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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垒生中短篇作品集-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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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输了。

    那少年把剑指着她,要她把那棵草放下。她不肯。

    放下吧。许仙听得自己在这么说。可是他却一动也动不了。

    这是一个白胡子的老人出现了。真像画上的南极仙翁。他想,好了,南极仙翁慈悲为怀,一定没事的。

    他的妻子跪在老人身前,哭着说什么。

    说什么呢?他有点不愿意地想。因为听不到,也因为妻子有什么在瞒着自己。可见到那老人还是点了点头,他的妻子走了。

    他松了口气。

    ※※※

    白素贞松了口气。

    “我看见你床上有一条大白蛇。”许仙第一句话就是这,“我以为你被蛇吃了。”

    “傻瓜,害得我累了半天。”

    “娘子,你不要紧吧?”

    许仙又把他做得那个梦告诉白素贞。

    “要是我会写戏,我一定写一出戏,说我的娘子为了救我去偷南极仙翁的仙草。对了,名字就叫《盗仙草》。”

    “傻汉子,这只是个梦。”

    ※※※

    然而这个梦以后,许仙总是精神恍惚。

    他隐约悟到了什么,却不敢讲。

    一天,他站在柜后,听得一阵木鱼响。

    他看见一个虬髯老僧站在门外。

    “大师要化什么?”

    “不化金,不化银,不化白米,”这老僧道,“贫僧只想点醒你,你的娘子是条蛇。”

    “胡说。”许仙真的有点生气,但也有点心虚,“你再胡说,我要报官了。”

    “哈哈,”老僧笑了,“真是痴人。如果有朝一日你想通了,就到镇江金山寺来找法海和尚。”

    ※※※

    是蛇么?

    许仙想着。他倚在柜台外。他看见妻子在用戥子秤着药。

    左边有一袋雄黄。

    她秤好后,明明左边要近得多,她却从右边走出来。

    “相公,怎么啦?”她关切地看着他,让他知道自己有点失态。

    “没什么。”他想。然而,他的背上却流下了冷汗。

    连夜,他逃向金山寺。

    ※※※

    白素贞发现许仙不见了时,十分惊慌。

    她问了小青,可小青也不知道。

    隔壁说是一个和尚带走了,可另一个说不是和尚带走的,是许相公自己走了。不知为什么他会抛下这么贤淑的妻子一个人走掉,真是罪过啊。他们这么说。

    “是法海。”

    白素贞看了看小青。她们知道,来的还是来了。

    ※※※

    金山寺在山上,地势很高。

    白素贞和小青来至寺门前,法海已经在门前等着了。

    “故人别来无恙?”

    他笑得不像个得道高僧。

    “你修你的真,我做我的凡人,把我相公还给我。”

    法海笑:“他可是自己来的,不是我抓他的。”

    小青拔出了剑:“胡说,把我家相公放了。”

    法海只是笑:“不放。”

    于是水漫金山。水淹了三天三夜。

    法海用袈裟挡住了水,水流不进寺里。

    这时,天开了,有人从天上下来。

    “白素贞,你恣意妄为,再不把水退去,……”

    话没说完,但白素贞也知道下面是什么了。

    她哭。可是哭只是女人对付男人的武器,在天神面前是没有用了。

    她只得将水退去。

    泪水涟涟,沾湿了衣袖。

    ※※※

    许仙回到家里,保和堂已经关了十几天的门了。

    他开了门,里面,到处都落满了灰尘。

    桌上,还放着小孩的鞋袜,以及尚未做好的小孩衣服。

    一只老鼠大模大样地喝着灯油。

    可是那个人呢?那个曾经温柔地爱了他半年多的女人呢?

    许仙这才明白了什么叫悔恨。他的眼里,满是泪。

    ※※※

    秋天,秋已深。

    白堤上,无人。雨斜斜地打着落光了叶子的树。

    一个人走着,寂寞地。

    突然,从烟波里,一支小舟掠过水面,靠上了岸。

    他睁大了眼睛。

    两个人从船舱里走出来。

    雨斜斜。

    ※※※

    白素贞看了看小青:“没带伞么?”

