救命恩人指着一个蒲团道。
  “谢圣主。”
  “已过半年,你的面具也该换了。”说着,素手轻弹,薄如蝉翌的面具平整地飞到寒孺面前停住。这手功力不普通,放眼江湖,能敌者不过十几二十人。
  “谢圣主。”寒孺接下面具,被上头暗蕴的内力震了一下。大管事果然在她背后搞了小动作,否则圣主不会用这种隐秘的方法警告她。只是不知大管事告的是什么状?
  她不动声色,螓首微低,迅速撕下旧面具,再戴上新的。
  她动作其实很迅速,但密室里的十三名女子,皆是一代高手,即便有年过八旬者,眼力依然好到一只蚊子自面前飞过,还能拿把飞刀将其一刀两断。
  当寒孺脸上的疤痕暴露出来,众人眼中无不藏着厌恶。
  要说白莲教历代圣女,寒孺的武学天分绝对是第一流,这些护法在她的年纪都没有她手底下的艺业高超。
  可为什么她如此丑陋?简直是抹黑‘圣女’的名头。
  圣主忍不住再度叮咛。“圣女谨记,万万不得在人前露出真颜。”她们丢不起这个人啊!
  “徒儿知晓。”寒孺低着头,想起司徒空,或许天底下唯一不会计较她容颜的只有他?好想他,可得再捱两年才能再见面,心里默默数着,日子过得实在是太慢了。
  “我听说圣女要了个长工进‘欢园’做事,是否属实?”一名护法问。
  “是的。”大管事好样的,拿这件事给她造谣,寒孺记住了。“此人名唤司徒空,本是园丁,却不辨花草,数度损毁园林、药圃,后调至大厨房,又在祈福日打翻猪油,污了菜肴,闯下大祸——”
  “原来是这小子坏了本教戒律。”对于司徒空,圣主可是恨之入骨,若非急着忏悔补过,她早让人揪他出来,鞭上五百。
  “正是此人。”寒孺面无表情。“他不学无术,天天惹事,徒儿怕放任他继续下去,教里日夜难安,便向大管事讨了人来,拘束在‘欢园’中,等闲不得外出。”
  “怎不将人逐出?”
  “回禀圣主,他是大管事买断的长工,徒儿不敢专擅。”
  “大管事是怎么做事的?这样的人也买。”
  “徒儿不知。”都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她寒孺报仇,一炷香就够了。
  “以后再有此类情况发生,准你便宜行事。”
  “是,圣主。”
  “现在那个叫司徒空的人呢?”
  “五日前,大管事派他外出采买,至今未归。”
  “莫不是逃跑了?”
  “徒儿不知。”
  “该死!”圣主暗骂,挥手让寒孺退下。“你把大管事叫来。”
  “是,圣主。”快乐地离开。大管事,哼,她寒孺还有后手没发呢!走着瞧。
  “记住,半年后要再来换面具。”临出门时,圣主再度叮咛。
  “是,圣主。”刚刚兴起的欢喜瞬间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尽、道不完的空虚。尽管被人指点容貌久了,寒孺还是无法习惯这种嫌恶。
  是不是一个女人没有了美丽的脸蛋,便注定得不到大家的喜爱?
  圣女这个位置好高、也好冷,白莲圣教,这被皇室封为国教,统领全江湖人士的地方,住起来好孤单、好寂寞。
  与其做一个生不如死的圣女,宁可成为那轰轰烈烈死去的寒孺,至少,那是真正的她。
  话说司徒空离开白莲教后,便让大长老关闭茶楼,一起返回魔教地宫。
  然后,他对大长老提出一个问题。
  “有没有什么武功是可以速成的?”
  “一般的外门功夫修练速度都很快。”太长老撇嘴。“不过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最好别走那种捷径。”
  奈何司徒空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捷径。“那练好了,可以打赢白莲圣主吗?”
  大长老的眼珠子差点儿瞪出眼眶。
  “以白莲圣主的功力,你想赢?再练三十年吧!”
  “我必须在两年内拥有不逊于白莲圣主的功夫。”司徒空扔出来的真是一颗比一颗狠。
  大长老彻底无力了。“魔主,你还没睡醒吗?”
  “我是认真的。”司徒空的语气前所未有地沉重。“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武功要如此好练,满天下都是高手了。”
  “总有例外,我不信每个高手都是苦练上几十年,才在江湖中一战成名。”
  “不可能。”太长老断言。
  “我之前在地宫疗伤的时候,见过一些典籍,提到有药物能逼出人体潜力,如果我服下那种药再来练功呢?”
  “会折寿的。”
  “过后再行调养,未必会减多少阳寿。”他话落如山,没有转园余地。“我心意已决,大长老愿意帮我,定可让我少走许多弯路,否则我便自己尝试,生死由天定。”
  “魔主……”大长老抓着满头白发,有股仰天长啸的冲动。
  “帮不帮?一句话。”
  疯了!疯了!大长老很想甩头走人,但瞥见司徒空脸上的坚毅,回想当日赶回魔教,看见遍地血腥,一个个曾经鲜明活跃的少年就这么被无情地杀害了。
  魔教中人做事确实有些极端,但他们并不邪恶,三十年前,番邦入侵,他还曾隐姓埋名从军去,斩敌将二十八名,立下赫赫战功呢!
  可又如何,天大的功劳只要与魔教沾上一点边,便成了十恶不赦。
  司徒空昔日卖身入白莲教为奴时说过,他有办法扭转世人对魔教的看法,大长老心里有点期待,但并不怎么相信。人的想法要如此容易改变,就不会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了。
  半年后,司徒空离开白莲教,却提出要迅速成为高手的要求。他究竟有何想法?
  “请问魔主,为什么一定要将练武期限定在两年内?”
  “首先,我要娶圣女为妻。而她将在两年半后入宫为妃,所以我只有两年让自己强大到足以守护她。”司徒空说得认真。
  大长老却险些昏倒。“魔主莫非不知历任白莲圣女都要入宫为妃?”
  “我知道,但我还是要跟皇上抢老婆,不仅如此,我还要皇上立魔教为国教,与白莲并存。”
  “这种事怎么可能?!”
  “光用嘴巴说当然不可能,得真正去做了,才知道结果。”
  “努力是正确的,但盲目地执着就是愚蠢。”
  “但轻易放弃,与懦夫何异?”他找大长老是想给自己的计划增添几分成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司徒空都已决定完成这件不可能的任务。“是否助我,大长老慢慢考虑,我现在去藏书室找药方,接着到丹房熬药,再去练功房修行。打此刻起,我也只会在这三个地方兜转,大长老不必担心找不到我,失陪了。”
  大长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那种以阳寿换取潜力的毒药,我不信你敢吃。”只要是人,谁不怕死呢?即便大长老活过了两个甲子,同样求生而畏死,这就是人性。
  他施展轻功,暗自跟随在司徒空身后,想在他退缩时,教会他认识生命。
  司徒空一如自己所言,找药方、取药材、熬药,然后……
  “魔主!”在他正仰脖欲饮药汤时,大长老还是忍不住出声警告他。“这药毒性可不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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