    一把伞遮到她们头上。

    回头,却是许仙。

    淡淡地:“你还来做什么?”眼望着对山。雷峰塔在烟雨中,倒像一个清癯的老僧。

    许仙只觉心碎。她的容颜,已经憔悴了许多。

    “你还来做什么?我家小姐对你这么好,你居然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真是猪狗不如。”

    许仙流泪。他说不出什么话。

    走了一段,回头,却见他还呆呆站在断桥上。也不打伞。

    “小青,回去吧。”

    “姐姐,他这种人你还……”

    可还是回去了。

    ※※※

    保和堂又开张了。药好,主人又和气,生意还是很好。

    许仙发现自己确实很蠢,居然会怀疑起白素贞来。

    日子过得很快。

    这日,许仙正准备着红蛋,又听到门外响起了木鱼声。

    “愚哉,愚哉,你还被那蛇妖迷惑着么?”

    “法海大师,这事你不要管了。”

    法海大笑,又是一脸怒容,一脸正气:“斩妖除魔,出家人本份,我岂能不管。”

    他一把推开了许仙,闯进了内室。

    白素贞已将临盆,躺在床上。她看见法海闯进来,脸色都变了。

    法海从怀里摸出一只紫金钵盂。

    小青化成了一道青光,飞出窗去。

    紫金钵盂旋转着,升起来,罩住了床上的白素贞。

    她的身体扭屈,变形,成了一条蛇,被吸进盂内。

    法海大笑,拾起钵盂,走出门去。

    地上,只剩下一堆衣服。

    ※※※

    保和堂依然开着,只是不及以前好。

    许仙又成婚了。这次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进门,宴席摆了几十桌,平平常常地过日子。第二年,妻子生了个儿子。妻子虽然算不上漂亮,也不算难看,儿子肥头大耳的,倒很可爱。日子算不上如何舒适,也不能说不如意。

    有时,许仙在西湖边看到那座雷峰塔。

    雷峰塔清癯如老僧。

    这时,他想起了以前做过的一个梦。

    梦里,他娶了一个叫“白素贞”的少女。她爱他,温柔地对他,美得恍如理想。

    这时他就笑。

    因为他想,世上哪有这么好的女子呢?
夜雨幻花谭
    雨下得并不大,蒙蒙地,在路灯下象一阵阵烟,散去了又聚拢,在伞上留下细细碎碎地一阵响。他站在巷子的拐角,呆呆地站着。

    珠箔飘灯独自归。

    义山的这句诗说的,就是这样的景色吧。他想着,对着有点黯淡的天色出神。

    风也不太大,但还是把树影也摇得象是鬼怪的手臂。在伞面上,那些影子忽隐忽现,仿佛攫人而啮。

    那棵树是以前那棵么?暮色中,雨下得密,在树下却疏得仿佛屋漏。

    记忆仿佛潮水,奔涌而出。

    ※※※

    雨停了,他听得门外有人喊道:“啊,虹!”

    那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充满了廉价的欣喜和愉悦。他抬眼看了看父亲,父亲只是象木头一样打着座。他小心地把已经麻木了的右脚从左腿上放下来,想站起身。

    “魔由心生。”

    父亲的声音象是从水底发出的。他顿住了,重又把右腿压到左腿上,继续打着座。

    窗帘厚重,隔断了外面的光线,但他还能想象得到,在这间破旧的房子外面,那一碧如洗的蓝天和一道七彩长虹,以及,那一个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女孩。他偷偷看了眼父亲。父亲威严的形象,更象是一个庙里的佛像。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重又端坐在蒲团上,眼观鼻鼻观心,坠入父亲所说的那种心定如水的境界。

    打座持续了两个小时。两小时后,已经快到五点了,正是工人下班的时间。父亲开始出门,而他则在家中准备晚饭。

    他舀了一杯半米,到外面的公用龙头上去淘。

    这幢楼里,挤了大约两百来人,淘米的人很多,可只有一个公用龙头。他等了半天,人居然越来越多了。

    从楼道里看出去,后面还有一幢楼。那里人很少,只晾晒着几件旧衣服。不知为什么,人们不喜欢去那儿。他问过父亲,但父亲并没有回答他。

    那里也有自来水吧?

    他为自己这个聪明的主意惊呆了。战争过后,自来水输送管道多半被破坏得一塌糊涂,重建委员会也只是修复了几个居民区里的管道。但那幢楼里有人住的,一定也会有水。

    他提着水桶和米,走下楼去。

    很奇怪,看着只不过是后面的一幢楼,居然围墙上并没有门。他绕了好大一圈,才发现那楼的大门开在另一边,掩映在树里。

    淘个米走那么远,值得么?

    马上,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反正已经走到这儿了,就去那儿淘米吧。父亲也快回来了,如果那时他还没做好饭,一定会挨打的。

    走近楼,他马上听到了一阵水声。有人在洗东西,也看见了几个人正在那儿洗着什么,一个个都穿着从头包到脚的长袍。

    是穆斯林吧。

    他想。父亲也曾跟他说过,现在的四种大宗,穆斯林是其中一种,而他们的祝由科只是小而又小的小宗而已。穆斯林的妇女妆束都是如此,不论寒暑。

    更重要的是,水龙头前,现在正空着。

    他走到龙头前,接了一盆水,放在水泥地上,开始淘洗。

    配给米很脏,有不少砂土,米倒入盆中,水面就泛起灰色的细小泡沫。当然,能有口饭吃也该满足了,不该抱怨。他小心地把脏物拣出来,忽然觉得背后有一种针刺一样的感觉。

    有人在窥视!

    父亲说过,一个好的祝由科必须随时随刻地谨慎,可以不用眼而直接用身体感知一切。他并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有这种奇特能力,但此时他感觉到了,在他身后,有一种象针一样的微痛,但并不难受。

    一定是有人窥视。

    由于食物很稀少,因此只有有公职的人才能有配给米,不少好吃懒做的人就沦为盗匪,抢夺的主要就是食物。

    他努力使自己不动声色。

    “妖妖,不许淘气。”

    一个女子粗重的嗓音突然从他身后响起,把他吓了一跳。他回过头,只见一个小女孩咯咯地笑着,从他身后跑开,手里抓着一根小树枝,那张小脸上,满是一种狡黠的得意。很奇怪,在她脖子上,挂了一个项链,缀子是个十字架。也许,他们是基督教?

    他笑了。自从他懂事起,从少这么笑过。而在他记忆中,他见过的人多半是板着个脸,很少这么笑的。

    “小妹妹,过来。”

    那个小女孩笑嘻嘻地看他,他想再说点什么,可笨嘴拙舌地说不出来。

    “妖妖,哥哥叫你啊。”

    那个嗓音很粗的女子口音虽然很硬,语气却很是温和。她大约是那小女孩的母亲吧。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女子。她的斗篷有点散开,依稀可以看见她的脸。

    天!那是张什么样的脸啊。

    她的脸仿佛被什么重物狠狠地打过一下,半边脸几乎是融化后又凝结起来的,眼睛挤在一堆红红的肉里,嘴也是歪在一边。

    她是魔族!

    魔族其实并不是一个种族。五十几年前的第一次战争期间,由于动用了核武器,使得很多受到核污染的人后来生下了一些奇形怪状的后代,这些人被称为魔族。但政府已明令禁止这个称呼,也明令不得歧视他们,但这些人在一般人心目中还是神秘而恐怖。怪不得人们宁可挤在前面那幢楼里也不愿过来。

    她似乎也知道他看见了自己的脸,转过头去,说:“妖妖,回家去。”

    ※※※

    回到家,父亲已经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

    “淘米。”

    “不是问你这个,”父亲的脸阴沉,“你去哪儿淘米?”

    “后面那幢楼。”

    不知为什么,父亲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以后不准去了。”

    “那是魔族住的地方,我看见了。不过,您说过,一个好的祝由科对一切都无动于衷,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父亲的脸上稍许抽动了一下,也许是想笑吧,马上又正色道:“做饭吧。”

    窗帘拉着。虹是什么样的?他在油炉上煮着饭,一边想着。

    ※※※

    雨下得不大。他站在伞下,看着拐角处的那个“幻花居”。

    名字很虚无缥缈,其实只是一个平常不过的酒吧。这种地方听说是大战前年轻人最常去的,但战后出现在街头的这些酒吧却成了成年人放浪形骸的好去处。当然,对于他这样的公务员,是没有闲钱去享受那一小杯酒精溶液的。

    他等候着一个人。

    说等着一个人,其实也并不一定。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等的是什么人,只是奉命行事。在他二十一岁从国立大学毕业后,考入了国家安全局第五科,也就是秘密警察科。他并没有什么背景,他能进入这个极度排外的组织也只因为他背景清白。当然,那些很敏感的任务不能让他去完成,他做的只是整理资料的事。今天让他来监视那个人,只是因为原先定下的人选突发急病,“今天晚上给你一个任务,监视这个人。”

    科长有点不情不愿地从抽屉取出一张高分辨率的照片,照片上,一个忧郁的年轻女子。他不由一阵晕眩。当然,他不是因为爱上了谁,他早过了浪漫的年纪了。

    不知为什么,这个女子的脸上有一种熟悉的神情。哪里见过么?他不记得了。在他十七岁学成以后,再也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也许对祝由科的苦修有种本能的排斥吧,他似乎是有意要忘记。

    忘记了。一切都忘记了,他记得的,只是他十七岁进入市立大学后的事。依稀,还有点印象的,只是那厚重的窗帘,以及……

    “虹!”

    那是一个小女孩又惊又喜的声音。很多次的午夜,从梦中惊醒时,他还记得这一句。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听到过这小女孩的声音?为什么他会对这句话如此敏感?忘了,忘记了。

    虹是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也困惑了他很久,一直得不到解答。后来他的国立图书馆的废墟里找到一本以前的科普读物,知道虹是光线通过悬浮在空中的小水滴时发生折射产生的,而现在因为空气中有太多的微尘,很难有产生虹的条件。那本书里有一幅虹的插图,但那只是黑白的,因此他只能想象空中有一条长长的布条那样的景象,实在想不通那个小女孩为什么会激动成这样。

    “你在想什么?”

    科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他接过照片:“是。我除监视她,还要做什么事么?”

    “没有什么,你只要注意她几点出现,一出现就发信号,仅此而已。你可以在那个酒吧的门外等着。”

    “是。”

    他接过照片,仔细地看了看。照片一定是偷拍的,因为光线很不自然,能这么清楚一定是用电脑加工过的。那个女子很年轻,可能还不到十八岁,神情忧郁,衣着朴素。在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十字架。

    他眯了眯眼,想看清楚一点。不错,那是个十字架,但有点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他一时也说不上来。他从小修习的祝由科,一向与别的几大宗没有接触。后来在国立大学里,在战后劫火中留剩下来的不多的资料中,他查了一些四个大宗的资料,而祝由科一点也查不到。看来,父亲尽管给他留下了极坏的印象,却并没有骗他。

    ※※※

    “心跳?”

    “一百八。”

    “血压?”

    “低压三十,高压九十。”

    “用镇定剂,不能让他激动。”

    秦医生镇定若常。病人固然很危险,但不是没有救了。对了一个有着丰富临床经验的外科医生来说,这是一起比较困难,但并不是没有把握的手术。

    “真是可怜啊,五根手指都被人割掉了。”

    “他背部还有很重的外伤,能撑到现在很不容易。”

    秦医生用口罩上露出的的两只眼睛看了看对面捧着手术器械两个护士。那两个护士心头一凛,不再说话了。

    ※※※

    父亲已经睡下了。

    天热得象要燃烧,拉着窗帘,屋里更是又闷又热。父亲却说什么“破头老祖七十二难都能受,这一点热又算什么?”一定要他也午睡。可是,他实在不愿意睡下。

    他小心地翻下床。床发出了轻轻的一声,但不刺耳。他已经试过好多次了,需要怎样的姿势溜下床才能不被父亲发现。

    轻轻拉开门,门外,阳光灿烂得让人害怕。树叶都是绿得发黑,但上面却已经积了一层灰尘了。他小心地走下楼道,走在树荫中。

    会下雨么?

    他看了看天,天空晴朗得难受,不会下雨。也就是说,不会有虹的。这让他有点失落,毕竟,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虹,而前些天的那次恐怕是非常难得的机会。他很少能出门,父亲只让他在那个大院子里活动,而他整天也只是打坐和练气,很少能有时间出来看看。事实上,外面也没什么好看,千篇一律的破旧房子和没几样东西的店铺。战争虽然结束了,但离复苏还早,一切都好象沉入了昏睡,再不能醒来。

    沿着柏油马路,他独自走着。

    路坎坷不平。自从战争以后,重建工作一直不能步入正轨,路面也只是马马虎虎地补了些大坑,而小破损就随他去了。走在被太阳晒得发粘的路上,他只觉得嘴里也发苦。

    该回去了吧。

    他想着。

    这时,象是回答他的想法,一个人影从路边的楼房里闪了出来。

    是那个小女孩。

    他不由笑了,站在路边。那个小女孩也看见了他,脸上露出了笑容,灿烂如朝阳。她向他跑过来。

    “你好啊,妖妖。”他弯下腰,向跑到他跟前的小女孩说着。

    她睁大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什么都知道。”他笑着,手指一擦,指尖冒出了一朵小火花。炽热的阳光下,这火花苍白而微弱,象一朵胆怯的蓓蕾。

    “大哥哥真厉害!”她拍着手,蹦了起来。他笑了。这不过是祝由科的一点小把戏,那点火花其实毫无用处,光线十分微弱,也不能引燃什么。他以前一直不明白祝由科为什么要有这样华而不实的用处,但现在他觉得,这比那些反关七法和奇门遁甲要有用得多。

    “还想看么?”

    “想看。”

    他绞尽脑汁,想再表演个什么。他学会的还不太多,那些蛊术当然不能用来给这小女孩看,而奇门遁甲,他只马马马虎虎地学会了两种遁法,而且这样一个大白天也没法使出来炫耀一番。

    对了。他想起了父亲教过他的那种五鬼搬运术。父亲告诫过他,这种本事不能随便用出来,不过,他又不是去偷东西,只是给这小女孩看看,总不要紧吧?

    他伸手摘了一片树叶,说:“你把这树叶藏在身上。”

    她伸出手,接过了树叶,想了想,放进了小裙子胸口的口袋里,说:“好了。”

    他笑了。她自然不知道,那种五鬼搬运术不管你放哪儿,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出来。他没办法弄出太大的东西,一片树叶却很简单,更何况,他知道这树叶在什么地方。

    他把两手的中指、无名指、小指相扣,食指和大拇指伸直,结了个手印,站直了,调匀呼吸。一股热流渐渐从脚底走上百会,他细细地想象着那片树叶,直到那片树叶在他的思想中化成一道光。

    阳光从树叶的间隙中流淌下来,他觉得掌心开始发热。

    “好了么?”

    她有点不耐烦地说。他松开手印,说:“你摸摸你口袋里。”

    她摸了摸口袋,叫了起来:“没了,没了。”

    他伸出手,掌中,正是那片树叶。

    “好看!”她笑着,拍着手,“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他不由苦笑。他不会什么了,看来以后要好好地修炼。

    阳光炽烈,树叶挡不了多少,仍然象洪水一样直泻而下。

    ※※※

    后来呢?似乎到了这里,记忆就中断了,无论如何再也想不起来。他站在伞下,摸出了一枝烟,点着了。

    在烟雾中,他想到的却已是科长叫他去监视人的那一天了。很奇怪,记忆在不断地跳跃,他也不知道下一次会想到什么。

    那一天,也是下雨。也同样奇怪,自从那一天以后,好象白昼永远不再到来,永远都是夜雨,都是同样的路灯。他在等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人在等他?这些都说不上来,好象时间一下子停顿了,不再流逝。

    随他去吧。他想着。伞下,烟气缭绕,周围却静得叫人害怕。雨也只象蚊蚋一般绕着灯光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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